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相关系数公式:马德:不在别扭的事上纠缠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30 00:42:42

不在别扭的事上纠缠

马德

1

不要在一件别扭的事上纠缠太久。

纠缠久了,你会烦,会痛,会厌,会累,会神伤,会心碎。实际上,到最后,你不是跟事过不去,而是跟自己过不去。

无论多别扭,你都要学会抽身而退。从一处臭水沟抽身出来,一转身你会看见一棵摇曳的树,走几步,你会看见一条清凌凌的河,一抬眼,你会看见远处白云依偎的山。

——不要因为一条臭水沟,坏了赏美的心境,从而耽误了其他的美。

2

你可以受伤,但不能总在受伤。

也就是说,在生活中,你可能会遇到误解、冷遇和不被尊重,也可能受到排挤、压制和打击报复,还可能遭逢不公、陷阱以及暗箭冷枪。是的,你要做好受伤的准备,因为,受伤,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你总在受伤,一定是太在乎自己了。有时候,太把自己当盘菜,原本就是人生一道难以治愈的暗伤。

3

我相信,这个世界已经抑郁和正在抑郁的人,内心都是柔软的。

这种柔软,一半是良善,一半是懦弱。

当一个人打不赢这个世界,又无法说服自己时,柔弱便成了折磨自己的锐器,一点一点,把生命割伤。

恶人是不会抑郁的。是的,当公平和正义被湮没,当善良的人性和崇高的道德被漠视,当恶人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界,就成了制造抑郁的工厂。

4

我记得,好像是某大学的一次校庆,某电视台著名主持人去了。

当他青春的身影在舞台上出现,下面的学生高兴极了,狂呼他的名字。他突然不高兴了,脸色阴沉地看着台下。后来,学生们很快发现叫法有问题,转而喊他老师,他笑了。

我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很不解,学生们直接喊他的名字,多么亲切,他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又一次,当我看到某个官僚对直接喊他名字的人如何面目狰狞出离愤怒时,我才明白了,一个人在某个高位上久了,就会有架子。

而架子,就是他们的尊严。

5

一个不把无知当无耻的人,心底里,是没有敬畏的。他谁也不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

在这样的人面前,你能说什么?只好无话可说。

白岩松的文章里,曾经提到过黄永玉的一幅画。那幅画上,黄永玉画了一只鸟,旁边写了几个字:鸟是好鸟,就是话多。

如果,你想珍惜自己的羽毛,你就必须要知道,在某些场合,你的沉默,其实是对自己多么深沉的尊重。

6

我喜欢泰戈尔的这句诗: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如果颠倒其中的两个字,这句诗,就突然多了大胸怀、大气度: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你说,一个人若能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多难的路,不被轻松走过?

张敞为什么要画眉

大卫

实话实说,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不知道张敞是谁,更不会想到张敞画眉还是一个著名成语。张敞是个男的,山西临汾人,生活在汉代,国家公务员,官至首都西安市市长。为官略有政绩,不搞GDP,不搞婚外恋,业余时间对于麻将,炒股,炒房之类的也兴趣不大。一个兴趣不大的人,也不好玩,明人张岱云:“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好在张敞有个癖好,那就是画眉,且是给老婆画眉。他手艺如何,史书上没有记载,大概是那种自学成材吧,怎么好看怎么来,比如今天可以给老婆的眉毛画成春山,明天可以给老婆眉毛画成月亮,如果他一高兴,把老婆的眉画成蝴蝶,倏地飞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想看,闺房之内,暗香盈袖,两片眉毛,蝶儿一般,欲飞未飞,那张敞和老婆双眼两对,四目含情,空气都要带电。张敞把老婆的眉毛当作自己的家庭作业和创作基地,大概因为,那眉实在是一个人的标题。怪不得现代人把美女叫做美眉,是不是意味着,女人眉毛美了,就一切皆美。眉之于人的重要性,从成语亦可见一般。说一个人高兴,是眉开眼笑;再高兴一点,叫眉飞色舞;两个人有意,叫眉目传情;事情紧急,叫迫在眉睫;善良的人,我们说他慈眉善目;关键时刻帮助别人,叫燃眉之急。

