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静美拍:青岛传媒观察天下大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6 06:55:39

青岛传媒观察之一


“半岛”涨价:好梦还是恶梦

  2008年7月1日,喜欢早晨买张报纸的青岛市民发现报摊上突生“乱象”,五毛钱的《半岛都市报》突然涨至八毛,一张叫《山东商报》的报纸出现在了报摊上。

  看惯了“半岛”的人会摸摸头怅然若失,喜欢“尝鲜”的人会指着《山东商报》问——这是青岛的报纸?

  有关“半岛”涨价的消息随即在网络上不胫而走,论坛里更是骂声一片,有两个喊坚持看半岛的马甲,显然底色不纯。

  《半岛都市报》头版上的“敬告读者”关于涨价的事却是语焉不详,几句“纸张涨价”的套话之外,有三个信息还是值得考量:①半岛都市报零售价格调整为每份1元,青岛七区五市零售统一优惠价每份0.8元;②“有事找半岛,大事看半岛”已成为岛城的一种文化业态;③将增加深度、时评、鉴赏等专版专刊,同时将进一步加大财经和理财内容的报道力度,强力打造今理财板块,实现内容和服务的全面提升。

  之所以说这三点值得考量,一是说明半岛所涨之价未到其心理预期;二是半岛自视不低,认为业态已经成形;三是内容调整方向,显然指向高端。

  而有关“半岛”涨价之后,对它自身会有怎样的影响,青岛报业将何去何从却成了一个让人牵挂的谜。

  涨价的前奏

  也许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半岛涨价其实早有伏笔。一是总编辑廖鲁川归位《齐鲁晚报》,二是早在去年年底,“半岛”大征订时,就已经停止了相应的订报优惠活动。

  老廖的离开,有点安安静静,这让人回想起他轰轰烈烈地来。

  2005年9月18日,中秋节的下午,老廖和王军等一干人突然来到《半岛都市报》,宣布解除毕华德的职务,全面接管《半岛都市报》。当时的情形,后来经历了杜世成免职事件的人,或许会有相类似的感受,尽管老毕和老杜在职级上相去甚远。

  老廖到任后,一改老毕血腥满怀的作风,开始寻求建立区域化报纸的和谐共生,因为老廖明白,老毕虽然为大众打下了一番天下,但大众不仅要保持自己的控制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大众需要半岛的银子,这在老毕那里,基本等同于“他妈的神话”。

  老廖的这种努力言之凿凿,不仅跟青岛报业之间在口水战上全面熄火,而且在接受新浪网访谈时,甚至表示已经与青岛报业实现了合作,已经成为竞合的关系。

  2007年8月7日,半岛迁入新大楼,主持人在忽略了五十多家同贺的媒体名称后,将同城媒体的名字念了一个遍,包括老年生活报在内的青报四报都是祝贺单位,可见蜜月之蜜。但这一天,作为配角的老廖连一条红色的领带都没有带,他即将离开这座刚刚搬进的大楼。

  《大众日报》理论部主任郑立波继而接掌“半岛”编务,老廖黯然回归“齐鲁”,在捧红“济南交警”的郝克远麾下出任常务副总,其命运一如老毕时代被调往“齐鲁”的孙应琢。

  竞合共生并不是老廖的“罪过”,但也并没有给“半岛”带来太多的回报,而且老廖的报纸形态构架,并没有超越老毕时代。这使他的走,成为偶然,也是必然。因为对于大众掌门傅绍万来说,打造报业航母需要太多的子弹,梦想在全省全面开花的大众,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事实——“齐鲁”是唯一的源动力。

  入住大楼的“半岛”面临有待反哺的“老娘”、面临日趋增多的费用,更要面对气候恶劣的市场,不得不断臂自救。2007年底的大征订,只是其自行削减数量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的有效性,与他们需要输送的银子相比,相差太远。

  2008年上半年,《山东商报》在青岛办报的传言甚器尘上,出生在青岛、曾为《济南时报》旧帅的老将崔齐东,几次露面招兵买马,一场新的报业战争即将到来。这时的已经坐稳岛城媒体老大位置的“半岛”不得不面临抉择,要不要卷入即将到来的报业大战?如何在大战到来之际实现自救?

  显然优化读者结构、做好有效发行,是他们的唯一之路,挺身涨价的一幕发生了。

  对于“半岛”而言,挺身涨价的好处是什么呢?

