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师范大学丽泽中学:背叛--御风的翅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06:29:50
 背叛
  
  一
  
  梅的心在瞬间就仿佛被冰封住一般,凉嗖嗖的,这股寒气从心中一点一点的,以心脏为中心向四肢扩散着,脑子在那一刻也变得思维迟钝。梅感觉自己再一次从天堂跌到了人间,身体也变得极度疲惫。
  
  电脑屏幕上的又“嘀嘀”的传过“悠然”一句话:“姐姐,是不是你这段时间冷落他了?”
  
  梅定定神,用此刻也变得无力的手指敲击着键盘:“没有,妹妹,上午他还和我在QQ上联系来着。”
  
  “姐姐,那你从侧面劝劝他吧,已经一年不给我打电话了,不愿他再骚扰我,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充实,再说了我也不喜欢他。”悠然继续说着。
  
  “我怎么说他呐,这样的事不好说。”梅按捺住心中刚刚还是失落至极,转而变为愤怒的心情,强迫自己镇定的回答。
  
  “你毕竟是他的同学,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都是他心中一个情结,我以为姐姐冷落他了呢,他又像当初那样,到我这儿寻找姐姐的影子来了,说还是忘不了我。”
  
  “没有,好吧,我找机会说说他”梅此刻心中觉得要炸开似的,要从胸膛中跳出来。“妹妹,有机会再聊,我要忙一会去了”
  
  “好的,姐姐,再见”悠然给梅发了个恋恋不舍的头像。
  
  二
  
  悠然是梅在他的空间认识的一个女人,后来悠然和梅互加为了好友,聊的很投机,慢慢的悠然告诉梅一些事,也就是他的事,东平的一些事。原来悠然和东平住在一个住宅小区,悠然在小区门口租个店面经营茶叶生意,东平经常去她那儿喝荼,慢慢他们两人谈论的话题也越来越多。
  
  悠然在QQ聊天上告诉梅,东平为什么爱到她这儿喝荼的原因,那是因为东平在她身上找到了梅的影子。知道这个原因那还是后来的事,她在东平的空间上看到梅,浏览了梅的空间,看到梅写的文章。在一次和东平的谈话中,悠然就对东平说,你的那些空间好友,就有一个叫做“风”的网友在你所有网友里最有品味,东平只是笑,悠然因为好奇就催问,东平才告诉她,说梅就是他心中存在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梅是他初中同位,也是他二十多年心目中的那个完美女人,悠然不知什么地方有点像梅,也许是同样修长的身材,也许是都有些多愁善感的性格。
  
  悠然就这样告诉了梅,从那以后东平总是在她面前说起梅,他记得她的笑,她的纤长细嫩的手指,她的修长一米七三的身高......,梅觉得很意外,因为东平从没在自己面前表达过这些感情,和东平聊天,梅也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知道了东平这些个想法,梅的心中漾漾的,说不上什么味道,甜甜的,涩涩的,也酸酸的。
  
  三
  
  其实梅那段时间的生活是不平静的,因为梅在一次给丈夫清洗衣物时,无意中翻出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不要来找我了,你的朋友们都说我配不上你......”.梅当时脑子就一下蒙住了,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梅又仔细的看了几遍,没错,从字条内容看,是丈夫有了外遇了,这是那个女人写给丈夫的纸条。梅跌坐在沙发上没有气力再站起来,觉得自己的挚爱了十多年的,如此全身心信任的丈夫竟能背着她做出了这种事,属于她一个人的一片天在顷刻间坍塌了,压的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甚至把她的灵魂也压的粉碎。好大一会儿,梅捂着脸放声大哭,哭够以后,梅擦干眼泪,眼睛红肿,抓起电话,拔通丈夫的电话:
  
  “喂,嗯,有事吗?”丈夫在电话那头还是轻松的口气。
  
  “你怎么这样!你也学会这样了,那个女人是谁?”梅停止哭泣后,冲丈夫吼道,理智现在对梅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怎么了?咋啦?”梅听出丈夫的声音明显的心虚“中午回去我们再说,啊。”
  
  梅呯地电话扣上,现在已经10点了,到中午12点,梅等得心急火燎。“咚、咚......”那是丈夫上楼的脚步声,“咯嚓”转锁声,梅冷冷的盯着门口,看见丈夫进得家门,狠狠地看着丈夫,梅觉得自己的眼睛在咯咯嚓嚓、稀里哗啦地往外掉着冰碴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丈夫表情谳谳地问着,坐到了梅的身边,梅的心中怒不可遏,到现在还和她装糊涂,是啊,现在他也只有先装糊涂,梅用觉得自己用无比恶心的心情把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让我看看,没那回事,你肯定误会了!”丈夫的口气仍然的没有底气,却在硬撑着。
  
  “你不要把我当做傻瓜,好不好!不会给你纸条的,我放起来了。”梅轻蔑的看着丈夫:“平时我们总爱议论那些出轨的人,怎么感情就会破裂了呢?我还整天标榜我们夫妻感情,生活的越久变得越深厚,我们在一起议论,是多么的看不起那些出轨的人,我说这些时,你还表示赞同点头,说就是,想不通,想不到,你脸皮还真厚,在说别人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自己吗?!你也做这样的事!”梅越说越气,一改平时温柔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似要瞪出眼眶,直直地盯着丈夫,那一刻完全变成一个悍妇。梅左右看着、找着,她要找到一个可以痛殴丈夫的武器,水果刀!被丈夫夺下!冲到门后,有一截断了的拖把,在争夺中也断为两截!
  
  “你听我说,我和她真没什么,就是朋友关系,你误会了。”丈夫一面抵挡着梅的又抓又挠,一面解释着。“你知道我在那方面是不行的。”
  
  其实大冬天的,梅根本就伤不着丈夫,何况梅根本就没往丈夫的脸上抓挠,怕挠伤了,丈夫出门脸面不好看。她还在顾虑他的面子。听到丈夫这样一说,梅的一冲腔怒气瞬间变成无比的哀伤,泪水再一次的止不住,委屈如泄了堤的洪水一泻而下,梅一边哭一边指着丈夫哽咽着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有这样的关乎男人尊严的毛病,这已经4、5年了吧,让你治,你嫌丢人,我就想不通,你这样就不怕在我面前抬不起头?说不起话?”丈夫在梅的数落下嗫嗫的,拉着梅在沙发上。
  
