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客户要定金怎么说:“红色福尔摩斯”传奇:他识破刺杀毛泽东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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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福尔摩斯”传奇:他识破刺杀毛泽东阴谋

时间:2009-06-16 09:00   来源:南海网-海南日报

 

被誉为“红色福尔摩斯”的布鲁

 

 

早年拍摄的布鲁在博鳌东屿岛的故居

 

  海南共产党员“布鲁”的传奇人生

  早期潜伏白区无孔不入

  铆钉布鲁

  他曾两度被抓入狱,却没有暴露共产党员的身份;他曾四次与中国共产党组织失去联络,却还执着寻找;他是有功之臣,却在建国初期含冤入狱,其人生最后的三分之一时光,几乎都是在狱中或劳改场中度过的。即使这样,他依然无怨无悔于党、国家和人民,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就是被誉为“红色福尔摩斯”的布鲁。

  100年前,布鲁出生在琼海博鳌的东屿岛上;17岁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先后转战海南、东南亚和内地多个地区从事革命工作,出生入死,积累了丰富的地下斗争经验。到陕甘宁边区后,侦破数起大案,包括震动整个延安的“军统特务案”,一举抓获潜伏在延安各地的56名国民党军统特务,毛泽东同志对此大加赞扬“要用布鲁这样的同志保卫延安,延安要多几个布鲁就好了”,他还及时侦察出军统特务伺机刺杀毛泽东的阴谋。

  海南日报记者根据布鲁同事、家人、亲朋的追忆,以及长篇纪实文学《红色福尔摩斯———布鲁与公安系统第一奇案》一书的介绍,在布鲁诞辰100周年之际,讲述这位中国共产党早期优秀的侦察员和公安战士的传奇人生。

  文\海南日报记者 陈 耿 通讯员 张玉洁

  在纪念布鲁诞辰100周年之际,有一位老人编纂了一部书,名为《独特英雄》。该书的主人翁正是布鲁。

  这位老人名叫贾延岩,海南省开发建设总公司退休干部,原籍河北,现居海口,1947年生于延安,他的名字里就含有“延安”和“红岩”的字眼。他告诉海南日报记者,之所以要编这样一本书,首先是因为自己非常钦佩布鲁其人,再就是因为他的母亲莱茵在延安时曾与布鲁的妻子吕璜同窗和共事。因而,通过吕璜,贾延岩先后找到了10多位曾经接触过布鲁的知情人,于是,零碎的历史事件慢慢地得到恢复和还原。

  “布鲁”是卢茂焕在南洋从事秘密革命活动时的化名,这个名字的读音在马来语中是“铆钉”的意思。顾名思义,这也应该是布鲁的毅力和意志的体现,在他一生的革命斗争中,哪怕常常陷入困境,他都时刻表现出其无孔不入,无坚不摧的“铆钉精神”。

  渔家孩子 投身革命

  布鲁家人保存的家庭文献显示:他出生在农历戊申年的十二月十八,海南日报记者查找了万年历,得知其新历的生日是1909年1月9日,这一年距离清王朝灭亡只剩下2年时间。

  原名卢茂焕的布鲁,是琼海一个渔民之家的长男,其上有1个姐姐,其下还有3个弟弟和3个妹妹。他在家乡的双庙小学读书时,海南革命先驱王文明曾是学校的校长。王文明对出身贫苦,但学业优异而且机智勇敢的卢茂焕十分赏识,并送他一些革命书籍和报刊,使卢茂焕很早就受到五四运动启蒙思想的熏陶。

  1923年夏天,卢茂焕小学毕业后,来到海口琼南兴铁工厂当了一段时间学徒,不久便当上了技术娴熟的钳工。当时,琼崖地区的共产党在海口组织工人运动,卢茂焕不但参加了工人夜校学习,还积极参与了革命活动。1926年4月,卢茂焕重逢时任中共琼崖特委书记的老师王文明;5月,在王文明等人的介绍下,17岁的卢茂焕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活跃的职业革命者。

  在海口,卢茂焕的身份是夜校教师,负责书写、刻印和散发革命刊物和传单,组织民众游行等。1927年,国民党发动“四·一二”大屠杀后,卢茂焕于4月23日被国民党军警抓捕,但他守口如瓶,始终没有暴露共产党员的身份。1个月后,他被亲戚保释出狱。

