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莲分株:健 舞

“健  舞”

宋福兴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幅员辽阔的多民族国家，不同的区域气候、复杂的地理环境，孕育出不同的地域文化，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各种文化，存在着很大的不同。武术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形式，在这方面，体现得就更为突出。武术的形成和发展是经过实践经验的积累，是与金戈铁马的争战考验并行成长起来的。因为不同的气候带和地理环境，使得人的生理发育存在很大的差异。武术在发展过程中也要遵循、适应这一客观条件，因此，南拳和北拳的不同风格也就成为了武术发展的外在表现形式。南方拳术以灵巧见长，北方拳术以浑厚著称，可谓各有精妙。（南拳最初是以福建泉州少林寺为中心，幅射广东、福建两省，并影响到四川、湖北、湖南、台湾等地。其动作紧凑、手法灵巧、架子较低，以象形拳居多。什么是象形拳呢？象形拳就是以模仿动物的打斗形态而创立的拳法；北拳是以少林、形意、太极、八卦、通背、八极、戳脚等为主流，体现出雄浑刚健、舒展大方。其中形意、太极、八卦、通背又称内家拳，其风格有所不同，它们更讲究刚柔相济，善于运用惊炸抖弹之力。）

    在古代，因为武术的实战性能，决定了它在传承过程中的保守性，而这种保守性也就使武术在继承与发展的过程中，形成了武技形式的多样化。（在冷兵器时代的武林中，各武术门派对外都采取封闭的态度，他们对其拳学心法都是密不外传，绝不肯轻易传给外姓人，更有甚者是：只是传给长子，或是：传男不传女。当时的观念，女性是外姓人）当然这种封闭的态度，也使得多数习武者封闭了自我，他们在自己画定的圈子里自我欣赏、自我陶醉，很少与他人交流，也就失去了取长补短的机会。这样的武学观念，自然就使很多习武者成了作茧自缚之人。

芗斋先生的受业恩师河北形意拳大师郭云深老先生则是个武功卓绝、思想开放的前辈，他希望芗斋日后能走出去，印证所学、吸收众家之长，从而丰富、提高所学武功的内涵与实战性。在这种思想观念的影响下，王芗斋先生形成了一种开放型的武学观念。（形意拳在以前也是很保守的，是不肯轻易教外姓人，自李洛能开始才广招门徒，所以，形意拳派是高手辈出。）芗斋先生于1918年以后，开始南游并与各派名家进行武学交流，通过交流和切磋使他的拳学造诣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时年他33岁。王芗斋先生敢于打破门户之见、善于借鉴他人武学精髓，有容纳百川的胸襟，能够突破成法的束缚，以形意拳为基础，在训练方法上进行大胆革新，使他在原有的拳学思想的基础上有了突破，可称得上是一代拳学改革家。

    1925年，40岁的王芗斋先生再次出游，在游历大江南北之后，返乡时路过（安徽省）淮南，他有幸遇到了拳学名家黄慕樵先生。芗斋先生在当时虽然已经成名，但他仍然能够做到虚心请教、认真学习，从而学到了“健舞”的真髓。芗斋先生是个勇于创新、别开新面的拳学家，他对其武学思想体系进行了多次改革，他的精神可谓后学者的楷模，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他在《大成拳论》中说：“余之学拳只知有是非之分，不知有门户之派别”。他敏而好学，融合众家之所长，他不分南拳与北拳，也不分内家与外家，他兼容并蓄、去粗存精、去伪存真、从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拳种——意拳（大成拳）。“健舞”（又叫“武舞”也叫“拳舞”）也就成了意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在隋唐年代，健舞非常盛行，它成为当时养生技击的一种方法。不仅习武的人操练，即使文人学士也有很多人练习。唐代诗人杜甫在诗中描绘公孙大娘舞剑的情景：“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在古代是文武不分家的，过去所说的六艺就是为官必修之术，百姓是没有资格学的。所谓的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礼”：是说为人处事和各种活动应具备的规矩和礼节，“乐”就是指乐器，“射”就是射箭，“御”是驾车，“书”是写字，“数”是算数。据说孔子能力举五百，他力气很大，一人能顶住城门，快跑能追上野兔，不仅会打猎，也会捕鱼。再如，颜真卿、辛弃疾他们都是文人也是带兵打仗的武将，颜真卿有一幅书法名篇《祭侄文稿》被称为天下第二行书，就是在纪念他的侄子时候写的，他侄子是在抗击安史之乱时而为国殉国的，他是在国破家亡的情况下，感怀亲人的激情下写出的篇。东坡在《江城子·密州出猎》的词中描写的场面也像是个习武之人——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在这首诗中体现出苏东坡40岁时在密州任太守期间,在一次出守猎时体现出的豪情，这是一种民族精神的张扬，也是崇尚武术的一种展现。）也许是武林人士的私秘习惯，后来“健舞”这一武术形式失传了。是近代拳学家黄慕樵先生，根据多年对拳学的参悟和体会，并且模仿敦煌唐代壁画中人物与陶俑的舞姿，才将健舞的几个姿式模仿出来。（黄慕樵先生敢于说“健舞”这是他参悟和体会所得，在当时这也是一种精神。在过去的年代，有很多学者或者是某一领域的高人，他们创作了或写出了那个领域里的大作或高论，还要托名于历史上的帝王和圣人，好让人们重视，也是为了抬高他们自己的身价。他们这么搞，不但搞乱了历史也淹没了自己。从这方面而论，黄先生也是个胸怀坦荡的拳学家。）芗斋先生有幸得到黄慕樵先生的亲自传授，那时芗斋先生才真正理解健舞、也就是武舞的真正含义，从而，更进一步提升了芗斋先生的武学境界。芗斋先生曾说：“我不敢私秘，曾再传于从我习拳者，然其中能得健舞之妙者仅十余人耳。”（芗斋先生的这种无私的精神也是武林当中值得提倡的，先生曾说：江洋之水何患人淘  。这是多么不凡的气度）

