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鞭鞭头编法6股图解:《第十二个天体》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2:47:23

《第十二个天体》

目录
         30周年双里程碑庆典纪念版序
         初版前言
         引用来源
         
         第一章 无尽的开端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文明
         第三章 天地众神
         第四章 苏美尔:神的领地
         第五章 纳菲力姆,火箭中的人
         第六章 第十二个天体
         第七章 创世史诗
         第八章 天国的王权
         第九章 着陆地球
         第十章 众神之城
         第十一章 阿努纳奇的兵变
         第十二章 创造人类
         第十三章 众生的末日
         第十四章 当诸神逃离地球
         第十五章 地上的王权

30周年双里程碑庆典纪念版序
         
     谨以本书的此一版本献给双里程碑庆典(celebration of a double milestone)的读者。首先,它属于《地球编年史》系列;其次,它的发行标志着这套丛书的第一部迎来了首发30周年纪念版。
     在出版史上,尤其是非文学类作品中,很少有这样在出版界风靡多年、持续畅销的读物。《第十二个天体》做到的不仅如此,还有更大的突破:它的平装版在美国知名出版社AVON BOOKS印刷了45次!这是一个记录。此外,还有22个语种的翻译版本同时面世。包括英语在内的不同语言的硬壳精装版、软壳精装版、平装版、口袋版、磁带版甚至盲文版……都在不断地重复出版,使这套书已有了上千万的读者,并时常被引用(当然,免不了也被错误地引用)。无数的书刊和媒体都称它为“经典”。
     不过,当我着手写这本书的时候,从没有预料过它会被置于如此炫目的高度,也没有想过它,不,是它们,最终竟会有七本,成了厚厚的丛书。事实上,我当时也没有意识到,我竟会在标题上加入“天体(Planet)”二字。我唯一的动力和渴望就是还原圣经中的真实身份。纳菲力姆(Nefilim)并非《圣经》(Bible)中提到的巨人(Giants),而是被苏美尔人(Sumerian)的神话称为阿努纳奇人(Anunnaki)的天外来客。这种全新的认识给我带来了新的思路和研究前景。最重要的突破来自于对苏美尔以及巴比伦(Babylon)的创世史诗(Epic of Creation)的重新认识——它们是一份古老而精细的科学文档。我从中得出的结论尊重了一个古老的观点,即:在太阳系中,在我们目前已知并安居的天体地球之外,至少还有一个星球曾经是能够供某种生命生存的,并且,它与我们有着无比深刻的联系。显然,这事关地球上的生命的起源,以及发生在遥远过去的空间旅行。对我来说,这种认识预示了之后一系列在三十年前想都不会想的科学研究,诸如太空穿梭、基因探索和其他各个不可思议的方面。
     本书显示了进化论和《圣经》的冲突虽然不是绝对的,但将是持久的。我相信这一点,因为它告诉我们人类起源的真相,以及——这一点非常重要——在广袤的宇宙多维度时空中,我们并不孤独。
                                    撒迦利亚·西琴(Zecharia Sitchin)
                                               2006年10月于纽约

初版前言
         
     《旧约》(Old Testament)伴随着我的童年。大约五十年前,当它的种子植入我的心灵时,我完全不知道它与进化论之间的激烈争论。但是,当一个年轻的学生学习一门叫“起源出现在古希伯来”(Genesis in Its Original Hebrew)的课程时,我心中出现了一次和自己展开的冲突。

     当时,我们阅读到第六章,上帝打算发动大洪水消灭人类。在那个人类面临灭顶之灾的关键时刻之前,所谓“众神之子”,也就是那些娶人类的女儿为妻的生物,还居住在地球上。

     在希伯来的古文中,他们被叫做“Nefillm”,老师解释说,纳菲力姆就是“巨人”的意思。但我反对说:“难道它不是应该直接被解释为‘被放下的人’ (Those Who Were Cast Down)吗?他们是不是曾经真的到访过地球?”因为nfl这个动词是“降落”、“堕落”、“掉下”、“放下”的意思,nfil是nfl派生出来的动名词,意思是“从上往下降的人”,而nflm则是它的复数形式。所以,他们不该被意译为巨人——哪怕也许他们可能真的是巨人,但“巨人”二字却未能指明他们最重要的身份属性:从上(意为“天”)往下(意为“地”)降的人。可见,Nefillm的准确翻译应该是“从天而降的人们”。

     当然,我被老师指责了一番,并被要求要接受传统的解释。在老师看来,我不能对人们诵习经年的《圣经》钦定译本的权威性表示怀疑,可正是老师的这种态度反而增添了我的疑问。

     在接下来的年月里,由于我已经学习了古代近东(Near East)地区的语言、历史、文化和考古学,“巨人/纳菲力姆”就成了一个长期的困扰。考古发现和对苏美尔、巴比伦、亚述、赫梯、迦南(Canaan)以及其他一些古代文字及神话的解密,更加证明了《圣经》经文中对王国、城市及其支配者,还有那些相关的地点、寺庙、商路、人造物品、工具和当时的文化风俗的描述,具有多么一致的准确性。

     那么,现在是不是到时候该来接受这些如此相似的远古文明带给我们的信息,并相信所谓的“巨人/纳菲力姆”其实就是从天堂到地球来的访客?

     《旧约》中不断重复说着:“耶和华的王座在天堂”、“在天堂里主注视着凡间”云云;而《新约》(New Testament)中也反复说:“我们在天上的父”。

     但《圣经》的可信度因进化论的出现而有所动摇,后者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广泛认同。如果人是进化来的,那么很明显,他们不可能一次性就被某个神创造出来,并有预谋地建议:“让我们把亚当(Adam)造成如同我们自己的形象或式样。

     所有古代人都相信神灵曾从天堂到过地球,并且他们有能力随时朝向天空,突然升起。然而这些神话从来没有被证实过是可靠的——它们中的每一个都被那些刚刚入道的学者们定义为杜撰的故事。

     古代近东的一些写作包含了大量的天文学知识,它们都非常清晰地指向一个星球,并说明,那些太空人和“神灵”都是来自那里的。然而,一百五十年前,当近东的学者们辨认和解读那些写在古代的宇宙学清单上的天体时,我们的天文学家们还不知道冥王星的存在(直到1930年)。

     当时他们是如何去尊重并接受这个突然出现在我们星系的新成员的存在的?就和我们现在一样:古代人知道土星以外的行星,为什么就不接受来自古代的、能证明“第十二个天体”存在的证据?

     当我们自己开始太空冒险,一个全新的视野出现了,对古代经文中描述的认同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现在我们的宇航员已经登陆了月球,无人飞船也在探索其他的行星,这足以表明,在外太空,比我们更加先进的文明曾派遣他们的宇航员登陆地球并不是不可能的。的确,很多流行作家都曾猜测古代的一些人造物,诸如金字塔或者巨石阵,都是由来自外星的更加先进文明的访客指导完成的——那些古代人难道可以靠自己去掌握那些科技吗?

     那么看看另一个例子,苏美尔文明,在6000年前它们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消失了。由于这些作家们通常无法清楚地表述这一事件发生的时间与过程,最重要的是,没有查明那些古代的太空人是从哪里来的,因此,他们留下了令人好奇的问题,却没有答案——有的是对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的进一步思索。

     通过三十年的研究,我回到那些古代留给我们的信息之源,还原它们的真实面目,并且,还原一个合理的、无间断记录史前事件的编年史。所以,本书旨在带给读者一个可以回答那些特殊问题的真实故事,关于时间、过程、原因——所有这一切究竟从何而来?

     我的引述、列举和证据,主要来自于那些古代的文字记录或图片本身。

     在本书中,我试图去破译一个古老的宇宙进化论,它的观点似乎和现代的科学理论极为相似——太阳系是如何形成的,一个外来的行星进入了太阳轨道,之后地球和其他部分也相继被带了进来。

     我所提供的证据包括了一幅从那个行星——第十二个天体——飞至地球的空间宇航地图。然后,依次是:在纳菲力姆引人注目地建立了第一个地球“殖民地”之后,它们的领导者被加上名字,他们的人际关系,他们的爱与嫉妒、成功和奋斗,都被描绘了下来,成为了“永恒”的世界。

     最重要的是,本书的目标是追溯那个导致人类被创造的重要时刻。

     接着,我指出了人类和他们的主人之间的混乱关系,还对伊甸园、巴别塔和大洪水的解读有了新的突破。

     最后,人类——也就是我们身上,那些被创造者赋予的生物特性与物质特征被确定下来,在众神离开地球之前。

     本书表明,我们在太阳系中并不孤独。作为一个普遍的信念,它也许会在世界范围内增强而不是减弱。因为,如果纳菲力姆创造了人类,他们只可能是在执行一个巨大的、大师级的计划。

         
                                                Z·
西琴
                                                         1977年2月于纽约

引用来源
         
     本书所引用的《圣经》原文,主要来源于《旧约》希伯来语的原始文本。必须牢记的是,所有最重要的《圣经》翻译版本,在其结尾处都有这样的标记:翻译或解释(translations or interpretations)。因此,真正重要的是,那些希伯来语的原文到底在说什么。

     通过这些引用,我对比了以下几种文本:希伯来原文,现有的其它翻译版本,以及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Akkadian)的文献/神话,才发现原来我自己相信的东西是一幅多么精妙的图画。

     近一个多世纪以来,苏美尔、亚述(Assyrian)、巴比伦以及赫梯(Hittite)的文化,吸引了一大批学者。但对其语言和文字的解读,最早是靠抄写与音译,最后才是真正的翻译。

     奇妙的是,有许多例子说明,有时仅仅靠很久之前的一些记录和音译,就可以从后来不同的翻译和说明中甄别出哪一种才是正确的。当然,在另一些情况下,当代学者的发现也可以让早期的翻译焕发生机。

     本书的最后部分是关于近东地区的文字资料,范围从最古老的一直到最新的,它们跟在一些学术资料后面,其中一些对理解这些学术思想会有极为宝贵的贡献。

     撒迦利亚·西琴(Zecharia Sitchin)是一位在国际上备受尊敬的作家和研究者,从1976年起,他陆续出版了一部在全球范围内影起巨大反响的系列作品《地球编年史》。这套多达7册的开创性的大书迄今为止已被译为20几种语言出版,印刷近2000万册。

     在书中,作者结合考古学、古文字学、东方学与《圣经》学的最新科学发现,重新编织并复述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尤其是史前地球史和人类史。他提供的证据表明,上古神话并不仅仅是传说或幻觉,而是被我们日渐遗忘的遥远的史实。

     7册编年史从45万年以前由太阳系中的第12个天体尼比鲁(Nibiru)——亦即被美国航天局(NASA)在1982年发现并命名为第十大行星(Planet X)的神秘天体——上降临地球的外星高智能生物阿努那奇(Anunnaki)对地球的统治开始,中间经历了人类的崛起以及大洪水的灾难,到公元前2023 年近东地区苏美尔人的覆灭为止,重构了人类起源与发展的全部历程。作者的观点新颖而极富冲击力,使该系列图书的影响力持继30余年,至今不衰。

     作为世界上少数能解读苏美尔楔形文字的学者,撒迦利亚·西琴同时也精通希伯来语、塞姆语和欧洲的各种语言。他的研究遍及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和玛雅文化等领域,一生致力于人类起源的研究活动。他的研究活动甚至被立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西琴学”。当然,最耐人寻味也最有意义的是,他的研究表明,人类在太阳系中并不孤独,因为在经过了3600年的一个轨道运行周期后,第12个天体即将返回并掠过它也许足以再次影响我们的近地点。 撒迦利亚·西琴1922年出生于俄罗斯阿塞拜疆首府库班,在乌克兰度过幼年时代。年长后在伦敦大学攻读过考古学、历史学、语言学、经济学及神话学等。现居纽约。

第一章 无尽的开端 
       
  在所有用于支撑我们信念的证据中,最明显和最重要的就是人类本身。对地球而言,从许多方面来看,现代人类(modem Man),也即智人(Homo Sapiens),都是一个外来物种。 
  自从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用进化论的强大证据,打击了那些传统的学者和神学家,人们对地球生命来源的追寻,就可以从人类一直回溯到灵长类、哺乳类、脊椎类,以及那之前约十亿年前后的更加低等的生命形式。人们推测,那就是生命诞生的初始。 
  然而当我们真正接触到这些“初始”,当我们深入思考,生命是否也存在于我们星系的其他地方甚至星系之外后,学者们开始为地球孕育了生命的说法感到不安:不知为什么,生命似乎并不该属于这里。如果这一切都只是源于一系列随机的化学反应,那为什么地球生物会有——而且只有一个单一的来源,而不是许多个? 
  此外,为什么在自然界中含量极为丰富的那些化学元素,在地球上所有生命体内的含量比例却微乎其微?与进化论的观点所要求的恰恰相反,几乎所有这些生命体内含有的化学成分,都是我们的星球所稀缺的。 
  难道生命是从宇宙中其他地方来到地球的吗?

人类在进化链中所处的位置也是一个困惑。这里,找到了一个破掉的颅骨,那里,找到一个颚骨……起初,学者们还以为人类是在50万年前起源于亚洲。但当更加古老的化石发现之后,人们不得不承认,如果进化就像一个运作中的磨坊,那它的磨盘转动得可比想象中慢多了。猿(Ape),人类的祖先,现已发现出现于令人难以置信的2500万年之前。在东非的考察发现,他们在最早大约1400万年前就开始向类人猿(Hominids)转变。从那时起大约1100万年之后,第一个有资格被称作人的类人猿才真正出现。 
  被承认为最早的类人猿,“高级南方古猿”(Advanced Australopithecus),在200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于东非相同的地方。之后又花了近百万年的时间才进化为直立人(Homo Erectus)。最后,在另一个90万年后,第一批原始人类(Primitive Man)出现了,他们被称为尼安德特人(Homo neanderthalensis)。他们得名于被最早被发现的德国尼安德特河谷(Neanderthal)。 
  虽然在尼安德特人和南方古猿之间有着超过200万年的时间,但他们所使用的工具——锋利的锐石——是非常相似的;并且,从外貌上看,他们也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接着,无从解释的事突然发生了:在并不遥远的3.5万年前,人类的另一族群——智人 (有思想的人)——出现了,就像他们本来就在那儿一样;随之而来的是尼安德特人从地球表面的突然消失。这些近代人——克罗马农人(Cro-Magnon man,发现于法国西南部一个同名石窟中)——看上去和我们长得如此相似,如果穿上现代人的服饰,那么他们将遁形于任何一个欧洲或者美国城市的人流中。

因为他们创造的那些宏伟的洞穴壁画,他们起初被叫做穴居人(Cavemen)。事实上,他们能在地球上自由自在地游移,因为他们知道怎样在他们所到之处,用石头或兽皮修建棚屋。 
  百万年来,人类的工具都是形状简单且便于使用的石头,然而克罗马农人却使用木头和兽骨制造出特殊的工具和武器。他们不再是所谓的“裸猿”(Naked Ape),因为他们将兽皮穿在了身上。 
  他们有自己的社会组织,住在由族长带领的属于自己的氏族中。他们的壁画证明了他们对艺术已经有了较为深刻的感受。有些壁画和雕刻带着明显的宗教色彩,表达了对某位母亲女神(Mother Goddess)的崇拜——在某些时候,她是用新月符号来表示的。他们知道埋葬死者,而且必须这么做。显然,他们已经有了哲学方面的思考,比如生命,死亡,甚至可能还包括了来世。 
  克罗马农人的出现尽管神秘难解,不过还有更令人困惑的问题:其他现代人的遗迹被陆续发现——从地理位置上包括英国的斯旺司孔人(Swanscombe man)、德国的施泰因海姆人(Steinheim man)和意大利的蒙特玛利亚人(Montmaria man)——说明克罗马农人显然源于25万年前,那些生活在西亚或北非的类现代人的某个古老分支。

现代人的出现比直立人晚70万年,同时又比尼安德特人早20万年,这绝对是难以置信的。因为这样一来,智人就如此极端地背离了本应缓慢之极的进化过程,同时还拥有了许多类似我们才有的功能,比如语言的能力。这与之前的灵长类动物可是完全不同的。 
  一位很有权威的专家正在研究这一课题,他是狄奥多西•杜布赞斯基教授(Theodosius Dobzhansky)。他的著作《进化中的人类》(Mankind Evolving)对这个进化期出现在地球进入冰河时代之际感到极为困惑,因为对进化进程来说,这是最为不利的时期。
 
  他指出:智人完全缺乏此前的物种身上我们已知的一些特征,但又额外拥有一些以前完全没有出现过的新特征。他得出这样的结论:“现代人有许多近亲和支系,但没有先祖。智人的起源因此成了一个难题。
” 
  那么,现代人的祖先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大约30万年前,而不是在经过200万年或300万年的漫长的进化发展之后?我们是否是从其他地方来到地球的?或者,像是《旧约》和其他古代文献所说的那样,是神创造了我们?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文明始于何处,并且查明了它一旦开始以后是如何发展的。但未知的是:为什么文明会突然产生?令现在许多学者郁闷不已的一个证据是:从所有的数据来看,人类都不应该拥有文明。没有任何显著的理由显示,我们应该变得比亚马逊河流域的雨林中,或者新几内亚难以接近的区域中,那些原始部落更加文明和开化。 
  但是,正如我们被告知的,这些部落成员至今都生活在石器时代,因为他们与世隔绝了。但是,是与什么相隔绝呢?既然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都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为什么他们不能像我们想当然地以为的那样,通过他们自己学得科学技术知识呢?然而,真正的困惑,并不是布希曼人(Bushmen,意为“丛林人”,生活在南部非洲,靠狩猎为生,1950年才局部转入农耕社会)的落后,而是我们的先进;因为现在的研究已经证明,如果是按照正常的进化方式,那么,现在人类具有代表性的典型人种应该是布希曼人,而不是我们。

人类花了200万年的时间,才在使用石头的时候发现,可以通过打磨而让它们变得更为合适和顺手,并由此开始了“工具行业”(tool industries)。那么,何不又再花上200万年去学习如何应用其他材料,然后再用100万年去掌握数学、工程学和天文学? 
  虽然克罗马农人没有制造出天文望远镜,也不会使用金属,但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他们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带有革命性的文明。他们修建棚屋的能力及灵活性,他们对穿上衣服的渴望,他们制造的工具,他们的艺术作品……凡此种种,都表明这是一个极其突然的高度文明,在为即将向下繁衍的人类文化拉开序幕。之后,将是这一进程的无尽延续。
 
  虽然我们的学者还无法解释智人的出现和克罗马农人的文明,但毫无疑问,现在可以肯定这一文明的主要发祥地是近东。从东方的扎格罗斯山(Zagros Mountains,位于现在伊朗和伊拉克的边境)开始,高地和山脉在一个半弧形里延伸,直到北方的亚拉腊山(Ararat)和托罗斯山(Taurus),接着向西方和南方扩展,再到黎巴嫩、以色列和叙利亚的山地。在这个区域里,到处都充斥着史前的现代人留下的山洞。
 
  其中有一个洞穴,沙尼达尔(Shanidar),位于这个半弧形文明圈的东北方。现在,粗犷的库尔德(Kurds)部落利用这些洞穴作他们的庇护之所,并储藏过冬需要的物资。和他们一样,44000年前一个寒冷的晚上,一个七口之家(其中一个是个婴儿)在这里寻找庇护所,并进入了沙尼达尔洞穴。他们的遗体——他们显然是被突然滚落的岩石砸死的——于1957年被拉尔夫•索列基(Ralph Solecki)发现。他进入这个地区寻找早期人类的证据。索列基教授告诉我,共有九具骨骸被发现,只有其中四具被落石击碎。他所发现的可比他预期的要重要得多。当一层一层的碎片被移开,才发现这个洞穴清晰地记录了,这一地区从大约10万到13000年前的人类的生活习性。

这些记录所显示的内容就像洞穴本身一样令人吃惊:人类文化并不是在进步而是在退步。将某个确定值作为标准,每代人都显示出,他们在生活中的开化及文明程度在这一标准之上,非但没有进步反而有所倒退。从大约公元前27000年到公元前11000年,这种退化和人口缩减,达到了一个几乎找不到他们居住地的地步。 
  被假定是气候上的原因,人类在16000年内几乎全部都离开了这整个地区。之后,大约公元前11000年,智人带着新的活力和令人无法相信的更高的文化水平再一次出现了。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教练,看到即将衰竭的人类游戏,于是派遣了更年轻更优秀的运动员去替代掉老一代一样。 
  在这几百万年的无尽文明的开端,人类还是自然的儿子。他们靠收集野外的果实、猎捕野兽、捉鸟或是捕鱼为生。但正当人类的定居点变得愈发狭小,正当他们放弃了很多住处,正当他们使用的材料和创造的艺术品都快消失了——就在这时,突然,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先例——人类成为了农民。 
  总结了很多著名专家在这一课题上的研究成果,罗伯特·J·布雷德伍德(Robert J.Braidwood)和B·豪(B. Howe,史前史科学家)指出,遗传学可以证明,农业毫无疑问地开始于智人带着他们的原始文明出现的地方:近东。现在不用任何怀疑,农业就是从近东的山脉和高地这个弧形中传遍世界的。 
  用放射性碳来测定年龄和植物基因,许多来自不同科学领域的学者都认同人类最初的耕作对象是小麦和大麦,可能是通过驯化野生的二粒麦品种得到的。 
  现在假设,人类的确是经历了一个渐进的过程,教会了自己如何驯化、栽种并耕作野生植物,但学者们仍然为大量的、能满足人类生存的基本的植物和谷类不断走出近东而困惑。 
  这里面包括了粟、黑麦和斯佩尔特(Spelt)小麦;亚麻,可以提供纤维和食用油;还有能够结果的灌木和树。这些有用的物种都在快速地被继承。每个例子都表明,这些在近东被驯化的植物,比它们到达欧洲要早了千年以上。就像近东是某种植物基因实验室,在某个看不见的手的指挥下,很有效率地生产出各种刚被驯化的植物。

研究过葡萄藤起源的学者们都指出,这种植物的种植始于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北部周围的山区,以及叙利亚和巴勒斯坦。难怪,《旧约》告诉我们诺亚(Noah)在洪水退去后将方舟停靠在亚拉腊山,“种植了一个葡萄园”(甚至还用那些酒把自己灌醉了)。《圣经》,就像那些学者,用另一种方式指出,藤类植物种植的开端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北方的山区里。 
  苹果,梨,橄榄,无花果,杏,阿月浑子 (pistachios),胡桃——所有这些都是源自近东并由此传入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的。的确,我们忍不住想起《旧约》在早于我们的学者几千年之前,就能确定那个地方就是世界第一个果园:“接着天父在伊甸园(Garden of Eden)种植了一片果园,在东边……接着天父说:生长吧,长出地面,每颗树都很乐意被注视,都很适合食用。” 
  与《圣经》同时代的人们当然知道伊甸园的大概地址。它“在东方”——在以色列的东方。四条主河流过的陆地,其中两条是底格里斯河(Tigris)与幼发拉底河(Euphrates)。 
  毫无疑问,《创世纪》(The Book of Genesis)将这个世界第一个果园设立在了这些河流发源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东北高地上。《圣经》和科学达成了完全的共识。 
    事实上,如果我们将《创世纪》中关于希伯来起源的文字当作科学文献而不是神学文献来研读的话,我们会发现,它同样精确地描述了植物驯化的过程。科学告诉我们,这个过程是由野草变为野生谷类再到可耕种谷类,接着是结果的灌木和树。这个过程完全就如《创世纪》第一章所讲到的那样: 
     
    接着天父说: 
    “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 
    并结果子的树木, 
    各从其类, 
    果子都包着核。” 
    事就这样成了: 
    于是地发生了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各从其类; 
    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 
    果子都包着核。

《创世纪》接下去向我们讲述到,人类从伊甸园中被赶了出来,必须长时间辛苦地耕种他们的食物。“用你额头上的汗水来换取面包,”上帝是这么对亚当说的。在此之后,“亚伯蓄养牲畜,该隐则在泥地里耕种”。人类——《圣经》告诉我们——在成为农民之后,很快就成为了牧羊人。 
  学者们对《圣经》中记载的这些事件十分认同。分析过大量动物驯化理论的F·E·佐伊纳(F. E. Zeuner),在其《动物驯养》(Domestication of Animals)中认为,人类不可能“在社会组织还未到达一定规模的前提下,就把动物们关起来或者驯化。”固定的社会组织是驯化动物的先决条件,也是农业发展的转折点。 
  狗是最先被驯化的动物,这是可信的,发生在大约公元前9500年左右。在伊朗,伊拉克和以色列,人们发现了第一只狗的残骸。不过,它们不一定在一开始就是人类很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是很好的食物。 
  羊是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驯化的。沙尼达尔洞穴中就有公元前9000年的羊只残骸,并显示出有大量的羊被变成了食物和皮革。山羊也是奶的提供源,很快也被驯化了。还有猪,以及带角的牛和无角牛,都接着被驯化了。 
  在每一个例子中,驯化都开始于近东。 
  人类发展中的一次剧变发生在大约公元前11000年,在近东(2000年后欧洲也发生了),旧石器时代结束了,一个新时代开始了,学者们称它为中石器时代。 
  这个名字是相当恰当的,因为它提到了人类的主要工具还是石头。他们在山区的住所仍然是石头筑成的,这使他们的社会处于石墙的保护下。他们的第一个农业用具——镰刀——也是石头做的。他们纪念和保护去世同伴的方式是用石头来盖住他们的坟墓;他们还把石头做成他们心目中的上帝,或是对生活及生产有利的“神灵”。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形象出土于以色列北部,被证实是公元前9000年的,它似乎是一位神只,不但戴着带有条纹的头盔,还戴着某种……某种“护目镜”。 
  总的来看,从公元前11000年开始这段时期,我们不应该叫它中石器时代,而应称之为驯化时代——中途只有3600年——似乎一夜之间就有了无数的开始:人类成为了农民,接着植物和动物都被驯化了。 
  接着,又是一个新时代的到来。我们的学者称之为新石器时代。最大的突破则发生在公元前7500年,那时陶器出现了。 
  在公元前7000年,在近东弧形文明圈中充满了粘土和陶器文化,由此诞生了许多器皿、饰物及小型雕塑。在公元前5000年,近东制作的粘土和陶器作品具有很高的质量和极为出彩的设计。但是再一次,发展放慢了。在公元前4500年的时候,考古证据表明,衰退包围了这里,陶器变得简单,石制器皿——石器时代的遗物——再一次成为了主流。居住地点也开始减少。一些曾经是陶器和粘土制造中心的地方被抛弃了。而且相当明显的是,粘土制品消失了。“文化枯竭是文化发展中的一个普遍现象。”詹姆斯·梅拉特(James Melaart)在其《近东的早期文明》(Earliest Civilizations of the Near East)一书中如是说。一些地点很显然得背上“新贫困时期”的帽子。人类和他们的文化显而易见开始了衰退。 
  然后再一次突然而无法预料且难以想象地,近东重新见证了她能想象到的、最伟大的文明之花的绽放,一个让我们自己从此扎根下来的文明。那只看不见的手再一次将人类从衰退中拯救出来,并将之放在了更高层次的文化、知识和文明中。(第一章 完)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文明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西方人认为他们的文明来自希腊和罗马。但是希腊哲学家自己却时常说他们扎根在一个更加古老的源头。后来,回到欧洲的旅行家们报告了埃及的存在,以及那些宏伟庄严的金字塔(Pyramid),和有一半都被埋进沙里的神庙——它们被一个名叫斯芬克斯(Sphinx,狮身人面像)的巨石怪物守护着。
     当拿破仑(Napoleon)于1799年到达埃及的时候,他带领他的学者们研究并试图解释这些古代奇迹。他的一位官员发现,在靠近罗塞塔(Rosetta)的地方有一块石板,是公元前196年刻立的,上面用古埃及象形文字雕刻了一个宣言。
     对古代埃及文字和语言的解读,以及考古学的成就表明,早在希腊文明之前,埃及文明就有了很高的成就。资料记录,在大约公元前3100年,古代埃及人就有了皇室和王朝,比古希腊文明早了整整两千年。在公元前五世纪到四世纪的时候,它进入了黄金时期。古希腊在它的面前与其说是起源者,不如说是后来者。
     那么我们文明的起源是在埃及吗?

