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鸭2087pbt:前副总理万里孙女:从红二代到星一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5 05:4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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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宝曾被她崇拜的设计前辈骗过,对方要了很高的价钱,还不把她的东西当成一回事。“他觉得我是纨绔子弟,纯属玩票,根本不在乎。”万宝宝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自己当时很受伤。当万宝宝设计的手镯在各地展出时,一度称女儿为“个体户”的父亲,才第一次肯定了她的“事业”。(万宝宝/供图)

万宝宝是从红色家族走出来的第三代,出走和归来演变成持有自己品牌的珠宝设计师、时尚界的明星。她出走和归来的这十年,也恰恰是中国社会高速变幻的十年。

“我不是紫荆侠!”万宝宝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紫荆侠”类似香港的“蝙蝠侠”,不过她的行侠仗义,不是大打出手,而是揣着6000元港币去香港天桥下、笼屋里“扶贫”。2011年5月,“紫荆侠”刚一出动,就连续占据香港媒体头版。紫荆侠穿着的“行侠服”性感、暴露,人们凭身材、穿着和自称的“名门之后,城中名媛”,锁定了在京港两地居住的万宝宝——第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国务院前副总理万里的孙女,中国贸易促进会会长万季飞的女儿。

2007年,万宝宝创立了自己的珠宝品牌。她设计的珠宝从来不打广告,价格从5000元到几十万不等,主要接受一些“私人的订单”。

故宫(微博)北侧,不足一公里长的南池子大街,一座隐匿在寻常巷陌中,大门紧闭,没有招牌悬挂的深宅大院,就是万宝宝工作室的所在。工作室古色古香,这和她“小时候的家很像”。幼时的万宝宝和父母、爷爷奶奶住在中南海内,一座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我们家特别破旧,因为爷爷不喜欢花钱装修,从1970年代到现在,好像就刷过一次漆,墙皮都是脱落的”。

空旷的会客厅与幽闭的工作室之间隔着一扇门。采访在会客厅进行。她总是彬彬有礼,但言谈间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她小心翼翼保护着她的‘禁区’,最终,我们看到的她,永远是光鲜亮丽,却又面目模糊的剪影。”美国《时代》周刊特约编辑马里昂·休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2008年,休谟在《时代》发表了一篇名为《不是你们母亲时代的中国》的文章,第一次揭开了这位“中国名媛”的面纱。

家族的光环始终与万宝宝形影不离:“我的生活,就是在时尚圈和传统的红色家庭之间寻求平衡。”

“纯粹的自卑”

万宝宝的生活被各类时尚派对和名流间的私人聚会所填满。2011年9月3日傍晚,她穿着一条LV赞助的新款斑马纹连体抹胸裤裙,参加某时尚活动的开幕式走红地毯。在前一晚的另一个时尚派对中,她穿的碎花裙来自迪奥的赞助。

每次现身,万宝宝还会充当自己品牌的模特,9月3日这个傍晚,她戴的是一条名为“宝瓶”的吊坠,价值近20万元。

在主办方安排的化妆间,万宝宝独自坐在角落内,没有与其他嘉宾交流。助理拿出手机、照相机,交替从各个角度捕捉万宝宝的表情。这些后台照片她从来不传上微博。

万宝宝把参加时尚活动称为一种工作。走红地毯之外,回到工作室,她常是一身职业装扮,白色纱质衬衣,搭配一条卡其色长裤,不戴任何首饰,除了一条佛像项链——戴佛像是因为“不戴就会做各种噩梦”。

“我没有什么优越感,是纯粹的自卑。”万宝宝形容自己小时候害羞,害怕外面的世界,“可能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万里有五个孙女,万宝宝是惟一随父母住在爷爷位于中南海家里的孙女。

在中南海,接触的人不是亲戚,就是解放军,或者工作人员。万宝宝最爱回忆的是跟着表姐“做坏事”,比如表姐曾怂恿她去把男更衣室和女更衣室的牌子给调换了,然后躲在旁边听到各种各样的尖叫。

万宝宝也很羡慕“外面的小孩”,所谓“外面”,就是姥姥家的大院,大院里有一些小孩,“我每天争着抢着,要出去跟他们一起玩”。

日子在1990年突然转弯,“就跟基因突变似的,一切都变了。”万宝宝说,那年她9岁,突然跟着父亲去了美国。

美国的日子跟中南海截然不同,万宝宝和父亲租住在一间地下室内,父亲头发都长到肩膀了也没有剪,来看他们的母亲见了就大哭,然后给父亲剪头发,万宝宝回忆时说,那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这一生中最近的一段日子”。

真正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临去美国前,姥姥一家带着万宝宝去北京友谊商店,给她买了一个当时最流行的变形金刚玩具书包,她背着“变形金刚”在美国读了一年书。到学期结束时,书包上的金属丝背得脱丝了。班里一些小孩在后面指着脱丝的书包嘀嘀咕咕。

