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83版观看20:南往耶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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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往耶传奇

(2011-04-07 19:39:18)转载 标签:

南往耶

传奇

分类: 师友评论老子或获奖词

博主按南往耶传奇吗?不,他很平凡。南往耶平凡吗?不,他很传奇。仿佛是该到交代什么的时候了。这段时间博客里出现大量纸条询问本人的背景和年龄以及种种。事实上,背景和年龄,或者出身,于一个无意中来到人间的人,重要么,显然并不重要。只是,为了满足爱我的或者不爱我的,见面了或者还没见面的朋友们的好奇心,老夫愿意“裸身曝光于太阳之下”。正好,《贵州民族报》的一篇文章差不多能解答朋友们心中的疑问了。余秋雨采风黔东南的时候曾说过,“以美丽回答一切”,南往耶呢,嘿嘿,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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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很多人都为了融入一些所谓的主流而有意淡忘过去。然而民族文化,这个具有原产地标志的精神血缘,是我们一生中最尊贵的行囊。受到现代文明影响的80后甚至90后群体,他们是否已经接受了所谓的“文化自觉”,“集体无意识”地丢弃传统了呢?通过一些个案发现,并不是,很多年轻人他们也在坚守,苗族青年诗人南往耶就是。


在路上,我两手空空,囊中只有苗话

——“85后”苗族青年诗人南往耶的民族情怀

 

 

本报首席记者  詹家雨

【本文发表于3月21日贵州民族报“民族记忆”栏目,发表时稍有变动】


    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十二月的风中。他的眼睛在暮色里灼灼,某种说不出来的随意却又带点霸道的气质让人着迷。
    这是记者第一次见到南往耶。2010年12月23日晚上,他从浙江回到贵阳。
    如果不是他总是骄傲地介绍自己是苗族,不是他背着记者给家人打电话时满嘴的苗话,不是他手里的诗刊到处“标榜”的苗族元素。任何人从外表看他,都已经看不出丝毫苗族人的样子。
    就是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青年,血液里奔腾着苗族人的狂热,从贵州大山深处走出去,路过青岛、新疆、浙江,梦想着巴黎,又回到了贵州,按他的话说“我两手空空,走过中国的千山和万水,囊中唯有苗族的语言。”


无处不在的民族自信

    “我虽然是侗族,在城市里长大,没有接触到本民族的风俗习惯。从父辈一代就已经不会说本民族语言、不懂本民族风俗习惯及传统文化了。”贵阳学院中文系老师余絮告诉本报记者,“其实有点遗憾,感觉自己不像个真正的侗族人。我们的生活习惯、文化传统都完全汉化了。”
    余絮78年出生,已有一个四岁的孩子,但看上去还十分年轻美丽,只可惜居然不会说侗话了。当然啦,她也不再穿侗族的服饰,从外表到内涵,整个就是一汉族人的感觉。“在城市里,谁还去穿侗族的服装啊,何况我们家从父辈一代起就已经没有这种服装了。”余絮对她的民族身份表示无所谓。
    很多70后80后出生的民族青年,都和上述提到的余絮一样,他们或者长大后离开故乡走进城市,或者从小跟随父母住在城里,对自己的民族文化所知甚少,也对自己的民族身份“无所谓”,或许唯一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少数民族”的事情就是高考加分。
    南往耶却完全不同。85年出生的他酷爱画画和写诗,不哈韩不哈日,对“外国鬼子”一点都不感冒,还常常说“苗族人和犹太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年纪轻轻不知道从哪里获得那么多的民族自信。他个人还出资办了一本诗歌刊物《雷公山诗刊》,据说“就是为了宣传苗族文化和苗族精神”,并期望借此诗刊“让苗族与世界对话”,的确也在中国文化界颇有影响,据说诗歌评论家霍俊明教授还向他竖起大拇指,看来还有点了不起。
    或许历尽万难、坚强勇敢的苗族精神的纯粹基因种在了南往耶的血液里,尽管贫穷,他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让记者感到惊诧。在贵州本地,都有一种比较“轻蔑”的说法叫“苗子”,是骂人的话,意指对方“土气、落后”。当记者告诉他这个“蔑称”时,南往耶笑得颇有意味,打断说:“这个说法还挺幽默。苗族只不过因为历史原因被炎帝黄帝驱赶而住进深山,导致相对落后。”“如果其他民族长期遭遇驱逐,住在与世隔绝的山里,估计也很‘苗子’”。
    记者和南往耶谈诗歌,他随手翻到一首《远行日记》:明天下午两点就将远行/离开这座城市,苗乡侗寨的城市/二零零九年二月的风雨和乡愁离开凯里/被淤泥裹漆的裤脚和皮鞋离开凯里/我离开你,整个苗族的方言跟随我的一生//诗人永远都在路上/我不再向往远方/我只要求自己在别人的土地上还能说着苗话/偶尔想到故乡的时候泪流满面,那就已经很好。
    关于故乡、关于苗族的主题在南往耶的创作里随处可见。不管是上述提到的诗歌,还是他的绘画,记者就在他的作品里看到一副名为《诗人的故乡》的油画,题材就是苗寨,弯曲陡峭的石子路伸向天外,吊脚楼群也从公路两边延伸到与天齐高的山顶。


