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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铃子

类别：倾城之恋  作者：露桥闻笛 [个人小说集]　日期：2011-7-31 18:04:39　编者按：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铃子，用她的微笑感染旁人。在被花花公子雅逸欺骗后，毅然离开了他，找到新的工作也是顺风顺水。结识了庄伟之后，将一颗心全部付出，并且还有了爱情的结晶。结果还是带着欺骗。庄伟在乡下已经有了老婆。快乐的铃子再也快乐不起来。快乐的铃子太过感性。问好作者，欣赏。　　1
　　铃子亦如她的名字：清纯活泼，快人快语。无论碰到什么事，只能听到她叮铛作响的声音，却看不到她锁眉忧思的表情。雅清欣赏铃子果断利索的处事风格，把她介绍给了父亲的朋友开的一家沐足中心做管理。
　　说来也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雅清的哥哥雅逸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把铃子搞定，接着又被铃子发现了他在搞多角恋爱的丑态。哥哥的行径，让雅清觉得很对不起铃子，毕竟铃子和自己共事了两年，并且成了那种可以说悄悄话的好朋友。
　　雅清在公司里做行政经理，公司是父亲开的。两年前雅清从人才市场发现了活泼可爱的铃子，清秀的脸庞虽然还挂着农村女孩的“乡气”，但乌黑的大眼睛里分明透出一种执着与自信。试用了一个月，雅清发现，铃子说话快、走路快、打字快，交办的事情也总是力求最快，尽管有时会毛糙些。这种性格完全可以和自己细致稳重的性格形成互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事务文员。
　　三个月后，雅清和铃子就成了默契的搭档，把行政部的事管理得有条不紊。同是80后出生的女孩，比铃子大两岁的雅清凭自己优雅的气质和老到的处事风格赢得了铃子的钦佩；而铃子也凭快乐的个性和高效的工作赢得了雅清的赞许。
　　如果不是哥哥的玩世态度伤害了铃子，雅清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铃子离开公司的。
　　铃子说：“雅清姐，谢谢你两年来的关心和帮助。这事不怪谁，怪我自己。”看不出铃子有任何的不快和伤感，倒有几分安慰雅清的意思，“你能把我介绍到沐足中心，我很高兴，我一定会做好。我们仍然是生活和工作在同一个城市的好朋友。我们可以经常见面。”铃子说，主要是考虑到以后在雅清的父亲眼皮底下工作难为情，才坚决要求辞工的。雅清的父亲毕竟是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
　　雅逸被父亲大骂之后狼狈地逃出了江源市。这个从小就不爱读书只爱闯祸的男孩让父亲伤透了脑筋。高中毕业复读了一年才勉强考取个三本，混了一张大学文凭；尽管比雅清大一岁，两兄妹却是同一年大学毕业。雅逸英俊洒脱，能言善辩，手头宽裕，从高中开始就颇得一些女孩的欢心。大学几年是怎么混过来的，期间伤害了多少女孩，只有天知道。毕业后主动向父亲提出要到沿海城市去打工，美其名曰“磨练自己，增长才干”，其实是不愿受到父亲的约束。
　　但不可否认的是，雅逸在社会上“混”的能力还是相当强。三年时间，竟然在一家中外合资企业站稳脚跟，有声有色地做起业务来了。每一两个月回江源市休假一次，大有衣锦还乡的感觉。休假的几天，总喜欢以少老板的姿态在父亲的公司转悠，铃子在不经意中成了他的猎物。三个月，精细的雅清丝毫未能察觉，铃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哥哥的女朋友。借一次游玩的机会，在美丽的爱琴湖度假村，雅逸把铃子搞定！要不是铃子偶然发现了雅逸和其它女孩的艳照，烂漫的故事还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铃子告诉了雅清，雅清非常生气。于是告诉了父亲。
　　铃子说，真的，雅清姐，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怪我贪慕虚荣，怪我太感情用事。雅清说，哥哥的品性一贯如此，也就是时下人们嘲讽说的“富二代”吧。铃子说，不存在谁玩弄谁，不存在谁伤害谁，都是双方自愿的。“雅逸的气质和长相真让我着迷。尤其是长相，可以唤起我一种美好的记忆。”铃子说。
