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西西里:雁过留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8 19:20:10
          雁过留声…………方城作品      落红有情,这是我深信的;雁过留声,我同样也相信。               

    我喜欢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亲切地感觉到温暖。我属蛇,是冰冷的蛇。在冬天里手脚都不会有温度。是这样说话,温暖自然离我很远。                                                                             

    我应该庆幸,我有着一双女生式的手,很细腻的手,在冬天里不用什么护肤霜就能够手面水润光滑。应该算得上是男生中的异类了吧?时常有人看见我的手后就说我是个感情细腻的人,我想这点是不会错的,和灵儿在一起,灵儿唯一一次夸过我的话就是“你的感情很细腻,像女生。”这句话是有反意的,但我喜欢把它当作夸奖我的话。                    

    灵儿就是那飞雁,从云际端掠过姿影,匆匆,却留下了绵长而又隽永的声音。我的耳边时常萦绕着这种声音,听起来很美,是那种属于破碎的美丽。“一朵花的美丽,就在于它的绽放。而绽放其实正是花蕊的破碎。”                 

                                          第一章    

    羊肠小道,是通往学校唯一的路。汽车不能过,过自行车还行。苍松伫立,这是小道的一道风景,进校门时我就想,这个地方谈恋爱不错,微黄的路灯,斜长的倒影,是别有一番情趣的,更是少不了浪漫的色彩。    

    与通往学校的路相比,学校的大门可就大的多了。算不得气派,可经过我用眼睛度量这门应该可以并排过下四辆卡车。卡车这里当然是没有的,殊不知学校从外面运来什么东西,无论轻重都是学生从小道的入口处抬进学校里的我有过亲身体验,故对这奇怪的路,奇怪的大门有着满脸的疑惑。 

    我在操场里踱着,这奇怪的学校的操场是不错的,跑道是橡胶的,球场也设计的漂亮。我敢说,这个学校是松树的天下,在学校里,无论是教学楼前还是操场,或者是实验楼,宿舍楼前,一律的全是松树。四季常青,这应该是寓意这个学校的教学质量永远保持第一吧。我这个想法有点荒谬,怎么就说校园里多种松树与教学质量有关呢?我摇摇头,哂笑自己,继续走。

    操场的偏北处有一方荷塘,塘的中央建有一小亭,有浮桥相通,这亭有点西湖湖心亭的韵味,我慢步轻踏这木制的浮桥,桥的地板被踩的吱吱作响,它像是在警告我,我不管它,径直往前走。到了亭前,抬头一看,嗬!这不就是湖心亭吗?很娟秀的“湖心亭”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亭的匾额上。

    “这字肯定是女人写的 。”我敢作肯定的判断。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吟诗的女生沉了一会,我紧接上。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对,就是这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不禁脱出了口。    

    女生回过头,问:“你是谁?”     

    我稍愣,细看了女生,笑道:“小生姓方名诚,本校3年8班高才生,敢问小姐清早在此吟诗是即景生情,还是为了熟读课文?”    

    女生沉脸,并没有被我的滑稽动作逗开心,我失败!女生收起课本,她走到我面前,我明白了她是在晨读。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说完后便埋下头匆匆的走了,我一个人发愣,知是无趣,无奈耸耸肩,望着女生的背影,痕这苍松遮住了晨曦的光辉,要不然,女生的身影又该是另一番特别的美了。湖水真凉!  

    我埋头钻进了教室,是快要高考了,我得好好复习。要不然的话,我那江西父老,我是无脸面见的。“只要得努力,要不得松懈,我得好好学!”我第三百六十二遍告诫自己。于是,我把头又埋进了书堆里狠狠的啃!  

    往常在宿舍里,舍友们总是漫无边际的侃谈,所涉及的话题自然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像往常一样,刚推开门,除了阵阵脚臭味,抢着涌来的便是安强的大嗓门和杜伟的红脖子(这是我看见的),我笑着,把书扔在了床上,踢掉鞋子,头枕着手躺在床上。刚躺好,安强便凑过来,我慌忙作势捂耳朵,可安强高分贝的声音是极具穿透力的,捂得紧紧的,可耳膜还是震荡的厉害。安强说:“诚哥,听说了没有,有个学妹拿了新概念的大奖了,这会正风火着呢?”我没心情去管他,换个姿势,说:“那又怎样?拿奖的人多了,又不单单是她一个人。”安强急切道:“可那个学妹模样好好的哦,和诚歌你有得一配哦?”我换回原来的姿势,笑道:“胡说写什么,你诚哥才富八斗,是没人能比得上的”说这话有点心虚,孰不知这八斗是多少,敢情是八个五十克的斗?  