    芗斋先生曾做“舞相”诗一首：“身动挥浪舞，意力水面行。游龙白鹤戏，迂回似蛇惊。肌肉含劲力，神存骨起棱。风云吐华月，豪气贯长虹”。

诗中所说的“挥浪、游龙、白鹤、蛇惊”就是芗斋先生所传的“健舞四形”。先生曾说：习健舞的先决条件，必须先站桩得气（这是提到的气是气的总和，是气势、气魄、是精气神），要达到四如境界。所谓四如：即体整如铸，身如铅灌，肌肉如一，毛发如戟。否则，难出舞相，即便能舞，舞动起来也是摇摆四肢而已，也很难达到技击要求。（体整如铸：讲的是练功通过争力的牵挂训练使身体整的像铸造的一样；身如铅灌：是指练功练的身体有了沉实的重力；肌肉如一：也是在说整，体成一块了，就像一块肉的感觉；毛发如戟：是有了毛发飞涨的膨胀力）芗斋先生当年所作“健舞”据有关资料中描述是：“起似龙蛟挟浪，落似雾里伏豹，蛇惊猫行，柔若无骨，静若处女，炸似惊雷”。（起似龙蛟挟浪：就是指操练者用意念将巨浪拉上身来，和浪合而为一，我既是浪、浪就是我，人行浪动、浪动人行；落似雾里伏豹：形容的是一种，似幻似真，也有形也无形，变化无端；蛇惊猫行：说的是动之速、行之轻灵；柔若无骨：字面比较直观，它的大意就是，柔化之意，柔可使对方找不到力点；静若处女：未动之时甜静的样子好似一文静的女子，不张扬、不外露，剑拔弩张藏于心；炸似惊雷：是指发力的状态。）

    芗斋先生也曾说：“站桩如果能达到四如境界，则内劲具备，然而，如何将这种内劲爆发出来而成为外力，以收到技击的效应，四形则可作为最适当的形式。”从芗斋先生的这段话中，足以看出健舞四形在大成拳中技击的价值所在，这也充分说明作为一个意拳习练者练习健舞的必要性。

