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三甲医院名单:TuGus--途加网--我的中学时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21:38:51
初中一年级结束之后,升级考试的地点是在镇上的一个中学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两层小楼,有宽敞明亮大教室的学校。我坐在二楼的教室里考试,窗户很大,窗外是铺满阳光的小山坡,那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洒在教室的桌子上,桌子上是我的考卷。我答几道题就兴奋的看一会儿窗外,心想如果能顺利升级,那我很快就要到这个学校,每天坐在这样的教室里上课了,想到这里我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的跳,然后赶紧低头努力镇定自己去集中精力答题,只有好好考试,才有可能来这里吧。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接下来,我们都很顺利的,理所当然的来到这个学校上学了,包括很多学习特别不好的同学。因为这是全镇唯一的一所中学。
学校概况
这所学校不大,是一个长方形。从中间把长方形按3:5:2劈成三条。3份的那边是操场和厕所,中间的5分是教室和宿舍。2分的那边是食堂和水房。然后中间的5分又被劈成两半,中间是一条马路,从校门口一直通往后面的山坡。一进入校门,两边就是两排宿舍,是北方农村最有代表性的那种建筑,斜坡铺满瓦片的屋顶,前后都是大窗户。在宿舍的最后面有块空地隔开,然后再后面是两排教室,教室楼一共四栋,两层,楼梯在楼的边上,露天的。教室后面,就是一座小山坡。
宿舍
宿舍挺大的,本来是两条大通铺,但因为有个门,所以只好把靠门那边的铺分成两个。里面那个大通铺,上面睡了大约十来个人,这边的两个铺上,每边七八个,所以整个宿舍差不多三十个学生。
炕是土炕,上面什么都没有,学生要从自己家带塑料布,席子,褥子,床单和被子枕头。每个人拥有60公分宽的位子,先铺上塑料布,席子,然后在上面铺褥子,床单。被子和枕头放在炕头。铺好后,一条条不同花样的床单让整个炕看上去就像把卖布料的架子放倒了一样。
我们每天除了上课和疯玩,大部分时光都在自己这60公分宽度的地盘上度过,那60公分宽度从炕上延伸到了墙上,在墙上60公分的宽度里,订了好多钉子,挂上自己的馍布袋,衣服,毛巾,以及所有的私人物品。
晚上睡觉很拥挤,尤其是正好挨着比较胖的同学的话。但到了冬天,就很舒服。那年冬天,就算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还是觉得冷,于是我和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商议,钻一个被窝里,然后盖两层。一试,果然暖和的不行,然后大家纷纷效仿。
厕所
厕所离宿舍很远,座落在学校北边靠山的脚下,一排。如果把学校像折纸一样从中间折一下再合上,那厕所正好和食堂重叠。每次从宿舍去厕所,都要穿过马路,穿过教室楼,再穿过操场,才到那山坡脚下的厕所,那里阴凉阴凉的,感觉阴气很重。我们每次晚上上厕所都得好几个人一起去。
某天晚上,我临睡前肚子有点不舒服,但懒得去厕所,就躺下睡了,睡前我还特意和一个要好的同学说好了:“一会儿半夜我要想上厕所,你可得陪我去。”她信誓旦旦的答应了:“没问题。”然后果然半夜肚子开始疼,我爬起来,推了推身边的那个同学,她一动不动。我又喊她,她还是不动。后来我就把她往起来拽,她都被我拽的快坐起来了,还是闭着眼。我实在忍不住,放开她自己往厕所跑。
夜晚的校园静的有点像在月球上,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因为肚子难受,顾不上那么多,就一路狂跑,穿过马路教室楼和操场,终于跑到厕所,摸黑在厕所里找了个位置。这厕所就是典型的公共厕所那样,一排大约十来个坑,也没有隔断。白天这里非常热闹,现在是深夜,就我自己孤零零的蹲在那里,等解决了上厕所的需求,肚子也不难受了,然后所有的精力这才腾出空来体会恐惧感,脑子里闪过一个一个曾经听过的厕所里的鬼故事,想到这里我一刻都待不住了,强制自己停止想象,迅速离开乌黑的厕所,在操场上往宿舍狂奔。月亮照在空旷的操场上,更加显得恐怖,说实话还不如黑漆漆的呢。我边跑边感觉后面有个人在追我,我加快速度他也加快,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啥也没有……我又想,要是鬼的话,他肯定不会让我看到他啊,这么一想更加害怕,几乎都要哭出声了。
我连滚带爬好不容易跑到宿舍,听到大家集体发出的呼噜声,别提有多亲切了。我重新钻进被窝时,那同学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你去厕所了?怎么不叫我陪你?”
