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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of BinLaden

拉丹之死

类别:国际观察   浏览量:2064   版次:GB05   版名:地球周刊 拉丹之死   稿源:南方都市报   2011-05-08
作者:Dawn 原创   手机看新闻 全国订报编辑此文 摘要:经历十余年不懈追踪,美国终于找到了它最恨的人,史上规模最为浩大、代价最为高昂的围捕行动以一场惊心动魄的突袭告终。乌萨马·本·拉丹,引发无数恐怖浪潮的“基地”领导人,终于走到人生终点,在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猜想和争论。

(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5月4日,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三名当地小孩坐在拉丹藏身的大宅围墙上玩耍。

    5月1日,拉丹被击毙的消息传出后,纽约人涌至世贸遗址庆祝,打出了意为“奥巴马1分,乌萨马0分”的标语牌。

    白宫战情室,奥巴马与一干安全官员就是在这里坐观拉丹末日到来。

    经历十余年不懈追踪,美国终于找到了它最恨的人,史上规模最为浩大、代价最为高昂的围捕行动以一场惊心动魄的突袭告终。乌萨马·本·拉丹,引发无数恐怖浪潮的“基地”领导人,终于走到人生终点,在身后留下了一连串猜想和争论。

    那天晚上,已经上床睡觉的苏哈比·阿塔尔突然被直升机低飞的嗡嗡声惊醒,坐了起来。他家住在阿伯塔巴德的贾拉尔巴巴体育馆附近,这个群山环抱的小城白天就很宁静,晚上似乎连人的耳语都听得见。“直升机盘旋了五到六分钟,”他告诉《时代周刊》记者,“在这里,这是件非同寻常的事。”于是他在推特上发布了一条微博,说巴基斯坦时间星期天“凌晨一点,直升机在阿伯塔巴德上空盘旋”。

    刚听到直升机的盘旋声,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阿塔尔感到慌乱。“房里每件东西都在晃,”坐在和妻子共同经营的Coffity咖啡厅里,他说。夫妇俩对爆炸声特别敏感,因为他们来自拉合尔,那地方过去两年来经常发生自杀性爆炸。“但跟拉合尔不同,这次爆炸之后,没有听到救护车的警报声。”他只听见一辆汽车开过空旷、寂静的街道,然后又是直升机开过的声音,然后这个声音又消失了。

    在微博上记录这一切的同时,阿塔尔还登录Facebook,问好友们是否听到了什么。两位住在六公里外的网友说听到了爆炸声。20岁的大学生扎布拉·可汗说他亲眼看到直升机到来。“有两架是武装直升机,”他语气肯定地说。“我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绝对不是巴基斯坦飞机。我们没有武装直升机。”他当即认定这些飞机是美国人的。“我开始琢磨是不是美国人入侵我们了,”他说,想起最近两国有点紧张的关系。当看到爆炸之前的闪光,他的恐惧加深了。

    对34岁的建筑工人穆罕默德·里亚兹来说,事情没有那么神秘,因为爆炸发生地点离他的住所只有5分钟路程。“听到声音,我们立刻冲出了家门,”他说。出来之后,他看到有架直升机着了火,烟正从机身往外冒。

    不过,第二天,当得知这半个多小时的袭击针对的目标是什么人时,小城的居民全都惊呆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学生阿兹姆·杜拉尼说,“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说什么呢?”多年来,他一直听说本·拉丹的名字,听说他可能躲在巴基斯坦。“不过我们从未想过他会藏在这里。”突袭本身是如此超现实主义,几乎像一场梦。“这让我想起我常玩的游戏《使命召唤:现代战争》。”而阿塔尔此时才知道,自己成了全球首个直播拉丹末日的人。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内,他的名字传遍世界,粉丝从大约800人飙升到55000人,而且还在不停增长。

    开启本·拉丹最后一夜的是一共四架直升飞机,它们从位于阿富汗北部的贾拉拉巴德美国基地出发,划破巴基斯坦的夜空,飞向伊斯兰堡附近。行动由美国总统奥巴马亲自批准,本来打算于更早进行,但是因为天气恶劣,被迫推迟。巴基斯坦官员不知道这些飞机大驾光临,它们精心编队,飞得又低又快,利用地形跟踪雷达穿山越岭,躲开了巴基斯坦雷达的探测。当海豹突击队的成员们对“基地”领导人位于阿伯塔巴德的安乐窝发起攻击时,时间刚过午夜。