在古代,没有女权运动,女人命运完全掌握在男人手里。张敞同志当上西安市长之后,不搞婚外恋,也没有糜烂的私生活,只为老婆画眉。而且数十年如一日,如果光画青春容颜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为老婆画了一辈子眉。日复一日中,看时光流逝。张敞画眉,岂止可嘉,简直可敬。

张敞在单位,可能是个严肃的人,但在家里,仅从为老婆画眉这一点上,就是个情趣男,至少显示了一个官员的立体感。不再那么硬邦邦,那么神秘,威严,甚至僵硬。官员一情趣起来,原来可以真的很可爱。比如苏东坡,我们简直不记得他曾在任上做了什么政绩,但他对烹调的热爱却使我们菜谱丰富了起来,东坡肘子更是一个传了千年的品牌。我们既需要岳飞、文天祥一样的英雄,也需要张敞、苏东坡一类的生活型官员。他们秀出了为官的软的一面。这种软,恰恰使得一个官员变得亲近起来。剑胆何曾拒过琴心?

张敞画眉,闺中之事,按理说,如果他不外传,家里的小厮是不敢张扬出去的,或者张敞内心里,是隐隐希望这事儿传出去的,窃以为,张敞画眉这件挺严肃的私密之事会传出去,大概也是一种生存的智慧。

大家知道,张敞一生官运并不太顺,先是得罪大将军霍光,出为函谷关都尉。又加之他为人直言敢谏,到哪儿都想干出一番政绩,后来汉宣帝让他做西安市市长,更是伴君如伴虎。别人到汉宣帝那里打小报告,说什么张敞身为高官,不务正业,天天为老婆画眉,真是轻浮之至,有损官员形象。张敞说,皇上,夫妻闺房之内,有比画眉更私的事,画眉有什么可怕的?汉宣帝想想也对,闺房之内,什么事做不出,这画眉也真是小儿科。从他与汉宣帝的对话,可以看出张敞有备而来,一个咯噔都没打。仿佛准备了好久,就等皇帝张口来问了。

张敞对画眉的乐此不疲,或许是另一种意义的明哲保身。就像魏晋时代,阮籍以醉酒做幌子,避开司马家族的猜忌;就连官居高位的权臣、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也从神童变成一个葛朗台(比如,他家有好李子树,他卖李子时,会把李子核挖了,以防别人盗种。不给儿子吃饱饭等等),这些当官者,与其说是发扬癖好,不如说是一种韬光养晦的为官策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张敞画眉这件事,表面上看非常小男人,但这未尝不是麻痹皇帝老儿的一种烟幕弹,以为他只限于闺中之乐,不谋权位,更不想皇帝屁股下的那把龙椅,这样的干部用起来,一千个放心,一万个省心。

于公于私都做得不错,张敞画眉可谓一石三鸟,一来,老婆高兴;二来,皇帝放心,三来清史留名。这后一点大概是他没有想到的。

鲁迅先生的新年

马佳

“我是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于写作上了”,这是大文豪鲁迅先生的自白,也是他的真实生活,即使逢年过节,也无例外。辞旧迎新之际,不禁想起迅翁的元旦来。

从1912年5月5日至1936年10月18日,鲁迅日记历24年未断,其中元旦日记共23则,内容大同小异:或闭门著述、或作序译文、或上街购书、或与友叙谈,可谓丰富多彩、充实有序,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忙”字。辛亥革命第二年中国开始采用公元纪年,1913年元旦栖居北京的32岁鲁迅在日记中云:“一日,晴,暖。例假。上午得二弟信,去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发。午后同季市游先农坛,但人多耳。回看杨仲和,未遇。夜以汪氏、孙氏两辑本《谢承书》相校,尽一卷。”元旦也是当年的“共和大纪念日”,内务部礼俗司设在先农坛的古物保存所免费开放,游人甚多。素来看重文物的鲁迅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机会。“夜以汪氏、孙氏两辑本《谢承书》相校”,《谢承书》即谢承的《后汉书》,鲁迅于上年八月曾抄讫汪文台辑本,此日又以清代孙志祖本与之互校,过新年也不敢休息。一代宗师的勤勉刻苦可见一斑。日记中有“例假”二字,说明当年公职人员元旦也放假的。