    杜伟也凑了过来。   

   “诚哥,强哥说得对,那学妹挺漂亮,你若追她,肯定能行,更何况人家还是个才女。”我坐了起来,朝杜伟打趣道:“敢情今天你俩是被那学妹灌迷魂药了,怎么就是撮合我去追她?”俩人愣了一下。杜伟不争气的脖子又红了起来。这家伙,没出息!(说的是脖子)不等俩人说话,我紧问:“那学妹,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两人长吁了一口气,安强慢慢说道:“是二八班的,别人管她叫灵子,听说是满族人,姓爱心觉罗。”    

    我大惊,屁股下意识的后退了半尺,吻住了墙。道:“不会吧?她怎么和康熙是联亲啊!”    

    杜伟道:“管她和谁有联亲呢,诚哥要是追上她,那她就和诚哥是挚亲了。”   

   “小浑蛋,竟敢打趣我?”说着便把脚踹了出去,杜伟则早早地逃了出去。夜有点凉了,似乎有深下去的意思,我摊开被子,忘了洗脚,竟沉沉的睡了过去。毫无疑问,我是做梦了,梦的很奇怪,搞不懂。听说梦是人白天留有意识的后续?   

    我在梦里第三百六十三遍警告我自己要好好学习,可是我又第三百六十四次打破了这种警告,毫无顾忌,舍生忘死地爱上了那个什么叫做什么灵子的,然后就是所有小说里看到的富有戏剧性的东西全部跳了出来,成了梦的组成部分。可以肯定的是,梦里我是甜甜的笑了。“或许这真是我的桃花缘,”我对自己这么说。                

                                               第二章   

    根据安强的私人情报,灵子每天六点钟会到亭子里晨读,一个小时后去吃早饭,再过半个小时后就去教室。然后中午放学先回宿舍,之后再吃饭,之后便是睡觉,再后再去上下午课。下午放学后直接去饭堂,吃完饭后去自习,自习过后直接回宿舍,然后就是再来个轮回。  

    我皱眉头,问安强:“搞什么?这算什么情报,这分明是告诉我没有下手的机会吗!”    

    安强神秘笑道:“什么叫做没下手的机会,要知道机会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比如说在她晨读的时,再比如说在她吃饭是……”安强一脸阴笑,地地道道一副小人像。我顿然醒悟了,左手拍着安强的肩膀,道:“明白了,明白了,明天就可以行动了。”    

    这夜我便睡不着了,脑子里满是正在设计的或者已经设计好的和灵子见面时的场景。慢慢的有些混乱了,我拍摇着头,不去想,想去睡,却又睡不着。起来喝口水,望着窗外被风摇曳着的松叶的影子,月亮洒下了银光,我轻轻说出了口“爱心觉罗婉灵,好名字!”  

    我早早的起,急急地往亭子里赶。这样的清晨,湖面上的亭子里应该有些小冷吧? 

    隐隐约约,空气里扬来了女生清朗的声音,像是正在晨曲的百灵。我继续走着,便听到了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有岂在朝朝暮暮。”   

   “难道说这么小小的一首词你还没读会背?”我站在“湖心亭”匾额的正下方,没有踏上登亭子的台阶。正在读书的灵子被这冷不防地一句问话吓了一小跳,转过身来 ,垂下手中的书。疑问:“是你?”   

   “对,是我,很好,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我有点兴奋,但不得不先压抑住,平声说。   

   “怎么会不记得,上次你便自报家门了,三年八班的高才生,方的才子!”她说话有嘲笑的意味,不过我不介意。  

   “辛苦你了,还记得我的名字,爱心觉罗婉灵小姐”我浮着语气说。  

    她愣了一下,有点发颤,但很快便又平静下来。我是知道的,她那颤抖是因为我轻而易举地道出了她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不知道,新概念一等奖得主,谁人不知?”我跨上了亭子的台阶,走近灵子。   

    远远的,嗅见了她的发香,此刻红彤彤的太阳已完全露出了了脸,正激情射着彩霞般美丽的光。我和灵子对立着,这种情境应该叫做沐浴在美丽的霞光下。灵子紧紧盯着我,不说话。我轻松一笑,打破这只有鸟鸣的静谧。对灵子说。 

    “我想这个清晨应该是浪漫的,你看那晨阳,多美!”    

    说“多美”的时候我的声音放柔了许多,果然不出我所料,灵子的目光被我的话所吸引住,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灵子把她那清澈而又柔情似水的眼睛投向了正在咧开嘴乐开了脸的可爱的太阳,这太阳看起来,那真的是太可爱了。  

    灵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我决定再一次打破这只有鸟鸣清晨的宁静,于是问道。  

   “恩,爱心觉罗婉灵,姑娘,哦,不,应该是小姐,咱们作个朋友好不好?” 

