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常用工具:中共早期军事人物一知半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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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早期军事人物一知半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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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A


话说中共早期在网罗军事人才时,往往偏好中高级军官,换句话说,喜欢猎头,不喜欢招练习生。这也难怪,才圈了块空地,要紧的是找几根大材,支起架子来,不过槽无好槽,粮无好粮,要引得良驹跳槽,也不是件容易事。以后知难而改,不仅菜鸟全收,还努力孵蛋,该上课的上课,该锻炼的锻炼,故日后养成一族才是中共军事人才库的主力。不过这猎头的努力,一直也没有放弃,慢慢的也颇有斩获,虽说下岗离职的多些,可这怀才不遇可是从古唱到今的主旋律,万恶的旧制度排挤的,英特纳雄耐尔的阳光一照,熠熠生辉。以后顶级的红色将领,可没少出在这里。

第一个跳槽的旧将领,大概是老总了,不过小A无法无天,要差他老人家去“云南讲武堂篇”领军,暂且按下不表。先说刘伯承。老刘在川军中属于熊克武系统,有些只听后期川军故事的朋友可能对这位老先生不熟,其实在民初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熊军可是川军的主流部队之一,不过熊以国民党为号召,部分湘滇黔去四川就食的部队,往往打起革命的旗号,在熊食堂搭伙,故所部后期成份复杂些,不象川军的其他系统,是比较单纯的本地血统。日后解放军的十大元帅中,就有两人曾是熊克武的部曲,一是刘伯承,一是曾任熊部旁系旅长、师长的贺龙。不过胡子是资本投资型的,部队就是他的家当,他带着他的家当,从竿军、川军、湘军到黔军,一路参股过去,总是以拆伙结局,最后入了红军这支潜力股,才大觉合意,于是锁仓。老刘呢,是技术型的,虽说出身重庆将弁学堂,牌子不硬,可活干得漂亮,很快在熊组织嫡系部队里崭露头角。不过熊组织的风气,太注重血统,嫡系部队中的重臣,都是熊老游和歌山的拌当,号九人团,老刘出道晚,没赶上入团,是故也就碰上了玻璃顶问题,上阵急先锋,回营都教头,这掌印把子的好事,总是轮不上,旁系的胡子已经当上旅长了,老刘还在当他不伦不类的第二混成旅第一路指挥官,虽说所部两个团,扩编自熊老的警卫团,站起来打仗时,权重远比胡子的三个团大,可倒底不是一级独立核算单位,坐下去吃饷时,日子就远没有胡子滋润,话事权都在团员手里呢。日子一长,当然心生怨望,到熊老的四川讨贼军被川贼群起而讨之时,再找当时正养伤兼坐冷板凳的老刘出来打冲锋,老刘可不干了,咱不说这好鸟要找根好木头,那危房总是不好再住下去了,于是果断离开熊组织,靠拢党组织。

老刘离开后,熊组织果然在四川崩盘,先去贵州韬晦,在去湘西建国,以后国父去世,熊老和另一个国叔唐继尧,又不约而同地想去广东掺和后事,仍保留着熊组织关系的胡子,便在此时断然撤资,可见刘、贺二帅,识见倒底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以后唐国叔在广西被李排长挡了驾,熊老呢,进是进了广州,可那时广州当家的早已是国父义子们,见熊老在四川被打得爬墙,却到广州来摆叔父架子,不免忿然,于是蒋武出头,汪文同谋,将熊老和他的九人团余党,送进虎门炮台蹲单间,跟来的部队,抱头的抱头,鼠窜的鼠窜,那最不走运的,难免当了异乡之鬼。其实蒋武还要一了百了的,倒底汪文优柔寡断些,不愿担个杀长辈的名声。熊老这才拣了条命,以后回四川纳福,一直到刘、贺两位老部下入川时,才又抬他老人家上台面小坐了一回。

不过老刘自离开熊组织后,倒也没有立即加入党组织,老刘说了,你不能光让我拜大旗吧?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斟酌,少不得与吴玉章、杨闇公等一干内线大佬的切磋,理论学习、基本面研判,又去广州、上海等处实地考察,终于下定决心,成为猎头一族。回过头来说四川,当年可是中共猎头业务的重点地区之一,中共在四川主事的吴、杨二公,都是走得江湖、交得朋友的豪杰,老刘加盟后,人脉更加广泛起来,北伐中搞泸顺起义,就全靠猎来的几个川军中的旅、团长,象黄慕颜、秦汉三、许剑霜,还有老刘的参谋长韩伯诚。可惜这几个人与中共的缘分有限,黄慕颜日后参加过第三党,是中委之一,第三党作鸟兽散后,黄慕颜又周旋于川军旧友之间,不过就是放下枪杆子、磨起嘴皮子了。东北军进入西北后,他曾作为刘湘的代表,到西安与张、杨接洽。黄慕颜能在川军中保持这种地位,可能多少和他的哥哥黄隐有关吧?黄隐是川军的实力人物,属于赖心辉的江防军系统,还曾兼过成都市长。四九年老刘入川前,为招呼时任九十五军军长的黄隐起义,曾让黄慕颜的儿子牵线,黄慕颜呢,既有跟老刘的旧关系,又有对党的新用处,少不了拉了川军众兄弟去赶场,不过那时中共已只招宾客了,不再猎头了,于是一干川中豪杰,都在刘、贺新大厦的客厅里吃席,兴致勃勃之处,也一展身手,鼓瑟吹笙而已。

