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蓬子:季羡林:永恒的国学大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九乡新闻网 时间:2024/04/29 09:50:36
【漫视点】沉痛悼念季羡林先生:他是永恒的国学大师 (图 今晨,季老在京逝世,随九十八岁老者而去的,也是一直还存留于人们口中的大师二字。古文字家、历史家、东方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家、作家……单把这些名称放在一起,我们可以掂量出一个集国西学于一身文化学者的重量。在知识存量不断增加、教育方式和价值观都在急剧转换的这个时代,季老的智识、为人和成就,都将代表着他们那一代学人,而成为绝唱。



就在不远6月26日,流行天王杰克逊在争议、膜拜、欢呼与哀叹中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作为流行乐的巨擘,迈克尔的驾崩受到了与之共成长的各类媒体最大规模报道与最高的礼遇。人们纷纷搁置争议,而不惜把所有的美誉交给这位见证了流行乐半个世纪成长的传奇。杰克逊赢得了全部的身后之名。“从此再无天王”。这也是人们对于几乎一生在大众关照下杰克逊的荣耀。







季羡林和杰克逊各自终结了他们的时代。晚年的季老在无数的来自官方或民间、学界的美誉笼罩,而虚怀若谷的他曾推谢了“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三顶桂冠,并于病床上笔耕不辍,写得《病榻杂记》。虽然,对于民众而言,其研究的大多领域有太高的门槛儿显得高不可攀,而只限于看个人简介便惊呼为大师的推崇方式也显得盲目肤浅,但毋庸置疑的是,季老展示给世人的是在渊深学术之外关乎学者尊严的品行和良知,而这些恰是太多自封、互封为大师的钓誉之徒所欠缺的。当民众无法找到测量他们为学的计数器时,这些看似简单的为人表现则成最直接也至少不错的标准。同样的,尽管晚年杰克逊为官司绯闻缠绕,然而一生致力于公益、每张专辑里对社会人道的关注也讲这些纷扰在身逝后烟消。更幸运的是,他的事业和作品是直面大众的,在道德标准之外,还有一双双亲自检验的眼睛。



杰克逊逝世,与之紧密相连的报纸、电台、电视台、网络给予了最高密度的报道和宣传,他们纪念着这个从唱片时代一直走到数字时代的娱乐英雄和流行国王。我们也期待媒体可以把这样的礼遇送给这最后的大师:虽然吐火罗文、梵文几乎无人能识,他也没有可供电台电视台缅怀的唱片录影,他是属于纸轴经卷,书香墨味的时代与空间的。但对于接受流行但也景仰崇高的民众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学问,而是学问的精神。我们的缅怀,也正是对一种为学为人精神的重申和张扬,这也是“国宝”这一称呼的价值所在。



悼念季老,像悼念杰克逊一样隆重庄严,或者更甚——他是代表中国文化精神、属于我们自己文化领域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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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悼念季羡林先生:也许是最后的国大师  
季羡林今天上午病逝(图) 


    就在几分钟前,刚刚了解到,著名国大师季羡林于今晨八时五十分左右在北京301医院病逝,我心一沉。
    季羡林,字希逋,又字齐奘。著名的古文字家、历史家、东方家、思想家、翻译家、佛家、作家。他精通12国语言。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科院南亚研究所所长。 

  ————————————————————————————————————————————————— 此刻情绪:悼念季老,像悼念杰克逊一样隆重庄严        杰克逊逝世,与之紧密相连的报纸、电台、电视台、网络给予了最高密度的报道和宣传,他们纪念着这个从唱片时代一直走到数字时代的娱乐英雄和流行国王。我们也期待媒体可以把这样的礼遇送给这最后的大师:虽然吐火罗文、梵文几乎无人能识,他也没有可供电台电视台缅怀的唱片录影,他是属于纸轴经卷,书香墨味的时代与空间的。但对于接受流行但也景仰崇高的民众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学问,而是学问的精神。我们的缅怀,也正是对一种为学为人精神的重申和张扬,这也是“国宝”这一称呼的价值所在。   ————————————————————————————————————————————————— 随后岁月:季羡林在301医院住院期间的照片(组图) 王南方:听到国学大师季羡林逝世的消息无比悲痛,因有公务在身无法专门写悼文,特将生前去301医院看望季老的相关照片发上来,以表达悼念之意。 