　　接着，铃子以一种轻快的语气向雅清讲述了自己初恋的故事。
　　那是高中刚毕业的那一年，铃子没有考取大学，和一帮家乡的姐妹来到了广东的一个新兴工业城市打工。工作之余，老乡聚会，在打工族里是常有的事。一个高个子、高鼻梁、嘴唇棱角分明的小伙子迅速吸引了铃子。一打听，还是和自己同一所中学的师兄，刚从轻工大学毕业，应聘到公司做质检工作。时间一长，清纯美丽、活泼可爱的师妹也吸引了师兄。在谁也说不清是吸引还是恋情的情况下，双方就有了亲密的接触，反正就觉着特别美好！可好景不长，工作了一年不到的师兄参加了公务员考试，并以优异的成绩被省府机关录用。
　　本来就不牢的感情基础，随着迅速拉大的地位差距轰然坍塌，只留给铃子一段美好的记忆。“从雅逸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初恋情人的影子。”铃子说。
　　2
　　铃子迅速适应了沐足中心的工作。哪些来自四川、内蒙等地的所谓沐足技师真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稍有不顺便吵架或辞工。铃子以她特有的真诚和热情感染他们，凭四、五年来积累的工作经验想方设法团结他们，不久便把沐足中心的工作干得顺风顺水。雅清高兴，雅清父亲的朋友也满意，财务管理也放手给了铃子。
　　江源市的夏夜总是少一分热闹，多一分宁静。沐足中心面对的那条江，也因为下游筑起的一条橡胶充气大坝而变成了平静的湖面。凌晨下班时，铃子总喜欢沿江走上一段路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铃子，下班啦？”黑色的轿车里探出一个头，是沐足中心的会员客户庄先生。“上车，我送你一程。”铃子见是老客户，没有推辞。很快就到了该铃子下车的地方，庄先生说：“铃子，吃个夜宵。我的两个客户李先生、刘先生，一起去。”
　　隔三岔五，庄先生就要带朋友来沐足中心消费，办了一种可以打折的会员卡。庄先生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白皙的脸颊显得有些消瘦，眼睛炯炯有神，属于那种善于熬夜的精明人。对人彬彬有礼，说话和风细雨，是沐足中心的优良客户。庄先生告诉铃子，自己是做化妆品、日用品生意的，老家在福建，公司在广东，来江源市开办事处有半年多了，很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
　　铃子本来就喜欢交朋友。像庄先生这种优雅稳重、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士更是越来越受到铃子的青睐。
　　今天是铃子的生日。五年来，铃子只过了一次热闹的生日，那就是十九周岁那年，和轻工大学毕业的师兄在一起。打工的姐妹们脸上涂满了奶油，个个笑成了美丽的野菊花。其它几个生日，铃子或与同事小撮一顿，或心里独自默默地祝福，从不声张。奇怪的是，今天上午十点刚过，就先后有人送来一盒蛋糕和一束鲜花，落款是“庄伟”。铃子迅速拨通了庄先生的电话，庄先生在电话里淡淡地说：“本想请你吃饭，实在没空，只好略表心意。”铃子想，只有一次，从包里掏东西时不小心掉落了身份证，被庄先生顺手捡起奉还。难道瞥一眼就记住了我的生日？
　　感动，往往在有意或无意间流露的细节中油然而生！此后的铃子不仅对庄先生有了一份好感，更多了一份感动。庄先生也益发出手大方，频频向铃子发出各种邀请，并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时机向铃子讲述了自己的奋斗历程，令铃子感叹不已。
　　庄先生和铃子一样，出生在一个山区小县的小镇上。由于家境贫寒，十七岁就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从打工的那家日用品公司获取了营销经验并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后，和朋友共同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一开始做产品代理，随后建起了生产车间，公司现已初具规模。庄先生还告诉铃子，在这期间，自己通过自学获取了工商管理专业的大学文凭。
　　在和庄先生频繁又平淡交往的日子里，铃子依然快乐地管理着沐足中心。而庄先生却总是非常准确及时地捕捉到铃子什么时候需要驾车出行、什么时候需要资金支持等重要信息。唯一没有捕捉到的是铃子什么时候需要精神安慰。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铃子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母亲急病住院。铃子匆匆向吧台交代了几句，准备打车回县里去。庄先生出现在面前，问：“有急事吗？”
