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诗欢天喜地进天堂:童“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0:36:39

童“年”

 

一进腊月,年味渐浓。家乡过年是从腊八节开始的。

从那天开始,空气中飘荡着馨香的年味。
    品味年的滋味,儿时的过年更令我向往、回味。
     那时对中华传统文化不甚了解,盼望过年成了生理上的一种渴求------吃好的,穿新的。
     尽管吃的不如现在平常素日的饭菜,穿的是煤油灯下母亲一针一线蒙着的棉袄棉裤,并且多数是往年的旧衣服翻新,更多是哥哥穿小了的旧衣服翻新的。
     生活条件虽然今非昔比,但那时的节日气氛,更有人情味。充满着传统文化的气息。
    我是在期盼过年的渴望中长大的。
    过了腊八节,父母就打算这个年怎不过,从锅碗瓢盆勺子铲这些生活必需品的添置到子女衣服、鞋袜的购买,一一写在一张纸上。
    那时,家里唯一的“银行”是圈里一年都长不大的那头猪,临近过年母亲就多加“精料”少加糠催肥。

    然后父亲约好小群的父亲把这天然的“绿色食品”,分别装在手推车的两边,推到十几里外的县城换成现钱。我和小群早早迎在村外的路口边,希望父亲给捎来一些好吃的。
    看到父亲的影子,我俩一溜小跑迎上去,我接过父亲递给我的糖葫芦和爆仗,小群的父亲什么也没买,阴着脸不说话,我懂事的给了小群一支,小群才收回了差点滚出的泪珠。
     原来,这两头猪是一窝,买回家时一般大,过磅的时候比我家的轻了八斤,打等级又低了一级,少买了几元钱,小群的父亲心里不痛快。
     生活条件差,但快乐依然。我哥哥心灵手巧,自己配置了泥多姿花药。别人放爆仗,我就和哥哥燃放泥多姿。燃放泥多姿,摆放的位置很重要。哥哥把装好的泥多姿放在有树枝遮挡的墙头上,窜出的火焰受到树枝的阻挡,火树银花,膨胀飞溅,煞是好看。引来了大量围观者,齐声喝彩。

     哥哥把自己配置的泥多姿花药分给朋友们一些,为表示谢意,我沾哥哥的光,常有些许的惊喜,偶尔得到别人给的洋孩子和气茄子,也算是互通有无,商品交换吧。
忙年的第一个高潮,便是腊月二十三的小年。从这天始,连赊小鸡的也停止了要帐,只是为了让对方过个安稳年。
小年的这天晚上,家家辞灶,户户烧香供奉,烧纸放鞭,送灶王爷上西天。灶台上少不了这几样东西:麻花糖、柿饼、软枣。。。灶台上方贴的财神能反映出来年的气象。

    一看是九龙治水,母亲在上香的时候,嘟嘟囔囔,我恭耳细听,是希望天别太旱,让灶王爷保佑来年风调雨顺。然后让我们磕头拜托。原来是龙多了靠,龙少了涝。

   一龙治水的年份,母亲就祈祷老天别太涝。在靠天吃饭的年代里,心理暗示似乎很管用。
    烧纸的过程中,母亲仍然嘟囔:灶王爷上西天,带走灾难;七天后,带着金银财宝回家过新年。我默默记住这些话。
    虽然离开家乡30多年,住楼房也不太方便烧纸,但过小年,我仍然重复“昨天”的故事,也算是保护母亲及母亲的长辈们传承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离新年这一周的时间里,是每个家庭最忙的。扫屋是又脏又累又费时的营生。把屋内腾空,旮旮旯旯打扫一遍,除旧迎新。
   杀鸡宰鹅是男人的事。把自己在院子里散养的大公鸡用扣网子逮住,缚住鸡爪,在脖子底下拔净鸡毛,用刀一抹,让鸡血流到放上盐的器皿里。杀鸡也是个技术活,刀抹轻了,鸡会滴着血飞向房顶。
    小群的父亲干脆一刀把鸡头割下,看上去有点残忍、恐怖。
    下刀前,杀鸡的人会默念道:鸡鸭鹅你别怪,你本是过年的一道菜。

  • 2011-2-19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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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


