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意思是什么:继续“潜伏”,李朋廖凤娥1950年在台湾就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21:03:17

继续“潜伏”,李朋廖凤娥1950年在台湾就义

(2009-04-21 20:41:51)转载 标签:

特务

间谍

李朋

台湾

文化

分类: 历史问题

2009年的春末我们一起去蓟县车道峪旅游,途中一位同行的朋友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壮烈而又精彩的故事——地下党员李朋廖凤娥在台湾就义。因为电视剧《潜伏》的热播,使得这个故事更加吸引我们。

以一种好奇的心态,打开电脑检索到与李朋有关的资料,笔者看到一个潜伏在台湾的共产党人。笔者是好事之人,整理一下各个方面的资料,汇集在一起,从李朋角度向大家介绍这个潜伏英雄,同时也希望通过“李朋特务案”反思历史。

轰轰烈烈的生活经历,由于资料有限只能简单地描述

李朋是第三共产国际和中共潜伏在台湾的地下工作者,直接受共产国际(或是苏联共产党)的领导。1950年9月6日在台北就义,去世时年仅32岁。与他同时就义的还有汪声和夫妇及李朋的妻子(一说女友)廖凤娥。

现有的材料表明,李朋出生在天津,西南联大历史系毕业,抗日时期担任美军翻译,同时担任纽约时报记者(《南方周末》),解放战争时期担任国民党中央社记者(龚选舞口述《新店溪畔不归路》),曾任职中央社采访部主任(台湾作家jard博客《愧我胡尘尚未收——谈陆以正》)。“中央社从大陆撤退来台时,把李朋裁撤掉了,他就当俄国塔斯社的记者,跟着塔斯社到台湾”(龚选舞口述《新店溪畔不归路》),“来台后任省政府新闻处秘书”(《南方周末》)。这就是李朋的工作经历。

李朋何时加入中国共产党,没有确切的文字记载。现有网络资料说他是国际间谍;苏俄间谍;第三国际间谍等等。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成员,凡是加入共产国际的均是中国共产党员;根据中国共产党与其他相互承认的外国共产党之间的默契关系,凡是加入外国共产党的(比如苏联共产党、印尼共产党),中国共产党也承认其为中国共产党党员。至于李朋是否先加入中国共产党,还是先加入共产国际或是苏联共产党,没有在网络上查到文字记载。无论如何中国共产党都应当承认其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与李朋一起就义的还有他在台湾的女朋友廖凤娥。《南方周末》中一说是李朋的妻子;又说是李朋的密友。总之在台湾与李朋同居的是廖凤娥。这段历史让我们想起电视剧《潜伏》的情节。中共地下党员余则成与大陆的妻子王翠平失散,到台湾之后,根据中共党组织的安排,余则成与晚秋结婚。历史是何等的相似。廖凤娥是江西吉水人,1950年就义时27岁。“李朋案件中,他的女朋友廖凤娥是台北省立医院护士,临刑前,禁止她担任护理外役工作。拉出去枪毙那天,只见铁门处遗有一支她的木履,令人睹物心惊……”(网络:台湾老david博客《天空在屋顶的另一端》;台湾日报2004-11-23《台湾百合与菫霞的故事》铁窗内的母亲/菫霞)。“李朋的女友家藏发报机,也被枪毙了”(台湾作家jard博客《愧我胡尘尚未收——谈陆以正》)。廖凤娥是否是共产党员,没有确切的记载,我们可以确认廖凤娥确实为共产党工作。

李朋特务案,李朋是首犯

李朋特务案牵扯到汪声和夫妇及廖凤娥等16人。在台湾一直称:“国际间谍及电台李朋、汪声和案” (国民党海军军校学生宋炯在回忆文章);“李朋特务案”(小杉信箱博客);“李朋、汪声和为首的苏联间谍案”(《华商报》网站);“李朋案”(台湾《海峡评论》153期高茂辰《匪谍唯心》);“李朋俄谍案”(毛德传2005-02-17 《中国政协报》;华声论坛 http://bbs.voc.com.cn);“李朋国际电台案”(谷正文口述回忆录《白色恐怖秘密档案·彭孟缉导演「孙立人叛乱案」真相》,许俊荣、黄志明、公小颖整理);“共谍李朋案”(李健编着《金陵新传》)。

