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祥云医院怎么样:滇池风雷铸铁肩――云南陆军讲武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3:23:33
滇池风雷铸铁肩

  ――中国近现代化进程中的云南陆军讲武堂

  如果说中国近代史是华人耻辱之记录,那么二十世纪的头十年则是黎明前的黑暗,大清王朝在《辛丑条约》的沉重枷锁下苟延残喘,东西方列强依然勒索不断,当时间的指针指向1909年时,在中国人眼里,前途光明一点都看不见,曲折的道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完。然而,就在这一年,一位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开始弃医从文,多年后他的笔名响彻华夏:鲁迅;也就在这一年,中国工程师詹天佑主持筑造的京张铁路全线通车,一时西人大跌眼镜;同样是在这一年,地处中国南疆的云南有一所军校重新开办,谁也没有想到,它的名字后来能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光芒耀眼,与保定军校、黄埔军校一时瑜亮:云南陆军讲武堂。

  滇版《无间道》

  最早的云南陆军讲武堂其实筹建于1907年9月,由于快速上马、创办仓促,学堂设施及教学质量均较差,以致开学之初尚有学员86名,一个月后就跑掉一半,只剩41人,勉强维持七个月以后,只能关门大吉。时值国内资产阶级民族民主革命浪潮,云南总督锡良痛定思痛,一年后历经筹备再次开办,恰逢腾冲人李根源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归来,既是“海归”滇人,又学军事出身,自然而然的被拉来参与筹建云南陆军讲武堂,初任讲武堂监督(相当于主管教学训练的副校长或教务长),后任总办(校长)。

  在云南陆军讲武堂的创建上,李根源风风火火、居功甚伟,不管是选定校址,还是设置学校机构,抑或购买教学器材,乃至骑兵、炮科使用的骡马,全都亲自过问。在其规划下,讲武堂选址定于昆明翠湖边空地上,主体建筑为中国传统的走马转角楼式的土、木、石建筑,呈正方形,东、西、南、北楼各约长120米、宽10米,对称衔接,浑然一体,特别是面积广阔的操场可容万人之众,后人故有“保定的课堂、云南的操场、黄埔的战场”之说。更重要的是,他聘请了一大批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担任教官,为学校提供了数量充足、质量过硬的“海归”教学力量,使云南陆军讲武堂的气象为之焕然一新。

  每一所杰出军校都有自己的灵魂,李根源无异是云南陆军讲武堂的灵魂缔造者,他亲定校训为“坚忍刻苦”四字,那首慷慨激昂的《云南讲武堂校歌》也出自其手。在制度和作风上,讲武堂仿效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专门制定出《云南陆军讲武堂章程》,纪律要求非常严格,早晨有体操和跑步,每天的课程都排得非常之满,各种科目交替,晚上有自习,夜间还有紧急集合训练,平均每天上课六小时、出操两小时。在这种完善的课程、严格的教学和高标准的纪律要求下,云南陆军讲武堂毕业生的质量与当时其他军事学堂相比,要高出大半截。

  但是,对于以镇压革命为创办军校初衷的清朝当政者而言,选择李根源绝对是个错误:李氏祖上就是反清复明的骨干,在日本留学期间又接受孙中山的民主革命主张,参加了同盟会。从本质上说,李根源就是一个以推翻清朝统治为己任的符号,在他所聘请的那些讲武堂教官里,从李烈钧、唐继尧、顾品珍,到李鸿祥、罗佩金、张开儒、方声涛等,多数都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同盟会会员,让这些革命党的“内鬼”来筹办匡扶大清帝国基业的新式军校,不啻为云南版的《无间道》!当政者昏聩至此,清王朝不亡也难。

  历史证明,从创办之日起,云南陆军讲武堂就掌握在革命党人手中,其重要职务几乎全为同盟会员担任,辛亥革命前担任讲武堂教官和教职员的47人中,同盟会员有17人,革命派人士有11人,倾向革命者8 人。这些充满革命热情的“内鬼”们在校内秘密开展工作,利用举例、暗示、隐喻等各种方式宣传反清思想,“以革命大义激励学员”:方声涛秘密宣讲孙中山革命主张,唐继尧大讲岳飞精忠报国,李根源组织学员观看滇越铁路通车,以法国殖民者耀武扬威的现实素材,激发反帝爱国情绪……使云南陆军讲武堂为中国民主革命造就了一大批精英人才,后来位列中共十大元帅之首的朱德就是当时讲武堂的模范生,因训练成绩出色,与日后的国军一级上将朱培德并称“模范二朱”。