     好看的公鸡毛拔下后保存好,勒在风箱内。
     热水浸泡、褪毛、开膛。。。。哥哥把鸡肺泡吹成气球状让我玩。
     贴春联(农村叫贴对子)、贴过门钱,也是有学问的。上联贴右边,下联贴左边,横幅在上中方,有不识字的把圈门上的对子 贴在房门上,闹出力不少笑话。
     政治挂帅的年代对联内容单一、无味。我记得我家东邻居是民国时期的私塾先生,他的对联我记忆犹深:街门:
忠厚传家远;
诗书继世长。
屋门:
福禄祯祥 ;
运道连通。
可是在门上呆了不到一天,让革委会的人逼迫换下。这位想逃离政治的老先生 ,换成了非常中性的对子。一幅是:
春前有雨花开早
秋后无霜叶落迟
另一幅:
虎行雪地梅花五
鹤落霜田竹叶三
这位老先生的右派帽子八十年代初才被摘掉,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好笑。

      祭祖上坟是新年前的大事。大人们怀着虔诚的心祭奠自己去世的亲人,跪地磕头。孩子们走不进那种氛围里。为抢夺没炸开的鞭爆仗追逐打闹,免不了遭到大人的呵斥。
    除夕的晚上,是每个人一年里最虔诚的夜晚。我们小孩子不敢乱讲话。大人们忙着接灶王爷回家过年,烧香、贡神、祭拜天地,一样都不能少。
      我看着摆在贡桌和灶台上的美味,想看看神仙是怎么来吃的。因为母亲告诉我:这些贡品只能神仙吃了剩下的我们才能享用。但始终不见神仙的面。
我也猜出里面的玄机,又一次我偷吃了一块贡灶王爷的炸鸡,没发生什么,于是又偷吃了一块。有点信神的母亲看到真的少了东西,在灶台前磕头作揖。
     我真后悔自己的恶作剧,加重了母亲的心理负担。其实不是恶作剧,是生理的需求。
     那时候没有春晚,甚至电也没有,煤油灯的光环下,母亲在劳作,通宵不眠。
当鞭炮声把我惊醒的时候。翻新的衣服放在身边,母亲已做好一桌子好菜,属于我的一小堆瓜子,也是母亲用茶碗量出来的。母亲对每一个孩子都是公平的。

    在鞭炮的馨香和香火的松香味里,及家人围坐在热炕头上,互相说着祝福的话语,母亲也靠近桌前,接受我们真诚的祝福。
     我们饮酒吃菜的时候,母亲又忙活着下水饺。
     除夕包水饺时,哥哥把四个二分硬币洗干净包在水饺里,说早上谁吃到包硬币的水饺,谁就一年有福,我就用手捏,我一个也没有吃到,也没有捏到。反而受到大人们的批评。至于为什么包四个,可能是祈求四季发财吧。
     拜年是过年的又一高潮。一个家族的人,男女分成两帮,走街串巷入户,道上碰到乡邻,热情地打着招呼,互相祝贺新年好。
我们几个小孩子,抢着往前挤,因为主人总是把糖块塞给前面的人。俏皮的我,有时把送到别人面前的糖块一把夺过来,回想起来真没面子。
     那时在贫穷中无忧无虑的快乐着自己的快乐,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走亲访友是从初二开始的。
     尤其是新结婚的,左邻右舍借橼子,丈人家户门大的,借到十几个,手推车都装不下,只好用地排车。小孩子出门,最愿意去姥娘家,也许是姥娘亲外甥,好吃的总是留给外甥。最大的收获是舅舅给的几张毛票,在伙伴面前炫耀很长时间。

    过了初十,年味渐淡。
    哥哥他们那一档人,凑在一起商议制作火灯笼。
    他们把生铁砸成块状,装在铁丝编成的笼子里,来到汶河岸边的树林里,把点燃的木炭掺和在里面,用两米的铁丝挂在长竹竿上端,下端插在貌似蒜臼的石空内,几个青年轮番上阵,快速转动竹竿,飞转起来的铁笼,木炭火把燃点较低的生铁,溶化成的铁汁子,透过铁笼的空隙,飞溅在树干、树枝上,火树银花不夜天,观者只能在50米开外欣赏。回味那一刻,不亚于现在的高空礼花。
     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年味大不如以前,这大概是生活质量提高了,天天十五月月年的缘故吧?
     过年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节日,世界上最大的人口流动就是中国的春运,年味虽渐淡,亲人们团聚的愿望依然。
     有这样的凝聚力,祖国的完全统一是定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