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步超:开悟的印证文字

《达摩血脉论》里有一段文字，是修行最重要的印证。我先念原文：“梦若见光明出现，过于日轮，即余习顿尽，法界性现，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唯自知，不可向人说。或静园林中行住坐卧，眼见光明，或大或小，莫与人说，亦不得取着，亦是自性光明。或夜静暗中行住坐卧，眼睹光明，与昼无异，不得怪，并是自心欲明显。或

夜梦中见星月分明，亦自心诸缘欲息，亦不得向人说。”
    达摩祖师在这里解释了所有的情况，哪几种情况呢？我们把它归纳为四种状况：一种是在梦中，一种是在醒中，一种是在白天，一种是在晚上。白天有行，住，坐，卧，晚上也有行、住、坐、卧。卧，就是梦，这样就包括了梦观；坐，就是你在打坐时发生这种情况。见到什么呢？他两次提到在梦中，一次是见到‘星月分明’，一次是见到‘光明出现，过于日轮’。这里没有谈到月亮，其实月亮是很重要的，我在参禅歌有写：“万缘放下，一念不生，水清月自现”。水清月自现，他这里看到的不是月亮，过于日轮，就是看到太阳。表示什么呢？‘余习顿除，法界性现’。法界性就是法性，你的习气没有了，

法性就显露出来了。
   ‘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你不要以为这就是证果，就是成佛哦，这只是成道的‘因’，‘果’还在后面呢！
   ‘或在静园林中行住坐卧，眼见光明，或大或小’，这表示自性光明显现了。见到自性光明有几种情况：有的人在晚上看到光，白天看不到光；有的人白天看得到光，定中看不到光，这三个层次是不同的。在睡梦中看到光是最低的，在醒的时候看到光是比较高的，在打坐时看到光是最高的。再者，你自己看到是最低的，别人看到是中等的，任何人都能看到是最高的。
      如果你在夜晚打坐的时候，忽然看到好像白天一样，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要奇怪，这是《楞严经》讲的‘色阴’尽，叫‘暗室睹物’。五十种阴魔就是‘色、受、想、行、识’，把这五蕴消融，才能见道。
  ‘或夜梦中见星月分明，亦自心诸缘欲息’，如果你在梦中见到‘七星伴月’，那个‘月’代表第八阿赖耶识，旁边‘七个星’代表七识和前六识。这表示什么呢？他下面讲：‘自心诸缘欲息。’这个心不再执着世间尘缘的东西了，你的‘缘’就息下来了。
    在这里，达摩祖师一再提醒：第一，唯自知，不要跟人说；第二，不得取相；第三，不要奇怪，这是自性光明。既然不让讲，为什么还要说？我在这里加一句：可以讲给老师听，求印证。我现在把修证的过程介绍出来，等于出门前，先要查看地图一样，知道路径怎么走，以免走错。下面举几个求证的例子：
    有人问：“师父！我已经没有妄想了，是不是开悟？”你告诉他，这属于‘止观’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妄想停止了，是一个好的境界，但不是禅宗的开悟。
    有人问：“师父！我现在一切法都空了，是不是开悟？”你告诉他，这是龙树菩萨〈中观〉里的般若十八空，属于‘观’的东西，不是禅宗的开悟。
    有人问：“师父！我现在能惺惺寂寂，寂寂惺惺了，是不是开悟？”你告诉他，这叫止观双运，定慧不二，不是禅宗的开悟。很多人把见地当做觉受，把觉受当做证量。
    有人问：“师父！我现在的境界可以‘止观双舍，’是不是开悟？”你告诉他，能从止到观，再从止观双运到止观双舍，已经到很高的境界了！这是观音菩萨‘返闻闻自性’的第四步，楞严经讲的‘觉所觉空，空觉寂圆’，已接近开悟，但还不是禅宗的开悟。
    有人问：“师父！我见到光了，是不是开悟？”你告诉他，见到光不一定证明你开悟，因为禅定可以产生光明。基督教也可以，道教奇经八脉打通也可以，印度瑜珈也可以，外道也可以。你要问他：“光明在何处？”他讲：“光明悬在我的印堂上面。”你告诉他，在你眼前面，这不过是你气脉裂开了一条缝，并没有完全开通中脉，这不是禅宗的开悟。
    有人问：“啊，师父！我真的看到上面、下面、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是光！”这个时候你马上要追问他：“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如果他说：‘我安住在光明当中！’No！这还不是禅宗的开悟，因为你还有一个我的观念。我在这个圆光里面，圆光就是“所”，我就是“能”，你还有能所的观念，你还在意识里面，没有见到本体。
    直到有一天，他讲给师父听： “师父！这次我真的开悟了。”你即刻问他：“你见到的光明在什么地方？”他说：“当时并不觉得有自己，也不觉得有这个大光明，心是如如不动的。”你再追问他一句：“当时你的呼吸情况怎么样？”这是个关键！他讲：“呼吸停止。”这是道教讲的胎息，息有喘息、风息、气息、胎息，胎息是第四息。“师父恭喜你！”这才是禅宗的开悟（打开本来）！

    以前，我在《恒河大手印》讲习中，详细解释过开悟的四个条件：第一无妄念；第二心离能所；第三气离出入；第四光明显现。我再讲一遍：这四个条件不是次第生起哦！不是说先没有妄想，再心离能所，再气离出入，再光明显现，这四个条件要同时现前，才能讲开悟。而且开悟的境界不是只有你这样，或者我这样，而是人人都这样。这个光明象一个大的无穷无尽的水晶球，或者象无云晴空，这才是禅宗的开悟！我们的参禅歌有一句：‘楞严大定，华藏玄门，藉教演禅宗。’我不解释你们不知道，所谓‘华藏玄门’的光是蓝色的，就是‘无云晴空’。你看元音老人的书就知道，他亲自证到无云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