   “不好!”灵子回过头来,抿着嘴答道。  

   “why?”记得杜伟先生曾经教导我说在女生面前最好别搞什么中西鹤壁,要中文都中文,有洋屁都洋屁,不要搞得不伦不类,女生会不喜欢的。可是今天,在这个美丽的清晨,我控制不住终于把这洋屁放了出来,不知道效果怎样,愿上帝保佑不是杜伟先生所讲的那样。

   “你太滑头!”灵子说完,掩嘴偷笑。   

   “这算什么理由?噢。我明白了,你是正话反说,对不对?”我手指着灵子,一点一点地说。  

    灵子笑,我也笑。似乎空气也在笑,鸟儿显得更乐了。只可怜那太阳,脸色慢慢变白了。这会的快乐,它是分享不到了。  

    灵子说:“你可以叫我灵儿,但不要叫我爱心觉罗婉灵;你可以说我文章写的好,但不可以说我是才女;你可以说我可爱,但不可以说我漂亮。”她来了这么大串问题,但我心中却是兴奋的,慌忙作个跪势,拉长声音,“喳……”    

    回荡在空气里的是灵子,不,是灵儿咯咯的笑声。很甜。很美!鸟声停止了,松叶开始泛起点点银光。                         

                                                  第三章   

   “真的想不到,你初次出师就这样顺利,看来以后定能一帆风顺!”安强装文弄墨,憋了老半天,终于冒出了这么简单的一句。  

   “强哥此言差矣,正所谓情场如战场,战场之上变幻莫测,更何况情场有着无硝烟的争斗呢?”这是杜伟在说话,这家伙,每次说话都能把安强顶得要死,这次还儒雅点,够辣!

    我呷了口水,说道:“杜伟这话实在。”    

    可他这话应效的也太快了。两周未过,安强来报。 

   “诚哥,又有一个帅哥对灵子展开攻势了,看起来他比你要厉害得多,灵子和他挺亲密的。”    

    我大叫,“胡说!怎么会这样,你不会是看走眼吧?”    

    安强嗓门越来越高,叫道:“我又不近视眼,不可能看错的,他们现在就在操场东面整数第十二棵松树下谈……”    

    我不等安强把话说完变摔门出去,试想,我何时变得是如此的冲动?    

    安强把语音留在空气里,自从门被重重摔过发出一声急促的“砰”声后,安强把最后几个字也放在空气里,他是 容不得没有用的东西继续留存在他肚子里的。   

    最后四个字,“谈情说爱。”    

    好刺耳! 

    我躲在第十一棵松树下,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声音。 

    男:“我该走了。” 

    女:“别走,再多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来一次。”   

    听过此言,我便对自己吹胡子瞪眼。搞什么吗?你灵儿什么时候对我这样温柔过?我大口大口的吐气,手叉在腰上,从树后面站了出来。  

    男:“我其实把话都说完了。”    

    女:“说完了就不能多呆会?”    

    男:“不行,妈在等我,我得回家。”   

    妈?!“妈是谁?”我脱出了口,虽然声音很小,但那说话的一男一女还是听见了。立刻止住了谈话,从树后边走了出来。  

    我的脸开始不争气了,红了!灵儿惊讶道:“怎么是你?”    

    我支吾道:“我……他……我……其实……他……”我手指着站在灵儿身边那个“壮汉”手在颤抖,嘴也在颤抖。心似乎要咔嚓一声碎了。我骂自己不争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

    灵儿轻轻地扬起了嘴,笑容浮了起来,是轻笑?还是嘲笑?我愤怒,灵儿轻道:“他是我哥。”   

    我没猜到。脚从刚才不是自己的已经开始变成是自己的了,我急忙一声“知道了”之后便一溜烟跑了。该死的安强,这下你玩完了!  

    那男的问灵儿“他是谁?”灵儿答道:“我同学。”男的又问:“不只简单是这样吧?”灵儿嗔叫道:“哥……”这声音拉的好长,又好柔。  

    很自然地,安强被我殴打得半死,趴在床上嗷嗷叫。“我是不会在乎你的”我对他说。然后安强拖着死狗般的腿慢慢朝门口移,他应该是跪着爬着去找灵儿道歉去了。可谁知,这该死的家伙,跑到厕所稍作修整了之后便又从新意气风发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还没死?”我问。  

   “死不了,诚哥,我壮着呢!这次是由于我的失误造成你的错误,所以说这会儿灵儿小姐肯定也会误会你,为了您老人家日后情场征途能够一帆风顺,我劝您,您老人家立刻去向她解释清楚。”安强一字一句地说,样子很严肃。  

    我意识到了危机,没多想,就急忙问:“我给怎么解释?”  