我当时真的特想一脚把她踹到厕所去。
关于这个厕所,还有个事件得说一下。话说某天上课,忽然班主任很严肃的说:“听说昨晚男生宿舍里有个男生在宿舍门口的花池里拉了一泡屎,谁干的现在最好主动站起来。”全班静静的,没一个人站起来。班主任又说:“其实我已经知道是谁,你不站我也知道,站起来主动承认错误,就不会惩罚你。”当然还是没人站起来,心想要是我我也不站,就算他知道,也是他自己知道,总比全班的人都知道要好很多吧。
但我们还是知道那个在花池里拉屎的人是谁了,是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生,平时沉默寡言,穿着整齐。那些天我们在一起就议论他:“哎呀,他那么斯文,怎么能蹲在花池里拉屎呢,好恶心啊。”边议论边想象他在花池里拉屎的样子,相当的兴奋。
后来想想,也理解了他。起码像我这样曾经在深夜里闹过肚子的人,更有切身的感受。他只不过比我胆小了一点,不!应该是比我胆大很多,因为他敢在花池里拉屎。
吃饭
在上中学之前,我的伙食都是相当不错的,就算是上初一离开了家去姑妈家所在的那个村庄上学时,也不例外。每天放学回姑妈家,吃着她蒸的热乎乎的大花卷和拌黄瓜,几个可口的炒菜,还有姑妈家蒸的像老鼠般大小又甜又面的红薯。每次临上学前,还不忘记再带走一个大花卷。再加上隔三差五的我偷吃一下她藏在柜顶的麻花,我的饮食生活就格外的丰富多彩了。
但精神上是不太自由的,比如放学必须按时回姑妈家,在姑妈家还不能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发脾气,有什么不爽都得忍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到了镇上的中学后,我终于过上了我向往了很久的自由生活,不用天天回家,住到了学校的集体宿舍,远离家人的监视,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饮食生活,却一下从小康水平降落到贫民了。好在精神生活的丰富和自由,完全填补了食物方面的单调,当精神自由的时候,吃什么都是快乐的。
自带饭菜
这种吃饭的方式在学校同学里占一多半的数目。一般一星期可以回家两次,一次是星期三,另一次是星期日。每到星期三的下午,学校会放少半天假,放学生们回家取馍。我们三三两两的约上自己村的同学,背着馍布袋一路跑回家去。到家后,装了菜和蒸好馍,在晚上之前再返回学校。比较恋家的,可以住一夜,第二天一早赶回学校上早读课也可以。另一次取馍的时间是星期日,通常周六下午放学后,全部学生都会跑回家过周末,然后周日下午再带上三天的干粮返回学校。
所以每次回家,带来的都是三天的饭。全班甚至全校所有的同学,这三天所吃的菜,无一例外的都是装在一个比较大的罐头瓶里,菜的种类不同,但无非也就是土豆丝,咸菜丝,炒圆白菜,炒萝卜,炒葱花等。主食就是馍,馍就更差不多了,最大的区别也就是白一点黑一点,大一点或者小一点而已。馍都装在网兜或者布袋里,挂在宿舍的墙上。用网兜和布袋的好处是馍不会馊掉,但每次吃的时候,馍都会变得梆梆硬,被风干了。
我最常带的菜是咸菜丝。因为我妈是个和别人的妈不太一样的人,她不会像别的妈妈一样对孩子毫无保留的溺爱,甚至有时候会忽略我们的感受。每次回家,她懒得炒菜,就捞几根咸白菜或者腌黄瓜,切好后拌一下,装进罐头瓶里,装好后用抹布擦一下瓶子,放进已经装好馍的网兜里,说:“好了,走吧。”
每次到了学校和同学们在宿舍里开始吃饭时,掏出我的罐头瓶,发现带的咸菜只剩下半瓶。一个同学看着我的瓶子说:“你这样不行,你看我妈怎么给我装的菜。”她掏出自己的菜瓶,里面是炒土豆丝,满满的一瓶,被压的瓷瓷实实,她吃半天,也只吃很少的一层。而我的咸菜,还没夹几筷子就没了。所以我剩下的几天就没菜吃了,只好厚着脸皮蹭这位带土豆丝同学的菜,搞的她每次吃饭都皱着眉头,很担心的看着我的筷子,生怕我一筷子把她剩下几天里所有的量全夹走了。
