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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1:22:27
我和我追逐的梦 (张祖庆 )
  
   我的心头,一直有一个梦:带着我的孩子们徜徉于语文的海洋,拾起更多美丽的贝壳。
   ——题记
  
   一、在海岛的日子里
   我曾经诅咒过海岛,我最终离开了海岛,但我永远感恩海岛。
   关于海岛,我有太多零碎而珍贵的记忆,正是这点点滴滴串在一起,搅在一块,挥之不去。海岛,在 我心头有着特殊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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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教育生涯的第一个脚印,踏在了远离大陆的龙门海岛。
   1989年的暑假,于我来说似乎特别漫长,我一直在煎熬中等待决定我命运的分配通知书。
   当得知被分配在当时全市条件最艰苦的龙们海岛的时候,我一下子懵了。然而事实就是那样的残酷,残酷得让人无法改变,残酷得让人只能无奈地接受。
   尽管千百次地想象过海岛的荒凉、落后,但当我踏上去海岛的交通船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阵恐惧——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这就是我磨炼成长的地方?这就是我施展抱负放飞理想的地方?……
  船在浑浊的(绝不是蓝色)的海面上行驶了大约一小时二十分钟,在码头停泊了。我和母亲拎着沉重的背包,昏昏沉沉走了15分钟的山路,才到达我工作的起点站——龙门乡中心小学。安顿下来以后,母亲含着泪走了。
   学校虽说是中心小学,但是和完小没有两样,校舍依山而建,面积不足二亩,9个教师,5个班级,127个学生,两幢老教学楼,一幢新翻的宿舍楼,显得非常局促,真乃“鸡子壳里摆道场”。学校所处的位置是岛上最狭窄的地段,虽然前门和后门都“面朝大海”,但是绝没有海子在诗中所写的“劈柴、喂马”诗情,更绝没有“云雾满山飘,海水绕海礁”的画意。
   第一天的饭菜就成了我心头的大患。学校厨房只管烧饭,不管做菜。菜,只能自己动手在煤油炉子上烧。对我来说,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学着做。于是,我从供销社买来了煤油炉、铁锅和其他炊具,开始我的教师和“厨师”兼职的生涯。头几个星期,不是忘了放盐,就是烧黄了菜,每天享受的可真是“天下第一美餐”。我们所吃的菜,也都是星期天从大陆带来的。因而,星期一二,我们的餐桌上往往还算丰盛;到了下半周,那可是惨不忍睹了。我曾打趣说:“吃了上顿没下餐,桌上只有青菜、豆腐、萝卜干”。
   我经常茫然地望着无际的大海,陷入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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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变我人生态度的,是一次“死里逃生”的经历。那年夏天,我和当地一位渔民朋友一起到小岛之间的海峡游泳。我以为,我是在陆地淡水中练的水性,在咸水中游泳,那肯定是小菜一碟。由于不知道海峡中的洋流十分的湍急,我居然玩起仰泳的技术。没料到看起来窄窄的海峡,居然越变越宽——我被漩涡卷着推向了远离小岛的地方!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越扎挣越无力,离码头也越远。正当我以为“此命休矣”的时候,一艘渔船从远处急驰而来,挽救了我的生命。这一幕,至今都让我心有余悸。此后,一个很淳朴的念头经常萦绕我脑际:我的命是被渔民捡回来的,我得用心教好他们的孩子,否则怎么对得起他们呢?
  我开始用起了功。晚上,我一般都会翻阅一些杂志,看到和本册课文有关的,就抄录相关资料或课堂实录。渐渐地,我的课堂有了生气,班级工作也做得有了些起色。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主动找校长来听我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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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我被提拔为学校教导主任,虽然事务繁杂了,但我对语文教学却越来越执著。每备一课,我往往要翻阅几十本的教学杂志。晚上,老师们都睡了,岛上一片安宁,我则沉浸在书海之中;有时就是熄了灯,我也常常枕着涛声,琢磨着一个又一个教学问题。
  
  
  
  
  
   我和我追逐的梦( 张祖庆)
  
