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会在南海联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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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驻台北特约撰稿人王维●本报驻日、菲、德、俄记者孙秀萍志刚青木柳直●本报记者张倍鑫●汪析赵晓兵杨明

    越南、菲律宾对中国的强硬态度，使人联想到中国近年在周边遭遇的一连串困局。近日台湾军队宣布将在南沙海域军演的消息，给南海这盘棋下出意外的一步，一个问题跳出来：两岸可能在南海联手吗？大陆国台办发言人15日说，“维护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的主权是两岸同胞的共同责任”，这被认为是大陆向台湾表明了合作意愿，但到昨天晚上，台湾无一名官员对大陆的表态做回应，对《环球时报》记者的追问，台湾“国防部”和“总统府”均以回避应之。中国显然有力量让周边国家放弃以武相犯的幻想，但中国用近年积累的力量在地区实现政治目标也显然不是易事。如何看中国当前的处境呢？环球网16日的投票显示，92%的投票者认为中国周边环境在恶化，69%的人认为2010-2011年是中国周边环境最坏的时期。但中国人民大学学者时殷弘认为，中国的环境用“更复杂”的说法更准确。虽然问题成堆，但他认为，现在中国的“工具箱里工具很多”，“战略手段、军事手段和外交手段可以协调利用”。

    台“总统府”和“国防部”回避表态

    昨天下午，《环球时报》记者打电话采访台湾“国防部”，“国防部”军事发言人室一名工作人员先是询问了记者的身份和问题，稍后对记者说“主管不在”，“在这个问题上主管才能发言，我们没有权力表态”。随后记者电话采访台湾“总统府”，采访过程和结果与前者出奇的相似。台湾一名资深媒体人对《环球时报》记者说，很难相信这是一种巧合，根据以往经验，遇到大事难以表态时，当局很多官员会以“正在开会”、“负责人不在”来拖延、回避。

    15 日，国台办举行的记者会上，有记者问发言人杨毅如何评论台湾军方6月底到南海举行军演。杨毅表示，“中国对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拥有不可争辩的主权，维护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的主权是两岸同胞的共同责任。”香港《南华早报》16日称，在南海紧张日渐升高之际，大陆敦促台海两岸在保护南海有争议岛屿方面合作。韩联社认为，这是中国政府内部进行缜密讨论后作出的战略性发言。大陆和台湾此前各自主张对南海拥有主权，台湾是否会积极回应大陆共同战线的提议引人关注。如果中华圈联合起来，南海的势力版图将发生变化。报道称，从国际政治的力学关系来看，中华圈联合这张牌将会导致以美国为首的既有联盟的反对。“与此同时，如果台湾迎合将自己视为一个省的大陆的联合要求，就会导致国际社会怀疑台湾是不是作为一个国家而存在”。

    岛内政治评论人士陈建平16日说，台当局对两岸协防南海态度躲闪，可能跟这段时间岛内退役将领有关“两岸军队都是中国军”的言论风波有关，民进党借此强烈质疑马英九、国民党政府以及台湾将领的“忠诚”，这威胁到马英九明年一月的选举，台官方相关单位在这种微妙时刻绝对不敢对协防南海这类议题有任何积极响应。事实上，到昨日晚间，台湾不论“国防部”、“行政院”，还是“总统府”、两岸权责机构等都没有针对国台办的发言做出响应。

    早在5月10日，台湾《新生报》就刊登社论呼吁“南海主权挑战，两岸共同面对”。社论说，目前南海岛礁越南占据29个，菲律宾占9个，马来西亚占5个，台湾则在太平岛有驻军。从现实来看，其他国家跟台湾谈都不愿谈，“在必要时刻，在不损及我们尊严的前提下，恐怕得权宜变通地和大陆联合，增强我们捍卫南海主权的声势”。台湾《旺报》6月10日的社论称，站在共同维护南海疆土安全的立场，两岸应通过协商与对话设法寻求合作捍卫疆土的可能。两岸现阶段的政治互信依然不足，但双方可进行“默契合作”。

    中国军控与裁军协会理事徐光裕16日对《环球时报》说，两岸联防可能性很小，但私下默契配合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采取秘密方式，制造出一种偶然联合的表象。比如，双方都派出军舰，强化岛屿防卫，在同一时间段做出此类举动或对同一个对手采取某种行动。这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在日本的华人国际问题专家庚欣说，台湾即使配合，对分解大陆的政治压力也是有限的。台北要考虑自己的政治利益。他们不会为“中国”的利益两肋插刀。大陆不应对其做过多指望。

    “尽管两岸之间存在不和，台湾也在和日本、美国密切交往，但如若真的发生大陆和日本关系恶化，台湾怎么也不会帮着外人。”这是一名韩国高级外交官几年前出席一个学术会议后对《环球时报》记者私下的谈话，他说，“两岸都是中国人，仅这一点就足以形成一个共同基础”。

    东京财团国际问题高级研究员河东哲夫16日则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他不认为在南海问题上台湾会和大陆合作。“如果那样，也许中国就要付出承认台湾独立的代价”。他还说，在东海问题上，“不管两岸是否联手，我们（日本）都不会改变方针，那就是不惜任何手段保住钓鱼岛”。日本《外交学者》曾分析，两岸联手将使解放军更容易控制连接南海与菲律宾海的吕宋海峡，这会让中国强化对南海主权的要求，确保外国军队远离该海域。