有一次我取完馍去她家等她一起走,亲眼目睹了她妈妈给她装菜的情景,炒了一大碗土豆丝,一点点的往瓶子里塞,塞一会儿就用筷子使劲在瓶子里戳几下,最后居然那么大一碗全装进去了,慢的我在边上都等的不耐烦。然后我就明白,那种关爱就是隐藏在能耐着性子做一件事情之中。我和我妈都没有耐心,就算她有耐心装,我都没耐心等,我总是在不需要时就不考虑以后需要的情况,等没菜吃时菜后悔当初没耐心多装些。
夏天还好,到了冬天,馍挂在墙上,不到一天就硬的像石头,还裂开了很大的口子。每次吃饭时,就看到满宿舍都是大家用各种姿势吃力掰馍的情景,有的弯着腰,把馍放在半蹲的膝盖上,用手往两下按,有的把馍放在炕上,用手使劲抠,炕上掉的到处是馍渣渣。掰开后,倒一碗开水,把馍泡在开水里,就着罐头瓶里的菜吃。当时有一种大家发明的很不错的吃法,就是炒一罐头瓶葱花,用猪油炒。然后吃饭时,打一碗开水,把馍进去,泡软后,倒掉水,把猪油炒的葱花从瓶子里抠出一块来,放进泡软的馍里搅拌,吃起来特别香。
学校外面的馍铺
有一些家庭条件稍微好些的,或者家长比较心疼孩子的,会每个月交一袋面粉到学校外面的馍铺里,然后换一叠饭票,每张2毛,2毛钱一个馍,或者一根麻花。馍是机器做的,圆圆的,小小的,挺白,吃起来感觉非常的洋气。这些同学领了机制馍或者麻花带回宿舍,就着自己带的菜吃,也挺不错的。
后来我眼馋,逼着我爸交了一袋面粉到那馍铺,从此过上了比较洋气的生活,我吃腻了那机制馍,就顿顿领麻花当零食吃,同时还回家取馍。
而且那票还可以买校门口的包子吃。校门口有家包子铺,做的包子特别好吃,好像就一种馅儿,白萝卜肉末。每天看到做包子的那人,把白萝卜擦成丝,然后包进一块大纱布里,然后左右上下狂甩,甩的到处是萝卜水……然后甩一阵后,再把那脱了水的萝卜丝倒进盆里和馅儿。忘了包子是怎么兑换的了,也可以用钱买。总之我最爱吃那家的包子,隔三差五的就去换两个,用手绢包着滚烫的刚出锅的包子,咬一口,里面是香喷喷的白萝卜猪肉味儿,两个下肚,越发的饿了。
每次回家,我都会黯然伤神的感叹:“为什么在学校总是吃不饱啊……”我妈说:“是吃不饱吗?是馋吧?”过后我想想也是,吃干馍我就能吃饱。
学校里面的食堂
和馍铺比起来,这个食堂显得更加洋气,就好像吃国家饭那种感觉似的。这个食堂座落在学校南边的一个大院子里。靠在山坡脚下有一排简陋的瓦房,每天看到厨子在里面站在高高的凳子上,用一把翻地的大铲子,挥汗如雨般的搅拌大锅里的饭菜。一到饭点,在食堂吃饭的学生就拿着茶缸和碗在食堂的门口排起长队。食堂门口站着大师傅,他接过每个学生手里的饭票,用一支圆珠笔在上面潇洒的划个勾,然后学生就可以进去盛饭了。
这种饭票是学校自己制作的。需要上灶的学生,给食堂交一袋面粉之后,就会得到一长牛皮纸制作的饭票,上面有好多小格子,每格就是一顿饭,每吃一顿就被大师傅划个勾,画满了就作废了。
这么洋气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落后,我又回家哭诉一番,我爸就给食堂交了一袋面粉。于是我也得到了一张牛皮纸饭票,每天拿着茶缸和碗排着长队去领饭。
食堂里的饭就是炖菜和馍,天天是。有时候是炖冬瓜,有时候是炖白萝卜,别的菜我真的没印象了,我只记得就老是这两样菜轮流出现。厨师把菜舀进茶缸后,从屉上拿一个热乎乎的馍放在茶缸口上,然后我就端着走了。馍是方形的,因为放了很多的碱,所以开花了,导致整个馍都是黄的,不仅黄,还有某个地方会有一块硬硬的像铁锈颜色那样的碱疙瘩,馍掰开,洗衣粉味道扑鼻而来。虽然如此,但它起码是热乎的,就着热乎的炖菜吃,好赖还有点家里吃饭的感觉。