“我也听不太懂,他们就笑我,我特别难过。”万宝宝决定换一个书包。她发现了一个芭比娃娃的塑料书包,爱不释手,售价是17.95美元。但妈妈的答复是:没钱,不买。

这段“变形金刚”书包的故事,是万宝宝接受采访时常说的段子。

在万宝宝的记忆里,9岁在美国的时候,受到了很多欺负,也因此性格变得要强、叛逆起来:“当人家欺负你,你的父母没有办法帮你,你自己一定要强硬、有本事,还要跟着大环境走。一个国家强了,你的腰板才会直起来。”

一年后回到中国,万宝宝成了老师眼中的“坏孩子”:不喜欢穿校服,常在校服上涂涂写写,画得很脏;把气球灌上水,站在高楼上,看到认识的同学就往下扔;还拔过老师自行车的气门芯。

“那是一种叛逆,一种抗议。”万宝宝并不避讳童年。

“那种很激进的学校”

“我在我的环境里太安逸了,其实我一直挺压抑的。”回忆在中国读书的日子,万宝宝说。1997年香港回归,她16岁了,选择再次去美国读书。

中学时,万宝宝爱上了摄影,当时班里那些醉心文艺的同学,总被当成异类。家人对她的摄影爱好也并不支持,觉得搞艺术不是特别得体、稳定,从商、学医,才拿得出手。

在美国读完高中,她考取了位于纽约州的著名贵族人文院校莎拉·劳伦斯学院,学摄影和法国文学。“我各种各样的性格和肩负的一些东西,全部都释放出来了。这个学校里,可能每一个学生都是在他以前的高中里不被接受的孩子。”

万宝宝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课堂上,上着课,刮胡刀的声音就响了,男同学剃起了胡须,还有的同学躺着听课,老师毫不介意。那时,朋克音乐复兴,万宝宝也受了很多朋克的影响,在身上扎了12颗钉,耳朵上、舌头上、脸上,全都套上环。

“我们不像有些学校里的那些人,比豪车,比衣服,我们是喜欢炫耀自己才能的学校。”万宝宝说,小布什和戈尔竞选美国总统时,学校里的文艺青年一边倒地支持戈尔,当宣布小布什当选时,很多人哭了,“我们是那种很激进的学校。”

万宝宝的摄影才能也得到了老师的赏识。摄影老师是美国知名摄影师乔尔·斯坦菲尔德,作品常在大都会博物馆展出。万宝宝说,当她离开摄影,遵从母亲的愿望学习经济、哲学时,斯坦菲尔德很是遗憾。“他说,你这个女孩子,真的有一天可以在博物馆展出作品的,我不相信你会离开我。”但当记者向她索看摄影作品时,她拒绝了,“我的作品从不对外,都是很抽象、很意念性的东西。”

大学最后一年,万宝宝离开美国,去巴黎进修,学习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那个时候我在纽约待得很安逸了,我想不行,我得去巴黎。”

2003年,万宝宝在法国受邀参加了“克利翁名媛舞会”——后来在身份介绍中,万宝宝使用得最多的标签就是:第一个拿到西方上流社会“入场券”的中国女孩。

舞会诞生于1991年,由法国社交公关高手欧斐莉雅发起,每年有不同的时尚赞助商,直到2000年才开始全球闻名——因为邀请了布什的侄女参加。

到万宝宝受邀的那一年舞会,已经云集了各路“名人”后裔,包括戈尔巴乔夫的孙女,托尔斯泰的孙女,海明威的孙女。舞会前,包括法新社在内的多家西方媒体预告了万宝宝的出场,并提到了她的家庭,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公众、媒体的视线。

“那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成就,如果你家里有合适的身份就可以去,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万宝宝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事实上,“克利翁舞会”为万宝宝打通了与西方时尚界、上流社会的社交通道。舞会上,她穿着的晚礼服由朗雯赞助,舞会举办地克利翁酒店则紧挨着迪奥总部,万宝宝和这些奢侈品牌保持着不错的联系。2011年9月,迪奥最新一季的时尚大片“迪奥小姐”中,“因为和迪奥的员工很熟”,万宝宝受邀成为其中的一名模特。在她之后的珠宝事业中,除了接受中国的“私人订单”,她还在法国、意大利开设网站,专门接受欧洲客户的订单。

而在中国,万宝宝参加“克利翁舞会”却直到五年后才被广为人知。2008年,休谟在为采访万宝宝搜集材料时,“偶然”从西方媒体报道中发现了这段尘封近五年的历史,借由《时代》,“克利翁舞会的第一个中国少女”开始成为万宝宝最醒目的标签之一。

“她认为那是件小事,不值一提。”休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