 

 —————————————————————————————————————————————————   图说大师:十张图纪念季羡林的世纪生平        著名国学大师季羡林于2009年7月11日早晨八时五十分左右在北京301医院病逝。选取10张照片图说国学大师季羡林的世纪生平,以示悼念!    ————————————————————————————————————————————————— 


人生百年难求!季老自命能够活过茶寿108岁,天命难以自定。康熙不信佛教,却能整固西部中国,用佛教强盛壮大中国,然而海禁后中国步入衰落进程,即便雍正乾隆等还使中国GDP领先全球至1895年,不曾被英国超越,后接着被美国超越。现今中国疆藏台独喧嚣尘上,北大的著名文化象征标杆季老去世,让儒的济世经拯救中国,让具有中国北方少数民族统治中国的强悍民族意识和具有鲜明超时代放眼全球拯救引领人类尽速健康阔步发展的全新团队去带动中国在新的文化创新进程中谱写属于中华文明复兴进程的新的千年盛世。

[大家情怀]读懂了父亲季羡林,一跪多少亲情泪 

98岁高龄的国大师季羡林先生在国内外享有崇高声望,被人称为“国宝”。一直隐居幕后颐养天年的他,因为最近“假画”事件的热炒,又成为读者关注的热点人物。围绕在父亲身边的是非纠纷,也让与他一度老死不相往来的儿子季承、为即将是望百之年的父亲开始担忧。 

  季承是中科院的一名退休干部,因为不满当年父亲对母亲的“冷漠”,父子之间积怨甚深。两人同居一城,季承曾经上班的地方离季羡林住的医院只有一站地铁的距离,但父子之间却长达13年无缘相见。“假画”风波之后,终于,在2008年11月7日上午,73岁的季承在家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解放军301总医院,见到父亲,季承紧步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东西,眼眶湿润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亲,我给您磕头了,我来听您的教训了!” 

  这一拜,让年近百岁的老父亲也老泪纵横,他伸手将儿子扶起,拉到自己身边,情绪激动地说:“教训什么啊,能看到你我高兴……”季羡林父子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矛盾恩怨? 

    

              朦胧少年盼父爱,三次离别埋下“恨父情结” 

  我的父亲季羡林于1930年考入清华大西洋文系,攻读德文。次年,应父母之命,与年长四岁的母亲彭德华结为夫妻,后生有我大姐婉如。我出生在1935年夏天,父亲给我取名季延宗,我刚满两个月,父亲就被清华大送往德国哥廷根留。这一走,就是12年。 

  我刚懂事时,对父亲这个称呼没有一点概念,只是看见别人有爸爸。就问母亲:“我怎么没有父亲呢?”母亲把我拉到正屋,指着墙上一个镜框说:“那就是你父亲,他在天那边儿呢。” 

  5岁时,父亲从德国来信,告诉老祖(婶母)和母亲,应该把两个孩子送到校读书了。在学校,因为父亲没在身边,我没少受委屈。一次,老师让每个同学讲讲“我的父亲”,我这样说道:“奶奶说,父亲在外国,穿洋装、坐马车……”结果惹的大家阵阵取笑。自此,我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并不招人喜欢,就再也不提父亲二字。 

  1945年10月6日,父亲束装上道,途经瑞土东归,回到了北京。无奈当时内战正在激烈进行,津浦铁路中断,他有家难归。直到两年之后,他任北大东语系主任才再次回乡。 

  1947年暑假,父亲乘飞机返回阔别十二年的济南老家。那天阴雨绵绵,我们家上上下下却充满了喜气。母亲把家里收拾一新,庄重地等待父亲的归来。父亲那年37岁,英姿勃发,进门的时候他身穿灰色雨衣犹如战时将军服,头发也梳理整齐。 