顺庆起义的另一要角秦汉三,在起义失败后带部队出川投了程潜的第六军,颂公失势后又受了鲁涤平的招安,驻扎于常德,大革命失败后,还接济过若干逃难的共产朋友,朋友的朋友里有一高个,日后以罗长子出名,不过秦汉三当时并没有想法安插他,好吃好喝后,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不是交情不够,便是嫌罗长子没文凭吧?至于秦汉三的大结局,恰好在小可的一知之外,也就半解不下去。不过他加入中共的过程,颇为有趣,值得一说。当时杨闇公走的,是他夫人朱昌文的内线,真正是汉三革命为红颜了。说起来朱昌文也真是女中豪杰,女子师范毕业后,加入共,杨闇公以国民党四川省党部名义召开全川军事会议时,与会的就她一个女流,代表秦汉三的川军五师九旅,众丘八环伺之下,落落大方。秦部起义诸密谋,她俱与闻其事;起义失败,顺庆城陷之时,硬是跟着部队打出城门而去,四九年之后,据说还任过四川某地的政协委员。泸州起义中入党的川军团长许剑霜,日后则是对党贡献最大的,红军长征路过四川时,许正任刘文辉的川康边防军十六旅旅长,把守德昌,老刘一封书子,红军兵不血刃,穿城而过,当时正是毛领袖履新、林接班抱怨走弓背之时,杨刘早年的交游,施惠红军不小。不过许剑霜因此事,差点儿被刘文辉的侄儿们借机除掉,日后终于离开边防军,据说是抗日去了。

在熊克武旧属中,中共还曾猎到一大头,此人名叫李蔚如,四川涪陵人,日本级的同盟会员,熊克武在东斌学校的同学,又一起参加过黄花岗起义。辛亥革命时,出任涪陵军政府都督,熊克武整合四川同盟会武力为川军第五师后,任五师参谋长,以后就一直与熊共舞,16年任四川招讨军参谋长,18年任四川督军署参谋长兼成都讲武堂堂长,因革命时炸去一臂,号独臂将军,在九人团里位列第三。此公在熊组织的地位,非老刘、胡子能企及,可他既不象胡子那样有自己的家务;名是海归,技术上恐怕又没有老刘精到,所以当熊组织开始走下坡路后,便渐渐尴尬起来。不过李老尴尬归尴尬,革命意志可一点也不衰退,慢慢结交了吴玉章、杨闇公等一干中共朋友,便也成了猎头一族。李蔚如入党之后,以办民团的名义组织农军,当起红色团练使来,全盛时手下号称有八千子弟兵,曾率三千人马攻打南充县城,响应泸顺起义,要不是后来被郭汝栋犹捕杀害,先于老毛搞个农民根据地也未可知啊。不过此公假如活下来,继续在四川拉队伍,能不能过张国焘这一关,倒也是两说的事情。同是川军猎头一族的邝继勋,其经历,似可作为注脚。邝继勋行伍出身,比之李老,甚至老刘,都是晚辈了,不过他在川军第七混成旅代旅长任上,可是带了四千兵马造反,虽然部队没有保存下来,当时的中共中央对他还是另眼相看的,屡次空降到有红军的地方,都是当大头领,手下日后的元帅、大将好几个。不过徐向前对他打仗的本领,好象不是很恭维的。以后位子让给了老徐,命呢,丢在老张手里了。

邝继勋虽是川军,却是贵州人,猎头一族中与他同乡的,还有胡子暂二十军中的几员干将,如一师副师长欧百川、二师师长秦光远。有人要说了,欧百川等人并没有加入中共啊,这也是实情。不过暂二十军被党组织整体购并时,这几位都各安原位效力,这南昌起义的原始职工股,怎么说也是有份的吧?欧百川是苗人,当过黔军江文华、彭汉章手下的营长、团长,胡子离了熊组织半年后,又和短暂联姻的湘军关系破裂,再次背井离乡,驻扎贵州松桃、铜仁期间,收编了当地土著武装四千余人,其中就有欧百川部。欧百川加入贺部,渐渐成为胡子的主要战将之一,南昌起义时,是暂二十军一师副师长兼二团团长。起义军在潮汕失败后,欧百川曾凭借暂二十军残部两千人,跟陈济棠接洽收编,结果被缴械了事。暂二十军的另一个黔籍将领秦光远,则逃到上海和胡子会合,以后由他出面,从武汉营救出暂二十军的军眷,包括胡子的发妻和长女。可惜她们到上海不久又身陷囹圄,胡子的女儿死在了监狱里。抗日战争中,胡子因战斗频繁,无法照看另一个女儿,就是现在大大有名的贺捷生,就又把他托给了身在贵州的老友秦光远,可见两人交情不一般。秦的其他后事,则出了小A一知的圈圈,不在话下。

