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中基好听的歌:小巷缄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21:34:16
 小巷缄默   荀衣落落 发表于:10-04-19  
        世间的脚板拾拣出纵横交错的路,有临水投放诗词的幽岸芜堤,有盘山而不能回辩的草莽曲径,有宽大而仍要擦身接踵的马路。         眼前,一溜小巷,石径几折过去,墙内隐约分列着各家的忧欢,夹出一道虚掩的岁月门缝。

        翻越和跋涉,憧憬和疲倦,都预设在祖先铺下的一截坦荡的迎送上。墙内的子孙闭目都能熟悉往来,朝暮间的墙草伴生出一代代子子孙孙,一世的时光并未能来得及明了哨鸽吹响的生计,几世的秋雁仍不尽的往复横渡墙头的苍渺。

        巷道上一丫依墙的绿荫都没有,春秋在这里按不上手印。但走进,似乎可以让不适的季节放松,喘息一下。狂风骤雨,左右的高墙但可耸见祖先的绸缪,不用担心侧来的侵袭。烈热暴夏,高墙又会斜罩来祖先们修茸的荫福。

        几步低荡的声音,回来或离开,都被留下一溜弯曲的盼和望。就怕,被雨水饰圆的石子是母亲未及抹干的一眶泪热,这里没有花草来暗喻荣衰,赤条条的子孙如这赤裸裸的石径,母亲枯槁的两臂仍以两墙的曲弯示着抱怜襁褓时的姿势。碎念和唠叨又是多少,数一下,这一脚碎圆的石子。

        吞咽下这一截低吟的浅喉声,偷拍去一褂尘灰,就到家!隔岭音书断,好久不说俚语,清清嗓子,该拣回故乡里的音喉。

        两壁的石墙隔音了外世,入了巷口,世外的盛大洪钟被窄甬收成谦恭,虔诚;仆仆一程的萎靡,由此被纵容,宽放。子孙回到祖先的庇护墙下,再沧桑,再阔达都是两墙间一瞥温存的怜爱。

        于是在这一截巷路,离和回,还能容你整顿好神情和音调,天知,地知,你知,娘不知。

        出了巷口,便是凶险的江河高山,出去也就是为了去砍伐生计的薪火,回来是为了在青石门楣上挂幅光宗耀祖的牌匾。一代代的院内子孙,他们推响一扇吱吱呀呀的不蠹的户枢,转开,合拢。这声音高高起转,哑顿,如生命的两种流水,始是奔赴的急蹄声声,归是沉融进一凼死水的旋泣。这二种往复的声音,成就了小巷谈叙的故事,抢榆枋而止的是夏蝉和墙草间觅一口食的麻雀。

        总有一次让小巷成为最后的旅程,双足并起,以平地的姿态,轻轻的抬起他们的曾经柔软的赤脚,毛糙的芒鞋,坚硬的皮跟。他们以一世的重量还为羽毛的方式和你告别,不予你再载承。你对生与死无话可说,你仍用匍匐不动的平坦姿势,欲给轻盈一次决绝的轻快,给滞洄一次良久的悱恻。

        你无声的寓言,出去的,你埋头,走就是!回来的,你仰面,走也是埋头! 
      巷墙的剥痕,哭的痕没干净,而缀着墙凹里又置一岁新苔。       巷内总难驻下太多的喧哗,能回荡的,娃还是娃的蹦跳,爷还是是爷的沉稳,娘还是娘的匆匆,媳妇还是媳妇的悉索。 
        巷道的碎石,当初它们还是整块整块的,旋被小巷的先祖从大山掘出,叮叮当当的铁锤,敲断和大山之母的万年脐带,一万年,你那时才成胚胎,也无血流。
      续而再很久,你从胚胎突醒,目睹着人间血的淋漓和泪的酣畅,筋脉的硬生生的撕扯和离肉的切割,你当然听到了墙那边烟火辟啪啪燃烧的痛快和欢欣。你缄默的看了几世几世,终于有一天,巷墙倒塌,你的魂沙被风裹夹回你大山之母。        你听到千万株风林欲与你重新答唤,千万匹兽可与你叫呼玩闹。 
      山下的小巷已然是桑田已然成沧海。        你一次回看,多情的人世沧水是否洗就了你的泪腺。   
        唏嘘一声,春风吹厚宅墙,唏嘘一声,秋野扫起高瓦上的茅草,在这雨巷撑起一把伞,没有天,没有旁骛,只有心念碎碎,一截可以盘旋的余地,在去和回之前。        恩怨苦恼关在巷口,恩怨回屋听一潲雨吩说。       瓦楞已被穿雨的哨鸽衔薄,再回去,路口恩恼,又当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