  “快叫爸爸,叫啊。”母亲推着我和姐姐,可我终究喊不出口。父亲看到一双儿女,心里由衷高兴,他左手拉着大姐,右手抚摸着我的头说:“怎么是光头呢,像个士兵一样。”因为这句话,我的脸一下子像苹果般羞红,从此我再也没有留过了光头。那次见到父亲,我没有亲近的感觉,与梦中期盼已久的父亲形象更不相符。那个时候,家里很因难,叔父年迈多病,早已不能工作。续弦的婶母每日摆小摊卖香烟、炒花生和最便宜的糖果,来维持全家人的生活。母亲更是日渐地苍老。我看见 父亲表情严肃,喟然长叹:“十年一觉欧洲梦,蠃得万斛别离情。” 

  一种生疏感让我和父亲相处很不自然,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也试图和儿女多接触,故意去逗我们玩。但总是那么一小会儿,他就抱着书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有一天,我正在外面玩,被父亲叫了进去,亲切地说:“这是我给你们买的金笔,你们俩一人一支,将来一定要好好学习。”同时,父亲还拿出了一条德国产的腰带,递给我说:“给你留个纪念,这是在德国买的。”这条腰带我一直保留至今。 

  不久,父亲又要离开家去北大教书了。这是我出生后父亲第二次离家远行,我心里有种失落感。此后,父子虽然每逢寒暑假都有见面机会,但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在我心里,父亲回国后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到了中学时,已略懂世事的我似乎意识到了一种东西,那就是父母之间缺少一种东西,他们就像毫无干系的两个人,母亲只念过小学,对父亲搞的学问一窍不通。一辈子也没有看过任何一部父亲写的书。对于母亲的勤恳辛劳。父亲偶尔会流露出感激,但是我很少看见他对母亲说什么。 

  我发奋读书,于1952年考入了北京俄文专修学校(今北京外国语大学),又可以和父亲见面了,我期待着这次能够真正的熟悉父亲。那年夏天,父亲将我接到北京大学,后送我到俄文专修学校报道,他让我住校并安排好了校宿舍。此后,每个周末,我会到北大和父亲团聚,这时候,我看到了父亲的博学和忙碌,内心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父亲这里条件较之家里要好很多,完全可以把母亲一起接来住,可并没有。我意识到:父母之间的差距之大,应该是父亲不愿意接母亲来京的最终原因。我把自己的想法,写信告诉了在天津大学土木工程系读书的姐姐,姐弟俩商量:毕业后回北京,再把母亲一起接过来,全家团聚…… 

  1955年,姐姐季婉如毕业后分配到了北京核工业部设计院,我分配到了近代物理研究所做翻译,后改做行政工作,但即使我俩在北京,和父亲接触依然不多,即使偶尔在一起也只是问问工作,从没有谈过家庭一句、母亲一句。 

  1959年,我也结婚成家了,并于1962年有了儿子季泓。这时,我想把母亲接到北京来,恰巧父亲又分配到了一套4室1厅的房子。于是,母亲和老祖一起来到了北京……那段生活,成了季家人最快乐的时光。家人朋友时常团聚,母亲会做一大桌子菜,看着众人狼吞虎咽。自己却往往是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吃。后来我的女儿季清和姐姐的儿子何巍相继出生,天伦之乐抚慰着母亲那颗酸涩的心。 

  从一个幼小孩童,到成年结婚生子,我读懂了一个父亲的含义和责任,对父亲早年的做法埋怨在心,致使我仍旧很少喊他一声“爸爸”。1966年文革爆发,父亲卷入漩涡被抓去了牛棚,这次我想喊他一声都难了。起初,我还能半夜偷偷去看一眼父亲,可风声越来越紧,我再也不敢去看了。这一次,我们父子第三次离别,又是长达数年…… 

    