翌年,即1914年元旦,鲁迅日记载:“一日,晴,大风。例假。上午徐季孙、陶望潮、陈墨涛、朱焕奎来,未见。杨仲和馈食物,却之。午后季市来。往敫家胡同访张协和,未遇。遂至留黎厂游步,以半元买‘货布’一枚,又开元泉一枚,背有‘宣’字。下午宋守荣来,未见。晚得二弟信,去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发。”这里的徐、陶、陈、朱等人,应该是鲁迅在京时的同事或朋友,而“未见”,说明双方并未预约,是不速之客了。“杨仲和馈食物,却之。”杨仲和也是鲁迅朋友,但家境欠佳,故其所送礼物被鲁迅婉拒了。季市,即鲁迅好友许寿裳,两人过从甚密。“留黎厂”即琉璃厂,北京著名“文物一条街”。这个元旦,迅翁马不停蹄地访朋会友、交流感情,所谈无非是文学或社会之事,过得很充实,还在琉璃厂“淘”得几枚古币。

1925年12月31日,44岁的鲁迅“在一年的尽头的深夜中”,为杂文集《华盖集》写下“题记”;1928年元旦,先生重读屈原,在沪上寓所写下《离骚》中“望崦嵫而勿迫,恐鹈鱰之先鸣”两句名言——屈原和司马迁是鲁迅的“偶像”,他在《汉文学史纲》里推崇《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作为自励的箴言,彰显其珍惜光阴、分秒必争的人生信条与警觉,迅翁这种奋斗不息的精神品格,光彩照人矣。

迅翁生命中的最后四年,他的拼搏更趋“白热化”:1933年最后一夜,他作《<南腔北调集>题记》,这天青年女作家萧红来信问他是否挂念在北京的母亲,迅翁回函曰:“新年三天,译了六千字童话,想译得通晓点,竟比做古文还难,每天弄到半夜,还做乱梦,哪会记得远在北平的母亲呢?”真是忙到忘我的程度!1934年元旦,迅翁撰写杂文集《南腔北调集》题记;1935年元旦,鲁迅致函海外友人、翻译外国文学;1936年新年,凌晨写讫《且介亭杂文二集》后记……一年又一年,鲁迅以通宵达旦的紧张笔耕辞旧迎新,一位大文豪风范由此可见。

“细节决定命运”,从鲁迅先生元旦日记中,不难领悟一代宗师的心路历程。许广平曾追忆,每年最后一天鲁迅必做两件事:一是整理、存放当年日记;二是挂好新年日历牌,然后点燃香烟,在藤椅上养神且思考:今年做了哪些事?有无什么遗憾,新年将加倍努力。

反观当今,新年似乎演变成娱乐、游玩和美食的“总动员”,各类酒肆饭店食客盈门、各种综艺晚会红红火火、各大旅游景点人潮汹涌……新年光临,彩灯并焰火共舞,笑声与欢歌齐飞,当然应该庆祝和热闹一番的,但元旦如果变成在灯红酒绿、娱乐搞笑间的尽情游弋,无疑缺少了应有的精神气质,个中的情形又有几人体察呢?

子鼠

张石山

老鼠偷吃粮食、啃噬衣物、干扰睡眠,但人类与它作对千万年,竟是奈何它不得。从更高的意义上说,它的存在自有其合理性。它是维持生态平衡的食物链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人不吃饭不能活,不读小说则无所谓,也许反倒活得更好。所以首先,我不以为小说是什么安邦治国的了不起的玩意儿。吹捧或者贬抑,都不必故弄玄虚过甚其词。但小说这种文学样式既已存在,影视传媒对人们的视觉轰炸并不曾取代大家的阅读需求,前些年政治运动对小说的批判扫荡到底也未能将它取缔,它的生命力之强大不容置疑。对于讨厌它、仇视它的某些人来说,它简直就是一只奈何不得的小老鼠。

