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的前妻是谁:回首重话晚晴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3 22:43:46
回首重话晚晴园  

  新加坡国家博物馆于2009年初,承接晚晴园于辛亥百年全新开幕之常设展览的布展工作。身负此一策展重任,我们再三思索:如何诉说这段故事及历史?如何将前人的美德与基业做完整的呈现,以实践“父伦子述”的理想?几经思量,我们发展出四个策展方向:晚晴园角色再定位、聚焦新加坡及南洋、兼具微观与宏观,及突破传统展览模式。

晚晴园角色再定位

  张永福将晚晴园交予孙文作为南洋革命基地的决定,不但改变晚晴园的命运和自己的一生,更牵动整个中国及华人的未来。因此,晚晴园不但象征南洋在中国革命运动中的定位与角色,亦反映本地华社的多元面向及历史发展。

  此次展览,国家博物馆的策展团队盼能展现当时历史事件、文化流动、身份认同、个人故事,及社群集体记忆等元素交织的过程,进而突显晚晴园重要的历史价值。晚晴园的存在,无疑联结了本地华人共同的历史记忆。因此,我们希冀晚晴园能被视为新加坡华人社群共同的文化资产。

  同时,策展团队秉持客观的视角及学术精神叙述这段历史,我们尊崇孙文为建立共和所作的努力,但也避免在展览中将孙文“神圣化”。毕竟,许多本地的革命志士,早在认识孙文之前,便已积极从事革命运动,他们与孙文之间的纽带,是坚定的友谊及平等的革命伙伴关系。

聚焦新加坡及南洋

  再则,我们思考的重点是:如何让晚晴园不同于世界各地的孙中山纪念馆?

  张永福在其回忆录《南洋与创立民国》中强调,海外华人最能感受自身民族独立自由的必要性。他认为,“华侨心理”才是真正的革命策源地。因此,我们有必要将此次晚晴园全新常设展的故事线,从新加坡和南洋出发,以本地革命先驱的故事和贡献,以及他们与孙文和同盟会间的关系为主题,继而探讨这些革命先贤当年作出这些政治选择的原因。我们希望借由聚焦于新加坡及南洋的故事线,吸引更多本地民众参观,并让本地青年学子对这段和华社密切相关的近代史,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兼具微观与宏观
  策展团队面对的另一项思考是:展览的故事线应在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后就结束吗?

  为妥善规划此次展览,国家博物馆李楚琳馆长和笔者曾向杨荣文先生、王赓武教授及颜清湟教授请益。访谈当中,杨荣文先生强调:“辛亥革命并非单一的历史事件”。王赓武教授则认为:“辛亥革命带来的真正变革是文化上的变革,这远比政治体制的革命来得重要。”

  1919年间,一群具有先进思想的中国知识青年发起新文化运动,提倡以白话文代替文言文,和掀起反封建与反帝国主义的思潮,这些主张深深影响与冲击新马华社的发展。王教授指出,“新加坡南洋华侨中学”诞生于1919年绝非历史的偶然。颜清湟教授也表示:“辛亥革命对于本地最重要的影响,在于新马华人的政治觉醒及日后本地的政治发展。”

  1911年武昌起义成功后,新马昔日的革命党人与受新思想、新制度所启发的本地华人,并未停止关注中国政治的发展,反而更积极实践孙文倡导的实业救国与教育救国等主张。当时中国面临的内忧外患,无可避免地牵动新马华社的发展,其后至二次大战期间所发生的一连串历史事件,也激发本地华人全方位的人文思想启迪,以及对于自身民族认同和现代化追求的思考。

  因此,这两年多来,国家博物馆尽力说服各界,允许晚晴园全新常设展的规划,兼具微观与宏观。我们将展览故事线延续到二次大战结束前后,借此探讨南洋革命运动的始末,及民国成立后的历史发展,对于本地华社的影响,并忠实呈现晚晴园与昔日新加坡同盟会成员在1911年后的命运轨迹。

突破传统展览模式

  此次展览既由国家博物馆负责策划,策展团队便希望善用本馆丰富的馆藏,及国家图书馆和国家档案馆的资源。展览中所陈列的展品,一部分是文物,另一部分是复制品。文物是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物件或真迹,例如孙文绘像及林义顺的旌义状等。晚晴园全新常设展所展出的文物大约180件,计有145件是国家博物馆馆藏。复制品约有265件,其中多为历史照片、文件和报刊的复制件。这是因为纸张类的文物保存不易,且需避免长期受灯光照射,因此这些物件必须以复制品的形式做长期的展出。