　　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庄先生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到了县医院门口，铃子下车时庄先生说：“问问，住院费交够没有？”
　　铃子在医院陪了母亲一晚，母亲也因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庄先生在小县城的宾馆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带着快乐的铃子回到了江源市。
　　3
　　在无声无息飞逝而过的时光里，总是漂浮着许多的问号、句话和惊叹号，你没有过多的精力和能力去破译它、理解它，只好去接受它。
　　铃子第三次来到庄先生的办事处时，已经是满街落叶的深秋时节。庄先生临时有急事要回去公司一段时间，委托铃子照看，具体事项电话联系。所谓办事处，其实也就是一套租赁的二楼住宅，做了简单的装修。几张办公桌，几台电脑，两个时常外出跑业务的毛头小伙子。“你白天时间多，抽空来看看，在我的电脑上上网也行。”庄先生说完，把钥匙递给了铃子，是一副完全信任的神情。
　　庄先生走后，铃子第一次感到了落寞。打开庄先生的文档，有一个“庄伟独白”的文件夹映入眼帘。铃子想，一定是精细的庄先生留给自己看的。“清纯美丽的铃子，能嫁给我吗？做我的事业伙伴和终身伴侣！——怕你有充足的理由拒绝，不敢当面提出。”铃子笑了，仿佛自己置身于上世纪的言情小说里。铃子用手机立即回信“庄伟，爱你”。随后的一段时间，庄伟和铃子进入了信息时代里的网络恋爱，心越来越近。
　　一个月后，庄伟返回了江源市，精细中明显多了一股热情。铃子也在快乐工作的同时，享受到了一份踏实的爱情。春节到了，庄伟拎着丰厚的礼物拜访了铃子的父母。从父母憨厚的笑容里，铃子看到了美好的憧憬。
　　春节过了，新年到了，铃子退掉了出租屋，和庄伟住到了一起，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阳春三月时节，铃子怀孕了，催庄伟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庄伟惊喜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愕然的表情。
　　在一个初夏的深夜，庄伟回到住处，神色惊慌地告诉铃子，产品被查出质量问题，被执法部门封存。如不及时疏通关系，后果将非常严重。一向镇定自若的庄伟，露出了铃子从未见过的焦虑表情。第二天一早，铃子从沐足中心账上取出五万元交给庄伟，嘱咐说：“你要尽快补上，这是挪用。”庄伟一脸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事情总算过去了。“受了些经济损失，生意还能维持。”庄伟说。时间一天天过去，铃子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挪用的五万元一直没有还上。庄伟总是说：“再等等。”
　　怀孕五个月的铃子不能再上班了，要办离职移交手续。庄伟出主意：“给沐足中心打一张借条，就说买房用的。再找人说说情。”铃子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
　　铃子找到雅清担保，雅清一脸的茫然，对铃子说：“铃子，一年多不在一起，你怎么变了？”铃子满脸的无奈，再也乐不起来。
　　4
　　庄伟清理了在江源市的生意，带着铃子来到了珠三角边缘的一个县级市。据说，那就是庄伟的公司所在地。庄伟把铃子安顿在县城里一套八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里居住，依旧忙着自己的生意，外出的时间远远多于回家。
　　和铃子保持联系的雅清托人从有关部门了解到：庄伟两年来在江源市出售的洗发液等多种日用品，大部分是假冒伪劣产品，没有对他刑事拘留就已经是万幸了。“铃子，你可得一路走好啊！”雅清关切地说。铃子听后，心头立刻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难道庄伟的“公司”一直就是个制假窝点？
