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寮街大少:清代书法作品欣赏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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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介祺(1813—1884)

清代金石学家。字寿卿,号簠斋,晚号海滨病史 、齐东匋父。山东潍县(今山东潍坊)人。道光二十五年(1845)进士,官至翰林院编修。他嗜好收藏文物,铜器、玺印、石刻、陶器砖瓦、造像等无不搜集。精于鉴赏,尤擅墨拓技艺,其手拓铜器、陶、玺、石刻等拓片享有盛名。其收藏中包括大量重要文物。收藏的汉代纪年铜镜、淮阳玉玺等大批古代玺印,都是同类文物中的精品。他一生精于金石文字考证及器物辨伪,其《簠斋金石文考释》一书对较重要的青铜器均进行了精审的考据和释读。在《陈簠斋写东武刘氏款识》一书中,他指出遂启諆鼎铭文中仅有9字是原鼎铭文,其余为后人伪刻,均为确凿之论。著有《簠斋传古别录》,专门介绍拓片技法。一生著述极丰,主要有《簠斋藏古目》、《簠斋藏古册目并题记》、《簠斋藏镜全目钞本》、《簠斋吉金录》、《十钟山房印举》、《簠斋藏古玉印谱》、《封泥考略》(与吴式芬合辑)等。

陈介祺 篆书七言联

释文:书味养心存赤气,墨华传古附青云

 

附录:《陈介祺:万印压楼楼欲垮》
■作者:许宏泉
  一

  午后的芙蓉街显得很平静。或许因为万印楼存在也显得有些古意,围墙里高耸的几棵老树枝叶茂盛,没有蝉鸣也没有鸟啼,只有小巷偶尔穿过的几声自行车的铃声。我们在“故居”的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青砖右侧灰瓦的小门楼,从规模上看恐怕只是当初陈家宅院的耳门。门楣上挂着刘海粟先生91岁时所书“万印楼”匾额。右侧,一幢青灰色小楼,披满了爬山虎,大概便是那大名鼎鼎的万印楼吧。

  夙有探访万印楼的愿望,前些日又偶尔得到一件陈介祺的金文琴对,所以趁着这次来济南开会的机缘,偕洪郡及欧静夫妇清早起程开车奔往潍坊。

  好在有“地主”集文斋的田总陪同,他四处联络,很快便叫来开门的女青年。

  二

  推开小门是一块很雅致的天井,修篁摇曳,湖石堆云,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雅致。往左,一条十来米的山墙夹巷,走过,便是“故居”的庭院,院不大,一前一后两栋平房,正北主屋,高悬陈介祺所书“十钟山房”匾额,门前抱柱对联,吴大澂所作篆文:陶文齐鲁四千种,印篆周秦一万方。

  吴、陈二人皆是道咸时金石学大家,二人志趣相投,可谓金石之交。

  堂间四壁,陈列着斋旧物拓片和一些重要青铜器物的复制品。梁椽墙角,尽是尘网垂吊,扑面涌来一股潮湿霉晦之气。匆匆一过,转身来到临街的那幢小楼,门头挂着一块新制的木匾:“万印楼”,不知何人所书。底层是一些关于陈介祺生平学行的图片介绍,楼梯口的墙壁上有一节玻璃橱窗,陈列着斋所书七言楹联,另有扇面双挖(书法、印拓)立轴。这恐怕是故居中仅能瞻仰的斋先生的真迹了。联为云纹花笺,可见簠斋作书的用笺十分讲究,书法篆隶之间是典型陈家样,充满金石意。还记得联语:菊绽黄香霜气绣,山堆秋色露痕斑。与敝室中的簠斋七言小琴对可谓姊妹篇。

  顺着小木梯上楼。台式陈列柜中是斋的代表著述,如《十钟山房印举》、《簠斋尺牍》、《簠斋印集》、《封泥考略》之类。墙上依然是介绍簠斋收藏著作的放大图片和文字。

  三

  陈介祺自称“林下田间大夫”,尝自撰一联:“曾种桃花,不知汉魏;犹存松菊,自谓羲皇。”深居简出,沉醉于金石考古之事,与当时古玩界大腕鲍康、吴云、潘祖荫、王懿荣、吴大澂书翰往来,商讨学问,也是他们相互交流索求古物的途径之一。闻当年陈介祺还派专人深入到齐鲁各地乡下,搜罗了大批出土古陶、砖瓦、铜印,分门别类,一一精拓,分寄于友人,共同考识。

  说起陈家收藏,最著名的要算那邢人钟、兮中钟等11件铜钟,陈氏因此颜其室为“十钟山房”;可惜这11件藏品10件已流落日本。此外,毛公鼎和大丰(天亡)鼎也是簠斋藏品之极。《清史稿》说他“所藏钟鼎彝器为近代之冠”,诚然不是虚词。

  簠斋在致友人信中称:“今日而好古,惟多收三代吉金文字与三代吉金,是古人文字之真,足与六经并重。”“愈来愈爱三代古文字拓本也。”(《同治十二年五月二十五致苏亿年书》)所以陈的藏品,青铜器皆汉以前,古泉止于新莽,刻石最晚南北朝。

