脚背内侧踢球技术:国际歌》译文改动真相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9:01:35

世界上唱的人数最多的歌曲,恐怕要数《国际歌》了。这是各国无产者共有的自己的党歌,而无产者在任何国家都是人数最多的。单以中国而论,几千万党员加上更多准备入党的青年和非青年,都唱过《国际歌》,都会脱口而出地唱它,它的普及程度与国歌《义勇军进行曲》不相上下。

只因唱得太久了,太熟悉了,对于《国际歌》的译文,我们简直没有怀疑过。其实,它是有过改动的。例如,第一节“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就是从原先的译文“不要说我们一钱不值”改过来的。

这首革命歌曲本是巴黎公社诗人鲍狄埃1871年6月所作的一首六节格律诗,1888年6月由法国工人作曲家狄盖特谱曲,随着工人运动的高涨,逐渐在世界各地传唱。1917—1944年前苏联采用为国歌,歌词仅用原诗的第一、二、六节。中国传唱的中文歌词是1923年从俄译文本转译的,译者不详;1962年又经订正,上面提到的那句“一钱不值”,大概就是这次改成“一无所有”的。

为了让后人了解歌词的改动真相,有必要参照手头《国际歌》的法语原文,对我们背得滚瓜烂熟、字与字之间似乎经过焊接的中译歌词,从语法角度进行一番推敲。

首先,来复习一下《国际歌》的中文歌词。复习之前,顺便说说歌词的题目“英特纳雄耐尔”的意思,它原来是1864年在伦敦建立、由马克思和恩格斯直接领导的“国际工人联合会”的简称,从它最后的迭句“……就一定要实现”来看,也是指工人团结起来的组织形式而言;把它译作“国际歌”,是中译者为了便于普及而作的本土化创造,其成效卓著自不待言。歌词如下:“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迭句)这是最后的斗争……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虫/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迭句)这是最后的斗争……”以上三节只是法语原文的第一、二、六节,与前苏联1943年12月31日以前的国歌相同,从它对于各种不同文化层次的群众集会的适应性来看,这样的剪辑早已得到极其广泛的认可。

现在,且来读读革命诗人鲍狄埃的这篇杰作的法语原作。说原作,并不是指原文,为了与法语文本相对照,原文已由笔者用公约数式的汉语翻译出来:

起来

全世界的受苦人

起来/饥饿的囚犯们

这是最后的爆发

理性已从火山口发出轰鸣

把腐朽的一切扫除干净

奴隶们

起来

起来

世界将从根本改变

我们一文不值

但要成为全才

没有至高无上的救世主

没有神仙皇帝和护民官

生产者们

我们要自己救自己

要把公共福利实现

为了让盗贼吐出赃物

为了把精神从牢笼解脱

要打铁趁热

要煽旺我们的炉火

国家在压迫

法律在欺骗

赋税把倒霉人敲榨

富人不承担任何

义务

穷人的权利是句空话

仰人鼻息的苦恼受够了

平等要讲另外的法律

没有义务就没有权利

它说

同样

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

那些矿山和铁道的大王们

骑在人头上令人心惊

除了劫掠劳动果实

他们可曾干过别的事情

众人创造的一切都落进了

这些家伙们坚固的保险箱

人们宣布归还他们的一切

只希望享有他们所应享

大王们用梦想麻醉我们

对自己人讲和平

对暴君要作战

要在军队中间鼓动罢工

朝空中挥舞枪托

把队伍解散

如果他们

那些吃人野兽

坚持要我们去当兵

他们很快会明白我们的子弹

属于我们自己的将军

工人们

农民们

我们是劳动者的伟大的党

地球只属于工农大众

游手好闲者快滚到一旁

我们多少血肉被吃掉

可是

如果这些大乌鸦

座山雕

有朝一日消灭干净

太阳将永远照耀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

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将是全人类。

欧仁•鲍狄埃,巴黎,

1871年6月。”

通过以上对照,中译本与《国际歌》原文本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信手拈来几处,作些比较和分析———

第一节“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的“热血”一词,在法语文本中为“理性”。中译本把其改为“热血”一词,可能是嫌“理性”一词太概念化,才索性改得更为群众喜闻乐见吧。不过,这样一改,从歌词的直观性而论,更显得顺耳了一些。

同一节,把“一钱不值”改成“一无所有”,显然译者有更深层的考虑,这个考虑反映了译者的一种世界观:可能认为,“一钱不值”在汉语中属于贬义词,用在这里似乎有辱无产者的身份,不如强调他的贫穷(“一无所有”),突出无产者的阶级性和革命性。其实,原作中的“一钱不值”指的是无产者在阶级性社会所独有的社会地位,用在此处也很贴切。因此,译者以“一无所有”来代替“一钱不值”表面上似乎无所谓,实际上更适合汉语所表达的语境和思想。

第二节“让思想冲破牢笼”的“思想”一词,在法文本中为“精神”。“精神”和“思想”虽说同属主观范畴,但还是有区别。译者把“精神”译成“思想”,除了避免宣传唯心论之嫌外,也许还有别的考虑。

原作共六节,中译本只选用了三节,其所据俄译本也可能是三节。那么第三、四、五节为什么没有被选用呢?且看这三节的基本内容;第三节反对国家、法律和赋税,当然是指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法律和赋税;第四节号召人人争取自己应得的一份,当然是向资产阶级争取;第五节则号召解散军队,当然也是指资产阶级的军队。中译本或俄译本均未选用这三节,除了由于六节太长,不便于群众性合唱,是否另有顾虑,顾虑从中产生或有无政府主义、平均主义以及和平主义等倾向的消极影响呢?

历史已清楚地证明:《国际歌》作为世界上传唱最广的革命歌曲,已在中国人民的心目中起到了不可估量的宣传鼓动作用,这除了鲍狄埃慷慨激昂的歌词本身的缘故,还应归功于法国里拉工人狄盖特庄严雄浑的旋律。

今天,中国人每每唱起《国际歌》时,仍然觉得有现实的教育意义,而且最值得牢记,那就是第二节开头的两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