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咆哮雷霆领主皮肤:众手浇开幸福花？

马玉涛阿姨是我在中学生时代景仰的歌手，谈不上象现在那些追星族们一般狂热，却喜欢听她的歌。那首《马儿啊，你慢些走》曾经使我们陶醉，而《看见你们格外亲》也曾令我们痴迷，只要是马阿姨的歌，我们总是情有独钟的。

这首《众手浇开幸福花》，也曾是我们喜欢的歌，甚至还在学校的文艺汇演上集体演唱过。那歌词至今仍依稀记得：“千朵花呀万朵花/比不上那公社幸福花/千年万代哎开不败/岁岁长来月月发/月月发；花香香在心里头/花红红遍社员家/毛主席栽花咱们来浇水/众手浇开幸福花。”

然而，下乡插队的经历却使这首歌变了味，它不再是那么优美流畅，反倒显得无耻下流，因为它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它所歌颂的人民公社，非但不是什么“幸福花”，而是一朵不折不扣的灾难之花。仅我插队所在的河南省固始县石佛公社瓦坊大队姜庙生产队，在“信阳事件”中，全队206口人饿死113口，活下来的只有93口！整个信阳地区饿死者超过百万以上！人民公社给社员造成的，是三千万饿殍！有这样的“幸福花”么？而且它不是什么“千年万代开不败”，二十年后就被中央给彻底取消了。

当年，文艺工作者的良心都被狗叼去了，他们创作了无数肉麻之词歌颂这朵灾难之花，姑且算作“违心”吧！在毛式文化专制高压之下，即使有谁创作出真正源于生活的作品，也休想得以发表更别提传唱了，况且，真实在那个年代是以原则为裁判标准的，鹿随时必须因革命需要变成马，我能够理解个中苦衷。然而，时过境迁，至少有许多歪曲已经被证实，许多谎言已经被戳穿，但许多所谓艺术家们却依旧津津乐道着昨天的谎言，这就令人费解了。

看着马老太太那龙钟老态，听着她被两位后生抬着唱，昨日英姿歌喉均已不复存在，不由得也有些感慨：马奶奶，当初听您唱歌我还是个孩子，如今我已成老头了，您还挣扎个啥？毛主席不是说“人贵有自知之明”的么？跑到大庭广众之中翻当年的老皇历，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CCTV还有一个好像是叫“激情广场”的栏目，那里更是不时飘扬一些当年的“激情”歌声。我听着那些歌，眼前浮现出老舍、傅雷、田汉、顾圣婴、上官云珠、言慧珠、马连良、严凤英、盖叫天、郑君里等等没完没了的冤魂，据不完全统计，仅文艺界文革罹难的名人就有2600余人，他们当年正是在这种“激情”之下“被迫害致死”的。我不知道那些九泉之下的冤魂听见这类“激情”演唱会有何种感概？

记得还在乡下插队时，有一天，生产队的猪倌赶着一群猪返回，恰逢队里杀一头猪，那头猪的惨叫声吓住了这群正回家的猪，任凭猪倌如何鞭打，它们一个个就是抵足不前。待到那惨叫声戛然而止，这群猪又哼哼唧唧塔上回家之路。我不知道，它们的哼哼唧唧，是否也属“激情”歌唱。（2007.5.2发天益、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