  “你知道我多爱你吗,你在性功能方面有毛病,我们从越来越少的夫妻生活,到这4、5年根本就没有了夫妻生活,我一开始确实很苦闷,但是我爱你,想着我们之间以感情为基础,没有也就没有吧,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因为这方面而淡化,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书、看电视、可是我害怕看到电视上有亲热的镜头,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毫不在乎我的感觉,你只顾忌自己的面子,怕看医生丢人,可我还是对你一如既往,你为什么还要在外找女人,你凭什么啊!凭什么啊!你太自私了,你太让人失望了。”梅觉得的自己在意识到丈夫感情出轨的那一瞬间,原来充盈的、有生命的、有血有肉的心就一下子死掉了、干枯了、碎成碴了。
  
  “那个女人是谁,在哪儿工作?”梅止住抽泣,用一种坚定的,不能允许丈夫说谎的眼神盯着。
  
  “东城小学的音乐老师,叫袁红”丈夫这次倒很老实交待了。
  
  “你放心,我不会找她,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女儿,如果我把你名声搞臭子,会影响你的前途,会影响到女儿以后工作的安排。”梅说完这些,就再也不想和丈夫多说一句话,不想理他,把丈夫一人丢在客厅,自己进了卧室,把门一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梅现在知道了那个女人叫袁红,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在东城小学做音乐老师。
  
  四
  
  从那以后,丈夫只要出门上班,或是不回家吃饭,每天都像向梅点名签到似的,一天好几个电话报告自己在哪儿。并且发给梅一条短信‘你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这要是在以前,梅会感动的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现在看到这条短信,却是那么的不合适宜,现在再来讨好梅,晚了!梅心中不为这条短信所动容。可是一到晚上丈夫如果不回家吃饭,梅觉得自己就疑神疑鬼,想像自己的丈夫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焦虑的心情像百抓挠心、像放在热锅上蒸烤,梅觉得自己已经陷入病态了,一种多疑的癔病。
  
  当梅一个人独处时,或是收拾家务时,梅也在反省着自己,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哪里做的不好?论长相身材,梅是在别人的啧啧称赞羡慕声中度过。论厨艺,自己是一把好手,所以丈夫至今也没有学会做饭,丈夫的朋友无不啧啧赞叹她的做饭手艺好。结婚十多年,丈夫没有洗过自己的一件衣物,他们这个家庭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式的,男主外,女主内,丈夫半夜喝酒回来,梅会为他倒蜂蜜水,如果饿了,会下方便面给他吃,梅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家庭,自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并且在外自己也总是夸奖着丈夫是怎样怎样的好,有能力,人又实在。梅想不通,自己到底那里做错......难道自己还不够温柔吗?难道自己压抑了自己的欲望维护了丈夫的尊严,还不够吗?难道这样对丈夫还不够好吗?他们的家庭在丈夫朋友的口声,是人人称道和羡慕的模范家庭,他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
  
  每天还是那么按步就班的上班,路过的公园原来在梅的眼中是多么富有生气,垂柳旖旎现在看来也就是随风飘荡而已,牡丹芍药的华丽登场也只是招摇过市而已,玫瑰的绽放现在看来也毫无热情而言。原来公园中的水石汀步、幽溪细路、繁密的竹丛现在忽然失却以往的灵气,变得死气沉沉。
  
  一天,梅对丈夫说:“你不用这样,仿佛低我一头似的,我又没压迫你,你以前在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不用抢着帮我做饭,你会做吗?还不够给我添乱的。生活还是像以前那样,至于你和那个女人,你知道该怎么办!要这个家还是要她!”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你这么好,她怎么和你比。”丈夫也学会讨好梅了,并搂过梅的双肩,做势要亲梅,“亲什么亲,已经多少年没亲过了,现在想起来亲我,不想也不希罕!”梅一把推开丈夫的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进了厨房。嘴上说着让丈夫恢复尊严,可是事到临头,梅还是虎着脸不爱理他。
  
  梅觉得自己应该是个理性的女人,从此后,就不再丈夫面前提起这件事,也让自己的态度对他变的温和,丈夫在家时,就和他家长里短的唠嗑,想让生活再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平静。可是这只是表面的平静而已,梅开始猜疑、失眠,觉得自己的心丢失了,不知丢在什么地方。原来那个自己倾注心血的家是每天下班后,梅最不想踏足的地方,一进家门条件反射似的,心就像压了一块硕大的顽石,一种无论怎么也发泄不出的郁闷就死死地揪住梅的心不放,可是梅又无处可去,在心里家失去了原有的温馨和温暖。日子一如既往,梅心中清楚,除了性功能这点欠缺以外,老公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外界留给人的印象口碑都很好。人长得像个笑面弥勒,其实为人处世却是八面玲珑,心思缜密,属于大智若愚。虽然丈夫有这些种种优点,她依然无法用这些优点来抵消丈夫这次有外遇的做为,觉得自己守着这么个徒有其表的男人已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他的身体已经是那样一个状况还要在外面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平时梅就觉得在老公的面前有种失落感,别人是如何羡慕自己有副姣好的面容和身材,但是就算自己洗完澡,溜光干净地走过丈夫面前,老公都没有任何举动,做为一个女人,梅觉得自己有种失败感。以前在她的督促和监督下,老公看了病,拿了药,但是只吃了一段时间,没多大好转。所以现在梅想起这些心中更无法原谅丈夫。
  
  五
  
  一年多的光景就这样看似波澜不惊的过去了,仿佛一切又恢复如初的安宁。
  
  夜色很晚了,梅睡得迷迷糊糊,听见丈夫回来了,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短信的声音,也许是出于女人的敏感,也许是梅一直都有的心中那份对于丈夫的戒备,只觉得这个短信有点值得怀疑。以往丈夫从酒场上回来,他的朋友们都是互相通个电话,报个平安,可是今天却是短信,并且时间已经快要午夜了,因为在丈夫回来的时候,梅睡眼迷离地看了一眼表,十一点半。当时梅正睏,也不能因为有所怀疑就起床冲到丈夫跟前索要电话,查询他的电话。梅从没做过偷偷检查丈夫电话记录或是短信的事,觉得应该留给丈夫一个他自己的空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梅起床去洗手间,却发现丈夫正满头大汗的蹲在马桶上发短信。
  
  “快点,我也要上,你看你热的,你开着洗手间门让客厅的冷气过来不就凉快了。”
  
  梅不想多想,只是在脑中打了个问号,转身又回到了卧室。
  
  可是第二天,早晨6点多,老公打开了手机就去了洗手间,一个短信铃声响起,梅嘟嚷着:“这是什么短信,大早晨的,这么早.”坐在手机旁边的梅顺手拿起了起来:“宝贝,想你,睡不着。”还是那个梅一直印在脑子里的电话号码发来的,时间是昨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梅的手在哆嗦着,心也在颤抖着,她把这条短信转发在了自己的手机上。觉得被自己好不容易粘合起来满是裂纹的心又一次传出细碎破裂声。看着走出洗手间的丈夫,梅冲他笑了笑,摇了摇丈夫自己的手机,哼笑一声:
  
  “你这个伪君子!”
  