单说欧百川,28年去了河南罗启疆部任参谋主任。此部曾是黔军的另一支,王天培将军帐下,王天培被老蒋枪毙后,从十军逃出来,投了桂系。29年该部回贵州,番号独立三十四旅,欧百川任参谋长。独三十四旅后来曾奉命出省剿红,34年底,曾和红二、六军团在常德一带有一次恶战,三个团中,两个团被打残。欧百川有没有跟老上司交手,小A就不知道了,但欧在34年,有去中央军校进修的记录,可能借此躲过了是非?抗日战争中,欧百川随部参加了淞沪大战,独三十四旅在大场前赴后继,全旅打剩下一个团,奉命回贵州老家整兵一师,出省再战,欧任副师长,罗启疆病逝后接任师长。小鬼子打跑以后,欧百川蒙中央关怀,被蒋先生收去念书,陆大毕业后,便不见下文,只好跑到四川秀山当隐士。49年后,还是胡子念旧,推荐为贵州省民委副主任,再升副省长。57年被引蛇出洞,于是全国闻名。

俗话说无湘不成军,小A在这里猛侃川军,把胡子也划拉进去,湘籍看客该有意见了,胡子的湘军身份虽然暧昧,倒底是正宗的湘人,且长期参加湘西护国军、靖国军的募股活动,只不过这些部队,一向不算湘军主流的,胡子曾参股的湘西靖国联军第一军的主脑,先是田应诏,后是陈渠珍,故算作竿军,倒也说得过去,可惜胡子在竿军,却又要算作外路了,故石青阳向陈渠珍借兵去川东时,胡子就被借了出去,这也是,这种有借无还的买卖,谁又会给真正属于自己的部队呢?好在石青阳已没有基本部队了,胡子一过去,就成了石的警卫团长,以后石进了熊食堂搭伙,胡子也就和老刘做了同食。和贺部一起被借出的,还有湘西靖国联军的张子清部,张本人没什么好说的,但所部有一个武人,日后大雅,名叫沈从文。其实沈从文投军,先去的是胡子的部队,没被录用,这才去的张部。张子清早死,部队星散,于是湘西少一武人,文坛多一巨匠,要是当初沈先生跟上武运长久的胡子,结果可就不好说了,可见胡子对中国文学,贡献不小。胡子较正宗的湘军经历,要算是离开熊组织后,在澧州当镇守使的半年,时间很短,故胡子手下很多大将都没有湘军身份,如前面说到的欧百川等人,暂二十军中真正当过湘军的,是一师师长贺锦斋、一团团长刘达五。贺锦斋是从胡子的卫兵一路干到师长的,对胡子历来唯命是从,离开南昌后,胡子入党,锦斋当然也跟着入,所以算猎头一族可以,算搭配一族呢,也不差的。起义军失败后,欧百川想跟陈济棠谈收编,这其实也是旧军队的常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贺锦斋也明白这是没奈何的事情,但此时一师师部与胡子失散,不得胡子的准信,他不愿自己担上背主的名声,于是带上贴身警卫,打出重围而去,丢下部队听老欧处置,也是给袍泽留一条生路的意思。这件事,后来在红军里是被秋后算帐的,胡子嘴上也是要骂上几句的,心里未必不谅解。不过两人都是在党的人了,组织要批就批吧,好在当时湘西红军的天,还是胡子遮着的,贺锦斋也就继续师长下去,并没有大碍的。刘达五呢,很早就从黔军跳槽到贺部,算是贺部的专业人士,很受胡子的尊敬,当过训练处长,专事练兵,接着又从贺锦斋手里接过贺部的核心--第一团,南昌起义失败后,也参加了湘西红军。再后来,贺锦斋战死沙场,刘达五重伤后回家乡了,这都是在夏曦当权前的事了。

跟胡子一样当过湘西靖国军,后又被中共猎头的,还有一人,可惜死得太早,没来得及给党作大贡献。此人名叫刘赫绩,又名黑七(名字生猛啊),早年在长沙清军第四十九标当兵时,曾串联几百名新兵拉杆子上山,属于反向操作,再接正向发展,跟胡子不同,但也殊途同归,24年接受孙中山代表的收编,先后任湘中游击司令部的支队长和湘西靖国军的团长,谭组庵与赵恒惕内斗时,黑七站在亲孙的谭组庵,和亲谭的各湘军部队一起退入广东,改编国民革命军时,任第二军12团团长,25年由李富春亲自吸收入党,大
约是在粤客军中跳槽中共的最高级军官了。北伐开始后,刘赫绩作为二军的先锋,在湖南阵亡。

猎头族中比较纯正的湘军,是老彭,一向在鲁涤平、何键等主流湘军中当差,虽说在白军中的职级比不上刘、贺,改了颜色后,倒是后来居上,坐了一排二号。老彭号称猛人,对内对外,一向生猛,刘贺二帅,都曾接过猛招的。老彭自从那年踩了美老大一脚后,渐渐觉得,这天下的老大,也就那么回事。终于有一天,让毛老大猛踩了一脚,这才明白过来,什么叫内外有别、中西鸿沟,本党老大,不服不行啊。总起来说,猎头族中,湘军两帅的结局,不如川军两帅。老彭脾气太坏,任事太急,怕是难免,胡子呢,本来已经当了军事体育混合斑竹,按理完全可以守点军事的旧、创点体育的新、装点政治的糊涂,可老人家不愿意,与时俱进,在那里慢慢地绕,终于绕不胜绕,这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事了,不唠叨了。