  鲍康说他“寿卿所藏古器无一不精,且多,允推当代第一”(《续丛稿》见《观古阁丛刻九种》)。

  “天开混沌自文字,人扩灵明亦在兹。”(陈介祺诗)可见陈对三代古文的钟情是极其虔诚而满怀神圣的。这是那一时代藏家的可爱与可贵所在。

  古人或有“好古破家”的感喟。当年的吴式芬、王懿荣等人就是因嗜古收藏而落入困窘。陈介祺善于“经营”,除了“离休”后有朝廷俸禄,还置有田地,据说还占有京中银庄股份。所以,他才有实力和魄力一次性将南海何昆玉所藏古印二千七百馀钮拿下。其间“妾赵婕妤”汉代玉印,鸟虫篆书,堪称尤物,一直被人们当作赵飞燕之物,自元代始就令天下人艳想不已。历经龚定庵、潘毅堂珍藏,至何昆玉。仅此一方,陈介祺即以白银三百两购归“万印楼”。

  光绪七年五月,方濬益过潍坊得观此印,归后作文考证,以为非赵氏之物。遂有罗福颐撰文进一步确认此为汉时一般女官印。

  不过,簠斋于文物的痴情,是极令人向往和敬佩的。虽说收藏是收藏人的贪欲,可这一“贪”字又何尝不是真性情的流露呢!倘若没有强烈的占有欲望,恐怕只能徒有遗憾。陈介祺收集古印自19岁时起,到他归田时已有玺印二千多钮。直至他去世前,已有七千以上,称之“万印”当不虚耳。陈氏藏品尚有很多珍贵的陶文、封泥、秦汉铜器和权量诏版、砖瓦、刻石、铜镜、古泉、碑帖字画等等。倘未流散,足可为北方第一民间博物馆了。

  四

  关于簠斋书法的面貌,可以说是时代之使然。邓完白、包安吴后,碑学大行其道。陈亦以为:“学者当师北宗,以碑为主,法真力足,则神理自高。先求风姿,俗软入骨,未易湔洗矣!”而陈氏所作,取“六朝佳书……篆隶笔法耳,非取貌奇,以怪样欺世”(《习字诀》)。所以,陈的书法格局的形成与其崇尚收藏三代高古器物是很有关系的。“取法乎上,钟鼎篆隶皆可为吾师。”后有称陈氏书法为“糅合体”,也算一种通俗的说法。陈氏的书法,汲取汉隶与三代金文的意趣,用笔则多取六朝碑版,尤其耐人寻味的是,如此之“糅合”,却自然而有奇趣,毫无生硬造作之嫌。翁大年论其所临古文“金石文字能窥见古人用笔之所在,乃能摹拟酷肖,不然无当也”(《跋精拓毛公鼎》)。

  从三代钟鼎文字中窥见古人书法用笔之消息,可谓陈介祺的书法“秘诀”。他尝以长锋羊毫,大笔作小字,墨韵饱满,清气满溢,在古拙与奇谲间游弋,不能不说这是簠斋书法耐人寻味的魅力所在。

  五

  楼板吱呀呀地作响,尘屑满地,不时会有细细的蚁屑沙沙坠落。“不会是有白蚁了吧?”我问那女青年,她似乎很无奈的样子,说:“就是生蛀虫了,非常严重,三幢房子都有。快撑不住了。”接着说,“现在的万印楼只是当年的三十分之一,周围都拆光而变成新楼了。没人管,我们工资都发不出了。”

  匆匆下楼,来到庭中,没有一丝的风,抬头看看四周的高楼,忽然觉得这破旧的小院就像一个古老的天井,陷落在尘嚣之中。想像当年的陈介老拄着藜杖蹒跚行走,前尘梦影,如真如幻,不觉油生沧桑之感。此时,馆长也匆匆赶来,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如果不尽快抢修,很快就要垮了。去年,他们弄了个研讨会,政府拿了些钱,只是将表面抹抹漆漆,隐患却并没有根除。现在,虫蛀一天比一天厉害。

  馆长说:三五十万就够了。你帮我们呼吁呼吁吧!

  我正欲说“可惜我不是记者”。可马上又把话咽了回去。

  馆长说:其实,只要他们重视一下就好办了。

  我说:馆里还有陈介祺的藏品吗?

  “没什么了。你知道,后来,陈家的东西都散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有兴趣研究,大都在北京的故宫。”

  山东经济发达,文风亦盛。据说今天的齐鲁约占当代艺术品大半个市场,可见这收藏的风气依旧未衰。就说潍坊,每年一度的国际风筝节,搭的便是文化的台。可惜,我们以这样的冷漠对待历史遗址,实在是一种对文化的无知。万印楼虽仅存的一角也足可令人凭吊,一砖一瓦足可令人发思古之幽情,尤其对于后世同好者来说,它无疑有助我们解读主人的精神世界和那段文化之历史。当我写下这样的题目,心想,难道果真是“万印压楼楼欲垮”呵!

  附记:敞斋所藏簠斋篆联,笺美书妙,曰“书味养心存赤气,墨华传古附青云”。偶读文物出版社《清代大收藏家陈介祺》一册,有陈秉忱辑注《簠斋公自撰手书楹联》,知此联句为簠斋所撰,曾有“木刻朱拓”实贴东书房门上。

 

                                 陈孚恩(?-1866)

 字少默,字子鹤,又号紫藿,江西新城(今江西黎川)人。道光五年(1825)拔贡,道光二十九年授刑部尚书,後署礼部尚书,随後授兵部尚书。复任吏部尚书。

    书法董其昌。与祁寯藻、赵光、许乃普称清四书家。

陈孚恩《行书八言联》洒金纸本 164×37.5 cm×2

释文:芳草有情雁落南浦,夕阳无语人倚西楼。
款 识:杏岩三兄世长 子鹤陈孚恩。

 

                                           戴明说

 生卒年代不详,字道默,号岩荦,晚号定圃。直隶沧州(今河北沧州)人。崇祯七年(一六三四)进士。入清顺治十三年(一六五六)擢户部尚书,十七年(一六六○)去官。工书善画,所画墨竹得吴镇法,尤精山水。清世宗曾赐予银质巨章“米芾、画禅(董其昌),烟峦如觌,明说克传,图章御赐”。王铎评其书为博大奇奥,不让古人。

