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奴棒打薄情郎:【转】执子之手 文/庆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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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 BY:庆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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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逸疲惫地躺在床上,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消瘦的脸,凌乱的发,还有浓重的黑眼圈。没有了以前那种干净利落的帅气。多了点糜烂的颓废。
林允夕心疼地着摸着他因劳累过度和三餐不济而日益突出的颧骨。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似乎感受到了林夕允的抚摸,黄逸慢慢地睁开眼,眼神迷离。他握住了那只还停在他脸上的手,温柔地笑了一下,"怎么啦?心疼我啦?"
林夕允抽出自己的手,捶了一下黄逸的胸口,但不用力,"你就那么贪钱啊,三个月了,就三个月而已,你把自己搞得都不成人样了。公司又不是快倒了,你那么拼命干什么?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黄逸紧紧地抓住了那只捶了他胸口的"凶手",放在唇边亲吻,"别担心喔,我身体好得很,而且这三个月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啊,我们的公司已经成功入市了,在商业界也算得上有点名声了。就算我不在了,你以后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做你不在了。你要是敢在外面乱来,让我知道你有第二个,你看我不阉了你!"林夕允的手隔着裤子,抓着黄逸的命根子,狠狠地警告着。

黄逸陪笑着,将林夕允拉到怀里,紧紧地拥住。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林夕允柔顺的头发,"我怎么可能有第二个?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你可是我花了十年的工夫才追到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你走,要放,也要等我头发花白,牙齿掉光。"黄逸眼睛盯着天花板,轻轻地说着。

十年,一晃就是十年了。从高中的第一眼就开始喜欢上了,然后暗恋,生怕被林夕允知道自己的想法后会疏远自己,只能装成好哥们。想说又不敢说, 一直这么痛苦地挣扎着。直到大学四年快过了,都没有敢开口。直到一次大家都喝醉了,林夕允靠在自己的怀里时,那种心跳的感觉,到现在都没忘。小心翼翼地吻 上他的唇,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抬起头来,却发现林夕允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知所措。
但林夕允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的神色。只是红着脸,发愣地看着,自己也更加大胆了起来。中途林夕允也没有多少挣扎。
从那一天开始,两人的关系也确定了下来。然后一起创业,如今自己已经是一家公司的总裁,而他,是副总裁。
没有多少激情,却像流水般缠绵,彼此紧紧地缠绕在起来,已经分不清了。这一晃,就是十年。十年,是该知足了。

林夕允似乎想到了黄逸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场景,也笑了一下,"等到那个时候,你不要我了,我看你自己怎么过活,看谁给你端茶送饭的,连上个厕所都有问题。"
"对啊对啊,所以我就算老死了,也不会放开你的。不然就少了个佣人了。"
"混蛋,你居然把我当佣人!"林夕允坐起身,一掌拍在黄逸的胸口上,结果手还没到胸口就已经被黄逸抓住了。
"我哪里能找那么贴心的佣人啊。"

说完,黄逸猛得将林夕允往自己的怀里拉。林夕允没有防备,就跌到他怀里。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嘴唇就已经被狠狠地吻住了。
几乎让人窒息的吻。疯狂得有点不知所措。

就在黄逸撩开林夕允的衬衣时,林夕允将他推开了,"刚刚才忙了三个月,就不知道检点,身体啊。至少也要休息一晚上。"说完,林夕允从床上挪下去。结果被黄逸又抱了回来。
"我不做,但你先别走,陪我聊聊,我们好久没聊过了。"
"有什么好聊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安稳地躺在了黄逸身边,搂着他的腰。

黄逸安静地摸着他的头发,"夕允。我爱你。"
"我知道。"
"我很爱你。"
"我知道。"
"那你爱不爱我?"
"你说呢。"
"我不知道,从来都只是我说爱你,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就连我们喝醉的那天晚上,你也没说。所以我不知道。"
林夕允将头埋在了黄逸的怀里,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笨蛋!不爱你,我会愿意让你上吗?不爱你,我会跟你住在一起,天天给你煮饭洗衣服吗?"