    “那所宅子的围墙高达18英尺(大约5.5米),”美国情报部队一名高级官员星期一透露说,“阳台建有7英尺(约2米)高的防窥探墙。除了够高,墙的顶部还装有带刺的铁丝网。此外,房子设有两道安全门,配有不透明玻璃。”白宫的说法更为简洁。“从外面看上去,它就像一座堡垒,”奥巴马的首席反恐顾问约翰·布伦南说。

    大约二十名美国海军海豹突击队员和中央调查局特工坐着两架直升机,扑向这座堡垒。他们几乎立即遇到了堡垒中人的反抗,美国人当即开火还击。直升机是很笨重的家伙,很容易被火箭弹或者一阵轻武器的扫射打下来。因此,除了直升机,更强大的武器———可能是A C - 130武装直升机———也在空中配合,以压制对方火力,方便突击队员行动。

    此时,在7000英里之外,美国政府官员正实时监控着行动的进展。奥巴马面无表情地坐在白宫的战情室里,副总统拜登拨弄着一些玫瑰色珠子,一些助手在旁边踱来踱去。当一小群国家安全官员一齐挤在屏幕前时,房内一片寂静。情报专家说他们不能肯定本·拉丹一定在这所宅子内,在的可能性很高,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们告诉总统,几率在50%到80%之间。

    据美国政府高层官员透露,他们从2010年8月开始监控这所住宅,当时一名据信为本·拉丹信使的人及其哥哥开始入住此处。“我们所看到的一切情况———房子极其精心的安全设计、这对兄弟的背景、他们的举止,还有这所宅子所在的位置和设计本身———都符合情报专家对于拉丹藏身之所的设想,”一名美国官员说,“我们从各个方面分析,仔细考虑除了本·拉丹本人,还可能有谁住在这样的地方。我们进行了推演和其他种种替代方案分析,以检验我们的结论。除了本·拉丹,没有其他候选人适合住在这里。”

    早期准备轰炸此处的方案被否决,让位于突袭方案———美国希望能抓到本·拉丹本人或者得到他的尸体,作为证据。事实上,即便是进行轰炸,美国或者盟军人员也得进入房子内部,寻找证据。所以,攻入宅内抓捕拉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方案虽然更冒险,但也更有意义。“担负此次任务的人接受了这一风险,他们反复演练,以便让伤亡降到最低,他们理解目标(指拉丹)对于美国国家安全的重要性。”一名高层官员说。

    于是这些人去了巴基斯坦。24名海豹突击队员顺着绳子,降到地面(总共79人参与了这次行动,包括天上的和地下的)。一架直升机遇到了问题:房子的围墙太高太厚,影响了气流,迫使它来了个硬着陆。指挥部立即决定将它炸毁,而不是修复:时间太短,来不及。在攻入宅子的过程中,突击队员们打了几百梭子,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推进,直到只剩下主楼上面两层房间。

    为时大约40分钟的突袭进行到中途时,巴基斯坦军方开始调查这次袭击是怎么回事。美国官员担心美军部队与不知情的巴基斯坦盟友之间发生冲突,随着突击队员在现场步步推进,远在华盛顿后方的人捏着一把汗。“我想,对于那天聚集在这里的人来说,那是他们一生中最焦虑的一段时间,”布伦南星期一说,“每一分钟都过得那么慢,就像过了一整天……形势非常紧张,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

    炮火声一刻也没有停顿。战斗中对方四男一女被射杀,媒体最初认为那名女性是本·拉丹的妻子之一,后来证明不是。“当有机会抓住本·拉丹的时候,她进行了反击,”布伦南说,“不管是本·拉丹、本·拉丹的儿子或者别的谁让她待在那儿,或者是她自己主动站到那儿……总之她死了。”而在四名男死者中,有一位个子高大、蓄着胡须,左眼上方有个弹洞,血流满面。一名突击队员举起相机拍下他的照片,上传到分析人员那里,后者将之输入专门的面部辨认程序。

    一个机械的声音传到战情室,“杰罗尼莫EK IA.”