  丈夫的眼神游移不定,接过自己的手机,迅速地看了一眼短信。“你听我说,听我说。”丈夫急于解释。
  
  如果说以前无法原谅只是生丈夫的气,却还在心中爱着他,但在这一刻梅觉得爱情瞬间离她而去,不再爱眼前这个人,一丁点的爱也没有,现在这个人在梅的面前变得陌生,虚伪。梅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哭,也没有闹,也许就是昨晚丈夫窝在洗手间发短信让梅心理有个准备的缘故,也许是梅在瞬间不爱他的缘故。“你什么也不用说,你想说什么?‘宝贝’!这个称呼好啊!我从认识你到结婚到现在,我是没喊过你一声宝贝。你既然喜欢听别人这么称呼你,你就听去吧!你想说什么我统统不想听!”总之,梅平静地转身去做早饭、不给丈夫说话的机会,然后打发女儿吃饭、上学,梅不想让女儿看到他们争吵。丈夫整个清早也再没急于向梅解释什么,这还用解释吗?已经不用解释了,丈夫有外遇的证据又一次在眼前,并且性功能这期间也没有恢复,还这样玩弄感情,梅现在不屑于看他一眼。
  
  上班到了单位,梅还是让自己表现的和以前一样的开朗明媚,不在同事面前显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快和沮丧,例行的打扫办公室卫生完毕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桌前,梅静静心,长吁一口气,她要做一件事,拔了那个叫袁红的电话,“嘟嘟”的电话铃始终在响,但是无人接听,是啊,梅觉得自己真傻,丈夫一定向这个女人通风报信了,梅又发一个短信‘怎么现在学起缩头乌龟了,要是你们是真感情,你又是早已离了婚的女人,是个自由之身,你就问问他,他愿意和我离婚娶你吗?如果他愿意,我就成全你们。’梅清楚丈夫会知道她发的信息内容的。
  
  中午,梅和丈夫开车带女儿出去吃饭,这是昨天答应女儿的,梅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平静,还像以前那样,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和女儿有说有笑,但是丈夫极力的讨好着梅。
  
  晚上,丈夫从酒场上回来,堆着一脸的笑挨挤着坐在正在看电视的梅的身边,用手搂着梅的肩膀,梅没有哄他离开她的身边,只是扭脸冷冷地看看他:“你不知道以前我有多爱你,你知道你失去什么了吗?可是你现在知道吗?你失去我的心了,我的心!我不爱你了,不爱你!”梅重重地说这些话,用手指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就像在是宣言。
  
  六
  
  梅是在同学聚会上,重逢了二十几年的老同学们,东平是梅初中同位,曾经追求过梅。那次梅和他互相交换了QQ号,互加了好友。也通过QQ进行聊天,梅那时对他还没有任何感觉,只把他当做普通朋友一样的,可是自从和他空间的悠然做了好友,又从悠然那儿听到东平从没对自己抒发过的感情,处在极端失落和沮丧中的梅,心中有了一丝丝的宽慰,还有人在二十几年中始终在乎着自己啊,梅心中荡漾起一种莫名的辛酸,和一种久违的幸福感。东平再和梅聊天时,梅的话就多了起来,但也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初春的天气暖洋洋的,梅正在办公室电脑前输入着文件,手机铃声响起:“喂,干什么呐?”东平的声音
  
  “呵.....,还能干什么,上班呗,在单位。”梅有点兴奋,心情愉悦地回答着。
  
  “我在你楼下。”
  
  “啊,楼下,我下去啊”梅挂了电话,快步走下办公室楼,不知哪辆车是东平的,这时停在梅对面的一辆奥迪车闪了两下大灯,响了两声喇叭。东平给梅打开前车门,梅坐了进去,东平的一双眼笑的弯成了一条缝,还是那个记忆中坐在梅的身边,像初中时的表情一样,爱冲着梅乐。
  
  梅坐在东平的车上,任由东平载着她去兜风,在车上他们说说笑笑,梅觉得好久心情没这么愉悦过了。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快要下班了。”梅看了看车上的时间表说
  
  “是啊,和你在一起时间过的真快。”似是不经意间,东平的手搭在梅放在腿上的左手,猛然,梅像受了惊,倏地抽出自己的手:“干嘛!你想让我犯错误吗?”梅笑着嗔道,心中“呯呯”的跳着,慌慌的,东平的这个突然举动让梅措手不及,感觉呼吸急促。回到单位,和东平告别后,梅整理了一下心情,自己没做什么,怕什么!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梅这样告诉自己,镇定的回了家。可是回想起来,却觉得有种甜蜜,让人心躁动着。
  
  从那以后,每隔十天半个月的,东平就要来载着梅出去兜风,向梅说起自己的家庭,说自己的老婆很懒,一天三顿饭都是他做,他老婆有疑心病,爱偷偷查询他的电话,说他老婆脾气很厉害,这让他很烦。梅听着,是啊,这些话梅已经从悠然那儿听说过了,当初悠然不光告诉东平对梅的情感,也告诉了东平对悠然诉说的他自己的苦衷,这些悠然又转诉给了梅。
  
  “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对你生气的。”东平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梅,梅经常被他盯的不好意思。
  
  “我和你的空间好友‘悠然’也加为了好友。她告诉我一些你的情况”梅笑着说。
  
  “是吗?她有没有告诉你,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人。”东平这次不再和梅弯弯绕。“我老婆就是按照你的形象找的,也是一米七多的身高,家庭条件也很好,谈恋爱时,也爱笑,没想到婚后却是这个样子,性格脾气和你比简直差太多了。你还是那么优雅温柔,而她却在生育后很快就发胖,面貌也显得越来越凶。”东平一边诉着苦水一边表白着自己的心意。
  
  “你不能嫌弃人家,她为你生儿育女的”不管怎样,梅不想抵毁另一个女人。但是梅听着这些,仿佛看到一米阳光,是做为女人,一种被爱被关注的甜蜜滋味,一种自身条件比别的女人强的虚荣,为自己找到一种心理上的平衡。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东平问道:“那次同学聚会,你老公来接你,我看见你是哭着上的车,为什么?”梅狐疑地转头看了一眼东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他观察还真是仔细。那次同学聚会是晚上,梅让老公来接的她,梅心中不痛快,要不得不回那个失去温暖的家,梅上了车,伏在前座上哭,梅觉得没人注意她,但是这个细节却让他看见。
  
