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露特 从零开始:萨冈:盛开在浮世枝头的一朵双面花 作者:王绍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5/02 06:21:08
弗朗索瓦兹-萨冈,是法国上世纪一位真正的天才少女,年仅18岁的她,就写出了小说《你好,忧愁》。这部被认为是代表了战后一代法国人心态的小说,通过堕落少女赛西尔及其父亲雷蒙的放荡生活,反映了富裕背后潜藏的精神空虚和耽于逸乐生活的追求;向我们传递着典型法国派的浪漫、忧郁、哀愁以及自由、疯狂和奔放。因此,萨冈被视为那个时代的青春代言人。
  
  在萨冈的身上,我们看到一个天才少女的特征以及局限性。她酗酒、赛马、飙车、吸毒,承认爱一个男人只能持续三或四年,与曾任总统的密特朗有着不同寻常的友谊,并且曾将总统拒之门外,这是人们所熟知的萨冈的形象;离经叛道、暴烈和充满激情,是她个人最本色的风格,也因此得到法国人的钟爱。但隐藏在这位杰出作家的背后,是她的胆怯、忧伤、安静,完全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萨冈。由此,我说,萨冈是盛开在浮世枝头一朵双面花,一面是火红热烈的鸡冠花,一面又是沉静忧伤的紫罗兰。
  
  萨冈笔下塞茜尔式的生活,是一种背叛性的生活方式。对于经历了太多动荡沧桑,只能咀嚼历史留下的苦闷的前辈,他们无法认同,于是选择了拒绝滞留在上一代人的精神世界里。这也是萨冈青春时代的写照。
  
  萨冈的忧愁曾是青春的标志,曾影响过整整一代人。而我们更相信,无论是否读过萨冈,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年轻少女都具有萨冈式的忧愁和叛逆。她们的青春并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发生改变,她们的情怀仍然为诗歌和爱情所充满,所谓叛逆一面,不过是她们给这个世界看的刻意的模样,抑或是她们理想世界缺陷的一种表现形式。从这一点看,萨冈是超越时代的,是永远的萨冈。
  
  萨冈对于忧愁,犹如对待一个亲切的故友,她说:我心中好似展开了一匹绸缎,有什么东西在轻柔地撩拨着我。因此,忧愁便成为萨冈式的生活态度,一种漫不在乎的习惯,并享受其中。她向忧愁致意,向它招手,她甚至热情饱满地呼唤着它的名字来迎接它:你好,忧愁。由此,我想起法国天才少年诗人蓝波,总是把颓废变成美丽,他们的精神是相通的,其根蒂在于法国式的浪漫。
  
  而萨冈的另一面,却象紫罗兰的暗淡而幽雅。那是在伟大心灵那里,所常常看到的一样,丰富而对立。《我心犹同》便是萨冈晚年的随想录,她讲述故乡,名叫卡雅尔克的小镇沉睡着的短暂而连续的画面。在那里,萨冈在树下躺着,看着蔚蓝、空旷或有人住的天空中那些数不尽的、使人眼花缭乱的树叶。感觉到手底下密草的芒刺,呼吸着充满阳光的泥土的气息,聆听鸟儿在你身后欢快地高声吟唱生活的美好,没有任何人类的痕迹。那是另外一个萨冈,自然和母性的萨冈。
  
  在那里,怀旧和抒情是黑白照片,一一闪现在眼前;又如老旧的留声机,随记忆奏起让人难以忘怀的歌曲。有对朋友、对家乡、对童年、对所钟爱的赛马的回忆等等,正是通过这多个不同的侧面,给我们呈现了一个多面的萨冈。
  
  在《逃学的乐土》中,萨冈讲述了自己还是16岁少女时,和一个50岁男人,在塞纳河边相遇的故事,她在他面前脸红,忘记上课时间,身不由己地来看他,把他当作也许是我唯一的朋友。 在《告别信》中,萨冈是一个为爱所伤的小女人,连骄傲也显得那样可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们是那么傻。你们,男人,实在让人怜惜。
  
  也许这就是萨冈所说的自然的情感,这种感情从孩提时代就开始了,一直延续,到死都会带来相同的快乐;这种感情从外界来,而且绝不肤浅;这种感情可以被傻子感知,却不为聪明和敏感的人所察觉。我们也感到她怎样以自然的目光,观察她的友人,被公认为性感女神艾娃•嘉德娜,她说:她的美就在那儿,安静地和她在一起。
  
  当然,我们更多时候是徜徉在慢悠悠的卡雅尔克小镇中,看萨冈的童年经历,一些片段和画面,她说:作家们通常都会被自己童年的记忆感动得流泪,她们丧失了羞耻心和幽默感,容易把自己说成是孤僻的、敏感的、挑剔的、自闭的、暴力的、脆弱的等等,萨冈让回忆的轻烟,淡淡笼罩着我们,那淡淡的岚烟下面,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紫罗兰式幽怨的萨冈。
  
  但愿在天堂也会听见萨冈说:你好,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