    安强露出轻蔑的笑容,我大瞪了双眼。他那笑容立刻就被吓焉了,他慢吞吞地说:“现在是吃饭时间,当然是去饭堂里等她啦!”我幡然醒悟,犹豫了一下,提起饭盒便冲出宿舍。还未下楼,我又退了回来。安强还呆在原地,阴笑。  

    我笑嘻嘻地走上前,作揖道:“强大哥,把你的饭卡借我用用。”    

    安强将头一甩,装作大义凛然道:“不借。”    

   “求求你,帮帮忙啦!”我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对这家伙软的不行就得来硬的!并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没想到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安强有些得意,但他是那出饭卡来的。我一把夺过饭卡,连句话都懒得多说。重新确定目标,飞似朝饭堂冲去。   

    饭堂人太多。我左挤,右挤,来了个360度的圆周运动,再做下漂移,终于找到了个位置。坐下,放好饭菜。忽地又站起来,这是因为我猛然想起来,我得找灵儿,  

    站在椅子上不够高,干脆就站在桌子上。可这只是想法,我若是站在了桌子上,值勤老师批评不说,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把我当外星人瞻仰。没办法,我只得尽力放眼筛选,看看哪个是我可爱的灵儿。 

    灵儿和同学一路说笑着走进了饭堂,我狼嚎了一声“灵儿”,然后就感觉到饭堂刹然一片寂静,我应该为我极富磁性的声音所骄傲,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眼睛同时把眼光投向我?灵儿呆立着,只是稍过片刻,饭堂里又是一片熙嚷,我清楚的听见从我身边走过的两位同胞标准的普通话音。   

   “这人真是神经,平白无故干吗大叫一声,吓得我差点把饭打翻了。”这是其中的一位对另一位说的。    

    我的声音有那么大吗?我自问。看来我和安强有得一拼了。灵儿看到了我,提着饭盒走了过来。 

   “喂,干吗这么大声?”灵儿说话(对我)从来都是毫不留情面的 。   

   “不大声怎么能叫道你。”我无辜的说。  

   “叫我干吗?”    

   “请你吃饭啊。”我频频点着头说,自己先坐下。   

   “请我吃什么饭?你又不欠我的饭。”看起来灵儿是迷茫了。  

   “难道说不欠你饭就不能请你吃饭吗?赶快给坐下,吃!”这是我不耐烦时命令式的言语,这招对灵儿应该管用。  

   “哦”灵儿也是频频的点头说。坐下,开吃。

     我是应该喊声上帝的,她吃饭竟然比我还快,尽管她是淑女式的吃法。

   “你怎么吃的那么快?”我停住,问她。

    习惯了呀。”灵儿笑道。   “噢……”我重新埋下头再吃。不大一会儿,又问道:“你怎么只知道吃饭?” 

    “现在是吃饭时间,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做吗?”灵儿疑问。   

    “哦,没有,你吃饭。”   

    “我已经吃完了。”灵儿说。我定睛看灵儿的碗,果然是空空的。

    “是的,你已经吃完了,可为什么我没有吃完呢?”我自言自语。   

    “傻瓜,你把嘴张大点,牙齿磨快点不就行了吗?”灵儿笑道。    

      我轻轻放下筷子,直视着灵儿的眼睛,清澈,柔情似水,这会又有了。灵儿的脸微微泛红慌忙垂下眼皮,问我。  

     “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我是应该向你解释的。”   

     “解释什么?”灵儿似乎是无奈地泄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  

     “其实,我是不该误会的,那个男生……”我止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哪个男生?”灵儿来了兴致。 

     “就是那个和你在松树下面说话的男生,他是你哥吧?”我试探性的问。  

     “对,是我哥,我对你说过的,他来告诉我说我妈让我下学期转校。”  灵儿微笑着幽幽地说完。  

     “什么?”我忽地站起来,“你说你要转校!”    

      灵儿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小声问:“有什么不对吗?”    

      此刻我只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的激烈的感觉。不只怎的,或许是本能意识的反映,我有了滔滔不绝的 话。   

    “你为什么要转学,我只不过是把你哥误看作了你男朋友,你也犯不着转学呀!难道说我对你不够朋友吗?或者说我暗恋着你却没有对你说过喜欢你,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只是每次见面你都对我说话针锋相对,我没法开口,尽管你在我心目中处于天使的地位。”未了,我又加上一句,“你能不能不转学?”语气是软了下去。 

   “暗恋?喜欢我?”灵儿一字一句的说,脸上洋溢着的,应该是幸福的红晕。   

    我顿时意识到我对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顿时间脸变成了猴屁股。此刻的脸和杜伟因吵架而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而憋得发红的脖子有得一比了。我呆立着,俯视,灵儿仰着头,看我。   

    我敢说,如果这时饭堂里没有来来回回过往的人,我肯定会俯下身去吻她,她的嘴唇,应该很柔很软很甜。  

    似乎空气凝结了。我和灵儿相互保持着固定不变的姿势,没有人愿意去打破这种只属于两个人内心交流的情境。所有的想法,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在那来来回回的秋波里。 