这貌似是一个较为合乎逻辑的结论,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古希腊的学者们的确描述过他们对埃及的拜访,但他们的知识来源却在另一个地方被找到。爱琴海(Aegean Sea)的前希腊文明——克里特岛(Crete Island)上的迈诺安(The Minoan)文化和迈锡尼(Mycenaean)文化——证明其集成的是近东文化,而不是埃及文化。叙利亚和安纳托利亚(Anatolia)是一个早期文明通向真正希腊文明的主要通道,而非埃及。
     值得注意的是,多里安人(Dorian)入侵希腊和以色列人逃离埃及后入侵迦南(Canaan),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大约是公元前13世纪),学者们对不断增长的闪族(Semitic)文化和古希腊文化的相同点而着迷。居鲁士·H·戈登(Cyrus.H.Gordon)在《被遗忘的文字》(Forgotten Scripts)和《迈诺安语言的证据》(Evidence for the Minoan Language)等书中,通过使用一个早期的克里特文字,称之为A线(A Linear),代表了一种闪族的语言,从而开创了一个新的研究领域。他的结论是:“希伯来文明和克里特文明的模式充满不同寻常的相似。”他指出,很多岛屿名字,如克里特,在克里特语中是Ke-re-et,意为“筑有城墙的城市”;在希伯来文中,其意思同样如此,而且也有和闪族神话中克里特之王(King of Kereet)相对应的神话。

     甚至古希腊的字母表,也就是拉丁文和我们现在的字母表的源头,也是来源于近东的。古代希腊历史学家自己曾写过,一个名叫卡德摩斯(Kadmus)的腓尼基人(Phoenician)带给了他们字母表,其中包括了和希伯来字母表相同数目的字母,连顺序也一样。这是在特洛伊(Troy)战争到来时希腊唯一的字母表。在公元前五世纪的时候,字母数目被诗人西蒙尼德斯(Simonides)增加到了26个。

希腊和拉丁文,以这种方式成为了我们整个西方文化的基础。通过对比各种名词与符号,甚至对比很久之前的近东字母表和很久之后的希腊和拉丁文,都可以轻松地证明它们源于近东。
     当然,学者们意识到,在公元前1000年以来希腊与近东的接触,随着波斯(Persians)于公元前331年被马其顿(Macedonian)的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er)击败而走向了终结。希腊文化记录了很多关于这些波斯人以及他们土地的资料(也就是今天的伊朗)。根据他们国王的名字来判断 ——居鲁士(Cyrus)、大流士(Darius)、薛西斯(Xerxes)——以及他们女神的名字,都是属于印欧语系的,学者们现在相信了他们是来自接近里海(caspian)的某个地方的雅利安人(Aryan)的一部分。一直到公元前二世纪最后,他们向西到达了小亚细亚(Asia Minor),向东到达了印度,向南到达了《旧约》中提到的“米底人(Medes)和帕西人(Parsees)的领地”。
     并不是都这么简单。比如居鲁士,被认为是“耶和华的受膏者(Anointed of Yahweh)”——这是希伯来神和一个非希伯来人之间的奇怪关系。《以斯拉书》(Book of Ezra)中说,居鲁士收到了在耶路撒冷(Jerusalem)重建神庙的任务,便按照耶和华的要求开始了行动。他称耶和华为“天堂的神”。

居鲁士以及他那个王朝的其他国王自称为阿契美尼德人(Achaemenids)——在由王朝创建者传承Hacham-anish这个头衔之后。这可不是属于印欧语系的头衔,但在闪族语系里却是完美的,因为这是“英明的人”(Wise man)的意思。大体上,学者们忽略了去检查耶和华与阿契美尼德女神口中的“英明的主”(Wise Lord)的诸多共同点。后者被画在了大流士的皇族印章上,可以看到,他呆在一个长翅膀的球中,并在空中盘旋。
     古代波斯文明的根基可以追溯到更早的巴比伦和亚述帝国。在那些古代奇迹里出现的文字形符号,在一开始只被认为是装饰用的设计图案。英伯格·凯普费尔(Engelbert Kampfer),于1686年造访了古波斯帝国都城之一的波斯波利斯(Persepolis),他描述这些图案时称其为楔形(Cuneates),从此,这些图案就被称作楔形文字。
     当人们努力地破译这些古代文字的时候,越来越清楚地发现,这些文字跟两河流域之间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及高地上出土的人造物品与碑刻上的文字,属于同一种文字。出于对这些琐碎发现的兴趣,保罗·艾米利·博塔(Paul Emile Botta)在1843年进行了第一次有目的性的挖掘行动。他在美索不达米亚北部选择了一个地点,靠近现在的摩苏尔(Mosul),今天叫做豪尔萨巴德(Jorsabad)。很快博塔就根据楔形文字命名该地方为杜莎鲁金(Dur Sharru Kin)。这是闪族文字,是希伯来文的近亲语言,意思是“正直国王的筑有城墙的城市”。我们的教材和文件上称这个国王是萨尔贡二世(king Sargon II)。

这位亚述国王的都城中心是一座宏伟的皇家宫殿,宫殿墙上刻满了精美的浮雕。如果将它们首尾相连,长度超过了一英里。对于整个城市甚至是宏伟的皇家庭院而言,被称为西古纳特(Ziggurat)的金字形神塔更是显得居高临下,它呈阶梯形,顶部有神殿,是修来供神灵使用的通往天国的阶梯。
     城市的布局以及那些浮雕描绘着一种宏伟的生活规模。宫殿,神庙,房屋,马厩,仓库,高墙,城门,圆柱,饰物,雕塑,艺术品,高塔,防御墙,露台,花园——所有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五年之内竣工。乔治·康特纳(Georges Contenau)在《巴比伦和亚述的日常生活》(La Vie Quotidienne Babylone et en Assyrie)中说:“一个充满想象力和潜力的帝国可以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之多。”是的,哪怕是在3000年前。
     英国人奥斯丁·亨利·莱亚德爵士(Sir Austen Henry Layard),将他的位置选在了相对豪尔莎巴德来说更远的地方,位于底格里斯河下方10英里左右。当地人叫那里为库云吉克(Kuyunjik),那里,曾经是亚述的首都尼尼微(Nineveh)。
     《圣经》中的名字和事件开始进入现实了。尼尼微是亚述帝国最后三个伟大帝王的皇家都城:西拿基利(Sennacherib)、伊撒哈顿(Esarhaddon)、亚述巴尼波(Ashurbanipal)。在《旧约》里,《列王纪》(Kings)是这么讲的:“现在,在希西家王的第十四年,亚述王西拿基利上来攻击犹太的一切坚固城,将城攻取”。当上帝的天使惩击他的军队时,“西拿基利就拔营回去,住在尼尼微。”
     西拿基利和亚述巴尼波建造的尼尼微的宫殿、神庙以及工艺品,都超越了萨尔贡。伊撒哈顿的宫殿遗址被认为是不能被挖掘的,因为现在那里有座穆斯林(Muslim)的清真寺,而且据说下面埋葬了先知约拿(Jonas),后者被鲸鱼吞食了,因为他拒绝将耶和华的口信带去尼尼微。
     莱亚德曾研读过古希腊的文献,其中一段说一名亚历山大军队里的官员,看见了“一个有很多金字塔和古代城市遗迹的地方”,一个在亚历山大时代就被埋葬的城市!当然,莱亚德随即就去把它挖了出来,经证明,那里是尼姆鲁德(Nimrud),亚述的军事中心。就是在这个地方,撒缦以色二世(Shalmaneser II)建立了一个方尖塔来记录他的战功。该塔现收藏于大英博物馆,塔上的表单显示了在众多国王之中被迫缴纳贡品的那一个,“耶胡(Jehu),暗利(Omri)之子,以色列之王。”
     再一次,美索不达米亚出土的文献和《圣经》上的内容不谋而合!
     越来越多的考古发现证明了《圣经》中的记载,这是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亚述学家们再一次回到了《创世纪》的第十章。宁录(Nimrod),尼尼微的创建者,“在耶和华荣光下的威武的猎人”——那个所有美索不达米亚的王国的创始人被如此形容。
     
             “他国的起头是巴别(Babel),以力(Erech),
             亚甲(Accad),甲尼(Calneh),都在示拿(Shinar)地,
             他从那地出来往亚述去,建造尼尼微,利河伯(Rehoboth),迦拉(Calah),
             和尼尼微,迦拉中间的利鲜(Resen),这就是那大城。”

那里确实有个土堆,当地人叫它迦拉,在尼尼微和尼姆鲁德(Nimrud)之间。在1903到1914年,由W·安德雷(W.Andrae)带领的队伍挖掘了这个区域,他们发现了亚述的遗迹,那里是亚述的宗教中心,也是它最早的都城。所有在《圣经》中提到过的亚述城市,只有利鲜还没有被找到。这个名字的意思是“马的笼头”,也许它是亚述皇家马厩的地点。 
  与亚述重见天日同时发生的,是由R·考得威(R.Koldewey)带领的队伍完成的巴比伦——《圣经》中的巴别——的挖掘工作,那是一个巨大的地方,内有宫殿、神庙、空中花园,和不可缺少的金字塔庙。短时间内,考古发掘和文献资料将这两个强盛的美索不达米亚帝国公诸于世:巴比伦和亚述,一个雄霸南部,一个伫立北方。 
  强盛和衰落,战争与和平,它们构成了一个1500年的高度文明。它们都在公元前1900年兴起,亚述和尼尼微最后都被巴比伦灭亡,一个是在公元前614年,一个是在公元前612年。正如《圣经》里的先知所预言的那样,巴比伦自己也有一个不光彩的终结,那就是,它在公元前 539年被居鲁士占领,后者开启了他的波斯第一王朝:阿契美尼德帝国。 
  虽然亚述与巴比伦在整个历史中互为对手,相互竞争,但它们的文化和使用的材料却并没有什么较大的差别。即使亚述人称呼他们的主神为阿舒尔(Ashur),而在巴比伦则称呼其主神为马杜克(Marduk),但他们的万神殿(pantheons)实际上却是很相似的。 
  世界上许多博物馆都收集了一些出土于亚述和巴比伦的贵重古董,像是礼仪用的大门,带翅膀的公牛,精细制作的浅浮雕,以及战车、工具、器皿、珠宝、雕像,和其他一些用任何你能想象到的材料制作出来的东西。但是真正的宝藏其实是这些王国的文字记录:用楔形文字书写的成千上万的铭文,其中包括了有关宇宙的神话,史诗,国王庙记录,商业合同,婚姻和离婚记录,天文表,星座占卜,数学公式,地理表单,语法和词汇教科书,以及对他们来说较为重要的神的名字,氏族,称号,事迹,能力和职责。 
  联系亚述与巴比伦文化、历史和宗教的共同语言是阿卡德语(Akkadian),这是第一个被得知的闪族语系,与希伯来语、亚拉姆语(aramaic)、腓尼基语、迦南语相似,但又出现得更早。但是,亚述人和巴比伦人并没有创造这种语言或是字体;的确,很多出土的碑刻上都有注明,他们是从另一个更古老的源头那里学到这门语言的。 
  那么,是谁发明了楔形文字这门语法周密、词汇丰富的语言的?那个更早的源头是什么?而且,为什么亚述人和巴比伦人都称其为阿卡德语? 
  让我们再一次注意《创世纪》的内容:“他国的起头是巴别,以力,亚甲……”这里,亚甲,阿卡(Accad,Akkad)——难道在巴比伦和尼尼微之前真有这样一个都城吗? 
  在美索不达米亚的挖掘工作为此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曾经,确实有一个名叫亚甲的王国,由一个更早的统治者建立,并自称是舍鲁金(Sharrukin)。他在他的写作中声称,在恩利尔神(Enlil)的荣光下,他的帝国疆域从下海(波斯湾)一直延展到上海(被认为是地中海),他自夸在亚甲的码头上停满了从各个遥远地区驶来的船只。 
  学者们对此充满敬畏:他们遇见了一个在公元前3000多年就建立起的美索不达米亚帝国!从亚述萨尔贡王到亚甲的萨尔贡王之间有一个2000多年的跨度。从挖掘出来的文物来看,涉及到文学、艺术、科学、政治、商业和通讯等各个领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成熟的帝国,而且早在巴比伦和亚述之前。此外,它显然还是后来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教授和源头,巴比伦和亚述仅仅是亚甲文明这个树干上的枝条而已。 
  如此,一个古代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之谜被进一步加深了。幸而,记载着亚甲萨尔贡王功绩和族谱的文献被及时发现了。当中所陈述的内容提到了他的称号:“亚甲之王,基什之王”(King of Akkad,King of Kish)。其中解释说他在继任亚甲的王座之前,是基什统治者们的顾问。就是这个地方,学者们开始了自问:会不会还有一个甚至更早的文明,在亚甲之前,被称为基什?

再一次,《圣经》经文获得了重大意义。 
   
      库什(Kush)生宁录,为世上英雄之首…… 
      他国的起头是巴别,以力,亚甲。 
   
  许多学者都猜测亚甲的萨尔贡王是圣经中所说的宁录。如果将“基什”读成《圣经》中的“库什”,那似乎宁录之前的确是基什。学者们于是开始照字面逐字逐句地解读文献:“他击败了乌鲁克(Uruk),并击毁了它的墙……他是与乌尔人(Ur)之战的胜利者……他击败了整个像海一样大的拉格什(Lagash)。” 
  《圣经》中的以力是不是正是萨尔贡笔下的乌鲁克呢?随着现在被叫作瓦尔卡(Warka)的遗址的出土,我们知道的确如此。而且萨尔贡所提到的乌尔指的不是别的,正好是《圣经》里所说的乌尔,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亚伯拉罕(Abraham)的出生地。 
  考古发现不仅印证了《圣经》上的记载,还可以肯定,甚至在公元前3000年之前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仍然有着王国、城市和文明。唯一的问题是:要找到第一个文明国度需要回溯多远? 
  解开这个难题的是另一种语言。 
  学者们很快承认,不仅仅是希伯来语中的名字具有含义,《圣经》中也是一样。这贯穿于整个古代近东。亚甲、巴比伦、亚述的所有人名地名都具有一定的含义。但是在亚甲的萨尔贡王之前的国王名字可没有这样的属性。 
  亨利·罗林森爵士(Sir Henry Rawlinson)指出,很多名字既不属于闪族语系又不属于印欧语系;的确,“它们似乎属于某种未知的语言或人种。”但如果名字真有内在的意思,那么,那种能够解释这种意思的语言又是什么呢? 
  学者们重新审视了阿卡德文字。基本上,阿卡德楔形文字是由音节构成的:每个标志都代表着一个完整的音节。但是那些文字却又大量地应用了很多不表音节却直接表达意思的词汇,比如“神”、“城市”、“国家”或者“生命”、“高兴”。对这种奇特现象的唯一可能的解释是,这些符号是一个更早期的象形文字的写作方法的遗留物。那么,在阿卡德语之前,肯定有另外一个类似于埃及圣书体(Hieroglyphs)的书写方法。 
  很快,有一种显然是更早的语言,而且不仅仅是书写方式,被牵涉了进来。学者们发现,很多阿卡德文献和记录中都使用了大量的外来词——从另一门语言借用的词汇(这种方式就像是一个现代的法国人也要从英文中借取“周末”〔weekend〕一词)。这在科学和技术术语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还有,在与神及天堂打交道的事情里显得同样醒目。

在阿卡德文献中最伟大的发现之一,是一座由亚述巴尼波修建于尼尼微的图书馆的废墟,莱亚德和他的同事在那里运出了25000多条碑刻,其中许多都是由当时的文士所写,作为“古昔测试”(OLDEN TEST)的副本。一组二十三个的碑刻在结尾处有这样的标注:“第二十三支碑刻:苏美(Shumer)的语言没有改变。”另一个碑刻上有亚述巴尼波本人写下的让人费解的标注: 
  
 
    “文士之神授予了我他的艺术和知识作为礼物。
 
    我被传授了写作的秘密。
 
    我甚至能够读懂来自苏美尔的碑刻;
 
    我明白石头里的神秘文字,它们雕刻于大洪水之前。
” 
  
 
  亚述巴尼波自称能读懂苏美尔文,还说能看懂大洪水之前记录下来的文字,但这一事实只会增加这个谜团。在1869年1月,朱尔斯•奥波特(Jules Oppert)向法国货币学及考古学界提出,他已经认识到有一个前阿卡德(pre-Akkadian)语言和人类的存在。他指出,美索不达米亚的早期统治者通过使用“苏美尔及亚甲的王(King of Sumer and Akkad)”来宣告自己的正统性,他建议将那些人叫做“苏美尔人”(Sumerians),并将他们的土地叫做“苏美尔”(Sumer)。
 
  除了读名字时发错了音——它应该是苏美(Shumer),而不是苏美尔(Sumer)——奥波特都是对的。苏美尔不是一个神秘的、遥远的土地,而是早期的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名字,就像《创世纪》中所清楚地标注的一样:巴比伦、亚甲、以力的皇城“都在示拿地”。而示拿地是《圣经》里对苏美尔(苏美)的称呼。
 
  一旦学者们接受这些论断,道路就豁然开朗了。与“古昔测试”相关的阿卡德文变得充满了意义,而且学者们很快便承认,那些写有大量文字的碑刻,实际上是阿卡德-苏美尔字词典,是亚述和巴比伦为了方便学习他们的第一个语言,即苏美尔语所准备的。
 
  如果没有这些很久之前的字典,那我们离阅读苏美尔文将还差得很远。在它们的帮助下,一个庞大的文学和文化宝藏向我们敞开大门。还有一点也变得清楚了,就是苏美尔文中那些早期象形文字,从在石头上竖排刻写变成了横着书写。后来,在软泥做成的碑刻上用楔形风格的文字写作,逐渐被阿卡德人、亚述人、巴比伦人和其他一些古代近东国家的人们接受。
 
  对苏美尔语言和文字的解读,使人们认识到了苏美尔人和他们的文化是阿卡德-巴比伦-亚述成就的源头,这促使学者们对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展开考古搜查。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里就是这一切的开端。

有人说过,是战争刺激着人类进行科技和材料的突破。在古苏美尔,似乎是神庙建筑事业,刺激着他们的人民和统治者不断掌握新的科技。要成功完成这些建筑的前提,是要准备一个很好的建筑计划,组织并供养一个庞大的劳动群体,轧平或抬高地面,浇筑砖块,搬运巨石,从远方取运稀有金属和其他材料,浇铸金属,制造器皿和饰物。很明显地,这些事业显示出,这个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高度文明已经进入了黄金时期。 
  但这仅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此外,写作的发明和发展,是不能没有一个高度的文明作为支撑的。苏美尔人也应该是发明过印刷术的,比约翰·古藤堡(Johann Gutenberg)发明活字印刷术早了上千年的时间。苏美尔的文士们运用已经做成各种不同象形符号的模子,就像我们用印章一样在湿土上印下文字。
 
  他们还发明了先进的旋转式印刷机—— 圆柱印章法(the cylinder seal)。他们使用了极为坚硬的石头,在一个小型圆柱体背面雕刻好信息或者图画,然后当印章上裹满湿土的时候,会在泥上印出一个明显的印记。这样还可以保证文档的真实性:一个新的文档能够马上就被印刷出来与之进行比较。
 
  许多苏美尔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文字记录,并不仅仅与神及宗教有着必然联系,而是同时与诸如记录作物、测量田地和计算价格等日常工作相关。确实,没有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能在缺少一个先进的数学系统的情况下存在。
 
  在苏美尔体系中,它被称为六十进制(sexagesimal),结合了所谓的世俗的10以及“天上的”6,从而获得基数60。这个系统在某些方面还要优于我们现在的系统;无论怎么说,它都要优于后来的希腊和罗马数学系统。它让苏美尔人能够在数百万的数目中进行除法和乘法,这大为提高了他们计算数字的能力。这不仅仅是我们所知道的第一个数学系统,还给了我们一个“空间(SPACE)”概念:比如,在十进制系统中,2可能变成2或者20或者200,这取决于它的数位;在苏美尔人六十进制系统中,2则可能变成2或者120(2×60)。其它以此类推。
 
  360度的圆圈,1英尺和12英寸,以及将“十”作为一个单位,仅仅是残留的苏美尔数学体系在我们现在的日常生活中的几个例子。同时他们在天文学上的成就,以及日历的创作,就像他们的数学一样,都将在未来得到更为密切的研究。
 
  如同我们的经济和社会体系——我们的书籍,法院和税收记录,商业合同,结婚协议等——用纸笔来记录和规范一样,苏美尔和美索不达米亚的生活用泥土来规范。神庙、法庭和贸易所,都有自己的文职人员用他们的方法来记录那些协议、信件、计算价格,乃至于工资、土地大小和某个工程所需要的建材。
 
  粘土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料,用于制造日用器皿和存储箱,以及运送货物的工具。同样,它们也被用于泥砖的制作——苏美尔人的又一个“第一次”。它使得人民的房屋,国王的宫殿,以及神只的庙宇建设成为了可能。
 
  苏美尔人有两个技术上的突破,依靠它们,可以使所有粘土产品都既轻巧又坚固:加强筋(reinforcing)和窑烧。现代建筑师知道加强筋确实是一种极为坚固的建材,是将水泥浇到带有铁棒的模型里制成的;很久以前,苏美尔人用削切好的芦苇或稻草,把他们的泥砖变得异常坚固。他们同样知道可以通过在窑里烘烤而使泥制品富有韧性和持久性。因为这些技术的突破,世界上第一座高楼和拱门出现了,就像极具耐久性的陶器制品一样。窑,一个可控制温度的高温火炉的发明,促成了另一项技术的突破:金属时代。

可以推测,人类发现了他们可以将“软石”(soft stone)——那些显露在地表的金、银、铜的化合物——打造成有用或者讨人喜欢的形状。在大约公元前6000年的某一个时候,第一个经敲打成型的金属人造物品,在扎格罗斯和托罗斯的高地上被发现。然而,当R·J·福布斯(R.J.Forbes)《旧世界的冶金发源地》(The Birthplace of Old Woeld Metallurgy)一书中指出:“在古代近东,由本地供给的铜很快就被用尽了,所以矿工们只好把挖掘对象转移到了矿石上。”这就需要寻找、挖取并碾碎矿石和提取矿物的知识和能力。没有先进的科技和窑形处理炉(kiln-type furnaces),是不可能明白和完成这个过程的。 
  冶金艺术很快体现在了将其他金属与铜混合以铸成合金的能力上,并成功地铸造出了新的金属品种,它具有可塑性,又坚固,还带有柔韧性。它就是我们所说的青铜。新的时代到来了:青铜时代。我们世界的第一个金属时代。这是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为现代文明带来的贡献。许多古代的贸易都是金属贸易;这也为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银行业和世界上的第一种钱币——银币——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许多苏美尔和阿卡德人所说的金属与合金品种的发现,以及大量的技术术语都再一次表明,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冶金学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有一段时间,这个现象一直困扰着我们的学者,因为苏美尔是很缺乏金属矿产的,但是冶金学却又如此明显地发源于此。
 
  答案是能源。熔炼,精炼,混合金属,以及铸造,都少不了足够支撑窑、坩埚和熔炉燃烧的能源。美索不达米亚也许是缺少金属矿产,但却有着大量的能源矿产,所以金属矿是被运送到这些能源矿区来的。就像很多文献中所说的那样,金属是从很远的地方运输过来的。促使美索不达米亚登上技术巅峰的能源是沥青和柏油。美索不达米亚有很多这些裸露在地表上的自然界的石油成品。福布斯表示,美索不达米亚的地表上有着古代世界最主要的能源,在时间轴上,向上,它们来自很早以前,向下,则一直通向罗马时代。他的研究结论显示,苏美尔对这些石油成品的应用技术,始于大约公元前3500年。的确,苏美尔时代对这些物品的知识和属性的掌握,比以后的很多文明都要强得多。
 
  苏美尔将这些石油成品应用得十分广泛,不仅仅把它们当作能源,也用于修路。这种建材能防水、填补漏洞、上漆,作为黏合剂,也很好成形。考古学家在对古代乌尔的搜寻中发现,它被埋葬在一个被当地阿拉伯人(Arabia)称作“沥青堆”(Mount of Bitumen)的土堆下。福布斯认为,苏美尔语言中的术语衍生出了很多变种的词汇,并散部在美索不达米亚各地。确实,在阿卡德语、希伯来语、埃及语、科普特语(Coptic)、希腊语、拉丁语和梵语中,对应沥青和石油成品的词汇,都可以很明显地回溯为其在苏美尔语中的词汇。例如,石油(petroleum)的最常见的词汇:naphta,是由napatu(意思是突然燃烧的石头)转变而来的。
 
  当然,苏美尔人对石油成品的应用,也是基于较为先进的化学技术的。我们能够断定苏美尔人拥有很高程度的知识水平,不仅仅因为他们使用了大量的颜料和油漆,以及玻璃制造,还因为他们能用宝石制作出惊人的工艺品。

沥青还被苏美尔人用于制药,使其在另一个领域里也达到了很高的水准。在被发现的数百个阿卡德文献中,都广泛使用了苏美尔语中的医疗术语和用语。这表明苏美尔是美索不达米亚制药业的发源地。 
  位于尼尼微的亚述巴尼波的图书馆里,有一个专门的药学部,其中的书籍被分成了三大类:疗法,外科手术,支配与符咒。早期的法规还规定了如果手术成功了,需要支付给医生的费用,或者是手术一旦失败,医生需要接受的惩罚:一个外科医生用一把柳叶刀为病人的太阳穴开刀,这时如果发生意外导致病人失去眼睛的话,那他也必须失去这只手。 
  一些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坟墓里出土的骨骸,很明显地曾经接受过脑部手术。一个部分破损的医疗文段,提到要切除“盖在人眼睛上的阴影”,这多半是指白内障;另一个文段提到了对切割器(cutting instrument)的应用,如果“病魔侵入了骨头,你需要刮以及移走它。” 
  苏美尔时代的病人可以在A.ZU(意为“水医生”)和 IA.ZU(意为“油医生”)里面进行选择。一个出土于乌尔的碑刻,拥有接近5000年的历史,称一名药师为“露露医生”(Lulu,the docter)。不仅如此,那时还有兽医,被认为不是“牛医”就是“驴医”。在格拉什找到的一个相当古老的圆柱印章上,描绘了一对手术镊子,属于乌努格尔 -蒂纳医生(Urlugale-dina,the doctor)。这个印章同时还描绘了一条在树上的蛇——当时的医学符号。还有许多描述助产人员,用某种器具切断初生儿脐带的画面。 
  苏美尔的医学文献涉及了诊断以及处方。毫无疑问,苏美尔医生治病从不求助于魔法或是巫术。他们建议清理和清洗,并在热水和矿物质溶剂中浸泡;应用蔬菜的提取物,并在石油化合物中摩擦。**是用植物和矿物质化合物制成的,针对其应用还配之适当的液体或溶剂;如果是口服,则把药粉放进果酒、啤酒或者蜂蜜里;如果是“倒进直肠”——就像调配灌肠剂——它们将被放进植物或者蔬菜油里。酒精,是一种在外科手术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物质,也是许多**的基本成分。它通过阿拉伯语的 kohi演变成我们的词汇,最初则是来源于阿卡德语的kuhlu。 
  出土的肝脏模型表示,医学是在医学学校里运用很多由粘土制作的人体器官来进行教学的。解剖学当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在宗教仪式中的说法,是解剖被献祭的动物。唯一的不同是工作对象变成了人类。许多印章与碑刻上都描述过,人躺在一个类似于手术台的东西上面,周围是一些神或人的团队。我们从一些史诗和英雄传记中可以得知,苏美尔人和他们在美索不达米亚的继承者都致力于思考生命、疾病和死亡。就像吉尔伽美什(Gilgamesh),以力之王,寻找“生命之树”和某种矿石来永葆青春。也有提到他们曾经努力地复活死人,特别是当对象正好是神的时候: 
   
