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振鸿 桃花岛 无损:湖岳村叟医案----翟竹亭(民间中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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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臌门(凡十案)
水臌总论
水臌之为病,莫不由脾肺肾三经之亏。肾为水脏,肾虚者,邪水横逆泛滥,平地已成泽国。脾为水堤,脾虚则堤不固,何能防水患?肺为天地肃杀之令,虚则不能下降,膀胱因之不能化水。故水臌之证,十有九虚。经云:脉坚大者,邪盛也。脉涩者,气虚而不流利也。余治此证,所以多用金匮肾气汤,视证加减,治愈者颇多。至于攻伐之药,亦有时而用,只要认清脉实证实,直决水口,顺流而下,何尝不可,然禹功散、舟车丸,虽是夺命之药,此治百人中,不过三五人而已。余论是否,深望高明者正余之谬,幸甚。
馨山按:世之患膨证者,水臌多而气臌少,血臌蛊胀更少。余阅历四十余年,惟水臌最多,谨试论水臌。夫水臌为病,大概不外肺脾肾三经。肺为清肃之脏,主下降。脾为仓廪之脏,主转运。肾为司命门之脏,主化气。三经不亏,饮食消化,津液流通,臌证何有?若三经之中,一经亏则易治,二经亏则难治,三经亏者不治。然而三经之中,惟脾胃更为重要。若脾胃有亏,则中失转运之职,上不能承肺,下不能授肾。纵肺肾二经无病,而水势壅留,腹中难免无滔天之患。所以吾治水臌,独尊李东坦脾胃论,其次则张仲景金匮肾气丸。东垣治脾胃,创仓倒法,百病皆除,惜后人无用之者。一遇水臌,只知泻脾而不知健脾,只知泻胃而不知补胃。设水臌之实者犹可,倘遇虚者,愈攻愈虚,不死不休。况水臌为病,非气不能化水,即水不能化气,虚证多而实证少。治水臌者,以脾胃药为君,肺药为臣,肾药为佐,如此调治,庶近道矣。至若舟车丸、禹功散,治实证未尚不可,究不如仲景十枣汤,攻中寓补之为善也。至于景岳治水臌,不忌食盐,尤为可遵。盖食盐合沙土炒黑,不止无损于脾胃肾三经,而并有益于脾胃肾三经也。噫!后之人尚其博学,深思明决而笃行之哉。
医案
案一
邑南十二里杨大庄,李清河之妻,年三十九岁,患水臌证,业已三月。迎余往诊,肺脉沉滑,胃脉沉滞,肝脉弦急。腹肿如抱瓮,腿肿似冬瓜。按之如泥,窝而不起。此证得之郁怒伤肝,木旺克土,土伤肺弱,因此肺气不能下降为膀胱。经云:“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今气不能化水,留于腹中而臌证成矣。治宜平肝补脾,渗湿攻水。方用
白术10克,茯苓18克,茯苓皮12克,冬瓜皮10克,葶苈子10克,甘遂6克,醋炒芫花4.5克,大戟4.5克,扁豆15克,薏苡仁15克,芡实12克。
水煎服。连服三帖,病去六七。经云“大毒治病衰其半而止”,后改八珍、十全大补汤略为加减,二十余帖而愈。
【按】余谓膀胱入气不化,则水归大肠而为泄泻。出气不化,则闭塞下窍而为肠肿。是知凡水臌肿证,多属于膀胱出气不化也。欲治此种病,又必须知膀胱与小肠交通之故,心肾水火相蒸之理,尤须知连络脏腑,全在三焦。三焦即是油膜连网其根,发于肾系,其上归结为心包络,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总领脏腑经络,左右上下三元之气,和内调外,导上宣下,莫大于此,与膀胱之职司气化,相辅而行,明此则知所治矣。
案二
邑北十二里寨,贾世道年三十余,腊月患水臌证,将近两月。迎余治疗,但见周身壅肿,肾囊肿如斗,腹皮欲裂,小便极涩,饮食减少,脾胃二脉虚细,肾脉劲弦。按病状脉象合论,二者俱在不治之例。余辞欲去,伊妻跪下涕泣告余曰:“吾家上有七旬老毋,下有三子,长者十二岁,次者八岁,小者在抱。家无隔宿之粮,栖于土室之中。倘吾夫去世,合家零落矣。”余闻此言,忽动恻隐之心,谓伊曰:“此是水膨证,极难调理,至少服药需数十帖,或可望愈。”伊妻恳其堂兄,其堂兄慨然允诺曰:“请先生费心调治,至于药资,鄙人担任。”余用仲景十枣汤:
甘遂10克,大戟6克,芫花1.5克,红枣10个。
早晨服下,至午水下倾盆。后用金匮肾气汤少为加减,服三十八帖而痊。
加减金匮肾气汤
熟地24克,山药15克,茯苓10克,丹皮7.5克,泽泻7.5克,车前子10克,制附子10克,牛膝10克,杞果12克,肉桂6克,炮姜7.5克,白术18克,破故纸10克,巴戟天10克,砂仁6克,茯苓皮10克,炙甘草6克,水煎服。
【按】此肾关不利,水邪壅塞泛滥。十枣汤竣下逐水,水去肿消,后以调补肾气收功。
案三