  出狱后,卢茂焕离开白色恐怖笼罩的海口,回到自己的家乡琼海。当时,在王文明的领导下成立了针对大屠杀的“讨逆军”,卢茂焕担任了手枪班班长的职务,承担保卫、侦察和除奸工作。不久,“讨逆军”改名为“琼崖工农红军”,卢茂焕被任命为红军排长,后因立功被提升为副连长。由于当时军中缺乏弹药,琼崖党组织便让卢茂焕发挥有文化和擅长机械加工的专长,委派他创办了机械军工厂。

  南洋除奸 痛失左手

  1928年11月,海南的革命斗争遭受重大挫折,主力部队不得不退入中部山区。卢茂焕与队伍失散后,一度避难家中,不料被叛徒出卖,国民党军队追查到他家时,他又机智地逃脱,但2个妹妹被抓走,关了2个多月才得以取保释放。

  于是,卢茂焕被迫逃往海外,据当时一起逃到南洋的革命同志卢业荣的儿子卢望(81岁,省农业厅退休干部)讲述:当时他们是乘坐小帆船出逃的,在海上漂泊了几天后,才被搭救上了一艘驶往印尼苏门答腊岛的轮船。

  在苏门答腊,卢茂焕找到了在当地开小咖啡馆的舅舅冯生茂,他一边在咖啡馆打工,一边在华侨中学学习文化课和英语,并利用咖啡馆联络聚会的便利条件,逐渐联系上了七八个大革命失败后,从海南逃亡过来的革命战友。他们自发组织了党支部,在巨港码头举办工人夜校,宣传革命思想。

  1929年春,卢茂焕终于跟马来亚共产党取得联系,“巨港特别支部”获准成立,他成为支部书记。1年后,卢茂焕被调到雅加达的马共中央,担任马来亚总工会纠察总队队长,负责保卫、营救和除奸工作。为了防备叛徒出卖,卢茂焕决意改名为“布鲁”,而且一用就是16年,直到1946年他离开延安时,才又化名“陈泊”。

  1931年初,马共新加坡区委书记李锦标被捕叛变,出卖了上百名革命同志,并带领警察四处抓共产党人,新加坡地下党组织几乎被破坏殆尽。此时,布鲁接到马共中央的指令,参与刺杀李锦标的行动。布鲁等人本想用自制的炸弹将李炸死在酒店,不幸在检查炸弹时,炸弹突然爆炸,他的脸部和左眼被炸伤,左手手掌被炸掉,人也不省人事。

  待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到了医院的病床上,当地警察在他苏醒后即在病房里进行审讯。他一口咬定自己是爆炸的无辜受害者,要求警察查清作案人,赔偿他的医疗费和损失。案件拖了将近一年没有结果,1932年初,布鲁被马来亚英国当局冠以“危险分子”的名义,押送出境,前往香港。

  四度找党 坚守上海

  在香港停留不久,布鲁便按当地一位马共中央同志的安排,动身前往厦门与党组织接头。由于当时厦门的党组织被叛徒出卖,也遭到严重破坏,布鲁并不放弃,历经艰险之后又联系上了组织。

  在厦门短期工作之后,布鲁又被党组织介绍到上海工作,然而,当时正是中共在上海地下活动极其困难的时期,也是党组织遭受重大损失,人员一度失去联络的时候。一些领导干部,包括总书记向忠发被捕后都叛变了革命。1932年夏天,刚到上海的布鲁孤身一人,露宿上海街头,利用左手的残疾,冒充国民党伤兵,捡拾别人丢弃的食物充饥。但是,布鲁一直没有放弃对党组织的寻找,更没有放弃革命,后来终于接上了党组织关系。

  《独特英雄》一书的编者贾延岩总结道:“这是继1928年在海南岛、苏门答腊岛和1932年初在厦门,三次与党组织失去联系之后,布鲁第四次成功找到党组织。碰到这样的事情,一般人也许早就放弃了,但布鲁始终没有,可见作为一个伤残人员,他有着非凡的意志力。”

  在上海,布鲁先是担任中共江苏省委秘书,后来又到上海码头工人总工会、上海海员工会担任党书记;他亲自刻印革命宣传资料,创办工人夜校,组织工人运动,积极地秘密发展中共党组织。