要说中共猎头最有成果的地方,当然要算是广东的了。广东本是革命的中心,各路军人大集;广东的党人,又有周公、小陈压阵,效率确实不凡,虽然重心在养成上,可猎头工作一样大放异彩,二所猎之头,亦完全不以广东地域为限,前面说到的邝继勋和邓赫绩,都是由广东组织招募的。在粤客军中,周公还亲自相中了赣军的李明扬,也就是现在讲新四军故事常常要提到的泰州二李中的老大。此公原是李烈均的部下,二次革命时的团长,老资格的国民党军人了,为人正派仗义,不过所部实力很小,在粤寄人篱下,故各方面都符合中共的招聘条件。时逢李明扬的独子被匪人绑架,周公动用各路关系,包括农、工会联络的三教九流朋友也一起出动,李公子安全脱险日,周、李二公也就成了好朋友。这李明扬后来虽说没有跳槽中共,对老朋友还是必有以报之的。北伐时,他手下有很多红色军官,为首的就是王尔琢,清党开始后,李违背蒋中正的密令,掩护王率军中全体党团员集体转移;周公在上海被捕,李明扬闻讯亦派心腹带大量银子前往搭救。抗战军起,李在苏鲁皖游击总指挥任上,对中共所属部队,还是有所照顾的,后来在郭村跟叶飞打起来,责任不全在他身上。说来有趣,李在苏北的“婆婆”,以反共出名的“省韩”,早年与党人也很有些渊源,他当过老刘在熊组织的副手,熊组织在四川被扫地出门时,两人都失了业。后来老刘去上海观摩中共组织时,专程约时寓江苏老家的韩得勤前往上海,极力劝说老韩参加国民革命,不过老刘自己的军职还没有着落,便劝老韩接受顾祝同的约请去了广州,并专门赠旅费二百大洋,可见老刘这时,对老国和小共的差异,还是蒙查查的。

完全意义上的粤军猎头族,以现役军官为主,叶挺、叶剑英、张云逸,在粤军系统,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两叶后面还要说到,先讲一张。张在上述三人中,其实资格最老,同盟会员,参加过黄花岗起义,中山开府广州后,在香山当了护沙营长,可别小看了这个营职,香山也就是现在的中山,那里军政两界掌印把子的,都不是等闲之辈,随便报两个名字:吴铁城、朱卓文,都是大总统小圈子里的人物,张老履历上开得出这个经历,不是圈中人,亦有圈中缘,日后孙太子系的干将陈策能给他开介绍信上广西,可不是光靠同乡的牌子哦。张老在武汉跳槽中共时,正任二十五师的参谋长,别看参谋长没有兵权,可有扇子啊,加上张老的人头关系,扇子绝对比他的位子大,二方面军警卫团成立时,多少人看着团长的位子,张老向本家向华将军一说,就给了卢德铭,一言九鼎啊,要不毛委员的星星之火上那点去?南昌起义,张老给周士第打完掩护后,就随四军回广东了,他是海南人啊,张向华就给了他一个海南绥靖司令的缺,让他把岛子从陈济棠手里夺过来,张老一朝军权在手,也就乐呵呵准备率部上岛会合革命同志去了。谁知这一年老张家的象是注定要被老叶家上眼药似的,和他的本家上司一样,张老也栽在了姓叶的手里,此人名叫叶肇,日后混得很出名,当时还只是一个守岛的副团长,张老的部队刚下船,就给包了圆,幸亏张老腿快,不然就没有日后陈策开介绍信一出啦。不过细算起来,叶肇其实是张老的福星,要是当时张老登岛成功,命运可就险恶了,别忘了李总理是怎么成了烈士子弟的?便是没光荣,弄一琼崖红军有多大出息?撑死了一冯白驹,哪来张大将呢?更严重的,总设计师在百色不就要唱空城计了吗?弄不好影响改革大业啊!可见张老的革命经历,关乎中共两代核心的成败,今人评将帅,只知捧林粟,张老敬陪末座,小A不平则鸣,为张老一大呼!当年在武汉被中共猎了头的,除了叶张两位将级参座,还有一个高规格武人,那便是时任国民革命军十五军的副军长耿丹。说起来这位耿先生可是个文武通吃的全才,早在清末上陆中时,便和同学刘文岛玩秘密结社,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文岛日后在保定军校为替蒋校长(老萨喜欢的那个呵,别混了)出头,极尽呼风唤雨之能,遭陆军部打了出头鸟后,由蒋百里报送去了日本;耿先生呐,武昌首义,本来已当上了军政府的禁卫军团长,却为了不满袁、黎当道,仆仆于武汉、上海两地,组织武力对抗,陈英士被暗杀后,群龙无首,老袁出高招,出钱将耿先生送英国去念书,这老耿也硬是了得,其他革命党人多是顶了个留学的名头,或继续革命,或混吃混喝,他倒好,生生拿了个经济学博士回来,从此成了武汉教育界闻人,又做教授,又做校长,真正做起了了先生,交上陈独秀、李大钊一干大先生,与李汉俊的交情,则更不一般。北伐军兴,此时不说南陈北李,便是耿先生的旧友刘文岛,也当上了唐生智的党代表,于是耿先生豪情再发,凭三寸不烂之舌,把吴大帅帐下的刘师长,说成了国民革命军的刘军长,耿先生自己呐,也就重披战袍,成了耿将军了。国民政府移节武汉后,耿将军与一班中共朋友过从更密,自然而然地近朱者赤了。不久武汉变色,不过那里还是唐总的天下,耿将军交游广泛,本来一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奈何刘军长转舵转出了瘾,急于讨好远方蒋总,便以议事为名,将耿丹诱往查家墩杀害。可惜刘军长任事太急,虽得远“总”之心,却失近“总”之意,唐生智大兴问罪之师,将刘佐龙逮捕,十五军在汉部队被包围缴械。此事背后,倒底是有人替耿将军申冤,还是唐总看上了刘军长的那几条枪,小A未得准信,不好瞎说的。