  辛亥革命前夕,讲武堂先后毕业近800人,分配到云南新军和巡防营后,他们开始在士兵中播撒革命火种,一点一滴的培养革命起义的基本骨干力量。等到云南新总督李经羲听到风声、把李根源调离讲武堂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一地干柴的中国大地即将燃起熊熊烈火。有趣的是,李经羲来滇上任时,对当地军人不放心,专门带上湖南老乡蔡锷来云南带兵,担任新军第19镇第37协协统,不料蔡早已倾向革命,到任后很快和李根源、唐继尧等人接上了头,对讲武堂的革命活动,作了很好的掩护。革命党人利用蔡锷的支持,积极向新军中部署革命力量,把37协新军中营长以上主要干部都换成了革命党人,迅速取得了云南省城新军主力的指挥权。

  1911年10月,武昌起义一声炮响,震撼着沉睡了两千多年的中华大地,湘、陕、赣各省相继起义,云南革命人士先后举行了5次秘密会议,决定在昆明发动武装起义。10月30日晚8时,起义因故提前发动,时逢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故史称“重九起义”。在李根源率领下,起义官兵冲破北城门涌入城内,总督李经羲急呼蔡锷进城平叛,结果,等来的是蔡锷、唐继尧率领的起义军主力,滇版《无间道》全部揭底。

  重九之夜,昆明城战斗相当激烈,在真刀真枪的浴血拼杀中,讲武堂师生身先士卒、裹伤奋战,表现出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李根源攻北城门,带头跳城壕扭伤脚腕,由士兵搀扶指挥战斗;教官顾品珍率学生与敌骑兵激战南城外,奋不顾身与敌肉搏,头部负重伤后坚持战斗、毫不退缩;讲武堂毕业生文鸿逵率队进攻五华山,奋勇当先、攻占山头,自身为敌机枪射中,胸部中弹如蜂巢,壮烈牺牲。战斗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胜利结束,共有150多名官兵血洒昆明,伤者300余人,是武昌起义后各省城起义中,战斗最激烈、代价也最巨大的一次。

  11月3日,起义官兵在昆明成立了“大中华国云南军都督府”,立即着手整编军队、平定匪乱,改革弊政、清理财务,使全省政局很快趋于稳定。云南陆军讲武堂,则迎来了自己新的时代。

  护国卫共和

  辛亥革命胜利后,蔡锷、唐继尧先后就任云南都督,蔡锷亲自把讲武堂更名为云南陆军讲武学校①,以同清朝的名称区别,他所编著的著名兵书《曾胡治兵语录》,成为学校讲课教材;唐继尧上台后对学校也是关怀有加,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在他们任内,学校建设不断加强完善,管理教育进一步正规化,原先的《云南陆军讲武堂章程》几经修订后成为“命令”,对校方各级管、教职责作出明确细致的具体规定,各级管教人员皆能严以律己、责令教授,甚少贪污腐化;校方对学员从严管理、从严考试和从严训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成为每一学员的座右铭,凡“应、对、进、退”均有规定,内务、着装、军容、军纪一丝不苟,对百姓和善礼貌,公买公卖,严禁惊扰。各项利益得到充分保障的学员们专心于学习训练,即使熄灯后仍有不少人“燃灯苦读”……1912年时,一位法国观察家在《香港时报》上评价说:“在我见过的中国军队中,滇军战斗力最强……滇军军官素质优越得多的原因,是他们在讲武堂受过严格的训练,他们在学校学习炮术、识图,认真进行夜间演习。”

  树欲静而风不止,辛亥革命后好景不长,窃国大盗袁世凯就原形毕露,刺杀宋教仁、善后大借款、镇压革命党、对日签订《二十一条》……最可恨的是此公后来竟然变本加厉,搞起了恢复帝制这种倒行逆施的勾当,惹来天人共怒、舆论愤然,于是,历史再一次把云南陆军讲武堂的师生们推向历史的前台:护国战争。