  卢望告诉海南日报记者:“我曾经听父亲讲过,布鲁虽然没有了左手手掌,却从未放弃使用左臂,而是自己琢磨出专门的训练技巧,强化左臂的力量,并多次在与敌人面对面的斗争中,巧妙地用左臂克敌或防卫。”

  在这般艰苦卓绝的条件下,布鲁和同事们一道,坚守上海革命阵地,一晃,又是4年过去了。

  1936年下半年,布鲁被安排到西安工作,年底又前往陕北延安革命根据地。

 

一九五O年布鲁和吕璜在广州。

 

 

布鲁在延安读书时的留影。

 

 

1968年冬,布鲁被红卫兵接到北京后,全家团聚。 陈耿 翻拍

 

  延安抓潜伏敌特屡建奇功

  传奇布鲁

  2003年,学林出版社出版了长篇纪实文学《红色福尔摩斯———布鲁与公安系统第一奇案》,该书由曾先后任中宣部部长、国务院副总理和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习仲勋于2001年作序,并为该书题写了“红色福尔摩斯”;2009年3月22日,习仲勋的夫人齐心女士,也为布鲁的百年诞辰题写了“人民英雄”四字。

  贾延岩告诉海南日报记者,布鲁在陕北时曾与习仲勋一起共事,而且两人交情甚深。比习仲勋年长4岁的布鲁,还是习仲勋和齐心结婚照的拍摄者。

  海南日报记者将在本文重点讲述布鲁在延安破奇案,抓特务的精彩故事……

  文\海南日报记者 陈 耿 通讯员 张玉洁

  在延安的岁月,是布鲁人生的辉煌时光。在那里,他屡建奇功,达到了事业上的巅峰。布鲁曾经在延安读书和工作达9年之久,而且在那里他认识了女侦察员吕璜,两人结下了秦晋之好。

  延安来了一位神秘侦察员

  1936年秋天,我国西北的门户陕西秋风萧瑟,寒意袭人。此时,布鲁从南方的上海辗转来到西安,暂时在中共领导下的“红中社”(新华社的前身)办事处工作;不久,他又被派往陕北的延安,进入红军大学(即后来的抗日军政大学)读书。

  1939年10月,延安边区政府保卫处新来了一位30岁左右、左手残疾的侦察员,他就是布鲁。对于他的履历和来延安的目的,只有中央社会部部长康生、副部长李克农心里有数。这多多少少增加了布鲁身上的神秘色彩。

  在延安,布鲁不辞劳苦,广泛收集和认真分析各类情报。智勇双全的他,以高超的侦破手段屡建奇功。

  有一次,他从内部特情提供的情报中获悉:西安国民党中统机关将派遣一个特务进入边区,公开身份是《中央日报》记者,其任务是检查边区各县国民党党部执行“溶共、防共、限共、反共”方针的情况。

  布鲁闻讯立即安排人马,当这个所谓的“记者”一进入边区就被一举抓获。审问后,布鲁萌发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第二天,他穿上被捕特务的衣服出发了,首先来到延长县,手持《中央日报》记者证,到国民党县党部,指名要见“书记长”。已经接到上峰通知的“书记长”不敢怠慢,热情接待,将收集到的中共情报一一汇报;布鲁又接连到延川、清涧等6个县进行探查。

  回来后,他向保卫部门下达密令,各县公安局按图索骥,捕捉暗藏的特务40多人,并张贴布告公布这些县国民党党部的反共活动。

  破获“汉中特训班”大案

  1942年春节前夕,陕北庆阳县抓获一名来自国统区的神秘男子,名叫陈兴林。此人在审讯中承认负有国民党军统交办的重要使命,愿意弃暗投明,但只能向中共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供出。这天深夜,布鲁秘密会见陈兴林,进行彻夜长谈。

  原来,陈兴林是在西安读书的热血青年。1938年10月,他联络了3个要好的同学一道去延安,走到临潼时被国民党军统特务截住,强行送到西安郊外的一个训练基地。陈兴林经过3个月的“洗脑”和强化训练,被派到陕西南部的“汉中特训班”当教员。

  “汉中特训班”是国民党绝密的特务组织,成员之间一律以代号相称,并不知道真实姓名。训练的内容除思想上的反共教育外,还有射击、爆炸、暗杀和情报窃取等技术。这些人的训练以3个月为一期,结业后便伪装成进步青年派往延安长期潜伏。国民党军统将这些人员称为“第五纵队”。

