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娃七娃图片:因《忐忑》而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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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继乏人:翻译家赵振江的忧虑

滕 威

《 人民日报 》( 2011年03月03日   24 版)

  赵振江年逾古稀,到了孔子所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纪。不过,他恐怕仍然是中国最活跃、最高产的西班牙语诗歌翻译家。

  迄今为止,他已经翻译了数十位西班牙语诗人的十几万行诗句,而且这些诗人无一例外都是西语乃至世界诗歌史上的名家大师。卢文·达里奥、米斯特拉尔、巴勃罗·聂鲁达、塞萨尔·巴列霍、尼古拉斯·纪廉、奥克塔维奥·帕斯、胡安·赫尔曼、安东尼奥·马查多、胡安·拉蒙·希梅内斯、加西亚·洛尔卡、拉菲尔·阿尔贝蒂……这些我们熟知的西语诗人的作品多半是通过赵振江的译笔才进入中国读者的视野。

  2009年“因在诗歌翻译方面成就卓著,有力地促进了诗歌的国际交流并深刻影响了中国当代诗歌的发展”,赵振江荣获了第二届“中坤国际诗歌奖”,而这一奖项仅仅是赵振江获得过的诸多荣誉之一。此前他还曾多次被西班牙、阿根廷、智利等国家授予骑士勋章、总统勋章。

  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赵振江不仅将众多西语诗歌史上的大师佳作接连不断地译成中文,还与西班牙的专家合作将《红楼梦》译成西文。如今全120回的西文版《红楼梦》已经于2005年出齐,成为西班牙文化界的一桩盛事,赵振江因此获得了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授予的“伊莎贝尔女王骑士勋章”。

  翻译中的艰辛则恐怕一纸难书。赵振江去西班牙翻译《红楼梦》,邀请方格拉纳达大学提供的待遇很低,用他妻子段若川教授的话说,“还不如给他打扫房间的女仆钱多”,但赵振江的工作量是惊人的:每天工作14小时,没有休息日。赵振江前后两次去格拉纳达大学,总共工作了近4年,才最终完成全部翻译。不讲条件,不计报酬是高尚的品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为了名利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反过来,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名利他也会无怨无悔脚踏实地去做。直到今天,他有时拿的仍是千字40元的稿费,但是他从来不在意,有时甚至没有找到出版社,也要把喜欢的诗作翻译出来,因为翻译已经成了他的生活方式。

  赵振江尤其热爱诗歌翻译,他坚信诗歌可以改变世界。正像他翻译的智利诗人聂鲁达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答谢辞中所说的那样,“诗歌不会徒劳地吟唱”。纵观他译介过的诗人,几乎都是襟怀坦荡、视野开阔,具有博大的人道情怀和坚定的信仰:他们都怀着对祖国对人民赤诚的爱,对不公正不平等制度痛切的恨;他们都以诗为旗,试图呼唤正义与自由,试图改变世界。在今天这样一个“写诗为娱乐”的时代,赵振江的诗歌观显得执拗,甚至有些落伍——但这就是他的坚守。

  从古至今,从西班牙到西语美洲,虽然赵振江几乎凭一己之力完成了历史脉络连贯、空间版图完整的西语诗歌的译介,撰写了《西班牙与西班牙语美洲诗歌导论》,编译了《拉丁美洲诗选》、《西班牙黄金世纪诗选》,甚至《西班牙女性诗选》,但是,对于已经古稀之年的赵振江来说,后继乏人才是他的忧虑。无论是与学生闲谈,还是接受媒体采访,“翻译人才青黄不接”是他经常谈到的话题。

  在他看来,造成这种断层危机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在以市场经济为导向的社会环境,文学艺术的总体地位相对边缘,这导致如今全国高校中的西语专业虽然不少,但多以经贸方向为主——很多西语专业文学类的课程只是点缀,遑论西语文学翻译。而同样是翻译,文学翻译的稿费不及经贸合同翻译的1/3,甚至更少。二是主流文化视野聚焦欧美英语国家的文化,对西语文化的重视相对薄弱。西语文学从教学、翻译到出版,都比英语、法语文学等困难。举例来说,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每年翻译出版外国文学作品逾千种,其中西语文学作品不到1/10。这与西班牙语是世界第三大语种的地位极不相称。

  如今,对赵振江来说,西语文学译介还有大片空白等待填补。面对西语文学翻译后继乏人的现实,他更是常言“责任在肩,不敢懈怠”。 

因《忐忑》而忐忑(快人快语)

刘 琼

《 人民日报 》( 2011年03月03日   24 版)

  《忐忑》是最近网络上走红的一首歌。

  要承认,纯粹就听觉感受来说,这首歌虽不至于如传闻乃“神曲”,但旋律的确很特别,它把戏曲生旦净丑唱腔神奇地拧在一起,配上衬词,加上原唱龚琳娜的音域宽厚,整首歌一气呵成,抒情能力极强,非常好听。

  但《忐忑》成名显然不是因为好听,大家的兴趣也不在此,大家的娱乐点在于演唱者演唱时的“雷人”表情,在于“天后”王菲用“难以模仿”在旁边抬轿子……一首好听的歌,最后出名是因为“娱乐”,歌本身倒无人关注。这不是演唱者龚琳娜的悲哀,这是中国乐坛的悲哀。

  对于艺术生产,一个好的环境是需要有素养的受众,有良心的批评家和有才华的艺术家。有才华的艺术家不缺,但是有良心的批评家和有素养的受众显然不多。

  有教养的受众不是天生的。譬如孩子的成长,他第一眼看到的听到的和他经常看到的听到的,将成为他的养成环境,成为成长的决定性因素。倘若现在,没有绯闻,没有奇谈怪论,见诸报端网络的文化新闻和文化批评就没有了素材和话题,文艺作品的好坏和美丑反而无人问津。大家是活得轻松,活得可乐了,但是,这样一种泛“娱乐”环境只要持续十年,再过几十年,我们回望这个时代的文化,恐怕只能是不能留存之“轻薄”了吧。

  这才令人忐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