    “杰罗尼莫”(G eronim o)是行动中拉丹的代号,EK IA意为“敌人在行动中被击毙”。战情室里一片寂静。

    最后,奥巴马开口了,“我们搞定他了。”

    就这样,历史上规模最为浩大、代价最为高昂的追捕行动宣告结束。乌萨马·本·拉丹,美国头号敌人,行踪飘忽不定的“基地”组织领导人,发起“9·11”恐怖袭击的首犯,用那可怕的号召在几大洲引发无数恐怖浪潮的人,终于死了。美国终于在浩瀚无边的大海里,找到了这根眼中钉。

    拉丹毙命消息传出后,美国人欢欣鼓舞。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似乎是一场噩梦的结束;对于过去十年来屡遭败绩饱受诟病的美国情报系统而言,拉丹之死可算“将功赎罪”;对于已经发动两场战争、目前正在另一个国家参加第三场战争的美国军方来说,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胜利;而对于安全领导能力受到质疑的奥巴马来说,这是一个荣耀时刻,必将载入史册。

    这一刻来得不容易。在最近15年以分裂为主题的美国政治中,追捕拉丹是一个罕见的各方取得共识的主题。1998年,“基地”炸了美国驻非洲的两个使馆,时任总统克林顿往拉丹疑似藏身处扔了一大堆“印第安战斧”导弹;2001年,“基地”摧毁世贸中心,损坏五角大楼后,总统布什发动了阿富汗战争。但每次拉丹都成功逃脱,消失在阿富汗边界地区,无论是特工、无人机还是卫星都难觅他的踪迹。

    不过,《纽约时报》报道说,在“9·11”恐怖袭击将本·拉丹变成世界上最可怕的恐怖分子之前,中情局已经在搜集关于“基地”各主要成员的资料。到了2002年,当中情局大规模抓捕“基地”成员,并在备受争议的海外秘密监狱对他们进行数小时的残酷审讯之后,才终于一点点将“基地”的架构和资金来源等情况弄清楚。

    一名被关押在美国的囚徒提到一位化名“阿布·艾哈迈德·科威特”的信使,说他很受拉丹信任。中情局问两名要犯———“9·11”袭击主谋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和“基地”行动总指挥阿布·法拉杰·利比———是否认识这位信使,两人均斩钉截铁地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果断的否认反而引起了审讯者的怀疑,他们认定两人是在撒谎,这名信使一定是个重要人物。(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随着追捕行动的继续,情报机构开始遭遇批评:推翻萨达姆后却没有在伊拉克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让人们质疑情报机构事先的评估有假;水刑和其他极端审讯手段也引起了争论。到了2005年,追捕拉丹的热潮开始逐渐冷却。中情局随后进行了改革,发起了“炮弹行动”,将很多特工直接派到了巴基斯坦和阿富汗。

    “人海战术”发挥了作用,中情局得知,这名信使姓艾哈迈德。掌握这条线索后,他们开始拦截此人亲友与巴基斯坦内部所有人的通话和电子邮件,从而了解到他的真名:谢赫阿布·艾哈迈德,生于科威特,国籍巴基斯坦。

    谢赫阿布·艾哈迈德的行踪与拉丹一样神秘,中情局动用了种种手段,却一直不知道他的下落。直到2010年中,艾哈迈德与一位已遭中情局监控的同伴通电话,才终于被“定位”。去年7月,中情局特工在白沙瓦看到了谢赫阿布·艾哈迈德,他开着一辆白色“铃木”汽车。

    一段时间的监视之后,中情局特工跟着艾哈迈德,来到了阿伯塔巴德一处占地甚广的院落。院里有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为12英尺高的混凝土墙所围绕,墙顶是带刺的铁丝网,有两道安全门防护。虽然这地方一点也不像传说中拉丹藏身的山洞,但美国情报人员下意识地觉得,这里隐藏着“高价值目标”,甚至可能就是拉丹本人。

    情况上报到了中情局局长莱昂·佩内塔那里,他又将消息带到了华盛顿。在奥巴马、拜登、国务卿希拉里、国防部长盖茨等高层安全官员参加的绝密会议上,佩内塔开宗明义:拉丹可能躲在巴基斯坦的阿伯塔巴德。

    “十分激动,”一名与会官员说,“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在找这家伙,突然发现,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当然,也有人怀疑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毕竟,收到风声去抓拉丹、结果却空手而归的事也不是发生一回两回了。接下来的数周里,佩内塔及下属就接下来该怎么做进行了密集的探讨。佩内塔建议采取更激进方法确认拉丹的存在,但一些中情局官员担心那栋房子的保镖发现风吹草动,会将拉丹转移到别处,让多年来最有希望的一条线索毁于一旦。