  最重要的其实只有一条,减少发行支出,增加发行收入。

  减少支出的账一算就明,“半岛”的发行量自言120万,但报业一般按照两至三倍吹嘘报纸发行数的浮夸风尽人皆知,但它扔掉十万低端读者的可能性却稳稳存在,如果果能如此,每份报纸均赔1元的“半岛”,一年可节省费用近4000万,如果2009年一切顺利,在报款回收方面,即使每张报纸多进两毛,报款回收增加2000多万也在可算之列,这样一省一增,“半岛”的算盘就很清楚了。

  对于“半岛”而言,他们做好梦的出发点其实远不至这么简单,一方面自己可以做大,另一方面,可以让新进的《山东商报》拖住青报集团,而且老毕的《便民报》也是青报集团的一个威胁,即使市场出现全面滑坡,但做两年的“老大”还是极有可能,它至少可以在这两年内不把自己放置于大战当中。

  对于“半岛”而言,再卷入大战,无异于送死,因为它体量已经太大,不主动做小体量,只能成为大众的新负担,更就谈不上反哺大报了。王军和郑立波,这些在大众体制内仅仅是些处级干部的骨干,也无异于拿自己的政治前途赌博,所以进入一场相对稳妥的赌局还是上选,在丢份额的可控力相对能掌握的情况下,丢份额不丢利润,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

  好梦也是恶梦

  但报业竞争的玄机总是无处不在,“半岛”这场好梦能不能做到稳妥,其实关键取决于它的对手,青报集团和山东商报。

  半岛一定会料到,青报集团也处于两难,涨价对于青报集团的诱惑不言自明,但青报集团敢涨吗?《山东商报》和《便民报》可是虎视眈眈,青报集团丢份额保利润的棋显然并不好走,因为份额空间有限,涨早报肯定丢份额,涨晚报对于半岛几无影响。

  如果没有《山东商报》和《便民报》,青岛报业会下一盘像南京报业那样的好棋,一起涨价,竞合共赢;但青岛市场的现状,却决非如此。

  坐山观虎斗,可以说是半岛的险恶用心。

  但这个好梦,显然也会有演变成恶梦的可能。

  这要取决于三点:

  一、    青报集团有无可能不惜代价重新整合早报部队,在打造一支精锐之师的同时,增加继续投资的数量,在早报市场打一场攻城掠地之仗?毕竟早报与“半岛”份额的接近度最高。

  二、    崔齐东办报的能力和山东商报的烧钱速度究竟有多快?崔齐东在济南战役中,表现得不是什么激进派,估计半岛对这一点也有预料,但山东商报的后台——山东商业集团想在多长时间内拿下市场却未为可知,青岛报业市场都市报办报门槛已经需要1亿,山东商报怕不怕快速“烧钱”?

  三、    老毕的“杂牌之师”能否找到“热钱”?这一次,老毕恐怕很难,因为这个钱烧得极可能难有回报,除非有人就信任老毕。

  如此复杂的战局,在一个市场极为低迷的年头,无疑为青岛报业的新格局,开出了一个新命题。也许马上风生水气,也许一切平平淡淡,但青岛报业第二轮的座次争夺,却已经无法改变。

  答案是什么?

  时间告诉你。

 

 

  青岛传媒观察之二
  山东商报:“银座”里有多少银子?

