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真妮 小州:想说爱你不容易——中国摇滚乐的商业出路(转)

何勇曾经说：“摇了很多年，后来我‘滚’了”，幽默中带着些无奈和失落。何勇是崔健之后重要的摇滚人物，中国第一代朋克，当年的“魔岩三杰”之一。他的个人经历在前赴后继投入到中国摇滚阵营的乐人中，是颇具代表性的。富有商业经验的台湾音乐人张培仁和贾敏恕等人将音乐圈商业运行机制介绍到中国摇滚圈中，他们发现和推出一批摇滚乐人。1994年春天，“魔岩文化”在北京举行“魔岩三杰”新专辑发布，那一天，窦唯《黑梦》、张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何勇《垃圾场》同时发行，这种集团军式的发行策略给音乐听众的冲击力是非常强烈的。张培仁和贾敏恕等人对早期中国摇滚乐的一度繁荣起了很大作用，中国摇滚乐的黄金时代甚至被称为“魔岩时代”。“魔岩”撤出大陆后，大陆摇滚乐徘徊不前，虽然有大批的乐队得到认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也得到了广泛的关注，但是他们大都没有获得商业上的很大进步。中国的摇滚乐手在窘迫的生活中对抗着自己残缺的音乐精神，在面包和思想的纠缠中，他们能够顽强地坚持多久？

　　

　　路漫漫我们不能没有钱

　　中国摇滚乐市场尚未培育起来。目前，摇滚乐的现场演出还不多，很多城市还没有摇滚俱乐部，真正对摇滚乐有重要意义的大型演出还是很困难。而在美国，摇滚乐非常商业，摇滚乐人的收入通常比较高，其主要原因在于，摇滚乐在美国早已经成为主流音乐。摇滚音乐和流行音乐的唱片分区不同，它们占有各自的市场份额。2006年，英国的老牌摇滚乐队“滚石”在上海举行演唱会，门票价格竞达到3000元人民币。在国内，为数不多的大型摇滚乐演出，像崔健在大型场馆里的演唱会门票价格最高在1000元以内，而更多的演出门票价位非常的低。难怪“二手玫瑰”乐队主唱梁龙调侃说：“中国摇滚乐是中国最大的公益事业，20年来一直没赚过钱。”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中国摇滚乐和流行音乐发展极不平衡，流行音乐获得的投资远远大于摇滚乐，例如“超级女声”李宇春发行新专辑，太合麦田斥资几百万对其进行全方位的宣传，其广告覆盖了马路边的灯箱、电台、和电视台，其规模和覆盖率如同冯小刚等人的新片上映。中国摇滚乐之所以不能享有和流行音乐同等的发展机遇，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大众和主流媒体对摇滚乐创造性认识不够，摇滚乐是具有巨大商业潜力的音乐形式。在流行音乐中，“摇滚”是一个重要的元素，非常成功的“零点”乐队和“羽·泉”、“水木年华”组合，都采用摇滚乐的吉他、贝司、鼓的乐队编制。另外，摇滚乐的现场演出锻炼了一批优秀的乐手，这些人大都也从事流行音乐创作和录制工作，为流行音乐培养了后备队伍。

　　长久以来，大众和主流媒体对摇滚乐的认识容易局限于摇滚乐反叛性的一面，进而对这种音乐形式产生莫名的恐惧，对其创造力及其对整个乐坛的贡献缺乏足够地重视。摇滚乐的反叛性是一种不妥协、直面现实的自由与批判精神。它不像古典音乐，古典音乐和谐、庄重，聆听时让人产生静默中的伟大与深沉；摇滚乐表演则表现出反审美、反艺术的倾向，音乐中隐喻性极强的歌词、狂躁的吉他失真音响、歌手的呼号呐喊、台上台下一起扭动的非中心化表演，都与传统美学原理相悖，这让一些人不能接受。摇滚乐不靠旋律的动听去取悦观众，而是借助音乐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申张自己的观点，引发人们去思考。长期以来，主流媒体对摇滚乐的长期漠视，使得这一具有巨大商业潜力的力量长期沉寂，没有机会与流行音乐站在同一平台上进行公平竞争，使得百姓对其进行选择面大大缩减

