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医院是正规医院吗:铁道部,具有自毁特征的体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11:29:13

 

有网友言:这已经不是一个用子多曰几下就可以忽悠人的时代了。

同样,在今天,发生某些“群体性事件”或“人祸事故”的时候,用官腔、金钱、否认、辩护、封杀来对付公众,也已经不灵。

温州“7.23动车相撞事故”激起如此巨大的舆论反应,并不仅仅是它对人们构成了强烈的心理冲击,实际上还拜铁道部的事故处理方式所赐。它对群众心理学,对于中国社会经济结构和心理变迁,以及如何和以中产阶层为主体的群体打交道,都惊人地无知。

清楚的是,在体制的惯性和运作逻辑下,铁道部的“危机公关”能力,还处于“绿皮车时代”,就像体制、管理的“软件”,离“世界第一”的“高铁时代”还非常遥远一样。这种对事故的处理方式,本身就是在加剧铁路体制在合法性上的危机——甚至死亡。

下面我用心理分析一一揭秘:

傲慢的人生活在“白痴的世界”

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

N多年前的一天,我和一帮同事坐一辆由本单位司机开的中巴车,行驶在一个小镇上。由于当时下雨,路上有水坑,中巴车和一辆摩托车抢着行驶,司机加大油门,摩托车上的小伙见抢不过中巴车,于是偏向一边让道。司机可能记恨摩托车和他抢道,便故意把车开在水坑里,车子溅起的污泥溅到了小伙身上,司机内心阴暗地笑。(那一幕恰好被我捕捉到)

但没多久,在小镇的尽头,车子即被摩托车拦住,不让走,给钱也不要。小伙放出话:要走可以,司机必须把衣服脱了,放在泥水地里,然后让他开摩托车压过。

司机的解决方法一是下车,脸上傲慢,否认自己有意溅小伙一身泥水,但装着说好话;二是掏出两百元企图摆平。但皆无效,反而被视为是一种对尊严的挑衅性动作,激起小伙的愤怒。

温州“7.23动车相撞事故”中的铁道部,其实就是这个傲慢无礼、自以为是的司机。而公众,可以相应地被看成是这个骑摩托车的小伙。

不知道必须首先消除公众的敌意

点燃群体“受害者心态”,一错再错越描越黑

铁道部和司机都缺乏对他人心理的理解能力。他们都不明白,公众、小伙在被伤害的心理冲击中,都怀着一种敌意和不信任。第一步要做的,必须是消除人们的敌意和不信任。

公众当然不是“7.23动车相撞事故”的直接受害者,但他们或者多年来一直受尽铁路体制的鸟气,或者自己可能就是潜在的受害者,因为他们需要坐高铁出行。这种“受害者心态”在心理上预设了:铁道部会搞鬼,会想办法掩盖真相。

无论这种预设是否符合事实,它都给了人们一个投入关注,以及保持愤怒情绪的理由。而为了让关注或愤怒显得更有必要性和合理性,很多人甚至愿意相信一些越传越神的谣言。

在这种群体心理中,任何辩解性意见都唯有一个功能,被视为一种对抗,将很快被狂怒人群的怒吼淹没。事实上,它恰恰是群体心理形成的催化剂。群体心理实际上需要这类不友好的辩解性甚至对抗性意见,唯有如此,它才会在情绪的相互传染中熊熊燃烧。

面对这样的“受害者心态”和群体心理,铁道部的应对可谓神经错乱。症状如下:

以极快的速度撤销上海铁路局局长。这个举措本意给公众一个交代,给大家降降火,但它恰恰忘了,在事故真相一团迷雾的情况下,其在心理上毫无安慰功能,反而会被解读为寻找替罪羊,丢卒保车。

过早地命令停止救援。这简直是自杀性举动。对于受害者亲属来说,他们绝不愿意相信亲人已死,而对于具有“受害者心态”的围观者来说,这么干契合了他们对铁道部对生命极为冷漠的想象。而“小伊伊”的获救,让这种想象得到证实,变得坚不可摧。

掩埋车体。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愚蠢的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一举动所传递出的信息唯有一点,而且在心理上明确不过:铁道部企图在掩盖真相!

相比之下,温家宝总理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真正是在“救火”。这位或许有着太多无奈的老人,显示的温情让人感动。只是可惜,在神秘的权力运作中,很多东西嘎然而止。

不懂得建立信任或缓冲

深陷信任危机,却拒绝第三方介入重建信任

任何一个人,都是带着他的往事,他的心理背景去和另一个人打交道的,因为人是整个的存在,特别是心理动物,而不仅仅是一个大脑。

对于公众来说,在“7.23动车相撞事故”中与铁道部相遇,在心理结构和大脑里,至少会激活三种东西:既往坐火车的屈辱经验或春运中的痛苦认知;铁路部门的傲慢冷漠;对习惯于自我袒护的铁路和官僚体制的不信任。

而且,他们既最怕,最痛恨,同时也最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事故发生后,尽管涉及到那么多生命,而且铁路部门是责任人,调查处理采用的还是没有公信力的体制内的方式:由铁道部的相关人员,会同其它一些权力机构成员在不透明中得出结论。

最怕和最痛恨无需解释,最愿意相信是因为,只有这样,这一公共事件被解读出来的真相,以及在此基础上营造出来的心理情境,才能给网民足够的发泄机会。指出这一点让人痛苦,但这是事实。