  《山东商报》2001年3月12日创办于济南,其时,何华章主军的《成都商报》、张富汉主军的《华商报》已经在西南和西北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尤其是《华商报》,基本靠“抄袭”起家,但仅用一年时间就成了西安报业的老大。
  商报帝国的美梦,不能不说是山东商报一开始就怀揣着的梦想。与成商和华商报相比,山东商报的东家势力庞大,成商最初的东家是成都财贸办和科委,华商的东家是陕西侨联,而山东商报的东家却是山东商业厅转型的山东商业总公司(又称鲁商集团)。
  鲁商集团在济南的存在形势,一如徐恭藻的利群在青岛,但与青岛利群相比,鲁商集团的综合业态和势力范围更为庞大,青岛利群无法在青岛独步天下,但鲁商的银座在济南却是一家独大。
  可以说,山东商报一诞生就带着鲜明的金钱色彩。如同商业零售业最习惯低价战的方式一样,山东商报在济南入市,首先推动的就是价格战,两毛入市。但当年报业烧钱的迅速,与现在已经是天壤之别,千把万入市的山东商报,颤颤微微地做到了现在,虽然它并没有在济南创造奇迹,但在济南报业和大众报业对峙的情况下,能取得相当的份额,和济南时报旗鼓相当,也算是它的成功之处了。
    低调与高歌
  近两年,山东商报在周边市场的游动,使它获得了新的生存空间,也使它获得了压低济南时报的可能。山东商报之于青岛的进军,从形态上看一如它在鲁中、鲁西、鲁南的进军,但关键只有一个——低调还是高歌?
  与大众、济报集团、青报集团相比,山东商报是一个底盘极不扎实的报纸,由于过低的入市资金,使山东商报在成立之初就眉目不清,力道偏软,采编队伍阵容极为不整,报纸内容特色贫乏。
  但其优势也一眼见底,其一它是按照企业运营的方式来运作的,管理者自主权相对较大,且无官员色彩;其二是它的分配机制也较灵活,高管年薪制的薪酬方案,在业内还是走得较早较远。
  山东商报进军青岛的悬念在于,它是要走“齐鲁”在青岛的老路,还是要走“半岛”在青岛的路途。
  走“齐鲁”的老路,其结果只有一个——在该报的广告册页增加一个辐射区域,在青岛市场上能晕多少钱就晕多少钱。应该说,这对于青岛报业市场的整体而言,肯定是一个好事,各家相安无事,钱大家不必烧,格局大致也不会动摇。
  早报和半岛的份额接近度究竟会是多少,是唯一的悬念。
  相反,如果要进入烧钱的路途,报业市场肯定就有一番热闹可看了。一如前文所说,半岛和青报集团均已进入一种疲劳期,资金压力和收益压力,已经让这两家喘不过气来;而且青岛报业人才市场,储备量并不低于济南,同时也极需年薪制这一类的事物刺激,如果一旦交火,后果不堪想象。
  所以说,一切都要看山东商报的东家。这个商业帝国已经把商业的大手伸进了青岛,在南京路家乐福的空地上,一座银座将拔地而起,山东商报能否如同银座一般,卷入青岛的市场大战,半年分晓可见。
  崔齐东:二次创业还是玩票
  崔齐东从济南报业集团“荣退”时,官至总编辑。
  1996年,崔齐东主创的《济南时报》可以说中国报业当中的一个“四不像”,这家原来想叫《济南晚报》的报纸,竟然没能搞下晚报的名号。这一宿命,使济南报业想吃“晚报蛋糕”的梦想几乎化为泡影,虽然在济南也算快速崛起,但确实是在竞争贫乏的前提下,好景不长,“齐鲁”反过神的时候,一场不可避免的报业之战打响了。《山东商报》创刊后,在三报混战的格局下,《济南时报》并未取得什么便宜,虽然其时《济南时报》的领导权崔齐东已经移交给他从“齐鲁”挖来的“体坛”名记尹波,但“终究意难平”应该是崔齐东从济南报业退休后,一种不得不面对的感受。
  崔齐东此次加盟山东商报,多少有点不计前嫌的味道。因为山东商报的社长林平,曾经是崔齐东的旧部,林平曾任济南时报副总,当年拉出一班人马创办山东商报,让济南报业好不尴尬。
  由此,老崔的这次创业就有了两种可选的意味——创业与玩票。这样的方式在报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华西老帅席文举曾经北上东北创业,北京青年报老帅崔恩卿退位后曾再造娱乐信报。但有一宿命也必须面对,老帅创业,难成大业,此老崔名头肯定不如彼老崔,但此老崔能否改变这一宿命,还有待检验。
  摆在此老崔面前的问题却无法回避,一是山东商报是否能真正扎根青岛,青岛报业排外性极强,如果“半岛”没有老毕的横蛮劲以及对本土的狂吻,就是当年徐熙玉和张瑞云自己来也是枉然。山东商报的形态显然类似“齐鲁”,扎根之难难于上青天。二是老崔能否整合好三股势力,青岛系、商报系、时报系三股人马合流,这三股人马目前看资质平平,几无真正的实力派人物,高管匮乏使商报的登陆之作明显差强人意,难怪有人说,最好的还是那个袋子。
  而如果是“玩票”,那一切都就好说,以老崔的能力,带人在青岛晕点小钱,还是不在话下的。
  眼下,一切都还未知,但显而易见的指向时,青岛报业市场的变化与山东商报的动机和其东家的动机息息相关,他们是纵火还是玩火?他们的银座藏着多少银子,会花多少银子?才是真正的悬念。


  青岛传媒观察之三:

  青报集团:老军难奈肉搏战

  青报集团在青岛的地位,它的地理位置是最好的说明,斜对青岛的老地标——栈桥,面朝大海,揽尽风光。但一如城市的东奔北突,栈桥这个地标已是旧时代的象征,青报集团的风光也在时代的演进中相应褪色了。

