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仪和电子罗盘区别:難得再逢君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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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再逢君面時
   晚上下班的時候,才看見手機上有一條短信,是一個叫施檬的朋友發來的。她囑咐我說愛心家園要整理資料,希望我們這些當年的老部員們每人寫一則感言。
   這幾天剛變了天氣,聽說太原都下了罕見的大雪。我工作的地方雖然沒有下,但溫度也是驟降,很徹人心骨。看到短信,一種溫暖就襲上我的心頭。愛心家園是我上大學時學校成立的一個愛心公益組織,我們都是她的志願者,同在一起搞宣傳。施檬這孩子,既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小朋友。之所以說老,是因爲我們雖然認識的時日不長,交情卻很厚;而說小,那是因爲她跟我比起來,總要小上四五歲的樣子。本來嘛,我都大四快畢業了,她還隻是一個大一的小丫頭片子。
   怎麽認識的呢?
   回想起來,應該是在家園的一次聚餐當中。地點在中區二樓的VIP餐廳,而時間,該是咋暖還寒得小春天氣吧。在場的有很多人,氣氛高漲。大家一邊吃喝,一邊玩笑。我坐下以後,顧不了許多,揀起筷子,就大吃起來。 頻繁地擡頭低頭,不留神就發現了坐在我隔壁的一個女同學。真瘦啊,讓人生怕打個噴嚏就把她吹跑。腦袋上的頭發容易讓人想起張樂平筆下的漫畫人物三毛。她就是施檬,眼睛閃閃,眼鏡低低地挂在鼻梁上,看你的時候,有時候會把眼神從鏡框邊上射出來。膚色泛黑,微微一笑,嘴角還有個不對稱的小酒窩。
   初看很文靜。熟了可就不一樣了,任何場合,有她存在,那能鬧翻了天。隻要人一紮堆,有她肯定安靜不下來。當然,沒有人覺着她讨厭,年輕女孩子嘛,再龌龊的事情,經她一做,也會覺得優雅起來了。
   以後慢慢就熟了。知道她是浙江富陽人氏。她可算得上是家園的積極分子。因爲有别的事情,我那會兒不常去家園,但去一次,她總在書屋或會議室呆着,忙這忙那,永不見個歇着的時候。有一次去見到她和另外幾個女孩一起手工制作的冊子,剪成心形的紙片,用别針穿成一厚沓,每頁都用顔料塗染的别緻有趣,上面留着的空處,可以貼照片或寫幾句話,是爲宣傳部做的簽名簿。真聰明啊,果然好山好水是足以養人靈慧之氣的。
   可惜我沒有在那本精美的冊子上留下什麽。
   今年初夏,還沒有畢業的我,跟家園的盛文昌,李朝飛一起往中區走,閑聊中兩個人說晚上有人邀請他們出席生日晚宴,主人正在校門口等着。待要分手的時候,一眼看到邀請他們的人,原來就是施檬,正在中區門口右邊的柳樹下站着。頭發一改從前邋遢的樣子,做成一個清純爽約的剪發頭。一襲裙擺剛過膝蓋的黑裙子,一雙簡單大方的涼鞋,把一個以前不怎麽起眼的姑娘,硬生生拉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顔色的境界裏去。
   這真是另外一個施檬。
   看見我,她微微笑着說,一起去吧,我過生日。我假意推辭了半響,然後很榮幸地就跟着他們走。同去的一半是她的同班同學,另外一半,就都是家園的人了。男女總不下十一二個。“宴會”開始在皓月初生的晚上,地點讓我大吃一驚,就在出了校門往東不遠的汾河邊大草坪裏。一層白色桌布,一個大蛋糕,幾種零食。大家縱情遊戲,祝福聲似乎要溢滿眼前的河水。霓虹燈下的那一個夜晚,涼風習習,汾河水微微蕩漾。主人公的純粹的笑,映着天空裏迷人的月。這是施檬的十九歲生日。
   文昌說,我不想吃東西了,今晚上可資食飲得東西,實在太多了。
   秀才人情紙一張,此話不假。生日無以爲贈,我以一首詩做爲賀禮,這裏頭的羞愧,我就不用多說了。詩是這樣寫的:“君家風物勝蘇杭,山色迷濛水色長。十裏花洲名士地,一川煙樹富春江。韶華二十迷春燕,桂魄三分隐暗香。今日始知施女姓,浣紗舊事寥茫茫。”
        施檬是浙江富陽人,富陽在美麗的富春江上,是唐詩人方幹的故裏,嚴子陵的釣台也在那裏。郁達夫年輕的時候,寫一幅字挂在書房裏,曰:一川如畫。說的就是富春江。
   就在開頭說到得那次聚餐中,施檬向我們介紹時說自己跟西施同姓。我們當時還覺得她真幽默,想借西施的名頭爲自己增輝,也不能這麽穿鑿附會,人家西施可是姓西呀。這回她生日席上才知道,原來所謂西施者,并非具名,乃是村西施姓女子之謂。現在思之,仍不免令我爲當初的無知粲然。
   太啰嗦了。别怪我說這麽多,在家園呆了很久,認識了很多很好的朋友,施檬就是其中的一個。看見她的短信,不免就回憶起她來,于是不免又複記起當年在一起的許許多多别的同學來。這些人,這些事,像一個個密密的網點,由一隻叫做愛心的蜘蛛吐出的細絲把他們連綴到一起。這絲纖而且韌,我想我們彼此走多遠,它都不會斷,不會亂。無須張揚我們的工作是多麽崇高,單就這一幅幅生動的回憶,也足以爲我們的青春醉釀一曲柔美的清歌。
    可惜的是,自我畢業,相隔天涯,也許再見的時日,會少之又少了。想起這一切,我耳邊就浮上劉半農那首含蓄優美的小詩:天上飄著些微雲,
地上吹著些微風。
啊!
微風吹動了我頭發,
教我如何不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