    如果在养生、怡情、技击等方面综合而论，健舞又可以称得上是大成拳中的大写意，就好比中国画在表现形式上分：工笔、小写意和大写意一样。（各种学术思想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时，理都是相通的，甚至可以起到促进理解的作用。）。相对而言工笔和小写意更偏重于形和法度，大写意则注重于情感的宣泄、侧重神意的表达。也就是说，要从有法到无法，经过长时间的磨练，具备了高度概括的能力和本能，从而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无心、无意都能体现出真意在。做任何学问都要以思想为先导，芗斋先生就曾用道、佛、儒、书画艺术所体现的内在精神与外在形式对拳学进行诠释，他说：拳学一道若从迹象比，“与老庄佛释，班马古文章，右军钟张字，大李王维画，玄妙颇相似”，芗斋先生这段话讲的是什么意思呢？概括起来解释就是：但求神意足不求形骸似，无心于法、法又无处不在，和于自然、归于简约、妙合天成。（如作具体解释就是“老庄佛释”：老庄是指老子、庄子是道家。佛释是佛家。道家讲的是无为，佛家讲是空，都是指“心境”说的；“班马古文章”：班是班固，马是司马迁，他们都是汉代的史学家。司马迁开创了纪传体的历史学，同时也开创了传记文学，他的杰出作品是《史记》。班固所写的《汉书》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因为他们杰出的成就，对后代史学和文学产生的影响深远，被并称为班马。他们的文章简约、自然其中留露出的神韵可称得上是妙合天成影响后世；“右军钟张字”：“右军”指的是王羲之，他官至右军将军，世称“王右军”，他的书法是博采众长，备精诸体，一变汉魏朴质书风，创立秀美流便的今体。“钟”是指钟繇，他开创了由隶到楷的新貌。“张”是指张芝，他结合新兴的楷法，省减章草点画波磔，创为“今草”。这三位书法家在书法艺术史上，成就卓越是一代书风的创造者，他们的书法都是笔力雄劲、柔中有刚、刚中带柔、神完气足、风度非凡影，推动了书法的发展进程；“大李、王维画”：大李指的是李思训，唐代画家，官至武卫大将军，世称“大李将军”，他的画在用笔上是能曲折多变地勾划出丘壑的变化，意境高远、笔力刚劲。“王维”是唐代画家、诗人，苏东坡说他的诗、画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大李王维他们都是处在山水走向成熟的过度时期，起到的是承前启后的作用。）苏东坡在论画时说：“绘画以形似见于儿童龄”，齐白石曾说：“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太似为媚俗，不似为欺世”也就是说贵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神似。意拳在论形与神的方面可以说与国画、书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年芗斋先生与大写意画家李苦禅先生在一起畅谈拳与画时，苦禅先生当时感悟到练习意拳和作画在意境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尝试着以拳学和国画为内容与芗斋先生作了三付对联：李先生的上联是：章不章，法不法，挥笔之际是真法。王老的下联是：形无形，意无意，发拳之时是真意；李先生：诗是无形画，画乃有形诗。王老：意为无形拳，拳乃有形意；李先生：画成书为极则。王老：武至文得上乘。他们以对联的形式表达出了画和武的境界。

    练功能达到健舞的妙境、国画画大写意能画到形神兼备的地步时，自然是挥洒自如，性情所至尽性挥舞、悠然自得而为之，借此舒发情怀，它们体现出来的都是处处无法而法又无处不在，就是说法非法、意非意、无心无意有真意。在“有”“无”之间体现出的是本能活力。这个无心、无意、无法的“无”是从天长日久的磨练中得来，若从修为的角度讲，“无”的含意是很广泛的。练健舞要求练到无心、无法的自然境地，站桩也要求达到无我的心境。老子就是以“无”为中心，他的思想核心归结为两个字，那就是“无为”，归于一是为“道”。“道”本身应是无名的，是虚空的、无形无像又无极的，“无极化”的意识就表现为“无欲”，“欲”只能认识有极化的事物，“无欲”才能体会到“无极化”之妙。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虚”是什么？“虚”是“无”、是“空”。“无”就是无极，没有极化才能体悟到意拳所要求的六面力，（什么是六面力？六面力指的是前后、左右、上下，意拳站桩能同时求到六面力就是浑圆了，这只能在无极中求取。）有了极化，那只是一个方向、一方面的事物。大道无形，变化无常，复归为一，这个“一”就是“无极”、“无欲”、“无为”没了方向，方向又同时都在，老子思想是：无为而无所不为，无极而无所不极，以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再说“空”，“空”则通，通则灵。“静”就能清，“清”就能明，“明”了才能体查不足之处。站桩时相对的“静”就是在体查入微，从而调整周身使之协调均整。站桩就是在做消长补短使之均衡，局部的强不是真强。局部强了，弱处仍然不能对抗外来的强力，常言道：千里之堤坝毁于蚁穴。芗斋的拳学思想核心是整体观念，“整”到何种地步，“体整如铸、肌肉如一”，也就是说身体整到像铸造的一样，全身整的程度就像成了一块肉。四如境界是：“体整如铸，身如铅灌，肌肉如一，毛发如戟”，“四如”是意拳修炼的最高境界，在这四种境界中“整”就占了两项，其余的两项一个是沉实的重力，一个是毛发飞涨的膨胀力，这些都是练习健舞所要具备的必要条件。