  青报集团2002年6月20日挂牌成立,旗下拥有四版两刊一网站。作为国内报业的地方性报业集团,其规模属于中等,但从其发展上看,它基本浓缩了中国地方报业的发展特征:从独有日报,晚报中兴,收购子报,大兴土木,兴办网站,无一游离于全国报业的发展方式之外。

  青报集团真正的昌盛期,是其晚报中兴的时代,创刊于1992年的青岛晚报,在青岛报业史上制造了8年辉煌,也为青报集团完成了原始积累。

  这种辉煌与时代有关,与“一报独大”有关,也与其领军者杨兆振有关。横相比较,与青报集团相比,崔齐东所在的济报集团,在报业格局上明显缺乏战略意图,1996年才谋求创办晚报,黄花菜早已经凉过了三秋。

  缺损的战略布局

  杨兆振从公共关系学会和市委党校手中延揽到的《公共关系导报》在1996年更名为《青岛生活导报》,这张报纸的定名与当时生活类报纸兴盛有极大关系,在剪刀加浆糊的报纸时代,文摘报都能够横行一时,生活类报纸的生存与发展空间,更是不容置疑,北京火了《精品购物指南》、上海火了《申江服务导报》,《青岛生活导报》在没有网络的时代,也是一路看好。

  谁都没有想到“半岛”的到来,青报集团一如既往地用对付“齐鲁”和“生活日报”方式轻松应对,但没有想到毕华德是个狠角色。

  由“半岛”引发的报业战争,其对垒者是“半岛”和“生活导报”,“生活导报”的艰难转型,使“半岛”狠辣的都市报生存方式取得了决定性的空间,报摊封杀是青报集团的唯一手段,但老毕的高额返利,让报摊自动倾斜了天平。

  不知道杨兆振是否主导了这场战略决策,但因此而引发的对于青报集团的致命影响,却是无可回避的。

  据传,谭泽在接掌青报集团时,曾经留下过一段话:老杨时代青报已经走上顶峰,看看四周都是下坡路,他只想滑得慢一点。

  岂不知一语成谶。

  有关青报集团的战略布局,有传言说王若雄和张瑞敏分别有过两个建议。天泰初长成时,王若雄曾经建议杨兆振进军地产业,杨没有采纳,这也意味着青报集团的原始积累没有进入有效地投资分配,这一暴利行业的缺席使青报集团的资金,东用西挪,日渐消磨;张瑞敏对谭泽的建议,与他当时在药业里苦苦挣扎休戚相关,张建议谭不要介入自己不熟悉的行业,但这一建议也没有有效实施,青报集团在诸多非文化领域的东征西战,几无回报。

  富于雄才大略的杨兆振这些年最大遗憾,也许正是没有给青报集团留下一个长远而有效的未来规划,而这样的怅惘,是杨这种气宇轩昂的人应有的抱负与遗憾。

  但如上事实或许都不足以成为青报集团陷入颓败的主因,青报集团身上那股不能抹却的体制特征大约才是它的核心病征,要知道,在报业大战的现实面前,青报集团的重要“战士”是这个市场上级别最高的。

  有“级别”的战士

  历数一下国内成功和翻身的报纸,大多是报业集团的子报,比如取得绝对影响力的大众集团的“齐鲁”、南方报业的“南都”、比如在南京之战中翻盘的南京报业的“金陵晚报”、在大连之战中翻盘的大连晚报……

  这些子报,在行政级别上的规格一律是正处级,能上能下的特点和单位内部竞争对手星布,使深知命运多变的子报掌门在叹息自己位置卑微的同时,也在拼了命地捍卫自己的前途与尊严。而青报集团三大报纸,全部高人一等。

  所以,青报集团的人才梯队自然不自然地多了一层仕途奔波的成分,要知道,按照中共的干部管理方式,任何一个青年干部的升职都需要以时间为代价,40岁能奔赴厅局的干部凤毛麟角,不能奔赴到这个位置,就意味着还得耐心等待,等你容颜已老,等你鬓毛两白,然后派你去打一场叔叔对侄子的战争。

  由此而递次的干部级别,也使每一个级别能上去的人都充满了一些未知的可能。这使青报集团的干部梯队,从集团级别到子报高管都充满了异数。

  有人总结,谋求空降和带帽上位,以及绕道日报是青报集团干部上位的不二法门,此话不知真假。但的的确确,干部这个词,在报业战争的烽火面前,是个多么荒诞的词汇。体制内的逐级上位方式,尽管据说这些年也在谋求改变,但比及战争的换代升级,似乎还远远无法对称。

  好笑的是,有人说与逐级上位相匹配的是青报大楼里的布局,往南,往南,再往南,就是上位的显现。西边的日照下,是偌大的散发着巨大热量的工作区,而正南面的会议室,却是领导召开会议、会见更高级别领导的地方。