  在袁世凯的势力范围中,云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缺口之一,或许在其眼中,地偏西南的这块土地根本就不成气候:连声势浩大的二次革命都被镇压下去了,小小的云南一省又能掀得起多大风浪。然而,他忘了:云南经受过重九起义血与火的考验,革命影响根深蒂固,民主共和观念深入人心;云贵高原居高临下,易守而难攻,滇军骁勇善战,极能吃苦耐劳――后来这些都成为云南讨袁的有利条件。

  当1915年袁氏称帝阴谋日渐公开后,许多革命党人们纷纷奔赴云南,从事秘密反袁活动。他们暗中与军界的罗佩金等旧同盟会同志密谋反袁方略,联络军中各级军官和士兵,使滇军上下统一思想。8月,北京“筹安会”鼓吹帝制的消息传来后,云南舆论旗帜鲜明的公开反对,军界开始加紧武力讨袁筹备,从讲武堂里走出来的滇军将领们甚至开会决议,要求云南都督唐继尧表示态度:如唐氏反对帝制,仍拥其为领袖;如中立,则将他送往越南;如赞成帝制,杀!幸亏唐本人及时表明反袁立场,否则滇军就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军人们如此热心维护共和体制,足以在侧面反映云南陆军讲武堂进步思想教育的成功。

  当年12月19日,奉调入京的名将蔡锷历尽艰辛,终于回到云南昆明,两天后,云南省内外重要人士在唐继尧的寓所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成立“护国军”讨伐国贼,明确了武装讨袁的战争方略。12月25日,唐继尧、蔡锷、李烈钧等人正式发布反帝制通电,宣布云南独立,宣誓“与民国同生死”,伟大的护国战争正式爆发!

  在护国战场的各条战线上,云南讲武堂师生再一次大显身手。1916年初,蔡锷率护国军第一军入川,一路顺风顺水、连战连捷,袁世凯急令曹锟、张敬尧组织征滇军,入川进攻护国军。双方在北起长江、南抵永宁的百里战场上恶战二十七昼夜,战况异常激烈。2月28日,护国军发起总反攻,模范生朱德率部直扑对方司令部,打得张敬尧落马、吴佩孚手足无措,伤亡惨重的袁军不得不深挖战壕固守。3月13日,援军到达的护国军乘夜色掩护,于拂晓时再次发起总反攻,激战两昼夜后,蔡锷与参谋长罗佩金亲临前线指挥,组织500多人的敢死队攻入敌阵短兵肉搏,杀得袁军天昏地暗全面崩溃。在四川义军配合下,护国军接下来的进攻势如破竹,连克纳溪、江安,降张敬尧于泸州,剩余袁军已无力继续作战。

  桂粤方面,李烈钧的第二军于1916年2月20日由昆明向广西开进,袁世凯命粤军师长龙觐光率兵抵南宁,欲从广西迂回攻滇。滇粤两军在滇桂边境展开激战,曾担任云南讲武堂教官的张开儒、方声涛率兵多次击败当面粤军进攻,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广西将军陆荣廷突然宣布独立反袁,护国军因此士气大振。3月16日,方声涛挥兵反攻收复龙潭,唐继尧的第三军又由广西西隆方向进军抄敌后路,迫使龙军黄恩锡部逃遁,坐镇百色的龙觐光和龙军右翼军司令李文富先后被迫投降。此次滇桂边之战不仅保障了护国军大后方的安全,还使滇军就势入粤,最终迫使广东独立,袁世凯攻滇计划至此全部失败。

  护国战争爆发后,贵州、广西、浙江等省相继宣布独立,各地袁军惨遭败绩,袁世凯被迫于1916年3月22日撤消帝制,皇帝梦前后不过83天,为保住大总统宝座,袁不惜亲自指挥焚毁有关帝制公文,结果各方反对浪潮未减,陕西、四川、湖南等省继续宣布独立。众叛亲离的袁世凯益陷窘境, 于该年6月6日病死,护国战争胜利结束,名不见经传的云南军人们从此赢得了“滇军精锐,冠于全国”的美誉。

