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西游 页游论坛:听杨恒均博士华南理工大学演讲

            许锡良

2011年5月31日晚，杨恒均博士应邀在华南理工大学中心酒店学术交流中心作“青年人如何坚守自己的梦想”的演讲。我作为朋友，应邀前往助兴。演讲非常精彩，会场爆满，会场仅有的两个特邀嘉宾，凤凰网总监李小鸣先生与《赢未来》杂志主编范国平先生，都没有座位，只得站在旁边，介绍嘉宾时，他们竟然都站在一旁，满脸笑容地向大家伸出手打招呼，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演讲会议这样对待嘉宾的，但是，通过细节,无声之中就告诉了在场的孩子们，这就是自由、民主、平等的社会。演讲客观、理性而又富有耐心。前来听课的不仅仅是华南理工大学的学生，甚至也有在附近做工的农民工。我被在场的工作人员认出来了，因此，得到了一张椅子的待遇，坐在最侧面。

杨博士风趣幽默，会场时时爆出笑声。他说，他已经作好了让人扔鞋的心理准备，不过如果是领导演讲就不要扔鞋，否则到时弄得要实名制买鞋子就不好办了。然后他从广州六岁的小学新生说自己的志向是长大了当一个贪官开始演讲的。他又说到，自己的儿子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在澳洲最好的大学悉尼大学，然而他却有一个与自己的专业不太一致的梦想，那就是开飞机，做飞行员。杨博士不支持儿子当飞行员，因为，风险太大。因此，也不准备资助儿子学开飞机的学费。然而，他儿子非常优秀，竟然争取到了一笔相当于50万人民币的奖学金，而学开飞机的学费，只需要40万人民币左右。他儿子的梦想不因为老爸不愿意而破灭。这就是一个澳洲大学生的梦想。而且这些的孩子在澳洲比比皆是。然而杨博士还有一个外甥也是今年名牌大学毕业的。但是，找工作时却是通过送红包，找到一份月薪近万元的工作，而且工作轻松，但是，他仍然有出国的念头，因为，他感觉这样的生活不是他要的生活。因为，这里完全没有自主与自由。发展下去只能够过违心的生活。那是一个没有梦想的生活。在国内什么事情都是要通过请客送礼来搞掂。就是合法的也不能够通过正当途径来实现。当梦想与现实产生矛盾的时候，杨博士就具体的个人来说，常常不鼓励年轻人作出牺牲。学会有一点实践的智慧与现实的策略。他说，改革确实是非常艰辛而具有巨大风险的事情，然而，只要当自己还活着站在讲台上，就不应该鼓励年轻去送死。本.拉登最不人性的地方就在于他自己东躲西藏，活得好好的，却秘密蒙骗与训练那些文化不高十几岁的孩子去充当人肉炸弹。这样的超级恐怖分子，竟然被那么多中国人视为英雄，实在是一种讽刺。杨博士还在现场展示了最近发生在苏州的城管打人的视频。他解释说，穿制服打人与普通人之间的打架是不同的。穿制服打人意味着这是国家行为。80年代美国洛杉矶曾经有警察穿制服打了一个黑人，这个事情当时闹得非常大，直到现在美国的新闻媒体还经常提到这件事。可是，许多中国人仍然没有意识到穿制服打人的严重后果与恶劣性质。

演讲并不长，但是与学生交流对话的时间却很长，占到了整个演讲的近三分之二。学生勇跃发言，华南理工大学的学生思维活跃，充满激情。中途，我也被拉去发表自己的看法,算是客串了几分钟。

我的发言，主要是我对中国的民主法治进程，有一个比较深远的忧虑。如果将社会批评仅仅局限于现有社会现象，并且归罪某一政府甚至某一具体的人，我以为这是一种短见。因为，民国时期，共产党对国民党政府的党国的批评，以及对民主自由理念的阐述，特别是当时罗斯福总统的“四大自由”的赞扬，应该说并不会比现在对民主的认识差到哪里去。而民国志士对满清的专制王朝的抨击，更是入木三分，但是，吊诡的是，最后无论哪个政府都仍然陷入到专制王朝里去了。袁世凯干脆连总统也不愿意做，还要恢复帝制，江山轮流坐，今天到袁家。

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去反思我们的传统文化中的遗传基因，恐怕，即使通过血流成河，牺牲无数人的生命，最后终于搞掉了一个黑暗的政权，下一个新政权仍然是前一个政权的重演。在“文革”时期顾准先生虽然身陷牛棚，但是仍然在思考中国的问题。他主要做了两个工作，一是重新反思孔子以及孔子之前的中华文化源头，二是认真探讨古希腊城邦的民主政治。对比的结果是，中国传统文化既缺乏民主基因，也缺乏逻辑理论，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必须彻底反思中国传统文化。中国才有可能走出这个迷魂阵。

台湾的民主，许多人误以为是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家文化的功劳，恰恰相反，台湾的民主之所以不够完美，恰恰是当年蒋氏父子在台湾推行儒家经典的结果。台湾民主化进程中，根本就没有儒家什么事。台湾的新儒家没有一个为台湾的民主进程坐过牢，受过什么难，相反，实际上是对台湾的民主进程起了相当大的阻碍作用。而自由、民主人士的胡适、雷震、殷海光、柏杨、江南等都不程度地受到迫害，甚至坐牢，乃至丢掉了性命。现在，台湾社会中存在的非核心价值观与政治制度的少量传统文化，不是推动台湾民主进程的力量，而是台湾的民主社会，多元化，包容了那点传统文化。这一点非常容易给人造成误解。

日本近百年历史上的两次转变，其实都是“脱亚入欧”，是对传统的儒家文明的摆脱。第一次不够彻底，因此，在“皇国皇民，忠君爱国”的思潮下，形成了侵略成性的军国主义。第二次转变是借战败之机，得以彻底改变的。因此，日本其实就是中国发展路径的一面镜子。

我的发言，引起了部分同学的浓厚兴趣，会后仍然热烈地讨论着。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

散会后，凤凰网总监李小鸣先生、高级编辑李志题先生、《赢未来》杂志主编范国平先生、首席编辑陈永恒先生、《南方都市报》评论员萧锐先生等一行，到珠江新城柄胜酒店喝晚茶聊天，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钟，回到家已经是两点多钟。

2011年6月1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