小A这说了半天,还在南方打转,或麻或辣或鸟语花香,似乎只有南方才是革命策源地,其实不然,南陈北李,北李往往比南陈务实,小A的一知,中共吸收军事人才的工作,很可能是北方区委开先河的。北方的工作重点,先是军校,后是国民军系统,军校的事后面再谈,先说说对国民军的猎头。说起对冯玉祥的基本判断,南陈北李曾有很大的分歧,南陈大概认定,冯某人既无新思想,又无旧道德,属于不可救药;北李则通过近距离观察,认为冯部训练有素、军纪肃然,对老百姓的态度好过北方任何其他部队,至于性格叛逆,则在打烂的过程中全无问题,留到新建时再考虑也未必晚的。虽然两巨头想法迥异,但北李的地位向来高,南陈的家长制,还套不到他的头上,故而北方对国民军的功夫照下,以后远方有了结论,老冯咸鱼翻身,南陈的看法也就不成其为看法了。

要说北李的最高猎头目标,当然是冯总这个大头了,不过最后结果到底是中共猎头,还是冯总借船,小A这等轻量级的人物,不好结论。还是说一下二级人物比较安全。国民军猎头一族中,北李亲自接触过的,一是史可轩,一是张兆丰,两人都渊出陕西靖国军,也就是说是国民军的旁系,但和一干靖国军主流出身的好汉,还是有些区别:两人都在地方军校受过正规军事教育,张兆丰还上过几天北大,在靖国军担任的最高正职是排长,以后就是副升副,由副营长而副团长,一看就是非主流的身份,最后干脆离开军队,当上了教导主任,管童子军去了。张兆丰在加入中共后,由北李亲自派遣二进宫,去了孙岳的国民三军,先任第三混成旅的参谋长,后转任团长,总算成了带兵官,后来奉派去国民五军,离冯核心是越来越远,官倒是越做越大,一直升到师长,在河南颇有些战绩,是武汉挂了号的赤色将领,清共一开始,就被出了通缉令,被迫出走苏联。回国以后,任过顺直军委书记,北方局军委书记,是中共在北方的最主要军事专家,多次领导起义,可惜那时的情况,往往是文人乱点一气,张兆丰忠心耿耿,又常常亲历亲为,危险很大,成效不大,终于在策动晋军李生南部兵变时被捕牺牲。

北方另一大猎头族史可轩,出身于太原陆军学校,在军校当学生时参加辛亥革命,当上了晋南革命军的团长,本来也好算是山西革命军的风头人物了,因与阎老西搞不拢,被迫出走,去陕西老家投于右任搞搞新意思。史可轩与北李的第一次见面,相信是北京政变时期,当时史可轩是胡景翼国民二军的第三补充团团长,北李有没有立即下手猎头,小A不知,不过据说老史对第一次见面的北李印象深刻。以后史的身家跟着国民二军起伏,二军膨胀,老史当上郑州警备司令、岳维峻师的旅长,并结识了中共的另一大佬王若飞,双方过从甚密;二军在河南打了败仗,老史自然也就跟着缩了水。

其实当初国民二军的部队退到郑州一带时,老史和国民军的另一个旅长李养泉主张撤往河北,那里有同是国民军系统的石友三部和魏益三部,大伙儿扎堆,二军兴许能多留点种子,可惜二军向来自成系统,大敌当前,多数好汉想退回陕西老家,当家的岳维峻,本没多少主意,这时便高举起民主大旗,俯从民意,大队向老家方向撒鸭子,结果提前在半道上回了老家,只剩下一只虎窜回陕西,找虎伴一同守西安去了,后来双双熬成了饿虎,不在话下。老史跟老李呢,见好好的意见不被大家接受,一气之下,悍然违背民主原则,带队向河北方向退却,刚到河北地面,却接到岳当家的口信,让在两省边界等着他,想是回心转意了。要说老史这个人,虽然不尊重民主,老大还是尊重的,于是便等在那里,这一等,老大没等来,倒把个魏益三,生生从亲家等成了冤家,商震的老西们也跑来落井下石,老史和老李的家务,就此也交代了。老史成了白丁后,便去到上海找王若飞,正式过户跳了槽,然后去了苏联,冯玉祥五原再起炉灶后,老史又回到老旗手于右任的空帐篷里,当上了国民联军驻陕总司令部卫队师师长,又兼了西安中山军事学校的校长,好在有党内同志的支持,老史帐下,好歹有了数千人马,成了驻陕总司令部大空头里的小多头。