　　“忆往昔，历历在目”

　　中国摇滚乐的“魔岩时代”，除了外资的大量涌入，本地制作公司也纷纷投入了极高的热情，使得中国摇滚市场空前繁荣，几乎每个月都有不少新的唱片面世。因为当时社会的音乐类型比较少，可供人们选择的音乐有限，所以，这些唱片一经投放市场，立刻获得大众的热烈欢迎。而当中国流行音乐迅速发展起来的时候，摇滚乐因为众多的原因而显得后劲不足，无法再与流行音乐平分秋色。

　　1、“魔岩”、“红星生产社”、“大地唱片”带来短暂的繁荣；

　　张培仁在“90现代音乐会”演出结束后，开始与“唐朝”乐队接触并最终签约；陈健添（Leslie）签下了“黑豹”乐队并把他们送上了香港音乐排行榜的冠军宝座；“红星音乐生产社”首先签约了来自西安的郑钧，他的首张专辑《赤裸裸》在媒体料想不到的情况下成为乐坛黑马，是94年销量最高的摇滚乐唱片。之后“红星生产社”一气儿签下了一大堆摇滚艺人，包括“眼镜蛇”女子乐队、骅梓、“天堂”乐队、许巍等等，成为规模不亚于魔岩唱片的又一个中国摇滚大本营。“大地”唱片由刘卓辉、黄小茂于1992年创办。1995年，“大地”唱片借鉴“魔岩”唱片集团军的唱片发行方式，策划了“大地现代音乐群”，一次性地推出了金武林的《失乐园》、陈劲的《雾气里的昆虫》和丁薇的《断翅的蝴蝶》。这个时期摇滚乐取得了商业上的成功，市民们的普遍关注、媒体的大加赞誉、演出市场的热烈响应，使搞摇滚乐成了社会上非常受人尊敬的事业。在这种氛围下，全国摇滚乐从业人员数量激增，大街上随处可见皮装银饰、长发飘飞的摇滚青年。

　　2、“坚持或者放弃，每天都是问题”――坠入“冰川纪”；

　　中国摇滚乐经历狂热和喧嚣的“魔岩时代”，渐渐退居艰难生存的地下状态。北京地下摇滚乐人的聚集地从上地转移到树村再到现在的霍营，他们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实践着理想中的公平、真实、自由的生活，坚守地下成为他们的生存方式。这些地下摇滚音乐人狂放不羁地张扬个性，并游离在主流音乐文化意识的边缘，他们拒绝商业运作。从乐队方面来说，他们在创作上逐渐陷入贫乏，并抵制着商业，其作品缺少可听性。众多来京实现摇滚理想的青年人，如同飞鸟一般，一批批地来，一批批地离开。“用音乐养活自己”成为他们做乐队的最高理想，但是这样的目标在现实中也难以实现。在北京，致力于引用音乐演出的的酒吧、俱乐部、剧场有[新豪运]、[无名高地]、[星光现场]、[藏酷LOFT]、[主畅（原河酒吧）]、[聚点]、[栗正]、[芥茉坊]、[两点一线]、[MAO]、[13club]、「愚公移山」、「疆进酒」，地下乐队的演出机会不少，但是收入却是寥寥无几。

　　对建立良性商业秩序的思考

　　 中国摇滚应该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商业运作机制，在成功的商业循环之下，才能保证为中国摇滚向前发展提供坚实基础。建立起良性的商业规则对摇滚乐走向更广泛的听众是非常必要的，这也是摇滚乐人能够生活得很好的前提条件。从“魔岩时代”摇滚乐的繁荣场面可以看出，许久以来中国摇滚乐的后力不足可以说明，至今尚未建立起一个良性的商业规则来。商业对摇滚乐的影响是把双刃剑，为了迎合观众的品位，必然导致要主动地取悦大众，在迁就大众思想懒惰和审美习惯的前提下失去艺术的独立性。有不少乐队认为，商业会使他们失去独立精神，会摧残摇滚乐。更多的情况是，无奈的摇滚乐人拒绝商业是因为他们不愿意为与唱片公司的一纸合约而失去自由。而众多事例可以证明，商业可以为摇滚乐服务，它给摇滚乐带来了活力。