   在我的抽屉里,至今保存着好几本名师课堂实录手抄本。每当我摩挲着发黄的扉页,浏览着模糊的字迹,常常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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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全县教坛上崭露头角,是在教书的第二个年头。那年的9月份,我县(那个时候没有撤县设市)放在我们区举行教研会,教研的主题是语言文字训练的过程中如何渗透思想教育。按照惯例,中心学校的教导主任是要在会上评课发言的。于是头天晚上,我找了很多的相关资料,摘录了好多当时比较前卫的教学理念和听起来比较时髦的词语。下午由各区校教导主任发言,当时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勇敢地站了上去。我边看准备好的发言要点,边把自己对其中一节课的看法滔滔不绝地倒了出来,足足讲了30分钟!发言完毕,台下掌声响起…
   正是这次发言,教研室的老师发现了我;也正是这次发言,我结识了对我人生有重大影响的进修学校的季俊老师。回想起这一幕,我常常深有感触:机会,常常垂青于有准备的人,更垂青于准备得特别充分的人。
   2002年上半年,我第一次在全市的教学研讨会上亮相。那次教研会有些特别,三个人同在一个班级同上一课《在仙台》,第一课时和第二课时都由别人上,我来上最后一课时。记得只试讲了一次,我们就登台了。课怎么上我已经记得不很清楚了,只记得课后,教研员毛老师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小伙子,真棒!”想起这些人生片段,温暖便弥漫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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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父亲病了。为了照顾父亲,我离开生活了四年的龙门海岛。离开海岛的时候,想起渔民救我的那一幕,想起当时曾经立下的留守海岛的誓言,我真的觉得选择是多么的艰难。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一种遗憾。记得曾写下这样的长短句,记录了当时的心路历程:
   这里,是我起锚的港口
   这里,是我扬帆的起点
   这里的山山水水
   烙下
   我的足印
   这里的点点滴滴
   溶入
   我的血脉
  
   再见了
   我生命中永恒的海岛
  
   现在想来,我还真得感谢这段特殊的经历。海岛的岁月,虽然艰苦,但值得我深深怀恋。我想,在艰苦的环境中,只要我们始终揣着一颗感恩的心,保持一种昂扬的生命状态,珍惜每一次机遇,也许便会在机会来临的时候脱颖而出。
  
  
  
  
  
   我和我追逐的梦( 张祖庆)
  
