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新语面包房加盟费:武松杀嫂:疯狂嗜血变态的复仇者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4 02:38:06

武松杀嫂:疯狂嗜血变态的复仇者

http://book.sina.com.cn  2011年04月19日 09:59  新浪读书新浪文化读书 官方微博  文章摘自《新说水浒人物》
  作者:刘辉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本书简介:还原好汉侠义面具下的私生活中国式九型人格大汇集:权谋、隐忍、侠义、潇洒、朴实、阴冷、变态、奸邪…………[连载内容]

武松血溅鸳鸯楼

  武松是《水浒传》里描写最精彩的好汉之一。随着“武松杀嫂”故事的流传,这个孝义铁汉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在人们心上。武松的“孝”是争对他哥哥武大来说的:哥哥死后,他不顾一切,替哥哥复仇。他的“义”是指他醉打蒋门神,帮助施恩夺回快活林。他能徒手打死老虎,力勇兼备,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这都是人们对武松的定论。回到小说,重新感受武松的精彩人生,读者会有一些新的感受:武松是个复仇的使者,报复心很强,而且狂热地嗜血,性格里带有浓厚的阴冷成分。

  落难病汉

  在柴进庄上,武松是以病汉的形象出场的。宋江要上厕所,很急,不小心将锹里的火弄到武松脸上。武松惊出一身冷汗,病却因此好了。受到惊吓的武松准备报复宋江,幸好柴进劝开了。当得知宋江身份后,武松立即拜倒。宋江是武松命里的贵人,帮他治好了病。武松因误伤人,怕吃官司,流落在柴进庄上,已经有一年时间。他性子很急,经常打那些庄客,因此很多人说他坏话,不大讨人喜欢。柴进也渐渐冷落他。武松在柴进庄上过得不如意。

  但是宋江待他不错,花钱给他做衣服,送他钱花。当真拿他当兄弟看,几天时间,他就服了。宋江与李逵的交往也是如此——对于李逵,宋江总是予之以利。而对于武松,宋江用了一些情感。他给武松送行,送了一程又一程,依依不舍,让武松感到温暖。武松自幼没有爹娘,是兄长武大抚养成人的,对于兄长之爱格外的感恩。而且一身本领只有好汉才会赏识。就这样,两人结拜为兄弟。在这里,武松是个需要别人帮助的弱者。与结尾他成为一个独臂废人相呼应,暗示着他惨淡的结局。

  景阳岗打虎

  武松走出了柴进庄,堂堂正正地走在太阳底下,没有官司的担忧,没有疾病的困扰,何等惬意!走到景阳岗,他开始喝酒,好酒量!一连喝了十五碗。酒量是好汉本事的一个重要标志。不能大碗酒大块肉的怎可算是梁山好汉?武松是好汉里好汉,喝酒不含糊。尽管店家不卖,而且写着“三碗不过岗”,但武松还是执意喝了十五碗,喝了以后还偏要过景阳岗。店家阻拦他也不听。

  走到半山腰,看见官府公文,他才知道真的有虎。回去吧,恐怕那店家耻笑,好汉最重面子。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真好汉。武松醉得厉害,便在大青石上睡觉了。看后文知道,那里很可能是老虎休息的地方。睡了没一会儿,老虎回家了,饿得厉害,看见有人在家里等它,当然激动,准备就餐。武松这时无法,只好应战。一场人虎大战开始。老虎使出看家本领:一扑,一掀,一剪,都被武松闪过。老虎气势去了一半,武松开始反攻。常人见到老虎一般是要么吓傻,由老虎吃;或者是拼命跑,结果还是被吃。武松能冷静地躲过老虎的进攻,而且果断地反攻。可知武松的胆色,当真不比老虎差。但很可惜,哨棒打在树上,断了。这时只有一双手。为了求生,只好勉力一试。左手使劲按住虎头,要能单手按住一只饿虎,须知要多大力气,那虎爪在地上弄出四个小坑。按住之后,右手开始打虎头,一连打了五七十拳,老虎七窍流血,终于死了。

  整个武松打虎的经过极具真实性,显得格外精彩。武松打虎主要是他的求生本能与一身好本事共同作用的结果。可能也有喝多了酒的缘故,从后面他打蒋门神的情节可以知道,他喝醉之后更厉害。但是武松遇虎却是一个“机”,若是没有店主的激将,若是武松胆小,或是不顾面子回去。那么他便不会遇见老虎,就不会打虎,便成不了英雄了。这里实际上也考验了武松的本事和胆色。人生的很多时候,能力的体现都是在危难之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做好充分准备遇见他人生的老虎,那么狭路相逢,只好勇敢面对。武松因此成为好汉,这是他成名的开始。