    于是,连续数周时间里,美国派出间谍卫星,拍下关于那栋房子的详细照片;美国国家安全局则努力搜集来自这所房子的任何信息。这并不容易:房子里既不通电话也没有接入互联网,里面住的人警惕性极高,连垃圾都是自行焚烧,而不是扔到街上。不过,这一切反而坚定了美国情报人员的判断:拉丹就在里面。佩内塔认定,是出手的时候了。

    今年2月,佩内塔打电话给五角大楼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指挥官威廉·H·迈克瑞恩,请他到中情局总部,讲述了那栋房子的具体情况之后,请迈克瑞恩帮忙策划袭击方案。

    迈克瑞恩著有《特种部队作战理论与实践个案研究》,堪称秘密行动的行家里手。跟中情局特工一块探讨了几周之后,他拿出了三个方案:一是由美国特种部队突击队员坐直升机实施突袭,二是用B-2轰炸机摧毁那栋房子,第三个选择是与巴基斯坦情报机构联合作战,那样的话,行动前几个小时就得把计划告诉巴方。

    3月14日,佩内塔将三个方案和一大堆卫星图片带到白宫,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当时的形势比较微妙,美国跟巴基斯坦的关系那几周正处于紧张状态:名为美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技术行政员工、实为中情局雇佣人员的雷蒙德·A·戴维斯1月份在拉合尔枪杀了两名巴基斯坦平民,理由是对方抢劫,引发了巴基斯坦民众的街头抗议。奥巴马一些助手担心,进入巴基斯坦抓捕或击毙拉丹可能会招致巴方的愤怒回应,戴维斯也可能因此死在狱中。不过,3月16日,戴维斯获释,让他的同事省去了这份顾虑。

    3月22日,白宫就此事又召开了一轮会议。国防部长盖茨不太认同直升机突袭方案,认为那样做很冒险,让军方考虑一下智能炸弹轰炸是否可行。几天后他得到了答案:行动要动用32枚2000磅重的炸弹。这些炸弹将把拉丹的藏身之所变成一片瓦砾,什么也不剩下,遑论完整的尸体———得知这样的结论,奥巴马迅速否决了这个提议。

    于是,直升机突袭成为优选方案。海豹突击队六队开始在东西两岸专门仿照拉丹藏身之所而建的营地进行训练,后来又转移到阿富汗巴格拉姆空军基地的阿尔法营。不过后来他们才被告知自己的行动目标是谁。

    4月27日,奥巴马对外公布了自己详尽的出生证明。他后来告诉《纽约时报》记者,做这样的“蠢事”,是为了将国人的注意力从更重要的事情上转移开来———第二天他要跟美国最高层安全官员会面。

    在4月28日的会议上,佩内塔重申,中情局已经进行了“头脑风暴”,所有分析人员都认定拉丹藏在阿伯塔巴德。动不动手,现在务必作出决定。再等下去,意味着可能消息泄露,因为已经有100多人得知可能发动袭击的消息;立即动手则要冒着失败风险,或会引发外交危机。

    和过去数次会议一样,他们反复讨论着可能出现的悲剧结局,席间一度出现了长久的沉默。“几乎每次都会有人提到‘黑鹰坠落’,”一名与会官员说。他指的是1993年发生在索马里的灾难性军事行动,两架美国直升机被击落,一些行动人员丧命。也有人说到了1980年在伊朗的人质事件:时任总统卡特下令派直升机奇袭德黑兰,拯救被扣为人质的美国公民,结果遭遇一连串悲惨失败,直接葬送了他连任的希望。

    对于这两次前车之鉴,奥巴马显然也不会忘记。沉默良久,他站起来,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我的决定是什么———我过一会回来,再仔细想一想。”但他补充说,“我会很快作出决定的。”

    十六个小时后,他主意已定。第二天一大早,四名高级助手被叫到白宫外交室。还没来得及打完招呼,总统就打断了他们。“出手,”他说。赌注已下:美国直升机将入侵外国领空,在别人的土地上展开复仇。那天白天,奥巴马和妻子米歇尔、两个女儿一起去参加“奋进号”飞船的发射,还到此前一周遭遇龙卷风袭击的阿拉巴马州灾区巡视了一下。

    行动本计划在星期六进行,因为那天没有多少月光。但有官员提醒说阿伯塔巴德地区云层很厚,星期天行动更合适。第二天,在准备当晚的白宫记者晚宴时,奥巴马趁空给迈克瑞恩打了个电话,祝他好运。