    还是灵儿先微微一笑,我收回了眼。灵儿柔声说:“我明白了,你以后就去试着喜欢我吧,只不过,转校是我妈的意思。”她收拾好饭盒,抛下我自己,竟一个人走了。  

    我在发呆,我问自己,我是收获了,还是失去了?如果灵儿下学期转校,那她岂不成了匆匆掠过的一只飞雁了吗?既然这样,那她为什么还允许我,去喜欢她?   轮到我迷茫了。  

    此刻的夕阳下,有着点点沙鸥在湖边掠影,好美!
                                      第四章   

    安强和杜伟围着坐在床上发呆的我,似在安慰,又是在打听新的战况。  

   “诚哥,说说,刚才吃饭时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安强摩拳擦掌,他这不是要和谁开战,而是在听我发布新闻前他习惯性的动作。  

   “什么表现得怎么样?是我还是她?”我全身无力,懒得说话。

   “都有,都说说。”杜伟总是很贪。“我对她说我喜欢你,然后她说明白了,以后你就试着去做吧。”我总感觉只有说这句话时我阴郁的心才会有点快乐的感觉。 

   “哇噻!是在许多人面前说的吗?着太富有创意了!”安强跳了起来,我看着他,打心底发笑。他高兴起来,完全是个孩子。 

   “什么富有创意,她下学期就要转校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安强高兴的表情倏然间小时得无影无踪,一脸的疑惑。杜伟开口便问:“为什么要转学,这可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好学校,她要转,往哪去?”   

    我没回话,歪着头沉沉的睡去,该是感觉累了吧。安强拉杜伟走开,小声说:“诚哥可能还没开锅就要失恋了!”我得自问一下了。

    我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上一个我根本不熟悉的女孩?说得更深点,是爱上。我想不会是简简单单的那种一见钟情式的,说点朴实点的,我对灵儿,是有感觉的。其实再说明点,爱这东西是没有什么原因的,只是那一次回眸,只是那一个身影,或者只是那一次偶然相遇时互相浅浅的一笑。这些个简简单单的小动作都有可能滋生爱的萌芽。我欣赏美,但更爱美。   

    早晨起得早,像往日一样在操场散步。心里想着事情,却不由自主地朝湖心亭走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字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灵儿背完后回过身来看亭子的入口处,我正直直地站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却有枯叶飘落,难道已经是秋天了?手稍微感觉了一下,我的手很凉。   

   “我知道你会来的。”灵儿微笑着说。  

   “你是不应该背这首词的,虽然很凄美,但不适合你来背。”我轻轻地说。 

   “噢?那以你的意思说,我该背哪首?”灵儿用失望的语气问。  

   “我为你吟来。”   

   “昨日晨阳,姿影迷离,银光泛泛难数。非若湖心偶相逢,灵儿何处觅寻出?     

    飞雁南飞,秋风落叶,怎想明日独处。真爱若是长存心,天涯相隔不觉苦。”    

    我吟完,走上了前。灵儿痴愣,只行三步,她那清澈而又柔情似水的眼睛便涌出了泪水,慢慢的,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滑下。     

    我止步,愣住。灵儿放下书,问我:“你写的?”     我点头。       

   “你以为我真的要走?”   

    我点头。    

   “你真的喜欢我?”   

    我点头。  

   “那你为什么那么笨蛋,把好好的一个早晨搞的这么伤感!”  

    我惊愕,不知该怎样理解灵儿这最后的一句话。    

    太阳挣扎着终于跳了出来,露出了红红的笑脸。太阳是快乐的,因为它总是开心的笑。   

    灵儿说,我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男孩,我会随便作首诗去给一个不相识的女生,我会对一切都有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其实早就知道我叫什么,并且她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才去拼命练习写作,才去参加新概念,她听人说过,两个人若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共同的语言,如果相爱了,感情是很容易破裂的。她害怕破碎,虽然破碎有着独特的美。她小心翼翼,靠近我。    

    灵儿说,她相信那种星座物语,她知道我是巨蟹座,水性星座,她查出了我会在水边和知心人相遇。她还知道我喜欢早起散步。她向安强打听过我的某些事情 ,她会知道天气一冷我便手脚全会冰凉。令我吃惊的是,安强竟然管她叫姐姐!  

    我似乎应该明白些什么了。 

    灵儿抓起我的手,她的手很暖。我全身有被电击的感觉,任她握着我的手,看着她。她的手太小,以至于只能暖着我的一只手,我的另一只手只能无奈的低垂着。    

    灵儿说:“你的手很凉,听奶奶说过,手凉的男人是冷血动物,你冷血吗?”我没作反应,心里满是灵儿告白的话。我回答:“我是冷血吗?那首词冷血的人作得出吗?”灵儿不再说话,紧紧盯着我,生怕我走掉似的。她的手,有开始握着我的手开始变成紧紧地攥着了,她有点激动,我的手暖暖的。   

    又是那个场景,在清晨霞光渲染下,松树的叶子开始泛着微微的光。我在想,刚才从天空滑下的那片叶子是哪里的叶子,难道是秋深了,是这松树欺骗了我的眼睛?                      