冯玉祥清共后,史可轩与国民军猎头族同事,卫队师旅长、军校学生总队长许权中率政治保卫队千余官兵和中山军校近千师生,遵中共令北移富平,不幸被原国民二军的老同事,陕西小军阀田生春杀害,所遗部队,由许权中继续带领,在黄土高原这片靖国军的故地,到处找朋友、打冤家,故事传奇,总算为中共保留下一支武装,成为渭华起义的主体。许权中后来的经历也颇坎坷,去过苏联,回国后蹲过大狱,跟杨虎城搞过西安事变,刚有机会上战场大展拳脚,却又被人排挤,挂了高参的头衔去种地。幸运地是,许权中有两次为民族而战的光荣,一次是在察哈尔抗日同盟军18师师长任上,一次是七七后,任96军177师529旅旅长,参加了忻口大战。43年,许权中在第四集团军高参任上被特务暗杀,结束了在国共两边都不得志的一生。中共早期军事人才中的北方一族,原本也是藏龙卧虎,若干地方,如陕西,也是小军阀遍地,适宜武装割据,且中共在陕西掌握的部队,有石谦、许权中两旅,实力较之老总的三河坝余部,只多不少,其他国民军中的中共英雄,如张隐韬、刘天章、谷雄一,都先后拉起过武装,竟不能成大局面,缺乏一个有力的掌总盘者,总是一个原因。小A一孔之见,如北李能活下来坐镇北方,张兆丰或有造一局面的可能,这倒不是迷信名人,盖中共早期的毛病,总在过左,中枢诸公,往往天马行空,又易受远方影响,反观一班坐地户,则日日在现实里熬,看问题毕竟实际些,此乃屁股决定脑袋,无可奈何之事,是以中央大佬,初去地方坐镇,往往添乱,假以时日,贤政可期;而地方诸侯,若无足够的党内资历,自保不暇,纵有良策,亦无以成事;必得一明事理、讲实际的大老级人物坐镇地方,又有人脉,又懂技巧,或软磨、或硬泡,则多少有便宜行事的自由,毛泽东、张国焘的成功,多少与此有关,任、贺两胡子会师后的作为,或也是一个例子?小A借在总、分公司两边打工的些许实践,以小言大,在商论军,博一笑耳。由于红军在北方成就有限,中共早期军事人物中的北方一脉,猎头族也好、养成族也吧,渐渐埋没,倒是其中南下参加国民革命者,虽然也多是英年早逝,名气反是大些。



二、堂友篇

有关民国时期的军校,有人曾作过一个评语,叫做"讲武堂的操场、保定的课堂、黄埔的
战场"。各校是否真如其言,见仁见智的事情了,但此论确实彰显出三校在民国军事教育史上的江湖地位,其中的讲武堂即云南陆军讲武堂,其建校早于黄埔,闭校晚于保定,与两校的国家级地位不同,该校虽一度"红杏出墙",在邻省建有分校,在护国、护法之南北对峙时期,又于某种程度上起过南方集团中央军校的作用,但究其本质,毕竟只是一所地方军事院校。以一所地方军事院校,有位列三甲的光荣,固然是由于历届云南当政者,特别是唐继尧的重视,致该校经费充足,学制完善,一时师资、生源俱佳,是民初中国地方军校中条件最好的一所,然讲武堂的声名远播,且历久弥新,以A的浅见,实与两个人大有干系。

第一个人是蔡松坡蔡将军,此公一不是讲武堂的学生,二不是讲武堂的先生,本来小A编故事编不到他头上,不过护国军举义入川,旗下军官绝大多数原是讲武堂的师生,一班将士同仇敌忾、浴血奋战,山呼洪宪半岁,于是九州同声,总统陛下驾崩,蔡松坡固成再造民国的英雄,云南讲武堂呢,也就名扬海内外,成了热血青年心中的圣地了。可惜好景不长,松坡早逝,滇军再接再厉,靖国护法,终于闹到西南不靖、军中无法,只好追随两广的蛮子军继续革命,将北京的民国回炉,锻成南京的党国,此时的讲武堂,也只有仰人鼻息,改名换姓。好在新朝新景观,旧桃换新符,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讲武堂易名存续,省内省外的滇军,还是讲武堂堂友们的天下,时不时的,还和同是堂友当家的异军,过上两招。只是这个异军,异常难缠,愈缠愈大,终于奉着异党,将北平改回北京,俄而横渡大江,囊括钟山、峨眉山、五华山,党国的日月,从此残照阿里山,一切带不走的四旧,统统沦为破烂,昆明的讲武堂,本也不该例外的,谁知道山重水复处,柳暗花明时,讲武堂虽然正式关张,其声誉却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更加耀眼灿烂。个中缘故,便要牵涉到小A所指第二人了,其实这个关子小A是没什么好卖的,地球人都知道,此人便是红色军队的大元戎,云南讲武堂早期的毕业生和教官,朱玉阶朱老总也。

