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什么地方有欢乐谷:焦媛:她太烈,一般人消受不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7 20:18:38

焦媛   焦媛来广州演出她的舞台剧新作《容易受伤的女人》。年轻的男女白领挤在一把伞下,甜甜蜜蜜地来“听一晚王菲的歌”,还有人是来膜拜搞笑大王张达明的。难得有舞台剧粉丝低头讨论,说焦媛:“个女仔把声几靓!”   南都周刊记者·洪鹄  摄影·孙炯 陈小向(实习生)   傍晚暴雨,在广州市黄花岗剧院略显陈旧的演出大厅,上座率依然达到了9成。7年前焦媛来过广州,带着那出著名的百老汇音乐剧《蝴蝶是自由的》。戏中她罗衫尽解,最后以裸背示人,让纯洁的观众和传媒受到了惊吓。这部剧在香港和内地共演出 158场,甚至受到文化部邀请,还为焦媛拿下了“最具专业精神舞台剧演员”大奖,但这些都无法阻挡焦媛几乎被定义为脱星。   香港记者问焦媛:“觉得自己和舒淇、叶玉卿有什么区别?”焦媛答:“舒淇很努力,我很欣赏她,谢谢。”记者再问:“想过转型不演这种类型的戏吗?”焦媛怒了:“我演什么类型的戏了?我演《阮玲玉》时你们报道过么?有人关心吗?”   《容》里焦媛唱了王菲26首歌。剧本是她自己写的,像王菲的传奇,其实是她自己的故事。北妹南下,饱受歧视,奋发图强,出人头地,无人陪伴的老父却孤独辞世,一声叹息。情节老套,但以王菲的名曲穿梭其间,《棋子》、《我愿意》......佐以张达明连连栋笃笑,倒也饱满煽情,引得全场共鸣无数。   《容》剧已在香港热演14场,观众如潮。焦媛说“托赖王菲”。隐退数年,王菲的歌已然成为港人的集体记忆。在香港,默默无声地做艺术是没有饭吃的。你得有娱乐性,你得有噱头,你得有话题。   “我的剧以往的宣传点都是脱啦,激情啦,狂野啦。”焦媛毫不避讳,语带自嘲。这次她领口很高,必须拉上王菲助阵。   “舞台疯、不能碰”   像所有欣赏独立追求个性的女性一样,焦媛喜欢王菲,何况她们经历相似。焦媛也出生在北京,父亲是国家京剧院的演员,母亲跳民族舞也跳芭蕾。父亲生性耿直,受不了剧团里的人事斗争而愤然离职,带着母女仨(焦媛还有一个姐姐)来到香港,当时焦媛4岁。   来了才发现,香港根本没有京剧。父亲只得转行,到制衣厂当杂工养家,母亲则去酒楼做领班,深爱艺术的父母从此与本行绝缘。“学校里我被叫做大陆妹。我好胜,发誓要出人头地。”郁郁不得志的父亲心情好时仍会唱两段京剧。母亲则逼迫她们姐妹每天早起练体型。她感觉到父母对艺术的又爱又恨。父亲跟她说,做这行“会吃的吃戏饭,不会吃的吃乞饭。”高中毕业她先斩后奏报了香港演艺学院,成了黄秋生、朱茵的师妹,因为这间学校“既能演戏,又有大学文凭”。   焦媛1米6,肤色偏深,身材瘦小,巴掌大面孔上五官显眼。不是标准美女,却仿佛为舞台剧而生。毕业前被“春天舞台”导演李铭森看中,立即出演《少女梦》中女一号杜丽娘。“春天”是香港舞台剧的老牌剧团,拥有名导演李铭森、杜国威,还有日后成为焦媛爱人的高志森。焦媛演了好几个女一号,到了1999年,《蝴蝶是自由的》(港译《蝴蝶春情》)彻底把她捧红。   认识焦媛的人都说她是舞台疯,瘦小的身体能量巨大。舞台下的她形容素朴,看起来并不娇媚,然而一上台立刻媚眼如丝,妖娆得勾魂摄魄。不止一个合作过的男演员半开玩笑地表示焦媛“碰不得”,因为她在舞台上过于销魂忘情,像团火在烧,“太烈,一般人消受不起。”   排《蝴蝶春情》时,父亲肺癌入院,焦媛没有去陪。“那个戏好重要,我当时太想演好。天天苦练,就狠心牺牲了陪爸爸的时间。”成名要付出代价,《蝴蝶》的大红,焦父没有看到。
蒸蒸日上之季,焦媛却打算离开“春天”。“春天”的剧目始终保守,受众是怀旧的香港中年人。即使《蝴蝶春情》这样引发强烈话题的,不过是视觉上的大胆,探讨的问题仍在家庭伦常之内,传统得很。   而焦媛的心里始终有呐喊的声音。这一年她29岁,面临女人三十的危机感—身为女性即将不再年轻,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一个人去电影资料馆充电,看到《时时刻刻》里三个女人的故事觉得一惊,心头像水面飞过白鸽。   一个人的剧团   30岁到来之前,焦媛有了自己的剧团:焦媛实验剧团。团员就她一个人,她是经理、演员、艺术总监。以前对数字没概念,现在不可以了。