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成都租房:大雨倾盆,不知所归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9 11:56:57

 一生不可自决;
 直到世界末日。
 这两首便是我所爱在夜里放着的歌。如果加个横批的话,便是“软”。我昨天白天,睡不着,想到了洪一乡。我曾经在洪一乡做过警察,有女孩为我洗衣,有赌博要让我去捉,有狗要给它让路,有河水四季不息,我无论多冷,都会赤身裸体躺在水流中间。仿佛有时光经过,而我不想挽回。后来回到县城,下班了,能听到厨房里的铁铲声,叮叮当当。我会在黄昏阴暗的光线里,软躺在沙发上,坐了几年,坐出一个大坑了。有时候会看电视,却也只是频繁地拿着遥控器切换。吃饭过后,看看书,看了几页,便丢了,要看新的,又看了几页,也丢了。后来便出门了,门口有条河水,是停止的,漂着粪和动物尸体。匆匆走过桥,看见了毛毛的雨,一路的泥泞,还有一裤脚的泥巴。
 我的爷爷总是叫我带把伞。
 但是我的爷爷现在也没了。
 有时候我会去人工湖,有时候也去烈士陵园,还有的时候会去火车站,有一次我和一个姑娘骑着车就着夜色去一个高坡。但是却在途中被撞了,我翻倒在地,没有事情,但是她却撞出了骨头。在医院里,她命令我走,快走。我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听话。后来她老公的朋友来了,后来她家里的人来了。我趁着机会说了一生一世的话。但是第二天我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已无爱情。我的爱情和骨头的惊愕交织在一起。我软软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里,和她相安无事。她没有离婚,我也没有结婚。
 有些时候,坐办公室坐久了,就会坐出爱情来。我连人家结婚没有都不知道。后来人们看到我都若有深意,我都不管。我有时候在下班的路上,会非常饿,我便想躺在地上,睡过去。但我没有,因为地上总是有泥泞。
 我可以闭着眼睛回到我的家里。我曾经实验过一次,我一直像瞎子一样守原则,我摸到了我家的对联,防盗门锁,拉扣。但有一次我还是迷路了。我一赌气往我家里相反的方向狂走,我走过了赤乌鸟,走过了金矿,走过了白杨镇。我走到了广袤的乡村。我看到电闪雷鸣。一个发生在洪一乡的事故告诉我,让我走在路的中间,不要藏在树下,也不要和铁器同行。在洪一乡,一声惊雷把一个昨天还和我打招呼的推自行车的包工头给打到桥下去了。人死了,桥上也有个洞。
 我在大雨里疾步往回走,我觉得永远地失去她了。
 我在家乡看完的两本书是《茶花女》和《天涯·明月·刀》,前一本让我想到人,后一本让我想到自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到书里取证,但确实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好好安慰。也许还有歌。我跪倒在那不幸的时光里,错生的时光里,心里很想爆喊,他妈B。但没有地方喊。我不知道怎样出去,我就躺着,软着。一种明白了很多事情的姿态。
 后来出门看了更多生硬的书,慢慢可以看到自己,把自己当个临床的实验品了,我给自己开刀,也就没有以前那么糊涂了。但是有些事情终于是不会解开的。
 我有好多次会睹物思人,拿着别人的照片不可自制,或者想起某个场景,不能自拔,会冲动着去寻找。但是只等我一睡下去,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很多时候,我看到自己像灰烬一样,没有力量。
 也许有一天有一颗雷,自天上来,断然一喝,桥上有一个洞,我也便彻悟了。而我现在像一个不可药救的分泌粘液的动物,走到哪里,都要粘走重重的灰尘。我并不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干什么。吃饭我照吃,睡觉我照睡。我只看到自己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缺口,那是源初的欲望。
 在这个缺口面前,没有什么不可以渺小,没有什么不可以卑微,没有什么不可以消失,没有什么不可以遗忘,包括我和她。
 我像钉死在那里,鬼迷心窍十几年,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