  “怎么说呢?原来很好,可是现在就一言难尽了,他在外面有个女人,被我发现了。”梅没有隐瞒,也不想隐瞒,三、四个月的时间接触下来,在知道东平至今仍暗恋自己,今天又对自己直抒了胸臆,梅觉得东平就是自己现在最想信任的,也最想倾倒苦水的人。
  
  “啊,因为这个使你如此的郁闷和忧伤?”东平接着问。
  
  “是啊,我至今无法原谅他,他自身有毛病,却还要在外面玩什么感情游戏,就因为这个我怎么也原谅不了他。”
  
  “是吗!?没想到你的生活这样。”也许是男人都知道这个“毛病”隐喻指的是什么,东平没再细问。
  
  “时间不早了,快要下班了,我们回去吧。”梅长吁一口气
  
  “嗯。”东平坐正了身体,发动汽车,送梅回了单位,一路上,他们不再谈论家庭的话题,只说笑着做为同学时,那些百说不厌的趣事
  
  晚上,女儿在书房做着作业,老公还没有回来,梅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里头还捧了本书,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也不知电视里的电视剧剧情是什么,也不知手里书看到了哪一行,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告诉东平自己家庭里的难言之隐。
  
  七
  
  “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啊。”东平在电脑发来一个哭着的小孩子脸,旁边这样一行字。东平出发了在北京,他自己生意上的事情。梅只知道他上班并且还有自己的生意,但从没细问过,觉得没有那个必要问的这么的细。自己的老公有个人人羡慕的单位,并且也有自己的生意,有时,梅问几句,老公就会不耐烦的打断:“知道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懂。”时间久了,梅也懒得问了,反正又不缺的梅的钱花。
  
  这天中午,梅打开电脑上了QQ,发现东平的QQ头像显示在线上。梅还没有开口,东平就“嘀嘀”地发来了这条信息。梅低头抿嘴一笑:“是吗!?”
  
  “当然,我好想抱抱你啊。”
  
  梅发去一个脸红的头像。
  
  自从那以后,东平就再不对梅掩饰自己的喜欢,言语更是热情。可是梅一直拒绝着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不敢,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也害怕。从前,每当同事们说起那些出了轨的女人,自己和同事们一起是多么的看不起、嘲笑和鄙视着这样的女人,自己不能和丈夫一样,也犯这样的错,那时还有什么资格在丈夫面前理直气壮的,梅告诫自己:你是个女人,千万不能做出这样的事。虽然梅心中渴望着这分感情,但是对出轨的感情暴露的后果,想起这些,梅心中不寒而栗。
  
  “我们的生日快到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我去找你,祝我们生日快乐。”
  
  “好的。”梅心中莫名的高兴“我要上班了,有空再聊,再见。”
  
  “我好想你啊!”东平又发来那个小孩子的哭脸。
  
  梅在这边会心的一笑,下线了,关机上班。
  
  梅和东平的生日都在九月,中间只相差了两天,就相当东平比梅大了整两岁。前几天东平说要送梅生日礼物,可是梅拒绝了,她知道按东平的性格不会送她什么低廉的礼物,梅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梅只要求到生日那一天用电脑互发一个生日贺卡就行,心意到了就好。
  
  自从和东平联系上了以后,梅的心情好了许多,老公的错误好像在心中也淡化了。梅不让自己去想东平,可是东平的影子偏就脑子中晃来晃去,挥之不去。梅既渴望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感觉着东平对自己的绵绵情意,就觉得是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一场小雨,暂时滋润着干渴的胸怀。梅就这样矛盾着,渴望着,恐惧着,但更多的是渴望见到东平。梅明知道自己在犯错误,可是却无法停止,好像打心眼里也不想停止,只能是跟着感觉走了。
  
  “嘀-----嘀嘀”梅的电话在9月16日下午终于响起,她的盼望已久的心,预感着那是东平打来的,心中激动的扑通扑通地跳着,赶紧的拿起电话,是他!梅赶紧按捺住激动,觉得自己很好笑,一次次拒绝东平的爱意,可一次次又渴望见到他。“喂,嗯,在单位。呵......好的,一会儿就下去。”梅将自己的表情掩饰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拿起自己的手包笑嘻嘻的和同事们打着招呼说:“我有事,先走了。”
  
  那辆熟悉的奥迪车就停在楼下,梅坐在了后座。这样在黑色的车窗下,外人根本无法发现自己。东平开车直向城郊他们经常去的一片小树林驰去,一路上,东平不时扭头冲梅嘿嘿笑,两人东拉西扯的气氛很是开心。
  
  下的车来,在初夏的树荫下,他们信步走着,这个偏僻并远离道路的小树林里,除了他们俩,再也没有行人,天气暖暖的,风儿习习,正适意。找了块草坪,东平铺上下车时拿下几张报纸,俩人并排坐在那儿。
  
  “我想好我想要的生日礼物了。”东平侧脸看着梅,狡黠地嘿嘿笑着。
  
  “是吗?说说看。”梅扭头看着东平,诧异地问。
  
  “你给我一个拥抱吧。”东平还是那样眯眯笑着。
  
  “啊!这个礼物吗?我得想想。”梅一听,马上觉得惊慌,不知应该怎么处理,想答应可是又在矜持着,不答应吗?这不正是自己内心希望发生的吗?
  
  东平说完这句话,看着梅冲他直直的眼神,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分说的就把梅一把揽在了怀里。梅没有挣脱,只是那么静静地斜倚在他的怀里,把头轻轻地搁在他的肩头,稍倾,轻轻的用手环着了东平的腰,梅只觉得自己在旋转,在眩晕,心中有着一份强烈的甜蜜感,她不愿离开这怀抱,老公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拥抱过梅了,梅觉得这一刻幸福又来到她身边。
  
  东平松开紧紧揽着梅的手臂,用双手轻轻地捧着梅的脸,仔细地着着:“瓜子脸,高鼻梁,多么精致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的气质。”梅迎着东平的目光,看着东平的脸朝自己靠近、模糊,东平贪婪地吸吮着梅的嘴唇......。梅已经不能自已了。许久,东平放开梅,就那么用手环着梅的腰身,呵呵傻笑着,看着梅,看着梅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就又俯下头来狠狠着吻着梅。
  
  “你脸红了。”东平用手指刮着梅的鼻子,另一只手仍揽着梅的腰。“还出汗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呐。”梅娇嗔着。“你不是说就给你个拥抱吗!”
  