  “失空斩”

  解读青报集团,总让人想起京剧里的名段“失空斩”,阵地失了,粮草空了,但马谡是斩不得的。不仅马谡斩不得,马谡自己也是斩不了手下的高管,最大的力量,就是灭两个没有级别的中层,中层如果也灭不了,那也就赶几个编辑记者,当然有可能还是编外的。

  而端坐城头上的诸葛孔明,总是在盼望着打一场运气仗,《三国演义》已经用后来的故事证明,人学、易学、政治学不是打仗的韬略,“运气军师家”最后的结局是七出祁山,功败垂成。

  想打运气仗的孔明其用心可以理解,因为身边有老军,城内有百姓。所以孔明每次面对肉搏战时总是畏手畏尾。

  在青报集团与半岛的对垒过程中,有说法是半岛曾经两次死里逃生,一次据说是2000年青报发生泄密事件之前,老毕向老爹借钱8万散发工资;另一说是2004年报业大战,老毕的发行大军已经两个月没领到工资,这时,弹药无多的青报集团断然停战。

  传说也许捕风捉影,但资金量极为不足的半岛,能多次赢得反败为胜的机会,确也是一些不能抹却的证实。

  2008年注定是多事之年。发生在7月的“半岛”涨价事件,就像海里那些绿油油的浒苔,缠缠绕绕,连连绵绵。“半岛”企图丢下的市场份额不应少于十万,这些份额如同一杯鸩酒,喝下去差不多就得三千万,青报集团旗下的青岛早报要搏弈第一并稳居第一,恐怕在这个基点上还得再烧钱。而且,面对“半岛”的向高端的靠拢与转向,青岛早报能否在顺风顺水的过程中擦亮自己的品质,以它在大地震和年初暴雪中的表现——很悬。

  至于逐渐降温的经济热潮,还能不能给青岛传媒市场一年7个亿左右的血液,也确是个未知数。青报集团能不能在这个时刻,拖住并反制“半岛”,显然将是摆在它面前最具历史意义的考验。

 

青岛传媒观察之四:

便民报:毕华德真是“不死鸟”?

  不客气地说,青岛报业当中最值得敬佩的人是毕华德,原因很简单,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骁勇,赤手成就一个区域的报业霸主;同样,青岛报业当中最该唾弃的人也是毕华德,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蔑视与践踏下属的尊严,把“屁话”、“放屁”、“写了个屁”挂在嘴边,让报业这个文化产业,一点斯文都没有。

  老毕在青岛报业市场起家的资金是1400万,大众600万,华夏银行800万贷款,大众以这样的低成本搏取青岛这样一个大市场,可谓超级回报,或许因此,2005年的中秋之夜后,大众并没有对老毕实施赶尽杀绝的策略,没有给老毕上一趟“司法课”,而是送还他的水厂产业,“放虎归山”。

  不死的传说

  有关半岛在青岛的经营,传闻和“TMD神话”混杂在一起,确确实实把老毕打扮成了一只“不死鸟”。

  如前文所说,青报集团先后两次让老毕获得生机就是其中的案例,即所谓“没钱不死”;办报没有自主报摊遭遇压制仍继续发行,可以说是“没摊不死”;2000年起跑不久,陈文笋、胡洪业、王文基三名高管连同部分核心部属各投新主,可称得上“没人不死”;因人手太新、压力过大,导致大量稿件抄袭事件爆发,可谓“没稿不死”;后来有人笑言说,他没有公章也能办下抵押贷款来,可以算得上“没章不死”……

  自大和天真往往会莫名其妙地掺和在一起。拿下青岛报业江山的老毕,在诸多“不死”之外,或许以为能借机攻破“没靠不死”的魔咒,但在有严格官僚体系的大众内部,好像也是很难的。2005年3月11日,时任山东省委宣传部长王敏到大众报业出席副处级以上干部会议,会议决定让徐熙玉、王培文、何荣德等大众三老“荣退”,傅绍万任大众报业集团党委书记。这一决定,让与徐熙玉关系甚笃的老毕大跌眼镜,傅绍万在党委委员中排名倒数竟翩然上位,而每次老傅光临“半岛”,老毕总是习惯性地“失控”……

