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诗集:黄德桃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13:38:15

11岁开画展 杜月笙捧场

 
《陶醉西子》是黄德桃11岁上海个展时的画作,当时一美国军官想买下收藏,但黄德桃因为父亲最喜爱这幅作品而没有答应。

 

  ◎逝者

  黄德桃原名祯祥,南海罗村人,1934年农历七月初一出生,国家高级工艺美术师。他尤其擅长水彩风景画,曾在上海、香港及国内多个城市举行画展,得到各界赞赏。1963至1994年,担任佛山嘉华公司(原佛山糖果厂)美术师,曾任第一届广交会展厅总设计师、历届广交会佛山展位设计师。2008年1月26日晚上9点15分在佛山病逝,终年74岁。

  荣华富贵无止境,得一求二,得了房还要车,安分守己、光明磊落就行了。———黄德桃

  黄德桃的名字,也许你不一定知道,但你一定熟悉合记盲公饼包装纸上那些字体和图案。这位佛山著名的水彩画家,也是有名的包装设计师,是与刘传、庄稼同获佛山第一批三名高级职称的艺术家。

  因与庄稼同样患有的肺气肿,很瘦很瘦的黄德桃也没能挨过这个因雪成灾的冬天,1月26日在佛山与世长辞,终年74岁。

  上海报纸誉其为“神童”

  黄德桃的家在汾宁路镇北街一座旧楼的五层,来路逼仄,两居室狭小,只有墙上挂的两幅水彩和案上纸笔似乎仍有主人的余温,提醒来访者这是一名著名水彩画家的家。小黄德桃15岁的太太马美仪吩咐儿子摆出一大摞荣誉证书和相册,上面是丈夫与过往多届省长、市长、书记的合影,她都叫不上全名,只认得刘传、关山月,还有梁园后人梁石峰,这是老人生前经常走动的几个。

  1934年出生于上海的黄德桃是南海罗村人,自幼先后旅居香港、上海,受写戏剧唱词的父亲黄仲举带动,儿时在吴作人、程及、潘思同等中国美术大师之间走动学习。1945年8月抗战刚胜利,年仅11岁的黄德桃举办了首次个人画展,也是光复后上海的第一个个人画展,盛况空前。他后来悄悄对妻子说,“当时在上海滩很有名的杜月笙都来看过我的画展。”

  据说当时在上海文艺界还流传一段佳话,黄德桃首次个人画展开幕后,美国第七舰队回国途经上海停泊补给,军官上岸到展厅参观,问这是谁的画展,黄德桃用手指自己,军官会意后很惊奇并表示祝贺和赞许。

  由于父母不适应上海生活,解放后黄德桃全家回到南海罗村,据说上海的报纸还曾专门发文称其为神童,大意是惋惜神童离开之类。有大师的浸润、少年得志的画展、报章舆论的褒赞,上海的这个时期成为黄德桃一生的怀念,最爱同子女、朋友讲的就是他上海时代的故事。

  其实他很想出国

  回到南海,黄德桃先后为粤剧团画过布景、在医学院画过人体解剖图,在佛山卫生局做宣传干事,在流行干部上山下乡的1963年,他去了原佛山糖果厂(前身为“合记盲公饼厂”,现嘉华公司),正式进入包装设计行业。

  在1980年11月佛山市第十四期工作简报上,登有一篇市糖果厂美术设计员黄德桃《搞好包装装潢设计争取为四化立功》的小文。以前的盲公饼都是散装,称好了只用印有“盲公饼”三个字的白纸一包绳子一扎,黄德桃“解放思想、开动脑筋、大胆创新”,在几个月里就创作出30多款包装装潢投产,采用透明胶盒并在盒上彩印招纸的新包装,令产品“深受外商欢迎”。

  记者多次听过一个说法,当年第七舰队有军官邀请黄德桃去美国画画,但他的父母认为儿子太小没同意,直到解放后美国方面仍有邀请,网上有人评价“老前辈最后还是选择留在中国发展,足以证明他还有一颗爱国的心。”

  马美仪回忆说,“确实有这事,但搞艺术的人谁不想开阔眼界,就是因为很想出国,所以一直拖到1973年足足39岁才结婚。当时出国很不容易,打很多次申请都没出成,最后政府评他当了个人大代表,就彻底出不去了。他是六届南海县人大代表和三届佛山市政协委员。”

  虽然没能出国,黄德桃也只是说“顺其自然”。而在女儿黄国英眼中的父亲也有大男人的家国情怀,“我爸可爱哭了,奥运会一到什么中国人领奖颁奖,他就激动得直哭。”

  作画时不敢呼吸

  59岁的马美仪由于丈夫离世而憔悴,但回忆起35年婚姻生活,她又重新焕发出光彩。

  “他是个才子,我就是中意他有才华。”两人是经马美仪在广交会工作的姐夫介绍认识的。一对儿女都证明,“父母两个几乎从没吵过架,两人脾气都很温和,尤其是我爸,同他根本吵不起来。”

  尽管后来从事的专业是包装设计,但黄德桃从骨子里热爱画画,有时灵感来了,半夜突然起来就得画,照顾孩子、家务全由马美仪一肩挑。

  “别看我很轻松,我画画的时候是没有呼吸的。”黄德桃画画的专业态度让一对子女印象深刻,广东天气潮湿,水彩是不能放的,慢或快了都不行,所以大气也不敢喘,一气呵成。

  除了有才华,“他很浪漫的,谈恋爱时他教我跳交谊舞,结婚后没生小孩时我们还经常在家跳,他小时候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很多,比较洋派。”光是丈夫讲故事、画画的模样,就足够马美仪回忆了。

  住旧屋“顺其自然”

  谈到丈夫的缺点,马美仪想了半天轻轻地说,“比较懦弱。”她指现在住的这处房子。尽管有高级职称几十年,在职时与工厂书记一样拿60.5元工资,1994年退休时黄德桃仍是一名普通科员,800元的退休工资拿了很多年,他的工资存折显示,直到2000年退休金才突破1000元,今年1月刚刚加到1500元。

  不管曾经得过多少赞誉,退休后黄德桃和平头百姓一样为房子、儿女工作而担心,有公司来找他做包装设计,他也赚点外快,但很少主动揽活。

  家人说,搬到汾宁路现在这个旧屋以前,他们曾住在佛大旁一个100多平米的公寓里,但房改时由于产权问题无法购买,为赶福利分房的末班车,黄德桃顾及妻子比自己年纪小很多,2000年选择搬到旧城,尽管只是两居室,而且嫌空气太差,但可以购买产权。

  用女儿黄国英的话说,“如果按父亲当时的社会关系,社会名流都那么尊敬他,如果他是钻营的人,大名鼎鼎的画家不会退休后住旧区这么破的房子。”

  儿子黄国豪小时也在报纸上发表过画作,但他和姐姐一样没有继承父业。儿女说父亲从未强求,马美仪就叹了口气,“他其实还是遗憾的,但儿子说像爸爸一样画画又赚不到钱,高中毕业后就学电脑技术工作了。”父亲也就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是黄德桃经常说的一句话,他说,“荣华富贵无止境,得一求二,得了房还要车,安分守己、光明磊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