戴明说《行草诗轴》,绫本,纵182厘米、横47厘米,河北省博物馆藏。     戴明说是善书者,在这件作品中可一目了然,通幅作品写的干练,沉稳中不乏机警,虚实关系掌握的很好,不愧为书画高手。  戴本孝(1621—1693)

 清代画家,字务旃,号鹰阿山樵,别号黄水湖渔父、太华石屋叟等,和州(今安徽省和县)人。性喜交游,与画家、诗人渐江、龚贤、石涛等友善。善画山水,创作上主张学古人而不拘泥于古人成法,强调要“以天地为真本”和“我用我法”。所作多为卷册小景,风格学元代倪瓒、王蒙、黄公望等而自出新意。善用干笔焦墨,构图疏秀,意境清远枯淡,内容多借山水抒发自己荒僻幽寂的心境和对社会变迁的沧桑之感。画史将其列入清初新安派。亦工书法及诗,著有《前生诗稿》、《余生诗稿》等。

《题画跋》

《山水册页跋》

《山水册页跋》

 

                                    丁启相(1619—1679)

当代学者、书画家饶宗颐先生在他的《论书十要》中说:“明代后期书风丕变,行草变化多开新境,殊为卓绝,不可以时代近而蔑视之。”欣赏丁启相的书法作品,便会深切感受到饶先生的话是对的。
    明朝书坛,基本上是在赵董书风的笼罩下,软媚甜俗,纤弱秀润,书家竞逐提按衄飞的笔下技巧,玲珑小巧有余而阳刚大气不足,从而使书坛笼盖一种靡弱纤巧的风气。明末以傅山、王铎、黄道周、倪元璐等人为代表,冲破赵董书风的藩篱,向唐宋以前的两晋书风汲取营养,甚至将篆隶书的笔法笔意引入行草书,使书风有了很人的改观。
    清初书家丁启相,其书风也受到王傅倪黄等人的影响。唐诗五律轴作于1669年(清康熙八年),此时距王铎辞世不过几十牛,王铎书风在书坛的影响,在丁作中表现得非常明显。从总体上看,此作用笔以方折为主,不刻意追求提按,有明显的篆隶笔意,如“图”、“园”、“翰”、“墨”、“政”、“窃”、“美”、“歌”等字,中锋行笔,线条圆劲,骨力内含,如锥画沙,极具张力。    此外,有些提按较为明显的字也是笔沉墨实、气力内(*),暗转劲折,如印印泥,并无虚浮张扬之气,如“西”、“讲”、“酒”、“载”等字。总之,以篆隶笔意入行草,构成了此作的第一个特点。
    此作的第二个特点是:风格的内敛含蓄,这有两方面的表现。一是指他的用笔藏多露少,隐迹灭端。此作在起笔时注重逆藏,极少露锋,除了从上字的收笔处牵丝引带、笔断意连者,如“羹”、“深”的首笔,“诵”、“讲”的第二笔等之外,未见一处是露锋下笔的,收笔出锋者也极少。这就自然构成此作用笔含蓄的特点。另一方面,此作在结体上也以收束紧结、含蓄蕴藉为尚,结字多用王羲之、米芾的“花篮型”体式,即上部开放,下部收缩如一只装满鲜花的花篮,如“府”、“墨”、“酒”、“载”、“竭”、“为”等。这种体势的长处是热情、奔放而有节制,为情绪的宣泄和行气的畅贯留有充分的余地,同时也便于后面的字的牵丝引带。但这种体式在本作中不是惟一的。除了此种,还有上收下放的“金钟式”,如“林”、“闻”、“政”、“天”等,以及不收不放,平正雍和的体式,如“壁”、“讲”、“窃”,“歌”等,使此作在体式风格上显得多姿多彩。
    第三个特点是节奏鲜明、行气畅贯,每行中自然形成若干节奏段落,既各自独立,又互相连贯。以第一行为例:“东壁图”三字为一个节奏段,居全篇之首,虽各自独立,但如三个引人注目的强音符,引领全篇。“书府”为一个节奏段,“西园翰”为一个节奏段,“墨林”为一个节奏段,“诵诗闻”为一个节奏段,“国政”为一个节奏段。最后“讲”字以强音符断后,与起首遥相呼应。各节奏段或二字、或二字,疏密长短,参差错落,随缘自适,自然合体。
    不足之处主要是,此作从总体上看过于平稳,没有大的感情起伏,没有强烈的反差对比,一如缓缓流淌的溪水,淙淙汩汩,波澜不惊,雍容闲雅,因而也缺乏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效果。和王铎、傅山等人作品中那一泻千里,掀天动地的奔涌和宣泄相比,此作显得过于平淡,这也许与书写的内容有关。然而从审美格调上讲,其主要原因仍然是赵董书风的影响。明末王铎、傅山等人的变革,虽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然而并未在书坛上形成主流地位。尤其在康熙、乾隆两位皇帝的推崇下,赵董书风仍然笼盖书坛,从丁启相此作中,便可见清初书风之一斑。

雍容闲雅 含蓄蕴藉
——丁启相行书诗轴赏析

 

                                 端方(1861—1911)

         清末大臣,金石学家。满洲正白旗人,托忒克氏,字午桥,号午亭、匋斋。亦署浭阳(河北丰润)人,寄籍浙江秀水(今嘉兴)。本汉人,姓陶。 1882年,端方由荫生中举,此后历任直隶霸昌道、陕西布政使、河南布政使、闽浙总督、两江总督、直隶总督等职,谥号忠敏。