在《南方周末·红色特工汪声和之死:忆台湾1950年代的白色恐怖》文首即表明:“他(笔者注:汪声和)是国民政府民航局的电台台长,也是一位直接受命于苏联情报机构的中国共产党员。新中国成立前夕,他受命去了台湾,不久即被捕,以‘苏联间谍罪’被杀害。台湾借此事件,在联合国会议上提出‘控苏案’……”后在文中引用“沈怀玉撰写的《苏联间谍案》(《台湾历史辞典》“苏联间谍案”;台湾《安全局机密文件历年办理匪案汇编》第二集,1991年)一文中这样写道:苏联间谍案汪声和,北平人,齐鲁大学毕业,原担任航空公司无线电报务员,受苏联国家政治保安部(GPU)吸收……”由此可见汪声和系报务员,而李朋则“来台后任省政府新闻处秘书”。

作为记者出身的李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地位,资深新闻界前辈龚选舞口述《新店溪畔不归路·匪谍吴石、陈宝仓伏法目击记》可以说明:“我记得,从张家口回来,路过北平,礼貌上去拜访北平行辕主任(代表蒋先生管整个北方)李宗仁,当时李宗仁的声势仅次于蒋,是全中国的第二号人物。李宗仁说他眼睛生病,不能见我们,和我在傅作义那同坐上席的中央社记者李朋脾气坏透了,李朋说,哼!摆什么架子!我们走!李朋带我们十几个记者就走。我当时就觉得此举绝对不对,李宗仁没有义务见记者,我们记者只是礼貌性拜访,当时记者气太盛,我心大不以然,但是我是小记者,大家都说要走,我不能不走。后来,李宗仁的参谋长和秘书长准备请我们吃饭,要解释一下,李朋当着送请帖来的人面,撕掉请柬。中央社从大陆撤退来台时,把李朋裁撤掉了,他就当俄国塔斯社的记者,跟着塔斯社到台湾。大家以他真做记者,结果是俄国做间谍,在蒋总统复行视事头一天被抓,枪毙掉了。李朋是第一个在台湾以‘国际间谍’罪名被枪毙的人……”这段话可以看出,当时的李朋相当厉害,非同一般,可以对李宗仁拂袖而去,可以把国家二号人物的请柬当面撕掉。当时的李朋想必是有很高的知名度,时至今日,不知还有那位记者可以位列其右。

在共产党内,李朋与汪声和谁是领导不得而知,但是从年龄、地位及影响来看,李朋列为“俄谍李朋案”首犯是有道理的。“1950年8月12日判决,李朋、汪声和、裴俊、廖凤娥等4人判处死刑”(《南方周末》)这个排序也说明了这一点。

李朋案始末,“循供”及“保持通讯达6个月之久”的疑问

《南方周末》还载明:在上个世纪末魏大铭写的一本回忆录《无形战争》中,曾有详细的记载。魏是戴笠手下的红人,是掌控电讯情报部门的头目,抗战情报战中曾起过作用。1949年7月,撤到台湾后,魏大铭是台湾国防部技术实验室主任,是蒋经国麾下的“政治行动委员会”委员。

他在书中写道:1950年2月,他所辖的台湾情治部门从电讯监察上查获,台北厦门街133巷9号附近,有一电波很强的秘密电台。遂下令日夜埋伏监控,终于以电讯测向交集点下,锁定二三户日式住宅为目标。他们以分区停电、查户口、修理水电、防空演习等借口入室查看,并无所获。最后魏大铭亲自出马,重点搜查其中一户。他们从天花板、墙壁、地板,一一搜查,竟没看出半点疑窦,就在要走出大门时,魏大铭再回头扫视,突然发觉小客厅中一小圆桌的柱脚特别粗大,与一般家具不成比例。当即下令打开,里面是套强力收发报机。这正是汪声和的家,原来,汪声和直接受命苏联海参崴第三国际(按:魏大铭原文如此,但第三国际已于1943年解散,疑指其后继机构共产党情报局)。

1949年,汪声和奉命先赴香港,会合裴俊,假民航局人员撤台之便,混进台湾,亦建立了秘密电台,直接向海参崴和赤塔通报,甚至与中共大陆都没有联系。那时,第三国际类似全世界共产党的总指挥部,各方情报汇集,直接供给莫斯科中心。斯大林对美国在远东的军事力量疑惧极深,深恐与美国直接冲突,引起大战,所以任何有关台湾的情报都极有价值。这一电台被破获,顿时切断了第三国际与台湾惟一的情报来源。