   我选择,我无悔
   1993年——2004年的十年间,我经历了多次重大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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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1995年,我在离老家不远的一所镇中心小学教了两年的语文。这期间,有一件事情,让我深深遗憾:95年4月,代表温岭市参加“台州地区小学青年教师阅读教学大比武”。虽然那次比赛获得了一等奖,但因种种原因,和第一名无缘,因而也失去了参加省青年教师阅读教学比武的机会——就在这一次会议上,杭州的虞大明老师获得浙江省赛课第一名,后来参加沈阳赛课,获得全国一等奖。在为同龄人喝彩的同时,遗憾也在我心底悄然而生。
   多年以后,回顾这段往事,遗憾依然。但是我也从这堂遗憾的课中收获了许多:坦然地面对失利,也许人生会变得更成熟……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遗憾了。人生,不正是因为有了遗憾而无比美丽吗?
  95年7月,我的人生面临着第一次重大的抉择。那时,私立学校如雨后春笋,有一邻县私立小学的校长找到我,让我担任教导主任,并许以一套优惠房子的承诺。最后终因城关另一所小学的校长的电话,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我和女朋友(现在的孩子他妈)一起调入城关A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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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重大的抉择,是从A校调入B校。A校校长换了,我感到郁郁不得志。就在这时,B校(温岭太平小学)校长周力骅向我伸出了橄榄枝,让我过去担任教科室主任。来到B校,我一下子被这里的研究氛围所感染——四五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在志斌大哥的带领下,无拘无束地聊语文。那种氛围啊,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格外的神往。
   在B校的五年,我确实取得了一些成绩:评为省教坛新秀;被确认为市首批学科导师;被命名为台州市名教师,政府奖励价值一万元的手提电脑;执教《登山》获得全国多种风格阅读教学比赛特等奖;参加“全国新教材阅读教学观摩”,执教《在大熊猫的故乡》;在杭州“西湖之春”全国新教材阅读教学观摩会上执教《詹天佑》……
   期间,我所主持的教育科研工作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学校被评为浙江省科研兴校两百强,自己也被评为市先进科研个人,所执笔的一项科研成果后来获得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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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前两次选择,第三次选择则显得艰难得多。周校长待我恩重如山,和朋友们一起探讨语文的氛围也很好,但总觉得自己视野不够开阔,进步的余地不是很大。于是,萌生了到杭州发展的念头。经过努力,调入王崧舟老师所在的拱宸桥小学。一家人都跟着我来到了杭州。
   在王老师身边工作,的确很幸福。第一年,我担任学校教研员,第二年担任教科室主任。王老师对下属的工作很放手,因此这两块工作,我一直很是得心应手。最让我钦佩的是王老师即兴演讲的水平,无论什么场合,他说的话,记录下来就是一篇高水平的文章。王老师最过人之处,还是他开发新课的能力。一般来说,他上公开课是不试教的――唯一的一次试教的经历,是《二泉印月》,让人惊讶的是,他三次试教,三次的思路是截然不同的。后来的《长相思》、《小珊迪》(新版)、《真情测试》、《两小儿辩日》,我一直没有机会听他试教——原来,他早已经在心里试教过了。王老师经常告诫我,不要模仿他的一招一式,要学,就学他的“气”而不是“剑”。因此,我所上的公开课,一般先琢磨基本成型,再请他来听,他也总是肯定我的基本思路,然后对几个关键细节加以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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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以为可以继续幸福地跟着王老师学业务、学管理的时候,教育局的一纸调令,让我离开了王老师和拱宸桥小学——我被派到另外一所学校担任行政管理工作。局长找谈话之后,我在第一时间征求王老师的意见。王老师鼓励我勇敢地去闯出自己的天地,他说自己不希望将自己身边的人捆住,只要对个人发展有利,学校会放你。回到办公室,我给王老师发了条短信:来拱小才两年,就要离开您,确实意外和不舍。王老师回信:人生乃一大盛筵,聚散皆有缘,离合总关情,此去前途,当是无量,君子胸怀,志存高远!看着校长富有禅味、人情味的短信,我心头一热!后来他还送我“藏珠怀玉”的条幅。
   就这样,我离开了拱宸桥小学,来到了现在的单位——拱墅区教师进修学校附属学校,在进修学校校长、特级教师周建仁的带领下,开始了全新的一段人生。这就是我的第四次重大选择。
   经历了这几次选择,我逐渐悟出了一个道理:慎重地“选择”,但不要后悔。选择,是对自己的最大挑战!
  
  
  
   我和我追逐的梦( 张祖庆)
  