  嫂 嫂

  来到阳谷县,武松成了打虎英雄。他无意的自卫行为使他成为造福一方的英雄。于是他开始成为一名步兵都头,一名衙门里的小吏。对于平常人,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恩遇。毕竟之前武松是平民。在阳谷县,他遇见了自己的亲哥哥——武大。在他眼里,哥哥有养育之恩,与父亲无异。但是他的哥哥长相的确很对不起观众,被人称为“三寸丁谷树皮”,又矮又丑。但这位哥哥却娶到了一位美貌的妻子——潘金莲。这样一对不相配的夫妻,日子是无法长久的。武大也不知是福是祸——后来证明是祸。他从清河县搬来阳谷县希望能过上安生日子。

  这位兄弟的归来给武大家里带来冲击。武松长大后,成为哥哥的保护者。现在兄弟成了都头,风光地回来了。这位一表人才的叔叔却让新认识的嫂嫂心动了。古代的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这也是合法婚姻的基本模式。然而潘金莲却不是这样。她本是地主张大户家的使女,老色鬼张大户想占有她,不想潘金莲不从,而且到张大户的大老婆面前告状。弄得张大户碰了一鼻子灰,最后他怀恨在心,将潘金莲强行送给了武大,一文钱礼金不收。很明显,这桩婚姻是对潘金莲的惩罚,这样的婚姻潘金莲是不会认同的。在她内心里,武大实际上是张大户的帮凶。她的命运与《红楼梦》里的鸳鸯有些相似,只是她没有像贾母那样的人来维护,她自己也没有鸳鸯那样的烈性。这就意味着他与武大的夫妻关系是不和谐的,不稳定的。事实上,武大的确配不上潘金莲,尽管从道德上讲,他是个善心人。但终归很窝囊,什么主意也没有,只是听武松的;还总被人欺负,不能充当潘金莲的保护者: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有女人喜欢的。而且他相貌奇丑,更加不会有女人来亲近,更何况像潘金莲这样的年轻貌美心比天高的女子。

  武松的来到,使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潘金莲在武松身上看到了希望。武松一身本事,一表人才,满身的英雄气,绝对是个符合古代女子要求的男人。这样的人物,又是自家兄弟,她动情是难免的。于是,她开始行动了:先是让武松搬回家来住,然后早早晚晚好酒好菜地伺候,希望借此来打动武松。而且武松一直单身,这都让潘金莲看到了希望。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铺垫后,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开始直接进攻,进而表白了。

  下雪的一天,她摆好酒席等武松回来,一起饮酒,并用话语来挑逗武松。武松都不曾有所表示。没有说不同意,也没有表示同意。潘金莲以为武松默认,最后竟直接动手动脚,引诱武松,希望能和他发生特殊关系。武松终于坐不下去,用一番大道理泼了潘金莲一盆冷水。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接着马上派人来取走行李,搬回衙门里住。

  这整个过程中,武松是被动的,而且也动情了。如果他有那番大道理作指导,开始的挑逗,他就该离开,然而他没有。虽然他是好汉,好汉的共性是不近女色,但是他终归也是个未娶妻的男人。食色,性也。这两个问题都应解决的。潘金莲的举动太心急,以致于吓坏了武松,武松明显没有心理准备。最后他只好拒绝,然后逃开。在兄嫂的伦常与情欲之间他徘徊了很久,最后一关他守住了。但是,他对自己也没有太大信心,只好逃避,搬出去住。

  如果用精神分析学来看待,武松、武大、潘金莲之间实际存在可怕的潜意识,武松有杀父——武大,娶母——潘金莲的欲望。武大从小将武松养大,长兄如父,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在中国这样的国度,武松的想法是永远不会实现的,然而西门庆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娶母,潘金莲也解决了武大——杀父。这两人实际是武松的潜意识的反映,是武松自己。结果在复仇中,武松将这两人都杀了,实际是自己亲手杀掉了自己,在精神上他已经死去。以后活着的武松永远只是一个躯壳了。不过,这仅仅是一种分析思路。

  潘金莲在武松搬走后很绝望,因为她投入了很深的情感,而且她也看出武松的情感。她不满于武松在情感面前的怯懦,希望拉他下水,希望在道德上诽谤他。在武大面前,她说武松调戏她,其实这是潘金莲非常盼望武松做的事。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打碎武松的道德约束,结果也没有得到武松的回应。而且武大似乎也没有表示出一个男人的嫉妒来,这让潘金莲很绝望。她内心的情欲又压抑下来。

