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小鼍龙扮演者:有花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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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相伴

                           河北省鸡泽县第一中学  黄  靖  

很难想象,我的生活中缺少了花,会是怎样一种无奈。花是稚童眼前闪烁的色彩,是老人心中青春的记忆,是达官贵人炫示的富贵,更是平头百姓品味的情趣。爱花也许就是人的一种天性。

我种下的第一粒花籽,是从母亲手中接过来的。那是一种极普通的草花——紫茉莉的种子,那时,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当我费力地用小铲挖出一个小坑,然后在妈妈的鼓励下放入一粒黑豆般大小的皱巴巴的花籽时,脸上的笑一定是母亲最大的快乐。如果说孩子的心灵可以装下整个春天的话,那一定是因为有了母亲的陪伴。浇水、培土、守望、抚摸,那粒花籽在我的眼前一天天生长惊喜,终于开出了满棵红艳艳的小喇叭花,也开出了我的第一次男子汉体验。花开花落,三十多年的人生历程,我养过不少名贵的花,但那棵紫茉莉,那棵极普通的草花,却总在我的心底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吹响着鲜艳的喇叭,成了我生命的号角,给我力量,给我信心,激励我迈开前进的步伐。

我爱花,花也忠诚地用它的方式给予我欢乐。这些年来,无论身在何处,也无论生活发生着怎样的变化,只要身边有几棵花在默默地开,我就有了生活的乐趣和向上的激情。生活多么美好啊,连花都开得如此绚丽,更何况拥有花的人呢?是的,花在,我在,幸福就应该在!

母亲说我走到哪就把花种到哪,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我笑笑,我感激母亲的理解,更感激母亲从千里之外来看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我养的那些花。花的幸福是我给的,我的幸福是母亲给的,而母亲的幸福呢,是看到儿子一直有花相伴。其实,不善言辞的父亲又何曾忘记过他儿子的爱好呢?离开家十多年,家里园子中的植物换了一茬又一茬,父亲却一直刻意留着我和弟弟在家时栽种的那些花,并精心侍弄着。每次来电话,父亲都要给我说说它们的情况。父亲告诉我,他用我的那株桂花繁殖了好多花苗,给了村里那些喜欢养花的人,每当金秋花开,整个村子都浸泡在浓郁的花香中;我也是从父亲的电话中知道,那株白牡丹,每年都开数十朵花,每朵都有碗口大。我曾劝父亲别再侍弄那些花了,挺费事的,又占地方,就把它们送人吧。父亲却说你们都不在家了,我看到它们就当看到了你们;再说我知道你们每次回家总要到这个小花园看看的。父亲的那番话平静而温馨,穿越千山万水一直像花香般弥漫在我的心头,醇厚而持久。我想,那些花儿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花,它们身上寄托着一个老父亲对远方儿子的多少念想啊!

如今,我的小院里栽种着数十种花,我在教好学生的闲暇为它们浇水、施肥、修剪,也帮它们思考着它们每天可能都在思考的问题。这些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花,它们长不同的叶,开不同的花,生不同的香,却能得到我相同的爱,我用侍弄学生的细心侍弄着它们。我想,花都是很友善的,它们每天伸出手臂和风雨云月打招呼,它们也用花香来向别的花和各种小动物问候。于是,花香飘了,蜂儿舞了,蝶儿醉了,鸟儿也喳喳叫了。花有了香,就显得特别热情,即使是玫瑰等带刺的花。不是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么,花不仅愉悦了自己,也愉悦了别人。

花的香大概就是它们的语言吧,从它们的香里,我听得懂它们的需要,即使闭上眼,也能分辨出它们是谁。因为花不同,语言也不同。它们有的柔声细气,有的粗嗓大声;有的吞吞吐吐,有的爽爽利利。有时,同一种花也会因环境改变,而改变说话的腔调,就像一个人在自己家里能自在坦然,在别人家里却拘谨拿捏一样。但不管怎样,它们都只说自己的话,发自己的香。而且在适宜的地方,它们的话就特别多,特别抒情。我想,我应该给它们提供最好的环境,我喜欢它们最抒情的状态。

都说“花和月圆”,在我看来,花是最有情趣的,月下的花,姿态最绰约,香味也最纯最浓。月色朦胧,花香飘渺,人也虚无。想想吧,能让人产生凭虚御风,羽化登仙之感的,除了月色花香,还有什么能如此纯洁而廉价呢?我喜欢在月光之下、人静之时,在院子里的花旁,和妻子儿女一起静静地赏花,静静地闻香,静静地体会花传达给我们的幸福感觉。

记得有一次,有人打听我们的小院卖不卖,妻开玩笑地说,卖呀,就怕这些花不愿意。女儿却急了,不卖不卖,这么多花,怎么能卖呢?

每次想起女儿着急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