      “在尸体之上,吊着杆子, 
      他们指挥着脉搏与光辉, 
      六十次的生命之水, 
      六十次的生命之食物, 
      他们将其洒下; 
      接着,伊南娜(Inanna)被唤醒了。”

是不是存在一些超现代化的、就连我们都只能猜测的方法,被他们运用在重生的尝试中?他们已经可以将对放射性原料的认识应用在治疗疾病上。一个描绘着在密封汽缸上进行现场医疗行动的印章,被证明是在苏美尔文明一开始时就制作成的:一个人躺在一张特殊的床上,他的脸用一个面具遮盖保护着,进行着某种放射性活动。 
  苏美尔最早的一个物质成就,或许是纺织和服装工业的发展。我们自己的工业革命所使用的纺织机,被认为是在18世纪60年代进入英国的。当时大多数发展中的国家,都愿意通过纺织业来踏出产业化的第一步。有证据显示,这个过程不仅存在于十八世纪,还存在于人类的第一个伟大文明里。在农业到来之前,人类不可能制造出有机织物,因为没有亚麻的提供;在动物驯化之前也一样,因为没有毛绒产品的供给。格瑞斯·M·克劳夫(Grace.M.Crowfoot),著有《纺织业,远古的筐篓和席垫》(Textiles,Basketry and Mats in Antiquity)一书,他与学院派的观点达成共识,认为纺织业于大约公元前3800年时起源于美索不达米亚。 
  苏美尔闻名于古代不仅是因为它的有机织物,还因为它生产的衣服。《约书亚书》(the Book of Joshua)记录道:“我在所夺的财物中看见一件美好的示拿衣服……我就贪爱这些物件,便拿去了。”哪怕结果可能是死亡。由此可见示拿(苏美尔)的衣服是多么的美好,以至于人们甚至愿意冒生命危险去得到它。 
  在苏美尔时代就已经有了大量的专业术语,用于表达制衣所需的道具或工具。最基本的成衣被称作TUG。被称作TUG.TU.SHE的衣服,在苏美尔语里的意思是“完全破损的衣服”。 
  古代文献里的描述不仅显示出当时的服装具有惊人的多样性,而且还十分雅致。这种高雅的品味在衣服、发型、头饰和珠宝中流行。 
  苏美尔人的另一个突出成就是他们的农业。在一个只有季节性雨水的土地上,河水被引流至一个庞大的灌溉系统中,并全年向庄稼供水。 
  美索不达米亚——这片河流之间的土地,在古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食品篮子。杏树,在西班牙语中是damasco(即大马士革树,Damascus tree),拉丁语中叫作armeniaca,是由阿卡德语中的armanu演化而来的。樱桃,希腊语中的armanu,德语中的kirsche,都是源于阿卡德语中的karshu。这些证据表明,很多蔬菜和水果都是从美索不达米亚到达欧洲的。许多独特的种子和香料也是一样:我们所说的藏红花(saffron)来自阿卡德语azupiranu ,番红花(crocus)是kurkanu(之间通过了希腊语krokos),小茴香(cumin)是kamanu ,牛膝草(hyssop)是zupu ,没药(myrrh)是murru ……这份名单太长了。在很多时候,希腊成为了这些产品及词汇去往欧洲的桥梁。洋葱,扁豆,豆角,黄瓜,白菜和莴苣等蔬菜都属于苏美尔人的饮食。 
  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人为了准备食物而大量使用的各种方法,当然,还有他们的厨艺。图片和文献都证实了苏美尔人掌握了将谷物转化成面粉的知识,并将面粉做成发酵或者未发酵的面包、麦片粥、甜点、蛋糕和烤饼。大麦也通过发酵来酿造啤酒,在那些文献里,我们能够找到对“手工酿造”啤酒的记载。果酒一般是使用葡萄和枣椰来酿制的。牛,绵羊(sheep),山羊(goats),都是很好的奶源。奶在当时被用作饮料,还可以制成酸奶、黄油、奶油和奶酪。鱼类是日常饮食的重要部分。羊肉是现成的,还有猪肉,在苏美尔人眼里,往往大的牲畜都被认为是真正的美味。鹅和鸭则可能是供奉在神的餐桌上的。 
  显然,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人高明的烹调技术,是在神庙活动和供奉神只的活动中渐渐成熟的。有一段文献表明了他们向神所提供的:“大麦面包……小麦面包…… 蜂蜜奶油糊……椰枣,糕点……啤酒,葡萄酒,牛奶……奶油雪松汁液”。烤肉是和献祭的酒一起提供的,也就是“一流的啤酒,葡萄酒,牛奶”。按照这个严格的食谱,还要准备一头精心宰割过的公牛,和“最好的面粉……将生面团放进水、顶级啤酒、葡萄酒里”,并与动物油,“植物之心制作的芳香剂”、坚果、麦芽和香料搅匀。“乌尔克(Uruk)之神每天的祭品”要求要有五种不同的饮料佐餐,并指定这是“厨房里的领班”和“在揉面槽前工作的厨师长”所需要做的。 
  当我们在读到一首赞美食物的诗歌之时,我们对苏美尔人的烹饪艺术的赞美也油然而生。是啊,一个人在看见一个上千年的食谱的时候能说些什么呢?且看这首名为coq au vin的古诗: 
   
      在喝的酒里, 
      在香的水里, 
      在油膏的汁里, 
      这只鸟已经煮熟了, 
      已经吃掉了。

一个兴旺的经济社会,一个带有如此多的“企业”和货物的社会,是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运输体系的。苏美尔人用他们那两条伟大的河流和人工修建的运河网络,通过水运来运输人员、货物和牛。在一些最早的描述中,我们可以毫无疑问地看见世界上第一艘真正的船。 
  从很多早期文献里,我们得知苏美尔人也从事于远海航海活动,用大量的船只组成船队,去往遥远的岛屿和陆地,以寻找他们需要的金属、木料、石头和其他一些苏美尔本地并无出产的原材料。一本阿卡德的苏美尔语字典出土了,其中有105个关于航海相关的术语,涉及到尺寸、大小、目的地和出航任务(比如运货,传信,或者进行宗教祭神的任务);还有69个与船只建设相关的苏美尔词汇被演变成了阿卡德语。只有当他们拥有一个长期而持久的航海传统,才有可能产生如此多的船只和技术术语。 
  因为有横跨大陆的运输,轮子是在苏美尔被首次应用的。它的发明和使用为日常生活带来了许多新的交通工具,比如,从运货马拉车一直到敞篷双轮战车,并且给予了苏美尔人第一个使用“牛力”和“马力”的运动项目。 
  在1956年,塞缪尔·N·克莱默(Samuel N.Kramer)教授,我们时代的最伟大的苏美尔学家之一,审查了于苏美尔地区发掘出的文学遗产。其中包括了第一所学校,第一个两院制的国会,第一个历史学家,第一本药典,第一部农历,第一门宇宙学,第一个约伯(Job),第一句谚语、俗语,第一场文学界的辩论,第一所图书馆的目录,第一个人类的英雄时代,第一部法律法规,第一次社会改革,和第一次寻求世界和平与和谐。这都是毫不夸张的。 
  人类第一所学校是苏美尔人创造并发展写作的直接产物,有证据(学校遗址和考试练习用的碑刻及石板)表明,苏美尔早在公元前一千年前就存在着系统性的正规教育。他们有上千名文士,从初级水平到高级水平,从皇家文士与寺庙文士到在“办公室”里承担职务的文官。其中有一部分人在学校担任老师,我们至今都能在学校里朗诵他们写作的论文,得知他们的办学宗旨和目标,以及课程与教学方法。 
  学校不仅仅是个教人说话和写作的地方,同时还教授当时的科学——植物学、动物学、地理学、数学和神学。过去的文学作品也在这里被学习与备份,同时也创作出新的作品。 
  学校由被称作ummia 的“专家级教授”带领,他的职责除了做一名决策者,承担苏美尔文化负责人的责任,还要做一个“鞭打者”。 
  显然,教学过程是严厉的。一个学校学员在泥板上记录了他因为逃课,因为不够整洁,因为四处闲逛,因为没有保持沉默,因为调皮捣蛋,甚至是因为没有整齐的笔迹,而遭受了可怕的打骂。 
  一部描写以力历史的史诗讲述了它对以力和基什城邦对抗的担心。史诗讲述了基什的使节带着针对他们纠纷的和平协议,是如何前进至以力的。但是当时的以力统治者,吉尔伽美什王,宁愿打仗也不愿意议和。有趣的是,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放进长老会议中进行投票,也就是他们的“参议院”: 
   
      吉尔伽美什大王 
      在他城市的长老面前提出了事件 
      寻求决案 
      “让我们别在基什面前屈服, 
      让我们拿起武器击败它。”

然而,长老们的意见是进行议和谈判。不服输的吉尔伽美什将这个问题带到了年轻人之中,这些好战的人们认为,打仗才是正确的选择。这个故事的意义在于,它暗示了苏美尔的统治者必须将诸如是战是和的问题,放在第一个参议院进行讨论和投票,而那时是大约5000年前。 
  世界上第一部史记由克莱默命名为《恩铁美那》(Entemene),恩铁美那是安纳吐姆的继承人,格拉什之王。他将他与邻国乌玛(Umma)的战争记录在泥柱上,而当时的其他文献都是用文学作品或者史诗的形式来记录历史事件。恩铁美那的文字则是直接叙述的,作为历史事实的记录。 
  因为对亚述和巴比伦的文献的较好的解读早于对苏美尔文献的解读,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都认为世界上第一步法典是由古巴比伦王汉穆拉比(Hammurabi)制定和颁布的,那是大约公元前1900年。但是当苏美尔文明重见天日的时候,却很清晰地表明这“第一”个法律系统,第一个社会秩序及司法公正的概念,是属于苏美尔文明的。 
  在汉穆拉比很早之前,一个苏美尔城邦爱什南那(Eshnunna)的统治者编订的法律,为食品以及车辆船只的出租设定了最高价格,目的是使穷人不要受到压迫;当中也有针对人身及财产犯罪的处理方案,也有处理家庭纠纷和主仆关系的条例。 
  甚至在更早的时候,黎皮特-伊斯塔(Lipit-Ishtar),伊辛(Isin)的统治者,颁布了一套法典,其三十条现在仍然清晰地刻在一个已经残缺的碑扁上(一份对原法典的备份刻在一个石碑上),它们分别是关于房契,奴隶和仆人,婚姻和继承,雇用船只、牛的租金,以及如何处置拖欠税款的条例。汉穆拉比是在他之后才这么做的。黎皮特-伊斯塔解释说,他的法典是根据“伟大的诸神”的指示拟定的,他们让他“把幸福带给苏美尔和阿卡德人。” 
  但哪怕是黎皮特-伊斯塔,也不是第一个颁布法律的苏美尔统治者。在出土的泥板片段上,刻有一小段由乌尔南模制定的法律,他是乌尔大约公元前2350年的统治者,比汉穆拉比早了超过半个千年。这部法典,因月神娜娜(Nannar)的权威而制定,目的是制止并惩罚“盗取市民牛、羊和驴”的行为,使得“孤儿不会成为财富的牺牲品,寡妇不会成为力量的牺牲品,一名只有1银币的人不会成为60个银币的人的牺牲品,”乌尔南模还规定“测量和称取重量的时候要诚实”。 
  不仅如此,苏美尔人的法律制度,以及执法的公正,甚至要回溯到更远的时侯。

公元前2600年的苏美尔,一定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以至于乌鲁卡基纳(Urukagina)认为有必要进行一次改革。一个由他写下的长篇文段,被学者们认为是关于人类第一个基于自由、平等、正义的社会改革的宝贵记录。这是一次由一个早于1789年7月14日4400年的国王发动的“法国大革命”。 
  乌鲁卡基纳的改革法令列出了在他执政时期所发生的罪恶,然后进行重组。那些罪行主要是掌权者用权力为自己服务,滥发地方官位,以及垄断集团的高价勒索行为。 
  所有这些不公正的现象,以及其他的罪行,都被新的改革法典所禁止。官员再也不能为自己确定一个专门价格去购买“不错的毛驴或房屋”,一个“大人物”再也不能欺压与他同等的公民,盲人、穷人、寡妇、孤儿的权力建立了,离婚妇女也获得了法律的保护。 
  苏美尔文明到底存在了多久以至于它需要一个重大的改革?显然,很久了,因为乌鲁卡基纳声称,是他的神宁吉尔苏要求他“恢复曾经的法律”。这里很显然是在说,要回到一个甚至更为古老和久远的社会体系中。苏美尔的法律一直由法院系统维护,其中的诉讼程序和判决以及协议,都是认真记录和保存着的。法院的法官更像是陪审团,一个法院一般由三到四个法官组成,其中一名是专业的“皇家法官”,剩下的人是从一个36人的小组里挑选出来的。 
  当巴比伦制定他们的规章制度的时候,苏美尔的社会早就开始关心公正问题,因为他们相信神要求国王保证这片土地的公平与正义。 
  这里,不仅仅是这一方面与《旧约》中正义与道德的概念相对应,甚至在希伯来产生国王之前,就已经很关注公正这个问题了。国王不是靠战功或财富,而是靠是否“做英明的事”来评价。在犹太教中,新年标志着为期10天的对人们所行事迹的权衡和评估,以确定他们在未来一年的运势。这与苏美尔人的做法可能不仅仅是个巧合——他们相信女神娜社(Nanshe)也在用相同的方式判断人类。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希伯来族长——亚伯拉罕——来自苏美尔城市乌尔这个乌尔南模及其法典的城市。 
  苏美尔人对公正的关注同样表现在克莱默所说的“第一个约伯”。把在伊斯坦布尔(Estambul)博物馆里的泥板片段拼凑在一起,克莱默可以很好地解读一首苏美尔的诗歌,就像是圣经中的《约伯记》(Book of job)所言及的,处理一个正直的人的抱怨。他不但没有接受到神的祝福,反而遭受了各种形式的损失和不尊重。“我的正义之词变成一个谎言 ”,他痛苦地喊道。 
  在第二部分,这位不知名的受害者用一些类似于希伯来诗文的方式请求他的神: 
   
      我的主,你是否是我的父亲, 
      你生下我——抬起了我的脸……你还要忽视我多久, 
      离开我让我失去了庇佑…… 
      离开我让我失去了方向? 
   
  接下来是一个圆满结局,“他所说的正义之词和单纯的言语被神所接受,他的神收回了对他进行残酷宣判的手。” 
  早于《圣经》的《传道书》(Book of Ecclesiastes)两千年左右的时候,苏美尔谚语转达了许多与之相同的概念和极具智慧的讽喻: 
   
      如果我们注定难逃一死——让我们将时间度过; 
      如果我们可以长命百岁——让我们将时间保存。 
   
      当一个穷人快死的时候,可别去摇醒他。 
   
      那个拥有很多白银的人,可能是快乐的; 
      那个拥有很多粮食的人,可能是快乐的; 
      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是最能睡着的! 
   
      男人,为之感到高兴:结婚; 
      细想之后:离婚。 
   
      将人引致仇恨的不是内心,而是舌头。 
   
      在一个没有看门狗的城市,狐狸就是守护者。

苏美尔文明在物质和精神上取得的成就,同时也伴随着表演艺术的发展。一组来自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学者,于1937年3月发表新闻表示,他们已经破译了世界上最古老的歌。而理查德·L·克罗克(Richard L.Crocker)、安妮·D·吉尔莫(Anne D.Kilmer)和罗伯特·R·布朗(Robert R.Brown)所取得的成就,则是将写在大约公元前1800年的楔形片上的音符阅读并表演出来。它们出土于地中海沿岸的乌加里特(Ugarit,现位于叙利亚)。 
  “我们一直都知道,”伯克利的学者们如是说:“在早期的亚述-巴比伦文明里是有音乐存在的,但是在此次破译之前,我们还不知道它们拥有全七声音阶,就像当代的西方音乐,和公元前1000年的希腊音乐一样。”至今为止,人们都认为当代西方音乐是源于希腊的;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西方的音乐——以及很多我们文明的其他方面——都是源于美索不达米亚的。这本不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因为希腊学者斐罗(Philo)早就说过,美索不达米亚是因“通过音乐寻求世界和谐”而闻名的。 
  找不到任何理由否认,音乐和歌曲的“第一次”是由苏美尔人办到的。实际上,克罗克教授可以做出一个像那些在乌尔遗址出土的琴一样的乐器,来演奏这些古调。公元前两千年的文献表明,当时就存在着音乐的“检索数字”和一个连贯的音乐理论。吉尔莫教授自己也曾在《琴弦乐器:它们的名字、数量及意义》(The Strings of Musical Instruments:Their Names,Numbers and Significance)中说,大量的苏美尔赞美诗“在页面空白处都标有音乐的记号”;“苏美尔人和他们的继承人有丰富多彩的音乐生活。”难怪,我们发现了大量的乐器——以及歌手和舞蹈演员的表演——这些东西被刻在圆柱和泥板上。 
  就像很多其他的苏美尔成就,音乐和歌曲同样来源于寺庙活动。只是,刚开始仅仅是为神只服务的音乐和歌曲,很快就在寺庙外流行了起来。针对歌手收费一事,我们用当时在苏美尔相当流行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声音并不甜美的歌手是个‘穷’歌手。”相当一部分苏美尔人热爱歌曲这一事实已被证实。最感人的,是一位母亲唱给她生病的儿子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孩子睡吧 
      我的孩子快睡吧 
      疲倦的双眼,睡了吧 
      我病痛中的孩子 
      让我发愁,说不出话 
      我仰望星群 
      新月照耀你的脸 
      你的影子为你流泪 
      流进你的睡梦中 
      愿你有生长女神为伴 
      愿天堂有你的守护神 
      愿你一生过上好日子 
      愿你有个好妻子 
      愿你有个乖孩子 
   
  这些音乐和歌曲最引人注目的,不仅仅因为它们是现代西方音乐结构和音阶成分的源头,同样重要的是,我们所听到的这些音乐和诗歌,一点都不奇怪,也不“外星”,甚至很多是来源于他们意识和情感深处。确实,当我们注视着这个伟大的苏美尔文明的时候,我们不仅发现了我们的道德规范,我们的法律条文,我们的艺术等等方面的苏美尔根源,还发现这些苏美尔的事物对我们而言是如此熟悉,如此接近。从内心深处,我们可以看出,我们都是苏美尔人。 
  在格拉什的发掘之后,考古学家们开始挖掘尼佩尔(Nipper),它是过去亚甲和苏美尔的宗教中心。从那里发掘出来的30000套文献看来,其中包含了很多今天尚未涉足的东西。在舒鲁帕克(Shuruppak),发现了公元前3000年的学校遗址。在乌尔,学者们发现了精致的花瓶,珠宝,武器,战车,镀金头盔,各种金属挂牌,一个纺织厂和法院的记录,以及一座高耸的金字塔神庙废墟,它仍然是那里主要的景观。在爱什南那(Eshnunna)和阿达布(Adab),考古学家们发现了前萨尔贡时代的寺庙和雕像。在乌玛出土的文献,记录了早期帝国们的历史。在基什出土了公元前3000年的纪念碑和金字塔神庙。

乌鲁克(以力)将考古学家们带回到了公元前4000年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上色的陶器被置于窑里烘烤,并发现了第一次使用陶瓷轮的证据。一条用石灰岩铺成的道路,被认为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石头建筑。在乌鲁克,考古学家们同样发现了第一座金字塔神庙——一个巨大的人造山——它的顶部是一座白色神庙和一座红色神庙。历史上第一部被刻下的文献,也与这个圆柱碑刻一同被发现,而关于后者,杰克·法那根(Jack Finegan)在其著作《来自远古的光辉》(Light from the Old Past)中赞道:“这些第一次出现在乌尔克时期的图章之完美,简直让人惊叹!”乌鲁克时期其他地点的发掘工作,也为进入金属时代找到了证据。 
  1919年,H·R·豪(H.R.Hall)发现了一个古老的村庄遗迹,现在被称作EI-Ubaid。现在的学者们大都认为,这个地方是苏美尔文明的第一个阶段。那个时代的苏美尔城市——从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到南部的扎格罗斯山脚——首次制作并使用了粘土砖,泥灰墙,镶嵌的饰品,砖砌坟墓,涂有几何图案的陶瓷,铜镜,绿松石项链,眼皮膏(眼影),铜头战斧,布段,住房以及最重要的巨型神庙。 
  在更远的南方,科学家们发现了埃利都(Eridu)——古代文献中所说的第一座苏美尔城市。随着挖掘的日益加深,最后发现了一座为苏美尔的知识之神恩基(Enki)修建的神庙,该庙被重建和翻新了很多次。发掘中遇到的土层很清晰地将学者们带回了苏美尔文明的开端:公元前2500年,公元前2800年,公元前3000年,公元前3500年。 
  于是铲子最后敲在了恩基的头上,也是第一座神庙上,在此之前就再没有什么建筑物了。那时大约是公元前3800年,也就是文明的开端。这不仅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明,还是一个影响最广泛的文明,它包罗万象,在很多方面比其他追寻它的古代文明更为先进。它无疑也是我们文明的基础。 
  在200万多年前,我们最初的祖先开始使用石头作为工具,而在大约公元前3800年,人类建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文明——苏美尔文明。只是直到今天都让学者感到困惑的是,没有任何暗示告诉我们,苏美尔人到底是谁?他们来自哪里?以及他们的文明又是为何及怎样建立的。 
  因为它的出现太过突然,毫无预兆,毫无原因。 
  H.法兰克福(H.Frankfort)在《告知欧盖尔》(Tell Uqair)中称之为“令人惊讶的”。皮尔·阿米埃(Pierre Amiet)在《埃兰》(Elam)中称之为“非常奇怪的”。A·帕罗特(A.Parrot)在《苏美尔》(Sumer)中形容其为“突然点亮的一团火”。李奥·奥本海姆(Leo Oppenheim)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Ancient Mesopotamia)中,说这个文明的崛起为“一段短暂而令人惊讶的时期”。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则在《神的面具》(the masks of god)中如此形容这一事件:“伴随着极其炫目的突然性……出现在了苏美尔的小花园里……世界上所有文明都是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身上长出的嫩芽。”(第二章 完)

第三章 天地众神 
 在几千个世纪甚至上百万年的人类漫长痛苦的发展之后,是什么突然将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明朗,而且是通过刚好一个三部曲——大约公元前11000,公元前7400和公元前3800年——将大批曾经的猎人和食物采集员变成了农民和陶器工人,接着又变成了城市建造者,工程师,数学家,天文学家,冶金师,商人,音乐家,法官,医生,作家,图书管理员,和神职人员?还有个更加深刻和基础的问题,是由罗伯特·J·布雷德伍德教授在《史前人类》(Prehistoric Men)中提出的:“这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为什么所有的人类不是仍然像北欧中石器时期文化的马格尔莫斯人(Maglemosian)那样生活?
” 
  苏美尔人,这个突如其来的文明之中的人们从何而来,有了一个答案。这是从出土的一万多个古美索不达米亚文献中的一个里面总结出来的:“看上去是多么美丽,我们是由诸神的荣光所创。
” 
  但是,苏美尔人的诸神又是谁?是不是就像是希腊的诸神,被描述为坐在一个法庭里,在天堂里的宙斯(Zeus)神殿里,在人间的奥林匹斯山(Mount Olympus)上大吃大喝?

克洛诺斯(Cronus)是最年轻的男性泰坦,是奥林匹亚神话中的主要人物。在阉割自己的父亲乌拉诺斯之后,他通过篡位成了所有泰坦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出于对其他泰坦的恐惧,克洛诺斯囚禁并驱逐了他们。正因如此,他被他的母亲诅咒了:他也将承受和他父亲同样的痛苦,而且也会被他的某个儿子废除掉。克洛诺斯与他自己的姐妹瑞亚(Rhea)结婚,生下了三个男孩和三个女孩:哈迪斯(Hades)、波塞冬(Poseidon)和宙斯;以及赫斯提(Hestia)、帝门特 (Demeter)和赫拉(Hera)。再一次,又是最年轻的儿子废除了自己的父亲,当宙斯替代他的父亲克洛诺斯的时候,盖亚的诅咒成真了。 
  这些推翻和继承,看上去并不是顺利进行的。发生在诸神与巨怪首领之间持续多年的战争继续着。决定性的战役发生在宙斯和蛇形神堤丰(Typhon)之间。这场战争波及了许多区域,包括地上和天上。最后的战场是卡修斯山(Mount Casius),靠近埃及和阿拉伯的边境,很显然是西奈半岛(Sinai Peninsula)的某个地方。
 
  在获得胜利之后,宙斯被公认为至高无上的神。然而,他必须与他的兄弟们分享对世界的控制权。通过选择(在另一种版本里,被认为是通过扔骰子),宙斯掌管天界,大哥哈迪斯掌管冥界,老二波塞冬掌管海洋。
 
  虽然最后哈迪斯以及他的地盘成为了地狱的象征,他最初的地盘却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是沼泽、无人区和有大河流过的陆地。哈迪斯被描述为“不可见的”,冷漠,可怕,严厉,面对祈祷和贡品都无动于衷。波塞冬刚好相反,时常都可以看见他举着他的象征物(三叉戟)。虽然是海神,他同样还是冶金及雕刻艺术之神,像是一个手工行业的魔法师。虽然宙斯在希腊传统和神话中对人类是非常严格的,但波塞冬则被认为是人类的朋友,他是一个受到凡人高度赞赏的神。
 
  这三兄弟和三姐妹,所有克洛诺斯和瑞亚的孩子,组成了老一代的奥林匹亚众神,十二大神。其余六个都是宙斯的后代,希腊神话中大部分都涉及到了他们的谱系和关系。

由宙斯所生的男神和女神有着不同的母亲。第一个孩子是和墨提斯(Metis)生的,是个女儿,也就是伟大的女神雅典娜(Athena)。她主管人的主要感观和行为,并成为了智慧女神。但作为唯一的主要女神,她在与堤丰的战役中陪伴着宙斯(其他神都逃走了),由此获得了战争的能力并成为了战争女神。她成了 “完美的处女”,一直没有成为谁的妻子;但在有一些神话中,说她常与她的叔叔波塞冬交往,虽然他的正式的妻子是来自克里特岛的迷宫女神(Lady of the Labyrinth),但侄女雅典娜是他的情妇。 
  宙斯又和其他女神生下了孩子,但是他们的孩子没有资格成为奥林匹亚众神。当宙斯想方设法地要制造一个男性继承人时,他想到了他自己的姐妹。最大的是赫斯提,在所有的记录中,她都是一个隐士——她多半因为太老太虚弱而无法完成生育之事—— 这使宙斯需要将他的注意转移到老二帝门特身上,她是丰产之神。但是,她并没有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儿,波尔塞弗捏(Persephone),后来成为了哈迪斯的妻子并和他共同掌管着冥界。
 
  由于没有生下儿子,失望的宙斯开始到其他女神那里去寻欢作乐。他与哈尔摩尼亚(Harmonia)生下了九个女儿。接着勒托(Leto)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男孩,分别是阿尔特弥斯(Artemis)和阿波罗(Apollo),他们被列为了主神。
 
  阿波罗是宙斯的第一个儿子,是希腊众神中最伟大的一个之一,为人类和其他神所敬畏。他将他父亲宙斯的需求传达给人类,并由此在神庙里受到供奉。他代表着道德与神圣的条文,也代表着净化与完善,无论是心灵还是肉体。