本城内小西门街袁旭东先生之佃户,年三十岁。自乡赴县,七月初,天气炎热,路过菜园中,渴甚饮冷水三、四碗,路旁有大树一株,伊于树下睡熟。醒来觉腹胀难受,不甚在意,越旬日,目下如卧蚕,腹内有水声,饮食亦减。就诊于余,脾肺二脉沉滑有力,知系实证,治以攻邪为先,方用十枣汤加葶苈煎服,攻下水桶余,病去八九。又服半帖痊愈。
十枣汤方见前。
【按】病因积水,脉证俱实,故攻邪逐水遂愈,无需它治。
案四
邑内蔡隅首街,有张某者,年五十二岁。患水肿证,腹肿如盆,腿肿似腰,饮食难进,危迫已极,昼夜不能卧眠,将近三月。芫花、甘遂、大戟、商陆、大黄、葶苈、二丑等药,服过十余帖,愈服愈胀。请余诊视,脾肺肾三部脉皆濡细无力,幸而有神,尚可缓图,倘不多多服药,难保痊愈。患者闻多服药,面有难色,合家劝勉,患者应允。余用金匮肾气汤少为加减,服五帖不见功效,患者有性急不愿服药意。余云:“再服五帖不效,另请高明。”伊果服五帖,饮食渐进,肿胀渐消。三十帖后,能出外行走,由此日轻一日,共服三十八帖,诸症痊愈。又诊其脉,仍嫌无力,余命再服金匮肾气丸二斤,以固根本,而免后患。患者执意不服。至来年三月,旧病复发迎余再治,脾肺肾三部脉更不如前,余坚辞不治,至四月果殁。
加减肾气汤
熟地24克,山药18克,山萸肉12克,丹皮10克,白术15克,附子10克,紫油桂7.5克,泽泻10克,杞果10克,砂仁6克,牛膝10克,茯苓10克,炮姜10克,陈皮10克,巴戟天10克,薏苡仁12克,芡实15克,车前子10克,水煎服。
【按】腹腿肿甚,肾虚水泛,屡用峻药攻伐,非其治也,故其二脉濡细无力,翟氏以加减肾气汤,两补脾肾,利水消肿,病可日轻而告愈。奈无巩固治疗,再发者,本气更虚,则难治也。
案五
邑庠生王楚才之侄,年五十,患水臌证,家贫甚,就诊于余。肺脾肾三部脉,皆虚细无力,此因饥饱劳役亏损而成,非先攻后补不可。先用十枣汤攻水后,用肾气汤补虚,服二十帖渐获平复。逾年前证又发,复迎余治,病势脉状更不如前,辞不治。楚才苦求勉为之治,余想一方。十枣汤合肾气汤煮红枣令食,每日数次,泻水甚多,共食枣一斤余,诸症如失。
【按】本虚标实,本缓标急,当先攻后补,再发标本并重,则标本同治。
案六
邑西七里岗,刘清林母,年近七旬。患水臌月余,医药无效,请余治时,周身肿胀,形容憔枯。又兼素有劳病,补则胸腹极满,下则元气不支,实属两难。筹思再三,制一攻补兼施之方。
白术30克,山药30克,芫花12克,甘遂10克,车前子30克,泽泻10克,红枣一斤。
用水七碗与药同煮,水尽为度。令其每日早晚各食十枚,枣尽而病愈。
【按】本虚标实,标本并重,虚不受补,实不受下,攻补兼施,制方恰到好处。盖能遵守经方,别开治法,此是巧处。
案七
本城大士阁街,庞良才祖母,年近八旬,患虫臌年余,腹大如孕妇将产,每日疼痛非常,屡次延医调治,绝无功效。及迎余时,已频于危,余认为气臌,用流气饮服之不效,越二日而殁,遂即合殓。第二日封口时,但见亡人从鼻口涌出蛔虫甚多,衣服被虫盖,见者无不寒心,此伊子亲对余言。余认为气臌,至今仍觉抱愧,望同道君子,倘遇斯证,详细诊断,以重生命,勿效余之误认也。
【按】翟氏以虫臌为气臌而误生命,自感抱愧,并以此告戒同道,此谦虚治学精神,实属可贵,应予发扬。
案八
东郭外农人边兴才,年三十余,患水臌证腹如抱瓮。就诊于余,肝脉弦数,脾脉虚弱,此证因郁怒伤肝,肝克脾土,脾土受伤,失其转运,肝失其疏泄,肝肾同源,肾气虚而不化水,于是水势壅留腹中,而臌证成矣。余用肾气汤加减,服六帖病去一半。伊信巫言,竟不服药,又月余,迎余再诊,辞不治,逾三日果殁。
【按】翟氏以“信巫不信医”而不治者,告戒医家、病家。
案九
邑东五里前营村黄某,年二十三岁,患水臌证,两月有余。请余治疗,脾脉极细无力,此少年当忌之脉,恐非吉兆。看服过药方,尽是大攻大伐之剂,病势甚重,余辞不治。伊母泣诉曰:“吾夫去世,儿方周岁,我寡居二十余载,儿才成立,倘有不测,何以为生,祈先生怜念,勉书一方。”言罢涕泣不止,余见此情景,无可奈何,告伊母曰:“我非有回生金丹,但尽心而已。”遂用金匮肾气汤加减,服十帖病去六七,前后共服二十余剂,竟获全安。此证虽愈,想是此妇守节之报,余何敢居功。
【按】连用大攻大伐,脾胃受损,运化失权。金匮肾气汤加减进退,脾肾并治,治本为主,标本同治,亦巩固之法也。妙哉!妙哉!
案十
邑北李庄李子贞妻,年三十,患水臌证三月有余,就诊于余。肺脉浮数,脾胃脉缓滑,此证因脾胃受湿,肺脏受风,风湿交加,所以头面肿如瓢,四肢肚腹无一不肿。治宜利水祛风,遂用风湿两彻汤。
赤茯苓15克,滑石12克,木通6克,泽泻10克,薏苡仁12克,白术12克,栀子6克,炙麻黄7.5克,川羌活10克,白芷10克,荆芥10克,紫苏10克,柴胡10克,秦艽10克,升麻6克,甘草6克。水煎服。一剂轻,二剂痊愈。
【按】肺脉浮数,肺脏受风。脾胃脉缓滑,脾胃湿滞。风湿交加,斯现是证。祛风利湿,风湿两彻,故能从速告愈。