    端方早年支持过戊戌变法,虽因此仕途遭受挫折,但后来受到慈禧赏识,一生历仕南北,总督一方,在晚清政坛显赫一时,于诸多事件中担当了重要角色。他在任封疆大吏期间鼓励学子出洋留学,1905年衔命出国考察政治,归国后整理出版了《欧美政治要义》和《列国政要》,介绍文明社会的政治学常识,鼓吹立宪,很多论述均为开先河者。1911年担任川汉、粤汉铁路督办大臣,率领清军前往四川镇压保路运动,在途中为革命军所杀。

    端方才华出众,在我国近代文化教育事业方面颇有建树。端方收置彝器等物甚丰,亦工书法。藏物多有著录。主要著作有《陶斋吉金录》8卷,收录了自商周至六朝隋唐时期的青铜礼器、兵器、权量、造像等359件。

端方《行书书札》 安徽省图书馆藏

 

端方《行书八言联》 水墨纸本 196×39.5cm×2 光绪壬寅(1902年)作笪重光(1623-1692)

 

              字在辛,号君宜,又号蟾光、江上外史、郁冈扫雪道人等,江苏丹徒句容东荆(今江苏句容白兔镇)人,顺治九年(1652)进士,由刑部郎擢监察御史,为官敢直言,因弹劾权臣明珠而弃官归里。工书画,精鉴赏,清吴修《昭代尺牍小传》:“书出入苏、米,其纵逸之致,王梦楼最所称服。”。他的行书,对王文治早期书风有一定影响,但墨迹传世甚少,与姜宸英、汪士鋐、何焯被称为清初四大家,又称帖学“四大家”,书法史称乾隆以前为“帖学期”,其后为“碑学期”。康熙好董其昌书法,而乾隆好赵孟頫,上行下效,帖学之风炽热矣。形成笪重光、姜宸英、汪士鋐、何焯“四大家”。笪重光亦能诗,诗风清刚隽秀。画山水兰竹,传世作品有《秋雨孤舟图》及《行书七律诗轴》,均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著有《书筏》、《画筌》等研究书画艺术理论的专著。《清史稿》卷二百八十二有传。康熙帝下江南时伴随。

 

七言绝句

纵122.5厘米 横55.9厘米 南京博物院藏

拟白居易诗轴        纸本,行书,纵94.5cm,横42.7cm。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释文:

  人喜生男好,生男結姻苦不早。人知養女愛,養女嫁年索穿戴。富室繁華若自然,貧家莫怪多愁態。一重歡集一重悲,今生未了前生貸。掉脫鄉閭省牽累,免呼兒婦添門婿。顛鬢芟除著處安,東邊持缽西邊 ,又防老大失依栖。衰疾誰為供廩餼,波波碌碌構庵居。出世還如出世未,嗟哉人生七尺身。生營子孫死瑩隧,但聽精英不肯來。不怕未而使聰慧,我為君謀長久計。希夷且向空中寄,本無壁落任遊行。漫說僊班分果位,只待虛空粉碎時,與爾虛空同一氣。丙寅孟夏,始青道人書於鷃笑齋。

  此幅书於“丙寅孟夏”,即清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时笪重光64岁,为其老年手笔。下鈐“笪重光印”、“江上外史”印2方。引首鈐“始青”印。无鉴藏印。

  笪重光行书学苏軾,兼取赵孟頫,行笔工稳圆润,字姿丰厚端丽,笔健姿媚,已带清初馆阁体书风端倪。笪重光书风自成一家,书史亦将他与姜宸英、何焯、汪士鋐并称“康熙四家”。 (撰稿人:李艳霞)

清笪重光 行书自作绝句
 

  笪重光此幅行书行笔自然,点划圆润,遒劲而灵动,三分东坡,三分米芾,四分信笔任墨而成。字里行间可见其气势沉着,举重若轻,能极奇纵变幻之妙,在"法"与"情"的和弦之中。他在《书筏》中说"笔之执使在横画,字之立体在竖画,气之舒展在撇捺,筋之融结在扭转,脉络之不断在丝牵,骨肉之调停在饱满,趣之呈露在勾点,光之通明在分布,行间之茂密在流贯,形势之错落在奇正",这些精辟的书学见解,这幅行书作品中已得到成功的体现。

  王文治《快雨堂》跋评价笪重光云:"上至章草,下至苏、米,靡所不习,小楷法度尤严,纯以唐法运魏晋超妙之致。"此幅行书以豪迈之笔一气写来,神完气足,粗细合度,足见名实相符。


行书五律 纸本,行草书,纵242.8cm,横52.5cm。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释文:

  比来佳自胜,别去念何如。江上一分手,山中两得书。情随篱景老,秋与故人踈。燕许无先后,垂名及盛初。答长安友人作书为冉渠老公祖年台笑政。欝岗治弟笪重光。

  下钤:“笪重光印”、“欝岗精舍”、“江上外史”印3方。引首钤“华易□主”印。鉴藏印钤“养臣珍藏”。

  《五律诗》轴是笪重光写给冉渠的一首五言律诗。冉渠即吴湛,字伯其,号冉渠,睢阳(今河南商丘县)人,清代文人。

  笪重光书法比较注重用笔,在其所著《书筏》中即云:“横画之发(起笔)笔仰,竖画之发笔俯,撇之发笔重,捺之发笔轻……”此话从本幅作品中即可得以印证,如“何”、“后”、“及”等字的捺撇笔各具俯仰、轻重之姿。整幅作品书写出入米、董之间,字体修长,点画丰腴,少数引带、游丝、飞白夹杂其中,流动缭绕,于秀雅姿媚中显现出强健之笔韵。(撰稿人:李艳霞)