宙斯的第二个儿子是和女神迈亚(Maia)所生,叫做赫尔墨斯(Hermes),是人群和牲畜的守护者。他没有他哥哥阿波罗那么有地位和能力,但更接近人类;各种形式的幸运都被认为是出自他之手。作为一个给予人这么多好东西的神,他成为了贸易之神,商人和旅行者的庇护者。但他在神话和史诗中最主要的职务是充当宙斯的使者,诸神的信使。 
  由于朝代惯例,宙斯还需要他的某个姐妹为他生一个男孩——他想到了最小的妹妹赫拉。在一次神圣的婚礼中,宙斯娶了赫拉为妻,并册封她为众神的皇后,被称为母亲女神。他们的婚姻为他们带来了一个男孩阿瑞斯(Ares),还有两个女孩,但由于宙斯常常与其他女神通奸,以及传言中赫拉的不忠,导致另一个儿子的身世常被怀疑,他就是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
 
  阿瑞斯立刻就进入了由十二主神组成的奥林匹亚众神,并成了宙斯的最高级别的军官,号称战神。他被描述为屠杀之魂;特洛伊战争时的阿瑞斯离不可战胜还有些距离,他受了只有宙斯才能医治的伤。赫菲斯托斯则刚好相反,他必须努力地奋斗才能进入奥林匹亚众神的组织。他是创造之神,冶金术及锻造之火都被认为是出自他的手中。他是神中的技师,为人类和诸神制造日用品和充满魔力的物件,传说中说他生来丑陋,于是他的母亲赫拉在气头上把他驱逐到了人间。另一个更可信的版本说是宙斯赶走了赫菲斯托斯——因为人们对他的身世表示怀疑——但是赫菲斯托斯却用自己的魔法般的创造能力,逼迫宙斯在众主神之中给他一席之地。
 
  传说中提到过,赫菲斯托斯曾制作了一个看不见的网,这只网能够罩住他妻子的床,如果它被某个前来打扰的情人睡过。他的确需要如此防范,因为他妻子是阿芙罗狄蒂(Aphrodite),爱与美的女神。很自然地,许多与爱情有关的神话都是围绕她来讲的;在许多勾引她的人中,有一个是阿瑞斯,他是她丈夫赫菲斯托斯的哥哥。他们有一个私生子,厄洛斯(Eros),也就是爱神。

阿芙罗狄蒂是奥林匹亚十二主神之一,这种情况对我们的研究来说是很不错的。她既不是宙斯的姐妹也不是他的女儿,但却不能被忽视。他来自面对希腊的亚洲的地中海沿岸——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Hesiod)说她经过塞浦路斯(Cyprus)而来;还说她来自于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生殖器。她由此成为了谱系中和宙斯辈份相同的一代,成为了(姑且这么说吧)她父亲的妹妹,和早已失去势力的众神先祖的化身。 
  这么说来,阿芙罗狄蒂就应该被归于奥林匹亚众神中了。可是他们的最大数目,十二,理所当然是不能被超过的。解决办法相当灵活:加入一个的同时去掉一个。自从哈迪斯被授予了冥界的控制权而离开了奥林匹斯山的众神组织,一个空位就出现了,刚好方便了阿芙罗狄蒂的加入。
 
  十二这个数目同样是一种工作上的需求:奥林匹亚神不能多于十二个,也不能少于十二个。这成为了狄俄尼索斯(Dionysus)加入奥林匹亚众神的依据。他是宙斯之子,是宙斯与他自己的女儿塞墨勒所生。狄俄尼索斯为了躲避赫拉的怒火,被送到了极为遥远的地方(甚至到了印度),他在所到之处传播了种植葡萄和酿造葡萄酒的技术。与此同时,在奥林匹斯又多出了一个空位。赫斯提,宙斯最老的姐姐,因为过度年老和虚弱,从十二主神的位置上被迫落了下来。所以狄俄尼索斯回到了希腊并获准填补这个空位。于是,奥林匹亚神又成了十二位。
 
  虽然希腊的神话没有明确地讲述过人类的起源,但它和传统观点一样,都称神生下了英雄和国王。这些半神成为了人的命运(日复一日地辛勤劳动,还要受自然、瘟疫、疾病和死亡左右)和一个辉煌的过去(一个只有诸神在世间行走的时代)之间的联系。而且,虽然众多的神祗都是出生在地球,但十二主神的选拔却展示出了他们的神性。在史诗《奥德赛》(Odyssey)中,最早的奥林匹斯被描述为置放在“纯净的高空中”。最早的这十二个主神是从天堂到地球上来的神;他们还说那十二个天体是在“天堂的穹顶”里。
 
  这些主神的拉丁名字,是在罗马人接受这些希腊神话之后被授予的,并表明了他们所对应的星体:盖亚是地球,赫尔墨斯是水星,阿芙罗狄蒂是金星,阿瑞斯是火星,克洛诺斯是土星,宙斯是天王星。如同希腊人的传统,罗马人认为木星是个雷神,他的武器是闪电螺钉;和希腊人一样,罗马人也将他和公牛联系起来。
 
  现在人们普遍认为,是克里特岛奠定了引人注目的希腊文明的基础。在那里,克里特文明从大约公元前2700年一直到公元前1400年都兴旺发达。在克里特的神话和传说中,弥诺陶洛斯(Minotaur)的神话是很突出的。这个半人半牛是帕西法尔(Pasiphae)的后代,她是迈诺斯王和一头牛的妻子。考古学的发现已经证明了克里特岛人要供奉公牛,一些圆柱碑刻将公牛描述为神圣的事物,身边围绕着一圈符号,代表着一些尚未鉴别的行星或天体。因此,可以推断克里特岛人的公牛崇拜不是源于地球生物,而是天上的公牛——金牛座——以纪念当春分时太阳出现在这个星座时所发生的某些事件,大约是在公元前4000 年。
 
  在希腊传统中,宙斯经过克里特岛到达了希腊大陆,他在化身为公牛劫持欧罗巴(Europa)之后从那儿逃跑(游过地中海)。欧罗巴是腓尼基港口城市提尔(Tyre)的国王阿格诺尔(Agenor)的漂亮女儿。事实上,当最早的克里特文献最终被塞勒斯·H·戈登(Cyrus H.Gordon)破译的时候,它们被发现是“来自地中海沿岸东部的闪族土语”。
 
  诸神直接从天堂来到了希腊。宙斯是经过克里特,从地中海游过来的。阿芙罗狄蒂被记录是从近东渡海而来,经过了塞浦路斯。波塞冬(罗马的海王星)是带着马从小亚细亚来的。雅典娜带着“橄榄、富饶与天然播种”从“《圣经》里的土地”(LANDS OF BIBLE)来到希腊。
 
  毫无疑问,希腊的传统和宗教是从近东到达希腊大陆的,经过了小亚细亚和地中海群岛。他们的神话的根扎在这个地方,也正是这个地方,才是我们需要寻找的、希腊诸神的源头,以及他们为何要对应天体数目“十二”的地方。

印度的古代宗教印度教认为,《韦达经》(Vedas,也译《吠陀经》)——由颂歌、祭祀以及其他与神有关的东西组成——是神圣文字,“不是人类的”。印度的传统观点认为,在现在这个时代之前的那个时代,神自己创作了它们。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 10万条起源经文,经过一代又一代人口口相传,越来越多地流失或被扭曲了。在最后,有一个圣人写下了残留下来的经文,并将它们分开放进四本书里,让他的四个主要弟子每人守护一本。 
  在19世纪的时候,学者们开始破译并懂得了一些已被遗忘的语言,并探寻它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发现《《韦达经》》是用一种非常古老的印欧语系的语言写下的,是印度古语梵语、希腊语、拉丁语和其他欧洲语言的前身。当他们最终能够阅读并解释《韦达经》的时候,他们很惊讶地发现,韦达神话中的神与希腊诸神竟然有着不同寻常的相似之处。
 
  《韦达经》中讲到的神,都是来自于一个庞大却并不是很和谐的家族。神话中充满了升上天穹和沦落地下,空中战争,超级武器,友好和对抗,婚姻和不忠,似乎也存在着一个基本的关系图谱记录——谁是谁的父亲,以及谁是谁的长子。地球上的诸神都是来自天堂,而主要的神即使是在地球上生活时,仍然代表着天体。
 
  在远古时代,圣人瑞西(Rishi)们神圣地“流动”着,为令人着魔的强大力量而疯狂。其中,有七个伟大的先祖。罗日侯(Rahu)和计都(Keyu)本是一个天体,他在没有获得允许的前提下试图成为神;但是风暴之神将自己的 “易燃的武器”(可能是燃烧弹)掷向了他,将他劈成了两半。其中,罗日侯被称为“龙头”,他不断地在天堂里穿梭伺机报复;计都被称为“龙尾”,Mar- ishi,是太阳王朝的先祖,生下了Kash-yapa(意为“这是王位”)。《韦达经》里将他描述为相当多产多育的,但是王朝的继承人只能由他的第十个孩子Prit-Hivi(意为“宇宙之母”)继承。
 
  作为王朝之首,Kash-Yapa同样还是半神们(devas)的首领,并被称为迪奥斯(Dyaus-Pitar)。同他妻子和孩子们一起,他们成了十二个阿迪提亚神(Aditya),每个神都分配到了一个天体和一段黄道带。Kash- Yapa的天体是“闪光的星辰”,Prit-Hivi代表地球。接着就有了代表太阳、月亮、火星、水星、木星、金星和土星的神。
 
  最后,十二天神的领导权转移到了伐楼拿(Varuna)的手中,他是宇宙之神。他无所不在,无所不见;有一首写给他的颂歌,听上去就像《圣经》里的赞美诗:
 
    
 
      正是他让太阳在天国里闪闪发光
 
      吹过的风是他的呼吸
 
      他给河流挖出了渠道
 
      它们听他的指挥流动
 
      正是他成就了海洋之深
 
    
 
  他的统治同样是迟早都要走到尽头的。因陀罗(Indra),转动天“龙”的神,通过杀死自己的父亲继承王座。他是天空和风暴神的新首领。他的武器是闪电和雷霆,他的称号是战神。然而,他不得不与他的两个兄弟分享权力。一个是日神毗婆萨婆(vivashvat),摩奴(Manu)的先祖,第一个人类;另一个是火神阿格尼(Agni),他把火种从天国带到人间,所以人类才可以使用它

韦达神话与希腊神话的相似是再明显不过的了。神话中关于主神,以及诗句中提到的其他小神——儿子、妻子、女儿、情妇等——显然是在重复(或者这个才是原稿)希腊神话的故事。毫无疑问,迪奥斯就是宙斯,伐楼拿就是天王星,等等。而且,在两个例子当中,主神的队伍始终保持在十二个,无论在那些神的继承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时侯,两个在地理位置上相隔如此之远的地方,怎么可能在神话上有如此相同的内容?
 
  学者们相信,在公元前两千年左右的某个时候,一群说印欧语言的人,在北部伊朗的中心或者是高加索地区(Caucasus area),开始了伟大的移民。一群人向东南方走,到了印度;印度教称他们为雅利安人(意为“高尚的人”)。他们将《韦达经》口述给了他们,那时大约是公元前1500年。另一群人向西到了欧洲;有些人围绕黑海并通过俄罗斯的草原到了欧洲。但是若要让这些人将他们的传统和宗教带到希腊去,最主要也最短的一条道路,就是小亚细亚。一些最古老的希腊城市,实际上,它们并不是修建在希腊大陆而是修建在小亚细亚的最西部。
 
  但是这些将小亚细亚作为自己住所的印欧人种又是谁呢?
 
  再一次,唯一现成又可靠的来源是依然是《旧约》。学者们发现其中有很多地方提到了居住在小亚细亚山区的赫梯人。并不像他们对迦南人和其他邻居所抱有的仇恨,他们对以色列人来说始终是友好的盟友。这正是以色列的大卫王(King David)之子所罗门王(King Salomon)梦寐以求的。所罗门王除了错乱地娶其军中将领乌利亚(Uriah)的妻子拔示巴(Bashiba)为妻之外,也通过娶来邻国国王的女儿建立和亲关系,其中有一个埃及法老的女儿,另一个正是友好的赫梯王的女儿。在另一个时候,一只叙利亚的侵略军因听到“以色列王仇恨雇用我们的赫梯及埃及的国王”的传言而逃跑了。这些针对赫梯的短小的典故,表现了他们在古代近东有拥有的强大武力。
 
  随着对埃及圣书体的破译——而后接着是对美索不达米亚楔形文字的破解——学者们见到了很多描述“赫梯之地”是一个小亚细亚的庞大强盛的王国的文献。但是一支如此重要的力量会消失得如此没有痕迹吗?
 
  根据由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提供的线索,学者们开始对小亚细亚古代山区进行考古挖掘。努力见了成效:他们发现了赫梯的城市,宫殿,皇家宝藏,皇陵,神庙,祭祀用品,工具,武器,工艺品。除了这些,还出土了很多文献——既有象形文字又有楔形文字。《圣经》中的赫梯人进入了现实。
 
  古代近东遗留给我们的一个独特的石刻纪念碑,是在古代赫梯首都郊外发现的。现在这个地方叫做雅兹勒卡亚(Yazilikaya),土耳其语意思是“铭刻之石”。走过大门和圣殿之后,一个古代的祭拜者出现在一座露天的画廊里。在一个环形的石头圈里的空地上,赫梯所有的神只都被刻在了一个行进的队列之中。
 
  由左向右行进的是男性神只,很明显是按照十二“集团”组成的。在最左边,是看上去完全相同的十二个女神,她们都拿着相同的武器。
 
  中间的十二个行进者中,包括了一些看上去较老的神和拿着不同武器的神;还有两个神用一个神圣的符号突出显示。第三组“十二神”显而易见地是由更为重要的神只组成。他们的武器和标志都更具特色。有四个神的头上有神圣的天国标志,有两个神是有翅膀的。这组人中还包括不是神的人员:两头公牛顶着一个球体,赫梯之王带着一个骷髅帽站在翼碟(Winged Disk)的符号下面。来自右边的是两支女神队伍;然而,石刻已经太过破损,以至于我们无法看清她们的人数。我们应该不会推测错误,她们也是两个十二“集团”。来自左边和右边的队伍在面板中心相遇,那里很明显地描述着他们的主神,因为他们都显得很高兴,并站在山顶上、动物身上,甚至是神仆的肩上。

学者们,比如E·拉洛奇(E.Laroche),在其著作《雅兹勒卡亚的众神》(Le Pantheon de Yazilikaya)中研究了这些图画与象形符号,那些相对易读的刻在岩石上的神的名字。这些名字、称号、地位也都包含在了这个队伍中。只是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就是赫梯众神是由“奥林匹亚”十二神统治的。那些次神都是十二个一组,地上的主神也对应着十二个天体。 
  这些神只是被“神圣数字”十二所统治的现象,还被刻在了另一个赫梯古迹上,它是一个石砖筑成的圣坛,在靠近现在叫拜特-泽希尔(Beit-Zehir)的地方被发现。它清楚地描述了一对神的情侣,由另外十个神环绕着——刚好十二个。
 
  考古发现毋庸置疑地告诉我们,赫梯人所崇拜的神只是“天上和地上”的,这与他们的等级制度息息相关。一些伟大的、“老一辈的”神是天国的创立者。他们的标志——在赫梯象形文字中的意思是“神圣”或“天国的神”——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护目镜。他们常常出现在一个火箭状物品的周围。
 
  其他的神当然也有,他们在地球上——当然也在赫梯人之中——充当一个统治者的角色。由他们任命人类的国王,并在战争、拟定条约和一些其他国际事务中指导他们。
 
  一个亲自领导赫梯人的神名字叫做特舒卜(Teshub),意思是“鼓风者”,由此,他被学者们称为暴风神,与风、闪电和雷霆有很大的关系。他也有个绰号叫做塔鲁(Taru),意为“公牛”。和希腊人一样,赫梯人也有公牛崇拜;并且,就像他之后的木星神朱庇特(Jupiter)一般,特舒卜也被描述成了闪电与雷霆之神,一样地站在公牛身上。
 
  赫梯文献就像后来的希腊神话,讲述了神为了显示自己的至高无上是如何与怪物作战的。被学者称为“屠龙神话”(The Myth of the Slaying of the Dragon)的文献提到了特舒卜的对手是杨卡(Yanka)。特舒卜未能在战场上打败他,乃请求其他神的帮助,但只有一名女神站到了他的阵营中,并设计在一次聚会中将杨卡灌醉。
 
  可以认识到,这些故事类似于圣乔治(Saint George)和龙的传说,学者们将这种对抗称作“好神”与“恶龙”的争端。但事实上,杨卡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大蛇”,并且古代人喜欢将“恶神”都描述成这样——这一点可以从赫梯的浮雕作品中体现出来。宙斯也是一样,正如我们看到的,他所战胜的并不是一条“龙”,而是一个蛇形的神。我们会在之后说明,古代传统中,暴风神击败蛇神以取得神的王位的战争是具有重要意义的。这个时候我们只想先强调一下,这样的战争在古代文献中是作为一种确实发生过的历史事件,而被严肃地记录下来的。

一篇保存较好的长篇赫梯史诗,被称作《天国之王》(The Royalty of the Sky),讲的就是这样的事件——天上诸神的起源。这段故事的叙述者首次呼吁“十二大神”来倾听他的故事,并证明故事的准确性: 
  
 
      让各位天上的神
 
      和深色大地(dark-hued Earth)之上的神倾听吧
 
      倾听吧,伟大古老的神
 
  
 
  由此可以证明,老一辈的神既在天上又在地上。史诗中记录了十二个“伟大古老的神”,并且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叙述人讲述了“天国之王”是如何来到“深色大地”的:
 
  
 
      很久之前,遥远的时代,阿拉卢(Alalu)是天国之王
 
      是他,阿拉卢,坐在王座上
 
      伟大的阿努(Anu),第一神,站在他的面前
 
      鞠躬直到脚底,呈上了酒杯
 
      在九个时代,阿拉卢都是天国之王
 
      在第九个时代,阿努发动了战争
 
      阿拉卢失败了,他逃跑了
 
      他向下到了深色大地
 
      下面的深色大地就是他要去的
 
      而王座上坐着阿努
 
  
 
  史诗由此讲述了“天国之王”是因为王座被夺而来到地球:一个名叫阿拉卢的神被武力赶下了王座(也就是天上的某个地方),接着,为了逃生,“他向下到了深色大地”。但这还没有完。史诗继续讲述了阿努的遭遇,之后,他又被一个叫做库玛而比(Kumarbi)的神(在一些文献中,他是阿努的亲哥哥)夺位。
 
  毫无疑问,这首史诗是在早于希腊神话一千年左右写下的,是克洛诺斯赶走乌拉诺斯,宙斯又赶走克洛诺斯这个神话的先驱。甚至在赫梯文献中,我们也能看到宙斯赶走克洛诺斯这个故事的影子,这完全就是库玛而比对阿努做的:
 
  
 
      在九个时代,阿努都是天国之王
 
      在第九个时代,阿努不得不和库玛而比打仗
 
      阿努从库玛而比的手中滑了出来,并逃走
 
      阿努向天上逃
 
      在他身后库玛而比追着他,抓住他的脚
 
      将他从天上拽下
 
      他咬阿努的腰,和阿努的“雄性”(Virilidad)
 
      在库玛而比的体内
 
      它像铜一样融化了
 
  
 
  照这个神话来看,这场战役不能算是完胜。虽然被“阉割”了,阿努设法飞回了自己天上的住所(Heavenly Abode),离开库玛而比并掌控地上。同时,阿努的“雄性”在库玛而比体内诞生了几个神,导致他(就像希腊神话中的克洛诺斯一样)必须将他们释放出来。其中有一个就是特舒卜,最高级别的赫梯神。

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的皇家文件都提到了一个胡里安王国,叫做米坦尼(Mitanni),并把它放在了一个与自己同等的地位。这是一个影响力超出自己国境的强大王国。赫梯人称他们的乎曼邻居为赫利(Hurri)。一些学者指出,这个词还可以被念作哈尔(Har),并且,就如G·康特劳(G.Contenau)在《古代赫梯与米坦尼文明》(La Civilisation des Hittites et des Hurrites du Mitanni)中所说的,它也可能就是哈利(Harri)这个名字。 
  毫无疑问,哈兰是雅利安或者印欧语系的民族。他们的文字援引了很多雅利安语言中的神的名字,他们的国王使用印欧语系的名字,他们的军事和骑兵术语也是源自印欧语系。
 
  B·赫罗兹尼(B.Hrozny)在1920年领导了一场解读赫梯文献的运动,虽然时隔很久,但仍然称哈兰为“最早的印度教徒”。这些哈兰人影响着着赫梯的文化和宗教。赫梯的神话文献被发现是出自哈兰的。甚至包括史前神话,半神英雄的史诗都起源于哈兰。
 
  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赫梯人是从哈兰人那里获得了宇宙学,以及他们的神话、他们的诸神——他们的十二主神。
 
  这里出现了一个三角联系——雅利安,赫梯,哈兰——它被很突出地记录在了一个女人为他生病的丈夫而写下的祈祷文里。这是特舒卜的妻子写给女神赫巴特的:
 
  
 
      噢,让雅利安崛起的女神
 
      我的女士,赫梯的情人
 
      天与地的皇后
…… 
      在赫梯,你的名字是
 
      “让雅利安崛起的女神
” 
      但在松雪土地上
 
      你的名字是“赫巴特
” 
  
 
  所有这些由哈兰人所采用并传递的文化和宗教,并不属于印欧语系。甚至他们的语言本身就不是印欧语系。毋庸置疑,在哈兰语言、文化和传统中充满了阿卡德(亚甲)的元素。他们的首都的名字,瓦树格尼(Washugeni),是闪族语言resh-eni的变种,意思是“水的发源地”。底格里斯河被叫作阿兰扎卡(aranzakh),我认为是从阿卡德语“雪松之河”演变过来的。沙马氏(Shamash)神和塔什美吐(Tash-metum)是从哈兰语的沙马克(Shimiki)和塔什美特什(Tashimmetish)演变过来的——还有很多。
 
  但是阿卡德人的文化和宗教也只是在苏美尔文化与信仰的基础上的一点小发展,哈兰人,实际上吸收并传承了苏美尔的宗教。正是这样,他们很明显地频繁使用了原来苏美尔人的神的名字、称号和符号。
 
  史诗中讲得很清楚,故事内容是苏美尔的神话;“老神”的居住地是苏美尔城市,“老神的语言”是苏美尔语。甚至哈兰艺术也是在重复着苏美尔艺术——在形式、主题和象征物上。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通过怎样的方式,哈兰人“突变成了”苏美尔的“基因”? 
  有资料表明,公元前2000年左右,哈兰人是苏美尔与亚甲的北方邻居,并且在之前的一千年与苏美尔人混居过。这个事实证明:在公元前3000年,哈兰人存在和活跃于苏美尔。在苏美尔最后一个光荣时期,乌尔的第三个王朝,他们在苏美尔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有证据显示,哈兰人在苏美尔(特别是乌尔)对服装业的管理和操作在古代是闻名的。那些享有声誉的乌尔商人很可能大部分都是哈兰人。
 
  公元前十三世纪,在外来入侵和大移民(包括从埃及前往迦南的以色列人)的压力下,哈兰人撤往他们王国的东北方,在靠近凡湖(Lake Van)的地方定下了新的都城。他们称这个王国为乌拉尔图(Urartu,也就是亚拉腊)。在那里,他们崇拜由特什卜(Tesheba,特舒卜的谐音)带领的众神,并把他描述为一个充满力量的神:他头戴角帽,站在他的符号——公牛身上。他们把他们最重要的圣坛称作比特阿努(Bitanu),意为“阿努的房子”,并称他们自己正在将这个王国建设成“阿努山谷的要塞”。
 
  这个阿努,我们可以看出来,正是苏美尔的众神之父。
 
  那么,这些神话和神只崇拜到达希腊的另一条路,是从东地中海沿海,经过克里特岛和塞浦路斯到达希腊的吗?

EI自然不是一开始就是个年老的领袖。他还有一个绰号叫做托儿(Tor),意思是公牛。学者们相信,这是为了表达他的卓越的性能力,并以此作为他众神之父的身份象征。一首迦南的诗,叫作《仁慈之神的诞生》,将EI放在了海边(多半是裸体),那里,两个妇女被他阳物的尺寸深深吸引。当一只鸟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EI和这两个女人交合了。由此生下了沙哈(Shahar,意为黎明或初始)和沙拉木(Shalem,意为黄昏或完结)这两个神。 
  但他们不是他仅有的孩子,也不是他所有七个孩子中最重要的。他最重要的儿子是巴尔(Baal)——既是一个纯粹的名字,又有“领主”的意思。就像希腊人在神话中讲述的一样,迦南人也提到了儿子争夺父亲王位和统治权的故事。和他父亲EI一样,巴尔也被学者们叫作暴风神,是个闪电与雷霆之神。巴尔还有一个小名叫做哈达(Hadad),意为锋芒。他的武器是战斧和闪电矛,他的代表动物,和EI的一样,都是公牛;而且,和EI相同的还有他们的头饰,都是镶有一对角的圆锥形。
 
  巴尔也被叫做伊利恩(Elyon),意为至高无上;这是因为,他是被承认的王子,王座的继承人。但是他也并不是毫无竞争就获得这个称号的,首先是与他的兄弟海王子亚姆(Yam),接着是与另一个兄弟打击者莫特(Mot)。在一首用碑刻碎片拚凑起来的感人的长诗里,一开篇就写道,“工匠大师(Master Craftsman)”受到召唤,来到EI“于水的源头,两河之源的中心”的住处:
 
  
 
      他来了,穿越了EI的领地
 
      他走进了岁月之父的庭院
 
      在EI脚下,他鞠躬,弯下腰
 
      将自己卧倒,以示崇敬
 
  
 
  工匠大师被命令为亚姆修建一所宫殿,以象征他日益增强的力量和权力。有了这个壮胆,亚姆发出信息召集群神,来要求巴尔向他屈服。亚姆命令他的使节进行挑衅,群神都没有反抗,甚至连EI都承认了他儿子之间所出现的新的格局。“巴尔是你的奴隶,噢,亚姆。”他说。
 
  然而,亚姆的至高无上是短暂的。装备着两样“神兵”的巴尔与他对抗并祭拜了他——现在只剩与莫特之间的挑战了。在这个对抗中,巴尔很快就打成了下风;但是他的妹妹阿娜特(Anat)拒绝接受让巴尔成为最后的牺牲者,于是她“抓住了莫特,EI之子,并用剑劈死了他”。
 
  迦南神话中并没有让莫特来充当领袖,却奇迹般地让巴尔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学者们试图通过认为这整个神话只是一个象征,来证明它存在的合理性。也就是说,这仅仅是一个讲述近东一年一度的干旱与雨季之间的对抗。但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认为迦南神话就不带有任何寓意。他们提到了一些在后来被发现是真实事件的东西:神的儿子是如何自相残杀的,其中一个又是怎样在失败后仍然成为了继承人,这可使EI高兴了:
 
  
 
      EI,善良的、仁慈的那一位,高兴了。
 
      他的脚放在他坐的凳子上
 
      他放开嗓子大笑
 
      他提高声音大声叫喊:
 
      “我应该坐着静享安宁,
 
      灵魂应该在我的呼吸中安息;
 
      因为强大的巴尔活了下来,
 
      因为大地之主存活了下来!”