“投鼠忌器”,是一句不坏的成语。而作小说本来应该恣肆汪洋,放得开才可能写得好。外界总是有对小说的并非文艺批评的批评,作者不免投鼠忌器,心中惴惴如一只避猫鼠,不会有什么好小说。

蒲剧

周友斌

十里风俗不同,剧腔各有爱好。北京人爱京剧,河南人爱豫剧,陕西人爱秦腔,我们晋南人专爱蒲剧。

蒲剧是晋南人的看家戏。出门在外,要是能听到一段蒲剧唱腔,便有如归的感觉。一位在边陲当兵的朋友给我的信中说:“偶尔在异地听到蒲剧的唱段,不知怎么眼泪就要往下掉。”难怪当年蒲剧在首都会演时,在京的晋南人大为捧场,连彭真也不例外。

在晋南,蒲剧迷比比皆是,他们可以不知道梅兰芳,但绝对不会不知道王秀兰。上了岁数的老人,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但却是欣赏蒲剧的高手。戏台上吹、拉、弹、奏,翻、打、念、唱,戏迷们都有谱,传统的剧目,剧本全装在他们心里。演员们哪句台词唱错了,哪个动作有失误,甚至后台哪个鼓点调皮乱了,哪阵子板儿跟不上趟,根本蒙不了他们。戏迷们因为懂戏,绝对不乱捧,他们看得细腻,从提袍、甩袖、亮靴底,到吹胡子、瞪眼、抖帽翅,注重你的每一个细小动作。王秀兰的《杀狗》路数真,他们服,换别人唱能挑出你上百个毛病来。所以,看了阎逢春的《跑城》,再看别人的《跑城》便没意思。听了武俊英的《送女》,再有人唱《送女》便不中听。“宁看存才《挂画》,不坐民国天下(意即不当民国总统)!”这句话在老一辈人那里十分流行。蒲剧迷的偏激,跟现在城里的歌迷、球迷们可是不相上下。

晋南人不但爱看蒲剧,唱蒲剧也是他们的爱好。有时候走在路上,你经常能碰到不修边幅的乡里人,骑了自行车,带着个大菜篓,一边骑一边旁若无人地拉嗓子:“……再莫要胡思乱想,来、来、来……”唱时摇头晃脑,悠然自得,很能感染人。

在先前,几乎村村都有家戏班子,每到农闲的时候,总会有人出头来组织排演,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便成天价响起来。一出戏排练好,正月十五演、三月三演、清明节演,直演到农忙方肯罢休。

晋南的乡村,戏台是全村子最好的建筑,村民宁肯少吃少穿,也要集资建个像样的戏台。每每村里办红白喜事,总要请戏班子唱几段蒲剧凑兴。结婚用蒲剧庆贺,送葬以蒲剧志哀,似乎离了蒲剧这婚便不能结,葬便送不成。真不敢想象,在晋南若是没有了蒲剧会冷落到什么程度!

一次遗憾的比赛

吴志菲

2010年12月12日晚,广州亚残运会开幕式现场。中国残联主席张海迪与8万名观众一同尽情地欢呼与喝彩。然而,一般人未必知道,海迪曾经是一名参加过远东及南太平洋残疾人运动会(亚残会的前身)的运动员。

1994年,张海迪参加了远东及南太平洋残疾人运动会。“组委会在临近比赛前两个月,才要我参加气手枪射击训练的。我要参加的项目是女子气手枪坐姿Ⅲ级的比赛。可是我从来没摸过枪,而且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训练!来到训练地,我认识了我的教练,他是一位全国十佳射击教练,对我很严格。苦苦练了一个多月,我打出了一个健康运动员一年半才能打出的成绩。后来到北京,许海峰和王义夫都教过我打枪。我踌躇满志,等待比赛。最后一天组委会通知我,40多个国家没有来参加女子气手枪坐姿Ⅲ级比赛的女选手,也就是说,我没了对手!那天很失落,吃了那么多苦,胳膊磨破了,还得了肩周炎。不过又想,别的国家没有这种级别的选手来,就说明那些病人没有像我一样能战胜自己!我还是胜利了。”最后,张海迪遗憾地参加了表演赛。