  但人际显然不是令老毕退出“半岛”的关键因素,老毕的脾气众人皆知,老傅的气度显然也不可能太小。

  关键是什么?传言关键极其简单,关键是“半岛”的全额资产应该属于大众报业。

  有人说,青报集团在获知老毕下台的消息后,注解成也是竞争胜利的一种形式,的确是有些精神胜利法。但这也足以说明,老毕的下台,使多方面获得了精神上的快慰。

  复仇的开始

  度过劫波的老毕,开始了新一轮的创业,一个新的“不死”又在青岛报业市场上写下了——那就是,《都市便民报》并没有被逐出青岛市场,如期如愿落地了。

  但持平地说,《都市便民报》确实是张“血统”不太正、来路较曲折的报纸。《都市便民报》前身为《消费者文摘报》,主办单位为山东省消费者协会,周2报,2003年更名为《便民报》,报型为比4开报短一截的“国际小开本”(此类报型多见国外免费派送的报纸),内容形态有点类似于最初的《青岛生活导报》。2003年更名后,曾经企图在济南报业市场分一杯羹,其意未遂。这张报纸在济南市场做出的唯一动静就是在许多社区建立了阅报栏,这种方式大概因为与其报名能够生发的想象吻合,应该可算作是它的有效营销手段。

  这唯一的动静也与其实际操作人黄星有关,此人系现任“齐鲁”总经理梁洪文的旧部,由记者转型做发行“起家”,梁曾是“齐鲁”的社会生活部主任,其部属“小黄”操作这样一种类型的报纸倒也不应算例外,但增至周5报的便民报在济南市场一筹莫展,后据说转战过烟台。

  2005年青岛报业市场曾有传言说老毕要办晚报,以全面围剿青报集团,其晚报刊号大约与此有关,报名据说唤作《半岛金报》。

  其时,老毕对青报的仇恨,在2005年的中秋之夜后迅速转化,没有人怀疑,便民报是一张复仇的报纸,复仇的对象显然是“半岛”。

  唯一成为悬疑的是,这张报纸在进入青岛前转换“门庭”,主管主办方改成了“山东省第三产业发展促进会”,隶属于山东省外经贸委,此会会长为前山东省委书记梁步庭,梁老由青海转任山东后虽然只为官一届,但其旧部当然有相当一些人正身居要职。不知多家媒体共逐老毕未果的缘由究竟为何,但料想老毕肯定会笑他们对政治家办报缺乏深入理解。

  便民报的操作策略一如既往,连报社内的毛头小伙都觉得如此克隆滑稽异常,好像《天龙八部》中姑苏慕容的“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对记者的管理和使用策略也没改变,曾有年轻记者以“透析《都市便民报》——大学生的血汗工厂”为题发起控诉,

  控诉中有段话说得贴实:老毕是十足的商人,商人的眼里就只有钱,现在报社的一般领导,要么是老毕十分信任的人,甘愿为他卖命(当然老毕答应报社起来后会补给他们很多钱的);要么是有充分利用价值的人,一般的人(特指没有很大利用价值得大学生,例如记者、编辑)是不会有发展的,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记者、编辑做得再好,顶多报社好了给你加点钱,也不会提拔你做中层领导,如果你不想干了,OK走掉好了,反正报社已经发展起来了。你没有背景,没有商业价值(比如可以拉来几十万几百万广告),那注定你不会有前途。最后,想乱谈一下,报社是个私营单位,老毕退了,最后就给他儿子了呗,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如果想继续留在报社,就拼命添添屁股吧,有能力得领导看重人得能力,没能力得领导看重听话和钱,看看报社那一帮子人,甘心干活得都是脑子转的慢得,整天说你多么多么有能力,干不好活照样翻脸罚你钱,辞退你。

  这段话里有两点极值得关注:一是商人老毕;二是老毕和小毕。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有关老毕和小毕的故事,并不是肇始于便民,“半岛”时代,有关老毕对待小毕的说法都可以称得上是“佳话”,平心而论,老毕确是个有责任感的父亲。

  遗憾的是,老毕要在体制且以一种顽固的江湖方式来实现这种传承,这也使这种真挚的东西在外人眼里有些变味。前些时日,有个最搞笑的传闻就是小毕的爱情生活,这件事怎么样听,都好像是“江湖”上的喜事。

  本质上讲,老毕确实是个有江湖气的人,如果没有这样的特质,在青岛港这个码头要做大“半岛”几无可能。有趣的是,老毕也一直在用江湖规矩在对待管理并处置报纸的内容,所以老毕时代的“半岛”常常抛出匪夷所思的东西,比如一版上经常冒出首诗来这样的事,估计除了对领袖“开放”的人民日报和对诗人“放开”的诗歌报之外,就数“半岛”了。

  事实上,“半岛”的成功,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江湖气息”与体制“规则”的一次有效对接,而提供对接的方式就是体制内的媒介——报纸。