  “傻瓜!”东平又把梅抱在怀里。
  
  “几点了,我们要走了吧。”梅挣开东平的怀抱。
  
  “真是,每次都这样,和你一起时间真快。”东平有些不舍。
  
  “走吧,走吧,我还要回家给女儿做饭。”梅催促着,虽也不舍,但必须得走了。
  
  “好吧,走。”
  
  梅今天特别的心情好,回到家,轻轻的哼着歌,手脚麻利地为女儿准备着晚饭。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甜蜜,和那留在唇间的温暖。可是梅又矛盾着,这样下去很危险啊,自己的行为这不和丈夫一样的可憎的了吗?可是梅觉得自己已经陷进去了,明知不可行,却已经不能自拔。
  
  八
  
  梅和老公的关系还是那样,不急不缓,不吵不闹,和和气气。老公的依然不看自身的毛病,家好似就在这样风平浪静中安静地度过着。梅在老公面前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从不耽误给女儿做饭,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照顾好一家人的生活,还是那样的家务活从不让老公插手。就像梅以前没发现老公精神出轨的一样,老公也丝毫察觉不出梅的变化。
  
  只是只是自从上次东平吻了梅以后,本来都是十天半个月才找梅出去兜风的东平,一个星期就要来两次,每次都是把梅紧紧勒在怀里,梅每次都被东平吻得喘不上气来,就好像要把梅整个勒进他的身体。
  
  “我带你去个地方。”这次东平神秘的说
  
  “什么地方?”梅坐在车上好奇的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东平扭头冲梅嘿嘿地乐,还是老样子,一笑眼眯成一条缝儿。梅觉得只要在东平身边,去那儿都行。便不再问。
  
  这次他们没去常去那片小树林,去了城西一个小区,叫碧清庄园,东平开着车停在了一幢楼前,到了这儿,梅就知道了,她听东平说过,以前东平住在这儿,是近四、五年他才搬到东面现在住的新盛家园的。东平领着梅上了三楼门朝东的一户住宅,进了门,梅站在客厅里四处打量着,家具都蒙上一层白色塑料,防止落尘土。
  
  东平过来牵着梅的手,把她领进了一间卧室,床上的塑料纸已经掀到一边去了,床很干净。看来东平提前收拾过了。梅知道东平的意图了。只是说不出什么,只在心中告诫、提醒着自己,不要做错事,那种事不能做的,千万冷静。梅觉得自己的心脏地“咚咚”地跳着就被东平拥到床上,他侧卧在她的身边,轻轻地吻着她的嘴唇、眼睛、耳朵、脖颈、直到胸前,东平的手开始不老实了,梅抓住他变得不安分的手:“不行。”梅浑身被东平撩拨的燥热,防线差一点儿就要崩溃,可是梅恐惧、一个女人失去最宝贵的贞操,她不敢,那是大逆不道,很可怕。可是梅已经许多年没有夫妻之实了,她真的很需要,可是她又不能这样做,接受东平,她还做不到,也迈不出这一步。趁着自己还有一点理智,梅推开东平。“不行”梅坚决果断地拒绝。­
  
  “走吧,我们走吧。”梅无力地要求东平。­
  
  “我尊重你的意见。”东平见梅坚决要走,爱怜地看了梅一眼,整理好衣服,送梅回了家。一路上,梅觉得第一次他们在一起无话可说,不知说些什么好。­
  
  回到家,梅还是心慌意乱的,干什么老是心不在焉,她的身体、心里还是渴望着东平,可是伦理道德,名誉清白的观念又都阻止她去这样做。梅的心里心乱如麻。好久没有失眠了,这晚,梅睡不着。看着在身边呼呼酣睡的丈夫,梅真的想一脚把他踹到床下去,那张脸变得可恶,“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就不去治病,就这样坑我一辈子,就这样还去招惹别的女人,可恶可恶!”梅在心中恨恨地想着。­
  
  可是从那天后,梅的心就乱了,乱做了一团麻。不知如何面对东平,他要是再电话约她出去,去那儿!还会发生什么?梅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两、三天过去了,梅觉得好像时间许久了似的,如蜗牛爬,很慢很慢。终于东平打来电话了:“喂,在哪儿?­
  
  “单位。......嗯.......知道了,稍等。”梅和同事们告辞,脚步不由自主的轻快起来,拎起自己的手包说有事先走了。­心中渴望着发生情况却又犹豫着发生了情况怎么办。
  
  奥迪车停在楼下,东平还是那样笑眯眯地看着梅坐在了后面。开车带梅去了城西小区。“怎么又来这里儿。”梅嘴里说着,可是还是跟着东平上了楼,还是那样被东平牵着手进了卧室,被他拥着躺在床上,被他吻着嘴唇、眼睛、耳朵,直到胸前,东平的手开始不老实,梅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的手到处乱摸,可是这次她阻止不了他了,渐渐的,梅觉得自己不能反抗,浑身燥热,任由东平摆布了。梅身体变得柔软无力,心却跳的有力,好像要跳出腔子,呼吸也变得急促,梅几年没有男女之事了,就这样吧,接受他了?接受了吧!身体已不受梅思想控制了,因为思想这会子根本就是一片混沌了。梅不由自主地张开双手拥抱了东平,接下来就洞房花烛,少儿不宜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都老了,有机会,我一定会等着你,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东平抚摸着倦缩在他臂弯里梅的肩膀。­
  
  “嗯,好。”梅笑着,轻轻答着。­
  
  从此这个城西碧清庄园成了他们的约会的地方。可是从那以后,梅时不时就恐惧,走在自家小区道路上,觉得自己正在遭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和熟人像往常一样的热情打个招呼,扭过脸,仿佛那些人就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在和同事们说起某某女人怎样不安分了,梅就觉得那些话如同影射自己,就像一个个臭鸡蛋掷在自己的身上。梅开始觉得自己愧对丈夫,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梅的事,梅觉得现在自己更对不起丈夫,可是又抵挡不住对于东平的思念,和自身的欲望。每次相见的喜悦总要被怕被人撞破和心中这份恐惧愧疚消减掉大半。梅清楚自己在玩火,却不能遏止自己的脚步继续行走在这薄冰之上。­
  
  梅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爱情,还是陷进生活中的怪圈--婚姻走到了七年之痒这个阶段。就像先是丈夫背叛了梅,梅又以这种形式背叛了丈夫,东平无疑也是背叛了他的妻子。但是梅只能给自己自圆其说,她和东平的关系就是爱情,爱情发展中没有对与错,只有把这段感情立足在爱情的基础上,梅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才情有可原。她和东平免不了会谈起家庭问题,他们谁都没有打算也压根没想过要抛弃现在的家庭和亲人。因为有无辜的孩子,和早已习惯了的生活。梅有时自己在心中假设,假设她离开老公,老公会怎样呢?他自身有那个毛病,谁会再嫁给他?他的一日三餐怎么吃?谁给他洗衣服?一想到这些,梅突然的可怜丈夫,自己真的从丈夫身边离开了,心中却又无比的牵挂。结婚十多年了,丈夫的饮食是梅来做,衣服脏了是梅来洗,这些个家务活丈夫没有干过,是啊,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得了的,自己还爱丈夫吗?还是十多年亲情已经是这个家庭牢不可破的基础!那自己现在和东平又算什么呢?刺激!新鲜!还是自私的欲望!­
  