    通过健舞的练习，使习练者在肢体和精神上得到了舒展和放松，抒发情怀、陶冶性情，从而，祛病健身。从锻炼的角度讲，它既是一种非常放松的运动，又具备了对抗意识，可谓是一种全方位的锻炼形式。从锻炼方式上来说，没有对抗性意识，对钙质形成就没有促进作用。太激烈的运动对人的身体会有伤害，特别是中年以上的人员。据科学研究发现，动物的心脏跳八亿次之后将要倒至死亡（不论什么动物），超量的动力将造成身体的某些机能损伤，但是，不超限度的损伤是肌体可以自行修复的，耗损和修复的反复次数也不是无限的，不超限度的消耗是很容易修复。若是为未成年的孩子选择锻炼方式来讲，小孩在没有进入青春期时，体内没有磷酸酶，就不能长肌肉，所以，青春期以前不能进行长肌肉方面的训练。作为当代人，科学如此先进，我们不能再因为无知而去做残害自身健康的运动了。如今锻炼方式很多，但也要讲科学性，没有科学性的锻炼会产生不良的负面作用。所以，作为现在的习武者也要对人的生理和心理以及现代医学的一些基本常识有一定的了解，从而在现代科学知识的指导下去练武、去选择健身运动方式。芗斋先生曾说：人生最宝贵者莫过于身体，岂能任一般盲目之支配任意而摧残乎？甚矣投师学技不可不清也。

    大成拳的训练方式适合各个年龄层，可快可慢、可静可动。健舞要是作为一种健身的锻炼方式，也是不分男女老幼都可以练习，快慢均可，只要是不违背要领就可尽情发挥。四形舞法的要求是：依据“形曲力直”的法则，练习时须要设定一个假想的敌人，面对假想的敌人意念要真，意念越真效果越好。手指要指向假设的敌人，在运行时手腕要旋拧、手指弯曲、五指有威慑敌人之意，不论如何动作，舞动起来的手臂或单手或双手，手指的指端永远指向对方的口鼻，意如牵牛任我行。须用最大的可能来控制对方的中线（中线就是鼻子下方），给敌方造成威胁。控制对方中线，就是保住了自己的中线不受敌人的侵犯。五指要指向敌人，就是拇指也要弯曲蓄势与其它四指共同指向一个方向，此种掌法与所谓的内家拳如太极、形意、八卦，外家拳如少林，长拳等拳的掌法根本不同，此掌形在掌指放松蓄势的前提下，手指要指向敌方，即使要突然向敌人发起攻击，也不用调整力的方向，这样的掌形，对敌人会产生威慑之意。

    欲作手指威慑则手腕不许上拱，也不许下塌，不拱不塌，在手臂运行时必然要将腕部运转圆活，腕部能圆活才有利于控制敌人，而且要有钩错敛抗之妙。十指不许僵直，都必须弯曲蓄势，手指要分开，手掌要凹，如此运行时指端才可能产生透电的感觉，这些都是指弯腕拧的妙用。两臂运行时永不许失去裹卷撑抱之力，双足进退永远不许失去刀叉分刺的能力。肩要撑、肘要横、两臂才能有裹卷撑抱的力量，两个手臂之间就像团住了一团膨胀的气团。裆要坐，膝要（横）纵，坐裆纵膝才有力，才能有刀叉分刺的力量产生。肩胯要灵活、扭错，扭错又必须以腰脊为动力，所以，练习时腰和脊背要摇旋如轴。双脚在运行时感觉如同在泥雪中运动，两脚的重量分部为三七互换。脚无定位，身无定势，以步法抢夺敌身所处的位置。运行起来时，以三角步为基本步法，自然随意运动。举按有物，进退受阻，手过留痕，感觉全身处处都产生阻力，一动就如同遇到物体。心意力气相互配合、手足呼应。若快，快不许飘浮，若慢，慢不许呆像。

    练习健舞时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有精神假借，如果没有假借的意念，运动时身体力量就没有笃实浑厚的劲。舞起来周身要永远不许失去体整如铸、身如铅灌、肌肉如一、毛发如戟的感觉。操练时意念不能断、灵活不能松散、浑厚圆整一致，力量爆发都是在一瞬之间。发力的时间越短越好，也就是说发力要短脆快，这样舞起来才会有奇趣横生的境界。生理作用于心理，这才是健舞养生意义之所在。