理想照亮现实

张建

1974 年10月27日,我揣着学校的分配通知,骑着父亲的旧自行车,独自一人跨越三个区,来到位于新开河畔的天津机车车辆机械厂报到。听老人们讲,这个厂是1909年由德国人兴建的,当时俗称“转盘村”,后来日本人占领更名为 “津浦大厂”或简称“弹簧厂”,是专为机车生产配件的,最有名的产品当然是“弹簧”。报到前,我曾把分在“铁路”的消息告诉给父母,他们高兴极了,因为我姥爷原先也是铁路的,当年在东站检票口工作,收入高待遇好,要不是日本人把他脑子打坏,导致精神失常,全家人还都会继续跟着他享福。

记得报到当天,劳资科的王科长介绍了工厂的整体概况,我们这些刚走出校门的孩子简直就跟听故事似的,我一边听,一边浮想联翩,似乎工人阶级的伟大基因已渐渐注入我的血液里。在参观厂区和车间时,我真没想到工厂里还能跑火车,各类机械加工设备让我目不暇接,我激情满怀地期待着驾驭机器的那一天。可是,当我被车间负责人领走后才知道,我的落脚点在铸钢车间,当了一名翻砂工,摇“摇把儿”的梦想一下子破灭了。

后来才知道翻砂工是厂子里最苦、最累的工种之一,社会上有一种说法:车、钳、铣没法比;电气焊凑合干;要翻砂就回家。起初我内心一阵阵的苦闷,每天上班从南到北耗时四十几分钟,面对的除了沉重的砂箱,就是成吨的石英砂,所有的操作几乎全是手工,体力严重透支,那年我刚刚17岁。可没多久我就从悲观失望中解脱出来,我积极地向组织靠拢,班组的学习栏、车间的黑板报差不多全叫我包了,而且用不着任何人催促就更换一新,转年我被团支部选举为支部委员,又是基干民兵、工会骨干什么的,每天完成生产定额后,就忙那些无休止的政治活动,很快便成了车间里人人皆知的“活跃分子”,不仅结交了一批铁哥们,而且在闲暇之余还经常整出点新玩法。我印象最深的是小郝家有一台海鸥牌双镜头照相机,有一次他带到厂里来玩,顿时把我迷住了。那时家里有照相机的很少,虽说我在学校冲洗过照片,但还从未近距离接触过照相机,几天后我们几个小青年竟冒着严寒到水上公园狂拍了一通,我第一次感受到随意拍照的乐趣。

此后,我就立志要买一台属于自己的照相机,可那时月收入才十几块钱,要想实现这一愿望,就得从零花钱和早餐费上省,母亲每月仅给我几块钱自由支配,一天只允许花一至两角钱吃早点,此后我几乎天天啃干馒头或不吃早点,零花钱就更舍不得动了,大约积攒了两年多,终于凑足了87块钱(海鸥203照相机的价格),于是我急不可待地和好友商定去北京采购的计划。记得那是1977年8月的一个周末,下班后我就和同事在厂门口拦截挂有北京牌照的车辆,这是去外地的常用办法,只是拦10辆不一定有1辆能答应。

此刻,天飘起小雨,也许正因如此,一辆大货车停下来,我们高兴地蹿上去,并钻到罩着机器的帆布内,就这样我俩懵懵懂懂地来到北京。下了车天已大黑,为了省钱我们当晚就在北京站前广场的水泥地上合衣睡了一宿,天一亮步行到王府井大街上的东风市场等候开门的那一刻,由于太激动了,现在对买相机时的详细情节全忘光了,只记得拿到相机后立刻乘车前往颐和园进行试拍……然而,这架心爱的照相机却几年不敢拿回家,因为这么贵重的东西无法说清来路,拿省吃俭用当理由根本不能让大人相信。

照相机有了,热情却没了,因为车间好多哥们知道我买了相机,都想借着玩,于是就传来传去,直到出了毛病才返回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