    那天下午,白宫取消了所有的西翼参观活动,这样无忧无虑的游客和来访名流就不会看到全部高层安全官员躲在战情室盯着一个大屏幕的情景。一名职员去了Costco餐厅,为他们买回一大堆食物———火鸡皮塔饼、凉虾、薯片、苏打水,等等。

    当天下午2:05,置身中情局总部的佩内塔通过视频,向战情室里的人概略介绍了整个行动方案。接下来一个小时里,他一直在实时播报行动进展。“他们现在进入巴基斯坦了,”他说。

    突击队连夜从阿富汗进入巴基斯坦,目的就是在巴当局意识到边界被不知名部队突破并进行反击之前就完成任务,迅速撤出。(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一切都很顺利。突击队打死在天台上放哨的“基地”成员,层层推进到院里各个房间,先后打死了一名女子、拉丹的儿子哈姆扎、那名信使艾哈迈德和他的兄弟。

    他们在主楼第三层找到了拉丹,他穿着当地那种松松的束腰外衣,和传统的长衫裤。美国官员说他进行了抵抗,然后左眼上方中弹死亡。至此,将近40分钟的突袭已接近尾声。

    拉丹的妻子确认了他的尸体,突击队员拍下的照片经面部软件对比,与拉丹资料照片有95%的相似度,后来的D N A测试则确定99.9%匹配。

    为免那架无法起飞的直升机落入别人手中,突击队员将妇女和小孩转移到安全区域,把飞机炸掉了。那时巴基斯坦军方已在集结,准备还击入侵者。“他们不知道到底是谁,”布伦南说,“谢天谢地,突击队没有跟巴基斯坦军队交战。”

    当地时间凌晨1点10分,美国直升机载着一大堆文件和电脑硬盘起飞,留下了那些妇孺,其中包括9个从2岁到12岁的孩子。

    接下来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奥巴马政府早已决定按照阿拉伯世界的传统,在拉丹死后24小时内将其下葬。他们选择的是海葬,理由有两个:一是没有国家愿意接收拉丹的遗体,二是不想把他的墓地变成追随者的朝圣地———虽然听起来后面一个更可信。

    于是,在阿富汗进行了基因鉴定之后,本·拉丹被运到了美国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上。人们将尸体清洗干净,用白布包好,放在加重袋里,置于事先准备好的平板上,一名军官用阿拉伯语念了几段经文。然后,在死亡不到24小时内,在美国对他的追捕开始十余年后,本·拉丹静静滑入了北阿拉伯海,只有一小群人站在升降台上,见证了美国头号敌人的结局。编译:Daw n

    新闻解读

    击毙拉丹是否合法?

    拉丹的结局是被击毙,而非被捕。如果将他活捉,那么接下来美国可能要面对史上最复杂、最棘手的司法程序。难题简直是无穷无尽,数不胜数:军事审判还是民事审判?是在海外审判(关塔那摩)?还是在美国本土审判?允不允许拉丹接触用于起诉他的证据?谁会出来担任他的辩护律师?如果他要求自我辩护,并把审判庭当作演讲席,又该怎么办?本周日,因为本·拉丹的死亡,这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不再成为问题。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击毙拉丹不约而同发出欢呼,表明美国人在这类事情上发生了一个重要转变。20世纪70年代,美国参议院情报机构特别调查委员会公布中情局的暗杀丑闻后,时任总统福特颁布了11905号行政令(后来的12333号),宣布“任何美国政府雇员不得介入或谋划政治暗杀”。无论是这份行政令,还是后来卡特总统和里根总统签署的相关命令中,都没有对这里提出的“暗杀”一词做出定义。

    “9·11”之后,布什总统或多或少地认可禁止暗杀令不适用于拉丹或其他恐怖分子。不过,克林顿总统和布什总统为此签署密令,这很清楚地表明,此类暗杀是不允许的。4月中,美国国会法律顾问哈罗德·科在演讲中说:“有些人宣称我们即将采取的行动有悖国法,尤其是国内一直实施的禁止暗杀令。但是依据法律,更准确地说,出于自卫或在武装冲突中用合法的武器———这和战争一样———打击特定的敌方高层领导者,是合法的,不构成暗杀。”

    当前在美国,没人为拉丹之死抹泪(美国官员说他抵抗,这为射杀他又提供了一个正当理由)。但人们依然要记得为什么要禁止暗杀活动。简单地说,暗杀令太容易被滥用了。拉丹没有审判,或许也不值得审判,但像他这样的人毕竟是极少的。

    拉丹跟哪位妻子躲在一起?