阿娜特在迦南传统中,由此站在了她的兄弟巴尔一边,在他与邪恶的莫特的生死较量中陪伴着他;这与希腊神话中女神雅典娜站在宙斯一边,在宙斯与堤丰的生死较量中陪伴宙斯,是多么相似。雅典娜,和我们所看见的一样,被称为“完美处女”,即便她有一些不太正当的恋情。同样地,迦南神话(在希腊神话之前)使用了 “处女阿娜特”这个称号,而且,尽管这样,还是讲述了大量的有关她的爱情故事,特别是与她自己哥哥巴尔之间的爱情故事。有一段文稿描述阿娜特到了巴尔位于扎丰(Zaphon)的住所,巴尔急忙将他的老婆们都遣散了。接着他站到他这个姐妹的脚上;他们相望对方的双眼;他们在对方的“角”上涂以药膏—— 
  
 
      他拿起并握住她的子宫
 
      她拿起并握住他的“石头
” 
      处女阿娜特……怀孕了
 
  
 
  难怪,阿娜特常常被描述为全裸之体,来强调她的性能力。
 
  就像希腊宗教和它的创始者们,迦南众神中包含了一个母亲女神,众神首领的正式妻子。他们叫她阿舍拉(Ashera),她刚好对应希腊的赫拉。阿施塔特(Astarte),即《圣经》中的亚斯他录(Ashtoreth),对应着阿芙罗狄蒂,她常与阿斯塔特交往,后者常与一个明亮的星星有关,可能对应着阿瑞斯,阿芙罗狄蒂的哥哥。还有一些年轻的神,男神和女神,他们与希腊中神的关系可以很容易地看出来。
 
  然而,除了这些年轻神之外还有一批“老神”,他们远离日常事物,但当诸神自己陷入麻烦的时候,却只有他们能出面解决。一些关于他们的雕塑,甚至是一个部分被毁的石碑上,都可以从他们的特征和角帽上看出他们是老资格的神。

迦南人是从何处制定他们的文化和宗教的呢? 
  《旧约》认为他们是哈姆族(Hamitic)的一部分,扎根于非洲的热带(炎热正好是哈姆的含义),是埃及人的兄弟。一些考古行动中出土的人造物品和文字记录,显示出了两者的相似,就像迦南和埃及之间的诸多相似一样。
 
  很多当地的神只,他们大量的名字和绰号,他们职务的多样化,他们的象征物,以及动物符号……第一次出现在埃及神谱上,就像一群在奇怪的舞台上表演的奇怪的演员。但进一步看,他们与古代世界里的其他大陆上的同类物体基本上没有区别。
 
  埃及人相信天国与地球上的神,并且,大神与小神被很明确地区分开来。G·A·韦恩莱特(G.A.Wainwright)在其著作《埃及天神》(The Sky-Religion in Egyp)中出示了一个证据,显示出埃及人认为,天神从天上下降到地球是在“太初之时”(extremely ancient)。一些大神的绰号——最伟大的神,天国公牛,山王(或山女)——听上去都很耳熟。
 
  虽然埃及人使用十进制数,他们在宗教活动中却继承了苏美尔人的六十进制,而且与天有关的事情都由神圣数字十二来组织。天国被分为三个部分,每个都包含十二个天体。死后的世界被分成十二个部分。白天和晚上都被分割为十二个小时。每一种分法都对应着神的“集团”,反过来,每一个分法中都包含着十二个神。
 
  埃及众神之首是创造者拉(Ra),他主持了十二个神的集会。在远古时代,他进行了他奇妙的创造,带来了大地盖布(Geb)和天空纳特(Nut)。接着他让植物在大地上生长,动物在地上爬行 ——还有,在最后,创造了人。拉是一个看不见的天上的神,他只是周期性地出现。他的象征物是阿托恩(Aten)——天碟,一个长翅的球。
 
  在埃及传统中,拉在地球上的出现与活动,是直接与埃及的王位相关的。传统观点上,埃及的第一批统治者不是人类而是神,而第一个掌管埃及的神就是拉。他将王国分开,将下埃及给了他的儿子阴间之神奥西里斯(Osiris),将上埃及给了他的儿子混乱、暴风雨、沙漠之神赛特(Seth)。但是赛特企图推翻奥西里斯并最后将他淹死。伊西斯(Isis),是奥西里斯的妻子和姐妹,找到了奥西里斯的尸体并将其复活。之后,他穿过了“玄秘之门(the secret gates)”,并加入了拉的天球路径;他在埃及的王位是他的儿子何璐斯(Horus)继承的,有些时候他被描述为带翼和长角的神。

虽然拉是天国中最高等级的神,但在地上,他却是引领事物发展的神卜塔(Ptah)的儿子。埃及人相信是卜塔通过在尼罗河((Nile))的关键区域修建防水工事,将埃及陆地从洪水中升起来的。这个大神,他们认为,是从其他地方来到埃及的;他不仅建立了埃及,还建立了“山地和遥远的他国”。实际上,埃及人认为,他们所有的“老神”都是从南方坐船来的;并且,从被发现的很多史前石刻上,可以看见这些老神——因为他们戴着长角的头饰——坐船来到埃及。 
  唯一通往埃及的海路就是南方的红海(Red Sea),它的埃及名字叫做乌尔海(the Sea of Ur)。在象形文字中,乌尔这个符号的含义是“东方的遥远的土地”;当然这同样完全可能是指苏美尔的乌尔,因为它就在那个方位,所以不可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埃及语言中对应“圣物”或“神”的单词是NTR,意思是“看着的那个”。太形象了,这简直就是苏美(SHUMER)这个名字的含义:“看着的那些”之地。
 
  认为埃及是文明起源的早期观点现在已经被推翻了。现在有很多证据表明,埃及文明晚于苏美尔文明超过半个千年之久,并吸收了苏美尔文明的文化、建筑、科技、艺术,和很多其他方面的成就。甚至,众多证据还显示,埃及的神都是起源于苏美尔的。
 
  与埃及人有血缘关系的迦南人和他们共享着相同的神。但是,由于这里有从远古起就连接着亚非的桥梁,迦南也受到了强烈的闪族或美索不达米亚的影响。就像北方的赫梯,最北方的乎曼,南方的埃及,迦南人不可能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原始的神。他们同样是从其他地方,得到了他们的宇宙观与众神以及神话故事。而他们直接接触到来自苏美尔的资源,则是通过亚摩利人(Amorites)。
 
  亚摩利人的土地坐落在美索不达米亚和西亚的地中海陆地之间。他们的名字得自阿卡德语的阿穆鲁(amurru)和苏美尔语的玛图(martu,意为“西方人”)。他们不被当作外来人,只被当作是居住在苏美尔和亚甲西部领地上的居民。
 
  在苏美尔,使用亚摩利名字的人被列为寺庙工作者。在大约公元前2000年,乌尔败给埃兰人的时候,一个玛图人伊什比埃拉(Ishbi-Erra)在拉尔萨(Larsa)重建了苏美尔王权,并完成了他的首要任务:夺回乌尔,将那里重建成一个祭祀的圣坛。亚摩利人的“酋长”建立了第一个独立的亚述王朝,那时大约是公元前1900年。还有为巴比伦带来荣耀的汉穆拉比,时在公元前大约1800年;他是巴比伦第一个王朝的第六个继承人,也是亚摩利人。

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考古学家找到了亚摩利人的中心和都城,名叫马里(Mari),位于幼发拉底河的一个蜿蜒处,也就是现在叙利亚边境穿越河流的所在。挖掘者们在那儿发现了一个主城,其建筑都是在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前2000年之间连续不断地修建和重建的,比他们时代早了几个世纪。这些最早的遗迹,包括一个阶梯金字塔和供奉苏美尔神伊南娜、宁呼尔萨格(Ninhursag)和恩利尔的神庙。 
  马里的宫殿独自占据了五英亩,其中包括了一个涂有大型壁画的王座房间,三百个多种多样的房间,文官办公室,以及(对史学家们来说最重要的)多于两万个的写满楔形文字的碑刻,其中提到了当时的经济、贸易、政治和社会生活,还有国家和军队,当然,还有那里的宗教和它的人民。
 
  马里宫殿的壁画中,有一幅描述了女神伊南娜(亚摩利人叫她伊师塔〔Ishtar〕)授予基姆利里姆(Zimri-Lim)王权的事迹。
 
  就像在其他神话中一样,他们的神的首领同样是个气候或暴风之神。他们叫他阿达德(Adad)——相当于迦南神话中的巴尔——还为他取了个小名叫作哈达(Hadad)。他的标志是预料之中的——叉状闪电。
 
  在迦南文献中,巴尔常被称作“龙之子”,马里文献中也讲到一个名叫龙(Dragon)的老神,是“丰腴之神”——就像EI——也是一个退了休的神。有那么一次他抱怨说,他再也不能与战争的领导层一起议事了。
 
  诸神的其他成员还包括了月神,迦南语称她为耶拉(Yerah),在阿卡德语中是辛(Sin),在苏美尔语中是娜娜;当然也有太阳神,被称为沙马氏;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神只。所有这些神都证明了,毫无疑问地,马里是连接东地中海和美索不达米亚的桥梁,无论是地理上还是时间上。
 
  在马里发现的文物,就像在苏美尔发现的一样,有很多描述人们自己的雕像:国王,贵族,神职人员,歌手,他们被始终如一地描绘成双手紧握呈祷告状,眼神永远凝望着自己的神。
 
  这些天和地的神到底是谁,始终是由一个十二主神集团带领着?
 
  我们进入过希腊和雅利安的神庙,赫梯人和哈兰人的神庙,以及迦南人、埃及人和亚摩利人的。我们跟随着这个轨道和上千年前的线索越过大陆,跨过海洋。
 
  而且每座神庙的每条走廊都把我们带向一个地方:苏美尔。(第三章 完)

第四章 苏美尔:神的领地
     
    
毫无疑问,构成了这几千年来高度发达的学识和宗教的“古老的语言”就是苏美尔语。同样毫无疑问的是,所谓“老神”,也是苏美尔的神;但是,比这些苏美尔神还要古老的神,却还没有找到。
     当这些神在最初的苏美尔版本或是后来的阿卡德、巴比伦或亚述版本中,被命名和记录时,我们发现,在这份名单里,他们一共有好几百个。但一旦他们被分类了,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们并不是一个众神大杂烩。他们被一组主神统治,被一群次神环绕,互相都有关系。一旦众多的侄女、外甥、孙子……被排除在外,一个小得多却又更加连贯的神只团体出现了——每一个都扮演着一个角色,每一个都有一种独特的力量和属性。

     苏美尔人相信,诸神来自“天国”。有文献提到,“在万物创造之前”的时候,有很多天国之神,例如阿普苏(Apsu)、泰麦特(Tiamat)、安莎(ANSHAR)、凯莎(Kishar)等。他们没有发表过任何声明表示这一批神到过地球。当我们进一步察看这些存在于地球之前的“神”的时候,我们发现,他们竟是组成我们这个星系的天体;而且,苏美尔神话相当关心这些天神,实际上,用较为科学合理的话来讲,是很关心我们这个星系的创立。

     也有一些次神是“地球上”的,但他们被膜拜的中心主要是一些偏远的小地方;他们最多不过就是某地的神。在最好的情况下,他们也只是有限地管理一些事物——举个例子,女神宁卡西(Nin.Kashi)只监管饮料制作。在他们之中,没有产生英雄级的神话。在赫梯的雅兹勒卡亚(Yazilikaya)发现的石头上,他们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些年轻的神。

     在上述两者之间的,是天上和地上的神,被称作“远古之神”。他们是史诗中的“老神”,苏美尔人相信,他们是从天上来到地球的。

     他们不仅仅是某地的神,是全国性的神——事实上,是国际性的神。他们之中的一些神甚至早于人类出现在地球上。确实,人类的最终存在就是这些神在地球上的活动而引发的结果。他们力量强大,不是世俗可以理解的。而这些神只不仅仅看上去像人,而且吃喝也和人一样,并且和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

虽然一些主神所扮演的角色和他们的地位在千年过后有了转变,但仍有一部分从来没有失去过他们的高位,和他们在国内甚至国际上所享受的尊崇。当我们进一步察看这一群核心人物的时候,出现了一张绘有一个密切相关而非分离的神族家庭的图谱.
     领导这个天上和地上的神族家庭的是AN(或者是巴比伦和亚述中的阿努)。他是众神之父,众神之王。他的领土是整个天国,他的标志是一颗星星。在苏美尔的象形符号里,星星符号同样也代表着AN,或者“天国”,或者“天神”,或者“神”。这个四重含义的符号在岁月的流逝中保存了下来,它作为一种文字,从苏美尔(象形文字)传到了阿卡德(楔形文字),再传到了巴比伦和亚述手里。

     从很久很久之前,一直到楔形文字逐渐消失——从公元前4000年开始,几乎要接近基督(Christ)时代——这些在神的名字出现之前就有的符号,表明这个写在文献中的不是一个凡人的名字,而是原始天堂的神。

阿努的住所以及他的王座,是在天上的。那里就是其他天地众神在朝拜时所要去的地方,当然也是他们需要解决自己纠纷或者制定决策之时该去的地方。很多文献都形容,在阿努的宫殿(由真实之树和生命之树两位神把守着入口)和他的王座面前,其他的神是如何走近他,并在他面前坐下。
     苏美尔文献同样提到过,不仅仅是其他的神,甚至包括一些被选定的凡人也能走进他的住处,大多数都是为了躲避死亡。有一个神话是关于“模范人类”亚达帕(Adapa)的,传说他相当完美,且对创造他的神,阿努的小儿子艾(EA)十分忠诚。艾把他推荐给阿努。接着艾就向亚达帕描绘了即将发生的事:

     
             亚达帕

             你走在国王阿努之前

             你将踏上天国之路

             在天堂面前你上升了

             你跨过了阿努之门

             “生命的信使”和“真实的耕种者

             会站在阿努的门前

     
     在他的创造者的指引下,亚达帕“去到天国……上升到天国并穿过阿努之门”。但当他接到这个能摆脱凡尘的机会时,却拒绝食用生命面包(Bread of Life),并认为生气的阿努会给他带有毒的食物。他由此回到地球,成了一名神职人员,不过仍是一个凡人。

     苏美尔人声称,不仅是神,甚至是被选定的凡人也能上升到天堂并进入神的居所,这与《旧约》中通过伊诺克(Enoch)和先知以利亚(Elijah)上升天国相互对应。

虽说阿努住在神的地界,苏美尔文献中也记录了他下临地球的例子——发生某种大的危机之时,或者是礼仪上的往来之需(由他的妻子安图陪伴着),或者(至少一次),来找他在地球上的曾孙女印·安娜(IN.ANNA)
     自从他不再定居地球,似乎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在城市或祭祀中心里独享尊崇了;一处为他而建的纪念性住所,所谓的“高房子”,是修在乌鲁克(也就是《圣经》中的以力)的,这里也是女神伊南娜的领地。乌鲁克的废墟包括了一个巨大的人造山,在那里,考古学家们找到了此处曾经修建并重修过一个大型神庙的证据 ——共有不少于十八个楼层的阿努神庙。

     阿努神庙的名字称作E.ANNA,意思是“安的房子”。但对于这个庞大的建筑而言,这个简单的名字显得相当微不足道。苏美尔文献誉之为“真正的圣地。”连大神们自己“都为之感到奇特”:“它的檐口就像铜”,“高耸的墙壁触到了云朵——居高凌下的居所”, “这是一个让人不能拒绝的充满魅力的建筑”。当然,文献中提到了修筑神庙的目的,是“为了神从天上降落而建的房子”。

     一个属于乌鲁克官方档案的碑刻启发了我们去想象,当阿努和他妻子来这里进行“国事访问”时的壮观场面。因为这个碑刻已经损坏,我们只能从中间部分看到这场庆典,那时,阿努和安图在神庙的庭院中间坐定。他们周围,“听众同一个命令”,众神手举权杖,形成了一个首尾相顾的队伍。一场外交典礼开始了:

         
                 他们下降到了神圣的庭院

                 并转身面向神阿努

                 纯净的牧师向权杖敬酒

                 权杖传递手进来并坐下

                 神帕苏卡尔(Papsukal)、努斯库(Nusku)和沙拉(Shala)

                 随后坐在了神阿努的庭院

     同时,女神们,“阿努神圣的后代,乌鲁克(Uruk)的神圣的女儿们”(她们的名字不是很清楚),承担着第二个任务,前往E.NIR,也就是“女神安图的金床之屋”。随后,她们组成了一个队列回来,到了安图坐着的地方。虽然晚餐按照严格的仪式准备着,一个特别的神职人员还是把由“好油”和葡萄酒制成的混合物,涂抹在了阿努和安图准备用来过夜的屋子的大门插槽上——这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动作,看上去是为了避免在阿努和安图睡觉时大门吱吱作响。

当“晚餐”——各种饮品及开胃食品——端上来时,一个研究天文的神职人员走到了“主殿高塔的最上层”以观察星象。于是,他背诵了“献给带来光明、天国之星的主阿努”和“创造者的形象提高了”这两段辞章。
     阿努和安图用从一个金盆中流出来的水洗了手,于是,宴会的第一部分开始了。接着,七个大神也用从一个大金盆里流出来的水洗了手,宴会的第二部分也就开始了。接着上演了“洗嘴典礼(rite of washing of the mouth)”;神职人员朗诵了赞美诗“阿努之星是天国的英雄”。火炬被点燃了,各位神只,歌手,神职人员,以及传菜员都把自己编入了一个队列之中,陪伴着两位访客去他们夜晚的圣地。

     四个主要的神被指派留在院子里当看守,直到天亮。其他的神则被安置在了其他的大门。与此同时,整个国家都燃起火炬来庆祝这两名神圣访客的到来。在一个主殿的图像讯息中,整个乌鲁克所有神殿中的神职人员都“用火炬燃起了篝火”;其他城市里的神职人员看见乌鲁克的篝火,也同样地燃起了篝火。接着:

         
                 整个陆地的人们在家里点起了火光

                 向所有的神只奉上盛宴

                 城里的守卫们点燃了篝火

                 在街上,也在广场里

                 两位大神的离开也计划好了

                 不是按天来算,而是按分钟

         
                 在第十七天

                 日出后的第四十分钟

                 大门在神阿努和安图面前打开

                 为他们的旅行画上句号

     这个碑刻的结尾被损坏了,但在其他文献中也有对他们离开的描述:早餐,符咒,神之间的握手。在亚述文献描述的一个神的队伍中(虽然是在很久以后),也许可以向我们提供一些有关阿努和安图在乌鲁克访问时当地的风俗习惯。一些特殊的咒文在队伍走过“满街的神”的时候被朗诵着;其他诗篇和圣歌被唱了起来,当队列走到了“神圣码头”上“备好的阿努的船”,他们在那里说了再见。“挥手告别”的时候,更多的圣歌被吟诵起来。

     接着所有的神职人员在最高等的神父的带领下,进行了一场“临行前的祈祷”:“伟大的阿努,愿天国和大地保佑你!”他们吟诵了七遍,祈祷并恳求七位天神和其他天地众神的保佑。在最后,他们向阿努和安图告了别:
         
                 愿深远之神

                 以及有着神圣居所的神

                 保佑你们!

                 愿他们保佑你们的

                 每一年的每一月的每一天

在出土的无数个关于古代神只的描述中,好像没有一个直接关于阿努的,尽管他从每一个雕塑和每一个国王像中凝视着我们,从远古到现在。在苏美尔文明中,权力由阿努而来;而且,“王权”的另一种说法是阿努图(Anutu,阿努的权力)。阿努的印章是三重冠(神圣的头饰)、权杖(权力的象征)和牧人的手杖(以表现“善牧者”给予迷失者的引导)。
     从今天来看,牧人的手杖更多地出现在主教的手里,而不是国王。但是皇冠和权杖仍然是国王的代表。

     在苏美尔众神中,排名第二的神是恩利尔。他的名字的意思是“天空大神”,是后来统治古代世界众神的暴风神的原形和父亲。

     他是阿努的大儿子,出生于他父亲在天国的居所(Heavenly Abode)。但出于某些原因,在很早的时候,他被送到了地球,并且由此成为了最主要的天上和地上的神。当众神在天上聚会的时候,恩利尔在他父亲身边主持会议;当他们去到地球上聚集时,则在尼普尔(Nippur)—— 一个“将自己奉献给恩利尔的城市”——的神圣区域中的庭院里相会,那儿,E.KUR(像山的房屋),是恩利尔的主要神庙所在地。

     不仅仅是苏美尔人,连苏美尔众神都认为,恩利尔是至高无上的。他们叫他“万物统治者”,并很清楚地说明:“在天国里——他是王子;在地球上——他是领袖。”他“向上使天国颤动,向下使大地震裂。

         
                 恩利尔

                 他的命令其意深远;

                 他的“话语”崇高而神圣;

                 他的言语驷马难追;

                 他为遥远的将来写下命运

                 地上诸神愿意在他面前弯腰低头;

                 在地上的天神

                 在他面前让自己谦卑

         
     在苏美尔人的心目中,恩利尔在地球开化之前就来到了地球。一首名为“献给恩利尔所有的仁慈”的赞歌,讲述到了如果不是因为恩利尔的诸多“长远的指令”,社会和文明的很多方面都不会存在:

         
                 没有任何城市被建立,

                 没有任何居住地被设立;

                 没有任何商铺被建造,

                 没有任何羊圈会出现;

                 没有任何国王被拥立,

没有任何祭司会诞生。
         
     苏美尔文献还指出,恩利尔在“黑头人”(Black-Headed People)被创造之前抵达地球。黑头人是苏美尔语言中对人类的昵称。在人类之前的这段时期,恩利尔将尼普尔作为他的中心,或“指挥部”,在这里,天国和大地通过某种“连接(bond)”联系在了一起。苏美尔文献中将这种“连接”称作DUR.AN.KI(天地连接),并用诗化的语言记述了恩利尔在地球上做的第一件事情:

         
                 恩利尔

                 当你在大地上标注了神圣的定居点

                 尼普尔是你为您自己设计的城市。

                 崇高的大地之城

                 纯粹的您的位置,那儿,水都是甜的。

                 你创建了杜尔安基(Dur-An-Ki)

                 在世界中心

     在那些遥远的日子,当只有诸神居住在尼普尔而人类尚未被创造的年代,恩利尔认识了会成为他妻子的女神。在一个故事里,恩利尔看见了她未来的妻子在小河里洗澡——全裸的。他一见钟情了,不过,也不一定当时就想到了结婚:

         
                 牧师恩利尔,命运裁决者

                 眼光一亮,看见了她。

                 恩利尔欲与她交流

                 她却不情愿。她说:

                 “我的阴丅道太小了

                 它不知道如何交配,

                 我的双唇太小了

                 它不知道怎样亲吻。

         
     但是恩利尔没有给她任何回答。他只是向他的侍从努西库(Nushku)诉说了他对这位被称作苏德(SUD,意为“护士”)的“年轻的女士”的强烈渴望。苏德与她母亲住在“有香味的房屋”伊立什(E.RESH,)。努西库建议带她乘船游河。于是恩利尔说服苏德与他一起上了船,然后在船上强奸了她。

这个古代故事讲述了作为领袖的恩利尔是如何遭到其属下痛恨的。他们抓住了他,并把他驱逐到了下界。“道德败坏的恩利尔!”他们向他怒吼。“自己滚出城去!”在这个版本中,苏德怀上了恩利尔的孩子,并跟随被放遂的恩利尔,最后和他结婚了。
     另一个版本中讲到,忏悔的恩利尔去寻找这个女孩,并派遣他的侍从去请求她的母亲,希望得到苏德的原谅。不过不管怎样,反正最后苏德成了恩利尔的妻子,而且他赐给她一个称号:宁利尔(NIN.LIL,意为“天空女神”)。

     但无论是恩利尔还是驱逐他的神都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并不是恩利尔勾引宁利尔,而是相反:宁利尔的母亲蓄意安排宁利尔在河里裸浴,为的就是让恩利尔——-他常常路过小河边——能够注意到宁利尔,并能“毫不犹豫地拥抱你,亲吻你。

     且不管是用何种方式让两人爱上对方,最终,恩利尔是一直都对宁利尔宠爱有加的。有一次,恩利尔还给了她一件“贵妇之衣”。一个发现于尼普尔的碑刻,显示恩利尔和宁利尔在他们的神庙里享受食物和饮料。这个碑刻是由乌尔-恩利尔(Ur-Enlil,“恩利尔的佣人”)授权的。

     除了是众神的领袖之外,恩利尔还被认为是其领地苏美尔和其上的“黑头人”的至高无上的神。一首关于他的苏美尔圣歌用崇拜的语气唱道:

         
                 知道这片大地命运的神

                 他的呼唤值得信赖

                 知道苏美尔命运的恩利尔

                 他的呼唤值得信赖;父恩利尔

                 大地之主

                 父恩利尔

                 权威的主;父恩利尔

                 带领着黑头人

                 从日出之山

                 到日落之山

                 这片土地再无他神
                 你是唯一的君王

         
     苏美尔人对恩利尔的尊崇已经走出恐惧和感谢了。是他批准了诸神会议中对付人类的法令;是他的“风”刮起了摧毁不忠城市的大型风暴;是他,在大洪水时代力图毁灭人类。但是在和人类和平共处的时候,他是一个被人们喜爱的友好的神;在苏美尔文献里,通风的知识,以及犁和镐,都是恩利尔带给人类的。

恩利尔之后,苏美尔的第三个大神是阿努的另一个儿子,他有两个名字,艾和恩基(EN.KI)。和他的哥哥一样,他也是天上和地上的神,也从天国来到了地球。
     在苏美尔文献中,他来到地球,是在波斯湾的水比现在要进入内陆得多,并将国家的南部变成湿地的时候。艾(名字意思是“水房”)是个工程大师,设计并监管了运河以及河堤的修筑,还有湿地的排水工程。他喜欢在这些水道上滑水,特别是湿地上。这些水域,作为他的符号,象征着他的家。他在湿地的边缘修建了一座城市并将他的“大宅”建在了里面;这个城市称为哈亚基(HA.A.KI,意为“水族的领地”),它还被称作埃利都(E.RI.DU,意为“远行的家”)。

     艾是“咸水之王”,包括近海与大洋。苏美尔的文献中反复提到,在很早之前,三大神分配领土的时候,“海洋给了恩基,他是地上的王子(prince of earth)”。恩基由此得到了“阿卜劳(Apsu,《巴比伦史诗》中的原始甜水之渊)的统治权”。作为海之大神,艾建造了船队并前往遥远的陆地,特别是前往向苏美尔提供贵金属和宝石的地方。

     最早的苏美尔图章上将艾描述成一个被流动的溪水包围的神,水里有时还有鱼。与艾有关的图章中,比如显示在这里的,带有一个月亮(用月牙象征),这也许是出于对月亮能够引发潮汐的认识。

     在苏美尔文献里,有一段让人真正震惊的艾的自传。这部被被学者们称为《恩基和世界秩序》(Enki and the World Order)的文本,说他生于天国,并在人类诞生之前来到地球。“当我接近地面,那里是一片泽国。”他陈述道。接着他继续描述他采用了多项举动,将这里改建为居住地:他用淡水填充底格里斯河,“哺育生命的水域”;他派遣了一个神去监管河堤建设,让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能够通航;他还清空了淤塞的湿地,将鱼投放了进去,并为各种鸟类制作了庇护所;此外,他还指挥种植了芦苇,这是一种很实用的建筑材料。

     后来,他的工作从海洋与河流转向陆地,艾声明说,是他“提供了耕犁和牛轭……切开了神圣的犁沟……修建畜栏……制作羊圈”。自传中还写到了把制砖的技术、住房与城市的建造、冶金工业和其他成就带到地球的神。

     艾作为人类的最伟大的恩人,就连那些同样为人类带来文明的神,也在许多文献中将他描述成人类的首领,诸神圈子里的主角。在苏美尔和阿卡德的大洪水文献中,当然,也包括在《圣经》中,都有类似描述,说艾后来无视众神的决定,让一个值得信任的跟随者(美索不达米亚的“诺亚”)逃脱了灾难。

实际上,苏美尔和阿卡德文献乃至《旧约》,都认为神或者众神蓄意创造了人类,而艾是个关键人物:他是众神的科学首领,是他制订了创造人类的方式和过程。因为这种“创造”而产生了人与神这一全新的关系,所以,难怪是艾而非别的神,在带领亚达帕——因艾的“英明”而创造的“模范人类”——在阿努的天国之家里,无视众神要扣留人类“永恒生命”的决定,从而保留了人类的遗脉。艾之所以站在人类这边,是因为他自己参与创造了人类,还是另有什么具有深意的动机呢?
     但我们仔细审视这些记录的时候,我们发现,无论是何种事件中,艾至始至终都在违抗恩利尔的很多决定和计划。