四、痢疾门(凡十一案)

痢疾总论

古有滞下之名,而无痢疾之称,痢疾之称,乃后人易之耳。试视历年以来,此证多起于夏末秋初之际。夫长夏湿胜,赤日当照,湿热相合,亲上亲下,人在气中,如鱼在水,谁能逃避湿热之邪,感受于不知不觉之中。更兼食生冷瓜果,不知禁忌,及至初秋,金风送暑,凉爽日多,身汗渐少,毛窍闭塞,暑热之邪,仍留脏腑,久之则化为脓血污秽。所以治此症者,多用清热利湿消导而愈,不知缓急,往往补早为害。余非废补不用,若邪尽正虚何不可补,医者贵知机耳。

馨山按:痢疾之名,古无今有,古之肠癖、大瘕泻、大肠泻、小肠泻,即今之痢疾也。而今之痢疾,又分为红痢、白痢、休息痢、噤口痢、水谷痢、五色痢数种,总而言之,不外乎湿热之所致。然湿热之因,每于长夏之时,人食生冷瓜果,积久而生湿热,又受天地之暑邪,至秋而发。然痢疾之症,实内伤湿热,外感暑邪,相合而成者也。治痢疾者,初宜清热之剂,久宜补气补血之药,此皆普通之痢疾,普通之治法也。然痢疾亦有特别者,不生于秋夏,而偏生于冬春,夏秋人啖生冷致痢,而冬春饮食不节使然,莫谓夏秋有痢,而冬春无痢也。前人云:“无痰不生疟,无积不成痢”,岂不信然乎。至于痢疾治法,亦不可泥,间有特别者,如红白痢之热伤气血,似乎当下,噤口痢之热伤津液,休息痢之邪毒已尽,似乎当补,然红白痢脉症果虚,亦有当补者,休息痢、噤口痢,脉证果实,亦有当下者,治法岂可拘乎。至于五色痢之当下,水谷痢之当补,又不可不审也。行医者临证详视,视而后问,问而后诊,诊而后断,断而后药,不沾不脱,温凉补泻,因证而施。所谓医者意也,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岂不信然。

医案

案一

余姨丈王某,年五十二岁。素有鸦片瘾,于四月患痢,初得寒热往来,大便脓血,昼夜二十余次,里极窘迫,腹内疼痛,某医以为烟后痢,正中病者之惑。遂用婴粟壳、诃子、肉蔻、龙骨涩大肠之类,一剂而痢止。反加心胸胀满,腹内痛甚,闻食则呕,大便重坠,渴燥已极。此时脾胃之脉沉滑有力,肺脉沉数,确系湿热、邪毒正盛,误投堵塞之药,古云“实其实而死者”即此类也。余用涤洗汤:

生地15克,槟榔10克,月石10克,黄连6克,枳壳10克,大黄18克,芒硝10克,当归24克,木通6克,生地榆12克,黄芩10克,甘草6克。

水煎服。一剂大便五、六次,所下之物,如鱼脑烂肉,诸症稍轻。又投一帖,诸症全失。后改用调理脾胃之药,十余日而愈。

【按】本病乃由误诊又误投收敛固涩之品,一误再误,致变症蜂起。翟氏谨守病机,洞察病情,辨证求因,遂用荡涤积垢之大黄、芒硝、月石、槟榔以治其有形之标,清热燥湿解毒,凉血活血之芩、连、生地、当归、地榆以治其大便脓血之本,枳壳宽中以下其气,木通以利其湿,甘草和中以调诸药,俾积垢涤除,荡其病源,双管齐下,一鼓作气,安有不愈者乎。

案二

本城小西门内,曹玉,年三十余,素有烟瘾。五月间患休息痢三日,以为烟后痢,遂破老烟枪取膏,用开水冲服6克,痢虽止而心腹胀满,呕吐,饮食不进,业已四日。迎余诊治,六脉微细无神,知是鸦片之毒,深入脏腑,真气已败,不可救药,辞而不治,越三日而殁,殁后周身皆青。书此以为有烟瘾患痢,急于塞补者戒。

【按】自服鸩毒,死于非命,翟氏告戒,足资借鉴。

案三

邑东朱岗有王世钦者,年逾知非。五月患痢,所下之物,如水中白沫,大便艰难,少腹疼痛,如刀割肠,每日夜二、三十次,服某医药无效。迎余诊治,胃脉浮数有力,浮则主风,数则主热,此乃胃经风热传于大肠,非寻常痢也。遂用羌活除风汤早晨服下,至晚间白沫减去,腹痛如故,原方加入月石15克,以涤肠胃秽腻,夜间泻下秽物极多,遂获平复。

羌活除风汤

川羌活10克,香白芷10克,荆芥7.5克,防风7.5克,柴胡12克,紫苏6克,桂枝6克,全当归10克,杭白芍6克,川芎7.5克,月石15克,升麻4.5克,甘草6克,水煎服。

【按】胃脉浮数有力,大便白沫而艰难,脉证俱见风邪之兆,用羌活除风汤疏风散热,再服加入月石以涤肠胃秽腻之物甚妙。

案四

南郭外八卦亭,崔振铎之父,年六十有二,于四月间患痢。所下之物,形同败血,少有白脓,昼夜十余次,腹痛重坠,每日饮食,谨可养命,骨瘦如柴。五月间邀余疗治,脾肾两脉极细,此先后两天将败,所下之物乃脏腑脂膏。盖此症乃延误所致,辞不能理,后越十日而殁。

【按】患者“所下之物,形同败血,少有白脓”似疫毒痢也。此病伤人最厉,发病暴急,宜早期治疗,措施得当,方可奏效。是案延续月余气血耗伤殆尽,先后天将败,请医救治,岂有活命之理,非医之过,乃病家自过也。

案五

邑内廪贡生周廉卿,平生善饮酒,年五十余。于四月患痢,大便鲜血,下坠腹痛,每日夜三十余次,饮食大减,邀余诊治。胃脉洪大有力,肺脉洪数,此因酒湿生热,又感酷暑,血得热妄行,故为红痢。治宜凉血逐湿之药,方用:

当归18克,生地12克,白芍10克,槐花6克,地龙6克,黄连6克,黄芩10克,丹皮10克,栀子6克,女贞子10克,茯苓10克,滑石12克,连翘l0克,车前子10克,椿根白皮10克,甘草6克。

水煎服。一剂轻,共服五剂,诸症皆除。

【按】翟氏此方治湿热痢,热重于湿,化火伤血,证见下痢鲜红,里急后重,腹痛益甚,发热。试于临床,每用必获良效,真奇方也。

案六

沙土岗楚姓妇,年近花甲。于大怒后,二月患痢,初病左胁大痛,饮食少进,所下尽是鲜血,寒热口苦,渴欲冷饮,每日夜五、六次,每次下血约盅余。某医以为红痢,用治痢等药,三服无效。请余诊疗,肝脉弦数,脾脉细弱,此因怒气伤肝,木旺克土之故。经曰:“肝藏血”。怒则肝叶开张,血不能藏,脾不能统,血流入大肠,大肠原非藏血之处,顺流而下,必然之势也。治宜平肝为本,健脾为标。方用:

酒白芍40克,当归30克,川芎12克,生地12克,酒柴胡30克,青皮10克,广木香6克,香附l0克,白术10克,山药10克,薏苡仁10克,扁豆10克,莲子10克,甘草6克。