两千公里的乡愁

    热爱苗乡的青年,却不得不“背叛故土”远走异乡。
    青岛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那里红花绿树,碧海蓝天。它位于山东半岛南端,离黔东南有二千零一百多公里。2006年,喜爱画画的南往耶流浪至此,背上的画夹和足下的土地让他时刻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外乡人,每当夜幕降临,孤独和乡愁充满每一个细胞——整个青岛,只有他操着苗族的方言。
    南往耶的老家住在黔东南州雷山县一个名叫独南的山村里,这个村落主要居住的是“短裙苗”,“南往耶”是他的苗名,有人说他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有人却说他毕业于浙江大学。南往耶却说自己是个文盲,从贵州开始,一直向南而往,可以抵达巴黎的左岸和梦想。然而现实之中,他却到达了青岛。“记得有一次,大概半年多了,我第一次给在故乡的朋友打去电话,他的手机响起了阿幼朵的歌声,我当时突然泪流满面。”南往耶回想起当年在青岛生活的这个情景,告诉记者,“在青岛,你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和你说苗话的人,当我在那么远的地方听到苗族歌后阿幼朵的声音,就像听到故乡的亲人和自己说话。”
    在青岛,为了让日本籍老板知道自己的民族身份,南往耶硬是花了几天学了一句日语:“老板,我是来自黔东南的苗族青年南往耶。”令南往耶吃惊的是,老板竟然回答他:“我知道苗族,澳大利亚一位人类学家格迪斯说过,犹太人和苗族人是世界上最苦难深重却又顽强不屈的民族。”
    泪流满面。南往耶感动于,在青岛,还有日本老板知道“苗族”。
    在杭州临安一个叫上山头村的旮旯里,那里有一个砖厂,里面的民工大部分是来自云贵川的。他们忙忙碌碌,非常辛苦,却又似乎心安理得,这其中也有南往耶的身影。2008年,为了“保住”自己钟爱的长发不被剪掉,南往耶到一个砖厂里做出窑工。“我出砖最多的只有一次,十二小时出了一万四千个,累得差点死掉。而别人,能够在十二小时里轻轻松松出两万个砖。”南往耶收住他的笑,继续说“有个当地的工头就笑话我,说苗族人真差劲。”
    第一次给苗族丢脸,南往耶“很难过”。他离开了砖厂,狠心剪掉长发刮了胡子,去了一家公司。地址稍有稳定,他就开始续订《贵州民族报》,“就是为了在异乡获得来自家乡的安慰。这份报纸的名字让人感觉温暖。”
    其实,在外面流浪,并不全是开心的,也有很多让南往耶“不快”的经历,因为贵州落后,黔东南落后,苗族落后,“被一些境界不高的人嘲笑”。南往耶对此呲之以鼻:“既然他们有嘲笑别人的天赋,那么不必在意”。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苗族青年李金福的观点更是强烈与坚硬,他认为,民族是自己的根;一个人可以改变自己的行为,但是我的血液里流淌的是苗族人的血,骨头里长的是苗族人的骨头,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以生命捍卫我们的民族。
    镇宁布依族苗族自治县的布衣姑娘龙克青说,她没出去过,不像南往耶他们那样“有民族气节”,“汉化比较严重,但是镇宁在节日期间还是有很浓郁的民族气氛,这让我们年轻人感受到本民族的文化。”


