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尖角作品集: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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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大哥

    2010822日,大哥因病不治谢世。享年88岁。

在沉痛悼念,深切怀念他的时候,不免想起,他的一生,究竟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呢?

看来,这不能用简单的是或不是来回答。因为现实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幸与不幸是互相交织在一起的。无人可以事事顺心。譬如,他虽生长农村,却投身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这在当年环境,应该说是幸福的。然而,却早年丧父,就是不幸的。在我们这个不太封闭的家乡,孩子接近成年,都要寻找门路,外出学生意。为成年后谋出路。大哥也不例外,经亲友介绍,很快在上海谋得了差事,这在他来说是幸运的。然而他的学徒生活,却是苦不堪言,还累成了肺结核。这又是不幸的。总算得着有力亲戚的关照,得以在姑丈厂里当上个职员,于他来说是幸运的。然而姑母是女流之辈,里里外外,需要他的照顾。于是,莫明其妙落了个资方代理人。干得辛辛苦苦,却工会也没资格参加。这又是不幸的。生活在大都会里,在工厂又较多接触女同事。当然就有了自由恋爱的愿望,然而家里早早地为他找好了童养媳。在祖父严命下,又不敢不允从。这是他的不幸。然而兄嫂婚后感情弥深,白头偕老,和和美美,四世同堂。这又是极为幸福的。一直认为侄儿建华脾气不好,父子感情有点紧张,然而,病重住院期间,建华不辞辛劳,始终悉心护理。完全够得上是个孝子。这又是大哥最大的幸福。当然,大哥还是有不幸的。他是极重兄弟情谊的。在他病重弥留之际,定在思念他的小弟,盼能见上一面,终于未能盼到。而我却以无法分身为由,以唯心的推断,认为大哥可能挑战十三世祖颐庵公的九十一岁高龄。寄希望于秋凉后得以康复。让大哥的期盼落了空。负咎良深。

安息吧,大哥!