   打开一扇神奇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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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5月1日,于我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我正式闯进网络的日子;这一天,我走进了人教论坛;这一天,我的人生轨迹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第一次与人教论坛匆匆邂逅,是为了寻找王崧舟老师的《一夜的工作》课堂实录。在搜索里,“人教论坛”这几个字样扑入了我的眼帘。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就开始如饥似渴地读论坛上的帖子。我读到了“贝壳的泪”老师的《课堂实录大荟萃》一帖,看到其中有和我一起上过课的孙双金、薛法根等老师的精彩实录,于是我未加多想,便注册了“温岭祖庆”这个网名,把自己刚刚在杭州上的《詹天佑》实录帖了上去。
   之后,就是关于《詹天佑》的长达两个多月的争论。这段日子以来,我关注着《詹天佑》的命运,关注着大家对《詹天佑》的评价,回的帖子也不多,即便有,也是围绕《詹天佑》提出的正面回应——当然也有些为自己辩护的意味。后来,《詹天佑》争论逐渐淡下去了,我渐渐喜欢上了这里浓郁的学术氛围,开始发出了自己的帖子。几乎成了发帖狂——几乎每隔三天就一个主帖。
   在小语论坛最值得怀念的时光是和大家一起畅所欲言讨论问题的时候。大家纷纷就某个话题展开争论,这个时候,往往是收获最多的。受到大家的感染,初出茅庐的我也会勇敢地跳进去,谈些自己的想法。以至于后来犯了辩瘾,隔三岔五地和人辩上几句。后来,我连续发了三个话题,挑起了纷飞的“战火”,一时间唇枪舌战,剑气森森。当然我们并没有因为辩论而伤了和气,反而不辩不相识,特别是在和冰雁、严文、论语、笨鸭子等的辩论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当然,关于辩论,我也有心态不当的时候,记得04年8月份,我的《登山》一课再度引发争议。争议是我自己主动挑起的,我将课堂实录帖在人教论坛和教育在线后,引起了铁皮鼓和看云的注意,铁皮鼓更是将课批得体无完肤。当时,我真的有些不服气——这课是我获全国比赛大奖的课啊!于是在人教论坛搞了个“火线征兵”,让人教的网友帮我去对付对方,以致于有些网友为了帮我而言辞过激,弄得铁皮鼓和看云再也不参与发言。其实,我将实录发上去,不就是想听听大家的声音吗?我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行为,主动在人教论坛另开一帖,请大家继续讨论。后来教育在线的老专家王晓春老师就《登山》一课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细读了王老师的发言,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质疑,双方你来我往,交流了三个回合。与王老师的对话,我是很真诚也是很认真的,收获也是很多的——后来我和曾阿牛一起整理了一个反思的东西《意义,在于争议》(刊发于四川《教育科学论坛》)。
   关于论坛,我始终觉得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它开阔了我的眼界,结识了许多真诚的朋友——(排名不分先后,想到谁写谁)我爱语文、贝壳的泪、落地麦、曾阿牛、清风荷韵、民一、阿远、秋寒、溪桥、吴勇……等一大批有思想有水平的老师,使得我的语文教学观念发生了“静悄悄的革命”。是的,是论坛使我逐渐走出了狭小局促的天地,我的眼前,打开这扇神奇的窗,外面的世界真精彩。论坛还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收获。04年下半年至今,我在论坛发帖基础上整理的文章,在《人民教育》、《福建教育》、《教师之友》、《中国小学语文教学论坛》等各类杂志上发表了近30篇论文和随笔。没有网络这个平台,我是绝对写不出那些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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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对学校的老师们说:“饱读诗书不一定能成为优秀的语文老师,但要想成为优秀的语文老师,非多读书不可!”
   刚走上工作岗位不久,《名作欣赏》杂志进入了我的阅读视野,我一开始就对她爱不释手,至今是我一直深爱的阅读欣赏类杂志。因为当时,对于像我这样很少听到、看到名师讲学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一路读下来,潜移默化地提高了我阅读和欣赏的品位和水平,我也会试着从时代背景、思想内容、表现形式、风格特色等几方面去品味、咀嚼、揣摩所读的文章。渐渐地,我走上了阅读欣赏的快车道,“语文课本到了手里也仿佛像识字课本那样简单了”(苏霍姆林斯基)。
   大约是1995年暑假,我聆听了华东师大叶澜教授的演讲,我被她丰富的学识和澎湃的激情所感染,叶教授鼓励我们年轻教师要多看书,打好人文的底蕴。听了她的报告,我一下子觉得自己特别渺小。我暗暗下决心要研读文学名著。
   于是我先从古典名著入手,尤其是《红楼梦》我读了多遍,每看一次总有收获。记得有一年刮台风的时候,我正躲在家里读起《红楼梦》,正当我读得入神之时,突然断了电,我就点上蜡烛继续读。真的,那时的我确实读书读得痴迷了。
   后来我的兴趣逐渐转移到了外国文学。我读莎士比亚,我读荷马,我读大仲马,我也读小仲马。他们的小说、诗歌让我深深着迷。后来,我喜欢上了俄国的妥斯陀耶夫斯基,找来了他的所有小说:《罪与罚》、《白痴》、《群魔》、《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卡拉玛左夫兄弟》、《死屋手记》。整整花了一年的业余时间钻研他,越读越痴迷。我至今以为《卡拉玛左夫兄弟》是世界上最壮丽的小说。
   最近几年,我喜欢读散文,周作人、梁实秋、余秋雨、余光中、张承志、史铁生和李国文的读得比较多。
   读得最多的当然要算教育书籍了。苏霍姆林斯基的《给教师的一百条建议》我读了不下五、六遍了,那集教育学、心理学、教学法于一身的充满智慧的书,每读一遍总有新的感悟,真是百读不厌!此外《教育漫话》、《爱弥尔》、《学校无分数三部曲》、《后现代主义课程观》等名著相继进入了我的视野,我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吸收着。
   从孔子的《论语》到朱子的论著,从陶行知的平民教育到叶圣陶的语文教学,我都有所涉猎。徜徉在教育的书海里,我时而迷惘、时而沉思、时而豁然。和大师对话,吃精神大餐,使我这先天不足者,通过后天勤奋,为以后的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功底!
  