  截至1941年10月,“汉中特训班”已先后办了9期,陈兴林始终是教官。同年年底,国民党胡宗南部准备进攻延安,便选派陈兴林去会合那些潜伏在延安,受其培训过的特务。他被抓后愿意投诚是有原因的,因为经过多年的观察和思考,他认为共产党的确是为国家和民众着想的。

  陈兴林听说八路军已解放了他的家乡庆阳,便提出回庆阳探望母亲和妻子,3天后再回延安。对于陈兴林的要求,延安保卫处内部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多数表示不同意。但布鲁表示相信和支持陈兴林,并最终得到中央社会部的批准。

  布鲁给了陈兴林一些边区的货币,让他买些衣物、食品带回去,还送给他一只大烧鸡和几块布料。陈兴林简直不相信这些是真的。3天后,陈兴林果然回来。这说明布鲁的判断和决定没有错误。

  1942年“五四”,延安举行盛大集会。隐蔽在会堂入口两侧的布鲁等人带着陈兴林,共指认出特务36人。会后,保卫部门将他们逮捕后突击审问;尔后,这些特务又供出同党20人,56人的潜伏特务被一网打尽。令中央震惊的是:这些特务的潜伏范围之大,潜伏程度之深,从中央党政机关到延安地方政权,从高校到群众团体,甚至一些兵站,涉及50多个单位,还有一些进入了高度机密的中央机要部门!当时有位女特务还成了延安某重要部门负责人的妻子。

  由布鲁一手破获的军统“汉中特训班”,是抗战时期延安铲除的最大的国民党特务组织。毛泽东知道后十分振奋,对此大加赞扬。后来,毛泽东在写给中央社会部部长康生的信中提到:“要用布鲁这样的同志保卫延安,延安要多几个布鲁就好了。”  于是,布鲁被陕甘宁边区军民广泛称誉为“福尔摩斯”,其美名不胫而走。不久,他被任命为延安边区政府保卫处处长。

  识破刺杀毛泽东的阴谋

  “汉中特训班”一案之后,布鲁还及时侦察出军统特务伺机刺杀毛泽东的阴谋。

  那是1943年6月的上旬,在吴旗县和富县,相继发生了2起武装特务偷越哨口的事件,特务均被歼灭。这引起了布鲁的高度警觉。当时,保卫处每天送来中央主要领导日常活动的安排,布鲁都要认真阅读和分析。一天,他看到:6月22日上午10时,毛泽东主席接见新四军第3师8旅旅长田守光。

  布鲁从笔记本上记下田守光的名字后,当即来到中央军委保卫部,向部长钱益民询问相关情况。参谋人员拿出田守光报到的材料,上面写道:田旅长是今年3月上旬从华中出发,经渤海、冀东、平西进入晋西北,从那里进入边区的。田抵达晋西北时有电报发给中央军委,但所持的中共华中局的介绍信在渡海战斗中丢失。这引起了布鲁的怀疑,于是提出:向晋西北的两个兵站去电,查证田旅长踪迹。

  当天下午,晋西北八路军的兵站回电,称5月下旬并无新四军旅长田守光从那儿经过。布鲁放下电报,沉思良久,然后迅速来到钱益民的办公室,建议马上审查田守光,再决定毛主席是否接见。他说明理由:“我认为吴旗、富县发生的几起特务越境事件,表明国民党特务企图混入延安。而在延安,装扮成军人是不容易发现的。这个田守光,从3月份就离开了华中,到现在3个多月了,这中间可能发生很多的变化。为什么晋西北兵站回电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这里面有问题!”

  钱益民表示认可,并将审查田守光的任务交给了布鲁。布鲁同另外几名侦察员一起,用了两个昼夜的时间,终于将“田守光旅长”审查得清清楚楚。对方果然是军统派来刺杀毛泽东的高级特务!原来,新四军第3师第8旅旅长田守光,与该旅参谋长彭雄等人,于3月初从山东赴延安参加党的会议,在连云港海面上与日军相遇,所有人员无一生还。

  军统特务很快查出死者中有八路军旅长田守光,并电告重庆军统总部。在戴笠的亲自策划下,军统派出数批特务潜入延安,包括这个精心挑选出来的“田旅长”,准备寻找机会刺杀毛泽东。而这名高级特务在延安中央军委招待所已先后住了5天,一直没有人对他的身份表示怀疑,眼看就要受到毛泽东的接见,没想到被谨慎、精干的布鲁及时识破。