     这些文献充满了艾对恩利尔的嫉妒。确实,艾的另一个(也有可能是第一个)名字是恩基,意为“大地之主(lord of Earth)”,这些文献暗示,这三个神(阿努、恩利尔与艾)分割这个世界仅仅是通过扔骰子,而艾则因此而将对世界的掌控权输给了恩利尔:

     
             诸神将手握在一起

             扔出骰子开始了划分

             阿努升入了天国

             到了恩利尔,他得到了大地

             海洋,被围在一个圈里

             给了恩基,他是大地的王子

     
     恩基的不幸大概可以看出来,他内心深处种下了怨恨的种子。在恩基的自传中他写出了原因:是他,而不是恩利尔,他才是第一个出生的,恩基自称;是他,而不是恩利尔,他才有资格继承阿努的位置:

     
             “我的父,宇宙之王,

             将我带到宇宙之外
……
             我是多产的种子,

             由大野牛(Great Wild Bull)产生;

             我是阿努的长子。

             我是众神最大的哥哥
……
             我就是这个人

             神圣阿努的第一个儿子。

     
     自从法律被诸神带给了古代近东的人,就已表明人类所使用的社会或家庭的法典,只是神的法典的拷贝而已。在马里和努济发现的宫廷和家庭的记录,证明了《圣经》中的习俗和法律,也就是希伯来人始祖的法律,约束了整个古代近东。因此,之后的人类对这个始祖及其继承人的问题,也由此而受到启发。

     亚伯拉罕被剥夺了拥有子女的权力,因为其妻子萨拉(Sarah)不孕。他的第一个儿子是他的女佣生下的。然而这个叫以赛玛利的孩子(Ishmael),在萨拉自己终于为亚伯拉罕生下以撒之后,丧失了家族继承权。

     以撒的妻子丽贝卡(Rebecca)怀了一对双胞胎。理论上先出生的是以扫(Esau),一个长着很多淡红色毛发的强壮小子。跟在以扫脚后面的是更加文雅的雅各(Jacob),也是丽贝卡最宠爱的一个。当因年老而双目近乎失明的以撒宣布其遗嘱的时候,丽贝卡用了一个掉包计,使本该降临于以扫的祝福旁落在了雅各身上。

     最后,雅各在接受祝福后被发现有诈,被打发走了。雅各想娶拉班(Laban )的女儿蕾切尔(Rachel),但拉班逼迫他先娶姐姐利亚(Leah)。利亚为雅各生了第一个孩子鲁宾(Reuben),此外,她还和另外两个妾为雅各生下了其他几个男孩和一个女儿。然而,当后来妹妹蕾切尔最终嫁给雅各,并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约瑟夫(Joseph)之后,相比其他的孩子,雅各更喜欢他。

文献中对这些事件的描述在一开始还是较为混乱的,直到祖到达恩利尔的神庙伊库尔(E-KUR),故事才变得清晰起来。因为自己的尊崇地位,恩利尔如仪合礼地欢迎了他,“嘱托他守护好自己圣坛的大门入口,”但是“邪神祖”却将信任变为了背叛,因为他想要趁机“除掉恩利尔的王权”——神权的枷锁——所以,“他在心里反复谋划”。
     要想达成目标,祖知道,他必须设法从恩利尔手中盗走一些重要的东西,包括充满魔力的命运碑刻(Tablet of Destinies)。在恩利尔脱掉衣服走进池子,开始他每天一次的游泳之时,诡计多端的祖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圣地的入口

             他被观察着

             祖等待着一天的开始

             当恩利尔用纯净之水洗浴时
             他的王冠被移走了

             放在了王座上

             祖将命运碑刻紧握于手

             带走了恩利尔的王权

     
     当祖搭乘他的MU(翻译过来是name,“名字”,实际上却是一种飞行器)逃到了一个遥远的隐蔽处,他的这种冒失行为所引发的后果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神圣的规则被悬置

             四野寂静,八极沉默

             圣地的光彩消失了
     
     “父恩利尔隐忍难言”,但“诸神传递着这个消息”。这个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以至于就连在天国居所的阿努,都被告知了这个消息。

     他回顾了一遍这个事件,认为祖必须被拘获,这样“规则”才能被恢复。对“诸神,他的孩子们”,阿努问道:“诸神之中,谁可以战胜祖?他的名字将是所有名字之中最荣耀的一个!

     一些以勇武著称的神被征召了。但他们都指出,掠取了命运碑刻的祖,现在拥有和恩利尔相同的力量,所以,“他可以像击打泥土一样击败”他们。出于这一顾虑,艾有了一个伟大的想法:为什么不叫恩利尔的儿子尼努尔塔去进行这个几乎没有希望的战斗?

     众神会议没有错过艾的这个恶作剧。很明显,如果尼努尔塔战死,继承王权的机会将会落在他的后代身上。让众神们惊讶的是,宁呼尔萨格(在这段文献中被称为宁马赫NIN.MAH,意为“伟大的女士”)同意了。她对她的儿子尼努尔塔解释说,祖抢夺恩利尔王权的行为不仅侵犯了恩利尔,还侵犯了尼努尔塔。她认为 “我在极度疼痛中”的分娩本身,也是“为我的兄弟和阿努取得了一定的”“天国的王权”。所以她的苦痛不会白费。她命令尼努尔塔在战斗中获得胜利:

     
             启动你的进攻

             捕获逃犯祖

             用你可怕的进攻对付他的愤怒

             割破他的喉咙!征服祖!

             让你的七只魔风迎面吹他

             让整个旋风攻击他

             让你的光辉攻击他

             用你的风带着他的翅膀去一个秘密地点

             让王权回归伊库尔

             让神圣的规则得以恢复

             到生下你的父亲那儿。

     
     各种不同版本的史诗都描述了接下来的这场战斗。尼努尔塔向祖发射“箭矢”(arrow),但是“箭矢无法接近祖的身体——当他将诸神的命运碑刻拿在手里的时候”。他们双方的飞行器发射出的“武器都停在了中间”。这场毫无结果的战斗刚过去,艾就建议尼努尔塔动用他的一种称为TIL-LUM的武器,将其射进祖的“翅膀”的“小齿轮”里。根据这个建议,并一再射击“翅膀”,尼努尔塔将TIL-LUM射进了祖的小齿轮。通过密集的击打,小齿轮变得松散,接着祖的 “翅膀”开始打转。祖被战胜了,命运碑刻也被送还了恩利尔。

谁是祖?是不是如一些学者认为的,是一只“神鸟”?
     很明显,他可以飞。但是现在的任何人都可以坐飞机,或者任何宇航员都可以进入太空。尼努尔塔也可以飞,和祖一样熟练(甚至更好),可是他自己却不是任何一种鸟类动物,就像所有描述中的一样。实际上,他是在一只异乎寻常的“鸟”的帮助下进行飞行的,这只“鸟”,平常被存放在拉格什(Lagash)的一处圣地GIR.SU里。

     祖也不是什么“鸟”,显然,他也有自己的一只异乎寻常的 “鸟”,这样才能飞走躲起来。也就是说,他们是依靠这种“鸟”进行的这场神之间的空战。而且毫无疑问,最后是某种武器击败了祖的“鸟”。它在苏美尔语里被称为TIL,在亚述语里被称为TIL-LUM,在象形文字中则被写作: 。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它肯定是有含义的,因为TIL在现在的希伯来语中的意思是导弹!

     祖,一个来历不明的神,一个策划篡夺恩利尔王权的邪恶的神;尼努尔塔,作为法定继承人,有无数个理由去击败他。但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祖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从何而来?

     有这样一种猜测:祖是否可能实际上另有身份,是恩基和他妻子唐克娜(Damkina)所生的第一个儿子马杜克——后来被汉谟拉比认作巴比伦国神的“净土之子”?他是否可能为他不是法定继承人而不择手段?

     有理由相信,在通过借姐妹生子并制造一个恩利尔王权的竞争者这一计划失败后,恩基决定依靠他的儿子马杜克。事实上,在公元前两千的初始之时,古代近东经历了社会和军事的大变动,马杜克的地位在巴比伦被提高到了和苏美尔及阿卡德神一样的国家级神的位置。马杜克取代了恩利尔,被宣布为众神之王,并且,其他诸神被要求进驻巴比伦,向他宣誓尽忠。马杜克在这个地方成了至高无上的神。

     这次对恩利尔王权的篡夺(当然,是在祖的尝试之后很久的事情了),是伴随着巴比伦人大规模的伪造古代文献进行的。为了让马杜克以天国之主、造物者、大恩人以及大英雄的形象出现,并用他取代阿努、恩利尔或尼努尔塔,最重要的文献被重写,其中包括关于祖的神话。于是,在巴比伦版本中,击败祖的是马杜克,而不是尼努尔塔。在这个版本中,马杜克自吹道:“Mahasti moh il Zu”,意思是说“我碾碎了神祖的头颅。”所以很明显,祖不可能是马杜克。

     另一个理由来自于恩基。这位“科学之神”提议尼努尔塔参战并建议他使用了一个很成功的武器,而他根本不可能想让这种武器来对付自己的儿子——如果祖真的是他的儿子马杜克。相反,他帮助尼努尔塔“割掉了祖的咽喉”。

     唯一符合逻辑的是,祖的神秘面具后隐藏着另一个恩利尔王权的合法竞争者:兰纳(Nanna,NAN.NAR的简称,意为“闪光者”),宁利尔为恩利尔生的第一个孩子。因为如果尼努尔塔被消灭了,兰纳将会成为唯一的继承人。看来问题与恩基一家无关,而是出在恩利尔自家的后院。

兰纳在经过时间的流逝之后来到我们身边,不过用的是他另一个广为人知的阿卡德(或闪族)名字:辛(Sin)。
     作为恩利尔的长子,他被授予了对苏美尔最著名的城市乌尔的最高统治权。在那里,他的神庙被称为E.GISH.NU.GAL,意思是“王座种子的房屋”。在这个地方,兰纳和他的妻子宁加尔(NIN.GAL,意为“伟大的女性”)用他们的仁慈和善良带领城市及其人民蓬勃发展。乌尔的人民则用爱来回报他们身为神的统治者,亲切地称其为“兰纳父亲”。

     乌尔的繁荣完全取决于在兰纳带领下的它的人民。舒尔吉(Shulgi),公元前第三个千年末期乌尔的一个统治者(由神指派),形容兰纳的“房屋”是“一个满载的畜栏”,一个“提供面包的富足之地”,那里屠宰着牛羊,环绕着美妙的音乐。

     在兰纳的管理之下,乌尔成了苏美尔的粮仓,一个向各地神庙提供谷物和牛羊的地方。一首叫《乌尔消亡了的悼词》(Lamentation over the Destruction of Ur)的诗,从一个否定的角度告诉我们,在乌尔消亡之前,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在兰纳的粮仓里,颗粒无存

             诸神的晚宴不再丰盛

             在他伟大的餐室里,蜜酒消失了

             在他崇俊的神庙里,看不见备好的牛羊

             忙碌声不再出现在兰纳的羁绊大殿(great Place of Shackles)

             那里曾是屠牛之地
——
             现在却是寂静一片

             它的工具都躺在一旁

             送货船上没有货物

             也没有给在尼普尔的恩利尔送去面包

             乌尔的河流空了,没有驳船航行

             路上没有脚印,如今是一片荒草

     
     另外一段悲叹,则因“羊圈被交给了风”而起。这些讲述被遗弃的畜棚和出走的牧人与屠夫的文段,实在是极不寻常的:因为这并不是乌尔的人所写,而是由神兰纳和宁加尔他们自己写下的。各种各样的关于乌尔衰落的哀叹,揭示了一些不寻常的事件。苏美尔文献告诉我们,兰纳和宁加尔在乌尔完全衰落之前就离开了这个城市。这是一次极为仓促的离开。

     
             兰纳,他曾爱着他的城市

             却已不再是城的一部分

             辛,他爱着乌尔

             但已不再呆在他的家中。

             宁加尔,在可怕的敌人中逃离了城市

匆忙地坐上货船
             也已不再是城的一部分

     
     这些文字描述了乌尔的衰落以及它的神只的出走,而这是阿努和恩利尔的蓄意之作。兰纳在他们面前恳求取消对他的惩罚。于是:

     
             阿努,众神之王

             说“这已经足够了。

             恩利尔,大地之王

             判决一个命运!

     
     “辛将他痛苦的心带给了他的父亲;在恩利尔,生他的父亲之前行屈膝礼”并恳求道:

     
             “噢,我的生父,

             什么时候你因我的罪过

             对我充满敌意?

             什么时候?

             你让心上有如火焰

             摇曳着的苦痛

             请给我一个友善的眼神。

     
     文字中却没有任何地方告诉我们阿努和恩利尔暴怒的原因。但如果兰纳是祖,对他的判决则会是篡夺王位。他是吗?

     他当然有可能是祖,因为祖占有某种飞行器——他用来逃离并击打尼努尔塔的“鸟”。苏美尔的颂歌中称这种东西为“天国之船”(Boat of Heaven):

     
             父兰纳,乌尔之王

             神圣天国之船中的荣耀

             属于主,恩利尔的长子。

             当你在天国之船中

             飞升而上

             美仑美奂。

             恩利尔在你的手上

             配上了永恒权杖

             当你的圣船穿越乌尔。

     
     还有一个证据表明兰纳可能是祖。兰纳的另一个名字SIN,是由SU.EN转化来的,这是ZU.EN的另一种拼读方式。一个双音词包含了两个同样的意思,那么其中的两个音节则可以任意摆放。而ZU.EN和EN.ZU则是互为“镜像”的单词。兰纳(Nanna)/SIN是ZU.EN,这与EN.ZU没有任何区别,而EN.ZU则是统治者祖(lord Zu)的意思。我们必须指出,就是他,想要篡夺恩利尔的王权。

现在可以知道是为什么,尽管艾出主意将祖打败了,但祖却没有被依法处决,而是流放。这是恩利尔的家丑。苏美尔文献和考古发掘都证明,辛和他的妻子逃到了哈兰(Haran),一个由很多河流和山保护着乎曼人的城市。这里有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当亚伯拉罕家族在他的父亲德拉(Terah)的带领下离开乌尔,他们也是将目标设定到哈兰,在通往应许之地的道路上,他们在那儿停留了数年。
     虽然乌尔一直被当作供奉给兰纳/辛的城市而保留下来,但哈兰一定也是他长期居住过的地方,因为那里的建造与乌尔极其相似——它的神庙、建筑和街道——几乎是一样的。安德鲁•帕罗特(Andre Parrot)在其作品《亚伯拉罕及其有生之年》(Abraham et son temps)中说:“任何事物都能证明,哈兰除了是一个乌尔的复制品之外什么都不是。

     当位于哈兰的辛的神庙——它在千年之内被不停重建——在超过五十年的考古发掘中被发现的时候,文物中包含着两只纪念石柱,上面刻着一段由辛的高级祭司阿达迪古皮(Adadguppi)口述的记录,说她在某个不太具体的较早时期,是怎样祈祷并计划让辛回归的:

     
             辛,众神之王,

             对他的城市和神庙生气了

             所以回升天国

     
     辛厌烦或者无望了,于是匆匆“收拾行李”并“回升天国”这一事件,在其他的文献资料中也有记录。这些信息告诉我们,亚述王亚述巴尼波(Ashurbanipal)从某些敌人那里,寻回了一个神圣而“昂贵的碧玉印章”,并“在上面画了一个关于辛的图画来修饰它”。他还在这块圣石上刻着 “辛的颂词,并把它佩戴在辛的塑像的脖子上”。这个辛的印石肯定是古代留下来的遗迹,因为它进一步陈述:“当敌人进行破坏的时候,脸被毁掉了。

     阿达迪古皮生于亚述巴尼波当政期间,被认为是拥有皇室血统的。她在对辛的请求中,提出了一个很具有可行性的“交易”:她把他对手的力量归还于他,他则帮助她的儿子拿波尼度(Nabunaid)成为苏美尔和亚甲之王。历史记录证明,在公元前555年,拿波尼度控制着巴比伦的军队,并被他手下的官员推上了王座。对于这一崛起,记录显示,肯定是受了辛的帮助。拿波尼度写下的文献告诉我们:辛“在他出现的第一天”,展示了一种叫“Ami”的武器——它可以“用光速触碰”天空并击碎敌人,使其掉下地面。拿波尼度信守他母亲对这位神的诺言,他重建了辛的神庙E.HUL.HUL(意为“极乐之屋”),并宣布辛是最高的神。这样,才能让辛抓住“阿努的能力,恩利尔的能力,艾的能力——在手中把持着整个天国的力量”,由此击败马杜克,甚至夺取马杜克父亲艾的权力。辛获得了“圣月牙”(Divine Crescent)这个称号,并成为了所谓的月神。

     辛是怎么在地球上拥有了如此众多的荣耀之后,于厌恶中回到天国的?他是否一去不复返了?根据拿波尼度的描述,辛后来又完全“忘记了他的愤怒的指令……并计划回到E.HUL.HUL神庙,”试图通过回归创造一个奇迹,一个“从远古时代就没有在出现过的”奇迹:

     
             一位神只“从天国下来了

             这是辛的大奇迹,

             这从没有在这片土地发生

             自从远古时代;

             这片土地的人民

             从没有见过,也没有写过

             在泥板上,永恒地保存下去:

             辛,众神之主

             居住在天国

             如今已从天国下来了

     
     遗憾的是,没有任何关于辛重返地球的细节被提供,比如地点或是事件。但是我们知道那是在哈兰的郊外。来自迦南的雅各在去“老村庄”寻找新娘的路上,看见“一个架在地上的梯子,顶部直到天国庭院,那里有主的天使飞来飞去。”

在同一时刻,拿波尼度正在重建兰纳/辛的神殿并恢复他的力量;他同样也重建了辛的双胞胎孩子的神庙——他们是伊南娜和乌图(UTU)。他们两个是辛的正房宁加尔所生,并由此成为了神皇室的一员。理论上说伊南娜是首先出生的,但实际上她的弟弟乌图才被认为是长子,并由此成为法定的继承人。不像是发生在以扫和雅各之间的敌对竞争,这两个神兄妹非常亲密友好地成长着。他们分享着欢乐和刺激,互相帮助,而且当伊南娜要在两位神中选择一位作为自己的丈夫时,她找到了他的弟弟来出主意。
     伊南娜和乌图出生于回忆所不及的远古时代,当时只有诸神呆在地球。乌图的城市西巴尔(Sippar)被列为由苏美尔诸神建立的最早的城市之一。拿波尼度在一个文献中,写到了他着手重建乌图在西巴尔的神庙伊巴巴拉(E.BABBARA,意为“闪光之屋”):

     
             我寻找着它在远古的根基

             我向下走了十八腕尺,进入了泥地

             乌图,伊巴巴拉的大神

             向我个人展示了它的根基

             是那拉姆-辛(Naram-Sin),萨尔贡之子,3200年来

             没有任何早于我的君王见到过

     
     当文明之花在苏美尔开始绽放的时候,在这片两河之间的土地上,人类加入了神的队列,乌图确立了法律与公正的原则。一些早期的法典,除了从阿努和恩利尔那里引用过内容,还提出了要保持赞美和忠诚,因为它们是在“与乌图的真言符合”的前提下颁布的。巴比伦王汉穆拉比将他的法典刻在了柱子上,在其开篇部分,这个君王告诉我们,这些法律条文都是从诸神那里得来的。

     在西巴尔出土的泥板证实,在古代之时,这里是一个有着公正法律的地方。一些文献描述乌图亲自坐在对神或人的判决台上;西巴尔实际上是苏美尔的“仲裁”之座。

     由乌图所提倡的公正,使人想到《新约》里的“登山宝训”,即耶稣在山头上的训导。一个“睿智的泥板”提议用这样的方式来使乌图高兴:

     
             不要对你的对手作恶事;

             你会为你的恶行受到报应。

             公正地对待你的敌人。

             而面对一个乞丐
——
             给他吃的事物,喝的饮料

             助人为乐,做好事。

     
     因为他相信——或者也可能是其他一些原因,我们之后将会看到——正义,所以反对各种形式的压迫。乌图被认为是旅行者的保护神。然而对乌图最普遍也是最持久的看法,无一例外都集中在他的光辉上。从最早的时候起,他就被称作巴巴尔(Babbar,意为“发光体”)。他是“乌图,散发着大片的光彩”,他“点亮了天国和地球”。

汉穆拉比在他的叙述中,将这位神称作沙马氏(Shamash),这是他的阿卡德名字,在闪族语系中的解释是“太阳”。因此很多学者推断乌图/沙马氏其实是美索不达米亚的太阳神,这个神的天体标志是太阳。这么一来,就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他在执行他的祖父恩利尔交代的特殊任务时,“散发着大片的光彩”。
     就像众多记录显示,一个名字称作乌图/沙马氏的神只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人群中确实存在过一样,也有数不尽的文稿、文献、符咒、神谕和祷告词,证实女神伊南娜确实有过物理上的存在。她的阿卡德名字称为伊师塔(Ishtar)。一个美索不达米亚的国王在公元前十三世纪记录说,他在她弟弟的城市西巴尔重建了她的神庙,是在一个当时就有八百年历史的地基上重建的。但是在她的主要城市乌鲁克(Uruk),关于她的神话则回溯到了更远古的时期。

     在罗马被称作维纳斯(Venus),在希腊被称作阿芙罗狄蒂,在迦南和希伯来被称作阿施塔特(Astarte),对亚述、巴比伦、赫梯及其他一些古文明而言,则是伊师塔或者伊师达(Eshdar);阿卡德人和苏美尔人称之为伊南娜或者伊宁(Innin),或者宁尼(Ninni),或者其他很多昵称和绰号。她在所有时候都是战争女神和爱神,一个凶狠、美丽的女性。虽然她只是阿努的曾孙女(唯一的),但仍然为自己在天地众神之间谋得了主神地位。

     作为一位年轻的女神,显而易见地,她只分配到了苏美尔东边的一块偏远的土地,也就是阿拉塔之地(Land of Aratta)。就是在这个地方,“最高的,伊南娜,所有土地的女王”有了她的“家”。但是伊南娜有着更大的野心。在乌鲁克城里有阿努的大神庙,只有当他极少数造访地球时才会使用;而伊南娜将她的目光放到了这个权力宝座。

     苏美尔国王将美什迦格什(Meshkiaggasher)列为乌鲁克的第一个统治者,他是神乌图的儿子,妈妈却是人类。在他之后是他的儿子恩麦卡尔(Enmerkar),一个伟大的苏美尔王。伊南娜,则是恩麦卡尔的姑婆;然而她发现,要劝服他相信她可以成为乌鲁克而不是偏远的阿拉塔的女神,似乎有些小困难。

     一段被称为《恩麦卡尔和阿拉塔之主》(Enmerkar and the Lord of Aratta)的相当吸引人的长篇文献,描述了恩麦卡尔是如何派遣使者前往阿拉塔,在一次“心理战”中用尽了每一种能想到的辩论方法,来迫使阿拉塔屈服,因为“伊南娜的仆人——恩麦卡尔大人——让她成为了阿努神殿的女王”。这段史诗不太清晰地暗示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当伊南娜前往乌鲁克时,她没有“遗弃她在阿拉特的房屋”。而她成为一个“公共之神”是不太现实的,因为在其他很多文献当中,伊南娜/伊师塔被描述成了一个充满冒险精神的旅行者。

     伊南娜对乌鲁克的阿努神庙的占领,不可能在恩麦卡尔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成功。很快,伊南娜就被称作“Anunitum”——“阿努所宠爱者”的缩写。在文献中,她被进一步说成是“阿努的情人”;而且在那之后,伊南娜不仅分享了阿努的神庙,同样分享了阿努的床——不管是在他来乌鲁克停留期间,还是她去到他在天国的居所之时。

     通过这些手段,她成为了乌鲁克的女神和阿努神殿的女主人。随后,她用更多权谋来加强自己在乌鲁克的地位,并提升自己的权力。在幼发拉底河的下游,伫立着一座古城——埃利都(Eridu),恩基领地的中心。在得知恩基对各种工艺以及科学知识十分精通后,伊南娜决定前来借用或是偷盗这些秘密。很显然,她将对她这位大名鼎鼎的姑爷施展其“个人魅力”。伊南娜安排了一次对恩基的单独拜访,结果不出所料。但刚开始时,恩基却并不是没有一点防备,他吩咐他的管家准备了两个人的饭菜:

“过来,我的管家伊斯穆德(Isimud),听从我的命令;我将告诉一句话:这位少女,独自一人,直接将脚步踏进了冥界之屋(Abzu)……这位少女进入了埃利都的冥界之屋。给她吃带黄油的大麦蛋糕,给她浇淋清净心灵的凉水,给她喝啤酒……”
     很快,他们喝多了,也都很高兴,于是恩基打算为伊南娜做些什么。她大胆地问起了神圣公式,也就是这个高度文明的根基。恩基答应给她一百个公式,包括了至高无上的神权、王权、祭祀、武器、法律、印刷、木工……甚至有关乐器和宗教型性行为的知识。当恩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时,伊南娜早就在回乌鲁克的路上了。后悔不已的恩基在她后面用一种“令人敬畏的武器”拚命追赶,但为时已晚,因为伊南娜已经坐在她的“天国之船”里急速飞往乌鲁克了。

     在相当多的时候,伊南娜被描绘成一个裸体的女神,炫耀着自己的美丽;在某些时候她甚至被描绘成一个撩起裙边、露出下体的形象。

     吉尔伽美什是公元前2900年时乌鲁克的统治者。这个半神(由人类父亲和女神所生)讲述过伊南娜是怎样诱丅惑他的——甚至是在她已经拥有正式伴侣之后。在一次战斗之后,伊南娜给他洗了澡,并为他披上“一件饰边的斗篷,用饰带扎上”。愉快的伊南娜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健美上:

     
             “来吧,吉尔伽美什,做我的情人!