             三位亲人相继离世,父子积怨爆发老死不相往来 

  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看不到父亲,又担心会出意外,母亲经常暗自落泪。1969年,父亲得以平反,但依然受文革冲击被派去了劳动。自1973年起,已经60岁的父亲开始着手偷译印度古代两大史诗之一的《罗摩衍那》,至1977年,终将这部18755颂的宏篇巨制基本译完。 

  1978年,父亲重获自由,恢复原北大东语系主任职务,同时担任第五届全国政协委员。工作恢复,亲人团聚,一家人在历经风雨过后迎来了新的生活。这天,我发现,母亲在心喜过后突然变得神色暗淡。我问她怎么了,母亲说:“你说他,都忙了一辈子了,也不歇一歇。”透过母亲的话,我领悟到:晚年的母亲渴望老伴的关爱,希望父亲能陪她走过最后一程,这也正是我们做子女的想法,我决定找父亲谈谈。 

  那是一个周末,我准备在办公室谈家事,父亲说,就在家里吧。那天,他精神焕发,笑着问我:“延宗,你找我有事?”我略有所思道:“您都辛苦一辈子了,如今儿孙满堂,也该享受下晚年生活了。再说,母亲一辈子操劳,您俩在一起的时间远不及分开的时间长,您就多陪陪妈妈吧。” 

  父亲明白我的心意,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说到你母亲,她一辈子为咱们这个家操碎了心,我欠她太多了。可国家正在建设时期,需要每个人都出份力,我想利用有生之年,尽自己所能为国家做点什么,多在学术上有所研究,所以就拜托你代我多陪陪你妈妈……”父亲的话无不在理,但我却认为父亲这一辈子,心中只有大家,却从未顾及过小家。细想起自己成长路上父爱的缺失,心中极为不适,我想和父亲争辩几句,但他说:“好了,就这样吧!”父子不欢而散。 

  一次,母亲过生日,我希望父亲能回来,但父亲说有事晚点回去,可到了晚上依旧没看到人归来,我心中不悦,心里很替母亲叫委屈。我甚至想把父亲“德国初恋”的秘密说出来,可最终还是没有。但是对父亲的怨恨再次加深。 

  1989,老祖突然离世,我的心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因为老祖和母亲一手将我抚养成人,点点滴滴的爱涌于心间。1992年初,姐姐季婉如又因癌症去世……两年间两位亲人相继离世,母亲倍加伤心。此时,我没事时我就陪着老人聊天、散步,时常让儿女们也多陪陪她老人家。在我心目中,母爱胜过一切,正是母亲一生的隐忍,勤劳克已和奉献才换来全家的幸福啊!1994年,母亲又一次住进了北大医院,那段时间,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我无比担心,我希望父亲能停下手中的笔,来陪陪母亲,结果让母亲拦住了:“你父亲忙,不要打扰她,待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好好替我照顾好他。”母亲的话,让空气中骤然间迷漫起了悲怆的味道,我含泪答应。那一刹那间,我觉得母亲太善良了,但同时也对父亲更多了一份怨愤:你冷落了她一生,在她即将离开人世时,你总该来陪他几天、温暖下她那颗心酸难言的心吧? 

  几天后,母亲带着微笑离开了人世。父亲只是在她临终的时候才来到她身边,有父亲在身边陪伴,母亲临终时走得很安详。那一年我已经年近60岁了,也是个花甲老翁了。但我对母亲的离世依然难以释怀,守着母亲的遗照,我一次次老泪纵横。 

  因为对父亲心存积怨,因此我和父亲总是在处理一些事情上格格不入。料理母亲的后事时,母亲的丧葬费花了四万多元。父亲说让我出2万元,以示对母亲尽孝心。而我听到父亲这么说,又觉得很刺耳,其实我不是不想出钱,身为人子,别说是为母亲花钱,就是让我舍弃一切我都愿意。但我在心里却希望父亲能多为母亲尽尽心。因此,我没有表态要掏钱。我的态度让父亲也很受刺激,虽然我没有明说,但他肯定也明白我的想法:“这么多年您觉得您能对得起我妈吗?这是您最后弥补内疚和缺憾的机会了。”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父亲又去忙工作了,我内心很悲愤,认为母亲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完全没有那些著作高,对父亲数年的不满倾刻涌上心头,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我对父亲说:“您为何一点也不关心一下我妈呢?多少年来,她心中只有您和这个家,可您在德国一呆就是11年,在北京独身又是10年,您脑子里全是学术,根本没把这个家当家。您太冷漠了!” 

