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凤酒369系列:福岛核电站抢险行动的幕后英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06:31:51

Landov
在福岛第一核电站的一间控制室,一名东京电力的工人正在借助手电筒的微弱光纤阅读说明书。

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Fukushima Daiichi)的大火和辐射泄漏进行殊死战斗的光荣属于消防员、自卫队员以及被称为“福岛50死士”(Fukushima 50)的核电站工作人员。
然而,处理日本有史以来最严重核事故的繁重工作多半都落在了一群不太起眼的人身上,他们就是数百名不顾辐射加剧的危险负责管道搬运、废墟清理以及其它体力劳动的底层工作人员。
一般情况下,福岛第一核电站反应堆的日常维护工作都是由数千名员工完成的。目前,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被号召自发在受损核电站工作,而薪资维持不变。
29岁的多田贤治(Kenji Tada)说,我也害怕,但总得有人去。他供职于专门生产防护涂层的公司东海涂装株式会社(Tokai Toso Co.)。
正常情况下,多田贤治的工作包括给反应堆设备出现腐蚀的地方刷防护涂料等。周一,他被安排与另外几百名工作人员一道在核电站待命。这些工作人员中,既有工程师和操作专员,也有为控制过热反应堆而拖电缆、连水管或在现场干体力活的底层员工。
有关核电站现场工作的描述大多是间接得来的。现场工作人员几乎与外界没有接触,有些人待在核电站四周疏散区边缘的一个足球场。电话联络的信号并不稳定。
多田贤治说话轻声细语,圆脸显得和气,带着黑边眼镜。他在接受采访时说,身处核电站现场的同事给他打电话说,他们一直在安装可向反应堆注水的水泵,还对他说辐射没那么厉害。
正向福岛第一核电站调派员工的该核电站运营商东京电力(Tokyo Electric Power Co.)和其它公司说,他们并没有给这些工作人员付加班费,或提供现有的意外伤害和疾病保险之外的福利。这些公司说,它们忙于处理这次突发事件,没顾上考虑这些问题,而且员工也没有提出这个问题。在日本,在这样的危机之时要求加薪会被认为是麻木不仁的行为。
东海涂装的资深常务董事池田义(Tadashi Ikeda)说,没有一个人是因为钱才在这里卖命的。他还说,很多工作人员都是福岛本地人,由于辐射关系被迫离开家园,他们非常愿意尽自己的努力让这里恢复正常。
多田贤治说,他一般每个月的薪水是20万日圆(合2,470美元)左右,远低于日本29.1万日圆的平均月薪。他说自己的妈妈并不想让他来,但他说,没办法,总要有人做。
与曾在技校学习过建筑的多田贤治一样,很多工作人员的学历并不高。他们所具备的关键技能是对核电站的环境非常熟悉,这对于在辐射环境下工作的人来说是个优势。周一大部分时间里,该核电站辐射水平超过2,000微西弗/小时,是事故发生前正常水平的3万倍左右。周四上午,辐射水平降至每小时略高于200微西弗。
Reuters/Tokyo Electric Power Co. via Kyodo/Handout
一张东京电力公司发布的照片上显示,3月18日在日本东北部的福岛县富冈市,工人正在试图修复福岛第一核电站的供电线路。
约有60名重要工作人员就住在反应堆现场一个多重防护的建筑里,这不禁给人留下了这样一种初步印象,即冷却反应堆的行动能否成功就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并且把他们误称为“福岛50死士”。由福岛第一核电站负责人领头的这些重要管理人员指挥恢复工作、操作监控室并密切注意反应堆的各项指标。他们很少离开这座建筑。
包括消防员和电线铺设工在内的其他人员,在完成轮班工作后就撤出,留在辐射水平较低的地方。他们向核电站进发之前的一个集结地 “J-Village”足球场,十分接近政府所划20公里疏散区的边界,福岛县说它是在疏散区以内,而防卫省说没有。
周三,东京电力派出自己的330名工作人员前往核电站。东海涂装等东京电力所说的“合作公司”派出了另外224名工作人员。
多田贤治是一群半技术工人的一员,他们处于日本核电站生态系统的中层。底层是体力劳动者,工资一般是按日结算。顶层是核电站运营商东京电力和反应堆维护者东芝(Toshiba Corp.)、日立(Hitachi Ltd.)这类公司的管理人员和工程师。
日立公司已应东京电力的请求向电站派出120人,其中很多人来自子公司日立工业设备技术(Hitachi Plant Technologies Ltd.)。东芝公司派出了100人。池田义说,为东京电力子公司东京工业公司(Toden Kogyo Co.)服务的东海涂装,迄今已经根据自愿原则派出六名工作人员。池田义说,东京电力40年来对我们都很好,我们希望竭尽所能。
每天工作人员要派往的地方,由东京电力的辐射管理人员测量那里的辐射水平。由于风向变化、不稳定反应堆出现泄漏,核电站辐射水平数小时之内有就极大改变,热点也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工作人员穿戴防护装备和面罩,必须受过应对放射性环境的培训。每名人员的护具胸兜内还有两枚徽章,用来跟踪每次行程的辐射暴露。整个危机期间每名工作人员的辐射总量限制在25万微西弗以内,比上周10万微西弗的上限有所提高。这个限度以内被认为属于“低剂量”暴露。
多田贤治说,已在现场的同事们曾经告诉他,工作五小时后他们暴露的辐射量在100微西弗左右,相当于做一次X光胸透。他说,最近在危机前的一天,他工作四个小时记录的辐射量是190微西弗,比现在高。
不是人人都这么乐观。在东京以北的“口玉超级竞技场”(Saitama Super Arena),Mitsuyoshi Oigawa说自己的儿子是被要求返回核电站的人之一。这处竞技场已被用作避难所,容纳福岛第一核电站附近城镇被迫撤离的人员。
Oigawa说,召唤令是在地震发生六天后接到的,儿子可能会在电站工作两到三天。他说,过后他曾拨打儿子的手机,没有打通。他担心辐射暴露可能让儿子生病。
70岁的Oigawa说,没法表达我会为他做什么;如果有可能,我会替他去。
在福岛第一核电站以西约20英里(32公里)的田村市的一处避难营里,一家核电设备生产商的另一名工人说,他在本周早些时候接到了要求报到的电话。他说,他觉得自己的工作将是运送并铺设用于给三号反应堆给水的管道。
这名工人高中毕业,工资跟多田贤治差不多。他说他被告知可以拒绝这个号召,但觉得响应号召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开玩笑说,这样他就会像日本飞行员在二战期间执行自杀任务一样,站在为他人利益而牺牲自己的位置。他说,如果号令到来,我唯一能够说的是,好,我去。他说,我想到了神风敢死队──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我的心里是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