黄逸放心地笑了出来,"我想听你说一遍。这么多年了,你都没说过呢。"
林夕允脸上微红,"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说出来没意思。"
黄逸有点失望,"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
林夕允赌气地说,"不知道,忘了。"
"说啦,说啦,我想知道。"身高一八几的黄逸突然撒娇起来,让人不由地寒了一下。
"从第一眼的时候。"
"天啊,我也是啊。第一眼,就无法自拔了。我们如果早点知道对方的心思的话,也不会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
"我怕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林夕允惊恐地抬起头,有不好的预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啦,只是随便说说。世上的事总是那么难料,或许某一天我就翘掉了,或者你被车撞了,这也是说不定的事。"
林夕允狠狠地给了黄逸脑袋一拳头,"闭上你的乌鸦嘴,好话不说,说我被车撞了,你才该被车撞。"说完,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了个通透,在被子里大喊,"睡觉!"之后便不再理会黄逸。
"喂,我错了还不行吗?别那么小气啦,大不了我被车撞嘛。"

林夕允将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狠狠地瞪了黄逸一眼,又继续用被子蒙住脑袋。
黄逸摸摸鼻子,看来真的把他惹毛了,不到明天气是不会消的。认命地躺到他身边,用手轻轻拢着身边的他。
直到被子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黄逸才轻轻扒开被子,露出林夕允安静的表情。

黄逸叹了口气,"也不怕闷死。"
轻轻地吻了吻了林夕允的嘴唇,端详着他的面容,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像是要把他牢牢地记在脑子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一阵头痛感突然袭来,黄逸难过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这阵疼痛过去。一般只要二十分钟就行了,这三个月来时不时的头痛已经让他摸出了规律,一般只 要等个二十分钟,它自然就会慢慢缓解下来。只是这些天头痛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多了。从一开始的两三天一次,变成一天两三次,有时候甚至是四五次。只有在真的 受不了的时候才吃那些药。

忍了一阵,头痛果然慢慢好了起来。
黄逸叹了一口气,又轻吻了一下林夕允的嘴唇,"夕允,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亲你多少次......"又叹了一下,伸手将林夕允紧紧地揽在怀里,"晚安吧。"这才将床头的台灯熄灭,整个房间只剩下从窗外投进来的微弱月光和均匀的呼吸声。


2

"今天,我们公司已经成功入市了。这也要多亏各位这几个月来的辛苦。还有你们的林副总也跟着你们吃了不少苦呢。"休息了一夜的黄逸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夕允,脸上挂着欣慰的笑,"今天晚上会举办一场宴会来犒劳大家,每个人都可以携带自己的伴侣。"
黄逸这句话一出,下面的男同事像饿狼遇到小绵羊一样嚎叫起来。几个女同事则羞红了脸。

"到年底,每个人都会分红。"
像一枚炸弹,底下的人更是炸开了锅,掌声不断。

"黄总,林总,我太爱你们了。"
"是啊是啊,你们太伟大了。"
......

"黄总,林总,你们今天晚上参不参加宴会的?"一个在公司里比较活泼搞怪的女生问道。
"只要没什么事,我们就会去。"
"太棒了,到时候你们会不会携带自己的伴侣去呢?"这句一问出来,不少人都停住了嘴,仔细听着黄逸的回答。而且大部分是女性。毕竟像林总和黄总这么多金,人长得帅,又没有任何绯闻,脾气又好的男人来说,是大部分未婚女人向往的对象。

黄逸看了一眼林夕允,发现他一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眼里全是"看你怎么回答"的意味。
黄逸轻咳了一声,"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你们林总裁来回答。他带我的就带,他不带我就不带咯。"
众人将期望的目光转向林夕允,林夕允狠狠地瞪了黄逸一眼,说:"没有伴侣,有什么好带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到了晚上,黄逸和林夕允还是一同出现在了宴会上。见两人都没有带伴侣,那群女人玩得更是疯狂。

黄逸只是讲了几句客套的开场白,就让众人自由地玩去了。

喧闹的宴会,一直站在角落的林夕允显得很安静,沉默地看着台上的黄逸。眼里是掩不住的柔情。
即使林夕允站的地方很隐蔽,但黄逸总能感觉到他在哪里。
走过去,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林夕允笑了笑,"看你,只是想不到当年那个毛小子就变成了总裁,老天多没眼啊。"
本来以为黄逸会回击一番,结果他却只是把头轻轻地搭在林夕允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因为有你嘛。"

林夕允心里一动,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上扬了些许。感觉到手掌上传来的力度,也用相同的力度紧握着对方。
夜晚的风有点凉,黄逸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林夕允披上。

"别站着了,找个地方坐着吧。"黄逸说。
"好。"
两人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坐在长椅上,看着众人狂欢。林夕允把头靠在黄逸的身上,黄逸揽着他的肩膀。一切显得那么安静。