　　1、区分商业和商业化；

　　商业和商业化不是一个概念，商业是手段，而商业化是结果。流行音乐和摇滚乐通常采用的商业手段有：歌手（乐队）包装、广泛宣传、出版唱片和举行现场演出等等。近些年，一些摇滚乐人通过商业的手段获得了艺术上的成功，如来自湖北的方言歌手胡吗个、“NO”乐队以及左小祖咒和他的专辑《走失的主人》，他们的成功事例证明，在进入商业市场后并没有削弱他们音乐的个性和冲击力。左小祖咒的专辑《走失的主人》是一个重要的作品，以他诗人的眼光来观察这个世界，并在音乐中进行颠覆与秩序的重建。这张唱片更加有力地证明了摇滚乐商业的乐观前景，给一些地下乐队带来了曙光。

　　2、优秀经纪人团体和赞助商投资是关键；

　　优秀经纪人团体和赞助商投资是摇滚乐能够取得商业成功的关键，而这些在过去是缺乏的。优秀的经纪人要粗通音乐和商业，要有能力对乐队进行商业包装，并且有深刻的市场洞察力和广泛的信息来源。经纪人事务在过去大都由摇滚乐队自己完成。经纪人在唱片公司和乐队之间架起桥梁，使乐队能够集中精力进行创作和演出，并且能使演出走向规范，使之逐渐和国际接轨。黄燎原有着多年策划演出的经验，他介绍国外摇滚乐的演出安排，他们的演出安排细节能够精确到哪位艺人哪天几点去哪里，需要什么车和什么翻译，都清楚列出。最后的花费通常不会超出10％的风险系数。但是国内组织的音乐节或演唱会，各个环节都不规范，因此根本无法计算风险系数。目前电影在中国是朝阳产业，对电影进行投资的人不缺乏，而对摇滚乐进行投资却是寥寥无几，原因在于，商人总是以创造利益最大化为投资的原则。投资商在短期效益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对摇滚乐很快就失去兴趣，因此，他们在对摇滚乐进行大规模投资时会更加慎重。在国内，“摩登天空”和“嚎叫”两家唱片公司始终坚持对摇滚乐进行投资，有较强的品牌意识，2007年十一节期间在海淀公园举行首届“摩登天空音乐节”，和五一节的“迷笛音乐节”互相映衬，有可能形成迷笛之后的一个文化品牌。

　　对建立良性商业秩序的思考

　　 中国摇滚应该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商业运作机制，在成功的商业循环之下，才能保证为中国摇滚向前发展提供坚实基础。建立起良性的商业规则对摇滚乐走向更广泛的听众是非常必要的，这也是摇滚乐人能够生活得很好的前提条件。从“魔岩时代”摇滚乐的繁荣场面可以看出，许久以来中国摇滚乐的后力不足可以说明，至今尚未建立起一个良性的商业规则来。商业对摇滚乐的影响是把双刃剑，为了迎合观众的品位，必然导致要主动地取悦大众，在迁就大众思想懒惰和审美习惯的前提下失去艺术的独立性。有不少乐队认为，商业会使他们失去独立精神，会摧残摇滚乐。更多的情况是，无奈的摇滚乐人拒绝商业是因为他们不愿意为与唱片公司的一纸合约而失去自由。而众多事例可以证明，商业可以为摇滚乐服务，它给摇滚乐带来了活力。

　　1、区分商业和商业化；

　　商业和商业化不是一个概念，商业是手段，而商业化是结果。流行音乐和摇滚乐通常采用的商业手段有：歌手（乐队）包装、广泛宣传、出版唱片和举行现场演出等等。近些年，一些摇滚乐人通过商业的手段获得了艺术上的成功，如来自湖北的方言歌手胡吗个、“NO”乐队以及左小祖咒和他的专辑《走失的主人》，他们的成功事例证明，在进入商业市场后并没有削弱他们音乐的个性和冲击力。左小祖咒的专辑《走失的主人》是一个重要的作品，以他诗人的眼光来观察这个世界，并在音乐中进行颠覆与秩序的重建。这张唱片更加有力地证明了摇滚乐商业的乐观前景，给一些地下乐队带来了曙光。

