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鹏刘孟子三军仪仗队:值得纪念的普安同知曹昌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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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水历史上先后在今市境两厅(县)当过行政长官的人不多,清代光绪年间有一个曹昌祺。曹昌祺光绪十年(1884年)任水城厅通判,两年后到普安直隶厅(今盘县)署同知。当时水城厅属大定府,普安直隶厅直属省,从水城厅通判到普安直隶厅同知是从县级升为府级了。
《水城厅采访册》纂于光绪二年(1876年),还来不及记曹昌祺的事迹。成稿于民国10年的《水城县志稿》才在“宦迹”一目中补记,称他是“湖南长沙翰林。光绪十年(1884年)署。奉母随任,孝敬有恒。作育人材,每月课士二次。体恤寒畯,重奖笔资。及乡试在迩,又以五日为课期,修饰润色,不遗余力。”后来的《贵州通志·宦迹志十三》照录了原文。对照通判职责——“掌一厅之政,亲理民务,平赋役,听治讼,兴教化,历风俗,凡养老祀神,贡士读法,皆躬亲厥职而勤理之”,曹昌祺是称职的,在“兴教化”、特别是“贡士读法”方面尤为突出,堪称循吏。
在普安直隶厅同知任上,曹昌祺最主要的贡献是完成《普安直隶厅志》(后文简称《光绪志》)的纂修。他署名的《序》说:“光绪丙戌(1886年)春仲,昌祺来承乏是邦。甫下车,索阅厅志刻本,已残缺不全,仅见钞本,盖已百余年失修矣。爰集众于庭,谋筹款重修。”所谓“厅志刻本”,指的是修于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的《普安州志》(后文简称《乾隆志》),这部志“愈五阅月书成”。主修贵州安顺府永宁州知州、署南笼府普安州事王粤麟自知简陋,所以在《序》中说:“总其事者,窃得弁言简端。”最后又说“拾遗补阙,加厉增华,尚有待于后之君子。”根据后人对《乾隆志》的评价,王粤麟此话并非完全出于谦虚。没想到是,直至128年后,普安州已改直隶州并再改直隶厅,共历经44任同知,才出了曹昌祺这么一个“后之君子”。
《乾隆志》是在明嘉靖《普安州志》(后文简称《嘉靖志》)刊行207年,并早已亡佚后重新创修的,自有其功,篇幅翻了一番,在风俗、方言、灾祥(主要是农业气候)方面都比《嘉靖志》有所发展,留下许多实录资料。然而总的说来失之简陋,另有许多境外资料未详加考证而收入志中。相比而言,《光绪志》篇幅再翻一番,对地方农业气候的记载更加详实;对少数民族和土司以及咸同军事史的记载资料尤为珍贵;《食货》在前志基础上根据社会发展的情况增加《税课》、《积储》两个类目,《税课》记盐税变化和工商各税,《积储》记备荒的常平仓,此外还增加了邮传、耆寿等内容。《光绪志》“越二年而书成”,纂修态度严谨,尤其能随时代变化扩展地域性资料的收录,因而成为续志中的珍品,资治教化存史功能明显,至今仍是盘县最主要的历史文献。
如果没有曹昌祺“筹款重修”,并“强延”“奉讳将归里”的名士覃梦榕为纂修,与其他名士历时二年“共襄厥事,搜新猎隐,左掇右劘”,《 光绪志》是不可能高质量地完成的。
曹昌祺在《光绪志·序》中说:“夫州厅异名,则设官养兵皆有张弛;疆域错置,则丁籍赋役自有等差;而况此百余年中,灾祥著乎天,物产茁乎地,文采焕乎人,不有以表扬而阐发之,乌乎可?”联系到当时的国际形势,曹昌祺进一步阐述,“厅当云贵之襟喉,达川广之声援,自元以来,为凡用武者所必争之地。方今互市羁縻,时局一变,英人踞缅,法人踞越,恃其星纬舆地之学、舟车枪炮之艺,时有狡焉思逞之心。万一败盟,隐忧实大。是则道里之短长,关隘之险要,山洞之深邃,水道之纾折,亦控制疆索者所宜究心也。”可见他对修志的重视绝非出于个人爱好和图名,他是把修志与修齐治平、爱国守土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文化自觉。
基于这种文化自觉,曹昌祺说:“守土者以修志非专责,往往废兴听之,此志之所以多失修也。……惟愿后之来者,时加搜辑,勿以废兴听之。”
曹昌祺并没有借修志宣扬自己,除署名外,《光绪志》对他只在《卷之十一·秩官》中按常例记了10个字:“曹昌祺,湖南长沙人,进士。”
《光绪志》锓版于1889年,又是121年过去了。笔者重提这位几乎无人知晓的古人,是想让今人记住他修志存史的功德和忧国忧民的一片苦心。
当今确有一些为政者,对修志“往往废兴听之”,上级政府三令五申而后勉强应付,却不忘在志书中为自己留名留影。面对曹昌祺,他们应当感到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