"我们该怎么办?"林夕允突然问。
"什么怎么办?"
"我们也不年轻了,都快三十了。我妈最近一直在催我带个女朋友回去给她看。"
"那你就带我过去好了。我长得也不错啊。"

林夕允狠狠地敲了黄逸的脑袋,"我跟你说真的。"
黄逸捂着脑袋,委屈地大叫,"我也是说真的啊。"见林夕允还是瞪着眼,只要讨饶,"好了啦,我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你只要能拖上个半年,我就一定会有办法。"
"拖半年?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相信我。"

林夕允知道只要是黄逸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实现,所以乖乖地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黄逸低下头,看着这张已经看了十年的脸,发现竟然一点头不会腻,想就这么看上一辈子。可惜老天似乎不给自己这么一个机会。

尖锐的刺痛突然袭来,黄逸的身体震了一下。
林夕允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啦?"
"没事,只是刚刚有只色蚊子贪我的美色,咬我的嘴。"说完,还把嘴嘟了过去。"你帮我看看啊?"

林夕允白了黄逸一眼,继续靠在他肩上。
黄逸松了一口气,隐忍着疼痛,好在二十分钟后疼痛就慢慢消失了。

黄逸突然看见其他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好象很好玩的样子。推了推林夕允,说:"我们也一起过去玩吧。"
"好。我先上个厕所,等一下再过去,你先去吧。"
"嗯。"

黄逸走到半路。没有任何前兆的,突然就眼前一黑,轰然地倒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其他人转头过来看,就发现黄逸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几个男同事立刻跑到黄逸身边,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又不见黄逸醒过来,一干人正议论着是不是要把他送医院。顿时乱了个透。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林副总裁呢?快把他找来。"
"对对对,我去找。"说着,一个扶着黄逸的男同事站起来就要走,可是衣袖突然被人抓住了,转头一看,原来黄逸已经醒了。

"别去了,我没事了。"说完,黄逸就站起来,果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总裁你真的没事了?没会突然就昏了过去?"
黄逸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可能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好吧。过两天就没事了。对了,你们别跟夕允说我昏倒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了,说了只会让他担心。"

众人点着头。
"好了,大家都去玩吧,别站在这了,今天就是来玩的。明天还要工作,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就没有啦。"
黄逸这句话一说完,人群立刻散去,生怕像黄逸说的一样,错过了玩乐的时间。

林夕允从洗手间回来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黄逸身边,又散开。
边甩着湿嗒嗒的手,边奇怪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一群人闹着玩呢。"边说边抽出放在一旁的纸巾,帮林夕允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

擦完了,黄逸突然搂着林夕允的腰,在他耳边吹着热气,"我们回去吧。我想你了。"

林夕允瞪了黄逸一眼,但是眼神还是松动了,轻轻地点着头。
黄逸笑着在众人不知觉的情况下跟林夕允到了车库。

就在开车门时,黄逸把车钥匙递给了林夕允,"你开吧,你开着快点。"黄逸怕自己在开车的时候突然昏过去,那就惨了。
林夕允奇怪地看了黄逸一眼,"你不是一直怕我开快车吗?"
"今天不一样嘛,开快点好。"
林夕允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地接过钥匙。

刚打开房门,黄逸就从背后将林夕允圈住,吻着他的脖子。手也没闲着,修长的手指快速地解开两人的衬衫。
林夕允难得乖顺,或许,也想他了吧。

湿热的吻,留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林夕允忍不住呻吟了起来。黄逸笑了一下,吻上了彼此的嘴唇,缠绵而温存......指间紧紧缠绕,像是再也不放开。

两人喘着气倒在床上。
黄逸做的次数并不多,就只有一次,因为他知道林夕允怕痛。

黄逸看着林夕允有些疲惫的样子,吻了吻他的嘴唇,便乖乖地躺在旁边。抓着林夕允白皙修长的手,逗弄着。突然间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
黄逸继续笑着,"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手的时候是怎么感觉吗?"
林夕允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皱着眉说:"看难?"
"哪会?"黄逸紧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我当时想到的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林夕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满满的幸福。



3

生活像流水一样,即使不愿意,时间也等不了人。
林夕允已经渐渐发觉到黄逸的异常举动。
饭量变得很少,每顿还不到半碗。也很少出门,连公司的事都拿到家里做。经常睡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至少有十二小时在睡觉。林夕允有时从公司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几次半夜醒来,都能看见黄逸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且经常发呆,每次都要叫上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这天,黄逸又坐在客厅发呆,眼神空洞。手里点燃了的烟没抽,直到它燃尽。
林夕允将他手上的烟拿走,黄逸这才回过神,对着林夕允笑了笑。
可惜林夕允笑不出来,他坐到黄逸身边。牵起他的手,说:"黄逸,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黄逸笑了笑,摸着他的手,"傻瓜,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
林夕允狠狠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你当我白痴吗?你都这个样了,我还不知道你有心事的话,我就不是林夕允了!"