梦想还在路上

    一说到童年,南往耶沉默了,转过脸背对着记者。
    很久,他才开始说话。“我到高中还穿解放鞋。”85年出生的南往耶,高中还穿着解放鞋,应该是2000年以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城里的和也是来自农村但家庭稍微宽裕的同学都有手机了,很多城里同学还穿上了耐克这样的名牌鞋子。
    “我没有课本,都是借同学的。”
    “我没有钱买画画的用具,所以自学。”
    “画油画太贵,成本太高,我很少画,写诗随便一个本子就可以写,所以写诗多一点。”
    ……
    多少这样的艺术天才,就在贫穷的现实面前夭折了。中学时代读书期间,南往耶却死守阵地,他借钱买本子买画笔,去县城的酒吧打零工挣钱买文学书籍。“最感动的是,我一个同学的妈妈,是在县政府上班,看到我什么都缺,经常资助我,我去贵阳参加全省美术高考的时候还是她给路费的。”南往耶说,还有很多“城里的女同学”帮助过他,“因为那时候我长得很帅”。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两个酒窝很好看,掩盖了那堆胡子显露的“匪气”。
    在南往耶的字典里,本不该有“自卑”这样的词汇,但是他透露,贫穷曾给他年幼的心灵带来阴影:“那时候不懂事,贫穷会让小时候的自己有些许隐隐的自卑。”
    这种自卑转瞬即逝。他开始讲他的爷爷,一个苗寨里的“传奇人物”、“马背上的英雄”,本该活到百岁却因为子孙“没出息”而精神崩溃,身体日渐衰微,去年春天就去世了。
    “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们根本没通知乡亲们,结果四邻八寨来了很多乡亲,有爷爷生前的好友,有家里的外戚,大家抬着猪牵着羊自己来了。”南往耶告诉记者,爷爷之所以受村人爱戴,原因在于“他在雷山的历史和威信”。这个苗族老汉曾经跟着国民党扛过枪打过仗,也为当地乡亲“做了很多好事”。
    “可是,爷爷是带着遗憾离开的。”南往耶说,“因为我爸爸和我们兄弟几个都没给他长脸。”南往耶回忆,爷爷就是因为当时识字不多,没多少文化,没有做出老人自己想象的丰功伟绩,所以爷爷的愿望就是“儿孙一定要读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让苗族人能说上话。”
    南往耶压力很大。他还没为苗族做出什么事情,还没为故乡做什么,也还没为家人做什么。而在现实生活中,他已经经历了太多这个年龄不该经历的事情,沉重的精神担子使得25岁的年轻人眼角已经长满皱纹,一脸沧桑。的确,如果不是他亲自告诉记者,谁也不知道他才25岁。在很多场合,有的人甚至认为他已经是35岁以上了的,也有很多人说他看上去将近50岁。究竟这个“爱忽悠”的南往耶出生于传说中的76年还是87年,或者是他自己说的85年,记者也无意追究。
    “我至少应该先带爷爷到贵阳看一看城市的。”在采访过程中,南往耶自言自语地说了几遍这句话。苗族青年的狂傲一下子不见了,记者看到的,是一个肩负重任的继承者。
    至于现在,南往耶觉得“已经很好”,有饭吃,有衣穿,有电视看,有工作做,有电脑用,“偶尔还能看一看短裙苗的姑娘们曼妙的舞姿”,即便再大的压力,也无法卸下他喜欢“自嘲”和“玩幽默”的性格。

 

 

【记者观察】  

是谁生活在别处?

    中央民族大学苗族学者朱慧群先生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作为苗家儿女,弘扬本民族文化,为本民族的进步事业尽绵薄之力,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他的这种民族认同感,在南往耶的身上我们也可以感受到。
    沿着南往耶二十多年来的足迹回走过去,我们不难发现,民族的身份或者感情是多么的重要,它赋予人足够的野心和力量。而所有这些,都因为生活在别处。生活在别处,往往难免就进军“城市”,或与别的民族接触,或与现代文化相撞,民族文化的差异性和地域符号的陌生感,致使人性深处的本质呼唤疼痛呈现,即“原生态”的民族身份被强制性地清醒。
    这是好事。
    从民族身份的角度去说,这种呈现让我们找了根和乡愁;往回归自然的方向去看,这种清醒迫使我们返璞归真,接近单纯、人性和“原始状态”。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我们感觉到的往往多半是兽性和变态,的确,它的突兀和放肆就是城市文明。如今我们已经失去了故乡,即没有了“村庄”,人性为此扭曲,而变得恐慌和浮躁。那么,我们如何在城市文化的大势之中拥有与生俱来的原始状态呢?这就需要我们去确正自己的民族身份,培养乡愁意识。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一丁点儿的民族分裂,不影响民族团结。必须知道,乡愁是一种民族良知,而民族认同感则是一种伟大的乡愁。
    我们这里所说的乡愁,一般情况下,不是任何人都有的,我们认为,具备民族身份意识的人才有这种感情。民族身份意识,实质是一种高层文化自觉。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这样去认为,但凡具备文化修养的人或者说“知识分子”都有民族情结,而回归到一种乡愁状态。在当今社会,我们身处“城市”和“异乡”,迷失在“现代”生活之中,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问题只是缺少“文化”的人本身没有发觉而已。这里不仅仅说的是少数民族。
    “城市”没有故乡,我们都生活在别处。

 

 

 

 

【链接1

老照片:少年南往耶和他的故乡
 十五六岁的南往耶。多少年前,凭这种姿势读完古体诗歌,又凭这种姿势杀进现代新诗。在南往耶看来,李小龙大师其实才是真正拥有中国文化的诗人。难道这样优秀的人也不能统治诗歌吗?