  我的话刺痛了父亲,父亲心如撕裂般难受。父亲再也忍不住了:“你给我出去。”“好,走就走,我再也不想见您!”亲人离世,原本是应该缅怀母亲的父子俩,却因为互不理解,最终爆发了这场积压很久的争吵。我恨父亲,甚至恨他满屋子的书籍和学问,他们这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让我出生开始感受的就不是欢乐,而是痛苦。我同情母亲,我开始公开发表文章反对父亲的学术思想。对于我的“叛逆”,父亲一直沉默着。 

  我和父亲的性格很类似,我们之间都很倔强,平时也很难心平气和地沟通。这一次他说出了这样绝情的话。我也一下子接受不了。从此,我赌气不再到父亲家里看望他,在郁闷和痛苦中,和年迈的老父亲开始“老死不相往来”。 

    

                     13年后再相聚,冰释前嫌父子享受天伦之乐 

  其实父亲和我一样,都有一股沉默的倔气。那年春节,儿女们去看望爷爷,我没有过去。女儿回来告诉我,我不放心,问爷爷身体如何,孩子们说爷爷有专人照顾,现在正在专心创作《糖史》呢。我这才放心下来。 

  1995年的一个夏天,我看见父亲写的一篇文章《寸草心·我的妻子》:“在文化方面,她就是这个样子。然而,在道德方面,她却是超一流的。上对公婆,她真正尽上了孝道;下对子女,她真正做到了慈母应做的一切 ……我活到了八十多,参透了人生真谛。人生无常,无法抗御。我在极端的快乐中,往往心头闪过一丝暗影: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家这一出十分美满的戏,早晚会有煞戏的时候。果然,老祖先走了。去年德华又走了。她也已活到超过米寿,她可以瞑目了。 德华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 

  当我看到这段话,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了解父亲,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知道,在对母亲的感情上,我对父亲可能有误解,父亲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对母亲是个冷血的人。也许,她是把对母亲的感情深深地藏在自己的心里。 

  我决定去找父亲好好谈谈,那天是周末,来到了父亲所在的北大校内住处。可到了门口时,又担心当面相见会再惹老人生气,就找到父亲身边的人询问其身体状况,当得知父亲依旧精神焕发,还在专心创作时,我的心放下了,怏怏地回去了。逢过年过节,我都会往父亲秘书家里送去大量的山东斋菜,送了以后什么都不说。秘书自己家里留一部分,其余的便送给季羡林。因为秘书家不是山东人,做不出那种口味,父亲心知肚明,但是我沉默父亲也只是沉默。 

  2002年,父亲身边的人告诉我,他最近身体不是太好,在北大医院治疗。在问过详细情况后,我心里无比担忧,当即跑到解放军301医院,找到院领导,希望能让父亲来院进行治疗。在北大相关人员有协助下,9月,父亲被送进了301医院高干病房。 

  这一次,是父亲不愿意见我,2003年初,我来到301医院高干病区,结果在外面整整等了2个小时后,依然被拒之门外。工作人员告诉我:“季老不想见你,请回吧。” 

  我怎么也想不通:即使父亲再生气,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况且自己以往那么多次来看望,他应该明白有认错之意,怎么现在突然被己拒之门外了呢? 

  此时,受父母婚姻的影响,我的婚姻也一直磕磕绊绊。和父亲“决裂”后,我和老伴也离婚了,孤身一人生活。我的儿子季泓和女儿季清均已大学毕业在国外参加了工作,每次他们归国探亲,我首先安排他们去医院看望爷爷。父子的再一次疏离让我追悔莫及,想到父亲百岁老人,身边竟没有一位亲人,我的心无比的痛! 