    台湾《中央日报》 16日引述淡江大学学者王高成的话说，据他了解，两岸在共同开发南海油源部分民间已有所接触。香港《大公报》说，1988年3月，大陆海军舰艇在南沙赤瓜礁海区对侵占赤瓜礁的外国海军进行反击作战，解放军曾在太平岛停留一周补充粮食饮水。台军方还表示，如果再发生战争，将助大陆。

    菲律宾军舰前往争议海域

    德国外交安全政策网站说，约290万平方公里的南海正成为世界最“深不可测的地区”，

    就像其超过5000米的深海那样。这个地区有石油天然气，是海上交通要道，也聚集了那么多的国家和西方的关注。那里将是未来几十年的一个地缘政治和安全中心。

    据《菲律宾星报》16日报道，菲律宾已经派军舰前往争议海域，监视海域最新事态。菲律宾gmanews新闻网当天称，澳大利亚在争议岛屿问题上“支持菲律宾”，因为在一次双边会议上，澳官员称南海岛屿争议各方应按照联合国海洋法规定行事，和平解决分歧。报道强调，几天前美国刚表示了对菲律宾的支持。菲律宾媒体称，菲军方16日还宣称将采取“积极防御”，阻止他国在有关岛礁上竖立标志。菲律宾议员弗朗西斯16日则提醒说，菲律宾不要对与美国的关系而洋洋得意，不要对美国的声明抱有幻想，最终美国人只会考虑他们的利益，而不是菲律宾人的利益，依靠别国保卫菲律宾的利益是愚蠢的。

    美国中文报纸《世界日报》16日刊登社论称，“中越南海冲突有战争的危险”。香港《新报》称，南海争端升级，让人想起亨廷顿在其《文明的冲突及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预测的中越战争：因为石油，中越之间发生海战。美国将少数仅存的航空母舰特混舰队中的一支派往南中国海。中国谴责美国的行动侵犯领海，对舰队发动空袭。联合国秘书长和日本首相为推动停火协议所作的努力失败，战火蔓延到东亚其他地区。日本禁止美国使用美军在日本的基地从事反对中国的活动……

    法国《费加罗报》称，南海主权纷争由来已久，此次是由于各方突然放松克制而“刹那间发烧”，因此给外界以措手不及的感觉。法国《解放报》认为，越南和菲律宾的口舌之利中国或许会忍耐，但它们试图拉美国助阵则犯了中国的大忌。

    菲律宾前海军将领路德夫15日对媒体称，谁都承受不起通过武力解决南海岛屿争端的后果，“没有国家能生活在真空中，除非是朝鲜或古巴”。美国《国际财经日报》说，最近中越围绕南海发生小冲突，两国都不清楚能从中获得多少，但潜在代价是可计算的。南海下面有多少石油目前不清楚。一些中国消息人士认为超过 2000亿桶，相当于沙特石油储量的80%，但也有人认为该数字极度夸张。具体收益不清楚，但可以计算与越南对峙升级，将使中国经济付出多少代价。文章称，表面上看是127亿美元——即2010年越南对中国的贸易赤字（越南统计局数字）。这相当于中国去年贸易顺差的7%。但分析人士说，若爆发全面战争，损失计算要复杂得多。

    俄罗斯《专家》网站评论说，南海目前成为世界上最可能发生冲突的地区之一。目前在越南有人开始用武力来威胁中国，这样可能违背俄罗斯的意愿，让俄陷入这场冲突之中。因为越南官方公开表示，越南将很快利用俄制潜艇保卫自己的主权。俄rosbalt.ru网站15 日的文章建议，对俄罗斯来说重要的是不要介入南海的冲突。俄没能力影响这一地区局势，但在这场冲突中怎么做是个难题。

    中国周边环境恶化？

    德国《时代周报》16日评论说，国际象棋比赛被搬到海面上。西太平洋已经开始出现一个新的战略环。这是21世纪的标志。除了美中两大巨头，在该地区的其他大国也都不同程度地参与这一战略环，比如俄罗斯、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印度、东南亚国家等，环南中国海有着太多的利害关系。

    环球网16日的在线调查结果显示，两万多人投票中，92%的人认为中国周边环境在恶化，69%的人认为2010-2011年是中国周边环境最坏的时期。中国国际问题学者马振岗说，认为当前中国周边环境最坏的比例这么高，可能是因为对多数人来说，当前的麻烦往往觉得更真实。

    “评论中国现在的周边环境，用‘复杂化’这个词比‘恶化’这个词更合适。”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学者时殷弘16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这样说。时殷弘认为，关键是怎么比，中国现在的周边环境和五六年前、七八年前相比确实不如，但若是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相比，优化的幅度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另外，上世纪60年代中国应对周边恶劣环境的手段只有“备战、备荒”，几乎走上绝境，直至尼克松访华才陡然柳暗花明；而现在“中国的工具箱里工具很多”，“战略手段、军事手段和外交手段可以协调利用”。

    时殷弘说，中国周边环境最好的时期是上世纪80年代初，当时中国刚开始改革开放，中美关系积极面突出，中日关系也不错，中国对东南亚的贸易外交、和平外交启动并顺利进行，朝鲜问题也远远没有浮出。对最近中国周边环境的复杂化，时殷弘认为，一是中国崛起让美国加紧了外交和战略防范，周边国家担忧也在上升，两种力量实现结合，美国在过去几年努力塑造了一个主题：“中国威胁”是存在的；二是与5年前相比，中国“周边外交”可能没有那么细致了，战略耐心减少，这种变化同时遭遇日本在钓鱼岛、东南亚几国在南海上采取了更激烈的姿态。另外，因朝核问题中韩“经热政冷”，中印也存在一些难题。不过，中国现面临的压力、问题以及解决之道均不同于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