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封法测压实度记录:读张光年的《骈体语译〈文心雕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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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为今用 寄托深远

——读张光年的《骈体语译〈文心雕龙〉》

    88岁高龄的文坛巨将张光年先生,在近两年因年老多病冒险动了一次大手术之后,仍然孜孜不倦地完成了《骈体语译〈文心雕龙〉》的译述,完成了他一生的夙愿。因为他在20世纪60年代初,就曾在《文艺报》译讲《文心雕龙》,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件有意义的工作在六七十年代无法进行下去。1983年,《文心雕龙》学会在青岛成立,张光年同志被我们推选为学会的第一任会长。《龙》学界的朋友渴望光年同志完成这一件有意义的工作,终于在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这本书由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与广大读者见面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在众多的《文心雕龙》的研究著作与译注本中,《骈体语译〈文心雕龙〉》可谓别具一格,它是用现代骈体文翻译的。每篇的“赞语”,译为“结语”,并用诗歌的语言今译,字里行间充满激情。光年同志是当代著名的文艺批评家,批评家的修养与识度,多表现在每篇的译后记中。他写此书的目的,是献给新世纪的文学青年的,着眼点是联系当代文艺批评与创作的现实,立足于古为今用。《神思篇》译后记说:

    刘勰所说的神思,着重在谈艺术想象。这个神思,十分接近于我们今天所说的形象思维。刘勰约在1500年前提出神思,尽管是雏形,也是值得敬重的。要知道,才只三十多年前,我国左派理论家曾在当时的党刊上撰文,声讨形象思维理论是资产阶级的邪说。当时的形象思维这个美学概念,还没能被我国大多数文学艺术家所接受,流行的写法有不少还是从概念出发。

    用刘勰的“神思”批判极“左”的文艺理论和创作上的概念化,这是光年同志的创见。观今宜鉴古,在沟通古今,古为今用方面,这是一个很好的范例。也是许多《龙》学专家还未尝做到的。此书的每一篇译后记,都密切联系当代文艺界的批评与创作实际,告诉读者《文心雕龙》的哪些观点过时了,哪些观点没有过时,哪些观点在今天仍有指导意义。如《风骨篇》译后记说:“作家要有作家的风度和骨气。诗文要有诗文的风采和骨力。刘勰针对六朝浮靡的文风,郑重提出了文贵风骨的要求,是很有价值的。今天看来,这对当时的文风,特别是对当前新诗的诗风,仍然有宝贵的指导意义。”《定势篇》译后记说:“文体是固态的;文势是动态的。典雅、清丽等等不同的文体,既是不同文势的由来,又是不同文势运行的结果。这才是‘机发矢直、涧曲湍回’的‘自然之趣’。个人文风的趋势值得注意,一代文风的趋向更值得重视。这个《定势篇》,就为矫正齐、梁文风的讹势而作。我们今天读来,联系到当前文艺创作的某些消极现象,岂不值得深长思之吗?”

    当今的《文心雕龙》学已经成为显学,在海内外已发表论文3500篇,专著300多种。但《文心雕龙》研究如何与现代文论沟通,能为广大文艺工作者和文学青年所接受,这是许多研究者所意识到但又没有解决的问题。绝大多数的研究者是书斋的学者和教授,他们本身就缺乏与现代的文艺界与创作界的沟通,两者是各搞各的一套。光年老是文坛宿儒,也是文艺界的一位老领导,半个多世纪文艺界的风风雨雨、沧桑变化,他曾亲身经历,这本书融入了他许多的现实感受和对文学青年的深情寄语。所以我说他寄托遥深。光年同志对《文心雕龙》的理解与领会是深刻的,他深得《文心雕龙》的神髓。在古代文论的古为今用方面,他有很多认真的、发人深省的思考,为今后这方面的工作做出了典范。阅读此书,深感受益匪浅,我也希望青年朋友读读此书,可能会得到更多的启发。

    中国文化报 2001年5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