黄逸讨饶地牵起林夕允的手,放在唇边吻着,"好啦好啦,我确实有心事。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过几天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黄逸,你当我还是孩子吗?你今天不告诉我,我跟你没完。"

黄逸撇了撇嘴,有点委屈的样子,"你真的想知道?"
林夕允瞪了他一眼,意思已经很清楚。

黄逸叹了一口气,"好吧,告诉你也不问题,你不要后悔就行了。过两天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林夕允想了想,摇摇头。
黄逸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傻瓜,是你的生日,还有我们认识十周年的纪念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忘了,太伤人心了。"
林夕允这才回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马虎?所以我一直都在想怎么样才能给你一个惊喜,让我们度过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天。"
"原来你这些天都在想这些?"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林夕允舒了一口气,骂道:"你才是个大笨蛋,这些东西还用想吗?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够了。搞得你现在像个病人一样。"

"可是我想让你记住有这么一天,让你记住我对你的好,让你一辈子也忘不掉。"
林夕允鼻子酸酸的,抱住黄逸,"傻子,我早就知道你的好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忘不掉,这辈子也忘不掉。"
黄逸也紧紧搂着怀里的林夕允,有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到了生日这一天。黄逸早早起了床,煮了一碗长寿面,上面搭着一颗红鸡蛋。
走到床边,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林夕允,满眼柔情。低下头,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

"夕允,生日快乐。"
林夕允睁开朦胧的眼睛,使劲将上方的黄逸扒开,"我还没刷牙呢。"
"怕什么,我又不怕你的口臭。"
林夕允瞪了黄逸一眼,"我有口臭,那你找别人吧。"
"跟你开玩笑的啦,干嘛那么认真。快去刷牙,再把面吃了。我晚上再给你做顿好吃的。"

林夕允起身走到洗手间,没过一会就传出他含糊不请的声音,"你又不去公司啦?"一定是在刷牙。
"公司有你嘛,没什么问题的。况且,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去公司了,谁给你煮吃的?"
林夕允从洗手间出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接过黄逸递过来的面,大口的吃着。没一会,面就被消灭掉了。吃完还不忘评价一下,"这面谁煮的?真难吃。"
黄逸笑着,"面难吃还全吃光啦?你给我吐出来。"

林夕允听罢,还真伸手要去抠自己的喉咙。
黄逸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手,"你还真想吐出来啊!"见到林夕允笑得异常狡猾,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是败给你了。快穿衣服,上班去。"

林夕允这才起身去穿衣服。笔挺合身的西装,将他的骨架衬得很均匀,看起来也很修长。只是脸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只剩下轮廓。黄逸忍不住上前搂住,"夕允,我真的很爱你。"
林夕允心疼地摸着黄逸有点凹陷的脸颊,说:"现在还早,你再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把自己都搞成什么样了。今天晚上买多点菜,你该补补了。"
黄逸摸着自己的脸,不在乎的笑笑,搂得越发紧,"怎么?心疼我啦?"

林夕允就知道黄逸是那种"给你阳光,你就越发灿烂"的人,连忙把他推开,"滚,你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
"你说话怎么就那么毒啊!"
"走开走开,不和你闹了,我上班去了。"

说完,林夕允转身就走,可是手才刚触碰到门把,就被黄逸一把拉了过去,唇上是热烈的吻,缠绵不断。
黄逸放开气喘吁吁的林夕允,笑着说:"吻别。"
林夕允脸上微红,懒得跟他闹,开了门就走。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黄逸的笑容立刻隐了下去,没有任何预兆,眼前突然一黑,完全没有意识地倒了下去。
幸亏他已经走了--这是黄逸失去意识前唯一想到的。