  作为大众一名员工的老毕,无论用什么方式完成自我实现,都是一件值得景仰的事;但作为非大众员工的老毕,要通过一种媒体完成对另一种媒体的复仇,就明显有些意气用事了。

  而且,作为非大众员工的老毕已经是一个商人,一个商人要在眼下的现实下投资做生活类媒体,确实是件比较荒诞的事。因为作为商人来说,应该去认真算算投资回报率,而报纸这个行业,目前来说,应该是最不值得投资的行业,别看大家一个个地喊着营业收入几亿几亿,这些钱可能连滑溜眼珠都没完成就送进了纸厂。对国内某些报业集团来说,这是些个必须做的“荣誉”,也是些不得不做的“荣誉”。

  扔掉了原来的职业身份和体制内的身份,老毕应该说是一个根本与传媒理想不沾边的人,老实说,他缺乏起码的文人抱负与人文情怀,他不是一个文人,甚至难以成为一个闻人。

  没有襟抱、缺乏“弹药”、“热钱”不好扎、做得又是容易烧钱的日报,老毕的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在此要带着一种真诚的敬意对老毕发出一声“规劝”,无论老毕能否看到,能否理解,这句话正可以解答主题:

   自己那点原始积累来之不易,“亲家”的钱未必能花,“朋友”的钱迟早要还,银行的钱得给利息,在如此艰险的环境下,
   毕华德很难成为不死鸟,能收手就收手吧。
   

青岛传媒观察之五:

财经日报:哪个大鳄没有梦

  尽管《青岛财经日报》自称为高端媒体,是“青岛地区众多公务人员及白领人士每天必读的工作性报纸”,但它在青岛尴尬的生存事实却不容易掩盖:以青岛现有的阶层状况和读者状况,根本支撑不起一份专门做给高端人士和商务人士读的日报;而以财经日报的采编队伍状况来看,要做好一份财经类的报纸,让部分报道在全国财经类报道当中占有位置,都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不过,有一个问题必须说明,今天的尴尬与边缘化并不代表着一张报纸的动态趋向。一个行业的发展与格局改变,不能仅仅以眼下和这两年的水平作为唯一的参考标准,一如青报集团的褪色就是一个过程存在,同样,它的复兴也可能因为本质上的解放在未来的年代中显现。

  一本正经地考量财经日报,正是因为这张报纸身上也埋伏着多种可能,作为本土文化阵营中的一大中坚,它的东家——青岛出版社其实一直怀揣着报业理想。

  大鳄的梦想

  《青岛财经日报》的前身是《通俗文艺报》,创刊于1996年,这张打着通俗文艺学会旗号的报纸能落户青岛,有赖于时任青岛出版社社长徐诚的奔走与努力。

  徐诚在战略布局上的锐利,并不逊于与其同时代的青报集团掌门杨兆振。靠《希氏内科学》扬名的徐诚,曾号称内蒙古出版界的一棵参。47岁的他,1988年被引入刚刚创建一年的青岛出版社。他主政期间,不仅为青岛出版社的科技出版版块打下根基,并且交上了“一报、三刊、七个图书编辑部,还有电子出版物开发部门”的答卷。尽管徐诚主政后期在权力实施和管理方式等方面广受诟病,但其眼光和开创能力不容抹杀。

  企图破除单一出版格局的徐诚,致力于报业的缘由显然与当时青报集团的红火不无关系,但是螃蟹总是要吃到了才算本领。《通俗文艺报》能从专业报变身为日报,后来又获得改名(徐卸任后),没有徐完成的铺垫,肯定是不可能的任务。

  与眼下往专业领域收缩不同,财经日报曾经做过两次转型努力,一次企图改成《青岛晨报》,在原报名《通俗文艺报》未改的情况下,以“晨报”为主题的专刊前置,企图呈现出“晨报”的新面目,其报相也系全面模仿1998年7月创刊的《北京晨报》;第二次是在2001年12月17日更名为《青岛财经日报》之后,再一次全面克隆浓眉大眼、蓝调为基本色的《北京青年报》。其初推之时,在青岛的报摊上推行“挂报”展示方式,真让人恍若掉入了北京城。

  而这也与其时从青岛日报调至青岛出版社、出任社长兼总编的孟鸣飞有相当的关系,传言同样出自青岛日报、作为财经日报常务副总的郭彦笃信青岛的主流报纸应该是对开大报。

  这种大报情结,或许是经年以来青岛日报的趣味培养的显现,但市场还是极端无情,财经日报始终无法取得突破的局面,这也使出版社从图书中挤出的奶变成了报业战场上的鲜血。

  孟鸣飞必须暂时搁置自己的报业情结。表面依旧是李亚川主政,但执行者由郭彦换成了赵东升,1999年3月升任淄博晚报总编的赵东升,2000年7月把位置交与属下潘海涛。2001年调入财经日报。