水煎服。一剂轻,两剂痊愈。

【按】本案患者,病于大怒之后,诊得肝脉弦数,脾脉微弱,木克土证甚明,方以归芍为君,柔肝养肝,柴胡青皮为臣,疏调肝气,诸药重用可谓得法矣。

案七

西关马有才之女,八岁,三月患痢,大便白脓,下坠腹痛。某医用槟榔芍药汤不效,迁延月余,始邀余治,两尺脉细弱无力,脾脉更虚,此因中焦有寒不能消化,五谷尽化为白脓而下,故为白痢。治宜温补下焦元气以健脾土。余用右归饮加减,共服七帖,诸症痊愈。

加减右归饮

熟地15克,山药10克,茯苓10克,巴戟天7.5克,破故纸6克,油桂4.5克,附子6克,炮姜6克,肉豆蔻4.5克,白术10克,诃子肉6克,炙甘草10克,水煎服。

【按】两尺脉细弱无力,脾脉更虚,下为白脓,知是脾肾阳虚,寒邪作祟,急用温补兼以助阳之品施治,何其通达切当。

案八

邑人赵文祥,年过不惑。七月患痢,红白并下,腹痛非常,寒热如疟,渴思冷饮,每日夜三、四十度,如此半月,几无宁刻。迎余诊治,肺脉数而有力,脾胃脉缓而滞,此系瘟痢,当通因通用治法,遂用槟榔芍药汤加减,水煎服。二时许泻下乌泥色便甚多,明日病去四五,共服二帖而愈。

槟榔芍药汤

槟榔10克,白芍12克,当归10克,生地12克,花粉10克,金银花12克,川大黄15克,枳实6克,黄连4.5克,木通6克,知母10克,月石10克,粉甘草6克,水煎服。

【按】肺脉数而有力,脾胃脉缓而沉滞,乃胃肠中有积垢不去,郁而化热,热邪上逆故尔。积垢不除,其病难廖,虽痢下,必用通因通用之法方可取效,舍此则不能倾其孽巢,遂遣大黄、枳实、月石之品,以荡涤积垢,二剂而愈,足资效法。

案九

北门内杨姓妇人,年七旬,禀赋甚厚。六月患痢一月未廖,某医用十全八珍等汤,服十帖不愈。清余诊治,六脉有力有神,年虽老确属实证,如贼在室,理应驱逐,用大承气汤一帖,泻下燥粪如核桃大五、六枚,饮食大进,不治痢而痢自止。

大承气汤方见前。

【按】凡治病贵在辨证,因年事己高,一味鼓噪用补,尚欠妥当。翟氏审证求因,非守陈规,故投药中病,一剂而愈。

案十

王风山,西南苏木岗人。八月患痢,昼轻夜重,便时大肠脱出,小腹奇疼,冷汗如雨,面色晦暗,迎余诊治。六脉细弱,大虚之证,幸王某壮年可治。余创一方,曰补气固肠汤:

熟地18克,西洋参6克,油桂6克,文蛤10克,诃子10克,煅龙骨10克,牡蛎10克,升麻4.5克,茯苓15克,炙甘草6克,白术12克,辽五味子12克。

水煎服。一剂轻,二剂又轻,五剂痊愈。

【按】翟氏所创补气固肠汤,对于久痢脱肛,气血双虚,元阳虚,阴寒腹痛等有良效。龙、牡、文蛤、诃子、五味子、升麻收敛固涩升提;参、术、苓、草、熟地为气血双补之品。姜、桂温中通阳。配伍精当,组方井然,实堪效法。

案十一

邑东李岗李思忠,年五十二。得一子周岁未满,患红白痢,发热腹胀,呕吐乳食,大哭不止,请余调治。余视小儿左手纹色紫沉滞,知内有胎毒,又感时疫,所以患红白痢,幸而可治。遂用:

槟榔3克,枳实3克,黄连2.4克,大黄4.5克,金银花6克,白芍4.5克,陈皮4.5克,生地4.5克,甘草3克。

服一帖,下秽物三次,病去大半,原方减大黄,又服一帖,诸症皆痊。

【按】诊断了如指掌,投药必中要害,病安有不愈者乎!甚巧。

五、霍乱门(凡十六案)

霍乱总论

夫霍乱之病,多起于仓卒之间。大概多劳困饥饿之人,素有内伤,又感夏秋露卧贪生食冷,毫无禁忌,因此致病速于置邮。又有一种温疫流行之霍乱,不定于何年何时,不分男女老幼,相传染者极速,多者几省,少者数郡,更少者数乡,不得治法,殒命倾刻。当今治斯证者,通用藿香正气散,以为必效之药,效者固有,不效者亦多,此方对于实证霍乱犹可,若对于虚证霍乱,更不相宜。余治温疫霍乱,多遵《医林改错》、《景岳全书》二书,相互参用,四十年来治愈者不少矣。