老总是四川人,清末苦读出身,在家乡高等小学里当体育教习兼庶务(体育教研组长兼总务股长?),小皇帝登基那年,不知何故突然下海,和朋友带备千种草版小说(现代动漫的先驱?),前往昆明贩卖,皆云商海浩瀚,载舟覆舟,老总那一次呢,不幸是后者,遂致盘缠用尽,病困旅店,店老板便渐渐有送客的意思,亏得其千金小姐出手相救(个中原由,大家畅想),老总才得免流离失所之苦。以后云南讲武堂招生,英雄离美入堂,列丙班二队,再选特别班,毕业后入驻滇的新军十九镇服务。有人要问,老总这个川人,如何进得了当时只招本地人的讲武堂?这里有个由来,当时云南交通不便,又没个长途电话、互联网什么的,查个户口、验个原籍,颇为不易,老总天天去报名处翻看花名册,见蒙自地方没有考生来应考,便假冒蒙自人报名,蒙混过关。不过假的毕竟是假的,开课后,满嘴川话的老总终于被学堂监督(教务长)李根源叫去过堂,此时的老总,只好一路无轨电车开下去,道大人大手笔,海龟(监督乃东洋留学生)。小人小手笔,幼年随父母背井离池(滇池?)入川,如今回省报效。好在李将军目光如炬(想来不比店东小姐差),预知此生日后贵不可言,起了爱惜之意,便依老总乱言,着其胡乱找了个保人,作池龟结案。另一种说法,老总先在罗佩金处当兵,由他保荐入讲武堂。何种说法正确,小A不辨,老总后来评点滇军各大佬,蔡松坡之后,对罗李两公颇推崇,两将军均与其有恩,想来是不错的。

老总讲武堂毕业后,历经重九、援川、剿匪、护国,屡建战功,职务一路升迁。要说最摆得上台面的战功,当然要算护国反袁的勋劳了,为今人乐道;可实际上老总在剿匪时期,从匪类处颇学得些真本事,日后当赤匪时,活学活用,派了大用场的,可惜老总为人大方,以前老袁要他倒戈,开价五十万大洋,他都不要,无形资产的价值就更不在乎了,故后来稿费都让别人收去了;老总呢,只当做网上写手,过了把瘾而已。其任讲武堂战术教官时更有一件奇事,颇不可思议:某日行军途中,老总坐于大树下休息,敌方突然发炮轰击,但见一弹朝老总当头砸来,总道没有幸免的道理,谁知这颗炮弹,呼啸而来,轰然嵌树,再无声息,老总之命大如此。

到靖国军时期,老总已是驻川滇军最主要将领之一了,但也就是在这一时期,老总渐渐消极起来,日后国军将领中老总的故旧,如杨森将军、李文彬将军,对老总这一时期的表现,颇有些指控,概括起来八个字,叫作:搜刮地方、走私鸦片。小A本是山野之人,没什么避讳,想来指控的某些具体事件,不该是空穴来风的,当时滇军托名护法,其实就是护其一省一军,对川省地方的搜刮,本是铁案,而其全军中烟毒之深,也是不争的事实,不肖者贩毒肥私,贤者也要靠其筹措军费,老总身为滇军的高级将领,镇守一方,哪能置身事外?出污泥而不染或有,那是有一池清水漂着不是?要说大酱缸子里的莲花还是白的,小A可不要决倒?不过当时全国军队糟乱,滇军未必当得楚翘,川军搜刮本省民众,谅不让客军;号称革命的广东各部,若不靠温文尔雅的子文先生咬牙大干,连死人也一并刮起,又哪里维持得了?斯时斯地的蒋参谋长,也是颇乐意探讨烟土开源问题的。故时势造得英雄,时势造得狗熊,有些事情,脱离环境来上纲上线,江湖中同仁,如杨李诸将军,又占得了几多道德高地?好在明眼人也明白,杨、李将军等,基本上和老总一样,虽都是较典型的军人,也有其政治角色,老总有时要兼点政宣的差,那几位将军呢,偶尔出几下政战冷拳,也算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他们要是碰在一起,摩肩敲背,款款叙旧,诸位感观如何不知,小A反正是不会掉眼镜的。论起老总在入川滇军中的地位,四大金钢之一,真金实银,资历、军功、人缘,那样都不缺的,可有一样,老总是川人,那时早不是蔡锷、李烈钧等外乡人当道的时节了,老总在滇军中混到这份上,也就到顶了;他老人家是上不去了,可底下的人还等着您腾位子不是,时间短了还好凑和,长了可就有问题了;加上蔡锷死后,这入川滇军真是川人恨、滇人防,前途渺茫,老总在那时萌生去意,也是很好解释的事情。还好不久川军大起哄(其中就有可恶的独眼老刘,凶得要死),顾品轸带着滇军打道回省,唐系人马跑了,空间大了,老总也就借着朋友的劝说,打消了辞职的念头,当上了云南陆军宪兵司令,再转省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察局长(云南公安厅长兼昆明公安局长,那年头这是个军职),算是老总在滇军中的最高职务了。再次离滇,可一点都不闲云野鹤,后面有唐继尧的追兵,前面有受唐收买的土霸,同行的老上司罗佩金惨死,金汉鼎、朱德、唐惟源一行最后靠分发随身携带的黄金,才说服随行的卫兵保着他们度过了金沙江,到达重庆。