　　2、优秀经纪人团体和赞助商投资是关键；

　　优秀经纪人团体和赞助商投资是摇滚乐能够取得商业成功的关键，而这些在过去是缺乏的。优秀的经纪人要粗通音乐和商业，要有能力对乐队进行商业包装，并且有深刻的市场洞察力和广泛的信息来源。经纪人事务在过去大都由摇滚乐队自己完成。经纪人在唱片公司和乐队之间架起桥梁，使乐队能够集中精力进行创作和演出，并且能使演出走向规范，使之逐渐和国际接轨。黄燎原有着多年策划演出的经验，他介绍国外摇滚乐的演出安排，他们的演出安排细节能够精确到哪位艺人哪天几点去哪里，需要什么车和什么翻译，都清楚列出。最后的花费通常不会超出10％的风险系数。但是国内组织的音乐节或演唱会，各个环节都不规范，因此根本无法计算风险系数。目前电影在中国是朝阳产业，对电影进行投资的人不缺乏，而对摇滚乐进行投资却是寥寥无几，原因在于，商人总是以创造利益最大化为投资的原则。投资商在短期效益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对摇滚乐很快就失去兴趣，因此，他们在对摇滚乐进行大规模投资时会更加慎重。在国内，“摩登天空”和“嚎叫”两家唱片公司始终坚持对摇滚乐进行投资，有较强的品牌意识，2007年十一节期间在海淀公园举行首届“摩登天空音乐节”，和五一节的“迷笛音乐节”互相映衬，有可能形成迷笛之后的一个文化品牌。

　　商业对摇滚乐艺术性的影响会是什么？

　　 有人担心引入商业会逐步改变摇滚乐的艺术性和思想性，这个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面对商业，摇滚乐队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固执地坚持地下，希望更自我、更张扬、走引用音乐的路子，因而风格追求个性，难以获得观众的认同；另外一些乐队，签约大型唱片公司，他们的音乐游走于摇滚和流行之间，其音乐文本延续摇滚乐的风格，带有较强的人文气息，他们的音乐获得广泛的流行，并获得主流流行音乐界的认可，比如许巍和汪峰，他们都是摇滚乐出身，后来逐渐“招安”于流行音乐，被很多人认为是脱离了摇滚乐，但是还是靠摇滚乐挣钱的明星。有评论认为：“‘失去了三分之二理想’的郑钧早就乘风而去，许巍和汪峰在近年各自签约了国际大公司后才逐渐脱出所谓的‘圈子’，为公众熟识。与一般的流行音乐相比，他们的音乐确实仍有力量，但并非足够坚强。许巍的力量倒像是一根棍子，只能扫起一地落叶；汪峰偶尔尚可刀光一动，可惜细看却是一柄裁减刀，顶多裁碎个把纸飞机。”摇滚乐的生命力的根源在于作品，而不是走商业路线或者坚守地下。华纳唱片公司的老总张晓舟认为，“汪峰在大公司面前会主动‘阉割掉那些锋利的歌词’，是一种无奈和叛逃的妥协，倒不如看作是他成熟的表现。”这是商业社会的规则，必须使歌曲具有广泛的流行性，争取唱片最好的销量，为唱片公司获得最大的效益。

　　摇滚乐的商业性也会带来另外一些问题，例如：一些乐队急功近利，进而涉嫌抄袭；一些乐队作品粗制滥造，质量欠缺。地下音乐进入商业领域，并不是垃圾进入垃圾桶，它要求音乐本身的质量，而市场提供的则仅仅是一个机遇。当摇滚音乐成为商品，必须服从商业的规则，没有性格和艺术水准的乐队会被新的乐队顶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