馨山按:天下患病最速者,中风而外,厥惟霍乱。夫霍乱一证,乃风寒暑湿饮食之邪,糅莒杂投,挥霍变乱,吐泻交作,得病于须臾之间,而人之生死存亡系焉,甚可畏也。治此症者,古人用磁锋刮痧,今人以针代之。盖上吐下泻,药不能入口,非针不可。医云:“一针二灸三用药”。惟霍乱更得先用针以止呕吐,后用药以止泄泻,此一定治法手续,而不容或紊也。要知霍乱之病有三种焉,曰湿;曰干,曰温毒。能吐泻者为湿霍乱,不能吐泻者为干霍乱,亦称绞肠痧。湿则有暑邪,干则有寒邪,暑则利湿,寒则温中,此藿香正气散、附子理中汤,治干湿霍乱之良方也。至于温毒霍乱,辛苦劳力之人,肾水受伤,津液不足,内有蕴热又加六淫外感,得病如迅雷烈风,猝不及防,愈者甚少。民国七年秋,吾杞温毒霍乱流行,多系粗人,当时用针药治愈者,十分之二三,于此见温毒霍乱之不易治也。总之,霍乱病症先针后脉,针而不愈,参之以脉,脉实则泻,脉虚则补,如此调治,对于霍乱一门,庶乎不误矣。

医案

案一

余友蒋君王如之令正,患霍乱。招余诊视,六脉欲绝,冷汗似雨,四肢如冰,满面浮红,声音已哑,大渴思饮,看服过方药,皆止渴清热之味,吁!误也。此乃毒邪已尽,不知温补,变成元阳失散、真火飞越之证。倘再不以引火归源、纳气归肾之法,决无生理。即用参芪桂附汤:

党参30克,熟地60克,炙黄芪60克,附子60克,炮姜24克,白术60克,炙甘草15克。

煎成冷服。遵《内经》“用热远热”之义,一帖减半,二帖痊愈。

【按】夫霍乱之为病,多骤然发作,呕吐下利,倾刻间呈挥霍撩乱之状,故名霍乱。《灵枢◎五乱篇》:“清气在阴,浊气在阳,营气顺脉,卫气逆行,清浊相干,乱于肠胃,则为霍乱。”霍乱吐利后,伤阴亦亡阳,是案乃阴竭,元阳浮越于外,与《伤寒论》338条之证治颇相似。翟氏洞悉毫厘,遂投参芪桂附纳气回阳之品,二剂而愈,足见其学术造诣之深矣。

案二

城内关帝庙后有韩老山者,年四十余。七月患霍乱,上吐下泻,四肢抽搐,肚腹疼痛,药不能入口。余至时病已三日,先针承山、昆仑二穴,抽搐随止,又针足三里、中脘而吐停疼止。后用藿香正气散加减:

广藿香10克,白芷10克,大腹皮6克,陈皮10克,甘草6克,桔梗10克,半夏10克,扁豆10克,西砂仁6克,川断10克,川牛膝6克,炮姜6克。

水煎服。一帖轻,二帖痊愈。

【按】针药并用,切中要害,一举病廖,可谓治法之娴熟也。

案三

北郭外童庄童姓小儿,年八岁,患霍乱。余至时脉见屋漏,二目直视,口张不合。出门十余步,儿竟呜呼矣。

【按】甚有见的,非针药可救其垂危,故未治即殁。

案四

童庄樊姓妇,患霍乱。迎余疗治,入其室见停棺三口,俱系霍乱病死,令人寒心。诊得妇人之脉细劲有力,知是瘟毒蕴藏,用景岳刮痧法,将前后背心刮十余次,遂出许多紫泡黑点,皆用针挑破,流出黑血。又针足三里、内关两穴,服解毒活血汤三帖而痊愈。

解毒活血汤

当归10克,生地10克,桃仁10克,红花10克,黄芪12克,金银花12克,连翘10克,川芎10克,川朴7.5克,砂仁10克,半夏10克,粉甘草6克,水煎服。

【按】翟氏临证,非一法而足,有针药并用,有针、药、刮痧三法同施,意在扶正祛邪,救人于病危之中。是案采用的解毒活血汤乃王勋臣创治瘟毒吐泻转筋(即霍乱)之首方。用之“活其血,解其毒,未有不药而愈也”。治本案略有加减化裁,收效甚著,师古而不泥古也。

案五

邑增生李蓬仙先生,于七月患霍乱,上吐下泻,滴水不能入口,腹内疼痛非常。邀余诊治,六脉沉迟,内有阴寒,吐泻不能服药,先针尺泽穴放去毒血,次针三里穴调阴阳,再针中脘穴,泻止吐停。用霍香正气散加减,一帖遂愈。

加减藿香正气散

广藿香10克,白扁豆10克,大腹皮10克,茯苓12克,清半夏12克,炮姜10克,油桂6克,陈皮6克,桔梗30克,香附6克,白芷6克,川朴6克,苍术10克,甘草6克。