练习“健舞四形”是对内劲的一种定向训练，通过定向的训练使之能随时随地爆发为外力，以达到技击的效果。所以，练习时只求舒适得力与否，不必过分要求姿势是否美观。只需要姿势正确，不违背生物运动力学的规律就行。若运动起来处处都能遵循力学的规律，而且不失去四如的境界，这样也就会是：大动正确小动也正确，否则就是错了。

    在练习健舞时要“与地心争力”，在地面支撑力与支撑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产生一种“拔地欲飞”的气势；要体会出空气阻力，也就是说要与大气产生呼应；这就是所说的：“假借之力”。这些力概括来说就叫：“宇宙争力”。人体的内力在假借之力的作用下，利用浑元争力和呼吸弹力，将动位能向重力动能进行转化，以此，可以收到技击的良好作用。其中作用之妙，要利用呼吸弹力的作用。芗斋先生形象的比喻说：“吐纳灵源合宇宙”，“喊声叱咤走风云”。

挥    浪

    要依照“形曲力直”这一法则，要不失四如境界。舞动时要运用伸、缩、抑、扬、沉、托、提、纵之力。身体与两臂同时作上下方向相反之波状运动。也就是双臂同时向上扬提而身体却往下沉坐，双臂向下按时身体却向上伸长，也就是做上下对拔、拉长，此时人体重位能即转化为重力动能，全身就会有一种波浪力，谓之“重力波”。此种重力波正是技击所需要的。同时上下对拔拉长荡起纵波力，借双臂左右圆撑之势，使纵波之中夹带横波，如此才能有挥浪的姿态。运行时，双臂一前一后。若左手在前则出左足，若右手在前则出右足。双臂与身体配合，双手走一椭圆形轨道。左右进退互换无穷。此式的形象犹如龟游出水面，欲浮而又沉，时沉时浮而挟浪扬波于水面，所以，这一式又叫神龟出水。

游    龙

    要依照“形曲力直”这一法则，仍然要不失四如境界。在具体舞动时要运用提、按、抚、横、分、闭、开、合之力。此式之运行，与挥浪相同，仍然需要利用重力波以发提、按、抚、横、分、闭、开、合之力。双臂与身体配合上下对拔拉长。所不同的是，双臂在身体的两前侧，以提按开合之势走椭圆形轨道。须以纵波出提按之力，以横波出开合之势。纵波高低进退互用。其形好象是龙游苍海，龙即是浪，浪即是龙，龙行浪动，浪动龙行。

    挥浪、游龙二式都是利用重力波来获得技击的效应。所以，练习时需要掌握力波的松紧。松以蓄劲，紧以发力，松紧紧松有波亦有浪。波浪的假设主要是富有弹力，这种弹力遇到物体就须要爆发为炸力，这就是意拳的蓄弹惊炸。

白    鹤

    此式仍然要依照“形曲力直”这一法则，仍然要不失四如境界。具体操作要运用搂、劈、钻、刺、翻、扬、裹、拧之力。当我的整个身体任何一个曲蓄部位，当他作用于敌人身体的某一部位而受阻，或当敌人身体的某一个部位作用于此处时，即将要发生变形时，我的这一曲蓄部位就产生一种阻力，阻止变形的弹性力，即爆发为炸力。此种爆发的炸力正是技击之所需，这就是我所说的“蓄弹惊炸”。练习这一式时两臂运动的幅度应大些，以增强爆发力之直射强度。手臂曲蓄部位所产生的弹性力，或翻扬，或裹拧，或搂劈，或拉钻刺爆发为炸力。此式之妙还在于起脚制敌，这个形象很像是白鹤突围拔地欲飞的样子。

惊    蛇

    此式仍然要依照“形曲力直”这一法则，不失四如境界。在具体舞动时要运用起、顿、吞、吐、撑、抱、悠、扬之力。这一式运行与白鹤相同，仍然需要利用曲蓄部位所发出的弹性力而发起、顿、吞、吐、撑、抱、悠、扬之力。运行时根据不同的假想、假借，利用曲蓄的弹性力运用起、顿、吞、吐的形式爆发为炸力，也就是撑、抱、悠、扬的形式爆发为炸力。前后左右互换无穷，其形象宛似惊蛇乍走、左右迂回刀光闪。

    白鹤、惊蛇二式都是利用弹性力来取得技击的效应。所以，练习时需掌握回缩量与伸展量，回伸须要能达到遍体似弹簧。此种弹力遇物即须爆发为炸力。故白鹤、惊蛇二式都是蓄弹惊炸的运用。

    练习白鹤惊蛇这二式，又要知道白鹤能制横，惊蛇可夹纵。此即横则裹其力，纵则放其势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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