  武松在衙门里也不敢回来。很久,知县派武松出一趟远差,武松也希望可以借这个机会摆脱这种矛盾。就像《边城》里傩送的远行一样,希望在亲情与情欲之间寻找答案。于是,他回家来嘱咐哥哥。他总是将这位如父的兄长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然而武松的“远游”,客观上为他哥哥的速死创造了机会,他的保护似乎总没有人能意识到,人们总在怀疑他的报复能力。而潜意识里他也是最盼望他哥哥速死的人。且看他对武大的言语:

酒至五巡,武松讨副劝杯,叫土兵筛了一杯酒,拿在手里,看着武大,道:“大哥在上,今日武二蒙知县相公差往东京干事,明日便要起程。多是两个月,少是四五十日便回。有句话特来和你说知:你从来为人懦弱,我不在家,恐怕外人来欺负。假如你每日卖十扇笼炊饼,你从明日起为始,只做五扇笼出去卖;每日迟出早归,不要和人吃酒。归到家里,便下了帘子,早闭上门,省了多少是非口舌。如若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自和他理论。

  这一段话看似他对哥哥的关心,饱含深意。他不曾到阳谷县时,他哥哥已生活了一段时间,没有武松的日子他也过了,不曾出什么事。而武松此时的语气,似乎自己不在家哥哥肯定会出事,到底是害怕哥哥出事,还是想哥哥出什么事,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且他对潘金莲的话语却是希望潘金莲好好跟武大过日子,这个说法光明正大。似乎想将这个保护者的角色移到潘金莲身上。然而在潘金莲看来,武松已经完全放弃了与她的情感,她感到了一种彻底的绝望,从她哭着上楼便可看出:

  那妇人推开酒盏,一直跑下楼来;走到半胡梯上发话道:“你既是聪明伶俐,恰不道长嫂为母!我当初嫁武大时,曾不听得说有甚麽阿叔。那里走得来,是亲不是亲,便要做乔家公!自是老娘晦气了,鸟撞着许多事!”哭下楼去了。

  武松走后,武大的确是按他的话做的。但是,西门庆的出场便将一切都改变了。西门庆是个财主,而且和衙门里的人很有勾结,是当地一霸。他惯会收养女子供他满足欲望。于是,他看上了潘金莲。古代女子因为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只有依附于男子,至于依附于什么样的男子就是她们的选择自由了。依附于老色鬼张大户她不愿意,依附于武大她更不愿,依附于武松她很想,但武松拒绝了她:她绝望了。然而西门庆相貌虽不如武松,但比之于武大强出很多,而且他会是一个不错的保护者,还有些家资。于是西门庆是在武松之外的再好没有的选择了。

  而且对于与武大的惩罚性婚姻,她产生了报复心理,报复武大,报复张大户,甚至于报复武松。在古代,女子的报复被看成是不守妇道的可恶可笑的事情,其实是可悲的。她压抑已久的欲望需要施放。这需要冒很大风险,很需要勇气,因为那时候女子通奸若是被抓,法定丈夫可以对她进行任意地处罚,甚至可以将其打死。幸好武大不具备这个能力,或者说,在潘金莲眼里武大根本不是她丈夫。在王婆的协助下,她终于与西门庆成就好事。武大果然去捉奸,但潘金莲教唆西门庆打伤武大,这明显是报复,希望西门庆帮助她复仇。

  在情欲与报复心态的驱使下,她终于滑向了疯狂的深渊。她愚蠢地相信只要武大一死她就能够摆脱束缚,明显低估了武松的情欲与报复。武大的死根本不能灭口,只会将她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她错误地理解了武松离开时的话语,作出了错误的判断。武松回家见哥哥已死,他的反应是:

  ……武松道:“嫂嫂且住,休哭!我哥哥几时死了?得什么症候?吃谁的药?”