笪重光《行书七言联》 立轴 纸本 120×18厘米×2

钤印:笪、江上外史、万善堂
款识:异老词宗。教弟笪重光。

行书七言诗 立轴

笪重光小楷《嘉州集》 昆仑堂美术馆藏

 

附录:笪重光及其小楷《嘉州集》
作者:卜一克


  孟津骨朽松侨死,

  海内谁知所以然。

  这是清初书法家陈奕禧(一六四八—一七○九,字子文,号香泉)题傅青主《惠昭塔碑》句,诗中流露出作者对清初书坛的悲观情绪。清初的书坛,一方面由于由明入清的王铎、傅山(松侨)的去世而出现真空,没有能够引领一时的巨擘。陈诗“海内谁知所以然”便是当时书界的真实写照。一方面则笼罩在晚明董其昌、王铎、傅山等名家的阴影下,特别是董其昌对清初书坛的影响至巨,如当时名家姜宸英(湛园)、何焯(义门)、汪士(退谷)、陈奕禧(香泉)等皆取径董其昌。吴德旋《初月楼论书随笔》说:“张司寇(照)书名最赫,其笔力沈鸷,洵足追步香光,而气韵远不逮矣。姜湛园、何义门气韵与香光为近,而笔力又不足以副之。”可见当时书法不论取法、品评,皆以董其昌为标准。这里另有一个原因,即康熙帝喜欢二王书,而于董香光独有青睐,王士(一六三四—一七一一)《分甘余话》“清朝状元多选书法优者”条曰:

  本朝状元必选书法之优者。顺治中世祖皇帝喜欧阳询书,而壬辰状元邹忠倚、戊戌状元孙承恩皆法欧书者也。康熙以来,上喜二王书,而己未状元归允肃、壬戌状元蔡升元、庚辰状元汪绎皆法《黄庭经》、《乐毅论》者也。惟戊辰进士中工二王体者,首推海宁查昇,以其族叔嗣韩兼习《五经》,拔置鼎甲,昇遂抑置二甲。

  王士这里主要列举的是应举所作的小字正书,其实如查的行书便师法董其昌,并深得康熙帝的赏识。但从王士的话中颇可见帝王个人的喜好对当时书坛的影响之巨。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学董而成一时风气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但因此而致使一些偏师独出、不受董书羁缚,有复古、创新意识的书家受到抑制,却也是此一风气的最大弊害。清初的笪重光便可谓是这一风气的最大“受害者”之一。

  笪重光(一六二三—一六九二),字在辛,号江上外史、郁冈扫叶道人、蟾光等,句容(今江苏镇江)人。顺治九年(一六五二,壬辰)进士(同科一甲三人中,状元邹忠倚即王士《分甘余话》中所提到的“法欧书者”;探花沈荃在康熙朝因能写一笔董书而成为康熙帝师,备极荣宠),旋自刑部郎中考选御史,顺治十二年(一六五五,乙未)巡按江西。有直名,后因得罪权臣明珠,罢官归乡,隐居茅山之麓,学导引,读丹书,潜心于道教。

  笪重光生活的时代,正是董书最盛之期,由于他在书法上并不随顺时流而能逸出董书风气,并且过早地退出了政治舞台(中心)而隐居乡里,所以他的书法一直没有受到应有的关注。在当时及之后论及清初书家的书论中,很少提到他,也很少把他和姜宸英、汪退谷、何焯诸家并提。一直要到了清代中期,他的同乡王文治(一七三○—一八○二,字禹卿,号梦楼)才对他的书法推崇备至,且推论其书不遗余力,如云:

  吾乡笪江上先生书格超妙,小字尤佳。盖先生自解组后隐居句曲山中,读丹书、学导引、游神于尘滓之外,故所作书飘然有凌云之气。国朝善书之家如先生者未可数觏见也。(《快雨堂题跋·笪江上尺牍》)

  又云:

  国初善书之家如华亭沈绎堂、慈溪姜西溟皆能胎乳古人,摆脱时径。至于披露天真,俾字里行间飘飘然有凌云之意,则吾乡之笪江上先生所独也。(《快雨堂题跋·笪江上书江冷阁集序》)

  直欲置其书于沈绎堂(荃)、姜西溟(宸英)之上,而为清初书法之冠。这里虽然难免“于乡先辈不能无私”,但包世臣在其所撰《艺舟双楫·国朝书品》中将笪重光行书置“能品下”第三名(在笪重光前者为神品、妙品上一人邓石如;妙品下二人刘墉小真书、姚鼐行草书;能品上七人释邱山真及行书、宋珏分及榜书、傅山草书、姜宸英行书、邓石如草书、刘墉榜书、黄乙生行榜书;能品下二十三人王铎草书、周亮工草书……),也可谓评价极高了。

  关于笪重光书法之取径,王文治在《快雨堂题跋·笪江上尺牍》中有很详细的论述:

  江上书上至章草下至苏米,靡所不习,恨不能确然指其得笔之渊源。然其游丝袅空、萧然自得之处,无所秉承不能独造也。一日偶临嵇叔夜《绝交书》,恍然大悟曰:此吾乡江上先生之书之所自出也。自此以后,凡见笪书无一点一画不了然其来处矣。赵鸥波云:“昔人得古刻数行,专心学之便可名世。”真甘苦之言欤。