【按】三针鼎立,祛邪夺命真高手也。再用藿香正气散以断其后,余邪荡尽,正气恢复,体泰安康。

案六

吾杞典史任照恩先生,八月间患霍乱。邀余诊视,只见满面灰黄,指甲皆清,四肢抽搐,上吐下泻,腹疼欲绝,六脉按至附骨无有,真逆症也,纵有仓公卢扁无能为矣。去后遂殁。

【按】此案虽未投以针药,非其不忍心救治也,奈一派败象,针药亦无能为力,虽有起死复生之术,犹难活命,与此足见翟氏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

案七

东郭外史庄李其兴之妇,年四十余。偶患霍乱,诊得六脉细弱,幸尚有神,邪毒已尽,元气不复,无须用针,又见室内停棺四口,问系何人,言是父子四人,皆患霍乱而死者。余知此妇操劳过度,恸伤心血,宜用参术枣仁汤。

党参10克,当归10克,白术12克,川芎片6克,炒枣仁10克,柏子仁10克,菖蒲10克,丹参15克,白芍10克,熟地12克,广陈皮6克,香附10克。

水煎服。两剂轻,四剂痊愈。

【按】翟氏治病,非拘一格,辨证清楚,遣方投药,必效若桴鼓。是案虽系霍乱,然毒尽元气不复,故弃霍乱而不治,投以气血双补之药而奏效。

案八

陶凌岗杨某,于八月初夜间患霍乱。天明请余疗治,但见冷汗如雨,四肢抽搐,精神昏愦,声音已哑,六脉微细,幸而未绝,此因邪尽正虚,非大补回阳不可。伊父曰:“倘补住邪气如何?”余曰:“脉现微细,显然无邪,抽筋音哑,乃气虚血亏,不能荣养经络,现存一点元气,若再不补元气,已绝无可为矣。”治以参芪桂附汤。

党参60克,白术30克,茯苓15克,当归15克,炙黄芪30克,熟地24克,肉桂10克,炮姜12克,附子12克,牛膝10克,乌梅5个,五味子10克。

水煎服。一剂病势减半,二剂痊愈,方信余认证不讹也。

【按】霍乱为病,吐泻益甚,伤阴亡阳,阴阳离决,半日间可毙命。是案败象已露,翟氏却诊为“邪尽正虚”,败中寓有生机,非真知卓识者,安敢下此断语,即投以回阳补气之参芪桂附汤,力挽异端,药到病除,真国手也。

案九

四科柳村李邦兴之孙媳,患干霍乱。欲吐不能,欲泻不得,绞肠疼痛,面白唇青,冷汗如雨,坐卧不安。请余诊时,六脉闭绝,几次发昏,余命急炒大盐60克,开水冲服,饮半碗遂大吐大泻。又针尺泽、委中穴,放去恶血,病势少停。用藿香正气散加减:

藿香15克,清半夏10克,大腹皮10克,砂仁10克,川朴10克,苍术6克,广木香6克,牙皂3克,广郁金10克,建泽泻10克,甘草10克。

水煎服,二剂痊愈。

【按】干霍乱,俗称“纹肠痧”,乃暑湿秽浊之邪壅遏中焦,气机窒塞,上下不得通畅所致,故见欲吐不能吐,欲泻不能泻。《霍乱论》云。“霍乱一病,每发于夏秋之间者,正以湿土司气,而从热化耳。”干霍乱为霍乱病中之重症,翟氏治此案用盐汤探吐,以涌其邪,针刺以去其恶毒,上下畅通,毒邪己去,病势大减,再服藿香正气散以善后,措施精当,收功显著。

案十

唐寨袁某,年三十余,八月患霍乱。邀余诊治,六脉洪大,吐泻交作,绞肠疼痛,两腿抽搐,指甲发青,瘟毒正盛。先针尺泽、委中穴,放出毒血,次针足三里、内关、中脘、昆仑、承山各穴,内服解毒活血汤。一帖见效,二帖痊愈。

解毒活血汤

桃仁15克,连翘15克,金银花10克,花粉7.5克,红花4.5克,半夏10克,知母肉10克,广藿香6克,黄芩10克,甘草6克,水煎服。

【按】古人云:服药不如灸捷,灸捷不如针快,一针,二灸,三吃药。翟氏对此要领,心领神会,得心应手,如囊中取物,信手拈来,投其病所,必中要害,立起沉病。王勋臣云:“治霍乱,初得病用针刺其胳膊里弯处,血管流紫黑血,毒随血出而愈,胳膊弯处,是穴名曰尺泽。”翟氏深得王氏针药并用之奥,每用必获良效。

案十一

邑北柿园村李文祥,二十一岁,秋季患霍乱,三日未愈。迎余往治,见患者身带二十余针,某医云:“须隔一夜,方可起针”。患者呕吐泄泻不止,腹疼如故,而脾脉虚细,肝肾脉濡弱,此邪尽正虚,补犹恐不及,何可再针。余将针概为起去,用十全大补汤三服而瘳。夫针用以杀毒,毒尽当止,隔夜起针,庸医惑众,令人费解。