  对于滇军而言,尽管在装备、人数上劣于北洋袁军,但己方并非毫无优势,当时其80%的骨干指挥人员都来自云南讲武堂,这些受过新式军事训练的军校精英们,在能力素质上足以同北方保定陆校的同行们分庭抗礼,他们对于护国战争的意义,不亚于日后黄埔群英在北伐战争中的巨大作用:当护国军粮饷难以筹集时,罗佩金把自家几代人积蓄的家产押入银行,得银元12万,全部支援护国军入川讨袁,堪称毁家纾难;第一军恶战四川时,云南讲武堂毕业的工兵连长胡岳奉命死守龙头山,抗击数倍顽敌,全连壮烈牺牲,阵地巍然不动。战后打扫战场时发现,全体阵亡官兵之着装,包括弹带、绑腿、风纪扣在内,全如平时操课一般,临危不惧不乱,绝对军纪严明;入粤战韶关时,滇军一度受挫,讲武堂毕业生鲁子材指挥炮兵集中火力,猛轰敌军阵地,据说其炮弹竟射进对方炮筒爆炸,使敌当场溃不成军,滇军反败为胜,人称“神炮震敌胆”。在护国战争辉煌胜利的背后,滇军伤亡数字惨剧,仅“入川一军死亡兵额,前后不下十万”,就是这些从云南讲武堂里走出来的军校师生们,凭着一腔爱国热情,创造了可歌可泣的辉煌战迹,“看试手、补天裂”,捍卫了中华民族的共和之梦。他们的牺牲在今天看来,依然弥足珍贵:在偏僻边陲的西南一角,曾经有一群这样的中国军人们,为了自己国家的理想和前途而战!

引用

项昂之 发短信 积分:772   
发表于:2009-11-19 12:11 2#

  风雷震四方

  高潮之后是起伏,讨袁胜利后,西南大地风云变色、鱼龙混杂,不少从云南讲武堂里走出来的新军人们,如唐继尧、顾品珍等,很快蜕变成割据一方的地方军阀,当护法战争草草结束、滇军内部为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时,昔日讲武堂的师生情谊愈发凉薄,当年“护国卫共和”的豪情壮志,渐成斜阳草树、雨打风吹去。

  不幸中有大幸,天南一木支大厦,云南陆军讲武堂的辉煌并没有因为乱世而逝去,当保定陆校被北洋乱军付之一炬时,云南讲武堂却一直开办到1935年,期间几任云南主政者都是讲武堂的师生,他们出于巩固自身地位之需,在学校建设上始终给予支持。从1916到1922年,云南陆军讲武堂的教育、军训进入全面正规化阶段,不仅改建了校舍,学校还引进新式枪械、火炮和飞机,使军事训练与时代同步迈进,更在徐州、韶关、广州等地陆续开办五所分校,学校声名远扬,国内外青年纷纷前来报考,仅1916到1922年间,越南、朝鲜籍和归国青年就达200多名,中外英才济济一堂。云南陆军讲武堂由此成为中国近现代史上第一座跨越省际、国际的军事院校。加上先前的招生批次,学校前后开办22期,共培养各类军官、军士约9000人,后来的朝鲜最高人民委员会委员长崔庸健、韩国首任国务总理兼国防部长李范奭,以及越南国防部长兼总司令武元甲,都是从西南大地上这所新式军校走出去的异国精英。

  在中国近现代军校史上,云南讲武堂的成功是不可否认的,当黄埔军校于1924年在广州初开帏帐时,蒋介石专门把云南讲武堂的步、骑、炮、工四科科长调往黄埔任教,讲武堂12期毕业生叶剑英此时已为粤军师长,经廖仲恺推荐后担任黄埔教官,后升至黄埔作训科科长,其后又有徐成章、严凤仪、杨宁等多名讲武堂学员陆续进入黄埔担任要职。蒋介石不仅用讲武堂的骨干充当黄埔教官,连讲武堂的教材《曾胡治兵语录》也一并师承,并特地增补《治心》一章,改题为《增补曾胡治兵语录》,作为黄埔军校“人手一册”的读物和教材。在黄埔军校成为日后国民党“千军之源”的光环背后,云南讲武堂的“支援”不可忽视。