  但不久,发生在我们家的又一件事让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鸿沟更深了。父亲对于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其实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他的工资是北大教师中最高的,因为他是五十年代第一批确定的“老一级”教授。但他每月的工资,经过房租、药费等各种开支七折八扣,领到手以后也没有多少,这些钱,他还要给小保姆张淑贞一半。 

  张淑珍当时30多岁,是安徽来的保姆,她是个单身妈妈,还有一个男孩在老家上学。因为经常惦记在老家的儿子,为了解除她的后顾之忧,父亲干脆让她把儿子接到北京来上中学,这期间,孩子的学杂费、生活费全部由他负担。父亲宽厚慷慨,让张淑珍感激涕零。所以,我的母亲去世后,保姆就担负起照顾父亲的责任来。 

  儿女长大成人后,在父亲的反对意见中,我和老伴离婚了。在和父亲“决裂”后,虽然表面上我装作不理父亲的样子,其实那是我在赌气,暗地里,我还是一直放心不下父亲。他的身体好不好?他的生活怎么样?善解人意的保姆张淑珍了解我的心思,经常打电话向我传递父亲那边的信息。时间长了,我们产生了感情。这件事我一直瞒着父亲,怕他接受不了。2004年,终于,当我们决定要结婚的时候,我不得不告诉父亲我的决定。和我想得一样,父亲知道之后,非常生气,觉得我们之间的结合不合适,我也和父亲解释不清,干脆就再次对他报以沉默的态度。从此,我们父子之间的隔阂更深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家庭中的事务,我不愿意再提及。但亲情胜过任何是非,多年以后,当我和父亲抛弃隔阂的时候,过去的事情就都又烟消云散了。2008年11月的一天,我上网浏览信息,发现一则关于父亲的新闻正炒的火热,我赶紧了解情况,看到有人举报的“盗卖季羡林假画案”,我鼻子酸涩,13年没有见到父亲了,而父亲似乎过得并不愉快。 

  这时候,我也是73岁老翁了,我1995年以中科院近代物理研究所科研处处长的身份退休,后来在位于中关村的李政道高等科学技术中心做兼职研究工作。这一次,我一定要面见父亲!在有关人士和北大领导的参与下,2009年11月7日早上,我和妻子早早起床,为父亲亲手做了他最爱吃的山东民间小吃“十香菜”、“懒龙”和“卷糊饼”,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来到了301医院。 

  一进病房,我就潸然泪下跪倒在地,向父亲赔罪认错。父亲抚摸着我的脸,也老泪纵横,动情地说:“我一直想见你啊,但我是父亲,要由你主动来见我才行啊!”父亲还是这样的性格,我来谢罪了,他心里也激动,但嘴上还不说软话。我只有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手,任泪水滴在父亲的手背上…… 

  现在我几乎每天都到医院看望父亲,每天让妻子做两餐他爱吃的饭菜送过来。2009年春节,我把家人都接到了父亲所在的病房,并请来了“中国烹饪大师”张春生和病区值护士长、护工,大家围在一起包饺子,幸福、快乐萦绕在了整个房间。父亲高兴之际不时赋诗给大家助兴,初一的早上,我和妻子抱着出生刚7个月的儿子季宏德给爷爷拜年,他高兴地合不拢嘴,从稿费里拿出三万块钱,给孙子封了二个大大的红包。 

  那天,父亲的情绪特别好,他我小时候那样,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慈祥。我们全家要走了,父亲还恋恋不舍,他还第一次提笔给我写了幅字。这两个父亲用正楷一笔一划凝神静气写就的“和谐”大字,被我端端正正地挂在我的办公室里。“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让亲情在熙熙攘攘的现代社会变革中越来越脆弱,趁父亲健在,我庆幸自己为他送上这份不算迟的温馨问候!对于我来说,了解父亲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让我欣慰的是,现在,我终于可以让他在晚年享受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了。 