  王文治此语虽然只是一己之推测,但他对笪书如此穷索苦究,应该也是能比较接近事实的。嵇叔夜《绝交书》今日虽不可见其真貌,但总之笪重光的书法取法魏晋应该也是可信的。笪重光书法魏晋,特别是嵇叔夜,正和他的性格相契。这是可以以他的诗为证的。其诗曰:“野水桥边旧业存,数间茅屋向乾坤。太平一半深山得,何必承明始是恩。”诗的意境和用典都出自七绝圣手王昌龄的《长信秋词》,表现出一种洒脱不羁的气质和归隐山林的志趣,是其人、其诗、其书完满合一的体现。所以王文治评其书“无纤毫尘滓气也”,正是其高出众人之处,也是别人所难到处。

  笪重光并善画,与王、恽南田交游,互有影响,“江上之画特书之绪余,而一对恽王便入作家辙轨,此友朋之益也”(《快雨堂题跋·笪恽王三家合册》)。庞元济《虚斋名画录·笪江上仿元人笔意轴》中附录王恽二家题跋:“笔致飘潇,矫然出群,视余图何止十倍胜也。”(王)“笔不到处致有高韵,非近日庸史所能梦见。”(恽南田)正可见二人对其画推崇备至。

  笪重光并有《书筏》《画筌》二书传世。其论书曰“匡廓之白,手布均齐;散乱之白,眼布匀称”,是中国古代自孔子以来儒家“和”的思想在美学中的充分体现,说其“皆由甘苦中流出”也并非虚誉。

  昆仑堂美术馆藏笪重光小楷《嘉州集》一册,录五言律二十四首。《嘉州集》是唐代诗人岑参的诗集,通行本作《岑嘉州集》。岑参官嘉州刺史,因此得名。此册共十开,每开长二十一点五厘米,宽十二厘米,唯独第十开略窄(长二十一点五厘米,宽八厘米)。又册中诗题与诗往往分布前后两页(凡四处),一处则诗中分为两页,疑此作原为一小手卷,后割裱成册。册前有王文治题署,曰“江上先生真迹,松下清斋鉴藏,文治”,钤“王氏禹卿”朱文印,弥足珍贵。王文治称笪重光“小楷法度尤严,纯以唐法运魏晋超妙之致……以《曹娥》仰追《宣示》,乎登钟傅之堂矣。”(《快雨堂题跋·笪江上书江冷阁集序》)观此册字形宽展,捺画闲闲逸出,颇见雅意,亦合于“气之舒展在撇捺”(《书筏》)。此册前后共钤笪重光印十一枚(其中“直指之章”“江上笪氏图书印”重复),册尾钤“笪”“笪重光印”诸印以代款字,亦颇具一格。

  笪重光的小楷书传世极少,所以此册尤显珍贵。
 丁敬(1695——1765)

丁敬 罗聘绘 浙江省博物馆藏

  字敬身,号砚林,钝丁,别署梅农、丁居士、龙泓山人、砚林外史等,杭州人。丁敬工诗擅书法、精鉴赏,篆刻为“西泠八家”之首。

  《隶书册》 二十六开,每开21.5x11.8cm   上海童衍方藏

  丁敬书法较少,现所见大多为诗稿、书信。此隶书册纸本,二十六开,每开纵21、横11.8厘米。原为轴,后被人割裱成册,现藏上海童衍方处。
  此册钤有“砚林丙后之作”,是他中晚年家里失火后所刻,另“砚林亦石”是丁敬66岁所刻,故此册应为他晚年作品。
  从此册看,风格比较接近《曹全碑》。丁敬对《乙瑛》、《史晨》、《夏承》等汉碑都曾取法。此作笔法较细,但瘦而劲,线条有毛涩感,不似一般学《曹全》碑的软靡无骨,结体端庄又有萧散飘逸之姿,波磔修长、外耀、精神振奋。何绍基曾说:“龙泓金石学诣精,八法篆书有法程……闻泉漱雪出世情,隶法遒穆超蹊町,如其诗多声外声,始知琢印余技鸣。”何绍基亦擅隶书,此评价当为行家言。

 

《临王献之草书条幅》台湾何创时书法艺术馆藏

行书诗轴

行书七律诗轴 纸本 127X30cm 西泠印社藏

          字敬身,号钝丁、砚林,龙泓山人等别号,浙江钱塘(杭州)人。清代书法篆刻家,西泠八家之一,浙派创始人。喜好金石碑版,精鉴别,富收藏。曾搜访石刻,著成《武林金石录》。他的篆刻取法朱简,在汉印基础上,常参以隶意,构思安排都苦心经营。篆刻采用切刀法以表达书写的笔意,方中有圆,一洗娇揉妩媚之态。著有《砚林诗集》、《龙泓山人集》。丁敬在篆刻史上的最大贡献,在于继承并发展了朱简朱文短刀碎切的刀法,并进一步开创了"印从刀出"的创作模式,其篆刻"直追秦汉、力挽颓风",且文雅生辣,有很强的金石感,可谓前无古人。

   丁敬为"浙派"始祖。继起者中,蒋仁的篆刻以古秀胜,黄易的篆刻以遒劲胜,奚冈的篆刻以淡雅胜,陈豫钟的篆刻以工致胜,陈鸿寿的篆刻以雄健胜,赵之琛的篆刻以娴熟胜,钱松的篆刻浑厚古朴、苍劲茂秀,与先前诸家不同而有新的面目。丁敬与他们都是杭州人,故又称为"西泠八家"。该派风靡印坛,蝉联了近两个世纪。

 

丁敬身印

敬身

龙泓馆印

敬身

豆花村里草虫啼

 

千顷陂鱼亭长

 

砚田农

 


 

