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榨精:毛泽东追悼会上“五人照”内情

     毛泽东治丧期间，姚文元特别强调突出集体领导，而且特别注意维护江青的形象。千方百计在新闻照片上作文章。追悼会上“五人照片”使我坠入历史的困惑之中。

    1976年9月，毛泽东去世，全国人民又一次沉浸在巨大的悲哀之中。中央政治局的委员每天轮流为毛泽东守灵，所以我们每天都要拍摄追悼场面的照片。
　　姚文元在毛泽东追悼活动开始时，就郑重其事地指示我（“我”即杜修贤，曾为多为领导人拍照）：“拍摄新闻照片要突出集体领导。每天守灵的政治局常委要注意拍全拍好。”
　　我等一天拍摄的照片全冲洗出来，往往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姚文元这时一般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一边看我送去的照片，一边和我谈照片存在的问题。突然姚文元皱了眉，用遗憾的声调问我：“怎么这张上也没有江青守灵的镜头？”
　　“她今天没有来，我等了好久……没拍上。”后一句我没有说出来：听说她在17号楼打牌。
　　姚文元离开办公桌，双手反背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沉默不语来回踱步。
　　“主席吊唁期间，她应该在那里守灵啊！不过七八天的时间……唉！老杜，你能不能找一张第一天守灵的照片再发一遍？”他着急中带着几分无奈的苦恼问我。
　　“再发一遍？可能不合适吧，时间间隔得太短……”
　　“那怎么办呢？几天没有江青的守灵镜头，群众会有看法的。不过七八天的时间。”
　　我心想，重发一次更糟，群众的注意力一直就停在江青哗众取宠的劈头盖脸的黑纱上，照片根本就无法掩人耳目。
　　不过最终我还是按照姚文元的意思，将第一天发过的照片送给姚文元审发。也不知姚文元担心重发照片的严重后果还是由着江青的性子自由“发展”，他最终没有签发照片。

    不被人注意的细节，又被姚文元注意了。吊唁活动的第五天，我拍了一张政治局委员和前来吊唁的外国大使握手的照片。画面中的外国人是背着身，七八个委员是正面纵队排列，为了能将他们每个人的脸都拍清楚，我特意跑到侧面拍摄，这样人的脸就拍全了。
　　姚文元的眼睛很挑剔，一连对这张照片提了三个问题：第一，华国锋的头挡住了王洪文的脸侧面；第二，王洪文的表情不好，好像没有精神；第三，远处毛泽东的遗像有点模糊。
　　他问我还有没有同样场景的照片？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两张照片重新剪辑。将王洪文好的镜头和这张里的王洪文重新更换。
　　我知道他懂一点暗房技术，照片是可拼接的。就答应回去试试看。心里倒是希望那张照片和这张大小不成比例。可是回去一看，不仅能接，而且还天衣无缝。因为同一角度拍摄的照片是很容易“偷梁换柱”的。
　　一张照片我们竟花费了四张底片重新拼接，才制成了让姚文元满意的照片。
　　我不愿再作这种亵渎新闻真实的拼接事情，干脆我每次送审只带要发稿的照片，而且只带一张，让他没有更多的挑选余地。
　　姚文元表现出深刻的精明。他发现我在骗他，就含而不露笑着对我说：“老杜，你是中南海里出了名的‘快手’，主席吊唁大厅里你们还派了不少摄影记者，照片应该越拍越多。怎么会越来越少？老杜，你没贪污吧？”

    9月18日下午3点，毛泽东主席的追悼会在北京天安门广场举行。在天安门城楼下面正中央架设的追悼会主席台子上，党和国家领导人站立成一排，王洪文年轻的脸上挂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悲重，今天这位最年轻的副主席要主持建国以来最高规格的追悼会。
　　华国锋站在王洪文的右侧，他要在百万首都人民面前用他浓郁的山西口音宣读悼词。
　　叶剑英立在华国锋的右侧，老帅此时的心里最为痛苦，短短大半年里，出生入死的“老伙计”们一连走了三个，连领导人民打江山的毛泽东主席也走了……他扯着衣角，凄凉的情绪从他每个纹路里自然地流泻出来。
　　张春桥“以不变应万变”的表情依然是阴鸷古怪。他站在王洪文的左侧。他的左侧就是叫人看着别扭的江青，她裹了一身的黑色，据说这是阿根廷“庇隆夫人”式的丧服。黑纱把她的脸遮小了一圈，极不协调地站在这排人里。
　　在默哀3分钟里我就开始构思怎么拍摄追悼照片，副主席的合影要登一张，政治局常委的镜头要有一张，然后还要有一张政治局委员的合影，江青怎么办？按理她是毛泽东的夫人，应该照一张单独的，可是我不想照她单独的照片。这时我是站在城楼的东面，我等会到城楼的西面，将江青挂在四个常委的后面，就可以不再发江青单独的照片。
　　哀乐一结束，我就跑到叶剑英的西侧，由西向东拍摄，这样叶剑英的人像最大，其二是华国锋，而江青人像最小。
　　我又拍摄了一张三位副主席的合影和其他领导人的合影。
　　当天晚上，我去姚文元那送审照片时，还担心他会指责我拍摄的“五人照片”为什么把华国锋拍那么大，而江青那么小。
　　出乎意料，姚文元倒是没有关心华国锋的人像大小，而是关心江青的形象。“怎么不选江青单独的照片？”
　　“我没有拍她单独的，你不是在开追悼会前告诉我，叫我注意突出集体领导……”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强词夺理”。
　　姚文元没好气地打断了我的话头：“好了好了，就这样发吧！”
　　9月19日，追悼会的照片就见了报，整整一版，江青就只是挂在4个常委的后面。
　　不过“五人照片”在粉碎“四人帮”后的一个月就被指责有如下阴谋内容：第一，华国锋为什么不居中？第二，为什么王洪文放在中间？第三，为什么带上江青，她能和华国锋在一个画面里吗？第四，为什么要3个坏的比两个好的？……
　　我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