焦媛投资了六位数积蓄,但杯水车薪,随便买个剧本版权就可以花掉。   “办公室?当然没有。在香港有个办公室,哗,好奢侈。”她就在排练室办公。没有雇助手,导演、监制都是by project—临时雇,按部头戏算人工。时间长了,当然也有了比较稳定的班底:编剧钟燕诗,监制邓伟杰、郑承峰,还有导演高志森。   政府康乐署有针对剧团的各种补助,焦媛上网细细研究,填写所有可能的表格。“今年向康乐署申请,批了上环文娱中心免费给我们用8周!”焦媛得意地告诉我。   香港有大小剧团无数。“官方”如香港话剧团,政府一年拨款3000万,或富人家小孩烧钱玩的,还有专门排同志剧的,如黄智龙的W创作社。“我的团定位很明确,女性的,实验剧。”焦媛言简意赅。   2006年焦媛选了瑞士剧作家Arthur Schnitzler的本子《轮舞》,改编为《赤之禁室》。Schnitzler是库布里克名片《大开眼界》的原剧本作者,以挖掘人性之幽深复杂见长。焦媛着迷于这类题材。剧中探讨SM话题,著名的一幕是焦媛裸露的脊背上鲜红的鞭印,据说在新加坡公演时观众哗然。   “我随时准备好全裸演出。”她有为艺术献身的决心。她对所有禁忌都不以为然。   但从《赤之禁室》开始,她必须关心票房。以前只做演员,拿了工钱就算。如今却有台前幕后几十人等着她发工资。“算成本时我自己那份工钱都不算的。最后有结余才是我的。”她自言生活简朴,“钱够养我妈就行。”   剧团没钱宣传,最佳方法就是拍几张性感照,借此争取头版。“如果有人被我的性感照吸引来看舞台剧,我都觉得值得了。”   焦媛说,实验剧团成立四年来,最难忘的一出戏,仍非《阴道独白》莫属。早在2003年她就被这个剧本吸引,想买来演,被对方拒绝。争取四年,终于成功买到版权。   《阴道独白》在香港上演时,过于醒目的剧名被改成了《VV物语》。但是大胆前卫的剧情一幕未删地被保留下来,包括那段“著名的呻吟”。一年之中,《VV物语》重演了3次,30场,3万香港人观看了这出轰动美国的舞台剧。第一次演出时,到场的几乎全是女性。第二次,一些女观众带了她们的男朋友或老公来。到第三次重演时,场里的男女观众大约各占一半。焦媛很欣慰。   “有多少女性不能正视她?我们不爱她,羞于面对她,我们也从不知道她到底需要什么喜爱什么拒绝什么。”在焦媛看来,《阴道独白》是一种坦荡而深切的关怀,“只是从性器官出发,要认识的是你自己。”   当焦媛在台上鼓励大家说出同一个字眼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女权最最需要突破的,不是外界的防线,而是自我的束缚。“香港的女人,大家都以为多厉害多开放,事实上,你会惊讶于她们原来这么羞涩这么保守。从小受到的教育没有人告诉她们要了解自己的身体,正视自己的爱和欲。”女人要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只有男性眼光里的你。   《VV物语》奠定了焦媛实验剧团在香港戏剧界的位置。焦媛估计,自此之后,她每部新剧的忠实观众约在四五千人,大多为白领女性。这个数字保证了她每部戏起码可以演10场。“当然,我想要更多的人走进剧场看舞台剧。”   “你是我心里的曹七巧”   年初人人追读《小团圆》,焦媛也接手了张爱玲的《金锁记》。许鞍华执导,“很不一样的体验。”舞台剧导演一般会详细到教你每个动作怎么做,而许鞍华话很少,大部分时间就看着焦媛在台上泼辣或放肆。事后她跟焦媛说,我没太多意见给你,是因为你往那一站,就是我心里的曹七巧了。   多年前焦媛也客串过几部如今“都不好意思再提”的电影。她不喜欢拍电影,化妆两小时,坐一边等两小时,一场戏倒是拍个十分钟完事,她不能忍受大多数时间被空掷。而在舞台剧现场,她时刻在演在练,不用化妆,不用等位,不用看着男主角没来顶替机位的副导演的脸讲台词。郭富城的《父子》原本是找焦媛做女主角的,她拒绝了。高志森认为焦媛做得很明智:“她心里有一团火,一定要时时刻刻烧在舞台上。”   和高志森恋爱十余年。焦媛坦言对戏剧的热爱是受两个男人影响,一个是父亲,一个是高志森。剧团组建以来,高志森几乎参与了每一部戏的制作,当外界一次次质疑焦媛“博出位的大胆演出”时,都有高志森心平气和地帮她解释:这是舞台剧,这是艺术。   “他不会送花,不会传甜蜜短信,但他帮我实现理想。”焦媛以一如既往的平静口气讲起爱人的名字,眼神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