当时台湾保安司令部喜出望外,拟即刻披露案件,以耀其功。魏大铭急急阻止,对外不露声色。他安排继续和海参崴方面保持通讯,抓住机会全力灌输美军已经在台的假相。这样保持通讯达6个月之久,真真假假,使苏联疑惧不定……(黄惟峰:《军史回眸———台湾如何度过1950年危机》)

《南方周末》:在沈怀玉撰写的《苏联间谍案》一文中还有记载:“1949年5月情治单位侦破汪声和与苏联通讯,1950年3月在台北市厦门街逮捕汪声和夫妇后,循供逮捕李朋,因此案牵连者有黄珏、黄正姊妹等共16人。潘申庆、廖干元、李光国、黄珏、黄正等5人判刑10年;郝侃曾等5人各判7年、2年徒刑;李宝谦、庄汉江交付感训。”

  这就是“李朋特务案”的始末。

有人设想:在李朋与廖凤娥共赴刑场的时候,他们应当举行刑场上的婚礼,就像周文雍与陈铁军那样……为他们革命的一生画上激动人心的句号。没有人告诉我们在这最后一刻,他们是如何慷慨就义的……

“1950年3月在台北市厦门街逮捕汪声和夫妇后,循供逮捕李朋……”“循”为依照之意,“供”为口供之意。依照口供“逮捕李朋”,“循供”二字表明了一个说不清的结论。

台湾特务机关“……对外不露声色。他安排继续和海参崴方面保持通讯,抓住机会全力灌输美军已经在台的假相。这样保持通讯达6个月之久,真真假假,使苏联疑惧不定……”这段表述也说明,有人泄露了发报收报的密码,否则不可能“保持通讯达6个月之久”。

好在我们今天都能够用历史观、人性论来看待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对他们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表示由衷地敬意。

五个女人涉案其中,孙立人也受到牵连,直至进入联合国

“李朋特务案”在台湾乃至国际都有很大影响。

因李朋、廖凤娥涉案的有五个女人。“有三位同学因与廖凤娥(是李朋的密友)通过信而被牵涉到国际间谍及电台李朋、汪声和案,分别被军法判了刑。但是承办该案之保安司令部人员曾告诉这三位同学,‘妳们海军学生都很纯洁,不是匪谍,但为了扩大向国际宣传破获了苏俄电台,所以将妳们也算了进去’。他们三人在监狱中很受优待,起先坐办公室,后来派他们管理福利社(如洗衣部等)及纱厂,经常可以出来办事……“(宋炯:《对46园地近期各方大作之补充说明》)。

“案犯还有原华西坝金陵女大的学生黄珏、黄正姊妹。黄家姊妹在度过十年的铁窗生涯后,总算有个平静的晚年。”

黄珏说:“我是国民政府在大陆的最后一批大学毕业生……我的妹妹黄正在民国三十八年六月先到台湾来,她到台湾没多久就到孙立人将军处担任秘书的工作。我在广州收到她一封电报:‘陆亲部要办女青年工作大队,里头有社会工作。我向孙将军提到妳是学社会学的,孙将军希望妳能来帮忙。’妹妹的电报译错,‘陆训部’写成‘陆亲部’……我于民国三十八年九月来台,在女青年大队开始从事训练工作……我是少校……民国三十九年三月一日,老蒋总统复职;三月二十一日开始到南部捉人。我和我妹妹、潘申庆是首批被捉去的人……”

黄珏的先生徐嗣兴医生补充:“李朋原是南京中央社的新闻记者,他和金陵女大吴校长很熟、很要好,黄珏在金陵女大读书时,因为风头较健,很容易引人注意;金陵女大有活动时,中央社派记者去采访,就派这个李朋去,因此他就认识了黄珏。后来黄珏到了广州也碰到过他。再后来黄珏到了女青年大队,某日,正巧李朋来参观,又碰到黄珏,因此聊了起来。新闻记者总是到处跑,东问问、西问问,也没人怀疑什么。李朋到女青年大队也不是冲着黄珏去的,他是中央社的记者,由中央社备有公函给孙总司令,孙总司令交给政治部办理参观事宜,他也是到了女青年大队才发现黄珏在女青年大队服务。和他同去的还有一位摄影记者金凯,因此帮她照了些照片。后来李朋案一爆发,办案人员在李朋处发现有几十个女孩子的照片,都一一找去问话了,如有在海军服务的、也有和他同居的护士(笔者注:分析是廖凤娥)……”