  
  
   我和我追逐的梦( 张祖庆)
  
   人磨课,课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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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顾自己16年的语文人生,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前5年,是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只知道教着一本书,不知道为什么教这本书。这个时候,对语文的思考,仅仅停留在怎么样把一节课上得让学生喜欢的层面上。
   5—10年这段时间,开始对语文有了些肤浅的思考,我开始追问:语文能为学生做些什么?一阶段的实践与探索下来,我渐渐发现,其实语文很简单,它承载着“价值引领,铺垫人生底色;习惯培养,形成持久学力;兴趣激发,引入读书殿堂”这三大功能。有了这样的认识,我开始反思自己的课堂,究竟我所做的哪些事,是对学生发展有帮助的;哪些事情纯粹是在搞应试教育。经过解剖,我发现,自己的很多教学行为,的确是为了应试,而不是给孩子们最好的语文养料。发现这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是继续这样在应试的路上走下去,还是冲破应试教育对语文的束缚,走自己的路?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我没有屈从于所有指向于自己的重重压力,用自己的改革,为孩子,送上一阵清风,抗起一片天空。我选择了“阅读策略发展及指导”这一课题作为改革的突破口,开始了对学生阅读方法与策略的指导研究,探索出了小学中高年级学生阅读策略发展轨迹,摸索并总结了阅读策略指导的对策。课堂上,我尽力做到不搞琐碎的提问,不搞枯燥的练习,努力让孩子在课堂张扬灵动的个性,闪烁创造的火花,响起愉快的笑声。我始终以“让学生学得快乐、学得扎实、学得灵活”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尽量善待每一位学生,善待学生的每一次提问,善待学生的每一次“灵光一闪”的创造与感悟。课堂,应该是老师和学生幸福栖居的天堂。这是第二个阶段。
   第三个阶段,我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的语文能为学生的可持续发展做什么?审视今天的语文教育,功利主义依然大行其道,围绕着分数进行教学还是很多老师工作的旨归。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我们,常常打着素质教育的旗帜,在做着摧残学生的傻事。细细想来,我们的老师一厢情愿地浪费了学生的多少宝贵的时光啊。也许你以为这是危言耸听,非也!比如拿课外阅读来说吧。阅读本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人曾经对课外阅读作了这样一个精妙的比喻:通过读书行为实现的学习,犹如在葡萄园里品尝葡萄那样的快乐。课外书的一页页,就是“葡萄园”,一行行,就是葡萄房里挂满葡萄的“葡萄棚”,一个个词汇,就是“葡萄”。读书活动,就是徜徉于“葡萄园”,把一个个熟透了的“葡萄”加以品尝的快乐。这样享用的“葡萄”(词汇)不久发酵,带来恩惠:酿成香醇的“葡萄酒”(丰硕的人生)。是啊,阅读本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可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常常人为地把阅读搞得面目可憎,搞得学生不喜欢阅读。为什么呢?我们的老师,常常在孩子们阅读兴趣还没有养成之前,就布置一些孩子们非常反感的事情——做读书笔记,让他们写读后感。我们当老师的都有这样的体验:无拘无束地读书,是快乐的;但是写读后感,则是一件不那么轻松甚至是痛苦的事情。对文字有所感悟,这第一层次的阅读;将感悟形诸文字,则是更高层次的阅读。因此,大多数人读课外书,是不需要写读后感的——除非他很有感触。大人都不做的事情,可我们的老师却让10来岁的孩子去做,这不是很残忍吗?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让孩子反感阅读!一旦孩子的阅读兴趣泯灭了,那么,写再多的读书笔记又有何用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阅读兴趣形成之初,让学生写读书笔记,是对处于阅读兴趣形成期的孩子的一种伤害!是的,绝对是一种“阅读伤害”(当然,如果孩子们已经形成了浓厚的阅读兴趣,阅读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这时候,适当地让他们把阅读感悟诉诸文字,这不但必要,而且很值得提倡)。再比如,教师让学生摘录好词好句,让孩子每天背诵那些辞藻华丽的所谓“好词好句”,都是在伤害语文——使得学生从小养成华丽浮躁的文风!那么,为什么我们的老师热衷于做这样一些让孩子讨厌语文的事情呢?原因只有一个——为了应试。为了应试,我们的老师,居然成了学生语文学习路上的障碍设置者。由此,我经常想,我们的语文,能做些对孩子终生有益的事情吗?我们的眼光,能看得远一点吗?我们在教学实践中,能教他六年,想他十六年,看他六十年吗?有了这样的思考,我便开展了一系列以学生语文综合素养提高为着力旨归的新实践,在班级中开设“三级立体图书银行”,引导学生大量阅读;和网友阿牛班级的孩子们互通书信,让他们在真实的交流情境中学语文用语文;进行古诗文诵读考级,鼓励孩子们积淀最优秀的文化经典;将儿童文学和语文教学整合起来,让语文课堂弥漫着童书的芳香。
  
