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梗死后遗症病因:四一二政变前夕吴稚晖不信共产党人“人格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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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二政变前夕吴稚晖不信共产党人“人格担保”
2011年01月08日 10:14 《历史研究》 【大中小】 【打印】共有评论4条
核心提示:针对陈独秀“以人格为担保”的说法,指责共产党人追求“大人格”,忽略“小人格”,虽信誓旦旦,但所言均不可相信。吴称:章士钊只讲“小人格”,因而失败;陈独秀追求“大人格”,手段高明之至!罗亦农也常以“人格”担保,但只能使自己“忍俊不禁”,并不能使自己相信。

吴稚晖(资料图)
一 吴稚晖日记中保存的复陈独秀函稿
吴稚晖是国民党元老,陈独秀是中共领袖,二人一度关系密切,但是,四一二政变前夕,吴稚晖却与蔡元培、李石曾等一起,“检举”陈独秀和中共,成为蒋介石“清党”的舆论制造者。研究吴、陈二人之间关系的变化,有助于了解1927年春国共关系破裂的一个侧面。
吴稚晖未刊日记中保存复陈独秀函稿一通,很长,但很重要。函云:
仲甫先生:
前日去汪先生处,候一小时,知其时风声甚紧,不便行路,即弟亦仅望作剧谈,并无要言,不欲先生之冒险,故与汪先生谈闲话甚畅而归。前日由罗先生奉到赐书,未早复者,因无投简之处,遂因循也。稽答,甚歉矣。
先生之所言,弟悉知之,而且深信之。近[向][1]弟向罗、汪诸先生屡有辞者,并非弟有所不以为然,乃弟知有媒蘖者,甚愿先生等之慎重之耳。此非是非问题,乃利害问题也。逼上梁山之法,善用之自有其相当之价值。故自先生标左右分派之名,所生小效不一而足。然《传》曰:“莫敖狃于蒲骚之役”[2],“狃”亦智者所应当留意,用术过乎其度。人者,模仿动物,教猱升木之说,实足参考。[3]盖惟我独智,而众亦非皆愚。列宁之对面,已生莫索利尼,则凡“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4](即土耳其之前事),用术过度之痛史,亦有反顾价值,不能拘当前之小效,辄如鄙谚所云,咬着阳物,鸡腿都换不动,一往直前之沾沾自喜也。虽云厚貌深情,我辈亦十分留意于交际,然惟其如此,受创者益引起怀疑。尽管口蜜出于诚意,莫不疑有腹剑。至于刚柔之道皆穷,亦自丛荆棘而已。
先生来书,推言及于人格。在先生以为至矣、尽矣,然而党人每每有大人格而不拘小人格。果拘小人格,则受人一饭,相期一言,必致硜硜,章行严所以以不资之身,甘败于宰相大臣如段入(?)岑也;比之陈仲甫,所谓凤凰翔于九天之表,彼则滞于藩篱耳!拘小人格者,失败也。如彼保大人格者,其胜利也如此。如是,我辈有大人格,辄欲以小人格向人担保一言,愚昧如弟,亦能笑而不信,因此,弟与罗先生剧谈,罗先生亦屡有此等表示,弟惟忍俊不禁而已。事至于弟亦忍俊不禁,所以造谣者皆言CP事事可爱,惟口蜜腹剑,人格之不存,是其一短,何怪其有此不谅乎!自然,世人不知有大人格,实众愚群盲,十分可怜之处,然消息盈虚于其间,宁非兼顾利害者所当有其事乎!