十全大补汤

党参15克,茯苓15克,白术10克,当归10克,川茸7.5克,熟地18克,炙芪12克,杭白芍10克,炙甘草10克,肉桂6克,水煎服。

【按】针刺治病,当补则补,当泻则泻,补泻留去,视证而施。庸医不解其意,惑众罔为,令人可恶。翟氏之言虽逆耳,然中肯,宜引为鉴戒。

案十二

余表侄年六岁,于五月间患霍乱。吐泻二日不止,脉皆细小,幸喜有神,面无败色,此时气血双亏,先针足三里、中脘二穴,俱行补法,复针内关穴,吐泻稍止。用参苓桂附汤:

党参15克,白术12克,茯苓10克,炙甘草10克,附子6克,丁香3克,肉桂6克,炙黄芪15克。

煎成冷服,仍吐不受。余曰;“吐者任吐,服药无停。”约有二、三时许,吐已减,三日服四帖,饮食渐进,元气日复。又调理二十余日,始能行步。

【按】初为霍乱,吐泻后邪尽正虚,气血双亏,欲速取效则不达。翟氏采用服药和调治后天并重的原则,取效甚捷,可以效法。

案十三

西堤外杨拔贡庄杨某,年五十余,六月患霍乱,迎余时亦已三日。二目天吊,角弓反张,冷汗淫淫,面色如土,唇青似靛,六脉细濡,虚证俱现,众医纷纷,有云 “折背风”者,有云“看天风”者,有云“吊眼风”者,有云“白眼翻”者,此等鄙理之言,令人可笑,不知足太阳之脉,起于目内眦,终于足小趾,行背后,吐泻太过,气血少而不能养筋,令人反弓上视。据此确系虚证无疑,遂用十全大补汤加减,连服二帖,眼不吊,背不反。更进二帖,脉复元,冷汗收矣。四帖痊愈,若作风治,死生尚无可定也。

加减十全大补汤

党参12克,茯苓12克,白术10克,炙甘草10克,熟地15克,全当归10克,杭白芍12克,肉桂6克,炮姜10克,桂枝10克,砂仁6克,升麻3克,怀山药10克,五味子6克

【按】翟氏对此案胸有成竹,力排众议,据理一击,以十全大补,救患者于垂危之中,非具高超技艺,安能挽此狂澜。

案十四

邑北赵寨黄姓,七月初患霍乱,三日未愈。迎余治时,吐泻已止,惟虚汗淫淫,精神恍惚,四肢冰冷,饮食不进,六脉虚细,此因吐泻太甚,元气大伤,非补不可,遂用参苓桂附汤加减。

党参24克,贡白术12克,茯苓10克,炙甘草12克,熟地15克,巴戟天12克,破故纸12克,当归10克,五味子6克,炙黄芪12克,油桂10克,附子10克,炮姜10克,山萸肉10克,茯神6克,炒枣仁6克,石菖蒲10克。一服见效,三剂痊愈。

【按】断案精湛,用药恰当,足资效法。

案十五

务岗村务姓妇,年七十余,六月患霍乱。迎余治时,泻止而吐不停,胃脉极细,此因邪去正虚,火性炎上,所以呕吐不止,饮食不进,命如游丝。又看某医之药,尽是半夏、砂仁、紫豆蔻、陈皮之类,意在降气,不知气足者降下,气虚者泛上。古人云:“寒就湿,火就燥,自然之理也。”遂用参苓桂附汤:

白术10克,炙甘草10克,党参12克,川牛膝10克,肉桂10克,附子12克,炮姜10克,丁香2.4克,熟地30克。

煎成冷服,投其假热之所好。初服仍吐,一帖未终而吐轻,二帖而吐止。后改调理脾胃之药,又服三帖而痊廖。

【按】翟氏所论极是,遣方精当,服用有法。如斯,非活人命,岂有他哉。

案十六

西肥寨有秦风山者,以事赴县,正走间,即云腹痛,晕倒在地。请余往诊,见面唇极青,四肢冷过时膝,六脉皆无,又无家人在侧,吉凶无人作主,余辞欲去。众人曰:“医者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者也,倘治不愈,以后有事我大家均愿作证。”余只得从众之请,先针委中、尺泽,尽放出毒血,又针十宣穴,皆令出血,复针人中、内关、中脘、承山、关元、昆仑诸穴,鼻内又吹红灵丹,遂将雷公散15克灌下。半时许,病者遂能呻吟,次能言,又待二时,竟获痊愈。由此看来,急病针法必不可少也。

【按】此案之患者,命在倾刻。翟氏针到病除,救其活命。噫!医虽小道,济世活人之道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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