段玉裁(1735-1815)

          若膺,号茂堂,晚年又号砚北居士,长塘湖居士,侨吴老人。江苏金坛县人。清代著名的经学家,文字、音训诂学家。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中乡试,入都会试,屡不中。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吏部铨授贵州玉屏县知县,后又为四川富顺、南溪和巫山知县。经10年,称疾告归乡里。58岁时移居苏州阊门外之枝园。

  段玉裁博览群书,著述宏富,由经学以治小学。在小学范围内,又从音韵以治文字训诂。根基充实,深得体要。所著有《六书音韵表》、《诗经小学》、《古文尚书撰异》、《周礼汉读考》、《仪礼汉读考》、《汲古阁说文订》、《 说文解字注 》及《经韵楼集》等书。 段玉裁注《 说文 》的成就极大。他不仅贯串全书,详加注释,把《说文》在考订文字、声音、训诂三方面的真实价值阐发无遗,而且创通许多研究词义的方法,对汉语训诂学的发展开拓了新的内容和新的门径。尽管书中不免有偏执武断之处,可是其中精粹之处终不可没。

  书迹很少,《论书一则》是其书作中精品,结体严谨端妙,体势舒展自然,也属文人雅作。

段玉裁《论书一则》

 

                                 戴熙(1801—1860)

字醇士,号鹿床、榆庵、莼溪、井东居士等,清钱塘(今杭州)人。道光十二年(1832)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后历任广东学政、侍讲学士、光禄寺卿、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兵部右侍郎、入直南书房等职。二十九年乞休归里,主讲崇文书院。直广东学政任上,时值鸦片战争之后,在广州积极支持和拥护林则徐的禁烟运动。他认为读书人在禁上应该以身作则,若有秀才等染上烟瘾,必须立即严办。咸丰三年(1853)太平军进军江浙,熙积极捐资,组织团练,募更操防,协助官军抵御。十年二月,太平军攻克杭州,戴熙投池而死。戴熙工诗书画,且造诣都深,与汤贻汾齐名,并称“汤戴”。所画山水,笔墨雄健,尤入神品,为世推重。也作竹石小品及花草人物,还治印,有古趣。著有《习苦斋诗文集》、《习苦斋画絮》、《粤雅集》等。

  书迹多见于拍卖名录。

戴熙《行书七言联》 204×39 cm×2

释文:业行修持理怀渊远,天才博瞻学综该明。
款 识:恂斋一兄属,醇士戴熙。
钤印:戴熙之印、醇士

戴熙《行书七言联》 洒金笺,立轴 135×32×2

释文:独携天上小团月,胜醉斋中软脚春。
款 识:补帘大兄属。醇士戴熙。
钤印:戴熙(白文)、醇士(朱文)

 

戴熙《行书七言联》 纸本,立轴 133.5×29×2

释文:烟水幸堪借眼界,江山犹得助诗豪。
款 识:又峰六兄属。醇士戴熙。
钤印:戴熙(白文)、翰林供奉(朱文)

 

戴熙《行书七言联》 金笺,立轴 179×34cm×2释文:甘茗代醪名论如乐,清声向月和气在云。
款 识:星槎四兄大人属。醇士戴熙。
钤印:戴熙(白文)、醇士(朱文) 邓石如(1743-1805)(一)

清代中叶是中国书法史上一个剧变时期,碑学的兴起冲击和改变了清初帖学一统天下的颓弱之势,书坛呈现出奇姿异态的繁荣景象。此时崇尚碑学的书家不乏其人,但真正成为碑学实践范例的是邓石如。他的出现,标志着碑学派用毛笔在宣纸上书写魏晋南北朝碑以至汉碑等的成熟,碑学通过广泛地吸收传统营养,融会贯通,已经创造出自己的碑派面目。

    邓石如,安徽怀宁人,原名琰,字石如,号顽伯,完白山人,因避清仁宗名讳,故以字行。出生寒士之门,祖辈的“潜德不耀”的人品和“学行笃实”的学业以及骜岸不驯的性格对他的成长具有潜移默化之功。20岁左右即开始了一生的游历生涯,浪迹江湖,到处寻师访友。他的一生,伴随着刻苦自励,倾注艺术的全部生活内容几乎就是“交游”二字。不求闻达,不慕荣华,不为外物所动,不入仕途,始终保持布衣本色,这完全是一位纯粹的艺术家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逍遥”人生。

    时人对邓石如的书艺评价极高,称之“四体皆精,国朝第一”,他的书法以篆隶最为出类拔萃,而篆书成就在于小篆。他的小篆以斯、冰为师,结体略长,却富有创造性地将隶书笔法糅合其中,大胆地用长锋软毫,提按起伏,大大丰富了篆书的用笔,特别是晚年的篆书,线条圆涩厚重,雄浑苍茫,臻于化境,开创了清人篆书的典型,对篆书一艺的发展作出不朽贡献。隶书则从长期浸淫汉碑的实践中获益甚多,能以篆意写隶,又佐以魏碑的气力,其风格自然独树一帜。楷书并没有从唐楷入手,而是追本溯源,直接取法魏碑,多用方笔,笔画使转蕴涵隶意,结体不以横轻竖重、左低右高取妍媚的方法而求平正,古茂浑朴,与时俗馆阁体格格不入,表现出勇于探索的精神。比较而言,他的行草书不如篆隶功力深厚,这是大多数人的看法,这里不再赘述。邓石如的篆刻艺术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留在古代篆刻里再和你一起探讨。

 