约莫一个小时后,黄逸才慢慢的清醒过来。走到房里,把藏在抽屉里的药吞下。苦涩难挡的药味在口中溢满,几乎要让黄逸掉下眼泪。

胃里突然一阵翻腾,黄逸捂着嘴巴,跑到洗手间将那还未消化完的药片全吐了出来。又是一阵翻腾,这次连胃酸也被搅和了出来。终于缓了一下,洗了把脸后,又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似乎已经习惯了。

把眼镜拿出来戴上,厚厚的镜片依然没办法让眼前的世界彻底清晰起来。打了电脑,查看了今天的股市情况,嘴角上扬。
公司的股市情况大好,没什么意外的话,未来一两年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波动。到时候赚的钱,即使公司出了什么困难,也够夕允过一辈子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身边的手机,拨了一个不怎么陌生的号码。很快,电话那头就被接了起来,是一个优雅的女声,"您好,这里是律师事务所,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请帮我立一份遗嘱。"



4

林夕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按了门铃,等了很久也不见黄逸来开门,有点奇怪。掏出钥匙打开屋门,屋里却没有开灯,安静得吓人。
这时候黄逸应该在家才对,不放心地叫了一声,"黄逸。"没有人回答。

手指刚刚触及开关,还没来得及将电灯打开,腰就一把被人搂住了。林夕允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想吓到我?"
黄逸把头搁在林夕允的肩膀上,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就不怕是小偷?"
"你身上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了。"
"我身上的味道?"黄逸举起的手,闻了闻,"没味道啊。"
林夕允笑笑,不答。

打开灯,走到沙发旁坐下,"我饿了,你准备了什么给我吃?"

黄逸突然走到林夕允面前,绅士的一弯腰,将手伸到他面前,微笑着说道,"这位先生,介意把手给我吗?"
林夕允笑笑,把手递了上去,倒要看他耍什么把戏。

黄逸将林夕允牵到饭桌边。桌布是纯白的,放着一瓶昂贵的红酒。菜却是很平常的家常小菜,但也全是林夕允爱吃的。
让林夕允坐到椅子上,自己则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大束玫瑰。
林夕允接过去,"为什么不是红玫瑰,而是白玫瑰?"
"因为我知道你只知道白玫瑰。"
林夕允摸着娇嫩的花朵,"我们认识十年了,你从没有送过我花,为什么今天就想送了?"
"就是应该十年来都没送过,所以才今天送啊。"

林夕允看着今天的菜色,眼里全是笑意,"我以后你会做满汗全席给我呢,结果就这些?太让人失望了。"
黄逸抓住林夕允的手亲吻了一下,"就算是满汗全席,也要你喜欢才行。你不喜欢,到时候也是倒掉。"
"礼物呢?我的生日,总该有礼物吧。"

"闭上眼睛。"
林夕允看了黄逸一眼,眼里全是"看你耍什么花样",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黄逸走到身边,牵起了自己的手。唇上突然一紧,十指也相扣着。异常温柔的一个吻,舌间彼此缠绕。安静地享受着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有些微喘了。黄逸才将林夕允放开,脸上一片潮红。

等林夕允平息下来,黄逸已经回到他的座位上坐好。开起了红酒,倒在两人的杯子里,鲜艳的红酒在杯里翻腾了一阵就平息了下来。
"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
"呵呵,这礼物你满意吗?可是我想了很久的。"黄逸还意犹未尽摸着自己的嘴唇。
林夕允似乎有点微怒了,"黄逸,你他妈的吝啬。"

"礼物都已经已经给了你了,还不满意啊?"
"我还吃亏了了!"
"拜托,十万啊,你还吃亏啊?"
林夕允愣了愣,"什么十万?"
"你看看你的手。"

林夕允这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已经被戴上了一只白金戒指,周围镶了一些碎钻,款式很简单。却是那么刚刚好。
林夕允看着戒指,有些闪了神,喉咙似乎涩涩的。心里暗骂黄逸这个笨蛋。

"这只破戒指就要十万?你唬谁呢!"
"不是一只,是一对。而且,这是我一个月前请意大利的珠宝设计师设计的。里面还有我们的名字。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对。怎么?不喜欢?"
林夕允将戒指拔下来,看了看,里面果然有两个字体很漂亮的字母"HL"。虽然心里全是感动,还是忍不住骂出来,"你白痴,十万!十万够我们自在地活一年了。"
"那我就少活两年,这钱不就回来了吗?"

听到黄逸这句话,林夕允的脸色有点变了变,刚要发作,就被黄逸握住了手,"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想在我死的那一天,能带走一样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生日,你总是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信不信我揍你!"