                                        第五章   

    果然是秋天到了!这一点从安强开始套上毛衣便可知晓。这家伙,比我还怕冷!   

    我选了绝佳的时间,把安强请到校门外的咖啡屋里。安强一路跟在我后面屁颠屁颠地跳着,在他看来,我能请他那是他这辈子造的功,更何况是请他去喝咖啡,他更觉得功不可没了。 

    走在那曲折的小道上,安强叫道:“这地方好,适合谈恋爱,我看以后你和灵子,哦,是灵儿,约会在这里就行,足够的浪漫!”我瞪了他一眼,安强立刻把余下的话咽了下去,这下就是憋死他也不敢再放出半句。小样,待会怎么死还不知道呢,等着吧。  

    一曲熟悉的《right here waiting》在小小的咖啡屋里轻轻飘扬,再加上浓浓的咖啡香气,这里是找不到一丝的紧张的气氛的。“咖啡好喝吗?”我问安强。手轻轻的搅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安强迫不及待,早就先抿了一口。   

   “恩,好,好,味道挺好!”安强点头称是,又端起咖啡杯小抿了一口。   

   “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管灵儿叫姐姐的。”我继续搅着咖啡,不紧不慢地问。    

    安强差点松了手中的杯子,我没抬头看他,他只得唯唯诺诺地说:“你,你,都知道了?”   “是灵儿告诉我的。”我放下咖啡匙。看着安强,安强显得极其不自在。  

   “诚哥,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这些都是灵儿她求我去做的。再说,你不也挺喜欢她吗?”后半句安强小声的嘟囔,不过我还是听见了。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把脸凑过去,安强吓得向后退。 

   “那,那,诚哥你要说什么?”安强很是害怕,毕竟我的武力他是领教过的。

    我收回身来,坐下继续搅咖啡,良久,我才吞吞吐吐的问道:“我是想问你,我要想和灵儿约会,我该 怎么约她出来。”我说完后,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像小时候做错事在爸爸面前承认错误一样。  

   “哈,哈”安强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还轻松的氛围被安强这一笑是彻底打破了。邻座的宾客把好奇的眼光投了过来。安强这笑声,犹如安静的夜空瞬间划国一道闪电后伴着的雷鸣,震耳欲聋。 

    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请您安静一下。”安强止住笑,对服务生道:“对不起。”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死啊!在这个地方笑什么?”安强不管我这句威胁的话,慢慢说道:“连怎么约女孩子都不会,还敢称才子?我看你是枉称了才子这个名号。”我愤怒,“那与这又有什么关系!”安强不看我,依旧慢慢说道:“其实约灵儿很简单,比如说你让别人捎个纸条给她,告诉她某时某刻你在某地等她。像她那么聪明的女生,一看便知道你要干什么。”   

   “真的这么简单?”我疑问。我开始有点自责自己光顾着去看古典名著而对现在流行的各类爱情小说忽视了,连约女生都不会,传出去不正像安强所说的那样?要不然就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决定用安强建议的那种方法。   

    周六夜里我在校外从校门口数第十二棵松树下等灵儿,然后和她一起逛夜市去。   

    深秋的夜寒了点,呼了口气,透过微黄的路灯看见了一袭白雾。这个躲在松叶里的小灯,伴随着松叶轻轻的摇曳,它的微光变得零零点点,把我的身影装饰得若隐若现,这样看来,还是另有一番情趣的。放眼看穿这小道的尽头,都市的霓虹就在尽头,而我,会不会有无比的惬意呢?   

    抬头看天,无月,亦无星,是阴天。透着这凉凉的夜风,我能嗅得出,这种气息有下雨的意思,不过我相信上帝是眷顾我的,要下,起码也得10点之后再下。   

    想着灵儿,她该是正下楼的吧?  

    雨哗哗的下。这该死的雨,下起来毫不留情!很快地我的外套湿了,接下来该轮到毛衣了,倘若毛衣湿了,那后果……我是不敢想象的。我紧帖着松树,就让这硕大的树叶为我遮风挡雨吧。 

    时不时伸出头去看看那宽大的校门,校园的水泥路上有着匆匆而过的学生,他们都是撑着伞的。我极力想看清那伞下的脸庞,我想辨别出,哪个是我可爱的灵儿呢?我的毛衣是彻底的湿了,开始剧烈颤抖了。记得老师曾说过,在寒冷的日子里,最好对付寒冷的办法就是运动。我开始运动,围着那棵松树跑圈圈。隐在松叶里的那盏路灯,微黄的光照着连成一线的雨丝,看起来很美,若在这时刻灵儿来了,我肯定会制造出十二分的浪漫。我得继续跑,冷得很。  

    人和机器不一样,其实机器 工作时间长了也会撒气,闹别扭说要休息。我累了,但无处撒气,闹别扭。跑过最后半圈我双手揽着我能抱着的树干,滑了下去。真累!   