食堂的牛皮纸饭票挺厚的,所以不知道谁就发明了一种作弊的办法,就是用透明胶带,小心的贴在圆珠笔划过的勾上,然后再一揭,那圆珠笔印就被揭掉了,那个格子里就成了空白。我们就可以拿着那饭票继续去领饭。这个方法后来在学校流传很广,大家都这么做,一张饭票吃好久,直到最后实在破的痕迹太明显才作罢。
取馍路上
从学校到家的距离大约是2.5公里,沿途全是开阔的庄稼地。一到星期三或者周六下午,这路上便是三三两两背这馍布袋的学生,其中就有我。沿途的庄稼地里,大多种的是小麦玉米之类,蔬菜很少。偶尔有个别的人家种了点蔬菜,然后就很自然的遭到了我们的祸害。我们偷过西红柿,那种小小的椭圆型的,像灯泡一样,吃起来比普通的西红柿要甜,那次偷西红柿没有没发现。后来偷过一次小葱,那小葱地就在路边上,看上去绿油油的一片,惹人喜爱。我和同学跑到小葱地里,用手抓一把葱叶,揪下来塞进嘴里,陶醉的大嚼,然后继续揪,一会儿一小块葱地就被我们揪的秃了,吃的正欢时,然后我们就听到远处一声怒喝:“干什么呢?!”接着就是大狗的叫声。我们看都没看,撒腿就跑,身后是越来越近的狗叫声,我们也不敢回头看,默默的面无表情的狂奔,脑子里啥都不想,本能的往前跑,跑了好久,才发觉狗叫声早就没了,这才放慢脚步,边回头看边把嘴里嚼完了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葱叶咽了下去,然后我们互相对看一眼,夸张的放声大笑,以掩饰自己的恐惧和尴尬。其实尴尬大于恐惧,因为做坏事的是我们自己,这样的后果也是我们制造的,所以完全可以控制这种事情的发生,但另一种逃跑,就是真正的恐惧了。
另一种逃跑也是发生的取馍的这段路上,发生的几率还很高,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某天我们几个走在去往学校的途中,然后看到远处的庄稼地里站着一个人,似乎是个老头,他老远就扬起手臂挥舞着,像在拦车一样。我们边继续走边互相问:“你认识他?这是你家亲戚的地吗?”最后得出结论是都不认识这个老头,于是就继续边看那人边往前走。这时我其中一个女同学说话了:“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得帮他吧。”我和另外的女生说:不去不去,再多管闲事去学校就晚了。”她不听,说你们等会儿我,我去看看。
然后她穿过庄稼地往那老头方向走去,我们站在路边等着她。然后在她快要走到那老头跟前的时候,我们看到她忽然站住了,然后猛的回头撒腿往回跑,跑到我们面前时,表情惊慌失措的,我们齐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她拉起我们说快跑,我们茫然的跟着她往前跑,她边跑边哭丧着脸说:“我快到他跟前时,看到他把裤子脱了,给我看他的鸡鸡。”我们俩一听,刚才还很茫然的脚步忽然就坚定了,并加快了速度,我们边狂奔边回头看,看到那个变态还起劲的在远处挥手。
后来我们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个变态,每次看到我们都会带着一种绝望的恐惧奔跑。以至于最后只要路上看到个陌生人,我们都会本能的害怕,然后又是狂奔。
这阴影终于在某一天消散了。那天是周末,我和邻居大妈走在去往镇上的途中,然后居然又遇到那变态老头,我看见他招手就本能的拉住了大妈的手并告诉她以前老遇到这个变态的经过。大妈听完骂了句:“日他妈的我今天收拾收拾他。”然后她从地上捡一块石头往那老头走去,快走到跟前时,把石头扔了过去,老头扭头撒腿就跑,大妈在他身后喊:“日你妈的老不要脸再耍流氓看我不剪了你那破玩意儿!”
