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汉本名是许仙 伴奏:<菁芗苑> 6.过年吃肉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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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芗苑>  

6.过年吃肉的回忆

 

    回想起过去,过年吃肉, 那就太可怜了。在计划经济时期,农村不准社员家里养猪。因为, , 那是属于资本主义尾巴, 谁养猪就得割掉。加上当时人们就根本养不起猪。记得我住的李洼村北二生产队, 每年只有生产队养几头猪, 到年关才杀。杀猪这天, 大人小孩拥了满满一院子, 有的小孩扒到院墙上, 有的孩子上到院墙外的柿树上, 看稀奇, 凑热闹。他们围了一圈又一圈,你挤我我挤你的看杀猪,还嚷嚷着“杀猪了,过年了,都快来看呀!”。

猪杀好以后,屠夫把肥囊囊的白条猪一过称,挂上用松木椽搭成的架子上。这时,生产队长把会计叫来,算的分肉。会计用全队社员的总工分除以猪的总斤数,得出一个工分的猪肉数。然后,用一个工分所得的猪肉数乘以各家各户的总工分,得出各家各户应分的猪肉数。这时,队长叫人去叫社员来分肉。实际上,大部分社员已经在现场,大人不在现场的,他的孩子早就跑回去叫去了。有的家的小孩,早把盆子或篮子抱在怀里,眼巴巴的等着分肉,看到架子上白囊囊的肥肉,有的小孩口水都流到心口的棉衣上了。我家的工分最少,当然分的猪肉就是全队最少的了,记得有一年才分了一斤多肉。

每到腊月二十八晚上,妻子把洗好切粹的白萝卜装了满满的一大锅。我把洗好切开的猪肉埋在萝卜里,因为猪肉太少单独煮不住,再就是这样煮萝卜可以吸收到猪肉中的油,吃起来好吃。这时,妻子坐在灶火敦子上,拉起风箱,搭上煤炭,煮呀!煮呀!大约煮半个小时,就能嗅到萝卜味中加着的猪肉香。我把熟透了的猪肉捞出来,好肉留出来过年时待客,把留有肉花花的猪骨头,分给早就围在旁边的孩子们。他们有抢又让的吃着猪骨头上残留的肉花花。就这残留的肉花花,孩子们还啃的津津有味。每看到这种场面,真叫人又高兴又难过。并勾起了,我同几个弟妹妹在家挣啃猪骨头上,残留的肉花花的情景。那还是解放前后到八十年代初的事。   

 我家住的三十里苗沟,解放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沟垴我姑夫家养猪。我们家年年腊月二十三到他家割肉。记得有一年,腊月十五以后一连下了几天大雪,苗沟河水结成了冰,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原有的河边毛草小路和过河的列石不见了。二十三日一大早,我母亲就唠叨开了“忙了一年,娃们都爱吃肉,你也爱吃肉还是去割上几斤吧!没有钱就少割上几斤,总不能今年过年不吃肉”。吃过早饭,我父亲见我母亲催的紧就答应去割肉。我高兴的不得了,一定要跟父亲一同去。父亲不让我去,他说,天上下着大雪,河里又看不见路,你不能去。我不行,一定要去,父亲犟不过我,加上我母亲说,你一个人去不行,让娃去也是个伴。这下我父亲就同意我去,我高兴的跳了起来。

吃过早饭,我同父亲踏着冰封雪积的河道,到沟垴去割肉。

这次去,大约割了五斤多肉。在割肉时,我父亲叫只割四斤,结果杀猪的一刀下来一称有五斤多。我父亲叫把多余的打掉,杀猪的嫌麻烦不肯打。站在旁边的一个人叫给他,我父亲又不肯。因为,我父亲叫割的是一块猪身上的好肉。他知道一年四季猪身上那个部位的肉好,即冬吃槽头夏吃臀,春秋两季硬夹肋子上寻。我父亲硬叫把多余的打掉,他还讽趣地说:羊肉膳,牛肉顽,猪肉好吃咱没钱。我姑父来说,不打了,就外拿去,钱不够欠下还不行。我父亲说,那行。我高兴的把那块肉拿的放在我背的背缕里,上边用柴草盖的严严的,生怕路上叫狼咬去了。

我们父子俩在回来的路上,不知跌了多少跤。一次,我从一个高涧上滑下来,把背缕里的肉给倒出来,肉在河里的冰上滑了好远好远。我本能的坐在冰上滑着去撵肉,当我抓起肉往起一站,又滑倒在冰上,但我始终把肉抱在怀里没有松手。

每当我煮的猪肉嗅到肉香的时候,自已的口水憋了满满一嘴,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肉狼。但我还是喑暗地,慢慢地咽下去了。我不能和我的孩子们争的啃那残留在猪骨头上的,寥寥无几的肉花花呀!就像我的父母不能与我们争啃猪骨头上的肉花花一样。

我同弟妹妹,啃猪骨头上的肉花花,是解放后的事。我的孩子们,啃猪骨头上的肉花花,是七八十代的事,这中间经过二十多年。我老想,什么时候,才能叫我的孩子们把猪肉吃饱该多好呀!什么时候,叫我这个肉狼把肉吃够该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