 


南往耶在故乡。多少年了,拿在胸前的这束鲜花一直没有送出去,到底谁将是南往耶梦里的她呢?三千年后依然没有答案。一个人在夜里,一个人在梦中,一个人在路上... ...没有人祝福,没有人惦记,没有亲人和朋友。也许,只有英雄才能为自己祝福,给自己力量,送自己上路。

 

我只是路过,如同一些人路过我的心。我知道你一定看我,但我已经老去,终将老去。我恨苍天为何不多赐我流年三千,让我爱自己。算了,用手中的笔和清洁的文字向天再借五百年,用诗歌再活一次。

 


南往耶童年时的故乡。那时云月无疆,照耀祖国;那时芦笙浩荡,悠扬村庄;那时南往耶还没有长大,却三千越甲可吞吴,云贵高原之上手指东方。十八年后,半条好汉,率领百万雄师攻占整个洛阳和一首唐诗。

 

 

【链接2

情景再现:南往耶在砖厂

在砖厂做出窑工最大的感受就是:累和热。累到不想吃饭,不能写诗,无力梦想。如果没有某种莫名的精神支持和内心的力量,那么,这个人完全可以堕落。这就是中国。





 





【链接3

现在进行时:新媒体人南往耶

初到媒体,新闻和文学之间的沟,比女人的乳沟还深,但又血肉相连。美女领导每天督促“要找准选题,做好规划,视角必须独特”,选题是什么,就是选择死亡的方式;视角是什么,就是女上位或者高抬腿。狂妄在这里不合时宜,南往耶能走多远?毛泽东兄弟说: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



 


【链接4

南往耶诗歌旧作3首

知名诗歌评论家霍俊明教授说:“尽管南往耶也属于底层中的“打工”者,他的一部分诗也呈现出了巨大的生存压力和痛苦,但是这些诗歌不是目前流行的“打工诗歌”。因为南往耶能够基于个人经验和想象力在体现出介入现实能力的同时,更为可贵的是他立足于自己的“出生地”和精神故乡“雷公山”的展现的既具有个人性又具有时代性的文化乡愁和精神传记。”

 

二十三周岁祭
    ——仿里尔克《秋日》

人的一生到底有多少个二十三年
我不敢告诉你。也许我将死于明天
死于今夜,写完这首诗我就死去
来不及告诉朋友,敌人也看不见我最后一面
闹钟把我埋在独南村的土地上,葬在祖母的身旁
风吹午夜,听这个严重智障的女人讲一九八五的故事
以夜色为食,好好做鬼,决不投奔朝廷
也决不到世间去欺负人
清明节时看见父母的泪水和我爱的姑娘

哦不,我坚信我还活着
并且在用孤独去悲伤,用慈悲去流浪
做上帝之外最好的孩子,或者佛

谁此时没有青春,就不必年轻
谁此时还在路上,就永远行走
左肩背起画夹,右肩扛着诗行
身穿黑夜,背负苍天
赶在日落之前,离开故乡


 

生活在砖厂

这一定是一场阴谋,我来到砖厂
从夜总会开始,路过首饰厂、包装公司、德克士
路过彩印公司、电路板厂,我来到砖厂
从高考落榜的十八岁开始,路过龙安艳就读的大学的校门口
路过龙安艳第二次初恋的地方,我来到砖厂

我干的是出窑,从中午的十二点到深夜的十二点
从太阳热烈的夏天又到夏天,出一万个砖,七十五元
骨节疼痛,汗水燃烧,双手磨出了老茧
二十三岁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爱情遥远
我不再画画和写诗,画夹已经生锈,稿纸也已经发霉
我现在是个文盲,用仅有的身体瘦弱地生活
并且,我必须在十月来临之前,积攒一千块钱寄给父母
让他们秋收,记住这个孩子我的名字

砖厂的尘土飞扬,掩盖了我飞翔的翅膀
呵呵,天下的打工人啊,贫穷是向命运进军唯一的资本
我们不哭

 

 

三间出租屋,或者画家

一个人,他在城里,拥有三间屋
一间作为厨房,一间作为画室
而另一间拿来就寝,窗口朝着色彩斑斓的都市
这么多的三间屋,多么奢侈,多么富有
而他是贫穷的 ,囊中交不起四百元的房租

他画的短裙苗族姑娘也多么贫穷
没有衣服穿,赤裸裸还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
绿的,红的,粉的,丰腴的乳房
白的,黑的,黄的,滚烫的欲望

他画的那个胡子拉碴的诗人也多么贫穷
没有爱情,雹雨如剑的夜里姑娘不理他的电话
还好,车祸刚好发生,有人被撞二丈远
大十字的热闹不亚于十个失恋者的孤独
冰冷冷的街道鲜血淋漓,真像他的阴谋

贫困潦倒的画家,拥有三间屋,这么宽
却容不下他一个人的痛苦,和
说服世界的理由。无奈,如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