她们涉案并不离奇。孙立人(时任台湾陆军司令)受到牵连未免荒唐。

黄珏的先生徐嗣兴医生再补充:“……结果再后来,发现黄珏在孙将军处做事,这就有文章可做了。先是造成一种气氛,让人觉得孙先生周围有很多匪谍,女秘书是匪谍、女青年大队职员是匪谍等,而孙先生则是知匪不报,所以要下狱。后来有副总司令段赩因知匪不报,遭到枪毙,也是一种警示作用。保安司令部给黄珏、黄正她们的罪名是‘因过失泄露军机’,判刑十年。其实以我当时是防卫司令部卫生处处长的身分,我都不知道机密在哪里,她们这些下级单位怎会知道军机在哪?”(据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所做的“口述史料”1992年11月20日、1993年5月5日《黄珏女士访问纪录》)

李朋特务案又影响到国际社会。

1950年2月14日,中苏两国发表《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宣布结盟后将在“国际上有更大的政治资本去对付帝国主义国家”。面对中苏结盟,杜鲁门开始重新审视台湾的战略地位。这年6月2日,国务卿艾奇逊强调定要防止共产主义在国际上的伸张时,强调美国有必要确保台湾。杜鲁门改变对台政策,为防止中共的进侵而决定加强台湾防卫。

这种背景下,台湾于1950年9月在联合国会议上公布了所谓“苏俄间谍汪声和李朋案”,并由此抛出的“控苏案”。此案演变成了国民党政权投报美国,打压苏联的武器。(《南方周末》)

一个间谍案影响到国际社会,这在中国现代谍战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就义于台北的马场钉,历史功绩谁人评说

新浪博主小杉信箱:“此次凭吊,蓝博洲带我在满是‘鬼针草’、满是泥泞的墓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着。他对那里熟悉,很快找到了李朋的坟墓。我蹲在刻有“殁于民国卅九年九月七日李朋之墓”这15个字的小碑旁,请李文吉为我照相留念。”

我想李朋的亲属应当感谢小杉信箱在台湾凭吊李朋。他们将来一定会有机会到台湾,凭吊李朋和廖凤娥以及所有的先烈。

关于李朋的身世,包括政治身份大陆方面始终没有官方的、公开的结论。地下工作者都是无名英雄,我们只能理解他们的命运。他们的历史功绩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湮灭,这种遗憾将如何弥补呢?

应当感谢台湾人民找到了他们。

“在1950年代初那场白色恐怖中受到迫害的曾梅兰女士,锲而不舍地寻找哥哥徐庆兰的尸骨。徐庆兰是苗栗客籍人士,因‘反政府罪’1952年罹难。1993年5月28日,曾梅兰终于在台北马场钉六张犁公墓的竹丛里找到哥哥的埋尸处,接着又意外地发现四周还有37个形状类似的碑石。她打电话给当年同监的难友、‘台湾地区政治受难人互助会台北分会’会长林丽锋。在林的带动下,互助会全力投入其事,先是找到当年参与下葬的一些老人,然后又寻获另外两个埋葬枪决犯的地方。最后,互助会找到了163座政治犯的坟墓,发现了201个白色恐怖受难者的墓碑,其中包括汪声和(据说,汪声和的墓是台湾大学历史系教授王晓波最先发现的)、李朋、廖凤娥的坟冢。(小杉信箱)

应当感谢台湾人民为他们立碑。

“在六张犁公墓入口处树立着的黑色大理石烫金铭牌——‘戒严时期政治受难者纪念公园’。不远有座墓志石,说明这件事是1996年开始规划,1999年编列预算,2002年12月10日建成,落款:‘台北市政府’。墓志石后是一座黑色大理石公祭碑,上面刻着‘人民忠魂’四个金色大字,题字下面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花,两旁镌有‘爱国爱乡改造社会死而后已’和‘民主统一走向富强壮志未酬’的对联。”(小杉信箱)

这幅对联表述的涵义既深刻又耐人寻味。不仅适用于普通政治犯,也适用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英勇就义的地下党员。

台北市政府为昔日的敌人树碑纪念,那么我们大陆的有关机构应当为他们做点什么呢?这是先烈的家属所期待的,也是全体中国人民所期待的……

王耀平

2009年4月20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