  梅觉得自己爱东平,是东平告诉她,她是他心中二十几年的恋人,梅觉得是东平感动了她的心,只要东平是爱她的,她决定就把这段在世人眼里遭人唾弃的关系,小心谨慎的,不为人知的,不为人知也就伤害不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永久的继续下去。照顾好家庭之余,他们一定要不离不弃,这也是他们的约定。梅心中的玫瑰静悄悄地绽放了,希望的天空也静悄悄地展开了。­
  
  ­
  
  九
  
  可是在梅完全信任的东平,感到无比幸福时刻的梅却听到悠然告诉她了这些,梅觉得自己被骗了,说什么除了梅不会再去爱任何一个女人,说什么自己不善语言表达,说什么让梅看他以后的表现,让梅相信他,说什么日久见人心。和悠然说有事要忙,那是借口,梅当然现在没有事情要做,她此刻没有心情要等到以后有机会,现在就有机会问个清楚,梅来到办公室楼下,避开同事,拔通一个她熟记在心的电话号码。­
  
  “喂,怎么了,有事吗?”东平不知就里,一如往常那样的温和地回答。­
  
  “在哪儿呢?”梅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她不想一开口就劈头盖脸地冲东平质问。
  
  “在单位会议室开会,这不,接到你电话,出来了。”东平的口气还是那么讨好。­
  
  “今天我和悠然聊天来着,你又给人家打电话了?”梅不想绕弯子了。­
  
  “啊,是啊,住在一个小区,经常碰到,所以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东平在电话那头解释着。一听东平说有打电话这个事实,这样的解释无疑就是分辨,梅气得心“咚咚”跳,口气一改刚才的平静,,犀利地说道:“你们平时在小区碰到了,打个招呼,这完全正常,我还不至于连这点小事也容忍不了,可是你对她说,还忘不了人家,说过没有?都一年没和她联系了,这又打电话告诉她,忘不了她,到底什么意思?”梅声音不大,在办公楼下怕被别人听见她的说话内容,但是口气却绝对的冰冷和严厉。­
  
  “我就觉得住在一个小区,经常碰到,没别的意思,所以......”东平继续解释着­。
  
  “好,这就是你确实说了那句话了,我原来就对你说过,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和你在一起,是被你二十多年来的感情所打动的,你说过的我们一定要珍惜这二十多年来才得之不易的相聚,我以为我们是以感情为基础,你要是稳稳当当的人,我会考虑长久和你在一起,可是你要那种稀哩哗拉,喜新厌旧的人,是这样的话,我能来到你身边,就能怎么离开你,以后不要打电话和来找我了。”梅气愤地在楼下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容东平的辩解,用低沉但平静的声音说完这些,“啪”地扣上电话,她不想再听东平的解释了。听到东平说确是对悠然说过‘忘不了’的话,梅不想再和这个人联系,这一刻让梅厌恶至极,也灰心至极,自己那么的信任东平,可是现在.......梅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愚弄了,心情就如同打了五味瓶,酸苦辣咸,在这个五味瓶中,却唯独少了一味甜。不管梅的现在心情是如何的如同被蚂蚁啃啮,此刻却都不能有丝毫的表现,因为在单位,梅还在上着班,同事们还在办公室里说说笑笑。­
  
  一阵风吹过,办公楼下的三棵高大的梧桐树,宽大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已是4.5点钟了吧,太阳光被西边的高楼遮挡了一部分,现在仍能照在梅的所站的位置上,梅觉得这阳光刺眼,刺得她抬不起头,低头听得树叶“哗哗”的响声,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还有楼上传来同事们的谈笑声,梅觉得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汇在一起,似在嘲笑她。梅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傻站在楼下,扣完电话,她稍作停留,一转身,面对办公室,觉得自己就像川剧变脸里的角色,一刹那为自己换上一副轻松无事的表情,以平时的不急不缓的脚步,抬着头向办公室走去。这时,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装着裂酒的黑色不透明密封的容器,心被烈酒烧灼着,一股热气和压抑焦躁之情就这样被密封在身体里,硬压在了心底。­
  
  ­
  
  十
  
  这一天到家后,梅就在浑浑噩噩中,却似又快快乐乐中度过,因为要面对孩子和丈夫,一切都不能露出什么端倪来,做饭,吃饭,和女儿说笑,和丈夫聊天,看电视,玩电脑。洗洗涮涮,躺在了床上。丈夫还在客厅看着电视节目,老公每日睡的都很晚,这也是他的习惯了。电视上“咣咣当当、呼呼喝喝”的打斗声不时传入耳中,梅今天不能像往常那样,以往任何嘈杂的声音都不会影响到她的睡眠,现在她很想入睡,睡着了,心能得到暂时的平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使劲的闭着眼,什么也不去想,睡觉睡觉。不知何时,梅在黑暗中醒来,看着身边的丈夫,梅扭过脸,背对着他,心就如同被一双手死死握住,一种不能释怀的不甘心和恨意就被那双手紧紧地攥住,硬挤进心里,紧缩在一起,自己却无力掰开。泪水终于无声流下,今夜不能入眠。­
  
  第二天,再路过的公园从以往的生气再恢复了晦暗,路上的行人也都似戴上僵硬的假面具,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场,彼此排斥着。梅把自己打扮得还是那么的高雅脱俗,一件浅青色中长开襟短袖针织衫,一件浅棕吊带,一条卡其色肥腿长裤,稍稍盖住米色高跟凉鞋,白皙的脸上薄饰粉黛,灰色的眼影,刷长了的睫毛,轻轻涂了些许的唇彩,一只大大的太阳镜遮住了近半张脸,清丽素雅,时尚且不张扬。今天的外表的靓丽却提不起梅一点兴奋的心情,心中恹恹的,懒懒的。眼神也在大大的太阳镜下失去前段时间那样的灵动。­
  