  赵东升可以说是业届曝光率最低的“执行总编”,这位曾经的淄博“十杰青年”,不仅削弱了财经作为都市报的趣味,甚至日益显露出向产经报纸迈进的步伐。这也使得财经的产业论坛接踵而至,活动不断推陈出新,但不留情面地说,这犹如带着企业家做游戏,真正在云端的大企业老板们谁会玩“老鹰抓小鸡”?

  虽然财经目前的盘面越来越轻,给出版社的负重感也越来越小,但内部理想的瓦解比任何事情都致命。有人说,财经日报有极端理想的人,为理想跑了;有点理想比较注重待遇的人为待遇跑了;不为理想、不为待遇、或者根本跑不动的人才能“扎根”在这里。这话的确非常刻薄,但郁郁的情怀还是一眼见底。

  网络上有篇抒发对“财经”的解的稿子这样写道:坦白地讲,《青岛财经日报》正面临着一个生死关口,其前景非常不明朗。而要打破这个“生死劫”,《青岛财经日报》就必须进行改革,成功则凤凰涅磐,失败则丧失市场。

  这真是恨铁不成钢的话。

  还是大鳄的梦想

  如上这个小标题显然是个“病题”。但这样写的原因,恰恰时因为对于“待时而动”的理解。一退而退的“财经”,之所以不回到周二报及周报,完全是因为它在留存作为日报的这个壳。

  放眼报业这个行业,有两个最怕,一怕有理想,一怕有钱。有理想能做好报纸,太有钱也能做好报纸,香港的《信报》和《苹果日报》就是这两个极端显现,《信报》做得再难,只要有理想,大不了被作为品牌与旗帜卖掉;《苹果日报》再八卦,再没理想,但黎智英的钱能扫荡市场,能抵达低端群落,要想做广告的人就得买账。最怕的是没有品牌也没有钱,不想做品牌还想捞小钱。

  盘点青岛报业目前的第一把交椅,虽然青岛出版社以及孟鸣飞都不在第一线,但孟鸣飞身上有无法磨灭的人文情结和传媒理想;作为财经“东家”的青岛出版社不是没钱,只是还有没有积累足够可以放在报业市场上烧的大钱。

  孟鸣飞这些年在出版主业上的努力,甚至拼命往地产业里挤的行为都是资金积聚的一些方式。与其他报业集团相比,以出版为主体的出版社更有可能率先受用体制改革的春风,在资本运作的可能性和产业结构的完善性上,远远比报业对“热钱”更有吸引力。

  在上文中奉劝毕华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都市便民报》没有生存空间,而是它作为一个投资主体,所显现的结构以及外部资金流的情况,都至少不是利好与利多的特征。

  而如果财经日报在未来的五六年中,没有出来“玩”一把,那结果只有两个,一是孟“放”下了理想,二是青岛出版社的确没有赚到钱,也没有扎到钱。

  即使一切都不存在,但作为底线,“财经日报”无论作为出版社大构架中的“一元”,还是作为用于政治的媒介,它都会存在,它会“趴”在那里,继续欣赏青岛报业的风云。

  毕竟东流去

  有关青岛报业的观察和解读行将完成,客观地说,目前所发生的都只是一些迹象和信号,都不是绝对风云。

  绝对的是,报业的大势肯定会和文化体制改革的步伐一起滚滚前行。以目前的青岛报业的现状来看,基本上还停留在“领袖时代”的门槛上,广州、北京、上海、成都、南京等报业发达的城市,已经进入团队化的运作格局,黎元江、范以锦、丁法章、何华章、席文举、崔恩卿、肖培等等都已经成为旧时代的英雄,喻华峰的入狱,程益中的失位,杨斌的解职,谭军波的转战,何力和刘洲伟的沉寂,也意味着更新一代的报业人物逐渐退却了个人的明星光环。

  报业从领袖时代、明星时代向团队时代的进发,已经成为大势,中国报业的个人名号,声音越来越式微就是最好的说明。

  遗憾的是,目前的青岛,根本上连明星时代都没有经由,没诞生也没有聘到正牌的职业经理人,更没有真正市场意义上的传媒公司,无论青报、半岛、便民、财经都有或者叫公司,但公司是什么,意味着什么好像谁也难以说清。

  就把这些问题交与时间和未来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