弟之性质,急先锋之性质;在先生自然尤其是急先锋之性质,在俄国人自然更是急先锋,故我非常怀疑,以为列宁式之共产,不过为先行物所职,驱除扫荡而已,马格斯之共产,实现者必为德意志人。此说而果然耶?观今日中国CP之举动,弟可无言,因弟之为人,有极端矛盾两性质,即对于社会国家,语其卑,虽康有为果能佐宣统皇帝而行明治天皇之政,弟惟不与其谋而已,代世界设想,而亦以为慰情聊胜无,可许其存在;语其高,不惟共产实行,无政府速现,莫不愿共邪许[5],即以为别有洞天福地,当前尘境皆止过渡,一概可以乍现即灭,均付涅槃,弟亦赞同。所以今之CP,若止自任为急先锋,弟愿翘拇指而喝采,曰好,真好,否则,苟有一毫誉苏俄建设之周密,不惮卑词厚貌,苦心孤诣(以下当有脱漏)。如先生屡屡所谓不是疯子,毫无野心,有三分曲求短时之全者,请是非问题之外,兼讲一些利害问题。弟何尝为浮言所动,但请先生知浮言所自可矣。革命者被革命人所制造,浮言者亦被浮言人所制造。此原则也,空洞而说不如证实而言,则请引一近事以为论证。
先生此次所示,甚至于影响海军,此毛细之事也。弟本不愿引为例证,而先生既言之,弟即借以说明,当不以为迕。海军猝动一事,先生以为无穷错误,弟却不评为错误,因党人不胜其忿愤,轻举妄动,乃是常态。当日上午集会,罗、汪、张三先生皆以为时间正在非常,应议非常之举动,弟甚以为然也,然开始所议者,皆无聊之大纲,所谓驱逐孙传芳,反对英国兵,诸如此类,我辈以为口禅者,几乎国共两党之吃奶小孩久已熟闻。当彼非常之时,尚制礼作乐,老调别弹,弟遂以为并非处置非常,实乃别有作用,否则天上天鹅遇地下切葱姜,正求死不得之际,即讲权限分配,太无聊矣。因此弟直言有所贡献,以为我辈革命党开会,应当如此直率,庶免许多怀疑与隔阂。嗣经罗先生说明,彼等主要意思,本欲讨论军事等等,弟方大服,遂协议一二日后如何与军队接洽,如何与海军相约,如何民众燃炮竹助威,大家欢洽而退。然当时更以当夜海军即动说明,尤为圆满,不至使有人以为一部分人上午已先知者,竟对中心会议之人至傍晚始令始(知)之,且令尸其名。然现在彼此皆属极好朋友,自然知急色儿必有所不得已,坦然十分相谅,早已渣滓不存。至在一般人则“是简驩也”[6]之疑可以发生,进一步疑人待己为头等阿木林,可怜好朋友,止被人当作猫脚爪,凡疑此中有圈套者,皆易生浮言,易为浮言所动也。我等将保之以大人格,我等不愿也,将保之以无足重轻之小人格,不易信也。故言论虽苦,不若以事实诏告,此可贡献留意者一也。
然而此等引起两党纠纷之小问题尚为枝叶,至于主要贡献,而共产党既非仅仅充破坏之急先锋,而且以善于建设自命,则先生所谓无穷错误愈少愈好,则利害问题之说也。党军不日临沪,非如三月廿九,仅图与总督衙门拼命,留一广告,则此错误可省也。在周围数千军队之中,急开数炮,明知必为十分钟、二十分钟之事业,乃事先已有革命委员会之整备,临事又有何处响应之乐观,无穷错误之中又含无穷滑稽,故此类举动,定然可省即省为要。弟于此事,本不应如此的事后批评。若在事之本身,弟十分钦敬于牺牲之烈士,而愧我辈之缩头不出。然所以十分抱歉借以发论者,盖在共产党乃一世界堂堂大党,决非压在十八层地狱之少数革命分子,专以拼短时死命,聊泄愤恨者可比也,而况牵动进行政策,使可望有效归于无效;牵动党派,使协和者失其招呼,皆先生所谓无穷错误,弟亦以为小有错失者也。
诸如此类之急色,诸如此类之小误,若能减少无谓之牺牲,无谓之异同,我辈革命党携手进行,共趋一点,现在共助国,将来国变共,时间之早晚,亦相商而定,如水之融乳,泯合无迹,岂不懿欤!弟日日望之,不知能否?古人云,内和外攘,虽使用小法术,汰除不良分子,自亦不得已。然狃且屡,西洋景拆穿亦可失效,世之妥洽人所以致谨于用手段者,恐餂糠及米,始用之于敌,既且及亲,既且及最亲,幸而世间尚有非产者耳,否则清一色矣。列宁、托洛司基又彼此矣,如剥蕉然,岂有穷期!此本迂言,言之太陈,然于相当结会中,略行其内和外攘,亦一时之所要也。若云任何一党,必有不及约束之分子,此为先生所欲答,亦弟所十分首肯,但共产党素以风纪名于当世,若亦如国民党之约束不周,则又何优胜劣败之可分,此必共产党心欲以此求谅而口所不愿出者也。弟托共产党待我甚厚,狂肆瞽论,且自知所言,皆隔靴搔痒,十分可笑,愿矜庶之!弟所欲贡者已尽于此,短时间更无求见先生之必要,请天日稍可昂头,再剧谈也。
敬叩
道安!
弟吴敬恒顿首,二月廿五日[7]
以上段落,为笔者所分,标点为笔者所加。函中冷僻掌故,请参阅笔者所作简要脚注。
汪先生,指汪寿华,原名何今亮、何松林,1925年参加中共,曾任中共江浙区委常委,时任上海总工会代理委员长。罗先生,指罗亦农,1920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次年在苏联转为中共党员。1925年回国。同年12月,任中共江浙区委书记。在1926年10月至1927年3月的上海工人三次武装起义期间,二人均与吴稚晖关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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