　　铃子心头更大的阴影，是孩子过三个月就要出生了，庄伟仍然没有办好结婚登记手续。不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将是怎样的情形？
　　忍无可忍的铃子，决定“破釜沉舟”。
　　“庄伟！”庄伟刚进家门，被铃子的一声厉喝吓了一跳，“你这个社会骗子，你这个爱情骗子，今天你得给我把话说清楚，把我心中所有的疑问解释清楚。否则……”庄伟连忙摆手，并示意铃子坐下，说：“别急别急，我先给你看几样东西。”庄伟迅速从包里掏出了一叠东西，最上面的是一本印有大红“囍”字的结婚证，一边递给铃子一边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随后，把半年前铃子交给他办结婚证的户口本和那张五万元的借条一起还给了铃子。
　　铃子心中燃起的怒火被迅速熄灭。庄伟继续说：“至于公司的生产经营问题，产品质量问题，也是最让我头疼的事，不是三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毕竟涉及到多个股东，我只不过是分管销售的股东之一。”看到铃子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庄伟也放缓了语气。他深知铃子的脾气，让她知道的越多，就等于给她增加烦恼，减少快乐。比如这次回老家托熟人花钱违规办理了结婚证的事，庄伟是绝不会说的。庄伟说：“不管这个假，那个假，我爱你的那份感情没有假！”这才是让铃子最踏实的一句话。
　　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铃子做着快乐的妈妈。胖得可人的儿子几乎倾注了铃子的所有心血，也暂时中断了她快乐工作的念想。铃子给十个月就能发出五个音节的儿子断了奶；铃子决定去庄伟的公司上班。要不是一个乡下女人的突然出现，也许铃子会快乐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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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离县级市还有八公里，属乡镇管辖范围。公路西边是大片大片的鱼塘，鱼塘岸上点缀着一排排猪舍，标志着这里是养殖业普及区域；公路东边有一片低矮的山包，依山而建的一些零星工厂大都规模较小，标志着这里又是工业欠发达地区。庄伟说，选择这样的地方建厂成本低，只要和村镇搞好关系，就更容易寻找生存的空间。前几年确实制售过一些假冒产品，获得了一些利润，也吃了不少苦头。去年江源市出事后，在庄伟等几个股东提出退股的强大压力下，公司停止了违法行为。
　　铃子到公司办公室上班，很快进入角色，利索地处理日常事务。
　　那是一个快要下班的下午，办公室里来了一个乡下打扮的胖女人。铃子问她有什么事。女人直截了当地说：“找我老公。”“谁是你老公？”“庄伟。”铃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沉住气继续听下去。
　　胖女人好像找到了接待上访的组织，倒豆子般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事情。八年前，胖女人在乡下和庄伟结了婚（那时没那么胖——胖女人补充说），一年后有了一个女儿。起初庄伟每年还回几次家，后来赚了钱就回得越来越少了，还多次提出要离婚。最近三年只回过两次家，估计在外面又找了老婆，所以胖女人就找来了。
　　胖女人简单的诉说，把铃子听得呆若木鸡。半天才缓过神来的铃子，悄悄走到一间没人的办公室给庄伟打了电话。庄伟似乎早有思想准备，用沉稳的语气对铃子说：“铃子，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勇气对你说这件事。你别急，先稳住这个女人，把她安顿在镇里的旅馆住下，我今晚就回来，事情确实到了该了结的地步了。请相信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你才是我唯一的合法妻子。铃子，一定要沉住气！”
　　铃子按庄伟说的安顿好了女人，神思恍惚地回到了家。每天回家，抱起咿呀学语的儿子，是铃子最快乐的时候。今天刚抱起儿子，眼泪“唰”就下来了。儿子鲜嫩的小手抚摸着妈妈的脸。从老家请来的小保姆不知所以，呆呆地站在铃子面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