    可灵儿还没来。  

    我无力的抬手看看表,已经是9点50了,大门要上锁了,我再不回去就要在这棵树下度过这难忘的一夜了。我从水坑里爬起来,满身的泥秽,蹒跚着向大门里移去,门卫投来好奇的目光,上前拦住了我。
   “你干什么去了?”门卫严厉的问。
    我用手捋了捋头发,用手使劲揉揉脸,凑上去,没好气说道:“你说我干什么去了!”
    门卫显然有点生气,除了校长,这个学校里恐怕没人敢对他讲重话。他仔细看了我,随后笑道:“噢,原来是方诚呀,怎么又去寻找什么灵感了吗?在雨中找灵感,挺好,挺好,相信你下次能写出让人更喜欢的作品来。”门卫一脸的向往,我想发笑,但这笑到了嘴边却成了苦笑。我咳嗉一声,说道:“对,找灵感,就是这。”我是懒得和他纠缠下去。纵使我有满腔的怒火,也是应该朝安强发的!
    门卫挥手,道:“快进去吧,当心感冒!”这话,像人话,但此刻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无里用叫踹开门,只能把整个身子伏在门上,然后让门慢慢的移开。按强看见我,慌忙扔掉手中的苹果来扶我,杜伟 继续嚼着苹果,我担心苹果会把他的嘴堵炸,可他竟然还找到空间放出了一句话!
   “诚哥,你怎么这么狼狈啊,谁欺负你了吗?”
    我坐在床上,接过安强递来的毛巾,安强在一边立着,我极力舒展我的腿,它像是要掉了。
   “谁欺负我?我自己!哪有人像我这样,第一次约会就被人放鸽子了。”我满心的委屈,这会也忘了质问安强了。
   “和谁约会,灵儿吗?嘿嘿,刚才灵儿来给咱们送苹果,诚哥要不要我帮你削一个?”杜伟满嘴苹果,说话时嘟嘟作响。
   “削你个头!灵儿刚才到这里来了?”我满脸不解,这是什么和什么吗?
   “对呀,她送来了六个苹果,咱仨每人两个,苹果是她哥带来的,挺好吃的。”杜伟憨笑着,此刻我看他那笑容,我有种想杀人的欲望。
   “哎呀!妈呀!诚哥,我……”安强一拍大腿,几乎要哭出来。
   “你搞什么,怎么一惊一诈的?”我继续揉着头发,已经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了。看这情况,我又要一夜温不了这被窝了。
   “诚哥,我……”安强拿出我写给灵儿的纸条,“我把这个忘了。”安强这下真的是哭了,两只眼睛直楞楞的看着我。我看了一眼安强双手托着的纸条,不愿说话,微闭着眼,只感觉头昏沉沉的,也记不得是怎么了,我睡了。夜里便又做了个梦,梦里灵儿轻轻的坐在了床沿,俯下身子,让她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她的头发散发着清晨露珠的气息,然后我的脸颊上,印着灵儿湿湿的软软的唇印,我的感觉,很甜。
                                         第六章
    周日是休息的日子,早晨只有哗哗雨落的声音。雨还没停,天阴霾。我费力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发热,脑袋有点晕,摇起来,疼!
    我是发烧了。安强匆匆忙忙地跑到我床前,眼球上布着血丝。“诚哥,你可醒了,昨天你就那么头一歪睡了过去简直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要断气了。夜里你有说梦话,我害怕你真的断气了,就拉着杜伟守着你,看见你醒了真好。”安强神采奕奕的说完,好象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拖回来一样。
   “我死不了,我想喝水。”直至开口说话,我才发现我的声音是沙哑的。安强慌忙去拿杯子倒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微微笑,在我的心里,我对安强说了一句话,是从我心底最深处发出的。
   “友情的至纯至真,莫过于安强对我。我的小安强,好好的一个小孩子,我将永远爱着他。”
    接过安强递来的水,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口气把水喝完了,这杯水,该叫做“友谊之水”。
    未了,安强对我说。
   “诚哥,我对不起你……”
    我抬手止住他,说:“别说这些,我不就是淋次雨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噢,”安强低着头,张开口,发出了 这个由简单字母组成的字。

