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羊肉做法:旋转的幻想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6:33:30
  我沉沉地躺在床上,窗外很黑很黑,借着微弱的光芒,模模糊糊瞄到指针缓慢地挪到3,我坐起身,微微扭开床头的小灯,“啪”不是很响的声音却在静默的夜中显得寂寥。床头堆着一叠书,总会在不经意间磕痛我的脑袋,只是他们一直都还待在那里,虽然,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我突然间就想到了人类这种怪物,带着令人厌恶的懦弱与残忍,前赴后继地出现在广袤的地球上。

  曾经我以为我会飞的很高很远,可最终却发现一切就好像是一个笑话,到底还是停留在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地方。我以为我会很坚持的执着追求想要的东西,可到了最终还是随随便便找了一个地方安放了自己的梦想,很多时候命运就喜欢干这种事情,让人沉沦在不可理喻之中。

  我常常会失眠,然后常常会嘲笑自己的懦弱,总是需要依赖于这种对身体无益的行为去掩饰自己内心对于这个世界的不安,我写信给Z,我说,以前我们总是认为“天生我材必有用”,然而如今这个世界无论缺了谁都是无所谓,哪怕是历史上的再有名的人,也都不过只是过眼的烟云,我们曾经引以为豪的清高与自傲,就好像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对这个世界的诳语一般。我的忧伤是无法切割的,无法切割成一块一块,然后破碎在时光中的。对于这个世界,也许我们人类真不过是那几个若有似无的斑点。Z说,亲爱的,我们已不再年轻,你要知道,我们是玩不起忧伤的。当时我们沉溺在卡夫卡的悖谬与尼采的狂妄之中,但他们终是那种生前为时代所不容的人物,有些人生前很有名,死后光芒渐渐湮灭,又有一些人生前无名,死后却被奉为圭臬,比如你我都尊爱的卡夫卡,只是没有人知道谁比谁更好,对于我们的生活,我们要学会妥协。“妥协”我笑了,没错,我们都要学会长大,学会妥协,我疲惫地笑着,想起杜拉斯的一句话“十八岁开始苍老。”现在的我已经开始苍老了,连玩感伤的资本都没有了。《一一》结尾处的那个孩子对着黑白照片说:婆婆我好想你,当我看到那还没有名字的小表弟,就会想起你常跟我说你老了,我很想跟他说,我也老了。我一次又一次对着这个场景狠狠地发呆,其中包含着的那种隐忍的孤独让人痛彻心扉。

  很多不知名的电话打来,询问大学生的规划,每当这时,我都会和千千万万的学生一样,感觉无比的厌恶,其实我很想知道的是,像我们这些不知名的学生的资料究竟多少钱一斤。然而每次我接到这种电话的时候,还是会不由得去哂笑,原来斯宾诺莎的影响已经如此深远,用数理方式推断出人类情感,如果生命可以精确的计算规划,若是未来可以繁复的演绎推导,那么对于明天也便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期盼了吧,徒留下对时间的等待,便如同那种火车终究只有驰骋在一条轨道线路的悲哀,也如同对于戈多的无果等待的迷惘。它们的生命都被截取成一局残棋,只是在我看来,每一份活下去的冲动都埋藏在那些对未来的敬畏之中,我讨厌所有带有功利性质的东西,他们经常让我在这个世界找不到自己。

  “黎明用修长的手撷取天上的繁星”,这是刚刚读的童话中的一句话,若是用来描述现在倒也恰当,也没有原因地喜欢起来,即使它不存在任何有观点的思想。有时候我想,喜欢本来便是很简单的事,哪里是些需要理由这种东西来限制的,只是人们却一定要为任何事找出个原因,似乎借此来突显自己的逻辑性,我真是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情感去接受。然而我想到现实这只修长的手在我逝去的十八年光景不停地撷取我梦想的繁星,幼年时期的我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有一丝兴奋,就如同那种渴望受到认同的孩童的企盼,也保留着这满天的繁星是我此生也享用不完的虚狂。只是当今天的我面对零落的星光的时候,心里只有一种悲恸,想的只有,在你采撷完了的时候,我也便心安了。如果为这种想法取一个好听一点的说法,那便是“向死而生”,若通俗一点,便是“哀莫大于心死”。

  只是总有些幻想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在同样年龄的时候,萨冈已经用她的忧愁在文坛站住了脚跟,歌德也将自己的伤感埋藏在维特的枪声背后。我面对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和窗外黯淡无光的黎明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