  得告诉悠然,昨天她把一切在三人之中都挑明了,梅一离开家门,就在心中这样想着,到了单位,和同事们喜气洋洋的打完招呼,各自打扫完卫生,闲聊着各自知道的趣事,梅边坐了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像往常一样准备着要输入电脑存档的文件,一边登录QQ,悠然已经在线了。“你好,妹妹,昨天我给东平打过电话了,把事情都说了,我不想再和他联系了。告诉他不让他再来找我。”梅开门见山的说道:“不想和他纠缠多了,快刀斩乱麻,这样,他就不能同时骚扰我们俩人了,不好意思,我做事唐突了,妹妹。”­
  
  “他昨天打电话给我了,问我告诉了你什么,你很生气,吼了他一通,我就说他怎么说于我的,我就怎么对风说的,他说我傻。”悠然答话了“姐姐,我还对他说,风既然是你二十多年心中的情愫,我把当初你对我说的这些都告诉了风,现在你为什么不珍惜,我又不喜欢你,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都看不起你,我让他给你道歉,他说要考虑考虑,要平静平静。”­
  
  “呵......我很反感这样朝三暮四的人,我接受他做知己了,没想到他却是这样。”梅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注意着同事们在各忙各的,没有注意她的聊天。­
  
  “是啊,姐姐,我也反感,原来没看出他是这样不定性的人。”悠然发来一个流着冷汗的头像­
  
  梅当然不会告诉悠然她和东平发展到多么亲密的程度,平时聊天时,悠然有时会问问梅和东平是否在联系,梅也只是说:联系,很好。­
  
  “姐姐,我觉得他以后还会联系你的。”悠然继续说着。­
  
  “不一定,他知道我的脾气,这次让他如此丢脸,估计他不会再联系你我了。”­
  
  “是我不好,乱说话。”悠然又发一个流着冷汗的头像­。
  
  “不怨你,怎么会是你的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受他做什么知己朋友。做为女人,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就不该把触角伸到家庭以外的地方。何况我的老公各方面比他要强。”不管怎样,梅得正视现实,这件事不能怨悠然,不是她的一句话,梅觉得自己会被愚弄的更久。有时梅觉得自己很虚伪。­
  
  “以后他要是真的联系你或是我,我们彼此要通个气,免得又被他忽悠了。”梅最后向悠然提议。­
  
  “是的,姐姐,听你的。不过,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通过他,我们才成为好朋友的。”­
  
  是啊,梅和悠然虽未谋面,但是在网上她们聊的很投机,很开心。­
  
  “是啊,妹妹,我在单位,这件事在这我就不多说了,有空再聊,祝生活愉快。”梅觉得自己现在对悠然有股隐隐的醋意,但是她仍要客观的对待这件事,这不是悠然的错。自己应该正确看待这已经发生的事实,虽心中不快,但那不是针对着悠然的。梅心中有一种希望,希望东平打电话来,她后悔当时气愤地扣掉电话太仓促,没有听东平怎样来解释这件事,现在心中的忿怒只好压抑在心中而无处发泄。­
  
  “88,姐姐,不管怎样,你也开开心心的。”悠然和梅再见了。­
  
  梅下定决心不再理会东平,就是他联系梅,梅也决定不再理会他。这时,梅突然的发觉,丈夫在自己心中又变得可爱,胖胖的脸不再像以前那样,看着让人厌恶。再说,这段时间,梅也感觉得到丈夫的心确是又回到家中。不回家吃饭时,总要告知梅一声,不像以前,人在外就像失踪了一样。对待他自己的难言之隐的病情也能正确对待,总算开始治疗了,虽然效果不算理想,但总算有个积极的态度了。丈夫这样,更让梅觉得愧疚。下了决心的,一颗焦灼的心也渐渐的平稳下来,梅诘问自己的心,怎么这么的善变呢?还是人人的心都这么的善变,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抵不过相识几天或是几个月的人,寻求的那种新鲜刺激,如同初恋般的诱惑。自己原来是多么的鄙视这种事情中的男女主角,可是今天自己不是也成这类男女主角中的女主角了吗!该收收心了,社会就是这样,现实就是这样,这场勇敢者人才玩的游戏中,男主角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家庭大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女人大多都会原谅男人犯下这样的错,因为女人知道年龄大了,年老色衰,没有青年女性有魅力,守住自己的老公就好,女人都是这样想的。而那个女主角,一旦事发,则成弃妇,还要成为所谓正统的人们指指点点,唾沫口水功击的方向。。“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悦也,女之耽兮,不可悦也。”梅想起来古诗经里一首诗歌里的一句话。意思是男子可以在外寻欢作乐,那不会对他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女子就不行了。这条天理古已有之了。
  
  梅这时庆幸这场惊险游戏从发生、发展、到结束都无旁人知晓,她还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她也像绝大多数女人一样也选择原谅丈夫,反问自己也做了那不可原谅的事啊。办公室里的说笑又使梅的心情格外的轻松了。
  
  不再和东平联系期间,梅觉得心中总是有一个挂念,东平还会给她打电话吗?但马上又质问自己,你这是怎么了?这样一个愚弄你的人,值得你留恋吗?别傻了!­
  
  每天路过的公园重又生机勃勃,行人匆匆似也面色和悦。女儿乖巧,丈夫似也变得善解人意了,病情略有好转,可能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不用压抑自己的欲望,丈夫就可以和她行云雨之事了,而不再是那种提心吊胆的片刻之欢,梅觉得生活中有点希望了。心情也像这六月的天,敞开了,该让太阳好好的晒一晒了。­
  
  ­
  
  十­一
  
  平静幸福的日子总是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到了七月。梅穿着白底黑花连衣裙,骑着她的红色自行车,一路飘逸来到单位。一切按步就班,打扫卫生,同事们的寒喧谈笑,打开电脑,准备输入存档文件,登录QQ,打开空间,什么时候,空间消息里有3个未读消息啊?要求加好友,大海、晴儿、风向,风向!!,他要加自己好友!东平!从那天扣掉电话,回来梅就把QQ空间把东平的‘风向’拉到了黑名单里,清除掉了,是一个星期前请求的,自己怎么没看见,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风向曾浏览过自己的空间两次,梅对此只在心中稍有波动,没去理会。还要请求加自己好友,好,加就加,不怕难堪你就加。梅点击了接受。­
  
  梅觉得她在点击接受风向为好友的时候,心中那股怒气也跟着升了起来。风向的头像是黑的,没在线。­
  
  “我是不会先理你的。”梅在心中默默想着。但是上午的时间,梅一听到有好友上线的声音,就打开来好友列表看一看,那个头像始终是黑的。不想了,梅觉得自己真不争气,已经完结了,心中还盼望什么,风向真的和风说话了,她难道要冲他发作一通吗?­
  