    之前的报道说拉丹是跟他“最年轻一任妻子”生活在一起。死时53岁的本·拉丹一直在家人的围绕下生活,所以即便作为逃亡者,他这么干也不令人奇怪。据外界报道,他至少结了四次婚。第一任妻子是叙利亚一位表亲,第二任和第三任妻子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沙特女性。第四任妻子是来自也门的邮购新娘,结婚时只有十几岁。据本·拉丹的前也门籍保镖透露,1990年代他在阿富汗生活时与这名少女结婚。他的叙利亚和沙特妻子在“9·11”发生前或之后就回了家,其中两位沙特妻子都生活在自己的国家,与本·拉丹没有联系。2007年有报道说他最年轻的妻子也回了家,住在T ai‘zz或者Ibb地区。现在看来她可能后来又设法到了巴基斯坦,跟丈夫生活在一起。也曾有人推测本·拉丹和前面几位妻子已经因为长期分居形成了非正式的离婚状态,并在巴基斯坦娶了当地妇女(一位或者两位)———可能是他普图族房东,即那位信使的女儿。但美方公布了他妻子的照片,正是那位也门妻子阿迈勒·萨代,目前她已经成为一场国际监护战的争夺焦点,巴基斯坦拒绝让美国与萨代交谈,并打算等她伤愈后把她送回也门,这显然不利于美国了解拉丹在巴基斯坦的生活细节。拉丹还有一个成年儿子在这次袭击中丧生。他有十几个儿子,一些已经回到了沙特,也有一些和父亲一起出现在录像上,发誓跟他并肩作战。在未来几年中,也可能会有他的儿子出现在“基地”领导层中。(南方都市报  www.nddaily.com SouthernMetropolisDailyMark 南都网)

    海葬敌人是传统吗?

    美国将本·拉丹的尸体海葬,以免他的墓地成为“朝圣地”。那么在西方,海葬“国家公敌”是一个传统吗?

    可以这样说:起码,水葬是早有先例的。各国政府都不喜欢看到仇敌的葬身之地成为后来抵抗者的朝圣地。纽伦堡审判之后,联军当局将自杀身亡的纳粹高层戈林以及被他杀死的另外九名德国人的尸体火化,骨灰被撒入德国Isar河的支流Conw entzbach河,以免他们的墓地成为纳粹同情者的朝圣地。

    美国政府可能很愿意火化拉丹,只可惜有关宗教传统禁止火化,因为这与“人死还将复苏”的想法不符。美国官员告诉媒体,拉丹的遗体是依照教规处置的,不过已经有学者表示,这位恐怖组织领导人本应被埋在陆地上,头部冲着麦加的方向。

    不过,与阿道夫·希特勒相比,本·拉丹应该感到幸运。希特勒自杀之后,他的手下将其火化———虽然烧得并不干净———并将骨灰埋在帝国总理府的花园内。数日之后,苏联士兵将这些遗骨掘出,并转移到柏林之外好几个埋葬地点。接下来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希特勒的骨灰被挖出重埋了好几次。1970年,苏联总理安德罗波夫命令克格勃官员弗拉基米尔·古梅雅克(V ladim ir G um enyuk)为希特勒找一处秘密的最终安息地,以免他的墓地成为新纳粹势力的朝圣地。时至今日,古梅雅克仍然拒绝透露这个地点。

    不过,并非所有“美国公敌”被暗杀或处决后都与鱼同眠。萨达姆是按照传统宗教仪式下葬的,墓地在其出生地附近。不过,不清楚布什政府或伊拉克政府有无参与萨达姆墓地的选择。当关塔那摩的犯人死亡时,不管是自杀还是由于自然原因死亡,五角大楼都会将遗体交还其故国,其葬礼往往会演变成一场反美示威。

    尽管没有证据表明五角大楼除了基因测试之外,还对本·拉丹遗体做过其他处理,不过有时候政府会忍不住对敌人的遗体动手动脚。苏联人从希特勒的墓地带走了他的下颌和牙齿,保存在仓库里。他们还检查了希特勒部分遗骨,想弄清楚他自杀的真相,但没能成功。

    美国政府则对纳粹高官罗伯特·莱伊(他和戈林一样,是在纽伦堡自杀的)进行了深入的尸体解剖,结果发现莱伊的前额叶受到严重损害,引发了“纳粹的极端暴力倾向是因为脑部受损”的猜测。不过,后来的分析推翻了这一结论,平息了“恶魔是天生的”之类的说法。

    编译:Daw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