  此外,部分展厅亦有多媒体制作的呈现,设计内容包括孙文亡命海外鼓吹革命的过程、1900年代新加坡的人文景观、新马黄花岗烈士之绝笔信,及1925年本地人士为追悼孙文所创作的歌曲等。

孙文造访新加坡的次数?    孙文造访本地的次数实难确认,各方研究资料显示,孙文在1900年至1911年间曾停留新加坡八次,但日前《联合早报》刊登杜南发先生令人欣喜的新发现,推测孙文曾造访本地九次。然而当年孙文亡命天涯,在各地忙碌穿梭,因此不易推敲他的行程与行踪。再则,张永福在自传中指出,孙文在1900年之前或曾停留本地数次。无论如何,1900年至1911年期间孙文每回造访新加坡,皆对于他在南洋发展革命事业产生关键性的影响,这应是最具意义的重点。   笔者就孙文数回造访本地的细节有以下的发现:

一、1900年7月之行

  孙文曾于1900年7月9日来到新加坡,先前一些研究指出,孙文为营救日本友人宫崎寅藏而来到本地。宫崎的自传《三十三年落花梦》对于他在新加坡遭到逮捕有相当详细的记载,而《孙中山全集》亦收录孙文在1900年7月10日与本地殖民政府官员瑞天咸的谈话。若细读这两份文本,便可知孙文与宫崎早有计划到新加坡,与维新派领袖康有为商谈合作事宜。孙文向瑞天咸表示,他从西贡来到新加坡后才惊悉宫崎被捕,他也表明此行目的是希望能会见康有为,就中国的问题向康氏征询意见。孙文甚且幽默地说:“康有为的头颅价值十万两,比敝人的贵上三倍。”

  至于1900年孙文来到新加坡时的住处为何?1900年8月2日本地英文报The Singapore Free Press and Mercantile Advertiser的报道指出,孙文当时住在莱佛士酒店(Raffles Hotel),且装扮成日本人的模样。

二、1908年孙文的行踪

  先前的研究大多表示,孙文在1908年3月抵达新加坡。然而,《香山明清档案辑录》、《胡汉民先生年谱》及1908年4月13日The Singapore Free Press and Mercantile Advertiser的报道皆指出,1908年孙文被安南法国殖民当局驱逐出境后,旋于当年1月底从河内经过西贡来到新加坡,本地殖民政府知情却未加干涉。1908年2月8日清廷外务部发驻英李大臣电文内容即为:“孙文到坡,住潮人张永福家,坡督知而不拒。”笔者比较好奇的是,1908年1月至3月期间,孙文是持续停留在新加坡,还是曾经造访新加坡以外的地方?这些历史细节尚需进一步的研究。

淑世之德,可敬可爱

  曾经身负重任的晚晴园,在辛亥革命前后被张永福转卖而暂时退出历史舞台,但于1937年间又重回人们的视线——六位本地华社翘楚,包括李光前、李振殿等人合力购回晚晴园,将其赠予新加坡中华总商会,后再交由国民政府管理与重修。二战结束后直到1951年为止,晚晴园一度成为中国国民党中央海外部的南洋办事处。

  另一方面,昔日同盟会成员如张永福、陈楚楠、林义顺、林文庆与陈嘉庚等人,在当时除了以各种方式支持孙文及投身中国的政治和教育事务之外,亦自始至终深切关怀本地事务,不忘在新加坡这块土地上实践公共参与的理念,充分展现当时本地华人多元的政治想象与身份认同。这种值得赞誉的“淑世精神”,即为兼善天下之人文精神。    尽管几度沧桑,晚晴园及本地革命先驱曾经扮演的重要角色,并不因历史的更迭而有所改变,这些历史轨迹都是新加坡华社发展过程当中无法抹煞的记忆,深具价值的文化资产。因此,辛亥百年晚晴园全新常设展的完成,将不会是新加坡国家博物馆记录本地华社历史的句号,我们将延续为本次展览所进行的各项研究,并计划在不久的将来,策划相关主题的展览,届时期待大家的参与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