             来吧,给我你的果实。

             你将成为我的男伴,

             我将是你的女人。

     
     但是吉尔伽美什知道这一招。“你的哪个爱人是你一直都爱着的?”他问:“你的哪一个情人一直都能取悦你?”在历数了一大段她的爱情琐事之后,他拒绝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在众神中占有更高的地位,随之而来的则是承担处理国家事务的责任——伊南娜/伊师塔开始进行更多的军事活动,并时常被描述为战争女神,武装到了牙齿。

     亚述国王们留下来的文献讲述了他们是如何为了她并且在她的指挥下投身战场,她是如何直接提出何时等待何时进攻,在某些时候,她又是如何挺进在军队之前,还有,至少有一次,她是如何在整个队伍的面前突然显现的。为了回报他们的忠心,她承诺给予亚述王长寿和成功。“我将在一个天上的金色房间里看着你们”,她向他们保证。

     但马杜克的崛起使她遭遇到了一个艰难时期,并变成一个痛苦的战士。在马杜克的一个文献里,拿波尼度说:“乌鲁克的伊南娜,住在金色内殿的高贵公主,骑在由七头雄狮牵着的战车上——乌鲁克的居民在欧巴-马杜克(Erba-Marduk)的统治时期改变了对她的崇拜,移除了她的内殿,并放弃了对她的信仰”,拿波尼度“离开了忿怒的伊南娜,从此呆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没有说该地的名字)。

     可能是因为将爱与权力联系在了一起,伊南娜选择恩基的小儿子杜姆兹(DU.MU.ZI)作为自己的丈夫。许多古代丅文献都在讲述这两个神之间的爱与恨。一些是描述形象美丽的做丅爱场面的情歌,其他的一些则讲述伊南娜是如何发现杜姆兹在庆祝她的离开。于是她安排了他的被捕和下落冥界—— 一个由她的姐妹厄里斯奇格(E.RESH.KI.GAL)及其丈夫奈格尔(NER.GAL)统治的区域。在一些苏美尔和阿卡德文献中,讲到了伊南娜后来为了寻找她的被驱逐的爱人的冥界之旅。

在恩基的六个已知的儿子里面,有三个在苏美尔神话中拥有具体描写:长子马杜克,最终篡夺了王座;奈格尔,成为了冥界的统治者;杜姆兹,娶了伊南娜/伊师塔。
     恩利尔,同样有三个儿子在神界和人界的事物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尼努尔塔,由恩利尔的姐妹宁呼尔萨格所生,是个法定继承人;兰纳/辛,恩利尔正式伴侣宁利尔所生的长子;最后,是一个由宁利尔所生的小儿子,称为伊希库尔(ISH.KUR,意为“山”或“远山的大地”),常常被称呼为阿达德(Adad,意为 “所宠爱的”)。

     作为辛的弟弟和乌图及伊南娜的叔叔,阿达德更多地与他们呆在家里而不是他自己的神庙里。苏美尔文献中经常把他们四位放在一起。

     阿努造访乌鲁克的仪式同样也将这四个神放在了一起。一段文献中,描述通往阿努的庭院的入口处,王座房间是通过“辛、沙马氏、阿达德和伊师塔之门”到达的。另一段文献是由V.K.V.K.Shileiko首先公诸于世的,它用一段诗韵的语言描述他们四个悠闲地共度夜晚。

     阿达德和伊南娜之间似乎有种很深厚的喜爱,他们两个甚至被形容成几乎总是黏在一起。在一块残碑上,一名亚述的统治者接受了阿达德(拿着戒指和闪电)和伊南娜(拿着她的弓)的赐福(第三个神由于碑刻太残破而不能识别出来)。

     除了这种柏拉图式的关系之外,他们对于这种“喜爱”还有没有更多的理由,特别是由于当伊南娜有着为数不少的爱情琐事“记录”?值得注意的是,在《圣经》的“圣诗集(雅歌)”里,一个爱玩的女孩叫她的恋人为“dod”——这个单词既是“爱人”又是“叔叔”。现在,伊希库尔是否该这样叫阿达德,因为他就是那个既是恋人又是叔叔的人?

     但是伊希库尔不仅仅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还是一个明智的神。他的父亲恩利尔赐给了他暴风神的力量和权力。他被胡利安人(Hurrian)/赫梯人称为特什卜(Teshub),被乌拉尼亚人(Urartian)称为特舒卜(Teshubu,与Teshub一样,都意谓“鼓风者”),被亚摩利人(Amorite)称为拉玛努(Ramanu,意为“雷神”);在迦南,他是拉吉木(Ragimu,意为“冰雹投掷”者),在印欧语中,则是布里亚什(Buriash,意为“光源”)。而在闪族语里,他叫美尔(MEIR),其含意是“他点亮了”天空!

     汉斯·斯奇洛比(Hans Schlobies)展示的一份收藏在大英博物馆里的神只名单证实,伊希库尔是一位远离苏美尔和阿卡德的统治者。正如苏美尔文献中所表达的,这并不是意外。看起来确实是恩利尔自己,派遣他年轻的儿子去到美索不达米亚北边和西边的山地,并成为那儿的“常驻神”。

     可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最受宠爱的小儿子派遣到远离尼普尔的地方?

     一些讲述年轻神只之间的冲突甚至流血事件的苏美尔史诗神话被发现了。许多印章都描述了神与神之间的战斗场面。可以看出,最初存在于恩基和恩利尔之间的冲突在他们的儿子之间继续了下去,并且更为激烈。有时兄弟之间也会反目——比如凯恩(Cain)和阿伯尔(Abel)的神话;有时战斗的对象是一个被认为是库尔(Kur)的神——唯一的可能,是阿达德/伊希库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恩利尔同意给他的小儿子一个很遥远的领地,因为如此一来,才能让他远离这些争权夺位的危险的战斗。

     阿努的儿子们,恩利尔和恩基,以及他们的后代在王室血统中的地位,用的是一种独特的苏美尔方式来表达的:用数字分类。对这个体系的发现,同时还让我们知道了当苏美尔文明出现时,天上与地上的主神圈里的成员构成。我们可以发现,这个主神圈是由十二个神只构成的。

对这个密码数字系统确实存在的暗示,第一次出现在关于辛、沙马氏和伊师塔这几个神名的一些文献中,它们偶尔会分别用30、20、15这几个数字来代替。在苏美尔的数学体系中,最大的单数——60——代表阿努;恩利尔“是”50,恩基40,阿达德10。数字10和它的6倍数由此代表着男性神只,由5结尾的数字则可以认为是代表女性神只。如下表:
         
             男性                                         女性

             60——阿努                                   55——安图

             50——恩利尔                                 45——宁利尔

             40——恩基/艾                               35——宁基(Ninki)

             30——兰纳/辛                               25——宁加尔

             20——乌图/沙马氏                           15——伊南娜/伊师塔

             10——伊希库尔/阿达德                       5——宁呼尔萨格

             这是6位男性神只                             这是6位女性神只

         
     尼努尔塔——我们不必惊讶——他也是用50来表示的,就像他父亲一样。在其他一些文献中,他在王室中的地位是用一段密码信息传达的:如果恩利尔走了,你,尼努尔塔,穿上他的鞋;但是直到那时,你都不是十二神之一,因为“50”这个位置已经被占了。

     同样我们不必为另一件事感到惊讶:当马杜克篡夺了恩利尔王权,他坚持宣称诸神将“五十个名字”赠给了他,“50”这个位置也成了他的。

     苏美尔还有很多其他的神——众大神的孩子、孙子、侄女和侄儿;同样还有几百个拥有名字和固定地位的神只,称作阿努纳奇(Anunnaki),被指派担任“普通职务”。但是主神圈,只有十二个。

第五章 纳菲力姆,火箭中的人
     
     苏美尔和阿卡德文献毫无疑问地表明了古代近东的居民是天上和地上的诸神,他们可以从地上升到天国,就像是任意地在地球上空漫步一样。

     一段文献讲述了伊南娜被一个人(这个人现在已经无法识别)强奸,那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作出如此的辩解:

     
             有一天我的女王

             在跨过天国,跨过地球之后
——
             伊南娜

             在跨过天国,跨过地球之后
——
             在跨过伊拉木(Elam)和舒布尔(Shubur)之后

             在跨过
……
             她变得疲惫,进入了梦乡。

             我在我的花园边缘看见她,

             亲吻了她,与她交媾。

     
     伊南娜在这里被描述成穿越了天国的大片遥远的土地——这只可能是飞行——她自己提到过她的另一次飞行。在由S·朗盾(S.Langdon)命名为《献给伊尼尼的古典崇拜仪式》(A Classical Liturgy to Innini)的文献中,这位女神因从自己的城里被驱逐而感到悲哀。按照恩利尔的命令,一位使者“给了我天堂的话语”,进入了她的王座室,“他没有洗过的手放在我身上,”并在其他一些不礼貌的行为之后,

     
             我,从我的神庙里

             他们让我飞起;

             我,一个女王,从我的城市里

             像只鸟,他们让我飞走。

     
     拥有如此的能力,伊南娜和其他主神一样,常常在古代的艺术品上被描述成——正如我们曾看见过的,其他各方面都是很拟人的——有翅膀的。这双翅膀,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并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不是天生的翅膀——更像是神的衣服上的饰物。

     伊南娜/伊师塔的广泛的旅游——往返于她最初在阿拉塔的偏远领地和她后来在乌鲁克的住所之间——在很多文献中都有提及。她拜访过埃利都的恩基和尼普尔的恩利尔,也到过乌图的城市西巴尔,去拜访她的弟弟乌图。

     但她最重要的一次旅行是去往冥界,她姐妹厄里斯奇格的领地。这段旅行不仅仅被史诗和神话记录了,还被雕刻在了很多浮雕和印章上——后者展示了这位背着翅膀的女神从苏美尔飞往冥界的画面。

     讲述这段冒险旅行的文献中,描写了伊南娜是怎样在旅行的开始之前将七个物体放到自己身上,接着又是怎样在穿越通向她姐妹住所的七道门的时候不得不将它们丢弃的。在其他一些讲述伊南娜的空中旅行的文献中,也提到了七个这样的物件:

1.放在她头部的SHU.GAR.RA
     2.在她耳朵上的“测量坠饰

     3.围在她脖子上的小蓝石项链

     4.一对在她肩上的“石头

     5.她手上的一个金柱

     6.扣在她胸前的带子

     7.穿在身上的Pala服

     虽然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解释这七个物体是什么和它们所代表的意义,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感觉到,答丅案早就是现成的了。从1903年到1914年,在对亚述都城阿舒尔(Assur)的考古发掘中,沃尔特·安德鲁(Walter Andrae)和他的同事们在伊师塔的神庙里发现了一个受损的女神雕丅像,她有各种各样的“奇特装置”被安放在她的胸和背上。1934年,考古学家们在马里的挖掘活丅动中又发现了一个很相似而且相当完整的雕丅像。这是一个有着真人尺寸大小的美丽女人。她戴着一个不同寻常的、用一对角装点着的头饰,表明她是一位女神。站在这尊拥有4000年历史的雕丅像旁,考古学家们为她的极度仿真而感到无比激动(晃眼一看,一个人很难发现这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一具雕丅像)。他们把她称为“花瓶女神”,因为她手里握着一个柱状物。

     不像浮雕和壁画那样,这个真人尺寸大小、拥有三维效果的女神塑像勾起了人们对她的着装的极大兴趣。在她的头上不是普通的女帽而是一个特制的头盔;从两边伸出来的东西让人联想起宇航员的耳机。她的脖子和前胸是一串用很多蓝色小石头(可能是宝石)穿成的项链;她手里拿着的柱状物如果是用来装水的瓶子,那就太厚重了。

     她穿着一件用透视材料制成的衬衣,两条带子在她胸前穿过,指向一个矩形的奇特盒子。这个盒子紧紧地绑在女神的脖子后面,并用一条带子绑在她的头盔上。这套装备的穿戴,是在两套绑在女神背部和胸前的十字型带子的帮助下完成的。

     伊南娜用于空中旅行的七个物件,和在马里出土的塑像的着装(当然还有在阿舒尔的伊师塔神庙中发现的残缺雕塑)之间的联系是不言自明的。我们可以看见“测量耳坠”——耳机——在她的耳朵上;小石头“项链”在她脖子上;两个石头——两个肩垫——在她的肩上;和她手上的“金柱”,以及呈十字型绑在她胸上的紧身带。她的确是穿着一套“Pala服”(统治者之服),戴着一个SHU.GAR.RA头盔——这个词的意思是“使旅行更深入太空”。

     所有这些都让我们相信伊南娜是一个宇航员。

     《旧约》中将主的“天使”称作玛拉基姆(Malachim)——意思是带着神的信息和指令的“使者”。就像所有的例子中所讲述的那样,他们是神圣的飞行员:雅各看见他们在一个天梯上向上前行,他们在天上叫住了夏甲(Hagar,亚伯拉罕的妾);而且是他们在天上导致了索多玛(Sodom)和蛾摩拉(Gomorrah)的毁灭。

     《圣经》在记录这些事件的时候,一方面,他们在任何一方面都是相当拟人化的,在另一方面,他们会在一旦被人看见的时候就被发现是“天使”。我们知道,他们的出现是很突然的。亚伯拉罕睁开了眼睛,看见有三个人站在他身边。他向他们鞠躬并称他们为“我的主”,他恳求他们,“别忽略你们的仆人”,并提供他们洗脚,休息和吃饭。

     在接受亚伯拉罕邀请之后,两个天使(另一个变成了主本身)便前往了索多玛。罗得(Lot),亚伯拉罕的侄子,“正坐在所多玛城门口,看见他们,就起来迎接,脸伏于地下叩拜”,并说“我主,请你们到仆人家里洗洗脚,住一夜,清早起来再走。”接着“为他们预备筵席,烤无酵饼,他们就吃了”。当天使来到城里的消息传遍全城的时候,全城的人无论老幼,围住了房子,问罗得:住在你这里的两个人在哪儿?

这两个人——他们要吃喝睡,还要洗脚——是怎么被那么快就辨认为主的天使的?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就是他们的穿着——头盔或是制服—— 或者是他们手中拿的——武器——让他们很容易被辨认。他们拿着奇特的武器是很有可能的:这两人在索多玛,就要被众人害死的时候,“使门外的人,无论老少,眼都昏迷。他们摸来摸去,总寻不着房门。”另一个天使,这时出现在基甸(Gideon,他被选为以色列的法官)的面前,通过用他的棍子接触一块岩石来授予他一个圣印,岩石上就冒了一团火出来。
     由安德鲁带队的小组在阿舒尔的伊师塔神庙里发现了另一个不太寻常的雕刻。与其说是浮雕,不如说它是刻在墙里面的雕塑。显然,女神头上戴着一个两边有类似宇航员用的耳机伸出来的紧身头盔,上面还有两个很明显的护目镜。

     不用说,任何人看见这样的穿着,都会在第一时间就认为这是一名宇航员。

     在苏美尔遗址发现的小泥塑,有一部分被认为是拥有5500年历史的。它们很清晰地表现了这些天使所使用的棍形武器。在一个泥塑上,我们可以透过护目镜看见头盔下的脸。在另一些泥塑上,这些“使者”戴着截然不同的锥形头盔,并穿着用一些用圆形物件装饰的制服。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这些圆东西的用途。

     这些面罩或护目镜是最引人注意的,因为公元前4000年的苏美尔有着大量的薄饼状的泥塑,用一种较为风格化的手法来描绘神的上半身,并夸大了他们的特征:带着面罩或护目镜的锥形头盔。在特尔布拉克(Tell Brak)发现了很多这样的泥塑,那里是哈布尔河(Khabur River)流域的史前遗址,正是在这里的河岸上,以西结(Ezekiel)看见了神的战车。

     毫无疑问,不仅是赫梯,通过哈布尔流域连接到苏美尔和亚甲,都用一个显然是“眼睛”的形象来表达“神”这个概念;同样,这个用艺术手法来表示的“神”的符号,不仅仅存在于小亚细亚,同时还存在于古代希腊。

     古代丅文献中指出,诸神不仅仅是为了在地球上空飞行,同时也是为了升入天国。伊南娜在讲述她到阿努的天国住所的时候,解释说她之所以能够进行这次旅行,是因为“恩利尔亲自将神圣的ME服穿在了我的身上”。文献中引用了恩利尔对她说的话:

     
             你已经穿上了ME,

             你已经将ME系在了你的手上,

             你已经穿上了ME,

             你已经将ME绑在了你的胸前
……
             噢,ME中的皇后,噢,跃动的光芒

             她的手握紧了七个ME。

     
     一个名叫恩麦杜兰基(EN.ME.DUR.AN.KI)的苏美尔先王被邀请到过天国。他的名字的意思是“拥有连接天国和地球的ME的统治者”。一部由尼布甲尼撒二世(Nebuchadnezzar II)留下的文献,描述了一个为马杜克的“飞天战车”而重建的特殊的亭子,说它是“天地七ME的加强房屋”。

     学者们认为ME是“神的能量物体”。这个术语来源于“在天河中游泳”这一观念。伊南娜形容它们是“天服”,她穿着它们坐上天国之船旅行。由此,这种ME是一种用于在地球上空和外太空飞行的特殊衣物。

希腊的伊卡洛斯(Icarus)神话讲到,他将带羽毛的翅膀用蜡粘在自己身体上尝试飞行。来自古代近东的证据显示,虽然神被描述成带翅的,以显示他们的飞行能力——或者可能是有时需要穿上带翅的衣服来显示他们的飞人身份——他们却从来不通过拍动翅膀来进行飞行。相反地,他们使用运输工具来进行此类活丅动。
     《旧约》告诉我们,族长雅各在哈兰郊外过夜,看见“一个天梯”降了下来。主站在梯子的最上方。“吃惊的雅各”受到了惊吓,他说:

     
             是的,一位神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多么令人畏惧!

             是啊,这是主的寓所

             这是通往天国的门廊。

     
     这个故事中有两个有趣的地方。第一个是那些天神在“天国的门廊”上下使用了一种设备:一个“梯子”。第二个是这样的景象让雅各大吃一惊。当雅各在地里躺下睡觉的时候,“主的寓所”,“梯子”和“主的天使”并不在那儿。突然地,有了令人敬畏的“视野”。而且到了早上,“寓所”、“梯子”和所有其他的,又都不在了。

     我们可以认为,这些天神所使用的道具是某种飞船,这样才可以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之后,再次消失于人的视野。

     《旧约》里同样还记录了先知以利亚(Elijah)并没有死在地球上,而是“在一阵旋风中升上了天堂”。这并不是一个突然而无法预知的事件:以利亚的升天是预先安排好的。他被告知在特殊的一天去主的房子贝斯艾(Beth-EI)。在他的门徒中,早就有流言传说他将升入天堂。当他们询问他的助手这些流言是否真实的时候,他证明了这件事,的确,“主今日将带走师父”。接下来:

     
             出现了火马拉着的火战车,

             以利亚在旋风中升入天堂。

     
     更著名、而且表述得更为清楚的,是先知以西结看见的天国战车。他住在美索不达米亚北部的哈布尔河岸边的犹地亚(Judaean):

     
             天国之门打开了,

             我看见了主的出现。

     
     以西结看见的是一个人型物体,被光芒包围,坐在一辆战车里的王座上。王座放置在一片金属“苍穹”上。战车本身呢,可以走任何的轨道,还可以垂直升降,被这位先知形容为一股炙热的旋风。

     
             我还看见

             有一股来自北方的旋风

             伴随着一团火云

             有光芒环绕着

             在光里,在火里

有着炙热光晕般的光辉
     
     不久之前,一些研究《圣经》的学者,比如美国宇航局的约瑟夫·F·布拉里奇(Josef F.Blumrich)指出,被以西结看见的“战车”实际上是一个带有螺旋桨的、在四个架桩上有着驾驶舱一样的飞船——所以被认为是旋风。

     大约两千年前,当时的苏美尔统治者古蒂亚(Gudea)为他修建的尼努尔塔神庙举行了一次庆祝,他在记录中写道:一个“像天国般闪耀之人……戴着头盔,这位神”出现在他的面前。当尼努尔塔和两位天神出现在古蒂亚面前的时候,他们都站在尼努尔塔的“圣黑风鸟”(divine black wind bird)的旁边。结果,修建这个神庙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构建一个安全区,这个神庙的内部,是停放“神鸟”用的。

     关于这次修建工程,古蒂亚记录道,需要从远方运来巨大的梁柱和大块的石头。只有当“神鸟”可以被放在里面时,神庙的建设才算完工。这个物体非常重要——“神圣”——以至于始终由两件 “神兵”守护:“至尊猎手”(supreme hunter)和“至尊杀手”(supreme killer)——它们可以发射出致命的光束。

     《圣经》神话与苏美尔神话中的描述是极为相似的,包括这些天神和他们的交通工具。在文献中这些交通工具被描述为“鸟”,“风鸟”,“旋风”等物体,它们能在一团光辉之中升入天上。毫无疑问,这只能是某种飞行器。

     在特尔·佳苏尔(Tell Ghassul)发现了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壁画。那里是死海东边的一个遗址,人们尚不清楚它在古代叫什么名字。而那些奇怪的壁画也许会在这个问题上帮我们一把。让我们回到公元前3500年,当时,这些壁画描绘的是一个巨大的、有八个点的“指南针”,和一个在钟状房间里的带着头盔的人的头部,以及两个完全有可能是古代所谓“旋风”飞船的形象。

     古代的文献同样还提到了一些用于帮助宇航员升天的交通工具。古蒂亚陈述说,当“神鸟”升到空中开始盘旋的时候,它们“让人想到飞天的砖头”。这个被守护着的库房被形容成MU.NA.DA.TUliTUR(意思是MU的大石室)。乌鲁卡基纳(Urukagina),拉格什的统治者,曾对“圣黑风鸟”尊敬地说道:“燃气火焰的MU,我已修建得又高又强”。与之相似的,陆-乌图(Lu- Utu),曾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统治着乌玛(Umma),他为乌图的神只在“他神庙中指定的地方”修建了一个MU专用的、被形容为“那里有火焰向外散发”的地方。

     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二世,留下了有关重建马杜克圣域的记录,其中讲到,在一道加强城墙——用烧过的砖与闪闪发光的条纹大理石制成——里面:

     
             我升起了船ID.GE.UL的头部,

             这高贵的马杜克的战车;

             还有船ZAG.MU.KU——可以看见它的接近,

             这往返于天地之间的伟大的旅行者;

             在区域最中间,我上去了,

             用幕布隔开它的两边。

ID.GE.UL,被用于描述“伟大的旅行者”或者“马杜克的战车”的第一个单词,可以很明确地意为“高至天国,在夜晚发光”;ZAG.MU.KU,是形容这些交通工具的第二个单词——很明显它是停在一个特殊区域里的“船”——意思是“为了远征的明亮的MU”。
     MU—— 一种椭圆顶,锥形的物体——被置放在天地众神的神庙内部某个神圣区域,是可以被证明的。在地中海海岸,现在的黎巴嫩位置的毕博罗斯(Byblos,《圣经》中的迦巴肋)发现的古代硬币——来自于公元前的第一个千年——描绘了伊师塔的大神殿。

     这枚硬币描绘了三分之二个神庙的2/3部分的景观。前面是神庙的主建筑和庄严的门廊柱子,后面是一个内部庭院,或者“圣域”,用一个高大的墙围住。很明显这是个凸起的区域,因为只有通过一些上行的梯子才能到达。

     在这个神圣区域的中心部分有一个特殊的平台,它的大梁建筑像极了埃菲尔铁塔,好像是为了承担起极大的重量。在这个平台上,有一个物体,它只可能是MU。

     和所有苏美尔象形文字一样,MU有一个基本含义,就是“直线上升的”之意。它同时还有其他的一些意思:“高”,“火焰”“,指挥”,“被记录的时段”——就像(后来的)“被记住的那一个”。如果我们将亚述和巴比伦的楔形文字中的MU,溯源到苏美尔象形文字中的MU,那么这些图形将显示出证据。

     我们很清楚地看到一个锥形房间。“我将在天上的金色房间看着你们”,伊南娜是这样向亚述王承诺的。这个MU是“天国房间”吗?

     一首写给伊南娜及她乘坐天国之船旅行的赞美诗,很清楚地指出,MU就是诸神用于在高空旅行的交通工具:

     
             天国的女士:

             她穿上了天国之服,

             她勇敢地升上了天国。

             穿过所有有人的土地

             她在她的MU中飞行。

             在MU中的女士

             用充满乐趣的翅膀,

             升入高高的天国。

             穿过所有无人的土地

             她在她的MU中飞行。

     
     有证据显示,在地中海东部的居民曾经看见过这种形似火箭的物体,不仅仅是在神庙的库房里,而是的的确确在飞行。例如一些赫梯符号,显示了飞行中的巡航导弹,发射架上的火箭,以及一位在散发着光芒的房间里的神。

     H·法兰克福(H.Frankfort)教授在《圆筒图章》(Cylinder Seals)一书中,论证了他们是如何制作这些美索不达米亚图章,并让其描述的形象流传整个古代世界。在克里特发现的公元前十三世纪的图章上的形象,描绘了一艘正在空中航行的火箭飞船,其尾部有火焰助推。

     带翼的马,缠在一起的动物,带翼的天球,以及在头盔上有角伸出的神只,都被证明了它们是美索不达米亚的形象。这就完全可以推断出,出现在克里特的带火焰的火箭形象,也是由古代近东流传过来的。

确实,带有“翅膀”或鳍——用一个“梯子”到达——的火箭形象,也可以在从基色(Gezer)出土的泥板上看到。基色是古代迦南的一个城镇,在耶路撒冷的西边。同一个图章的两个相似版本,都显示出了一个火箭停靠在一棵棕榈树旁边。这个物体的“天空属性”及归属地,由装饰着它的太阳、月亮和黄道带上的星座符号表现了出来。
     很多提到过神庙的仓库区域,或是神的天国旅行,甚至还有凡人升天的美索不达米亚文献,都使用了苏美尔文字MU,或是它的闪族版本SHU-MU(意为 “它是MU”)、SHAM及SHEM。因为这个词同时还有“被记住的那一个”的意思,它后来也就有了“名字”的意思。但是早期文献中“名字”一词的普遍使用,混淆了它们的原本含义。

     由此,G·A巴顿(G.A.Barton)在《苏美尔和亚甲的皇家文献》(The Royal Inscяiptions of Sumer and Akkad)一书中,给出了对古蒂亚神庙中的文献的翻译:原文“它的MU将拥抱着地平线,从一端到另一端”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它的名字遍布天下”。一首写给伊希库尔的赞美诗则表明,二者其实是可以随时置换的:“你的名字发着光,它到达了天国的顶点”。显然,这里的“名字”应该是MU这种物体。

     要溯源这个词的词源并不是很困难,而且“天上的房间”的来源可以推测出是“名字”一词。有出土的雕塑显示,一位神在一个火箭状的房间里面,而十二个天球环绕在外面。这个雕塑现在被存放在费城大学博物馆。

     有很多图章都极为相似地描绘了一位(有时也是两位)这样的神只:他们在椭圆形的“神圣房间”里受到尊崇。

     在人类的国王和统治者出现之前,他们将自己的形象刻在了石柱上。通过这些石柱,他们把自己与天国的永恒居所(Heavenly Abode)联系在一起。如果他们最终无法避免地被遗忘,至少他们的“名字(MU)”会被永久地记住。

     这些纪念石柱是在模拟一个喷火的飞船。苏美尔人叫它们NA.RU(意为“上升的石头”),阿卡德人、巴比伦人和亚述人叫它们拉鲁(naru,意为“发光的物体”),阿穆鲁人(Amurru)叫它们那拉斯(nuras,意为“喷火的物体”)——在希伯来,ner至今都有发光的柱子的意思,由此衍生出现在的 “蜡烛”(candle);在哈兰和赫梯印欧语里,这些石柱被称为乎乌阿西(hu-u-ashi,意为“石头火鸟”)。

     《圣经》的内容显示了两种类型的纪念碑的近亲关系:YAD和SHEM。先知以赛亚(Isaiah)给苦痛中的犹地亚人(Judaea)带去主承诺的更好更安全的未来:

     
             我会给他们,

             在我们房子和我的墙里面的,

             YAD和SHEM。

     
     照字面翻译,这意味着主承诺给他的人民的,是一只“手”和一个“名字”。幸运的是,圣地(Holy Land)至今都还保留有一个被称作YAD的遗迹,我们是通过它酷似方尖塔的顶部认出它的。SHEM,与之不同,是一个椭圆顶纪念碑。这样一来,看上去似乎有些明白了:它们都是模仿“天上的房间”,这种诸神升空所用的交通工具。事实上,在古代埃及,那些虔诚的人前往太阳城(Heliopolis)的一个特殊神庙进行朝圣活丅动,是为了见到并朝拜本本石(ben-ben)—— 一个方尖塔状的物体,传说它在太初之时随着神来到地球。埃及法老在他们死的时候,都有一次“张嘴”仪式,被猜测是用一个YAD或是SHEM将他们升入天国,以获永生。

大量的《圣经》翻译人员在遇到SHEM一词的时候,通通将之译为“名字”,这完全忽略了超过一个世纪以前的G·M·雷德斯罗布(G.M.Redslob)的一个相当有远见的观点。他在德国杂志《Morgenlandischen Gesell-schaft》上,很正确地指出SHEM和SHAMAIM(天国)的词源都是SHAMAH,意思是“很高的”。《旧约》中有对大卫王的记录,说他“制作了一个SHEM”,象征自己在阿拉米(Aramaeans)的卓越功绩,雷德斯罗布相信,他并不是“取了一个名字”,而是修建了一个指向天空的纪念塔。
     在许多美索不达米亚文献中,我们遇到的MU或者SHEM,其实很多都不能被翻译为“名字”而应该翻译成“飞行器”,这样我们才可以明白那些古代丅文献的真正涵义,其中就包括《圣经》中的巴别塔。

     《创世纪》第十一章,记录人们要修建一个通天塔。《圣经》用很简单明确的语言记录了这一事丅件。然而一代又一代的学者和翻译家的努力,都只能从这段故事中读出寓言类的意义,因为——在他们的认识里——这是一个关于人类打算为自己“取个名字”的故事。真正的意义其实是如此地接近。我们认为,SHEM的含义能让这个故事充满意义,就像古代人曾经认为的那样。

     《圣经》中的巴别塔讲述了这样一件事:在大洪水之后,地球的生物再次复苏,有一些人“从东方来,他们在示拿地发现了一片平原,他们定居在那里。

     示拿,当然,就是苏美尔,南部美索不达米亚的两河之间的平原。而那些人,他们已经掌握了制砖和建造较高建筑物的知识和技能。他们说:

     
             “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

             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注:原文MAKE US A SHEM其实毫无传扬名字之意),

             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

             耶和华降临,要看看

             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

             耶和华说:“看哪,

             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

             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做起这事来,

             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

     
     然后主就对《旧约》中并没有点名的他的“同僚”说:

     
             “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

             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

             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

             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

             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

             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Babel,意为“变乱”)。

SHEM的传统翻译为“名字”,使这一段故事从来没有被真正理解过。为什么古代的巴别——也就是巴比伦——居民要用尽努力“取一个名字”,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被放在“塔顶通天”的塔上,而且,为什么“取一个名字”就可以避免人类在地球上分散开?
     我们相信,能够回答这些问题的答丅案已经变得可知了——甚至是明显——我们读到过,SHEM也表示“飞行器”,而不只是“名字”。这是希伯来文的《圣经》的原始版本中所引用的词汇。这个故事描写的是,当人类遍布地球的时候,他们将失去彼此之间的联系。所以他们决定制造一个“飞行器”并为之修建一个高塔,这样他们就可以——像伊南娜一样——在一个MU里飞过“所有有人居住的土地”。

     有一份称作《创造史诗》(Epic of Creation)的巴比伦文献,描述了第一个“众神的门廊”,它是由诸神自己在巴比伦修建的。阿努纳奇,普通神,被命令去

     
             修建众神的门廊
……
             让它完工。

             它的SHEM要被放在指定的位置。

     
     阿努纳奇辛苦工作了两年——“使用模塑成型的砖” ——直到“他们建起了伊莎吉拉(Eshagila,意为“伟大众神之屋”)之顶”,以及“和天国一样高的塔”。

     正是由于这个,一部分人类才打算在这个原本供神使用的塔上修建自己的通天塔,因为这个名字——巴比利(Babili)——意思就是“众神的门廊”。

     还有其他一些能支持我们对《圣经》故事的理解的证据吗?