  
  
  
  
   我和我追逐的梦( 张祖庆)
  
   将根深扎在语文的沃土上,语文的花朵才会开得艳丽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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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说过,“家常课养人,公开课炼人”。一个教师的成长,离不开公开课这个特殊的舞台。这些年来,总有很多人抨击公开课,好像公开课是洪水猛兽,好像公开课是毒瘤肿块。我不这么认为,我以为当我们正确对待公开课,那么我们便会在公开课中获得成长。
   对于每一节公开课,我总是从不满足。从最先的《在大熊猫的故乡》到《詹天佑》以及后来的《亚马逊河探险记》,我不知道磨了多少遍。我总喜欢把自己的教学实录原生态地发在论坛上,征求大家的意见,在网友的共同参与下完善自己的教学设计,之后再反复试教并将试教的经历整理成文。《在大熊猫的故乡》、《詹天佑》更是有完全不同的设计。在一次又一次的打磨与反思中,我对语文教学逐渐有了自己的新思考。
   近年来,我的教学研究进入了微观领域。经过对几百节公开课教学实录的分析, 我发现词语教学,是许多老师在公开课“浮光掠影”地处理的一个环节,原因在于大多数老师认为很难出彩。即便在家常课中,常见的词语教学模式是,老师带领学生认读之后,让他们谈对词语的初步理解,然后就进入课文内容的分析。词语的意义、意味、意蕴,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开掘,这样的词语教学,呆滞而缺乏生命活力。词语教学,难道真的“想说爱你不容易”吗?公开课和家常课上,词语教学能否像其它教学环节一样精彩纷呈,常教常新呢?带着这些问题,我开始了新的思索。
   我一直主张,词语教学,不是语文教学的点缀,而是贯穿于整个语文教学的全过程。我非常认同维果斯基的观点“词语只有在获得了感性的个人涵义而不是单纯作为概念存在的时候,它才能成为个体生命中一个生气勃勃的细胞”。对于词语教学,我一直以为,没有获得感性的个人涵义的词语是不可能被主体顺利调遣或正确使用的。当词语未与学生的精神领域建立广泛而紧密的联系时,这些词语在学生的心中是了无生命的。这样的词语,是生机勃勃的心灵之树旁的一片枯萎的叶子。
   词语是构成文章的基本单位,语文老师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带领学生“沉入词语的感性世界”(李海林语),和学生一起“在汉语中出生入死”(王尧语),运用多种方法,走进词语的“四度空间”:触摸词语的温度,点染词语的亮度,开掘词语的深度,提升词语的效度,让词语成为学生言语表现的鲜活元素。
   因为有了这样的思考,我所上的《在大熊猫的故乡》、《詹天佑》、《我盼春天的荠菜》、《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盘古开天地》等课,都能根据不同课文特点采取不同的词语教学策略。2006年第6期,《小学语文教师》刊登了朱文君老师所写的关于我的词语教学赏析的专题文章,得到了不少老师的认同。
   最近,我开始探索如何让语文课既简约又丰满,我着力在如下方面做了出了努力与尝试:第一:精简目标,让每一个环节慧意玲珑;第二,精简问题,给学生以探究的广袤天空;第三,精简环节,让每一次预设都绽放无限精彩;第四, 精简手段,让语文因朴素而优雅。无论是家常课,还是公开课,我力求让教学设计贴近学生的语文学习的最近发展区,教学的着眼点是学生语文综合素养的提高,而不是如何吸引听课教师的眼球。一些朋友们反映,我的语文课花招少了,语文味浓了。当然,我知道,这是大家对我的勉励和期待。我绝不会当真,更不会沾沾自喜。
  
