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战逆天狂人成就:杨耕身:六一节说句“孩子,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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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耕身:六一节说句“孩子,你受苦了”

2011年06月01日08:30东方网杨耕身我要评论(44) 字号:T|T

杨耕身 媒体人

原题 儿童节,给孩子们的一封信

亲爱的孩子:

谁能想到,一句约定俗成的“节日快乐”在将要出口之时,竟无语凝噎,终究千回百转成了这一句“你受苦了”。我们总是越在这样的一个日子,越清晰地听见一片哭声,隔着百年苍茫的时空锐利地传递过来。这是鲁迅的那句“救救孩子”。一个民族的表情在此刻严峻而肃穆。

孩子,你受苦了。我很抱歉,哪怕在六一将至的前一天,依然没能给你们带来与这个节日相符的好消息。在这一天,正式发布的《中国儿童福利政策报告2011》显示,截至2010年底,全国孤儿总数达到71.2万人,比2005年增长了约24%;去年底,估计有2万-2.7万儿童因艾滋病失去父母;全国未入学适龄残疾儿童少年总数为14.5万人;根据200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的数据推断,全国农村留守儿童约5800万人。他们在怎样得到我们的祝福?其中至为关键的是,我们的国家体系与社会关怀,是否真的足以将祝福传递到那处于阴影中的弱小者身上?

孩子,你受苦了。也就在六一将至的前一天,网络上随处可见这样的一些新闻:韶关一所小学疑受矿厂影响,学生戴口罩上课;深圳男子因家庭不和掐死两个女儿;黄冈警方解救6名被拐聋哑学生;汕头2名人贩以万余元卖掉自己亲生双胞胎女儿;崔永元及志愿者团队远赴山区小学为学生加个菜……孩子你懂的,每一则新闻背后常常都有着更多的污染、暴力或血泪。那么处在社会水平面以下,你们有着怎样我们所不能体会的冰冷与黑暗,有着怎样我们所无法想象的生存与童年?我们又怎样才能帮助你们,使你们能够远离所有的悲苦?

孩子,你受苦了。同样在这样的一天,媒体在探讨“现在的孩子为何如此早熟”的问题。武汉那名“五道杠”少年依然没有被忘记,林妙可的故事看上去则更加“儿童不宜”,成都一名7岁女孩为了能当班级舞蹈的领舞,央求妈妈去“走后门”等。而我犹然记得的是大约去年此时,昆明要求在市区所有学校每个班级中发展两三名“治安小信息员”。到底是什么让我们的教育,把中小学生培养成猥琐的告密者,把一张白纸变成一张草纸?正像一种及时的判断,六一节前一天的《东方早报》注意到,一部七年前完成制作的纪录片《幼儿园》今年突然红了。导演张以庆近日接受采访说,“现在孩子都很早熟,它是家长、学校等催熟的。社会学家不是说了,真正意义的孩子,已经死了。”而我们早已看到,在孩子的意义已经死去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考试与压力却在“借尸还魂”。

孩子,你受苦了。同样在这样的一天,卫生部等六部委发出通知,禁止生产含双酚A的婴幼儿奶瓶,而这一通知已迟于欧盟封杀该种奶瓶三个月之后。同样在这一天,鉴于媒体声称国内市场上大量存在的塑料玩具含有危害儿童健康的增塑剂以及对儿童玩具生产两套标准的质疑,质检总局回应称我国儿童玩具标准不低于国际标准,但同时也不得不抛出“国情有别”的说辞。那么在监管空白与国情优劣之中,谁在承担这有毒的童年时光?我不知道,在历经三聚氰胺、有毒奶粉、高温疫苗之后,儿童们是否依然康健安好,从此真的变得百毒不侵?我也不知道,那些因为食用问题奶粉而被结石命名的宝宝们,那些因食用有毒奶粉而被人们称为大头娃娃的孩子,以及那近百名因注射“高温疫苗”致死致残的儿童,如今怎样了,或者是不是早已被我们忘记。

那么在今天,我们到底怎样来谈论儿童节,怎样来面对这样一种天底下的最柔弱、最稚嫩、最干净?这到底是一个关于儿童节日的命题,还是一个关于儿童祭日的命题?对于儿童,我们到底给了他们一个怎样的世界与现实?为什么我们总是在不惮于把儿童置于最脆弱最易受伤害境地的同时,却又总是永无止境将长大成才、光宗耀祖的巨大压力加诸他们身上?这或许仍是张以庆导演所说的,“其实我观察到孩子世界影射出中国所有问题。”在今天,面对儿童,代表着成人社会的我们,应当满怀的愧疚、罪责与忏悔。

“孩子,你受苦了。”当我们以一种身心俱摧的方式说出这句话,不是追问成人世界种种有形或无形的暴力,为什么非得通过儿童群体来体现,而在于提请关注:每一次发生在儿童身上的悲剧,都必须向成人世界追问义务与责任。也许,是时候让我们重温《联合国儿童权利宣言》的这句话了:“儿童应受到特别保护,并应通过法律和其他方法而获得各种机会与便利,使其能在健康而正常的状态和自由与尊严的条件下,得到身体、心智、道德、精神和社会等方面的发展。”

在此之上,孩子,愿你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