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替利嗪:观千古宋词,知人间情痴-随笔小札-散文-好心情原创文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8 10:10:02

观千古宋词,知人间情痴

类别:随笔小札  作者:痴者飞叶 [个人散文集] 日期:2011-3-26 11:32:19 按 ← → 方向键翻页编者按:文章逐一例举了宋代有名词人,简述了他们各自的词作特点。文章显示出作者对宋词的深厚的研究功底。  鄙人才疏,妄论宋词,语多谬误,惟敝帚自珍,望诸位方家勿怪!——题记
  网友忆雨伊人说喜欢读纳兰容若的词。其实,从古至今许多人都喜欢读词,无论是花间词还是宋词,以及后来的纳兰词,盖因词中有深情耳。唐诗、宋词皆为中华文学宝库之奇葩,历经千年而不朽,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文笔有多精妙,而是作者都是世间罕有之情种。不管是婉约派还是豪迈派,也不管是否落魄行走自我解嘲,只要是用深情写就,定能博得大众的青睐喝彩。
  词之一道,始于唐,定型于五代,盛于宋。以西域胡乐与民间里巷之曲为基调,按乐谱填入长短不一的词句。故,文人作词被称为依声填词,北宋初期称词为长短句。
  词之初,流行于市井酒肆之间,题材仅限于闺情花柳、笙歌饮宴,被当时的正统文人讥为小道、艳科、“诗庄词媚”。故唐时张志和、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等虽也填词,未成气候。直至晚唐温飞卿、韦端己的《花间集》出现,方可称为词之鼻祖。
  多情之人其语多哀,哀而不伤,癫而不淫。那姓温的书生自花间翩然走出,轻摇折扇,粉面含春,异香扑鼻,引得蝶舞蜂飞。其以地道的越语吟道: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频洲。可谓风格清雅,语短情长。
  夜夜相思更漏残的韦端己,其词用情更在温词之上。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中说:“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
  至于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的李后主,以亡国之悲痛,富以自身感情,哀婉凄绝,成为花间词人之后继往开来的婉约派大宗师。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未颜瘦的冯正中,一改词为歌筵酒席之间艳科,创出个性鲜明的感情意境,令词进入一个意蕴优美感发幽微的境界。
  北宋初年之林和靖,以“梅妻鹤子”得名,词意高妙。然,虽风雅,奈何其人若不食人间烟火,词中无情。
  范希文镇守边疆,创边塞词。他的边塞词胜过唐之边塞诗。其“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句,置“孤”于“城”之前,较王摩诘的“孤烟直大漠,长河落日圆”,有情得多。
  柳三变,婉约词派之大成者,其承前启后之功,殊不可没。他平生滞留于青楼楚馆,奉旨填词,乃深情之人,故其词亦为深情之词。其《雨霖铃》、《蝶恋花》诸调,纯以情胜。当我们在雨霖铃的清响中看见那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锦衣公子时,便明白浪子一生注定要在一次次的生离死别中度过。他的词出于民间,人尝谓“有井水处有柳词”。
  晏同叔与晏几道,虽为父子,又同受晚唐“花间派”和冯延巳的典雅流丽词风的影响,然词中的风格却不同。晏同叔虽为北宋倚声家之初祖,词以“富贵气”称胜,然其词皆无情之词。虽有“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句,亦属无故寻愁觅恨,难成大器。其子晏叔原为黄山谷称为“痴人”,读“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句,便可知其人钟情。小晏词中屡提莲鸿云萍诸优伶,虽千载下,诵其词,犹能见其深情。
  云破月来花弄影的张子野,词虽工,然其人多作态,故词亦惺惺作态,无真情可言,其词难得整篇流传后世,成为有句无篇的词人。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的六一居士,后人评价曰:“冯延巳词,晏同叔得其俊,欧阳修得其深”。独坐在醉翁亭上高唱的欧阳永叔,俗中有雅,深情款款,如其《生查子》、《采桑子》等。
  横卧在明月夜短松冈上无处话凄凉的苏东坡,悲切切他的亡妻。他是词之宗师,婉约清空豪迈诸道,皆从容行之。尤其《江城子》一调,诵之动辄有泪如倾。词以意胜,词以情胜,有情意自为好词。
  王介甫以史入词,可谓独树一帜。其《桂枝香*金陵怀古》一调,讽古喻今,开阖纵横,收放自如,非大家不能道。
  周美成亦词之大成者。其人妙解音律,多创新调。且其词浑厚和美,别有一番动人处,后人以为词之正宗,殊不为过。
  秦少游词清丽凄婉,如《踏莎行》《满庭芳》诸调,动人至深。然惜其柔有余而刚不足,伤于纡弱,语多类妇人。
  贺方回尝为武官,故其《六州歌头》一阙,万千豪气,大有不可世之慨,读之令人起舞。而其《青玉案》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缠绵若斯,以此亦知方回为深情之人也。
  陆务观不重词道,然其清丽幽怨如《钗头凤》激昂沉郁如《诉衷情》,皆大宗师手笔。
  李易安词协音律,格调高雅,笔之所置,凄苦泣人。其《声声慢》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七组叠词连用,如孤夜闻笛,清苦婉转,迂回低迷,声尽而意始终不绝,诚空前绝后之作。
  辛稼秆词豪迈绝伦,慷慨高昂,拳拳报国之志,铭于纸上。惜生平所作,无一句道着儿女私情者,譬如冷血英雄,刚有余而柔不足,虽可敬但人不敢近。
  姜白石词清空疏逸,别于婉约豪迈两处,自成一家,尤为可观。王国维尝责其词“无情”,谬矣。试诵其《长亭怨慢》句:“树若有情,不会青青如此。”此等词句,岂无情之人所能道?
  纵观词之历史,从“香山居士*忆江南”开始至今,许多流传千古之名篇,无论单调、双调,还是令、引、近、慢,也不管是婉约还是豪迈,皆为款款深情叫人心驰神往之作。将爱情作为人生信条的读者朋友,又怎能不把这些情痴作者作为知音?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虽历经千古,我们追逐爱情的身影还是会如风般掠过帆影点点的长江,推开南宋的阁楼蹑足轻上。
  但愿你别对一位脸有悲色的紫衣少妇心生他意,不然,你真的会错过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你尽可以随易安居士去,且与她共乘以小巧雅致著称的舴艋舟,听她吹气如兰娓娓而诉,从溪亭日暮时分直至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能将深陷红尘里的你深深打动的恐怕就只剩这么一则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传奇了。你有幸听来,只须以琴和之,自为绝唱。
  在两三点雨山前,我的笔触与你们的耐心一样不会驻足太久,我们同怀爱情的美梦,在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仙境里,催马扬鞭,匆匆赶路,只防伊人在凄清的妆楼上顒望得心焦。有一俗理古今皆通:心惴爱情之人,独自怎生得黑?此一心境,我自识得,只请你及早趟过河去,早莺群飞的对岸,有一佳人闺名唤宋词,正静候着你用几行书解开她粉红的心结,让她知晓满城春色宫墙柳。你为何明知交臂而过是错错错,却一任春去也,仅暗叹天凉好个秋?
  在踅回宋词的路上,不见得真有红袖添香的艳遇,但定能掇拾千古情歌,藏之名山,以遗后来的情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