     生活在公元前三世纪的巴比伦史学家兼祭司贝罗苏斯(Berossus),总结了人类的发展史,认为“地上的第一批居民,凭着自己的力量升起了一座齐天高塔。”但是这座塔被众神和飓风推翻了,“而且神让人类的语言变得混乱,当时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乔治·史密斯(George Smith)在《迦勒底叙事的起源》(The Chaldean Account of Genesis)中披露,他从希腊史学家赫斯塔亚斯(Hestaeus)的文稿中,发现了与“古代传统”相符合的记录:从大洪水中逃脱的人来到了巴比伦的赛拿(Senaar),但由于语言不通而被赶了出去。公元前一世纪的史学家亚历山大·波里希斯托(Alexander Polyhistor)写道:所有人原本都使用同一种语言,后来一部分人为了“通向天国”而修建了一个又高又大的塔。但是神的首领用一阵旋风制止了他们的行丅动,而每一个部落都被赋予了不同的语言。“这件事就发生在巴比伦”。

     如今,就像是2000年前的希腊史学家以及他们前辈贝罗苏斯的记录一样,关于《圣经》故事,我们也有一些小小的疑问,即:它们都是源于苏美尔的吗?A·H·赛斯(A.H.Sayce),《巴比伦的宗教》(The Religion of the Babylonians)一书的作者,讲他阅读过一个被存放在大英博物馆的泥板碎片,是一个“巴别塔的巴比伦版本”。而在所有的版本中,整个故事的基础都是尝试通往天堂,然后语言变得混乱。在其他的一些苏美尔文献中,则是说一位狂怒的神让人类变得语言不通。

     人类,在那个时代,多半还没有掌握到修建这么个飞机场的科技,所以与一位技术丰富的神合作并接受他的领导是必不可少的。那么,是否有这么一个违背其他神而帮助人类的神呢?一个苏美尔的图章描绘了这样的画面:全副武装的神的对抗,并且,很明显,对抗源于一场针对人类修建高塔的争论。

现在在巴黎卢浮宫内展出的一个苏美尔石柱上,很好地表现了《创世纪》中讲述的这个故事。它是在大约公元前2300年的时候,由亚甲王那拉姆-辛(Naram-Sin)修建的。学者们推测,它描绘的是国王杀敌获胜的画面。只是,中心部位的图画却是一位神而不是人类的国王,因为这个“人”带着长角的头盔——神的通用标志。此外,这个较大的中心区域所描绘的神,并不是在指挥那些小一号的人类,而是踩在他们身上。这些人类,有秩序地前行,但不像是被征召进行军事行丅动,而像是迈向一个受人崇拜的圆柱形物体。连那位神的注意也被它吸引。这位神拿着弓和矛,看上去似乎对它带有敌意,而不是崇敬。
     这个圆锥物体看上去是指向三个天体的。如果它的大小、形状等可以证明它是一个SHEM,那么这幅画就描绘了一个生气并全副武装的神只踏过人群前往这个SHEM。无论是美索不达米亚文献还是《圣经》,都很明白地指出:这些飞行器是神的,不是人的。

     人类——《圣经》和美索不达米亚文献都声称——只能在神的许可之下才能升到天国。而由此又出现了更多的诸如升天甚至宇宙飞行的故事。

     《旧约》中记录了几个凡人升天的事迹。

     第一个是伊诺克(Enoch),他是大洪水之前的一位族长,是主的朋友并“与主齐行”。他是自亚当以下的第七个族长,也是诺亚(Noah),这位大洪水里的英雄的曾祖父。《创世纪》的第五十章列出了所有这些族长的关系和族谱,以及他们是何时去世的—— 除了伊诺克,“他离开了,是主带走了他。”用暗示的手法说明他进入了天国,避开了地球上凡人的生老病死。第二个升天的凡人是先知以利亚,他在一阵“旋风” 中升入了天国。

     而第三个升天的凡人则鲜为人知。他造访了天国,并在那里被赐予了伟大的智慧。后来他成为了地中海东海岸的城市推罗(Tyre)的统治者。我们可以在《以西结书》的第28章读到,主让以西结回想起这位国王是多么的完美和睿智,他是被神允许和其他天神一同造访天国的人:

     
             计划中的你,

             充满智慧,完美。

             你曾在伊甸园,上帝的花园;

             每颗宝石是你的
……
             你是受膏的天使,

             我已经把你带到了圣山;

             你作为神,

             在火石里移动。

     
     书中预言了这位推罗的国王会死于“未受割礼”,一群陌生人会杀了他,哪怕他向他们喊出:“我是一个神”。接着主将原因告诉了以西结:在这位国王被带到神的居所并赐予他财富和智慧之后,他的内心变得“阴暗,目中无人”,他将他的智慧用错了地方,玷污了神庙。

     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污染了,他说道:

     
             “我是神

             我坐在神的位置

群水之中
     
     他虽然不是真的神,但他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神。

     苏美尔文献也有类似的描述,一些凡人被授予了通往天国的特权。其中一个是阿达帕,由艾创造的“模范人类”。艾给了他“智慧,但没有给他永生”。随着时光的推移,艾打算“赦免”他的凡人属性,给了他一个SHEM,通往阿努在天国的居所,吃那里的生命面包,喝那里的生命之水。

     当阿达帕到达了阿努的天国居所,阿努想要知道,是谁向阿达帕提供的SHEM。

     在《圣经》和美索不达米亚文献中,关于凡人升天的事情,我们发现了几个很重要的线索。就像推罗的国王,阿达帕也是用一个相当完美的“模子”塑造出来的。他们都必须乘坐SHEM——火石——才能到达天上的“伊甸园(Eden)”。其中一些上去了,然后又回到了地球;其他一些,像是大洪水时期的美索不达米亚英雄,至今仍享受着天伦之乐。这位美索不达米亚的“诺亚”,留给了苏美尔王吉尔伽美什生命之树的秘密。

     凡人对于生命之树的无意义的寻找,是苏美尔文明留给人类文化的最长最重要的史诗巨作。现代学者称其为《吉尔伽美什史诗》(The Epic of Gilgamesh),它讲述了这位由人类父亲和神母亲所生的乌鲁克统治者的故事。吉尔伽美什被认为拥有“三分之二的神性,三分之一的人性”。由于人终有一死,他不得不寻求如何躲过死亡。他得知他的一位祖先,乌特纳皮斯坦恩(Utnapishtirm)——大洪水时的英雄——躲过了死亡,并和他的妻子一起,被带到了天国。于是吉尔伽美什打算去那个地方并得到他祖先的永生秘方。

     驱使他去天国的直接原因是他接到了阿努的邀请。这段诗文读上去好像是在描述,他在一艘降落的火箭里所看见的地球。他是这样向他母亲——女神宁桑(NIN.SUN)——描述的:

     
             我的母亲,

             在那个夜晚我十分愉快

             群星汇聚在天国

             阿努的手工艺品向我靠来

             我试着去举起它,它太重了

             我试着去移动它,却移不动

             乌鲁克的人围绕着它

             贵族们亲吻它的脚

             他们撑住我

             我升起了它

             我将它带给你

     
     吉尔伽美什的母亲对这一现象的解释如今已残缺不全了,所以并不清楚。但是很明显的是,吉尔伽美什因看见这个降落的物体而感到兴奋——“阿努的手工艺品”——它载着他进行他的旅途。在这个史诗的序言中,古代的作者将吉尔伽美什称作“英明之人,见识过所有事情”:

     他见过秘密事丅件,人类被隐瞒着但他知道;他甚至带来大洪水之前的消息。

他还进行过困难而且使人疲倦的极远的旅行;他回来了,并将他的艰辛通通刻在了石柱上。
     吉尔伽美什经历的这个“极远的旅行”,当然是说他前往众神的居所一事;他的伙伴恩奇都(Enkidu)陪伴着他。他们的目的地是提尔蒙之地(Land of Tilmun),因为在那里,吉尔伽美什才可以为他自己升起SHEM。在苏美尔和阿卡德的古代丅文献中出现的MU和SHEM,在现在的大多数翻译中都被翻译成了“名字”。而我们要使用“飞行器”这个解读,才能使文献的本意表达出来:

     
             统治者吉尔伽美什

             将思绪锁定在了提尔蒙

             他对他的伙伴恩奇都说:

             “噢,恩奇都
……
             我要进入那片土地,

             建立我的SHEM。

             在那个SHEM升起的地方

             我会升起我的
SHEM”
     
     由于无法劝说他,与他商议此事的乌鲁克元老和神们建议他首先要得到乌图/沙马氏的允许和帮助。“如果你想进入那里——告诉乌图”,他们提醒他。“这片土地,是乌图在管辖,”他们一再地对他强调。有了这些建议和预警,吉尔伽美什恳请乌图的批准:

     
             让我进入这片土地,

             让我建立自己的
SHEM
             在这个SHEM升起的地方

             让我升起我的
SHEM
             让我到达我要降落的地方
……
             让我在你的保护下成功

     
     很不幸,石丅碑上的一个裂缝使原文残失,让我们无法得知“要降落的地方”是哪里。不过,无论那是哪里,吉尔伽美什和他的伙伴最终到达了那里的外围。那里是一个“限制区”,有令人恐惧的卫兵把手。由于劳累和疲倦,这两个伙伴决定在这里过了夜再继续。

     当他们刚睡没多久,就有东西射在了他们身上,把他们弄醒了。“是你弄醒我的吗?”他问他的朋友。“我是醒着吗?”他在想,因为他看见一个不平凡的景象,他大为惊恐,以至于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他告诉恩奇都:

     
             在我梦里,我的朋友,很高的土地倒下了。

             它将我甩到很低的地方,压住我的脚
……
             还有无法抵抗的强光!

一个人出现了;
             世上最美的就是他。

             他风度翩翩
……
             他将我拉出倒下的土地。

             他给我水喝,我的心平静了。

     
     这个“风度翩翩”人是何方神圣?是谁将吉尔伽美什拉出了崩塌的土地,给他水喝,“安抚他的心”?而“无法抵抗的强光”又是什么,而且还伴随着无法解释的山崩?

     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吉尔伽美什再一次睡着了——不过不是很久。

     睡到一半他就醒了。

     他起身对他朋友说:

     
             “我的朋友,你叫过我吗?

             我为什么醒了?

             你没有碰过我?

             那我怎么会震一下?

             有什么神进过这里吗?

             为什么我身体发麻?

     
     因为这次神秘的惊醒,吉尔伽美什开始思考是谁碰了他。如果不是他的伙伴,那么是有“什么神”从旁走过吗?再一次,吉尔伽美什睡着了,于是有了第三次惊醒。他向他的朋友描述了这样的惊险场面。

     
             我看见的简直太惊险了

             天空发出尖叫,大地隆隆作响;

             光明消失,黑暗来临。

             光芒闪过,一团火焰升起。

             云朵膨胀,下起死亡之雨!

             接着燃烧停止了,火焰消失了。

             所有掉下来的东西都化为尘土。

     
     要看这样的诗文——古人看见了火箭起飞——人们必须要尽力发挥想象才行。首先,巨大的重击声就像是火箭引擎的发动声(“天空发出尖叫”),它伴随着大地的震动(“大地隆隆作响”)。灰尘和烟雾笼罩着发射地点(“光明消失,黑暗来临”)。接着发动着的引擎带来了“光芒闪过”;当火箭向天空飞升,“一团火焰升起”。充满了烟尘和小碎片的云向四周“膨胀”;接着,当它们要掉下来的时候,“下起死亡之雨!”现在火箭已经到了很高的天空,逼近天国了,于是“燃烧停止了,火焰也消失了”。火箭逐渐消失于视野,那些散落的碎片“都化为尘土”。吉尔伽美什被他所见的场景震撼不已,他因此而更想到达他的目的地了。于是他再一次向沙马氏请求保护和帮助。在战胜一个“大得碍眼的守卫”之后,他到达了马舒(Mashu)山,那里能看到沙马氏“升到天国的拱顶”。

现在他已经接近了他的第一个目标——“SHEM升起的地方”。但是在入口处——很明显是建在山里的——由强大的守卫守护着:
     他们的恐怖令人生厌,他们的一瞥都带来死亡。他们一闪一闪的射灯在山上扫来扫去。他们看守着沙马氏,当他进行升降的时候。

     一个描绘吉尔伽美什和他的伙伴恩奇都的图章,很好地表现出了他们对一位神的恳求,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像机器人一样的守卫,他可以用射灯扫描这个区域,还能发射死亡之光。这个描绘让人想到《创世纪》中的陈述,主在伊甸园入口处放置了“旋转之剑”,封锁人类的来路。

     当吉尔伽美什解释自己的半神血统,这次旅行的目的(我想询问乌特纳皮斯坦恩生死的秘密),以及是沙马氏允许的这次行丅动之后,守卫们为他让了路。

     在“沙马氏之路”上继续前进,吉尔伽美什发现自己身处彻底的黑暗之中;“看不见前后”,他在恐惧中大喊。在数个BERU(天国的时间或是距离或是角度单位)之后,他仍然被黑暗所包围。最后,“在经过了十二个BERU之后终于变亮了”。

     破损和模糊的文献接着说道,吉尔伽美什到了一个华美的花园,那里水果和树木都是用半宝石来雕刻的。乌特纳皮斯坦恩就定居在这里。他把他想问的告诉了他的祖先。吉尔伽美什得到的答丅案是让人失望的:人类,乌特纳皮斯坦恩告诉他,是不能避免他的凡人宿命的。然而,他又给吉尔伽美什讲述了一种方法可以推迟死亡,并向他透露了青春植物(Plant of Youth)的地址——“人类可以返老还童”,它有着这样的名号。吉尔伽美什很成功地得到了这种植物。但是,就像是命中注定,他在回来的路上愚蠢地搞掉了它,空手回到乌鲁克。

     先撇开这篇史诗的文学和哲学价值,吉尔伽美什的故事最吸引我们的是它的“航空”方面。吉尔伽美什需要得到一台SHEM才能到达众神的住所,毋庸置疑那就是一艘火箭船。而他还在靠近“发射地”的地方目睹了一艘火箭的发射。这个火箭,看得出来,是被放置在一坐山里的,而且这个地方还是一个被严密守护的禁区。

     大家都知道,没有任何有关吉尔伽美什所见景象的图画描述。但在一个埃及官员的墓中所发现的图画,描绘了在一个遥远的树木环绕的地方,有一个火箭头露出地表。

     火箭的机身很明显是被存放在地下的,那里是一个人造的发射井一样的筒形建筑,并用豹皮作为装饰。

     对于现代绘图员来说,古代的绘图者想表达的是一个地下发射井的横截面。我们可以看见这艘火箭是有隔间的。最下层里面有两个人,身边有软管。在他们上面那一层里,有三个圆形面板。将火箭头——本本石——的大小与火箭里的两个人的大小,以及站在地面上的人的大小进行比较,可以证明,这个火箭头等同于苏美尔的 MU,“天上的房间”——可以很轻松地搭载一到两个飞行员或乘客。

     提尔蒙是吉尔伽美什的目的地。这个名字直译过来意思是“飞弹之地”,SHEM在这个地方被发射起来,这个地方由乌图/沙马氏管辖,在这里可以看见他“上升到天国拱顶”。

     虽然与这位十二大神之一的乌图相对应的天体是太阳,但我们不太建议太阳在这里就真的是表达太阳这个意思,而是在说明他的能力。乌图的苏美尔名字的意思是 “光明之人”。他的派生出来的阿卡德名字——希美斯(SHEM-ESH)——更是直接:ESH意思是“火焰”,而SHEM的本意是什么我们都知道。

     乌图/沙马氏是“火箭船里的神”。我们认为,他是神的航天站的指挥长。

     乌图/沙马氏所扮演的指挥官角色,由他安排的通往众神居所的航行,以及他的手下的职能,在另一个讲述凡人升天的苏美尔文献中,有着更为详细的描述。

苏美尔的国王记录表告诉我们,那里的第十三个统治者是伊塔那(Etana),“升入天国的人”。这个较短的记录不太需要详尽的表述,因为关于这个人类国王升天的故事,在近东早已广为流传,而且有着众多的图画描绘。
     伊塔那是由众神指派来带给人类安全和繁荣的国王。但是伊塔那似乎不能生一个孩子来继承这个王位。唯一有用的方法是从天国里拿到生育植物(Plant of Birth)。

     就像后来的吉尔伽美什,伊塔那向沙马氏申请同意和支持。如史诗中描述的,我们很容易就能得知,伊塔那是如何向沙马氏要求一个SHEM的。

     
             噢,主,希望你能同意

             赐予我生育植物

             带给我生育植物

             去除我的障碍

             为我打造一个
SHEM
     
     通过祈祷和用羊只献祭,沙马氏同意了向伊塔那提供一个SHEM。但并没有说是SHEM,沙马氏说的是,一只“鹰(Eagle)”会将他带到答应他的天国之地。

     沙马氏事先就告诉了鹰这个即将执行的任务,并指挥伊塔那去那个停放鹰的坑。“沙马氏,他的主人”向这只“鹰”传达了秘密信息,告诉这只“鹰”:“我将送一个人到你这里来,我会牵着他的手……带他到你这儿……照他说的去做……听我的指挥。

     到达了沙马氏所说的地方,“伊塔那看见了个坑”,并且在那里面“有一只鹰”。在“英勇的沙马氏的指挥下”,这只鹰开始与伊塔那交流。伊塔那再一次解释他的目的和目的地。

     于是鹰就交给了伊塔那“将鹰驾驶出坑”的步骤。前两次尝试失败了,但第三次鹰起飞了。在黎明到来的时候,鹰通知伊塔那:“我的朋友……我将载你到阿努的天国!”并告诉他如何驾驶,鹰就起飞了——很快就升到了高处。

     虽然有现代的宇航员在火箭里描述地球是什么样的,这个古代的讲故事的人,同样在这个故事里描述了在伊塔那的眼里,地球是怎样越变越小的:

     
             当他载着他飞行了一BERU之后,

             这只鹰向伊塔那说道:

             “看吧,我的朋友,大地是怎样的!

             看那大山看那海:

             大地变成了一个小丘,

             而那大海也成了一盆水。

     
     鹰越飞越高;地球越来越小。当他载着他飞了另一个BERU之后,鹰说:

     
             “我的朋友,

             看一眼大地是什么样的吧!

它就像是一个犁沟
             宽阔的海洋就像是一个面包篮。

             当载着他飞了三个BERU之后,鹰说:

             “看吧,我的朋友,大地变成了什么样!

             整个大地都变成了花园里的沟渠!

     
     之后,他们继续上升,地球突然消失于他们的视野里。

     
             当我环顾四周,大地消失了,

             在大海之上我的双眼无法看东西。

     
     在一个版本的神话里,鹰和伊塔那确实是到达了阿努的天国的。但在另一个版本中,当伊塔那看不见地球时,他心生胆怯,并让鹰返航并“降落”(plunge down)地球。

     再一次,我们在《圣经》中也找到了与之对应的描述,即从高空观看地球景象的文段。赞美主耶和华,先知以赛亚这样描述他:“是他坐在地球大圈之上,这里的居民看上去就像是昆虫。

     伊塔那的神话告诉我们,为了寻找一个SHEM,伊塔那不得不与一只被放在坑里的鹰交谈。

     一个图章上描述了一个很高的、带翅的建筑(发射塔?),在那上面停放着一只鹰。

     那只带着伊塔那去天国的鹰到底是谁?或者,它到底是什么?

     我们忍不住要把这些文献中的描述与1969年时,阿波罗11号宇宙飞船的指挥官尼尔•阿姆斯特朗(Neil Armstrong)带回地球的信息进行比较:“休斯顿(Houston)!这里是宁静海基地(Tranquility Base),鹰已着陆!

     他是在报告人类第一次登月。“宁静海基地”是着陆地点;鹰是从飞船上脱离下来并带着两个宇航员进入月球(并在最后返回飞船)的登月舱的名字。当登月舱第一次从飞船上分离出来,开始在月球轨道上独立飞行的时候,宇航员们告诉在休斯顿的指挥部:“鹰有翅膀。

     然而“鹰”同样也代表控制飞船的宇航员们。在阿波罗11号的任务里,“鹰”同样也代表着宇航员本身,在他们所穿的制服上,也有这样的标志。就像在伊塔那神话中一样,他们就是能飞、能说话、能与人交流的“鹰”。

     古代的艺术家是如何描述神的飞船里的宇航员的?他们是否有机会来描述这些鹰?

     而这正好是我们所发现的。一个在大约公元前1500年就刻好的亚述图章中,有这样的描述:两个“鹰人”在向一个SHEM致敬!

     针对“鹰”——也就是“鸟人(Bird-men)”——的描绘已经被发现了。大多数描绘中,他们都在生命之树一旁,就像是在强调,他们的SHEM是连接有着生命面包和生命之水的天国的纽带。确实,在阿达帕、伊塔那和吉尔伽美什的故事中,都表述他们有着一种正常的生命轨迹。

     还有很多鹰人的描绘很清楚地显示了他们不是外形奇怪的“鸟人”,而是具有人性的穿着,带有鹰形象衣服或制服的生物。关于已不存在的神铁烈平(Telepinu)的赫梯神话,记录了“大神和次神都开始寻找铁烈平”,而且“沙马氏派出了一只迅捷的鹰”去找他。

《出埃及记》(Book of Exodus)有一段记录,说神想到了以色列的孩子,“我放你们在带翅的鹰上,带你到我面前”,很明显,到达天堂的方式是在一只带翅的鹰上——和神话中讲述的一样。《圣经》中有许多文段,像是描述一种事实,将这位神只描述成带翼的。波阿斯(Boaz)迎接鲁斯(Ruth)到犹地亚,被说成是“在”主耶和华 “翅膀下到来”。赞美诗的作者在“他的翅膀下的阴影中”寻求安全,并描述了主从天国下降到地球:“他登上了基路伯(Cherub)飞走;在风翼上飞行。” 通过分析《圣经》中的EI(作为神的称号或族谱符号而使用的词)和迦南的EI,S.朗盾在《闪族神话》(Semitic Mythology)一书中指出,它们都将带翅的神描绘在文献和硬币上。
     美索不达米亚文献始终都将乌图/沙马氏描述成管辖SHEM和鹰的发射地点的神。和他的下属们一样的是,他也常常穿戴着一套象征权力的鹰服。正因有着这样的身份,他才能赋予国王们“在鸟翼上飞行”的特权,并让他们“从低空上升到高空”。而且当他自己在一个喷火的火箭里飞升到高空的时候,他“用一段漫长的时间,延伸了未知的空间”。

     苏美尔用于表达与航天有关的物体的术语,不仅仅局限在诸神乘坐的ME或是他们的圆锥形“战车”MU'S上。

     苏美尔文献认为乌图的城市西巴尔有一个主要部分,隐蔽和保护在坚固的围墙之中。在这些墙里伫立着乌图神殿,“一座像是天国建筑的房子”。在神庙的一个内院里,同样是在围墙内,伫立着“高耸的,坚固的APIN,意思是“一个要费力穿过的物体”。

     在乌鲁克的阿努神庙中发现的图画描述了这样一个物体。我们很难在几个世纪前猜测这个物体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这是一个多级火箭,在它的顶部就是圆锥形的MU,或者直接说,指挥舱。

     文献中还有证据表明,苏美尔的诸神不仅仅是乘坐“飞行房间”漫游于地球的上空,同时他们还使用了这样的多级火箭来进行太空旅行,而这种神圣的物体就停放在位于西巴尔的乌图神殿里。我们已被告知,在博尔那(Burner)的最高法院里,目击者们必须在一个内院里发誓,他们站在一个通往三个“圣物”的门廊前。他们被取名为“金球”(乘员舱?),基尔(GIR)和阿莱克马哈拉第(alikmahrati),意思是“让船舰前行的推进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发动机或引擎。

     这艘三级火箭的顶端带有指挥舱,底部带有引擎,中间则是基尔。基尔,在与空中飞行相关的事务中广为使用。吉尔伽美什在沙马氏的发射地入口所遇见的守卫,被称作基尔曼(gir-men)。尼努塔尔神庙中,最神圣也是守卫得最为严密的区域,被称作基尔苏(GIR.SU,意为“基尔升起的地方”)。

     基尔在当时是广为人知的。这个词形容的是一个有着锐利边缘的物体。仔细看基尔的图形符号,能更好地明白它的“神圣”性。因为我们所看见的是一个长型如箭矢形状、并被分为很多个部分或隔间的物体:

     MU可以独自在地球上空盘旋,当和基尔附着在一起的时候则能在空中飞行,当然它也能作为指挥舱装在多级火箭的顶端。这可以证明苏美尔的工程师——那些天地众神是多么心灵手巧。

      回顾一下苏美尔的图画和表意文字,我们有无数个理由相信,这些东西的创作者一定非常熟悉这些带有喷射火焰、飞弹状舱体和“驾驶室”的火箭的形状和作用。

     最后,让我们再看看苏美尔象形文字里的“神”。这是一个双音节词:丁基尔(DIN.GIR)。我们已经看见过GIR的符号:带有鳍状物的两节火箭。 DIN,它的第一个音节,意思是“正直”、“纯洁”、“光明”。放在一起,这个作为“神”或“神圣生物”的丁基尔的意思就是“光明的正直者”,或者,更加明确一点,“炙热火箭中的纯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