以后一行人推辞刘湘、杨森的挽留,出川之沪,在那里,三个患难兄弟分手,金、唐前往广西,分别进入朱培德、杨希闵军中。在讲武堂同学中,老总与金汉鼎、唐惟源、范石生交情较深些,范石生是老总的把兄弟,在三河坝之后,给过老总很大帮助,不过他早年因狂言犯上,被顾品轸开革回省,不象金、唐两人,一直与老总在一个系统供职,走得较近。北伐时期,金、唐、朱三人又在朱培德系统聚拢,不过就已是各为其主了。红白开战,唐惟源在江西驻军吉安时,与老总有过一次重逢,当时唐将军手下部分人哗变,将其劫持到红军,身为国军旅长的唐惟源当然立即被关押,幸好老总很快赶到,为避免唐惟源回去麻烦上身,老总决定不能明放,遂暗示其逃跑,同时关照看守放水,当晚唐将军果然被其随从"救回"。两位将军的下一次会面,是在山西抗日前线了,时值中秋,两人在一列火车上把酒叙旧,洒泪惜别,以后两个不同主义的兄弟,一在太行山,一在中条山,为民族的生存而战,唐将军最后在中条山战役中殉国。老总在五零年曾派员专程去中条山寻找老友遗骸,又派人去云南老家寻访其家人。金汉鼎则在解放后,由老总嘱周保中安排其上北京,得老总的关照,安度余生。五、六十年代,老总在视察云南时,专程执弟子礼拜见李根源,并召见罗佩金、范石生等人的子女。大家都知道,老总在中国政治中,是典型的位显权轻,小A想,他老人家在关照故旧及其后人方面,也算煞费苦心。

回来说离开滇军的老总,先在上海花重金戒断烟瘾,尔后开始其布尔什维克之旅。小A之见,老总一个武人,川滇又非风气开化之地,何来列马万里行的浪漫?总得有高人耳提面命才行。事实也是如此,老总往上海见陈独秀,继而不馁不弃,出历欧洲,与孙炳文的关系颇大,此公本是文人,却全无文弱之气,清末时曾入铁血团,与汪精卫、黄复生合谋刺杀摄政王;民国后成为报人,与袁系报人大战,笔战不过意,单枪匹马前往进步党报社,砸个稀罢烂;致在京师存身不住,逃回老家。后到泸州老总处任咨谋,日咨夜谋之下,老总遂对共产革命一往情深。以后孙炳文党内的地位也在老总之上,北伐军起,任总政治部秘书长,分共时与十二岁的长子一同被抓入狱,不久被杀。孙炳文还有一个女公子,脾气颇似其父,多年后身陷囹圄,身带镣铐犹怒骂不已,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孙维世了。

老总福将,关键时每每有贵人相帮,不过其一路发达,焉能只靠命大福大,其作战果敢、待人宽厚,已是广为人知,其为人机敏,也是颇有例证的,冒充滇人入学算是小聪明,留学德国期间的一个故事便显出其大聪明来了:当时正值德国战败,国内经济破产,人民生活艰难。当地的中国留学生会,从本地人手里买下了一栋楼用作活动场所,也不知原房主是搞不清外汇汇率呢还是一时穷极,反正对价只是五美元而已。事后反悔。从学生会的角度,这生意本就是天上掉馅饼,那有把馅饼还回去的道理?一来二去,纠纷就闹到法庭上去了。事被老总知晓,全力说服了一班中国小朋友,又自掏腰包补偿学生会,随后亲自出庭,慷慨陈词,自愿还房。事情传出去后,一般民众对中国留学生的观感大好,德国是个尚武的国家,老总的将军身份,本来就为他带来一些方便,自此之后,更得当地人尊重。

与老总一同赴德的,孙炳文之外,另有一位史逸,以后亦成党人,回国后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军医处处长,随军到武汉后去大学教书,宁汉分裂后,复出任第四集团军第二方面军军医处处长,张发奎部回师广东之后,史先生再次军转民,出任广州市卫生局局长,于广州起义的第二天被杀。老总在德国的旧交中,还有一人在二七年的风风雨雨中死难,此人名叫顾浚,是老总的四川同乡,原去德国学军事的,结识老总后随其去哥廷根大学学习哲学。回国后再入黄埔习武,毕业后当过一段时间教官,随后调往南昌宪兵团一营营长,时该团的副团长是关麟征,不过关副团长是革命对象,曾在牛行被老总的三军教育团扣押,顾营长呢,既是老总的旧相识,又是中共的新朋友,两下往来甚密,送情报、运弹药,合作无间。南昌起义后,任起义军宪兵团团长,中途奉命潜回南京,被捕遇害。不过孙、史、顾三人,并不是堂友,小A说书,以堂友之友,一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