黄逸微笑,"好了,不说就不说。来,帮我戴上吧。"说完将一个红色的绸缎盒子递给林夕允。
林夕允接过,是跟自己手上的那只一模一样,大小也一样。庆幸自己没被当成"女方"。

黄逸将修长的手伸到林夕允面前,示意他帮他戴上。
林夕允牵住黄逸的手指,并没有急着将戒指套上去,反而问,"你知道我将这戒指戴上去后,意味着什么吗?"
黄逸郑重地说:"我知道。"
林夕允笑了笑,这才将戒指慢慢地套了上去,直到最深处。那两个冰凉的金属环不止套住了两人的手,还将两人的一生紧紧地套在了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了。

"执子之手......"
"将子拖走。"林夕允接了上去。
两人默契地一笑。

黄逸举起酒杯,"为这一天,干杯。"
林夕允也举起了酒杯,两个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直到最后一口红酒喝下肚,两人都是带着笑意,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除了浓浓的爱,再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放下杯子,黄逸夹了一块糖醋鱼到林夕允的碗里,"吃吧,免得凉了。"顺便也给自己夹了一块。

鲜美的鱼肉还没到达嘴边,黄逸就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惨白得吓人,他慢慢地放下了筷子,呼吸突然浓重了许多,像是在隐忍着些什么。看着林夕允的眼睛也慢慢地带了些水光,像是在说"再也藏不住了吗?"

林夕允也注意到黄逸的异样,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黄逸就突然捂着嘴巴,胃里一阵翻滚,鲜红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溅在纯白的桌布上,像绚烂的花朵。更有几滴溅到了林夕允的脸上,还有手上耀着光的戒指。

林夕允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忘了怎么去反应。
黄逸扯着嘴角,嘴巴动了动,好像在说"我没事"。可是声音还没发出来,林夕允就看见他像在放慢镜头一样,慢慢地向地上栽去。发出巨大的声响。
林夕允这才像被雷击中一样回过神来,"黄逸!!"


5

林夕允看着手上的检查报告,手抖得厉害。除了眼泪,原来自己还可以这么冷静。
末期恶性脑癌,是一种什么概念?
"医生,他还有没有得救?"林夕允真的很佩服自己能这么平淡地问出这句话。
"有,但风险非常大,机会很小。"
"很小是多少?"
"不到百分之十。就算到外国,也是这个数据。"

林夕允的脑袋像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昏眩得厉害。
"其实,之前他愿意做手术的话,机会能有百分之二十。"
林夕允愣了愣,"你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有癌症?"
"黄先生在四个多月前就已经到我们医院做过检查的,也有定期来拿药。难道你们都不知道?"
林夕允摇摇头,想到黄逸这些日子的反常,胸口狠狠地痛了起来。
"其实,黄先生已经算是坚强的了。脑癌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吃什么就吐什么。经常无意识地昏厥过去。意识也总是涣散,尤其是头部,一疼起来就跟要人命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要睡上十五小时。运气好,就这么睡着去了。"

"他为什么不做手术?"
"因为他当时到医院检查的时候,那颗脑瘤已经很大了,又是恶性的。已经逐渐地压到他的视觉神经,那时候他的视力已经在逐渐下降。动手术风险不 但大,到时候还会破坏他的视觉神经。如果失败了,就是立刻死亡。即使有幸成功了,也会永远的失明。他说这样他就看不见心爱的那个人了。所以他一直都不肯。 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哪间医院,也不会冒险动手术了。"

林夕允突然间感觉医院的空调异常的冷,因为他的手脚也是那么冷。
"他,还能活多久?"几乎是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问出口。
"最多一个多月。"
"医生,帮他办理出院手续吧。"

...... ......

黄逸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在自己的家里了。四周浓重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告诉他,他现在正在医院。
心凉了半截。

病房的门被打了开来,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即使黄逸已经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还是从那熟悉的轮廓知道了是谁。
林夕允走到床边,坐下,半句话不说。
沉默,在彼此间扩散。

"你全知道了?"黄逸问,明知道这是多此一举。
"嗯。"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怒骂,也没有责怪,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走吧,我帮你办了出院手续了。"
黄逸拉着他的手,"夕允,你不怪我吗?"
"事情到现在,你让我怪谁去?天知道我现在多么想把你杀了,然后自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夕允......"
"只有一个多月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在这里过完最后的日子。"林夕允偷偷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 ......