五言隶书联 立轴 水墨纸本 127.6×27.3cm×2

释文:琴伴庭前月,衣无世外尘。

款 识: 见源禅友,完白邓石如。
鉴藏印:体干谨藏、荣法嗣守、湘潭袁氏抑戈老人所得、吴廷飏私印 劫灰外物、释海□珍赏印
出版:一、《名人书画集》(第二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22年1月。
二、《支那墨迹大成》(第九卷)“对联屏条”,(日本)兴文社,1938年2月。

行草五言联“海为龙世界 天是鹤家乡”

篆书七言联

篆书七言联

隶书七言联

隶书七言联

篆书七言联 192.0x39.4 cm 墨迹纸本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释文:逍遥于城市而外 仿佛乎山水之间

隶书八言联

《沧海日长联》,楷书,纸本,纵137.2cm,横28.3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此联为龙门式对联,书于“嘉庆改元春王正月”,末款识“铁砚山房正书”。嘉庆元年(1796年),邓石如时年54岁。下联本幅右下有清康有为跋一段。无鉴藏印记。康有为在题跋中称:“完白山人篆分固为近世集大成,即楷书亦原本南北碑而创新体,笔力如铸铁,画法尤厚。”此联书法古茂沉雄,体兼隶楷,法于魏碑,存隶书孑遗,有隶楷之谓。运笔浑厚,风格苍古质朴,体现出深厚的碑学基础。(撰稿人:马季戈)

四体书之隶书

 

 

 

篆书朱熹四斋铭

此作在上海崇源2002秋季拍卖会拍卖至52.8万元

 

吴让之跋款

隶书登黄鹤楼诗轴

《隶书七言》轴,纸本,纵134.7cm,横62.6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本幅录自作七言“新洲诗”一首,末识:“皖口新洲诗次江上学堂韵为楚桥八兄先生正之,完白山人邓石如初稿。”下钤“石如”、“邓氏完白”印。引首钤“日湖山日日新”印。无藏印,未见著录。从用印、题款用语及书法风格分析,此轴当为嘉庆年间所书,是邓氏晚年隶书精品。
  此轴书法结字扁长互见,行距紧密而字距宽疏。墨气浓重,用笔挺健,转折处方圆互见,而撇捺之笔复具北碑之形态,自成隶书一种新风格。近人李瑞清评其隶书云:“完白隶书,下笔驰骋,殊乏蕴藉,但瞻魏采,有乖汉制,与正直残石差足相比。”观山人隶书确与汉隶有别,更多呈现出魏碑的书法特征,这也正是邓氏书法所独具之特色。(撰稿人:马季戈)

 

 

邓石如 隶书古铭轴 89×23cm 纸本 1804年 上海博物馆藏

释文:战战栗栗,日谨一日。人莫踬于山,而踬于垤。古铭。甲子麦秋书于韩江寓庐。完白翁。
钤印:完白山人(白) 邓石如(白) 顽伯(白) 家在四灵山水间(朱)

楷书警语轴


隶书语摘八条屏

隶书册 上海韩天衡氏私人收藏

 

附录:邓石如隶书册小说(文/韩天衡)

    邓石如(1743-1805)初名琰,字石如,避嘉庆帝讳,遂以字行,后更字顽伯,因居皖公山下,又号完白山人、笈游道人、凤水渔长、龙山樵长。安徽怀宁人,少敏颖,好刻石。经梁巘介绍至江宁梅镠家,观秦汉以降金石善本,客梅宅八年,笃志摹习,不舍昼夜,成其印艺及书艺大业。印艺上探秦汉魏晋,下法梁衮——程邃,且以书入印,刚健婀娜,开印坛皖派,与浙派相颉颃,且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功莫大焉。书法精四体,且皆有独特面目。其弟子包世臣称:“怀宁布衣篆、隶、分、真、狂草,五体兼工, 一点一画,若奋若搏。盖自武清以后,间气所钟,百年来书学能自树立者,莫或与参,非一时一州之所得专美也。”高傲的赵之谦,对邓氏也极服膺,称: “国朝人书以山人为第一”。
    邓石如不愧为清中季的杰出书家。千秋帖学,至乾嘉已成强弩之末,正是在解人哀叹书艺江河日下之际,邓氏以独有的天赋,顽强的探索,成功的突破开辟了篆隶书艺的新风尚,南水北引,滋润八极,为之后的篆隶书艺起八代之衰而直逼秦汉,作出了划时代的贡献。故而,以为晋唐以降、书艺一代不及一代的式微说是有其片面性的。公允客观地说,帖学自唐以下陈陈相因,是走下坡路的,而以篆隶为主干的碑学书艺则以乾嘉为拐点,呈现出勃兴的势头,领此风骚及获得巨大成功的人物,若邓石如、伊秉绶、何子贞及先前的金冬心,都是振兴书坛的功臣。
    诚然,邓氏四体皆擅,毕竟有文野、雅俗之别。他的篆书以隶笔发势,得前所未有的纵横捭阖之妙,一洗先前作篆描划纤弱之弊。隶书杀锋取劲,若钢刀之刻石,自具精气弥满, 一洗明清人刻板做作之弊。篆隶以其最强项,开风气之先,对后世影响也巨。故赵之谦有“山人书以隶为第一”之誉。诚然,笔者以为其行草,似少了些清狂之趣,而稍涉俚俗,这或许是才人多艺,不免有其精力不逮处;也许是对篆隶书过于追求雄强,而在行草上衍生出率意轻漫的心态。这也是不可苛求的。
    这本隶书册,作于嘉庆己未(1799)年。体势值由雅驯而趋开张,笔意由温润而趋劲豪,气格宏阔而无纵横习气。是一件由厚积走向勃发之际的别致的佳作,多堪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