                                      (刊载于《知音》2009年5月上半月版 在今天的90后看来,“胡适”这个名字多少有点祖师爷的味道了,然而,“胡适”和尘世中国有所联系的人,就是季羡林,1999年,季老以88岁高龄访台,亲自拜谒胡适的陵墓,他写道“我现在站在适之先生墓前,鞠躬之后,悲从中来,心内思潮汹涌,如惊涛骇浪”。此时此刻,季老走了,胡适之最后的弟子,也就走了。
   有人说,季老是陈寅恪的弟子,不是胡适的。而我要说,胡适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启蒙领袖,汉语现代化的导师,胡适对民国草创时期的文化、教育、思想的影响是巨大的,胡适的思想对季羡林的影响是颇为重大的。有人写过,错过胡适100年,其实,我们并没有错过,今天的我们有意无意中,依然遵循着胡适的许多思想。季老19岁之际,入清华,师从吴宓、叶公超,东西诗比较、英文、梵文;选修陈寅恪的佛经翻译文、朱光潜的文艺心理、俞平伯的唐宋诗词、朱自清的陶渊明诗。1935年,被德国格丁根大录取,从梵文权威恩斯特·瓦尔德施米特(ErnstWalds­chmidt)梵文、巴利文和佛
    唐德刚这么评价胡适:“他既未流于偏激,亦未落伍。始终一贯地保持了他那不偏不倚的中流砥柱的地位。开风气之先,据杏坛之首;实事求是,表率群伦,把我们古老的文明,导向现代化之路。”
    我们看季羡林,在印度学研究领域,始终是业内导师,同时,又高度关注东方文明在现代化中的嬗变,尽管,季老提出的“东化论”值得商榷,但是,老人家还是要把我们古老的文明,导向现代化,这就是季老和胡适一脉相承的思考之路。
    做学问者,切忌只有学问,这个话很矛盾,其实却也实在,多谈些主义,多研究些问题,做研究的根本目的,在于把学术和时代,学术和民生相联系,把中华文明导向现代化,这种文化的转型,是胡适的,也是季羡林的,不仅仅是胡适的,不仅仅是季羡林的。
    毛泽东创办“湖南自修大学”,给胡适写信,亲言“你的学生毛泽东……”。可这位老师,当年北平围城,老师执意要走,傅作义命令守城门的岗哨不许放胡适出城。而胡适却撒了谎,生生逃出了北平城。
    1958年后,学生掀起对他的批判之后,胡适坦然回应,“我觉得世界上二、三百年来有一种公开的趋向,朝科学民主这个方向上走,朝新的科学方法走,那时候我朋友陈独秀在《新青年》上发表文章拥护‘德’先生和‘赛’先生,我表示过这样的话,把这个抽象名词人格化,把它看作人,最容易错误的,容易人格化,容易人格化,也就容易偶像化,偶像化了,便会盲目崇拜......当时我朋友陈独秀只认得两个名词,不知道科学是一个方法,民主是一种生活习惯,是一种生活方式。”
    提起季羡林,便提起胡适,便提起陈独秀,从季老的生平叙述中,一下子让我们勾连起100多年的中国文化,100多年的沧桑巨变,季老属于那个年代,属于近代中国的学术黄金年代,作为弟子,虽非胡适亲传,但是,他完全传承新文化以来的现代化学术,治学数十年,无处不在胡适的学术影子,无处不在胡适的文化因子,启蒙大师或许是一个两个,但践行大师同样也是可贵,因此,季老是近代中国文化转型的践行大师。 

    下面是胡适墓的墓志铭:
   “这是胡适先生的墓,生于中华民国纪元前二十一年,卒于中华民国五十一年。这个为学术和文化的进步,为思想和言论的自由,为民族的尊荣,为人类的幸福而苦心焦思,敝精劳神以致身死的人,现在在这里安息了!我们相信形骸终要化灭,陵谷也会变易,但现在墓中这位哲人所给予世界的光明,将永远存在。”
   这段文字,是胡适墓的墓志铭,季老亲言看过,亲口读过,让季老“心内思潮汹涌,如惊涛骇浪”,我说,这样的评价是给胡适自己的,也是给胡适所有的弟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