黄逸终于像个病人一样,早晚躺在床上,大数时间都是在睡觉,能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头痛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虽然黄逸从没有在林夕 允面前喊疼过,但林夕允清楚他现在一定是痛不欲生。可是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抱着他,让他少受点苦。除此之外,真的没办法了。

他吃的东西也非常少,都是一些流质的东西,人越来越清瘦。可即使是这样,依然还是会吐出来。每次都弄脏了一地,林夕允总是安静地把东西收拾干净。没有多说半句话。

而黄逸在这时候总是看着林夕允模糊的身影,说:"夕允,对不起......"
林夕允笑笑,"没事,你先睡吧。我要回公司了,我回来就带你出去晒晒太阳。"说完,林夕允就拿着公事包出了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林夕允的身子就倚着门滑了下来,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敢放声哭出来。

黄昏,黄色的光斜照在林夕允和黄逸身上,还留有一点热气。
林夕允慢慢地推着黄逸身下的轮椅,漫步在屋子不远处的林道上。
一路上都是林夕允的声音,说的全是以前在学校的往事,还有在公司里一些比较好玩的事。从过去,说到现在,就是不提及未来。
而黄逸总是笑着附和,感觉他似乎很快乐。可是只有林夕允知道,他正在哭。

"明天,跟我去一趟公司吧。有些事情始终要说的。"林夕允突然说。
黄逸点头。

第二天一早,黄逸就坐在轮椅上,被林夕允推到公司去。像是留恋一般,黄逸让林夕允把他推到每一层楼看看。
看着自己和林夕允这十年来打拼下来的东西,心里一阵酸酸的。真的很舍不得。但是更舍不得的还是身后的那个人。

很快,在离九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职工已经陆续来上班了。
他们看到黄逸的第一眼就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一个多月前还生龙活虎的总裁居然瘦成这副模样。眼睛都凹了进去,两颊的颧骨都看得出来了。而且还坐着轮椅。

看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才说:"你们的总裁,得是恶性末期脑癌。他来跟你们告别的。"
这话一出,全像炸开了锅一样,都大叫着"不可能""会不会搞错了""总裁身体那么好,怎么会这样?"......
甚至有几个女生,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黄逸扯着嘴角笑了笑,"干嘛哭?我这不还好好的吗,要死也是以后的事。"
"各位,今天,我还要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林夕允低头看看坐在轮椅上的黄逸。

底下的人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抽泣声。黄逸也奇怪地看着林夕允,他也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消息。

林夕允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足了自己勇气。
"我要结婚了。"


6

这下,真的是彻底没了声音,不明白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结婚。连黄逸也诧异地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抽痛,当然也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自己不也一直希望夕允在自己死后能幸福地活着吗?
黄逸低着头,"我给你当伴郎吧,只要我还能活到那一天。"眼泪无声地滴落在昂贵的布料上,消失在深色里。
"好。"林夕允答应着。

婚礼的那一天,林夕允穿着剪裁合身的礼服,也帮黄逸换上了同款式的礼服。两人就像高贵的王子一样,可惜其中一个王子太过病瘦了。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林夕允伸手去推黄逸的轮椅。
"等等。夕允,让我最后一次再好好看你一次好吗?以后你和我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林夕允停了下来,偷偷擦掉不小心掉下来的眼泪,"嗯。"走到黄逸面前,蹲下来。让黄逸好好看看,也好好看看黄逸。

黄逸仔细打量自己面前的这张脸,只可惜看到的只有一片模糊。伸手去摸这张已经摸过千万遍的脸,可惜也没有了当时的心情。可是,真的不想就这么放下手。
"夕允,我真的不想死。"
林夕允急忙抓下黄逸的手,"走吧,快迟到了。"不想让眼泪滴到他手上。

林夕允开着车,而黄逸似乎很累了,斜靠着车门睡着。
到达教堂后,公司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林夕允才到车里将黄逸叫醒,把他扶到轮椅上。慢慢地推入教堂里。众人也已经入座了,牧师也在上面等着了。就是没有看见新娘。
"新娘呢?怎么还没到?"黄逸问。
林夕允在黄逸面前蹲下,紧紧地将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说:"这场婚礼,没有新娘,只有两个新郎。"

不止黄逸,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胡说些什么?快让新娘出来,快别闹了。"
"我没闹,我要结婚的人就是你。"林夕允站起身,对着众人说:"我和黄逸风风雨雨已经走了十年。这十年的时间,是我最珍惜的日子,知足了。普通人或许都没我们这么恩爱。唯一遗憾的是,我们没办法告诉所有人,我们很幸福。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人。"