   “可是,诚哥……”
   “我不是说了吗,没事的,不必向我道歉。”我微笑说完。
   “不是,诚哥,我是说早晨在你还睡着的时候我和杜伟擅作主张,在你的小屁屁上让校医扎了一针。我知道你是宁肯吃药也不愿打针的,可那时你烧得厉害,所以我就……”安强再次像犯了错误的孩子。
   “什么?”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由屁股发出直冲到感觉神经末梢。“死强子,你是要对我的屁股负责的。”我为了我不明不白的屁股挨了一针带来的巨痛嗷嗷地叫道。安强一溜烟逃跑了。
    门被打开了,杜伟探出头来,像贼。看见我坐在床上,嬉皮道:“诚哥。”
    我还在为我的屁股感到惋惜,听见杜伟叫我,我应了句,“干吗?”杜伟没有回答,而是抽身消失了,门慢慢被移开。我一脸纳闷,搞什么,那么神秘?
    灵儿站在了门口。
    我张开口,惊讶,说不出话。灵儿走向我,我只呆呆看着她慢慢向我靠近。她伸出手,放在我的额头,说:“还好,烧退了。”
    我直楞楞地看着她,她像是哭过。我想,她要是哭也是因我而感动的哭。
    灵儿道:“干吗这么看我?”
   “想看了,我有好久没这么看你了。”我幽幽地说。
   “是吗,那就好好看吧。”灵儿在床沿坐下,脸凑近了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看,不知怎的,她眼睛闪出泪花了。我有点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灵儿问我:“为什么要一直在那里等?”
    “我是男人啊,男孩对女孩是要守信的。这点谁都知道。”我说这话不以为然。
    “守信……”灵儿喃喃道,“可我没按时赴约。”
    “我理解,是安强忘了把纸条给你,这怨不得你。”我滚动着眼球,一圈一圈的,因为我发现我的眼睛很疼,需要舒活一下眼睛里的血管。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因为不让自己去看灵儿的眼睛,她的眼睛是闪着泪花的,只要她稍稍一眨眼,那晶莹的珍珠就会从脸颊上滑下。真不愿看她的眼泪,倘若我用手接着,落在手心里又重新击起,那便成了破碎。破碎是美的,但我不要,这太残忍。
   “我要吻你!”灵儿快速把这句话说完,我刚啊出声,嘴唇便被两片柔软的唇贴上了。灵儿闭上了眼睛,那泪珠果真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落在我手心里,一滴,两滴,渐渐地多了,满了。我把手指上翘,让她的泪不至于从手心里溢出。再落的泪,就像雨珠落进了心湖里,激起了浪点,是破碎的美。
    安强和杜伟在门外透过窗户向屋里看,唧唧喳喳的叫着,我的心底盛开了花。
    今生第一次被女孩吻,这种感觉就像那初出太阳的笑脸,有着晨曦和绿松的衬托,它会更美1
    无意识地拉起了灵儿的手,灵儿的脸不再绯红,在她温润的脸庞上,留着的是灿烂的笑容和幸福的红晕。最清楚的感觉到,灵儿的手很柔,而我的手,太凉!
    雨似乎止住了,秋日的太阳也隐隐现出了脸。不愿南迁的鸟儿又在窗前唱起了歌。我看着灵儿,灵儿看着我,所有的言语都在彼此的眼睛里。这一刻,我能读懂她,她能读懂我。
                                         第七章
    小学的时候就读过《大雁南归》的文章,谁写的忘了,只清楚的记得这么一句。
   “秋天到了,成群的大雁朝南飞,它们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很好看!我望着大雁,脑子里满想着明年它们归来时的情形。它们一定会再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的。”
    我喜欢我的所有都保持不变。在飘雪的日子里,还是在第十二棵松树下,松树已经被厚厚的雪覆盖,整个大地银妆素裹,很美。灵儿握着我的手,暖着,微微笑。灵儿说:“诚,我还是要走。”
    我看着她轻轻笑,我明白这是一定的事,我现在所能做的,除了要掩饰她离开我带给我的 痛苦外,就是始终保持着笑,我要让灵儿快乐。
    灵儿说,诚,我吟首诗给你吧,我写的。
    我轻轻笑,灵儿松开我的手,用手拢了额前的头发,深情看我,便吟道。
   “寒花静落湖心亭,灵儿挥手将欲行。明日晨阳雪松翠,飞雁虽离还有声。”
    我知道,后句的“声”字便是灵儿的吻,灵儿一颗爱我的心。有此一声,我将不再悲泣。

                                         第八章
    看着灵儿在站台笑着向我招手,我轻轻地笑。去挥手,想挽留,却说不出口。脖子里挂着灵儿的围巾,灵儿说那里有她的头发,我明白,灵儿是对我说她会永远爱我。
    车子启动总会屁股先冒烟,这里少了长亭送别时张生与莺莺的难舍难离,这里少了太白赋诗赠友人的深情言辞。我只以我自己的方式,让一颗男儿泪悄悄滚下。
    寒花,飞雁。好!我抬头看天。
   “雁过了,声鸣依旧,我的爱,有始有终。”
    或许现在,或许未来,或许是距离,或许是破碎,都是美的。
    雁过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