  云南讲武堂的成功不仅仅体现在军校教育方面,从这里走出去的中国学员们,大多化作时代的风雷,以各自的方式推动着中国近现代历史的车轮。1923年陈炯明叛军进犯广州时,讲武堂首期毕业生范石生率兵与敌展开血战,保住广州安全,孙中山亲笔题写“功在国家”四字及军刀一柄相赠,并授上将军衔,以示表彰;1927年南昌起义,讲武堂的模范生朱德赫然其中,其后起义军率部转移途中,朱德的老同学金汉鼎撤开部队不加拦阻,另一位同窗范石生则秘密接济起义部队,补充弹药、冬装、棉被等各种物资,临别时还送给朱德部队几万现洋作为路费,在中国革命危难时施以援手。

  有正面就有反面,1928年国民党赣湘两省联合对井冈山红军发起会剿时,剿匪总指挥朱培德、国军第31军27师师长长杨如轩和3军9师师长杨池生都是朱德在云南讲武堂的师弟,结果先后被师兄打得大败而归。与此同时,第四期的彝族师弟龙云初登“云南王”宝座,开始利用相对安定稳定的优势空间,从军事、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多方面实行改革,精心打造“新云南”。另一位分校师弟盛世才刚从日本陆军大学深造归国,正在国军参谋本部厮混,两年后西行新疆,凭着翻覆云雨的手段,成为赫赫有名的“新疆王”。

  “慷慨同仇日,间关百战时”,抗日战争的爆发使中华民族摆脱了同室操戈的历史怪圈,国共双方的云南讲武堂群英再次携手并肩对外作战,上演了一曲曲慷慨豪迈的御寇壮歌:八路军总司令的朱德指挥着改编后的红军,在华北、华中的广大地域内与日寇浴血厮杀;在东北的白山黑水间,讲武堂第17期工兵科毕业生周保中及其麾下的东北抗日联军,露宿于冰山雪地之中,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下坚持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拖住了日本关东军南下的后腿;“云南王”龙云八年抗战间为国尽力,向前线派出20多万大军,支持滇西南抗战,并动员和组织全省军民,在短短8个月内修筑完成927公里的滇缅公路,通车时英国《泰晤士报》连续三天报道,赞美“只有中国人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得到”。多名从讲武堂里出来的滇军将官在前线战死沙场,第3军军长唐淮源、第12师师长寸性奇血染中条山,第60军183师542旅旅长陈钟书在台儿庄血战中与敌肉搏、壮烈殉国,滇军将士们先后在武汉、南昌、长沙等地与日军浴血奋战,历经各种大战役20余次,伤亡十万余,被誉为“国之劲旅”。

  抗战胜利后的1945年9月28日,讲武堂四期毕业生卢汉率兵赴越南河内接受北纬16度以北侵越日军的无条件投降,滇军成为自鸦片战争以来,第一支以战胜者的身份出国受降的中国军队,这是滇军历史上最光荣的时刻!然而,蒋介石却乘滇军主力远离之机发动昆明“兵变”,迫使龙云离滇,并将刚刚受降归来的滇军精锐第60军、93军由海路运往东北打内战,滇军士气大挫,加之自身并非蒋嫡系部队,在东北战场颇受歧视,被故意分割使用,以致昔日勇冠全国的滇军在东北处处受制。最终第93军在锦州之役战没,60军则在讲武堂17期毕业生曾泽生将军率领下阵前起义,一年后,留守云南昆明的卢汉也宣布起义,率部顶住蒋系中央军进攻,迎接解放军的到来,走上了一条新的光明道路。

  当滇军作为历史名词已成过去时,曾泽生麾下的三万云南子弟被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50军,跨过鸭绿江入朝作战,全歼英国29旅皇家重型坦克营,和友军一道攻占韩国首府汉城,第四次战役时在汉江两岸顽强阻敌50昼夜。1951年,曾泽生挥兵攻占敌椴岛、炭岛、大小和岛、身弥岛和艾岛,威震朝鲜半岛西海岸……云南讲武堂释放出的风雷,此刻依然激荡。

  百年沧桑、硝烟云散,仰望西南上空湛蓝的天空,气势恢弘的《云南讲武堂校歌》铿然回响:“风云滚滚,感觉那黄狮一梦醒,同胞四万万,互相奋起作长城……睡狮昨天,醒狮今日,一夫振臂万夫雄,长江大河,翘首昆仑,风虎云龙,泱泱大国,取多用宏,黄帝之裔天骄子,红日中国民!”一曲黄钟大吕、荡气回肠,激励几多英豪,演绎风雷激荡,此情可待,惟有云南陆军讲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