我在后面呼了一口气,原来那变态这么胆小啊。
零食
那时候最爱吃的零食就是学校门口的包子和小卖部里的大米蛋。那包子不是以填饱肚子为目的,那只好划分到零食里了,它只是为了解馋嘛。
大米蛋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就算上了中学,也没丝毫的改变。学校门口那小卖部里就有,一毛钱十个。我老去买,一来二去,小卖部里那老头就认识我了,每次我去买,他都用一种嘲笑的眼光看着我,看的我觉得有种莫名的羞愧。终于有一天,我买完大米蛋,他说:“你都这么大孩子了,还老吃大米蛋?这是小孩子吃的。”于是我红着脸抱起我的十个大米蛋仓皇而逃。
后来我每次都会在校门口抓个小孩子,让他帮我买大米蛋,买完分他一个,才解决了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问题。
除此之外,我还喜欢吃集市上卖的米花糖。集市就在校门外的那条街上,每月含有2,5,8数字的那天,便是镇上赶集的日子。一到逢集,我们坐在教室里,也会听到集市上的叫卖声,猪崽,驴的叫声,还有堵车的喇叭声。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卖米花糖的人推着车在集市里的样子,背后的框里放好多黄色的米花糖,让人看着真想过去掰一块吃。
很多同学的家长,在逢集日子里就会买了好吃的来学校,送给自己的孩子吃。我也老幻想着我妈来赶集,然后买了好多米花糖来学校偷偷放在我的网兜里。虽然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每到下课我就狂奔到宿舍里去看我的网兜,当然什么都没有。
我回到家把这个愿望给我妈讲了,希望她能开恩满足我一次。结果她说:“你那脑子里成天除了吃,还想别的吗?”我在心里很不服的想:“当然!除了吃的,我还想爱情。”
爱情
小时候对男生的好感,无非就是看谁比较捣蛋,或者比较特别,就希望对方没事骚扰下自己,比如用粉笔头扔我脑袋,或者上课拽我头发,偷偷藏我的东西,放学路上藏某处忽然蹦出来吓唬我等等。但遗憾的是我好感的男生基本上都没招惹过我,那些招惹我的,都是我特别讨厌的同学,实在是很悲剧。
不过那些都和爱情无关,真正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在上中学,看到男生黄瑞生以后,他让我的精神生活丰富到了最高点,住拥挤的通铺,吃什么咸菜包子,开水泡馍……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甚至变得异常的美好。
每天早上晨读,我们女生都会坐在教室边上那露天的楼梯上,从第一级一直坐到最上面。而男生们坐在食堂大院子里靠南边水房前的台子上,呈一字型排开,从这头坐到那头。男生和女生中间隔一堵墙和一个大院子。但我们坐在楼梯上面,扭头就能看到那一排男生。
我每天早上都会去抢那最高的位置,坐在那里我就能看到那一排男生中间的黄瑞生,同样,他也能看到我,如果他想看的话。距离太远,每次我只能看到他在人群里往这边看的样子,但却无法看到他到底在看谁,楼梯上有很多女生。但我就自作主张的认为他就在看我,所以我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每次扭头看到他往这边看的样子,我就心脏就猛跳一阵,就好像他真的在看我一样。暗恋就是这点好,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想像他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是班长,学校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让班长去检查一下班里宿舍的卫生情况,男女宿舍都得黄瑞生来检查。每到那天,我都会把自己那60公分宽的铺位整理的非常整齐,等待他来检查。虽然每次他进女生宿舍检查都只是站在门口,红着脸胡乱看一下就赶紧跑了,根本就不知道哪个铺位是我的。
我在这个中学了就上了一年初二,然后因为初三没和黄瑞生分到一个班级,就赌气转学到别的镇上的中学了。在那个中学上完初三,因为各种原因没参加中考,于是又回到了曾经的这个中学复读了一年初三。
时隔一年,我重新站在这个熟悉的校园里,心里空荡荡的。黄瑞生以及那些熟悉的同学,都已经离开这里,去了另外的地方。
那天下午,我路过一个教室,看到那教室里空空的,只有讲台上,有一个穿着白衬衣,剃着小平头的男生在擦黑板,我心脏一阵乱跳,一种幸福的眩晕感猛然袭来,黄瑞生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没走?我赶紧跑过去,跑到他跟前,他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来看我,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像被什么剜了一下一样的疼,然后眼泪就掉下来了。前年这里还是我的乐园,熟悉的宿舍,教室,楼梯,水房前的台阶,还有熟悉的厕所。如今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