   语文的路还很长很长,我愿意和朋友们一起继续朝前走,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追逐的梦……
  
  
  
   我眼中的张祖庆(溪桥 王文丽)
  
  
   我很少上人教论坛,但是听朋友说人教论坛里有个叫“温岭祖庆”的很是了得。虽仍然不曾光顾,但是这名字却记在了心里。流连教育在线,我常看网友“万壑松”的帖子,总是被他精彩的课堂实录,精辟的语文见解所吸引,及至知道了“温岭祖庆”就是“万壑松”,才终于明白朋友所说这个人很是了得的真正原因。
  
   我后来有机会听过他几次课《詹天佑》《我盼春天的荠菜》《盘古开天辟地》等,也有机会以研讨活动主持人的身份采访过他,与他交流。祖庆的教学自然是无可挑剔,诗化、浓情、智慧、深刻,恐怕已有很多大师、专家做了精当的评定,我只是想从朋友的角度来说说我所认识的祖庆这个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温州。那一次是小学语文多种风格、多种流派教学交流活动,我有幸应邀去上课。晚餐的时候见到了祖庆,他也是应邀来上课的。他穿了一身浅色的西装,戴了一副眼镜,书生气十足的模样,坐在那里往往半天不说一句话。我以为他是因为陌生,后来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在众人觥筹交错的时候他的确显得有一点木讷,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很规矩地坐在那里,静静地,不打搅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打搅。
  
   后来我们几次一起上课,温岭、北京、海门、淄博,我发现酒桌上的他不善言辞,一旦谈起语文教学可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海门的那次上课,我先于他到,快要入睡时听到隔壁房里传来热烈的欢呼声,原来祖庆驾到,要和民一、阿远聊个通宵了。第二天早晨,他们告诉我,祖庆嗓子哑了,一直在喝着药,但是几个人还是聊到了凌晨三点。我不解地看看祖庆,他却像个顽皮的孩子得意地扬扬头说:“尽兴!尽兴!”
  
   祖庆的普通话说得很不普通,在我认识的江浙一带的老师里面,的确可以算是好的了。但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总是很严格。他说我是北京的老师,普通话比较标准,叫我朗读课文给他听,我不肯,他就自己读,然后问我哪个字音没有读标准,一定要我指出来才行。这个时候,你会觉得他像个执拗的孩子,透着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著。
  
   我见到的祖庆最深沉的一次是他谈到了自己的师傅王菘舟老师。他说:“我永远感谢王老师,没有他的指导和提携就没有现在的我。”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莹莹的泪光,让我也不自禁地肃然起敬。先前我常常顽劣地和王菘舟老师开玩笑,经过祖庆这一说,我竟然再也不敢,倒像是敬重着他的敬重了。
  
   下午,祖庆发短信过来,说研究了一节新的作文课《疤头汤尼的故事》,我不知道哪个叫做汤尼的疤头有着怎样的故事,但是我知道属于祖庆的故事又翻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