  下午坐在电脑前继续自己的工作,上午的事情已经在梅专心工作中暂时忘却了。­
  
  风向发来一个窗口抖动,梅一看,气愤,没理他,过了一会儿,风向发来对话,打开,是握手,西瓜,梅不想和他说话,自己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真是奇怪,很想脱口而出质问他,为什么还要加自己好友,可是却点击表情栏中,扔了一个炸弹过去。­
  
  “为什么?”风向“嘀嘀”­
  
  “烦”­
  
  “为什么?”又一个为什么,梅不禁气极生乐,这不是佯装糊涂吗,自己做过的事情,和悠然说过的话都忘了,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这人烦不烦?”­
  
  “不烦,烦恼都是自己找的。”风向“嘀嘀”­
  
  “你不打扰我,我就不烦。”­
  
  “反正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东平切入正题了。­
  
  “那你为什么还对别人说忘不了?”梅发难。­
  
  “男人总有犯错的时候,我不想多做解释。”东平回过来这样一句。­
  
  “你是承认自己犯错了?”梅揪住了不放。­
  
  “你真是伶牙利齿。我明天去找你。”东平继续说。­
  
  “别,不欢迎。”梅又扔过去一个炸弹。­
  
  “先说了,明天见了面不许让人难堪。我要下线了。”­
  
  明天要来找梅,这又让梅开始心烦意乱,一个月的平静又被一通对话打乱。见面,也好,看我明天怎么诘问你,一定让你难堪。梅在心中暗暗怒着。恼怒中带着些许的安慰,东平到底是忘不了她,抛开悠然选择她,梅觉得心中找到了平衡。­
  
  明天到了,时间好慢啊,一上午,梅都想着自己的电话铃声快点响起,或是风向的头像点亮,可是上午毫不动静。下午,总该来了吧,电话铃声响起,是东平,梅心中很激动,既然已经决心离开这个人,还末名的激动什么,并且就是控制不住强烈的心跳:“喂。”梅接了电话。­
  
  “喂,我去县里了,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说,等我回来再说。不多说了,挂了啊。”东平在电话那头,匆匆说了这么几句,好像他的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梅就没有多说:“嗯,你这人太气人了,知道了。”梅接完电话,心中的怒气在瞬间也消散了。梅觉得自己现在也该轮到自己冷静考虑了,虽不知东平会在什么时间来找她,要说些什么,但是梅要考虑好自己的态度,她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
  
  十二
  
  东平再加梅好友,为什么,要续前缘吗?要不他为什么说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入夜,老公晚饭没回来,梅坐在家中电脑前,对着电脑上风向头像想着。既然这次已经分开,就该看到东平的另一面,也许他就是个玩弄女人感情的人。或是像他自己辩解的那样,通过这次变故,觉得梅仍然是他心中的那个女人,最终不舍的还是梅,当然这些全是梅的猜想。梅静静在坐着,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全身而退。罢了,毕竟是老同学,真是见了面,就什么难听的话也不必说了,就让东平自己说去吧,他说为什么就是为什么,不和他计较了。主意拿定,心气也就平了,自己的家庭收入富裕,老公也前途有望,何况这样和东平交往的后果弄不好会使她身败名裂,一想这些,梅对东平的留在心底的那点依恋重又变为惧怕,不能再那么和东平亲密的交往了,自己刚找到原来久违的安宁生活的感觉和味道,不能再重蹈覆辙,所以下定决心后,心胸又豁然开朗,不再茫然。
  
  虽然主意拿定,但是梅心中还是有隐隐的留恋,东平真要是找来了,他会说些什么?不管他的打算如何,­她现在再不想再对其他人付出感情,她怕后果,怕走到后果不可收拾的地步。­梅不想再沿着这个疑问反反复复地想下去了,头痛,心也跟着轻轻的痛。
  
  “嘀嘀”阳光发来一条信息,一个头像嘴里含着一枝玫瑰花。
  
  “嘀嘀”又发一条,“阳光殷勤地给您揉揉肩膀。”看到这些,梅的嘴角不禁苦笑无声。这个阳光也是梅的同学,当初他们东平,阳光,梅三人互为好友,当初阳光也曾为追求梅不成,因为失恋,差点精神崩溃。这些情况梅全都不知道,那是梅已经和他们分开,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从那虽然还联系,但是毕竟不像初中那样,天天见面,经常在一起玩耍了。这些事情还是前段时间东平和梅交往后,告诉梅的,梅当时感觉很惊讶。没想到是自己的魅力还挺大,又有一个暗恋自己二十余年的老同学。东平还告诉梅,当初同学聚会后,阳光就直言不讳地告诉东平:“你不要靠近梅,我喜欢她。”看来这两个男人之间,在多年后见到梅的头一眼开始,就知道了对方的心意了。可是阳光却一次也不来找梅,两年中只有一次阳光喝醉了,曾给梅打电话:“这一生给我伤害最大的人就是你,我不敢见到你,嘿......怕做错了事,你不原谅我,你不理我了,我的死期就到了。哈哈......”­
  
  “这么晚了,老婆大人没在家,敢上网聊天了?”梅回答了阳光。
  
  “今天老婆回娘家了,***妈这几天身体不好。”
  
  “今天很晚了,也累了,我也要下线了,有空再聊吧。”梅说道。
  
  “好吧,亲爱的,晚安。”阳光发来一个再见摆手的头像。
  
  梅已经习惯阳光和自己的调侃,不论是电话还是在网上聊天,他总是亲爱的,亲爱的不离口。梅虽然从东平的口中知道了阳光的心意,也从阳光的话语中听出他的爱意,但是梅一直不为之所动,虽然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但是梅只有一个,分身乏术,梅对阳光也就敬而远之,只把他当做好朋友看待,对阳光的爱意表白,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明天会怎样,不知道,东平什么时候来找她呢?见了面为说些什么呢?老公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酒不要喝多啊!要不明天又要头痛,还好,今晚老公没有开车,不会酒后驾车。明天早晨给女儿做点什么早餐,还是面条吗?女儿爱吃面条,天天喝面条都不够,真是好伺候啊。东平比起阳光来,这时反倒是觉得阳光对自己更为尊敬了。梅的脑子里这时乱七八糟,几个人转来转去,累啊!关电脑,洗漱,梅看了一眼已经睡了的女儿,自己倒在床上,赶走在脑子里转悠的东平,阳光,只留下老公。
  
  这晚,梅梦见自己又回到少年,回到了那所中学,重又坐在课堂,东平坐在她的左边。趁老师在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扭头冲梅嘿嘿的无声地笑,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儿,阳光坐在梅的后边,中间还隔了两排。梅虽然没有扭头,就似后脑勺儿长了眼睛,能看见身后的阳光看着自己背影的清晰面孔和灼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