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游多开辅助:“浑身是胆”下饭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08:29:46

“浑身是胆”下饭馆

作者:何申

今夏闹了两次肚子,皆在饭馆吃了韭菜合子以后。那日又面对鲜香的韭菜合子,思想斗争,吃还是不吃?后来一想,眼下人们已到“浑身是胆下饭馆”的境界,连三聚氰氨、地沟油都敢吃(尽管不知道),还怕洗得不干净的韭菜?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起码能检验一下食品质量。还不错,吃完脏腹稳定。可见,食品安全工作抓与不抓,结果大不一样。

18岁那年(1969年)冬天从乡下回家过年,与同学三人下馆子,其时之境界,尚在“鼓足勇气”阶段。看了一家,烤鸭,没敢进。又看了一家,西餐,又没敢进。后来腿都酸了,说咱哥们也是闯了关外的人,咋这饭馆的门就不敢进呢,进!进去了,但点菜又发蒙。那时也没菜谱,拣着从电影里记住的报了几样,终于吃上了。打那儿,再进饭馆就不打怵了。

若干年后,到山东参观学习。主人请吃饭,上了几道当地的土菜,油炸蝗虫,这个还能接受。再上,油炸知了蛹,就是已有知了形但未长翅,众人就有点为难了。还是我先夹了一个,闭眼嚼,不难吃。再上一道,油炸金黄色大豆虫。主人说这虫子蛋白质高极富营养。咬开一个,内中是白白的乳汁样的东西。同伴有人就要崩溃了。好在我们中也有几位勇敢者,各尝了一个,吃下去倒也没什么,主人很高兴。

那顿饭的境界,是极富“开拓精神”吧。再往后外出下馆子,就敢吃没吃过的当地特色。一般说来,那些东西是看着可怕吃着香,而且吃了还忘不了,于写作者,亦是难得的素材。

十年前正月去珠海,最后一顿饭,主人说请你们吃一顿少见的。开车一百多里地,到一小镇,才告知吃鼠肉。开始我没当回事,以为是席间有一道菜是鼠肉。没想到这桌上没别的菜,全是鼠肉。看众人尤其女士面带难色,主人才讲这些鼠非家鼠,乃蔗鼠,即去秋至今生长在甘蔗田吃甘蔗长大的鼠。不仅味道鲜美,还有祛风湿的功效。且这顿饭若非三天前预订,今日绝吃不上。

如此一说,众人神情才有所放松,才坐稳了。头一道红烧鼠肉:桌上一煤气炒锅,炒好各种作料,放入剁成小块的鼠肉,烧开,即熟。吃一口,比羊肉还嫩。这时,肉没在汤里,一块一块的,只要别往老鼠那想,就可以吃得香且顺畅。但往下两道就不容你不想了,油炸鼠,烤鼠排,就像烤羊肉串一般穿在扦子上烤,有头有尾,绝对考验人的胆量。但奇怪的是,吃到这会儿,全桌人都勇气倍增,竟然吃光了还要。事后总结,吃这顿佳肴,其境界绝对到了“大无畏”的地步。往下就到了“浑身是胆”了。我先前住的小区院里,有数家饭馆(住房改的)后厨,由于房间狭窄,不到卫生检查的日子,脏乱不忍目睹。但前街门面鲜亮,食客只见饭菜端上,却不知从哪里来的。泥瓦匠讲:齐不齐(墙),一抹子泥。炒菜的说:香不香熟不熟,只要下去走趟油。“走油”是饭馆菜比个人家炒菜香的根本要素。什么肉不新鲜鱼有味儿了,只要走了浆挂了糊,往沸油里一走,再用浓汁一裹,趁热吃,保管你啥异味儿都吃不出来。这还好说,但地沟油走上餐桌,就让人难以想象了。

日前报道,广州市政协委员宋川称,他的司机以前在快餐店打工,司机称老板曾用1块钱买了50公斤的食用油,用这种油做出来的菜老板员工都不吃。宋川称,由于对餐厅用油不放心,自己车上都备着两桶油,“炒菜前交给餐厅”。

还有,珠海市食品药品监督局陈昌亮局长曾说,自己在顺德药监局上班时,单位没食堂,每天中午和几个同事在固定餐馆用餐,便买一壶油放在这家餐馆,让厨师用自己备的油。

可惜有这般警惕性和防范措施的很少。只见过下馆子带酒带饮料的,还没见过拎一桶油来的。那么,下馆子吃什么油,菜里放什么添加剂等等,对食客来讲都是未知数。但又不能不去吃,于是就只能“浑身是胆”地去硬吃了。《红灯记》里李玉和“临行喝妈一碗酒”,就“什么样的酒都能对付”。但愿也出一种酒,临行喝一口,就什么样的油什么样的料都能顶住,吃完,平安无事。

——这还叫下饭馆吗? 

左手月饼,右手莲藕

作者:丁立梅

小时候,到了中秋,渴盼月饼的心,就成了一只振翅飞翔的鸟,满世界飞扬着快乐。再穷的人家,也要买几块月饼应应节的。月饼摊在桌上的一张牛皮纸上,金黄的,层层起酥,上面点缀着五仁和桂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们把这个数字数了又数,希望多出一两块来。但是没有,每年都是这么多,六块月饼送外婆,四块月饼留给我们兄妹几个尝。

母亲把送外婆的月饼,也是数了又数,然后用牛皮纸包好。牛皮纸外面,渗出诱人的油来,香得馋人。我们守在一边,巴巴地等着母亲一声令下:“给外婆送去。”这简直是天籁啊,我们争先恐后的,提着母亲包好的月饼,还有几节莲藕,一溜烟向外婆家跑去。

这其中的好处,我们兄妹几个都心知肚明,虽然母亲在身后追着叫:“不要吃外婆的月饼啊。”嘴里答应着:“哦。”心里想的却是,外婆哪会吃月饼呢,外婆说她不喜欢吃的。

矮矮的外婆,每次接了月饼,都笑眯眯挨个摸我们的头,然后闻闻月饼,给我们一人一块。我们起初佯装不肯要,但小手早已伸出去了,可爱的月饼,就躺到了我们的掌上,泛着好看的光泽。哪里能抵挡得了它的甜蜜?轻轻咬一口,再咬一口,满嘴生甜。吃得小心而奢侈。吃完,外婆再三叮嘱我们:“不要告诉妈妈呀,就说外婆全收下了。”我们齐齐答应:“好。”那一刻,我们爱极了矮矮的外婆。

但还是被母亲知道了,因为我们嘴上有消不去的月饼的味道。母亲说:“又吃外婆的月饼了?”我们吓得不吭声。母亲就摇头:“外婆老了,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会有好多的月饼吃啊。”

这话让我记了很多年,有些事情可以等待,有些则不可以,譬如月饼。我现在可以大把大把地买,而我的外婆,却永远吃不到了。成家以后,我也给母亲送月饼,在中秋的时候。母亲或许也不爱吃月饼了,但当我左手月饼,右手莲藕归家的时候,我的母亲会开心得像个孩子,她屋里屋外转悠着,手忙脚乱地给我们张罗吃的,神情里飘荡着快乐,像我当年渴盼月饼时一样。想普天下的母亲,一生付出、等待的,不过是这一刻的回报,儿女还把她记在心上。记得,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就是大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