  又立下一件奇功,布鲁再次受到中央社会部的内部表扬。这位“延安的‘福尔摩斯’”更加出名了。

  布鲁为什么能屡屡破获军统特务案呢?据贾延岩分析,这是因为他曾长期在国统区从事地下活动,所以比较熟悉对方特务的特征。当军统特务进入延安边区后,布鲁凭借此前的经验自然能分辨出来,然后用敌人的方式对待敌人,譬如用“策反”的手段,让“来人”为我方效力,便是其中最狠的一招。

 

 

1950年布鲁在深圳侦察。陈耿翻拍

 

 

1981年5月,布鲁追悼会上,时任公安部长的赵苍璧向吕璜表示慰问。

 

 

一九五三年,陈泊(左,即布鲁)和同事陈坤成为新中国公安系统的第一大冤案———“两陈案”的主角。

 

 

  在囚禁中走完人生最后的21年

  含冤布鲁

  1946年,布鲁离开延安后,又先后转战东北、江西和广东等地,为解放事业和解放初的社会稳定工作,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屡建奇功的战斗英雄,却在解放后初期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在监狱和劳改场中,走完了人生最后的21年。

  面对自己的悲剧命运,布鲁没有怨天尤人,没有背弃自己的理想和信仰,发自内心地“笑”对个人的不幸境遇。

  文\海南日报记者 陈 耿 通讯员 张玉洁

  抗战胜利第二年的10月,布鲁改名“陈泊”,与妻子吕璜调离延安,远赴东北。至此,布鲁已经在陕北呆了9年。在松江(即后来的黑龙江)和吉林,陈泊先后担任哈尔滨市公安局副局长、松江省委常委、社会部长兼公安厅长、吉林省委常委、社会部长兼公安厅长等职务。在此期间,他又抓获了几百名国民党特务,并成功策反国民党警察局的要员,迅速肃清敌特,维持社会稳定。

  1949年3月,陈泊调往南昌,就任江西省委常委、社会部长兼省公安厅厅长。陈泊与副厅长朱明密切配合,组建公安队伍,扫荡残存匪特,打击黑恶势力,使省城南昌和全省的社会治安迅速稳定下来。

  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四野、二野大军进逼两广,叶剑英出任中共华南分局书记兼广东省委书记。他带领一批干部来到江西赣州,与中共香港分局书记方方、副书记尹林平等人会合,10月6日,成立了“广州市接管工作委员会”,12名委员中,陈泊赫然在列。

  陈泊人在江西南昌,为何名字进入了“广州市接管工作委员会”呢?

  叶剑英点将

  原来,对于广东的社会治安,叶剑英是有所顾虑的。他在延安时期就知道陈泊,因此很想用这位“红色福尔摩斯”。他几次致电江西省委书记陈正人,请他“割爱”,将陈泊调到广东,担任广州市的公安局长。陈正人拗不过叶剑英的要求,只得同意放人。

  10月14日,广州解放。陈泊离开江西南昌,来到中国南方最大的城市广州,他的职务是华南分局社会部长兼广东省公安厅长、广州市委常委兼市公安局长。

  广州解放初期,一败涂地的国民党除了布置大量的特务潜伏下来之外,还网罗了港澳当局清出的一批盗匪歹徒,以及流散的警察和宪兵,把羊城搅得乌烟瘴气,他们到处兴风作浪,杀人抢劫,活动十分猖獗,每天发生的抢劫案有100多起,平民百姓惶恐不安。

  当时广州市公安局还有3名副局长,其中孙乐宜、朱明是南下干部,陈坤是广东地方干部,原为中共在香港的情报系统负责人。由于南下干部不懂广州方言,情况不熟,于是同为广东人的陈泊与陈坤,肩上的任务就更重了。

  陈泊主持召开了2天的公安局党委会议,对工作做了认真的研究,成立了3个武装便衣队,每位队员都配备了短枪。为尽快侦破敌特组织,便衣队利用一些转变过来的敌特分子和三教九流的人物,进行多方侦查,捕捉匪特。便衣队卓有成效的工作,使广州市的抢劫案数量迅速下降。