要阻止网民在心理上加剧不信任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在不信任铁道部上找不到可以说服或骗过自己的理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民间机构,什么独立的第三方介入。如此一来,就相当于“真相”也掌握在这个第三方机构手里,铁道部即使不能洗脱自己掩盖真相的嫌疑,也建立了一个缓冲。

可惜,它并没有做,连姿态都不屑于做。

不懂得利用灾难事件的悲情

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了魔鬼形象

发生公共灾难事件的时候,人们在心理上同时会有这样两种表现:沉浸在悲伤之中;愤怒地要揪出背后的责任者,因为一些生命的逝去,除非是最明显的“天灾”,否则在心理上,公众认为必须有人或制度来负责,这样才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和交代。

高明的“危机公关”高手,要做的就是制造、利用和维持一种“悼念”的氛围,从而对公众形成道德压力,压抑他们愤怒地寻找责任者的心理冲动。

不幸的是,铁道部的一系列举动,包括记者发布会中的“这是一个奇迹”宣言,完全没有把人们的心理引入对事故死亡者进行“悼念”的轨道。宣传机构既没能配合铁道部,市场化媒体也没有像以往一样煽情,而是识破了这一他们以前也配合玩的卑鄙伎俩。

传统媒体与网络同仇敌忾,愤怒,而不是悲情终于成为这次事件的心理氛围。在这种心理氛围中,“受害者心态”得到放大,铁道部,以及其它权力机构有如魔鬼。

用对付农民工的手法来对付中产阶层

金钱已摆平不了以真相尊严的名义掀起的舆论风暴

还是上面我所讲的那个真实的故事。假如被中巴车司机溅一身泥水的不是一个好勇斗狠的小伙,而是一个被养家糊口折磨的农民,那么,他不会提出开摩托车把司机的衣服压在泥水地里这一司机无法接受的条件。

道歉加拿钱补偿(赔偿),或许可以摆平。

下面的类比或许已经不恰当,但是,有理由指出的是,铁道部摆平事件的手法,还和这位愚蠢的司机企图用钱来摆平小伙一样。它还有这样的错觉,以为出事的是绿皮车,以为坐在动车上的人,以及在网络和媒体上围观的人都是底层人民。

根据那个自己作为规则制订者的《铁路旅客意外伤害强制保险条例》,以及国务院《铁路交通事故应急救援和调查处理条例》,它祭出了安抚的招数:赔钱,并且,先签订协议的话,还有5万左右的“奖励”。

对于一个只能坐在绿皮车里忍受长时间的污浊空气和拥挤的底层人民来说,50万,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受尽屈辱和歧视(包括中产阶层对他们的歧视),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这个有如天文数字的钱。生命已经逝去,无法挽回,而几十万的巨款对于贫寒家庭来说,是何等的重要,道歉的姿态也可以让他们找到一个接受的理由。这很残酷,但,生活如此,现实如此。

但对于有房有车的中产阶层来说,50万完全是一种对生命的羞辱,是一个刺激。即使是在压力之下追加到91.5万,又能算什么钱?这点钱远不足以安抚他们。至少,抛掉“尊严”这个大词,非要换算一下,他们这一生所能挣到的钱,可能比这区区百万以下多得多。把钱作为解决问题的主要手段,并通过协议的方式予以合法化,对于中产阶层来说只能是一个心理刺激。

那些不是事故的受害者,而只是具有“受害者心态”的网民、意见领袖、传统媒体采编人员及读者,当然对这点钱更没有兴趣。而他们恰恰是舆论的绝对主角。

铁道部显然并不明白它到底是在和谁打交道,不明白自己已经触怒了一个在中国社会具有一定博弈能力,特别是话语权的阶层。不错,底层死了,中产阶层或者看不见,或者并没那么大的兴趣帮着去“维权”,但轮到自己头上,他们一定不会善罢干休。

钱当然并不是没用的。但铁道部看不到:必须满足中产阶层对“真相”的渴望,以便他们在拿到钱时,能够心安理得。

祭出最后一招并不带来结束

社会难免要承受堵死民意的代价

当铁道部的错误应对策略所导致的公众情绪和舆论升级,越来越激烈地指向了对它的“彻底改革”时,它终于成功地绑架了核心的权力架构。

黑夜降临。经过我们永远“不明真相”的权力运作,最后的一招终于使了出来:封杀; 听“新华社”的。

但在网络时代,尤其是“微博时代”,这已然是一种“非理性的自负”。权力不过就是一种对社会信息沟通进行控制,并以暴力为后盾的体系而已,而微博的信息沟通模式已建立了一个新的公共空间。在对公共事件的关注中,它具备了公共领域的功能。

所以,“封杀”并不是结束。它更可能是在呼唤另一个开始。而这样的一个开始,所形成的群体心理只会越加快速和极端,因为在压抑之中,它积累了更多的心理能量。

提醒一下:一些人也许没有看到:触怒底层民众,他们没有资源展示威胁,但会在最后的底线中展示真实的破坏力量;但触怒中产阶层,他们其实并无多少破坏的能力,而只不过以话语展示了破坏的可能性。

而就温州“7.23动车相撞事故”而言,掐灭了寻找真相的可能,在公众心理上同时也就掐死了真相。那么,这就等于完全坐实,对黑幕、利益链,以及其它诸如此类的想象,都是真实的。

铁道部,失去了洗脱自己的所有机会。中国社会,多了一分承受铁路体制,以及其它权力机构带来的危害的机会。

结束语

“7.23动车相撞事故”是一个悲剧。铁道部对事件的错误应对,表明铁路体制自我纠正的能力已经衰竭。以权力维护这一体制,则是一个社会,一个民族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