  可知他先感到的并非悲伤,而是怀疑,怀疑哥哥的死另有隐情。对照一下临行时对哥哥的嘱咐,对嫂嫂的言语,他希望哥哥出事的内心欲念就昭然若揭了。面对这一结果,无论他在这次远行中找到了什么答案,都已失去意义。哥哥的死使他偏向亲情的一边。很快他就得到了真相——潘金莲移情别恋然后杀死哥哥。他的美梦破灭了。这时对哥哥的报恩之情与对嫂嫂的移情之恨终于结合在一起,这两者到底孰重孰轻,已经分得很清楚了,他只能杀死潘金莲。用潘金莲的血来洗刷他软弱的灵魂,掩盖他的情欲,换来了对哥哥的孝义,成就了他英雄的名声。这与他后来杀死玉兰的心态一样,他对女性充满情欲,然而一旦得知她们欺骗自己,马上报复她们,把她们杀死。这是中国古代男权社会的病态反应,在《飘》里当斯嘉丽急急地嫁给小商人约翰后,一直爱她的巴瑞德船长就没有像武松这样的表现。他依旧爱着斯嘉丽,而且跟她结婚。这便是沉淀在中西两国男人心底的文化成分的不同。可以说,潘金莲在某种程度上背负了武松人格的阴暗面,她作了武松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杀武大。而且她的生命成为武松换取孝义的筹码,成为他走上英雄之路的祭品。这使武松穿上行者的服饰显得非常合适,因为他不配也不能得到女性的欢心。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他已经被自己杀死,活在世上的是一名疯狂复仇的行者。

  复 仇

  通过私下调查,武松得知哥哥是被人谋杀的,人证物证都有。于是他去衙门告状,希望官府能够为他主持公道。他希望自己的复仇能够得到公共权力的帮助。这是文明时代的一种标志,复仇可以依照法律,依靠政府的强制力来实现,而不是通过个人私下里的寻仇。如元杂剧《赵氏孤儿》里赵武的复仇,就是个人的复仇,具有快感,但显得过分。赵武杀死了屠岸贾一家所有的人。他希望借此消灭屠岸贾的报复能力。这是个人复仇时代的复仇方式。需要有个人强大的毅力与能力才能办到。随着时代的发展,政府开始用各种法令将复仇权力收归公共所有,代替个人的复仇。这样更公正一些,但是当政府无力或受到某些因素的影响,比如收到被告一方的贿赂或压力时,公共复仇就会终止,个人复仇就会随之产生。

  果然,西门庆上下打点,官府不愿受理武大被谋杀的案子。公共复仇变得不可能。西门庆以为这样武松就没有办法了,这对于一般人当然是消灭复仇能力的最好办法。但对于武松来说,这并不能构成阻力,而且会加快复仇的速度,加大复仇的强度。他决定个人复仇,用自己的力量和方式来复仇。于是,他找来所有的邻居,私设公堂,用暴力作威胁,让潘金莲、王婆招供,并记下供词。在一切明了之后,他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了潘金莲。注意,此时他还具有非常严密的理智,对于复仇,武松总是非常冷静,做得滴水不漏。他并没有杀死王婆,一方面王婆没有直接杀死武大,另一方面她还是个人证,死无对证,武松也不好交待。王婆最后交到官府被判处凌迟。当时的社会风尚对她这类人是很厌恶的,而且她也没有太大的背景。接着武松直接寻找西门庆,杀掉了他。代替他哥哥完成复仇,杀死奸夫淫妇。然后,武松带着人证、口供去衙门自首。可以说武松的复仇始终是遵循某些规则的,在道义上,他是对的。他并没有想着犯事以后就逃走,像鲁达那样。他去了衙门,希望能得到官府合法的处理,他不想做一个不能见天日的逃犯。果然,很多人都同情他的行为,武松最后只是被判刺配孟州。

  孟州牢城

  刺配孟州的武松很硬气,性格倔强。牢里的难友告诉他,这牢里可是非常黑暗的,要他还是小心为上:

  ……众囚徒都来问道:“你莫不有甚好相识书信与管营么?”武松道:“并不曾有。”众囚徒道:“若没时,寄下这顿棒,不是好意,晚间必然来结果你。”武松道:“他还是怎地来结果我?”众囚徒道:“他到晚把两碗干黄仓米饭,和些臭鲞鱼来与你吃了,趁饱带你去土牢里去,把索子捆翻,着一床藁荐卷了,塞住了你七窍,颠倒竖在壁边,不消半个更次,便结果了你性命。这个唤做盆吊。”武松道:“再有怎地安排我?”众人道:“再有一样,也是把你来捆了,却把一个布袋,盛一袋黄沙,将来压在你身上,也不消一个更次便是死的。这个唤土布袋压杀。”武松又问道:“还有甚么法度害我?”众人道:“只是这两件怕人些,其馀的也不打紧。”

  难友们是好意,这样的事情在牢城里是经常出现的。根据宋朝《洗冤集录?条令》里反映的有关法律制度,当时的尸检制度已经很严密:

  一切在押的嫌疑人和在押、在遣送途中的罪犯非正常死亡的,或者是经过了官府传讯、责打后在十日内发生死亡的,都必须经过官府重复两次的检验才允许埋葬。亲属在外地的要通知认领,无人领尸的官府代为埋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