  广州市公安局还从地方和部队调进大批人员,甚至从原国民党警察局挑选数百警员充实公安队伍。

  不出半年时间,广州破获各种匪特制造的抢劫、放火、杀人案件320多起,抓捕人犯1500多人,缴获敌特的电台13部,各类长短武器1000余支;挫败了国民党特务妄图爆炸广州市军管会办公大楼的阴谋,抓获特务11人,包括台湾所派遣的军统上校组长,并使特务电台的报务员为我所用;配合地下党策反了白崇禧部所辖的“桂山号”军舰,舰上400余官兵全部投诚加入解放军。

  陈泊等人还通过内线关系从澳门特务站站长家,取得一批军统机要文件,其中有广州潜伏特务的花名册和地址、台湾发来的电报指示与“潜伏工作月报”,然后据此将国民党军统、中统及国防部二厅的三大特务系统设在广州的地下组织,一举扫击殆尽。他们获取的情报,对后来海南岛的解放也非常有用。

  此后,叶剑英在写给公安部领导的一封信中,特别提到:“广州市的潜伏敌特力量迅速得到肃清,社会治安的根本平定,与陈泊同志的领导努力是分不开的。”

  蒙冤下牢狱

  就在陈泊兢兢业业为广州市的社会治安殚精竭虑的时候,1950年1月,公安部以加强工作为名,另外安排干部接替陈泊的公安厅长和公安局长职务,将陈泊降为第一副厅长和第一副局长。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陈泊没有任何情绪,而是一如既往地工作。

  然而,此前的降职只是不祥之兆,不幸很快降临到了陈泊头上。

  1951年1月24日夜晚,广州。公安部领导以开会为名,现场突然宣布以“包庇重用了一批敌特和犯有严重的政治错误”的罪名,将陈泊和陈坤逮捕审查,3天后要将他们及家属押送北京。随后,在广州公安系统的大会上,这位公安部领导还宣布陈泊是“国际间谍”和“大特务头子”。紧接着,广东和港澳地区受牵连者上千人,其中仅押送北京的所谓“重犯”就有124人。

  1951年4月下旬,陈泊和陈坤被正式宣布逮捕,关进公安部监狱。经过专案组近2年的严格审查,陈泊等人没有一人有特务问题,于是陆续将这些人遣回广州处理,只留下陈泊和陈坤收押在监。

  1953年3月18日,陈泊以“包庇重用特务”等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陈坤虽于半年前死在狱中,但仍以同样的罪名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据后来揭秘的资料显示:判决书上所列的陈泊包庇的2个大特务———梁侠和程长清,其实都是中共秘密党员,并在解放广州、港澳情报工作和解放海南岛过程中,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而陈坤一直都是梁、程二人的直接领导。

  这就是新中国公安系统的第一大冤案———“两陈案”。

  这一冤案整整持续了10年。

  沧海一声笑

  1961年,陈泊刑满释放,回到北京。他因外出寻访老战友,以致在出狱后第5天就被公安部的军警从家中带走,押送到湖北沙洋劳改农场,进行监督管制。

  “文革”刚刚开始的1967年初,广州街头出现大字报和传单,呼吁为陈泊和陈坤及众多受牵连者平反。1967年8月5日,在北京工业大学的学生们组织策划下,湖北劳改场职工将陈泊送到北京,北工大的学生们则帮助他上访申诉。可惜没有结果。

  “家乡,离别了四十年的家乡,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的,看看您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姑母和表姐兄弟们。不要急,我死不了的。哈哈……”这是陈泊1968年2月13日,从北京写给侄女卢修妹信中的话语。

  海南日报记者不知道陈泊写这封信时的表情,但从字里行间可以感觉到他是一个乐观豁达,能够坦然面对逆境的人。因为他在信中回忆起儿时的生活情景,如同面对面的闲聊一般,而且多处出现“哈哈哈”的字眼。

  1968年4月,公安部军管会在全国妇联造反派的配合下,不顾陈泊胃病在身,又将他抓捕后送回湖北劳改场。1972年2月,陈泊终因体弱多病,尤其是处于胃癌晚期不能进食,最后呕吐至昏迷不醒,终于离开了人世,享年63岁。

  直到1980年底,陈泊的冤案才得到彻底平反。

  时至今日,布鲁的冤案仍有多种说法。流光飞度。历史仿佛跟人开玩笑一般,喜怒哀乐也好,跌宕起伏也罢,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真是“逝者如斯夫”。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摘自蒋巍《红色福尔摩斯》

  图片由海南日报记者 李英挺 陈耿摄影\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