林夕允顿了顿,"可是,老天爷似乎看不惯我们太幸福了。他就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他渡过。我希望到最后我们能有一 个名分,见证我们这十年的日子。这一切我已经准备了快一个月。这场婚姻,没有任何证书,也是法律不承认的,但是我希望有祝福。这样也足够了......如 果,在场的人,不想观看这场闹剧,也可以离开。我保证以后也不会为难你们的。"可是,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席。

黄逸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夕允,你这是干什么,我都是快走了的人了......你在毁了你自己,你知道吗?"
"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做!我不想以后偷偷地抱着你的坟墓哭。那样多难受。"
"你不后悔吗?"
"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从你把戒指戴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就没后悔过。"
黄逸像个小孩一样哭着。

林夕允蹲到黄逸面前,"黄逸,告诉我,你想跟我结婚吗?"
黄逸重重地点着头。
"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迟疑了一下,黄逸才点了点头。

这时候,底下的人也都哭了,泪流满面。

牧师是一个瘦弱的外国男人,是这间教堂的神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流着泪,"上帝一定会让你们再次相遇的。"
"谢谢,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林夕笑着接受了这个祝福。
牧师擦掉脸上的泪水,说:"可以开始了。"

清了清喉咙,庄严地说道:"黄逸先生,你愿意和你旁边这位林夕允先生结婚。从此爱着对方,不离不弃,无论生老病死,直到生命的那一刻吗?"
黄逸看着林夕允越发模糊的轮廓,笑着说:"我愿意。"
"林夕允先生,你愿意和你旁边这位黄逸先生结婚。从此爱着对方,不离不弃,无论生老病死,直到生命的那一刻吗?"
"我愿意。"
"那请你们宣读誓言,并为对方戴上戒指。"

林夕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绸缎盒子,轻轻地打开。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安静地躺在里面。拿出其中一枚,牵起黄逸的手,"我,林夕允,愿与黄逸结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无论生老病死,直到其中一方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一边说,一边将戒指缓慢地推进黄逸的手指。
黄逸明显瘦了,原本刚刚好的戒指,居然有点松了。

黄逸似乎很困的样子,眼睛有点要合上的样子。但他还是笑着从盒子把另一枚戒指取了下来,牵起林夕允的手,看着眼前模糊的人,说:"我,黄逸,愿与林夕允结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无论生老病死,直到其中一方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声音很轻,像是已经没了力气。

戒指也被缓慢地推了进去,到达指尖最深处。
黄逸吻了吻那戒指,"知道我现在最想说的是什么吗?"
"又是执子之手,将子拖走了?"
黄逸摇摇头,"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下辈子,我们还当情人好不好?"黄逸在林夕允的耳边说着,很小声很小声,突然间很累。
林夕允,点着头,已经泪流满面。

眼前的世界像是被黑布一点点遮掩住一样,慢慢的,已经看不见光了。
"夕允,我现在真的好想看看你。可是,我已经看不见了......"
"不会的,你只是累了而已,等一下一定可以看见的。"
黄逸突然闻到一阵香味,问:"教堂外面种花了吗?"
林夕允看了一眼外面,"嗯,是百合。"
"能给我摘一朵吗?你也没送过花给我呢?"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摘给你。"

林夕允擦掉脸上的液体,刚转身跑了两步,就听见众人的惊呼声和戒指掉落到地上"铛铛"的清脆声。
风似乎有点凉。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林夕允转过头去,就看见黄逸安静的睡在了轮椅上,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了。戒指太松了,从手指滑落下来,掉到了地上,滚到很远的角落去。

"你这人真是的,结婚戒指怎么可以乱丢。"走到角落把戒指拣回来,擦干净,重新戴到黄逸的手指上。
林夕允慢慢地将黄逸的头发拨整齐,塞到耳后。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累了吧,累了就睡一会吧。睡醒后,我会跟你说‘我爱你',你还没听我对你说这三个字呢。"

或许,人,一旦伤心过了头,就不会有眼泪了。
那林夕允此刻一定也是这样了。
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真的应了他那句--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风又把黄逸的发丝吹乱,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全文完--

PS:又完结了。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快速完结的一篇文了。虽然没多少人看,但我还是希望看完的姐妹兄弟能跟我说一下你们觉得如何......跪谢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