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紫霞皮肤受不了:关于样板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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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样板戏的回忆
(2011-08-30 18:47:32)
我最喜欢演李玉和就义那场:脖子上挂着一段粗绳权当锁链,两只手端着,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前方,然后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然后悲壮地倒下。每逢收音机播放至此,我就说:“唉!老李又被枪崩了!”父亲总要瞪我一眼。
那时,全中国的各行各业几乎都成立了样板戏的宣传队,有条件演全场就演全场,不能演全场就演片段,连片段也演不了就清唱。收音机一打开都是样板戏,所有的舞台都是样板戏的天下,而其他戏都处于停演的状态。
内蒙火电公司也成立了样板剧团,师姐闫麻子也想参加,人家不要,她气得哭鼻子。
那时我在包头二电厂工地上,有许多师兄弟很调皮,经常说些风凉话:“怎么李玉和没老婆呀?”“铁梅怎么不嫁人呀?”“老李被抓了,密电码应该立即作废呀!密电码作废了,交给敌人也没用了!”
有的话更下作:“‘没有大事不登门?’在中国只有婚姻才算大事呀?”
还有一段李铁梅的唱段,他们更是胡唱一气:“他们的和爹爹的都一样,都有一颗……”,流氓至极。
有时,我也和他们专门学剧中反面人物,鸠山唱:“只要你忠心为帝国卖力气,飞黄腾达有时机……”座山雕唱:“联络图,我为你朝思暮想……”胡传魁唱:“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几可乱真。
一天下午,我们闲来无事,师兄弟们齐声吼唱:“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把师傅们笑得眼泪花花都流出来了。却见工地主任突然出现了,连声喝令:“停下来停下来!”问:“是谁起的调?谁?这是严重的政治问题!”大家面面相觑:这不是“样板戏”吗?
那时还有许多关于样板戏的流传甚广的笑话。如说某剧团演《智取威虎山》时,第六场“打进匪窟”,扮演杨子荣的演员可能由于太紧张,这段对话的台词变成了——座山雕:“脸红什么?”杨子荣:“防冷涂的蜡。”座山雕一时没反应过来,照问不误:“怎么又黄啦?”扮演杨子荣的演员一听,第一句说错了,又不能收回,遂改口现编词儿:“又涂了一层蜡!”
下面这个也是样板戏学演的经典笑话:杨子荣打虎上山,在威虎厅和座山雕比试枪法:打吊灯。座山雕一枪打灭一盏油灯,众匪徒叫道,好!杨子荣振臂一甩,一枪打灭两盏灯,众匪徒又叫道,好,一枪打俩。话说有一回,某地区文工团演出这一场,座山雕一枪出去,道具一不小心关了两盏灯,众匪徒叫道:好哇,一枪打俩。道具一听着急了,英雄人物可不能输给个座山雕,这可是个原则问题,再等到杨子荣振臂一甩时,把个总电闸给关了。结果众匪徒也不含糊,齐嚷道:好哇,一枪把保险丝都打断了!
那时,许多乡镇的民间剧团学演“样板戏”,无法达到标准配置。1975年我去土左旗下乡支农时,看了一场由村级剧团学演的《沙家浜》,在演胡传奎结婚那场戏时,竟增加了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子舞着绸子满台跳舞;胡传奎和刁德一则不知穿的什么部队的服装,两个人还都戴着眼镜,对白是满口的土旗话;学演《红灯记》则是所有演员都穿着农民常穿的衣裳,包括日本宪兵队也是穿着农村男式对襟小棉袄,留着寸头,不戴帽子,脖子上围着白毛巾,左腋下还夹着一个60年代办公用的硬纸板做成的文件夹。
一天在演《智取威虎山》,杨子荣“深山问苦”一场时,猎户女儿常宝咏叹:“八年前,风雪夜,大祸从天降……”唱到最后“飞向那山岗~~”始终唱不上去,台下哈哈大笑。那个演员很生气,突然冲到台前,娇滴滴骂一句:“笑你妈的逼呢!”,观众笑翻一大片。
刽子手回答:“报告太君,李玉和招了。”
鸠山被弄懵了,一着急随口就说:“这不可能啊!”
下面笑成一团,场面彻底乱了。
也许你们会说我吹牛。文革期间的八个样板戏,所有角色我都会唱。一次去美国,参加一个聚会,我唱了一段奇袭白虎团严伟才“趁夜晚出奇兵,通过防线,猛传插,巧迂回……绝不让美李匪帮,一人逃窜……”
直到如今,我有时躺在床上,一时兴起,仍要大声吆喝,放声吟唱几句样板戏,也算快活。我不但能够唱很长的选段,还能哼出伴奏音乐,可见对样板戏的熟悉程度。但也有人极端反感样板戏,革命作家金近迈就是一例,他曾经对他的家人说:如果电视上播放样板戏,两分钟之内如果你们不换台,我就立即把电视砸烂!也许老金严重受了样板戏的刺激了,不得而知。
唉,真是说不清、道不明,扯不断、理还乱的样板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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